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蝕心蠱,王的傾世太後
作者:鏡顏
文案
【他揮師百萬破了她的陣,她不費一卒将了他的軍】
那年他是意氣風發的青年君王,揮師南下意在一統。
那年她是東淩皇帝冊封的皇後,溫婉柔情閨中待嫁。
那天,他面具遮臉,在她眼前殺光她所愛的人;
抿唇輕笑:“榮華皇後,此後,您便是榮華太後。”
她也笑,笑着從城樓上跳下,消失。
卍卍卍
入內閣,任首輔,位列朝綱。
沙場骁勇,文壇橫行,青年才俊一夜之間名動西涼。
然,一年後的那書場政變卻出自他手,
但,他的心計仍不及那年輕的帝王。
他敗了。
大殿之上,他揭開他的面具,仍是那絕代的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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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華太後,許久不見。”
她跪在他的腳下,“我輸了,甘願受罰。”
他卻帶着面具,走下臺去,“誰說要罰,朕的女人誰敢罰?”
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的淩辱,她甘願受之。
“榮華皇後,入住未央宮右偏殿,欽此。”
這一道聖旨之後,她便再也沒有了安寧的日子。
他的青梅竹馬,他的後宮妃嫔,還有她死去孩子……
卐卐卐
曾有人傳言,自古紅顏多禍水,她亡了東淩,天盛也在劫難逃;
曾有人傳言,她是天煞的孤星,會給所有她愛的人帶去災難。
……
作者标簽: 皇後 複仇 虐戀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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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初來帝京
這是我第一次來帝京。
一切繁華如故,就像我記憶中的那座城。
擡眼望去,朱赤的城牆拔地而起,嚴肅,莊重,象征着它身後國都的威儀。
但,突兀的是懸在成門上的那兩顆人頭。
頓時,數不清的思念,理不清的悲怆,還有無法言說的恨意,全部在我的心底湧現。
一個多月來,我就是看着這些五味雜陳的感覺而活着。
那兩顆人頭似乎已經挂了許久了,風吹日曬,已經看不出來原來的模樣,森森的白骨暴露在空氣中,穿過頭骨的鐵繩将他們牢牢的固定。
瘆人。
城門下來來往往的人,卻不曾有人在兩顆人頭上停留半刻的目光,仿佛已經麻木。
他們的步履匆匆,匆匆的朝着**的方向走去。
我現在那裏許久,強行抑制着想要奔湧而出的淚水,平定着自己起伏的情緒。
城牆腳下有一群叫花子。
據說,每一個趕在帝京要飯的叫花子都惹不得。
我朝着他們走過去,在一個人的面前蹲下。那個人手腕一動,做出保護自己的姿勢。
我看的很明白,那不是守衛,而是準備進攻。
但,我今天來不是想要來打架的。
我對着那人,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擡手,指着那兩顆人頭問道:“那是誰?為什麽要殺他們?”
“你不是本地人?”那人眼中的警惕放松了些,但是姿勢卻沒有改變。
“嗯。”我點了點頭。
“那是東淩國的皇帝和皇後,聽說那皇帝暴戾無厭。”那人回答我問題的時候,聲音平緩,中氣十足,不像是一個整日挨餓的叫花子。
暴戾麽,為什麽在我的印象中,他是那樣的柔情無限?
我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于是站起來就要走。
可是那人卻叫住了我,一邊端起自己眼前的破碗,“公子,不給點錢麽?”
給些錢麽?給些吧。
我一邊從自己的胸前掏出幾枚銅錢,放到他的破碗裏,一邊想着,現在就連叫花子也如此的世故貪財。
我轉過身去,那人卻再次叫住我,我有些不耐煩了。
“公子,現在整個天下都是天盛王朝的,這錢不能用了。”那人皺着眉頭,伸出自己髒兮兮的手,指着我剛剛放進碗裏的銅錢。
我朝着那人挑了挑眉毛,“不能用麽,你不打算收下麽?”
