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閉症

今晚的裴2b格外聽話,不等老婆趕當即樂颠颠的跑去客廳,而且很有自覺的将氣墊床充好氣,然後乖乖噠躺上面睡覺覺,做聽話的好寶寶。

旁邊蘇绮瑤看得一個勁皺臉,強烈表示納悶和不解,心道難不成這厮吃錯藥了?

管他呢!想來想去想不通,幹脆不想了,她也回屋睡覺覺。

事實證明,裴2b絕逼跟“聽話乖巧”四個字絕緣。

隔日清早,睡美人水眸微睜,不想正對上一雙賊眉鼠目:“老婆,那床漏氣,睡到半夜把我凍醒了。”裴2b笑眯眯的說着,鐵臂一縮抱緊了懷中的軟玉溫香作取暖狀,表情很滿足,很享受,很得意,也很美。

以上純屬這厮的片面之詞,蘇绮瑤壓根不信,一腳踹開這厮跑事發地點搜羅線索,撸開那厮的睡袍才發現床墊上面紮了好幾個大針孔,瞎子都看得出該事件純屬人為破壞。

金主大怒,剛想發火這時候門鈴突然響了,無奈只能先去開門。

一大清早的會是誰呢?她猜想着,單眼從門洞裏瞄了瞄,結果這個腦仁兒就開始突突突的發疼。

居然是向英傑——她最不待見的人。

向英傑似乎趕路趕得特別急,娟秀的額頭上還沁着幾滴汗珠還不及擦掉,一上來就劈頭蓋臉的問:“昨晚為什麽不接電話?”

“抱歉,我不記得你有打電話給我。”她的态度依舊淡漠而疏離。

向英傑眼神一暗,這才發現她的左胳膊上跨着一條白色睡袍,以他多年的經驗判斷,他敢斷定那絕對是一條男性睡袍。

他們……

猛然間瞳孔就是一縮,俊臉一僵,他惡狠狠的咒罵:“蘇绮瑤,我瞎了眼才會看上你!原來你就是一個水性楊花……”

“誰啊?說話那麽臭,找死!”卧房傳出一個男人的憤怒之聲。

“沒事沒事,有點兒誤會。”蘇绮瑤朝裏面招呵一聲。

“趕緊把他打發走,我腳疼,過來給我揉揉。”裴2b繼續犯二。

蘇绮瑤沒回話,轉而打發向英傑,“向先生,以後沒什麽事不要聯系了,還有我要跟……”萬盛解約。

“謝謝!我巴不得如此。”話落,向英傑摔門而去,只留下一句惡毒的詛咒:

“蘇绮瑤,我詛咒你,咒你永遠得不到幸福,永遠都不……”

原地,徒留女人倔強的咬緊了唇瓣,昔日泛紅的桃花面此時卻已蒼白無血,煞白煞白的叫人看了心驚動魄,心碎不已。

向英傑,枉他自命紳士名流怎麽可以這麽過分!他怎麽可以說如此惡毒的話?他憑什麽?他憑什麽詛咒別人的人生?難道就因為他有權有勢?就因為他背景強悍?就因為他後臺強硬?他就可以這般的肆無忌憚、惡語相加?

“傷心了?”後知後覺的覺察到削肩上不知何時搭上了一雙溫暖的大手,她輕搖了搖頭,将疲憊的嬌軀靠仰在男人寬厚的胸膛,一雙美眸泛起決絕之意,說了句:“裴大哥,我要告他。”

男人的雙眸黢黑,好似覆上一層千年寒霜,冰徹透骨:“一切有我,我來安排。”

蘇绮瑤只淡淡的“恩”了一聲,遂深深的閉上了眼睛:“裴大哥,我很累,讓我靠會兒。”

