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孟大人,對着我說“大人,咱們下車吧,奴才先下。”

人前人後,禮儀都是做給人看的。

說着就将前帷全部掀開。自己先伸出腦袋,跳下去,然後搬出墊腳石,放在馬車旁邊。

我踩住墊腳石,下馬。

擡起頭來正好看到京兆尹死死的盯着我。

“大人。”我朝着他拱手鞠躬。

“別貓哭耗子假慈悲,現在,你是大人。”京兆尹氣的幾乎是要用鼻孔說話了。

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的臉色也不太好。

“孟大人這話可就不好聽了,皇上說了,這是特地批準大人您回家養老,這可是許多大臣所求之不得的,您應該高興才對。”小夏子畢竟是在皇宮裏呆的人,一句話四兩撥千斤,把原京兆尹憋的一句話也沒了。

之前在東淩國,雲旭堯身邊的太監也有如此好的嘴皮子。

“父親,我們這是要去哪?”一個小孩拉着孟大人的衣角,用純真的話語問。

“我們回家。”原京兆尹看着自己的孩子說到,我跟小夏子就站在一邊,什麽也不說。

“這裏不就是我們的家麽?”

“我們要換一個家。”那個臉色不好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此,也換上了一副心疼的,慈母的樣子。“這位公公,京兆尹大人,時辰不早了,我們要上路了。”

——————

求收藏啊a~``你們給我點動力啊··

Advertisement

☆、【011】聽到開門聲

“走好。”我朝着他們一家子人,低了低頭。

也許是旨意來的太突然,他們的行李相當簡單,僅有幾輛馬車。

我應該是這一家人的罪人,若不是我的闖入,也許他們一家子會在帝京榮華富貴一輩子。

可是,路上,一定要有墊腳石的,而可憐的不識時務的京兆尹就變成了我的第一塊墊腳石。

正直晌午,強光刺眼,我看着他們遠去的馬車越來越虛幻,直到在拐角處消失。

“他是顧大人提拔上來的人。”小夏子在我身後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顧大人是?”我裝作不知道的,轉頭一臉迷茫的問。

“就是內閣顧大人,今日在大明宮,大人有見過。”小夏子解釋道。

“哦,原來那是顧大人。”

“現在大人得罪了顧大人,将來難免會有一些絆子。”小夏子皺起眉頭,一臉為難的說。

我剛才讨好了小夏子,現在看起來已經開始奏效了。

“不會的,顧大人看上去不是那種陰險狡詐的人。”我笑着看着小夏子。

“時候不早了,我也到了,公公要不要入府喝杯茶?”

“不用了,奴才回宮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那麽,我就不再留公公了,等到府上收拾好,我一定請公公前來一坐。”我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通過袖子将一袋錢塞到了小夏子的手裏。

這是我來到帝京所帶的所有的錢,數量不多,不會引起人懷疑,數量也不少,不會讓人覺得沒有誠意。

“好好,改日一定前來。”小夏子将錢藏在袖子裏,笑的更加燦爛,就像這夏日的陽光。“奴才走了,大人不必送。”

小夏子說着就朝着馬車的方向走過去,上了馬車。當我看到馬車消失在拐角,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看着自己眼前的衆多仆人,“你們都進府吧。”

一群還算是有秩序的人,走進了京兆尹的府邸,這房子,終于換了主人。

院子裏幹幹淨淨,花草樹木長得也算是旺盛,雅致,不錯的居住環境。

跟來的下人中有管事的,不用我多安排,管家就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房子一直有人住着,不用打掃,也就輕松了許多。

還有一些七零八碎的東西需要慢慢添置。

我草草的用過午膳,就來到了書房裏。

不得不說,這之前的京兆尹生活真不錯。雖然只是五品官,但是,這陳設都快趕上一品官了。

一些大的東西都帶不走,比如說這小紫檀的博古架,當真是精美。

陽光透過窗戶打進室內,在地板上應出一個一個的小方格。

我坐在椅子上,感覺這裏該遺留着前京兆尹的氣息。

我拿出一顆藥丸,放在嘴裏,閉上了眼睛。然後就聽到了開門聲。

☆、【012】我帶你走

我閉着眼睛,聽着漸漸逼近的腳步聲。

我沒有動,也沒有出聲。直到走進屋裏的人将一只手放在了我耳朵後面。

我這才握住了他骨節分明的手,睜開眼看着他。

“放心,附近我都打點好了,我幫你把易容面具摘下來。”