那個叫花子的眼神瞬間就變了,明暗不定的盯着我好久,最後,将碗裏的兩枚銅錢揀出來,放到自己的衣袖中。
“收下了。”
我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就朝着帝京的城裏走,身後再沒有那人的聲音。
陽光有些刺眼,我通過城門,看着繁華的帝京,感覺有些諷刺。
最諷刺的是,竟然有人說城門上挂着的兩顆人頭,其中一顆是我的。
我叫華雲姬,東淩國“已故”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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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揭下皇榜
竟然說我死了?真是笑話。
太陽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像是做夢一樣的感覺,讓我不禁的想起了一個月之前發生的事情。
那件事太讓人心痛,所以讓我時時刻刻的記着,記着那個人的殘忍,記着我來這裏的目的。
我要報仇。
我永遠忘不掉龍亦軒,永遠忘不掉他的血腥,忘不掉他輕而易舉的看下雲旭堯和我父親的頭顱的那一刻。
還有我娘,我的弟弟妹妹,也全部在他的手下的手中喪生。
還有我未滿兩個月的孩子,他還沒有成型,卻死在了我的肚子裏。
我所有愛的人,全都因為他而死,那個帶着面具的男人,我恨他。
我撿了一條命,我沒想到趙無歡會瞞着我設下機關,救下我。
國破,家亡,這似乎最悲慘不過的事情了,但是我幸運的撿回了這條命,那麽,我就要報仇。報仇,現在是唯一能夠支撐我活下去的動力。
一年半之內,龍亦軒揮師一統大陸,如此壯舉領無數的臣民折服,但是同時也是麻煩不斷。
許多地方的情況,他都不是很了解,而之前征戰期間又死掉了不少各國的重臣,以至于現在河水泛濫成災,百姓流離失所,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給出有效的辦法。
帝京張貼出皇榜,求能士,若能給出合理建議便能夠加官進爵。
幸好,那條河在東淩的境內,而我之前已經跟雲旭堯讨論過那個問題,已經有了可行的計策,不過是沒有機會實施。
而現在,它卻可以變成我的墊腳石。
我朝着帝京的更繁華處走去,一路上叫賣聲不斷,時不時的還會有人拉住我的衣角,推銷自己的産品。
但是我的目光一直都朝着菜市口的方向。不曾改變。
我雖然沒有來過帝京,但是我卻有帝京的瞰視圖。
是趙無歡給我的,他花費了一個月的事前,親自畫的。我這個師兄總會給我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菜市口的人很多,裏三層外三層,為了個水洩不通,大夏天的也不嫌熱,還時不時的有人朝着裏面指指點點。
幸好我的身形比較小,左鑽右擠,便來到了最前面。
我想繼續向前,卻被侍衛攔住。
我把腦袋偏過去,可以看到皇榜上的內容,粗略的浏覽了一下,跟我得知的相差無幾。
皇榜的旁邊放了一張桌子,桌子旁邊放着一把大椅子,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坐在那裏,一臉不耐煩。
看他的穿着,應該是從四品下的京兆尹之類的職務,由此可見龍亦軒對這件事的重視。
大夏天的安排這樣一個四品官員在這裏,也确實是夠受的。
我一彎腰,從侍衛的胳膊底下鑽了過去,身形迅速的向前移動。
不等侍衛抓住我的衣角,我已經揭下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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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能屈能伸
一瞬間,有一些躁動,不少人驚訝的看着我。
坐在桌前的男人應該是聽到了這邊的聲響,轉過頭來,看着手拿皇榜的我。
“唉唉唉。”他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着我,“你個……”
好歹他也是一個官員,雖然只有五品,官職不大,但是該有的素質還是有的,畢竟帝京當兆尹跟普通的地方是不一樣的。
那種太過于粗魯的話,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個小子,知道這是什麽麽?就敢随便揭,”他看着我,仿佛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揭了皇榜沒有主意可以欺君之罪,是要砍頭的。”
“我當然知道。”我看着那個官員,緩緩的走到他的面前,他也站了起來。
“我自然有兩全齊美的辦法,否則誰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您說是吧,大人。”
我一邊說着,一邊跪在他的身前。
這一個月,我已經學會了什麽時候該屈什麽時候該伸。
也許是我的卑躬屈膝讓京兆尹錯誤的以為我比較好欺負,他馬上變成了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嗯,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麽就好,還算是有悟性。”一邊說着還一邊點頭。
雖然是初夏,但是青黑色的地面還是吸收了不少熱量,剛剛跪上去的時候沒覺得怎樣,現在卻有了灼熱的感覺。
我沒打算在這裏跪太久。
“那麽大人,您能帶草民去見皇上了麽?”
