第21章
看來,我對仲南的心情的擔心有些多餘,第二天上學他還是老樣子,只是感覺更加興奮了而已,竟然不顧別人的目光,在後面将我抱住,還說什麽“原來我們是一樣的啊!我們真的是一樣的啊!你就不考慮考慮嗎?小兮兮?”
整整一天的課餘時間都被他給精神污染了,說什麽一樣的,明明有些東西就看不到,為了緩解他帶給我的壓力,我決定這個周末放松一下,同陶弧小刀一致決定去釣魚。
後山有一條小溪流,清澈無比,湍急歡快,聲音也很好聽,而小溪流在山澗中形成了一個不大的瀑布,在瀑布的下面,又堆積起了一個稍大的池塘。
我們就在那個池子邊戴着草帽釣魚,沒有什麽比在夏季的時候躲在樹蔭下吹着和煦的風釣魚更好的了。
一切都安安靜靜的,偶爾會聽到幾聲鳥叫以及急切的蟬鳴。
除了小刀,她手拿着魚竿,坐在一塊較高的岩石上,愉悅地晃着雙腿,右腳踝的鈴铛叮鈴作響,有幾尾魚在她的魚竿下流連,又一晃地離開了。
我無奈道:“小刀,你這樣會把魚吓跑的。”
“可是你沒有說話,不也沒有釣到魚嗎?”
我被她這理所當然的語氣給哽到了,一時語塞。
“那,那,那,那是因為……”
“澤兮,說不定,我要找的那個東西已經找到了。”
我停止了剛才的反駁,驚異地盯着她看,陶弧也沒有繼續關注他的魚竿,轉而将目光投給了小刀。
風過無痕,我盯着她被風掠過的側臉,我想問她那個東西是什麽,她卻突然有些不可思議地站了起來,朝後方看去。
“怎麽了嗎?”我和陶弧放下魚竿順着她的方向看去,有不明來歷的風從林子裏跑出來,有樹葉席卷到我們的腳邊。讓我驚訝的是,這風只來自一個地方,那就是我們的正前方,是有什麽東西在向我們步步逼近。
他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穿着一身有些松垮的白衣,袖口纏着些繃帶,他戴着一面兔子面具,面具上長長的布帶,綁在黑色短發的腦後,被風吹得張牙舞爪。而他的手裏只拿着一根普通的木棍。
他一動不動地盯着我們這邊,不,正确來說,我是覺得他在盯着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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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了一只手,向小刀作出了邀請地動作,他喚她:“文念。”
他的聲音像是在男孩與男人之間的一樣,帶着一股無法言表的酸澀。
我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小刀,風掀起她的發絲又輕輕放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
她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兔子面具,有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下,從下巴滑落至腳邊。
她哭了,與平時不同的是,這次的眼淚,多出了一股讓人捉摸不定地感情,我實在是下不得定論。只是她這次的眼淚讓人心疼。
在我有些分神的時候,陶弧已經率先一步奔了過去,我回過神來喊着他的名字。他卻已經拔出赤湖朝兔子面具揮去。
兔子的身手很輕盈,陶弧每次的有力砍擊,他都能游刃有餘地躲避開來。
他忽而将手中的木棍插在地面上,擡腿朝陶弧踢去,陶弧本能地用手托着劍來擋,卻不料那兔子的力氣挺大,一下就将他踢開了。
陶弧被踢倒在地,在長草的地面上擦了一截,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有些吃痛地想要站起來,明顯地因為受了兔子的一腳而手臂有些脫臼,加上在地上擦過的時候,皮膚有些擦傷了。
“陶弧!”我一下急了,想要去扶他,卻只覺得肩膀一痛,斜斜地朝地面倒去,陶弧也同我一樣再次栽倒,原來是那兔子用手中的木棍在地上挑過兩塊小石頭點了我們的穴,讓我們不能動。
這時又聽到一聲鈴響,原來是小刀朝他躍去,伸出鋒利的爪子朝他胡亂地抓着,而他只是在躲,根本就沒有要攻擊小刀的意思。
就像是在捉弄自己的獵物一樣,我心裏很着急,想要喊小刀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無法開口,我試着讓自己動起來,卻是無濟于事,直弄得自己汗流浃背。
忽而聽到小刀的吼叫,我費力地擡眼看她,她拼命朝兔子揮舞的雙爪已經被他一一抓住,小刀還在不安地掙紮着,那一聲聲地吼叫竟變得像是埋怨般哀嚎。
原來,她還在哭啊。
那兔子戴着面具,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也能從他握着小刀的有力的手上,感覺到他隐忍的心疼。
他攥着小刀的手腕往他身前拉近了幾分,僅一只手就困住了小刀的雙手。
他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挑開面具,我竟吃驚于他這張不亞于女人的臉,只是他的臉有些病态的白,眼睛真如兔子一樣是紅色的,眼裏布滿了深情,只限于他面前的這名不安分的女子。
小刀突然不再掙紮,而只是盯着他,轉而又眉眼一皺,嗚咽了起來。就像是許久未見的戀人終于又重逢了一樣。
他微張着有些蒼白的菱形嘴唇,顫抖地吻住了哭泣地她。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