十幾年的默契,可以做到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麽,或者,想要說什麽。

我松開阻止他動作的手,再次閉上了眼睛。

他做事一向很周到,只要他說出來的,一定就是他已經處理妥當的。

把附近的暗哨處理掉,這件事對我這師兄來說,小菜一碟。

趙無歡往我的臉上塗抹了一些什麽東西,冰冰涼涼的,趙無歡的手也是涼的。

過了一會,趙無歡從我耳朵後面開始,将人皮面具一點一點的揭下來。

少了一層阻礙,皮膚更好的接觸到空氣,瞬時感覺放松了不少。

我這易容是趙無歡親自動手畫的,這人皮面具也是他親自找的,能找到與我膚色相近,又能基本貼合的人皮,很不容易。

我睜開眼看着趙無歡,張開嘴,嗓子有些沙啞的開口,“師兄,我第一步邁出去了。”

趙無歡輕輕嘆了一口氣,“你應該待會再說話。”

我的嗓音是變過的,因為吃了趙無歡配的藥丸,這種藥可以讓我的聲音變得深沉,像是男性的聲音,當我需要把嗓音變回來的時候,只需要吃解藥。

我剛才含在嘴裏的就是解藥。

“你想為師傅報仇,想為雲旭堯報仇,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你是一個女兒家,我說過很多次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替你報仇,畢竟被殺的也是我師傅。”

趙無歡的聲音在我頭頂回蕩,這個提議自從東淩滅國之後,他基本每天都會來說一次。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報仇,要的就是看着仇人在自己手中像小醜一般跳舞的那種感覺。我要親自報仇。

趙無歡轉身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遞到我的面前。

我喝了下去。

“雲姬,你若是想要報仇也可以,但是你要知道,這龍亦軒和雲旭堯長相很相似,你千萬不要混淆了,他跟雲旭堯不一樣,他,你不能愛,如果有一天你累了,跟師兄說,我……”

趙無歡的那句我帶你走還沒說出口,就被我打斷了。

“師兄,我既然已經走出了第一步,就還會有第二步,第三步,我不會放棄的。”我的語氣果斷,堅決。

對于師兄的愛,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不能接受。十幾年,那是一種親情。沒有任何人能夠替代趙無歡在我心中的位置,同時,他的位置也不能變。

“你的腳鏈丢了對不對。”趙無歡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我的身子僵直,晃了一下。

☆、【013】腳鏈丢了

那條鏈子确實是丢了,在我跳下東淩國城牆的那一刻,它就徹底的斷了。

“對,丢了。”我老老實實的回答,這種事情撒謊也沒用,只要他看一眼我的腳腕就會發現不見了。

雖然已經丢了一個月了,但是那痕跡卻依然存在。

十幾年的印記,也許這一生都去不掉了,那一圈皮膚,明顯要比其他地方白許多,并且,凹進去。

“過幾日,我去雪山給你求一根。”趙無歡的話仿佛是一句咒語,刺激着我的神經。

我從心底裏排斥帶那條腳鏈。

不說那條腳鏈對我自身而言是多大的束縛,是多大的恥辱。很小的時候,因為走路發出叮當的響聲,不知道受過了多少人的異樣的眼光。

我無數次的問母親,我能不能摘掉它,母親都說不可以,這是我的命。

我不懂什麽叫做命,愛的人全部死去就是命麽?