“皇上可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先把你的想法說一說。”
我故意流露出為難的神情,打開皇榜,指着上面的話說到:“大人,皇榜上面說了,‘親面聖,具以告知’。”
京兆尹看了我一眼,給自己身邊的小厮使了一個眼神,那小厮就朝着我走了過來。
蹲到我的面前,貼着我的耳朵,喃喃的說:“你傻啊,大人的意思是,孝敬孝敬大人。”
原來是要錢?
我在心裏冷笑一聲,剛才進城的時候,被叫花子拉住要錢,現在又被這官員要錢,還真是一路人。
“大人,草民獨自一人來到帝京,家中早無親人……”
說到這,那京兆尹的臉色變了變,淩厲的看着我,我趕緊低下頭。
“怎麽,不想說?本官要是不帶你去,你以為你能見的了皇上?再說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刺客,快走走走。”
他一邊說着,一邊揮舞着自己的袖子,趕我走。
同時還有兩個人過來搶我手中的皇榜。
我牢牢的抓緊,不願松開。旁邊的百姓對着這邊指指點點。
京兆尹走上前去,整張臉嚴肅着看着百姓們說:“這個小子是個刺客,想要謀害皇上,所以本官才要把他抓起來。”
一邊聽着京兆尹的滿嘴胡扯,一邊我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動。
是人騎馬過市的動靜,并且聽着這馬蹄的頻率和震動的力度,我可以肯定,是一匹好馬!
還不等我再繼續的感受,那馬停了。
接着就聽到一個洪亮的男聲響起,“皇上聽說皇榜被揭,特令本将帶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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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入皇宮
聲音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會是誰。
“穆……穆将軍。”京兆尹顫顫巍巍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我的腦海中馬上浮現出一個身影。
穆将軍。
天盛敢如此招搖過市的穆将軍估計也就那一個吧。
那個和龍亦軒帶兵,一統天下的男子,尊貴的很。
若不是親眼見過他的暴戾,我怎麽也不敢相信,如此俊美的臉皮底下,竟然有一顆那麽狠的心。
就是他砍下了我娘親的頭,那個只是看上去溫和的男人。
“京兆尹大人,本将軍還有事要忙,就不和你多說了。”
穆東煥沒有下馬,居高臨下的看着京兆尹。
“是,是,人您帶走就好。”
有馬蹄聲,并且發出聲音的位置距離我越來越近。
直到跪在地上的我的視線出現了那一雙被特殊打造的鐵掌包裹的馬蹄。
我跪在地上,沒有擡頭,看似是一副害怕的樣子,手裏還緊緊的攥着皇榜。
“你怕馬麽?”穆東煥疏冷的聲音從上面飄下。
我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沒有吱聲。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我感覺我的整個身子都飄起來了。
看看自己的身下,我才确定,那不是我的幻覺,我确實是被穆東煥像是提小雞一樣,提到了他的身前。
我的身下,是他的白馬。
我不明所以,身子不自覺的僵直。
我畢竟是一個女子,這樣被一個充滿危險的男子圈在懷裏的感覺相當不好。
“皇上讓本将軍用最短的時間将你帶到,與本将軍同騎,是最快的選擇。”穆東煥應該是察覺到了我身體的僵直,所以才開口說了這些話。
我嘗試着放松自己,不讓自己的身子太過于僵硬。
穆東煥沒有任何指示,雙/腿一夾馬腹,他的馬就相當配合自己主人的飛奔出去。
穆東煥沉穩的呼吸聲在我的頭頂盤旋,我的心中卻是不安的。
距離皇宮越來越近了,距離那個男人越來越近了。
似乎我的仇恨也距離我更近了一步。
穆東煥騎着馬,到了皇宮大門也沒有人攔截。侍衛反倒是站到了兩邊,給穆東煥讓路。
一直到大明宮門口,穆東煥才停下來。
我在穆東煥下馬的下一刻,也跳下馬,然後就低下了頭。
大明宮的規律是最多的,有些人,有些東西,多看一眼都是要挖眼珠子的。
所以,大明宮來來往往的丫鬟,太監,都低着頭,步履匆匆。
且,低頭,對于我來說很有用的一種保命的方式。
“看着你很單薄,沒想到你竟然能經得起這馬的颠簸。”
穆東煥看着我落地之後穩穩的身子,開口說到。
“希望你待會見到皇上之後,說起來治水方略也能這樣自如。”
說着,穆東煥轉過身去,邁上了通往大明宮的第一級階梯。
☆、【005】再見龍亦軒
我跟在穆東煥的身後,也走上階梯。
心中難免的是不安。
不是因為這裏的肅靜,對于這樣的環境,在東淩,我也不是待過一天兩天了,完全可以适應。
關鍵就在我将要面對的人。
龍亦軒給我留下了太深的陰影。
我相信我剛剛在京兆尹跟前的一舉一動他已經全部了解清楚了,能夠在我揭下皇榜的一炷香之內将穆東煥派到,可想而知的是,他有多少眼線。
同樣也可以看出來,他對治水這方面是有多麽的心機。一刻都等不得。
估計過不了多久,京兆尹這個職位就該換人了吧。
我跟在穆東煥的身後,走上臺階,來到大明宮主殿的門前。
“穆将軍到!”