“老婆,我是病號。”裴2b還很是“好心”的提點道,眼角卻泛着寵溺的柔光。

“我很輕,你撐得住。”她還非就死霸着不放,鐵了心要賴着不走。

“那倒是。”裴天曜不由失笑,兩只賊手慢慢滑下佳人的香肩并順勢摟上了她的纖腰,吃盡風流。蘇绮瑤無語的對天花板翻了翻白眼,終是沒鳥他随他去了。

氣氛很好,但見房門板顫顫巍巍的瀉出一條門縫,緊接着猥猥瑣瑣的探進來一顆黑腦瓜,隔壁家張頸鹿瞪着兩只八卦眼直吹口哨,起哄:“呦呦呦!一大清早的屍兄師嫂好恩愛呦!嫉妒得我都想找女朋友了。”

蘇绮瑤鬧了個大紅臉,趕緊扯下腰間那雙賊手,尴尬的喚了聲:“張二哥,早。”

難得的溫馨靜谧被人捅破,裴天曜低頭瞧了瞧自己空蕩蕩的手,心情頓感失落,他不悅的擰眉瞪着罪魁禍首:“你來幹嘛?”

張祈吓得一縮脖子乖乖彙報:“我大哥在t市遇到些麻煩,可能趕不及後天的演出,我想……”

“休想!”裴天曜一口回絕。

張祈一蹦老高哇哇大叫,一臉崇拜的谄媚:“哇哇哇!屍兄你真厲害!我話都沒講完你就知道我要說什麽。”

“哼哼,拍馬屁沒用,這件事沒得商量。”裴天曜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酷,駁回。

張祈不幹,猛一把抱住屍兄的大腿滿地打滾,要死要活的折騰:“嗚嗚嗚,屍兄oppa,你不能這麽狠心,不能見死不救啊,我跟我哥就靠這個謀生啊,你怎麽忍心斷了我們的活計啊?嗚嗚嗚,oppa你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們吧,oppa,oppa……”

裴oppa巋然不動,不但不動還惡劣的說風涼話:“我腳疼,你松手,再不松手別怪我踹你。”

張祈聞言非但不妨,反而抱得更緊了,身板死死的貼他大腿接着求:“oppa,oppa,我們兄弟倆在這個城市舉目無親,孤立無援,創業不易啊,嗚嗚嗚,也就踩着狗屎運碰上您了才有翻身之日,oppa,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oppa您就發發善心幫幫我們……”

詭異。

這是蘇绮瑤對眼前所見事實的唯一認知,按理說隔壁張二哥明明是來找她幫忙滴,為毛他死扒着裴少爺不放?雖然想不通,不過看在張二哥這麽“可憐”的份上,她還是好心幫襯一下吧:“那個……張二哥,你放心,後天我替張大哥上場。”

刷——

明顯的,裴少爺周身氣息一凜,張頸鹿吓得渾身打顫:“不用不用,師嫂,我突然想起來了,我還有個堂弟在這念大學,我找他幫忙,呵呵,我去找他,我去找他,不麻煩師嫂了,呵呵……”

張頸鹿期期艾艾的淚奔走了,剩下一男一女大眼瞪小眼。

“你又吓人!”蘇绮瑤憤憤的指責她老公。

“是他犯賤。”裴2b淡淡的反駁,毫無悔意。

“你丫還有臉說別人,別人再賤都沒有你賤!”

“謝謝,我的太太,承蒙您如此看得起鄙人,鄙人以後一定再接再厲,更上一層樓,定不會讓你失望。”瞧,他多有上進心!

“……”特麽說滴是人話不?蘇绮瑤氣極,甩袖子走人,扔下句,“去給人家道歉,否則不準吃飯。”

“憑毛?”

裴太太把腰杆挺得倍兒直倍兒直,底氣十足:“就憑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住我的。”

好吧,裴先生承認,他這次真沒話說了,因為他的确有“穿她的”。

裴太太一言九鼎,說到做到,說不給吃飯就不給吃飯,生生餓了裴先生一天。

裴先生從一大清早餓到午夜十二點,餓得是前胸貼後背,頭暈眼又花。天曉得自他出生那一刻起都沒遭過這種罪,今天竟然被老婆擺了一道,心裏這個憋屈勁就甭提了,但是甭提歸甭提,“識時務”這種美好品德他還是具備滴,只見他兩眼皮一耷拉,摸着咕嚕亂叫的肚子抱怨說:“老婆,我是個病號,是個病號,你真狠心。”