從一周歲生辰那天帶上它,從來沒有摘下過。就因為那個道士說的那句話。

這腳鏈可以鎖住我的煞氣,不讓它危害我愛的人。

可是,最後雲旭堯死了,我父母死了,我全家都死了,就剩下了我和趙無歡。

我再也不要相信那條鏈子可以鎖住什麽,因為,他們都死了。

趙無歡還活着,這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剩下的最愛的人了。

“那好,我們不帶了。”趙無歡說到。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這樣,無限制的滿足我的要求,不管我說的是對是錯。

我也早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chong溺。

我站起來,從書架上找到一打幹淨的白宣紙,鋪在桌子上。

“我把我和雲旭堯的辛苦賣了。”一分錢不掙的送給了龍亦軒。

要不是因為這東西可以幫我的忙,我是死也不會把這個方法說出去的。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會體諒你,不會怪你的。”趙無歡一邊說着一邊拿起旁邊的硯臺,竟然開始磨墨。

“你寫,哪裏不好我會幫你改。”趙無歡文武皆才,可是他就是不願意出仕。

“好。”我答應到。

我拿起一只毛筆,開始在紙上寫着什麽。

看着那些熟悉的度量,熟悉的地名,我仿佛又看到了當時跟雲旭堯一起讨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那時候,我磨墨,他寫。

他是個明君,就是身子骨不好,有人說,因為他的父皇和母後是親兄妹,是亂,倫,所以他身子不好是上天的懲罰。

但是他一直都是笑着的,不管是平時,還是臨死的時候。

他的微笑,最後一刻還挂在臉上,沒有一點痛苦的表情。

我仿佛進入了一個怪圈,我看到了我跟雲旭堯大婚的場景,我看到了我跟雲旭堯在一起商讨,我看到了他的微笑,一直都那麽溫柔。

我最愛的那個人。

突然鏡頭切換,我看到了龍亦軒,他拿着劍抵着雲旭堯的脖子。

————————

☆、【014】都是一場夢

他那張帶着面具的臉,笑着問我:投不投降。

雲旭堯大喊,誓死不投降。

我猶豫不決,龍亦軒在城門下,擡頭看着我說:“榮華皇後,此後您就是榮華太後。”

榮華是雲旭堯給我的封號,皇後不需要封號,但是雲旭堯說,他要給我一輩子的榮華,所以才是榮華皇後。

榮華太後麽,我不要。

可是不等到我說話,我看的就是龍亦軒手中的劍已經刺穿雲旭堯的皮膚,接着是血管,然後雲旭堯的整顆頭都脫離了他的身子。

噴湧而出的血,染紅了土地,染紅了我的雙眼,卻唯獨沒有染紅龍亦軒的劍。

“不!!!”

我猛的睜開眼,大喊。卻發現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坐在我面前的是趙無歡。

“你醒了?做噩夢了麽?”趙無歡的聲音依舊溫柔。

“這是哪?”

剛才的景象實在太真實,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重來了一遍。心還是痛的。

“這裏當然是兆尹府。剛才你寫着寫着就睡着了,我就把你抱到了chuang上。”趙無歡回答道。

原來是我睡着了,竟然寫着寫着能睡着,也許是我這幾天神經太過敏感,夜裏睡不着的原因吧。

不過剛才雲旭堯仿佛真的又死了一遍,還有龍亦軒的決絕,這一生我都忘不了。

“夢見雲旭堯了?”趙無歡總是可以一語點中我心中所想。

“嗯。”在趙無歡面前我從不撒謊,因為他可以看穿。

趙無歡沒有再說話,站起身來,“快晚上了,我去給你準備一些晚膳。”

“師兄,讓下人去做就好了。”我在趙無歡轉身之前說到。

“我去。”趙無歡堅持。

來帝京之前的一個月,我食欲不振,精神還有身子都不好,再加上我們兩個是潛逃的人,條件有限,所以都是趙無歡做飯。不得不承認,趙無歡的手藝很好。

可是,現在趙無歡突然冒出來,該怎樣解釋趙無歡的身份成了一個難題。

“以後就說我是你半路上救下來人。”趙無歡說完這句話,才轉身離開。

他總是把一切都想到,并且是那麽的周到。

我擡頭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雕花大chuang,紅木櫃架,在窗子邊的軟榻上還擺着一套精美的茶具。

真不知道這京兆尹在位的時候到底貪,污了多少。

不得不說,京兆尹是一個跟吃香的官職,雖然品級不高,但是這是皇城腳下,龍脈所在,不管多大的官,在帝京想要作些什麽事都得找京兆尹走後門。

走到這一步之後才會開始擔心一些事情。

夕陽的光透過窗戶紙撒在chuang前,屋裏還沒有開始掌燈,一個人坐在這裏,難免會亂想一些東西。

比如說,以後在朝堂上該與哪些人交好。

☆、【015】出門接旨

顧長山是肯定不可能了,這個梁子已經結定了。剩下的還有誰呢?