一邊喊着,一邊大明宮的門緩緩的打開。
我低着頭,卻依舊能夠感受到那道淩厲的目光從我身上略過。
一陣頭皮發麻。
這時候說不緊張才是真正的假話。
“參見皇上,人,臣已經帶到。”
“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铿锵有力。
“你去你位子上。你,過來。”
第一個你,指的是穆東煥,第二個你,說的當然是我。
我走到大殿的中央,“草民參見皇上。”
我跪在地上,目光掃及四周,才發現這大明宮裏的人還真不少,如果不錯,應該都是內閣的大臣。
“是你揭下的皇榜?”龍亦軒坐在屋子正中間的椅子上,不帶一絲感情的開口。
“是草民。”我吸了一口氣,說到。
這種問話方式太過于壓抑,被問者完全處于被動狀态。
“你應該清楚,你這主意若是出的好,朕有賞。”龍亦軒頓了頓,“但,你若是拿不出好主意,朕可不會簡簡單單的放你走。”
龍亦軒的話說完,我感覺夏日的暑氣完全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我後背的冷汗,但是表面還是淡定的很。
“草民明白。”
“你擡起頭來。”
我按照龍亦軒的話,把頭擡起來,眼睛直直的盯着龍亦軒。
他還是帶着那張面具,遮住大半張臉。
當我盯着龍亦軒看的那瞬間,仿佛所有的害怕都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恨。
龍亦軒也直直的看着我,嘴角勾起莫名的一笑。
“大膽刁民,竟然敢直視皇上。”龍亦軒身邊的大太監,提着尖尖的嗓子喊道。
龍亦軒伸出一只手,打住他的話。
“挺有意思。”龍亦軒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椅子。
“把你的主意說出來給朕聽聽。”龍亦軒看着我,嘴角揚着不明的笑意。
我也看着龍亦軒一笑。開口說道:“聽說皇上治水是用修堤築壩的,是用堵得?”
“嗯,是。”
“但是,草民覺得,這治水不能堵,要讓它流。”
我這話說完,四周躁動了,包括龍亦軒,也換了一種淩厲的眼神看着我。
☆、【006】治水之策
仿佛我說的是一件多麽驚世駭俗的事情一般。
“大膽刁民!竟然敢戲弄皇上!”一個留着山羊胡的大臣,瞪大眼睛盯着我大聲喊到。
感覺他馬上就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了。
但是,我真的是想不通,我哪裏戲弄皇上了,他又是從哪裏看出來我戲弄皇上了?
龍亦軒看起來還算是淡定,“顧愛卿,你不要激動。”
“皇上!這刁民揭了皇榜,在這裏滿口胡言,這是欺君之罪啊!”山羊胡子越說越激動。
龍亦軒沒有接他的話,反倒是轉過頭來,看着我。
“你說說,為什麽要讓洪水流?”龍亦軒的眼中有些許的好奇,但是更多的是空洞。
都說帝王能夠喜怒不形于色,一般人真的看不出龍亦軒現在到底在想什麽。
“皇上……!”山羊胡子一跺腳,就要站起來,卻被龍亦軒的一個眼神吓了回去。“哎也!”