當老婆的故意捧着一碗香噴噴的面條,誘惑着說:“想吃飯就去給人家道歉。”

裴少爺頸間那顆性感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吞了好幾口口水,最後終于服軟認輸:“那……那說好了,我去道歉你就給我飯吃。”

“你不去永遠沒飯吃。”

威脅,紅果果的威脅。

可悲的是軟骨頭的裴先生就是敵不過這句威脅,乖乖跑隔壁“負荊請罪”去了,但是這位“罪人”一點身為罪人的自覺都木有,敲門進來就開吼:“張祈,你丫幹的好事!”

張祈原是一個半夢半醒的狀态,這一吼頓時把瞌睡蟲吼光光了:“屍兄,什麽事?”他拿兩只前蹄揉了揉眼屎,問。

裴屍兄睥睨而視,傲然道:“你師嫂說了,後天她替你哥登場。”

“真噠?”張祈不可自信的瞪大眼睛,興奮的找不着北了,“太好了!太好了!我正發愁湊不夠人呢,嘿嘿,屍兄,我跟你說啊,本來我那個堂弟已經答應了,但是以他那個半吊子到時候上臺只有丢人現眼的份,嘿嘿,謝謝你,oppa,謝謝你,愛死你啦,來,親一個,麽麽噠。”張頸鹿說着猛一蹦蹿屍兄身上就要來一個愛的麽麽。

麽麽你妹!

裴天曜嫌惡的揮巴掌拍死,躲到一邊理了理微皺的衣服,不滿兼警告的瞪着張祈,一張鬼斧神工的俊臉紅果果寫着四個大字:生人勿進。

張祈讨了個沒趣,消停了,就見屍兄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他好奇問:“這麽晚了,屍兄給誰打電話?”兩只眼珠子浸滿了八卦。

屍兄投給他一個“少管閑事”的眼神,遂開始專心致志的應付電話裏的那個人:“杜醫生,我是裴天曜。”

“少夫人的病情出現反常了?”手機裏傳出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在這沉寂蕭條的夜顯得格外清晰明了,憑耳朵不難判定這位杜醫生年紀頗大,甚至已經邁入耄耋之齡。

聞言,裴天曜的心髒猛揪了起來,臉上也泛起痛苦之色:“瑤瑤她……昨天想起一些事。”

“具體什麽事?”

“小時候的事,想起了她的奶奶,還有我,還有鄰居家的鄭嬸和大白狗……”

“裴少爺,我早就警告過你,催眠遺忘本身就是一種‘潛意識的封閉’,這段回憶始終存在于人的潛意識裏,若日後某個催眠師給予暗示,又或者遭遇什麽重大刺激和變故,這段回憶極有可能被重新記起。”

“但是瑤瑤好好的什麽都未遭受!”裴天曜似乎有些激動,打繃帶的右手狠狠砸向堅硬如鐵的牆壁,爾後滲出幾絲腥紅的血絲。張祈看得心驚膽戰,他卻視若罔聞,無動無衷。

“那我只能告訴你,催眠遺忘治标不治本,遲早有一天少夫人會想起所有的事。”

一絲慌亂劃過眼眸,裴天曜緊了緊握手機的大手:“我要你對她進行二次催眠。”

“這不可能!”電話那頭的杜醫生果斷回絕,勸說,“裴少爺,少夫人已經長大了,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

“沒有其他辦法嗎?”他懷着最後一絲期望小心翼翼的問,可得到的答案依舊絕望而殘酷——

“沒有。”

……

挂斷電話,裴天曜早已無力的癱軟在地,兩眼空洞,頹靡不振。

“是……是師嫂出了什麽事嗎?”張祈小聲問。

“她有阿斯伯格綜合征。”裴天曜苦笑,“你若不懂可以理解為自閉症。”

“怎……怎麽可能!師嫂她……她看起來明明那麽……”正常。

“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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