不禁想到王澤昱,那個年輕的丞相,又是與龍亦軒從小一起長大的,還是驸馬,在朝廷中的地位相當的高。

今天,他對我的态度好像還不錯,也許他會成為我的靠山。

王澤昱的妹妹王瑾婳據說是一個很美的人,不過前年消失了,然後就再也沒有聽人提起過。

很詭異。

天慢慢的黑了,我獨自一人坐在chuang頭,規劃着以後的路。

一陣香味萦繞在鼻尖。我擡起頭來,看到了推門而入的趙無歡。

“過來吃飯。”趙無歡把晚膳放到桌子上。

四周沒有一個下人。畢竟我現在是以真容面對趙無歡,若是在別人面前,肯定是要易容,還要變聲。

趙無歡做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滋陰補血的,我才小産一個月,聽到帝京貼皇榜,招賢才就匆匆的來了,害怕錯過這個機會。

雖然說常年習武,但是,小産畢竟不是別的,我的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好。

用過晚膳,趙無歡給我重新易過容之後就離開了。

我找人擡進屋一桶水,遣散了想要留在屋子裏的下人,關緊門,然後鑽進了水桶裏。

水瞞過鼻子,嘴巴,眼睛,窒息的感覺在心頭,這一個月以來我無數次的将自己的頭埋在水裏,體味這那種臨死的感覺。

原本以為那種恐懼感可以緩解自己心頭的痛,但是都無濟于事。

我從水裏鑽出來,摸了一把臉。王澤昱的易容技術相當好,不管是水淋還是火烤,這易容都不會脫落。

慢騰騰的洗完澡,穿好中衣,上chuang睡覺。

第二天,我起了一個大早,有出門去,看到了正在打掃院子的下人。

管家正好也在。

管家看到我之後,就朝着我跑過來:“沒想到大人起的如此早,小的這就派人伺候大人洗漱。”

管家說着就要去,我出聲攔住:“不用了,讓他們把東西送到我屋裏,我自己來就好。出身寒門,不适應那麽多人伺候。”

我笑着說到。

“是,大人,老奴知道了。”管家恭恭敬敬的低頭,“不知大人早膳想要用些什麽?”

“清淡一點的粥就好。”

“好,老奴這就派人去準備。”

我回到屋子裏,坐在桌子前面出神。

我不用上早朝,因為我有任務在身,我需要在三天之內将計劃交給龍亦軒,而現在已經過去一天了。

估計待會府上應該會來人,一定又是繁忙的一天。

果真不出所料,太陽剛挂在天上,這個時候估計已經下朝了,然後我就聽到了管家的聲音。

“大人,皇宮裏派來的人,請大人出去接旨。”

我站起來,整了整衣服,笑着走出房門。

————————

☆、【016】拒絕見客

門外,站着一個身穿二品太監服,手裏拿着拂塵的青年男子。

哦,不,他不是男的,他是一個太監。昨天在大明宮,現在龍亦軒身邊的就是他。

他的身後還站着小夏子。

今天的小夏子明顯跟昨天不一樣,臉上沒有了拿着随便的表情,變得正式了不少。

“京兆尹雲華接旨——”拿着拂塵的太監,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金黃,色聖旨。

“臣接旨。”我一邊說着,一邊甩開衣擺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人者雲華,才德兼備,治水有方,特封正五品京兆尹,賜官服一身,府邸一座,黃金百兩,白銀萬兩,绫羅綢緞各10匹,豬馬牛羊各十頭,玉如意一對,紫金茶壺一套,……”

我感覺自己跪在地上好久,耳邊一直都是那尖細的太監聲。

那麽多的賞賜,就等于把我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是絕對是龍亦軒故意的,把我推到這種地步,想看看我的生存能力麽?那我就活給他看。

有些熱,過了一會,那大太監才走到我的身邊,笑着對我說:“京兆尹大人,您清點一下,看有沒有缺漏。”

我接過聖旨,站了起來,“公公在皇上身邊做事一向小心謹慎,怎會有纰漏。”

我把聖旨放到自己的身側,都沒有去看那些賞賜。

“在皇上身邊做事必然是要小心一些。”大太監笑着,笑的忌諱莫深,讓人不好輕易揣摩他心裏到底想的什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龍亦軒者,心腸皆黑。

“不知道公公如何稱呼,這大夏天的也怪熱的,不如公公到府上一坐?”