突然,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什麽。
山羊胡,顧大人,還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大明宮的人,好像只有一個。
顧長山,內閣三大臣之一,位列三公,其女顧靈芸為後妃四妃之首的賢妃。
怪不得敢在龍亦軒面前如此大膽,原來是龍亦軒的老丈人。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治水之策用修築堤壩堵的方式,好像還是他提出來的。怪不得如此激動。
我突發玩心,想着反正已經得罪了顧長山,以後要是同朝為官,恐怕他也很難給我好臉色,不如就得罪到底。
“顧大人此言差矣,顧大人告訴皇上草民欺君,這才是欺君之罪。”
因為有龍亦軒在,顧長山不敢說什麽太過于強勢的話,只能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感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龍亦軒坐在那耐心的等着,眼睛一直看着我,我這才轉頭,開始向龍亦軒解釋我的想法。
“皇上,您已經看到了,修建堤壩,勞民耗財,卻沒有多大的效果,百姓照樣流離失所。”
我說的都是事實,龍亦軒點了點頭。
“皇上,既然堵不行,那麽就疏通,古人言:‘變則通,通則久‘,要的是變通。”
“那是怎麽一個變通法?”龍亦軒開口,一邊做出思考的樣子。
“一條河道流不同,那就多加一條。”
“什麽意思?”龍亦軒眼中的好奇更加濃重。
“皇上,草民聽說,發洪水的地方是在清河中游,而與之相鄰的甘河卻常年水量不足,不如就将兩條河中間打通,這樣,清河汛期的時候,多餘的水就會流到甘河,還緩解了甘河的水量不足問題。”
我說完這話之後,顧長山沉默了,龍亦軒換了一種審視的目光看我。
這個男人怎麽生性那麽多疑。
“是個好主意。”龍亦軒收回自己的目光,對着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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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吃了屎的表情
“臣也覺得是個好主意。”一個男人一邊笑着,一邊站起來。他所坐的位置,最接近龍亦軒,不用猜也能知道,這就是天盛的年輕丞相王澤昱。
聽說他之前還有個妹妹,不過,這幾年不見了。
“可是,這位小兄弟,這麽好的主意,該有一個詳細,謹慎的實施工程。你可有準備?”
王澤昱朝着我走過來,即使是在龍亦軒的面前,也沒有半分的抑制他的張狂。
“給草民三天時間,草民一定會用書面呈上。”我朝着龍亦軒伏跪,來表示我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皇上,不如留給這小兄弟三天時間,臣覺得,這小兄弟是個有謀之人。”不等龍亦軒說話,王澤昱搶着說。
“好。”龍亦軒答應到。
我的臉都要貼到地面上去了,根本看不到別人的表情,但是我能想象的是,顧長山的那張臉,該有多麽的猙獰。
“謝皇上。”我擡起頭來,朝着龍亦軒拱手,然後再次把頭低下,前額觸碰到冰涼的地面。
“京兆尹今年幾何?”龍亦軒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飄下來。
“會皇上,京兆尹孟大人今年四十餘七。”是龍宇宸身邊的公公的聲音。
“年紀不小了,都糊塗了,傳朕旨意,京兆尹朕特批回家安享晚年,京兆尹由……”龍亦軒頓住了。
“你叫什麽名字?”我明白,他叫的是我。
“雲華。”我老老實實的将假名字說出去。
“由雲華擔任。之前京兆尹的府邸,就賜給雲華。”龍亦軒接上自己剛剛未說完的話。
我跪在地上,無聲無息的深呼一口氣。
這剝了別人的職位,竟然還能說的如此的理所當然。
更關鍵的是,我想不到龍亦軒竟然一上來就給我一個從四品下,正五品的兆尹的職位。對于一個初進官場的人,這個職位真是有點高。
還有點奇怪的是,龍亦軒多疑,他不應該先調查一下我的身份麽,怎麽直接就封了官?
