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回家
男人怔了怔,半蹲的身子就那麽僵在這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才找回反應:“你叫我什麽?”
蘇绮瑤委實被他這副傻樣逗着了,唇角一彎露出如花笑靥,伸手為他正了正頭冠,紅花燦爛,嬌豔欲滴,美美噠,也怪怪噠。紅唇輕啓,這次真真切切的喚了聲:“阿曜”
男人悸動不已,有些語無倫次:“不……不是……後面那句……後面那句是什麽?”
“太陽啊。”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叫?他追問。
驀地,她粉嫩了臉頰,矯情道:“不告訴你。”
風微過,情正濃。
……
絕世大帥鍋頭頂一尊紅豔豔的花冠,大大方方招搖過市,如斯美景吸引了無數路人為之側目,回頭率高達百分百。連帶着蘇绮瑤慘遭池魚之殃,窘迫不已,不得不開口提議說:“阿曜,別戴了,丢人!”
“怕什麽?我一不偷二不搶三不殺人放火,有什麽可丢人的?讓他們看!”裴天曜不為所動,依舊我行我素,心想親親老婆親手編織的頭冠,說什麽都不能摘下來,一定得炫耀炫耀,紮紅別人眼,叫他們羨慕嫉妒恨。
蘇绮瑤無奈,翻出老公的太陽帽遮羞,心說:“我不奉陪了,你自己玩吧。”
好不容易離開西塘,到達嘉興,穿過萬衆矚目的目光,坐上了火車,她才肯松口氣。不過仍是有不少乘客朝這邊張望,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這趟列車的終點站是s市,其中不乏s市人,而且還很多,更糟糕的是,他們中間有人認得裴三少。
此等狀況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
火車到站,出站口出來,堵滿的不是接車的親朋好友,而是各家各社以及各大媒體的閃光燈與攝像機,嘈嘈雜雜,沸沸揚揚。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晃得眼疼,也晃得蘇绮瑤心驚膽戰,小手冒汗。她下意識松開老公的手,低頭,往下撸了撸遮陽帽,将自己的真容捂個嚴嚴實實,風雨不透。嗚嗚嗚,她目前還不适合曝光啊、啊、啊、腫木辦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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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先生,請問您身邊這位小姐怎麽稱呼?跟您是什麽關系?”
“裴先生此次出差是為公事還是私事?有傳言說裴先生與這位小姐剛剛蜜月歸來,對此您有什麽說法……”
“寧千金與這位小姐,您更鐘情哪一個?或者說,您會娶哪一個?”
“從商業利益出發,寧千金似乎占據很大優勢,屆時您将如何安置這位小姐?金屋藏嬌?接進唐宅給她一個‘二夫人’的名分?或者……”劈腿踹了?始亂終棄?
……
衆口铄金,積毀銷骨,有些話好說不好聽,怎麽聽怎麽別扭。尼瑪這群“蒼蠅”,對寧靜雅,稱一聲“千金”,對不知名的蘇绮瑤,叫一聲“小姐”,親疏輕重,高下畢現,沒得比。
還好有劉叔,臨危受命前來接車,及時趕到轟走了那些讨厭的“蒼蠅”,滿臉假笑打發他們:“讓一讓!不好意思,讓一讓呵,讓讓……各位,我們三少爺與少夫人旅途奔波舟車勞累,有什麽話改天說……改天再說啊……讓開了,抱歉,都讓一讓……”
這女的竟然是……是……少夫人?!
劉叔堪稱唐宅總管級別的人物,他的話能有假?一時間,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o⊙)
蘇绮瑤不曉得自己是怎麽逃離的那方天地,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置身車內,扭頭,就見裴天曜戲谑的看着自己,戲言問:“吓着了?”
恩,确實吓着了。她一伸爪子抱住他的胳膊,将腦袋挂他肩膀,嬌嬌軟軟的嗓音戳得人骨頭都酥了:“阿曜,你有辦法壓下那些八卦的對不對?對不對嘛?”
對,不過……他垂眸,觑她一眼,眸光含着若有所思,道:“不,我不想壓。”我不想再把你藏着掖着,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裴天曜有妻子,她叫蘇绮瑤,是我最愛的女人。
“嗚嗚嗚,人家不想做全民公敵。”尤其是女人的公敵,女人,好可怕的說。蘇绮瑤私以為是,光她帶的那班學生就應付不過來,更惶論全s市一大堆的妙齡姑娘了,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她淹死。
于是她抱着老公的胳膊,扯啊扯,拉啊啦,撒嬌的意味頗濃:“阿曜,你行行好壓下去吧,你壓嘛,你壓嘛,好阿曜,你壓下去嘛。”
阿曜笑得不懷好意,眼光故意的,色眯眯的,往她胸口瞄了瞄,出言調戲:“壓什麽?壓你?”
呸!你個流氓!
蘇绮瑤紅了臉,撒開他,賭氣似的轉頭,看向窗外。高樓大廈栉次鱗比,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眼花缭亂的廣告牌,雜亂無章的路邊店,紅綠燈交替輝映,路人司機行色匆匆,無不彰顯着大都市的緊張,繁華,與快節奏。
離開溫婉的江南,再回熱鬧的城市,精神還停留在恍惚不定的階段。
如果可以,真想一輩子留在鄉下,永遠不回來……
牛牛丢在唐宅,家裏好多天不住人,少了些人氣,又冷又清——秋天,快到了吧?