我一邊說着,一邊錯開身子,做了邀請的動作。

“我叫肖旰,今日就不多做停留了,我還要回宮,給皇上看好午膳。還有大人的計劃,皇上可是期待的很。”

“那就不多留公公了。那計劃,下官會盡快呈現給皇上的。”我彎腰低下頭,恭送肖旰離開。

這種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不能随便用錢來賄賂,因為他們只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皇帝開心了,他們根本就不缺錢。

反倒是用錢賄賂,倒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他們都走了。我找來了管家,讓他把這一切東西都收入庫房,入賬。

“今明兩天,我不見客,不管是誰。”我臨進門之前對着管家說到。

今明兩天,門客一定很多。但是,我這才剛剛上任,對于許多人不了解,草草的結交,或者聚堆,要是被人聽了去,絕對不是好事。

現在,最精明的做法就是明哲保身,先把龍亦軒交給我的任務做完再說。

如果那份計劃完成的漂亮,還可以變成我的護身符。

“對,誰都不見。”我說着轉身要走,“今明兩天不許派下人去我屋裏,我需要安靜。”

——————

留言吧!評論區太冷清了!

☆、【017】首次上朝

交代完這些東西,我才轉身朝着院子裏走。

來來往往的人,匆匆忙忙的腳步,我經過的地方都會有人停下,低頭站在一旁。

等我回到我那個院子,來到主廳旁的書房,推門進去,就看到趙無歡已經坐在椅子上無聊的等着。

手裏把/玩着一旁的茶壺,聚精會神的盯着它。

高蜓的鼻梁,略帶弧度的下巴,深陷的眼窩,完美的側臉,即使看過那麽多次,仍然不覺得厭煩。

這就是趙無歡的魅力。

應該是聽到了我的開門聲,趙無歡一邊轉頭,一邊将自己手中的茶壺放在一旁。

“師兄什麽時候來的?”我一邊走,一邊問。來到了趙無歡的面前。

“有一會了,沒想到你起的這麽早。”趙無歡站起來,颀長的身形,把我全部擋住。

“我主要是害怕龍亦軒會在這附近安眼線。”

我揭下皇榜到穆東煥的到來,短短的時間內,就足夠我想象龍亦軒在那設了多少眼線。

“我已經排查過了,暫時只有兩個人,并且我已經派人盯着他們的舉動,你放心就好了。”趙無歡的回答很讓人放心。

“那好,這計劃書也是一個浩大的工程,現在不開始,估計到後天我也無法完成。”我一邊說着一邊把宣紙鋪在桌子上。

疾書。

從清河流域的俯景圖,到甘河與清河之間該怎樣接通的示意圖,下游河水灌溉的計劃圖。

還有文字說明,所有的一切都跟當初我和雲旭堯計劃的差不多。

再加上趙無歡的修改,整個計劃基本上可以算作是完成的相當精彩。

在第二天的一大早,我終于拿着寫好的計劃書,走出了房門。

回到主房,換好官服,準備上朝。

跟管家說了一聲,在我換衣服期間,管家已經把轎子準備好了,我穿着官服,懷裏揣着那份寶貝的計劃書,邁出了兆尹府的大門。

據管家所說,昨天來的人還真不少,但是統統都拒絕了,就連留下的禮物呀都沒有接。

管家做的這一點,還是很讓我滿意的。

拿人手軟,以後會限制步伐,伸展不開。

我了不想靠着那些關系,慢慢的向上爬,我要的是速度,慢慢爬時間太長,我等不及。

天剛蒙蒙亮,雖然是夏天,但還是有些涼。

轎子顫顫巍巍的來到皇宮的大門口,我掀開前帳下轎之後,眼前就是雄偉的皇宮。

第二次來。

歷朝歷代的皇宮構造都差不多是一樣的。我也在皇宮裏生活過一段時間,基本上那一條路是通往那裏的都很清楚。

我朝前走去。

身邊有不少同行的人,他們都結着伴,說着朝着金銮殿走。

也有不少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

“雲大人。”一個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轉過頭去,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王澤昱。

☆、【018】遇見席耀

王澤昱一身官服,一只展着雙翅的仙鶴立在衣襟前,精神抖擻的樣子。

“丞相大人。”我對着王澤昱拱手低頭。

“今日雲大人來上朝麽?”王澤昱一直都是笑着的,似乎那種溫文爾雅笑就是他的标志,但是誰也不知道,那笑容隐藏的是什麽,或者,有多少人是死在那笑容底下的。

“是,昨日連夜把計劃拟好,今日來呈給皇上。”

王澤昱走到我身邊,把我拱着的手摁下去。

“都是同僚,不必如此多禮。”

“大人寬容大量,是下官不能比的。”我也笑着看着王澤昱。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陸陸續續的從我們兩個身邊經過,用不同的眼神打量着我。

“一起走吧,時辰不早了。”王澤昱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金銮殿的方向開始走,我跟在他的身後半個腳步。

半個腳步足以顯示出一個人的卑謙。

“丞相大人,這位是?”就快要到金銮殿的時候,一個人冒出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這是新上任的京兆尹,雲華,雲大人。”王澤昱笑着看着眼前的人,對于這個人的突然出現,和趁機擋路絲毫不生氣。

“這位就是?聽說昨天有好多大人派人去看,都被拒絕了呢。”那個男子看起來很随意,似乎就把這裏當做是自己的家一樣。

“皇上給了他一個任務,沒有完成,估計是不敢見客。”王澤昱說,還回頭看了我一眼,“是不是,雲大人?”

“是。”我趕緊順着王澤昱的話下去,我不是很明白,王澤昱為什麽要公然幫我。不怕被人說是暗地勾結麽?

“長得挺清秀的。”眼前的男人突然換了一副玩味很重的表情,讓我打了一個寒碜。

這男的有病啊,好歹我現在可是個男人。

“席耀,這裏是金銮殿前,不要胡鬧。”王澤昱雖然還是笑着的,但是聲音卻變得嚴厲了起來。

席耀,席暮涼與平輝公主之子。

這時候,太陽已經漸漸的升起,朝着金銮殿的方向看過去,可以看到屋頂上已經有了太陽的輪廓。

“好了,時間不早了,不跟你們鬧,我要進去了。”

席耀朝着王澤昱拱了拱手,然後就吊兒郎當的朝着金銮殿走。

聽說席耀一出生就被封了世子,游手好閑,但是從來不鬧事,愛玩,可以說是一個花花公子吧。

“我們也走。”王澤昱說。

我跟在王澤昱的身後,邁上階梯,足足108階,每一階都是煎熬。

伴着晨輝,一切都是充滿希望的,但是漢白玉的階梯吸收了一晚寒氣,卻是冰冰涼涼的。

因為,接下來我将再次面對那個男人。

沒有了上一次的恐懼,這次比較淡然。

金銮殿的門就在眼前,跟在王澤昱身後,我擡腳邁了進去。

——————

☆、【019】你有什麽看法

小夏子在金銮殿裏,看到我進去之後,走到我的身邊。

“雲大人,您第一次上朝,以後您在這裏站。”小夏子笑着朝着官員隊伍裏指了一個位置給我。

在中間的地方,不是很顯眼。

“好。”我答應到,然後站在那個位置。

我身邊的一個官員,側眼看了我一樣,用鼻孔“哼”了一聲。

我沒有理他,也許在這裏許多人的眼中,我肯定是不知道怎樣讨好了龍亦軒才能一下子跳到京兆尹這個關鍵的位置。

但是,你現在對着我哼,不代表以後你不會來求我。

“皇上駕到~”還是那個傳旨的公公, 站在高處扯開嗓子喊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歲。”我跟着所有的官員一起跪倒地上。