晚間,蘇绮瑤惴惴不安的看八卦新聞,直到電視屏幕響起熟悉的謝幕曲,她終于舒了口長氣。還好還好,車站那段“小”插曲并沒有曝光,看來她老公還是挺上道的,雖然嘴上說不,但行動起來雷厲風行絕不含糊,到頭來還不是乖乖給她把事辦妥了?
可嘉可賀。
若非時機不對,她恨不能以身相許,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哎,不得不承認,圓房這檔子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書房內,裴天曜接了一通電話。
“三哥,秦玉藍已經搞定,她同意放棄蘇家遺産,并且保證永遠不出現在三嫂跟前。”來自唐老五,司法圈的名人,電話裏的語氣有些抱怨,“三哥,秦玉藍要的無非是錢,如果當初痛快點打發她,事情根本無需這麽麻煩。”
裴天曜凜冽的氣息,無情道:“給那種人,只會髒了我的錢。”
“行了行了,就你清高。”
“她有什麽把柄?我不相信她肯輕易就範。”
“說起來算是重婚,不過……事情是這樣的,秦玉藍在丈夫去世沒多久就勾搭上一個富二代老總,家族企業在嘉興數一數二,三年周折他們在新加坡秘密登記,五年後秦玉藍意外結識一位法國富商,又跟他在法國結婚,之後她充當中間人在兩個丈夫之間牽線搭橋,促成了好幾筆大買賣,從中抽成不少……上個月,法國富商突發心肌梗死,去了,留下三個姘頭,兩個兒子以及三個女兒,秦玉藍才發現被騙,但不甘心那筆巨額遺産,她現在有求于我,我答應幫她,前提是她徹底放棄蘇家的遺産。”
“恩。”裴天曜淡淡的回應。
“三哥有何指示?難道真的幫她?我可沒這種嗜好。”
“幫她,然後……”冷硬的眸光劃過一道參獰,觸目驚心,“送她去坐牢,記住,我要的是無期徒刑。”
“罪名呢?”
“商業欺詐。”
“你真狠!重婚至多判兩年,三哥你……你好樣的!”
“承蒙誇獎,我受了,謝謝。”
→_→
蘇绮瑤也接了一通電話,來自二世祖,林梓軒,所談問題是大學同學聚會為什麽缺席。
對此,她只能愧疚的表示:“對不起,我忘了。”她在鄉下玩得樂不思蜀,是真忘了,再者,她對這檔子事壓根就不上心。
手機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繼而才開口:“現在呢?在市內還是鄉下?”
“鄉下……”蘇绮瑤下意識就想撒謊,可臨了臨了又補充說,“剛回來。”
“恩,我聽說了,車站鬧得那麽大,我還以為……哦,沒什麽。”林梓軒貌似心情不錯,提議道,“瑤瑤,我們約時間見個面吧。”
蘇绮瑤很為難,就在猶豫的當頭又聽他說:“我有話問你。”
“什麽話?”什麽話在手機裏不能問,非要見面問。
“見面你就知道了。”
知道個鬼!
九月六號大學開課。
清閑日子一去不返,夫妻倆都忙了起來,不過慶幸的是,他們的課安排得非常巧妙,同進同退,同出同入,一點兒不沖突。
“阿曜,你跟學校打過招呼。”早餐的時候,蘇绮瑤這麽說,不是問,而是極其肯定的語氣。
稍微動動腦細胞都曉得這裏面的彎彎繞繞究竟是怎麽回事,但總有那麽一件事,任她想破腦袋都想不透:“你教心理學?”為什麽?比起他最擅長的工商管理,他為什麽選了心理?
哎呀,這得樂死多少心理系的小姑娘啊!又得哭死多少工商系的女同學啊!
“不為什麽,興趣而已。”裴天曜不想深入的解釋這個問題,遂話鋒一轉,道,“瑤瑤,三劍客正處關鍵時期,最近我比較忙,晚上可能回來很晚,不用等我。”
蘇绮瑤乖乖“哦”了一聲,心說她巴不得呢,不回來才好!
大學校園總是令人懷念,尤其是這片天鵝湖,湖水藍盈盈,湖水淺碧碧,很有幾分江南水鄉的韻味,是蘇绮瑤最喜歡的景色,沒有之一。可惜……
偏偏有人不識趣,跑出來煞風景。
“瑤瑤,我在這。”林梓軒開着一輛拉風跑車堵在外圍,引她側目。
對上那張春風得意的俊臉,蘇绮瑤倍兒覺頭疼。
這位林纨绔是個典型的二世祖,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身邊女孩子一抓一大把。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林纨绔追過她,那時她以為他纏她純屬心血來潮圖個新鮮,碰幾鼻子灰就消停了,怎知這纨绔公子還挺有毅力的,一纏就是兩年。
等她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只能果斷而明确的表示:別惹我,否則我叫我老公收拾你,收拾你全家,整垮你們林泰集團,叫你一家子喝西北風。
別看蘇绮瑤說得有氣勢,但這事她沒敢告訴她老公,不是怕挨批,只是……那時她在跟老公鬧冷戰,所以就息事寧人了。
事實證明她的這番警告壓根一點兒不管用,林纨绔反而越挫越勇,百折不饒,甚至放話說一定把她追到手。就這麽拖拖拉拉熬到畢業,林纨绔“意外”考上了北京某大學的研究生,他們才一度斷了聯系。
蘇绮瑤硬着頭皮走過去,禮貌性的打過招呼:“林先生,好巧。”
“上車。”林梓軒依舊蠻不講理。
“抱歉,我還有課……”
“上車。”
轉身,不鳥,果斷遁走。
蘇绮瑤氣呼呼的,心道誰還沒點兒脾氣啊?她蘇绮瑤就活該被人欺負,憑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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