低着頭,看着地板,過了許久,才聽到有聲音傳過來。

“衆愛卿平身。”渾厚的聲音。

“謝皇上。”

站起來之後,所有的人依舊是低着頭,而我卻公然的将頭擡起來,直直的看着龍亦軒。

正好,他也在看我。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明的笑,然後将視線轉移。

他依舊帶着面具,标準的一副高傲的樣子,他有高傲的資本,就憑借他年紀輕輕,一年半橫掃整個天盛大陸就足夠讓他名留青史。

聽說,他之前是不帶面具的。聽說,他的長相與雲旭堯十分的相似。

既然長得不醜,為什麽要帶着面具?突發的怪癖麽?

“有事奏本,無事退朝。”站在龍亦軒身邊的大太監扯着公鴨嗓喊道。

“啓禀皇上,臣有本請奏。”

整個隊伍,第二排是六部尚書,分別依次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依次排列。

工部尚書從第二排站出來,然後跪在大殿的中央。

“準。”龍亦軒吐出一個字。

然後工部尚書擡起頭來,“啓禀皇上,清河流水再次上漲,前一段時間修的堤壩再次被沖毀。”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工部尚書說這件事的時候,大/腿是不斷發抖的。這是工部的工程,現在宣布沖毀,勞民傷財,是重大失誤。

我看了一眼龍亦軒,他的眼神沒有什麽變化,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當時,堵水這個策略是顧大人提出來的。”龍亦軒說到。

龍亦軒話畢,顧長山就從第一排站了出來,小跑到大殿中央,跪在地上,“皇上,臣的主意絕對沒有問題,一定是工部尚書大人監管不力,偷工減料所以才會導致堤壩不能阻擋洪水。”

顧長山急忙為自己開脫,工部尚書自然也不會就這樣甘願被黑。

“不會,是皇上派去的欽差大臣親自監管,偷工減料更不可能。”

顧長山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龍亦軒打斷了。

“雲大人,你有什麽看法?”

☆、【020】工部尚書

“臣覺得,這建堤壩堵水不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我從隊伍裏站出來,拱着手現在過道裏。

“你之前就那樣說,既然說建壩不行,那你說說你的計劃!”顧長山擡起頭來看着我,一臉憤怒。

之前在大明宮我已經說過了,不能堵,要通,那時候就已經惹得顧長山很不開心,現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這樣說,肯定讓顧長山覺得很沒有面子。

“計劃下官已經拟好,就等皇上審查。”我從自己的袖口裏拿出我所寫的計劃,跪到地上,雙手捧着。

“這計劃,待會你親自給朕送到大明宮,現在,你先說說你是怎麽想的。”

龍亦軒攔住想要前來拿東西的公公,說到。

“還是微臣揭下皇榜後跟皇上所說的,不能堵,要讓水流通。”

許多大臣已經開始議論紛紛,幾個人對起腦袋竊竊私語。

“将清河的水引到甘河就可以解決清河水澇,也可以解決甘河水乏。”

顧長山聽完我的話,跪在地上冷哼了一聲。

“雲大人的計謀果真是好,但是雲大人可知寫清河與甘河之間是層層疊疊的山脈,想要把水引過去,談何容易?”

隊伍中的大臣的議論聲,一疊高過一疊,龍亦軒也不管,就那樣若無其事的看着。

“顧大人可曾實地考察過?”我反問道。

“……”顧長山憋不出話來了。

“顧大人沒有如果清河甘河之間又怎能輕易下結論說不利于施工?”

顧長山的臉色更難看了,我跪在地上擡起頭來看着龍亦軒:“皇上,臣曾在清河流域生活,對清河與甘河之間的地形很是了解,這計劃絕對行得通!”

“說說為什麽。”

“皇上,甘河與清河之間雖說是山脈,但是只要有山脈就會有低谷,并且清河甘河之間常年流水侵蝕,溝壑衆多,只要将衆多山溝連成一條,就會成為天然河道,将水引過去便可以解決兩地水患。”

這是雲旭堯實地考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