“今天時辰不早了,你們都退下吧,京兆尹,你去銜接一下,澤昱,你留下。”
龍亦軒的命令,我現在只有老老實實的遵守的份,不過,過不了多久,我要讓他碎屍萬段。
我站起身來,因為跪的時間比較長,突然站起來,腦子有點沖血,加上我最近身子不好,眼前一陣烏黑。
腿又是酸軟的,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抓能夠支撐住我的東西,卻抓住了一只手。
一只手心中滿是繭的手,有些粗糙,卻很溫暖,很寬厚,讓人很有安全感。
我一只手摁着兩邊的太陽穴,搖搖頭,直到看清楚自己眼前的東西。
我這才擡起頭來,想看看我抓的誰的手,想不到,竟然是一臉吃屎的表情的穆東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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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很像
我連忙把手松開,在原地站好“抱歉,穆将軍。”
“你的手不像男人的,反倒是像女人的多一些。”穆東煥也看着我,用質疑的口氣問道。
“将軍,草民不過是個窮書生,平日裏也就是提筆寫幾個字,不如将軍磨砺的多。”這是我早就想好的借口,說起來,順順溜溜。
穆東煥好像是在考慮我所說的話的真實性,過了一會才繼續說,“你已經是京兆尹了,以後不要自稱草民。”
“是,将軍,下官明白了。”我朝着穆東煥拱手。
“嗯,走吧。”穆東煥一邊說着,一邊朝着大明宮外面走。
“皇上對你很特別。”我一直跟在穆東煥身後,他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話,吓我一跳。
在我印象中,穆東煥是一個長着美好外表的,狠絕的人,怎麽也不會将健談這個詞跟穆東煥挂鈎。
“不知道将軍為何如此說?”我故作什麽也不懂的。
“皇上多疑,卻沒有調查你的身世,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就将你封官,并且,一開始就是五品。”
這個問題也是困擾着我,龍亦軒今日的反常舉動,怎麽也解釋不出原因。
難不成他知道我是誰!?
不可能,趙無歡的易容術那麽高明,不會有人看得出痕跡,還有挂在城樓上的“皇後”的頭顱,也可以說明。
“下官也不知道。”我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的眼睛有點像……”穆東煥自己皺起眉頭,低聲呢喃。
“什麽?”像什麽?我剛才沒有聽到穆東煥的下半句。
“沒什麽。”
穆東煥沒說,我的地位在穆東煥之下,我現在還不敢反駁穆東煥的話。既然他說沒什麽,那麽我就當做他什麽都沒說。
穆東煥沒有在說什麽,徑直的朝着前面走過去,我站在原地,沒有動。
到底是什麽原因,今天仿佛太幸運了一點,還有穆東煥閃爍的言辭,都讓人感到很奇怪。
大明宮的門關上了,至于龍亦軒跟王澤昱兩個說了一些什麽,估計只有他們才知道吧。
“哼。”
耳邊傳來輕哼聲,我轉過頭去,看到了從我身邊經過的顧長山。
“這位大人,草民還不知您是誰。”我朝着顧長山拱手,表示出了我對他無比的尊敬。
“以後你會知道的。”顧長山甩下一句話,然後也走了。
一個小公公跑到我的身邊,問道:“您就是剛上任的京兆尹大人吧?”
“嗯。”我回應道。
“總管大人說,讓小的帶您去府邸。”那小公公低着頭,眉眼間全都是笑意。
“好。”我回答道。
我只身一人來到帝京,有個可以安身的地方也是極好的。雖然這官職和府邸接的有的燙手,但是,這也是我正是所想要的第一步。
☆、【009】讨好一個太監
第一步邁出去了,以後的每一步就會輕松多了。
不過,看現在的勢頭,仿佛,沒有那麽簡單。
我跟在那個小太監的身後,出了皇宮的大門。
走出皇宮,看到碧藍如洗的天空,那種壓抑的感覺消失了大半,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了不少。
皇宮的門口有一輛馬車,馬車後面還有不少身穿仆人裝的丫鬟和小厮。
“京兆尹大人,這是總管大人讓人從內務府安排的人。以後就是您府上的下人。”小公公站在我身邊說到。
“替我謝謝總管大人了。”我對着那小公公拱手相讓。
“哎吆,大人,您這可使不得,真是折煞奴才了。”那小公公伸出手來虛禮一下。
“不會,雲華初來乍到,有些不明白的事情還要麻煩公公您。”我再次低下頭說到,“現在雲華還未安定下來,等到雲華站住腳跟之後,一定會好好謝謝公公。”
當太監的畢竟每天跟在皇帝身邊,有時候讨好一個太監,要比讨好一個前朝大臣有用多了。
更何況,太監更好收買,他們不需要女人,只需要錢。
自古宮廷政變不知道多少都與太監有關。這個小太監看起來很靈巧,将來總會對我有用的。
“大人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将來一定能飛黃騰達。”那小公公笑米米的看着我。
“謝公公吉言,還不知公公如何稱呼?”
“叫我小夏子就可。”小公公回答道,“這裏人多嘴雜,大人,請上車。”
小夏子一邊說着,一邊就有人幫我把馬車的前帷掀開。
“夏公公,您也請。”我站在馬車前,看着小夏子。
“好。”小夏子沒有再跟我客氣,上了馬車,我也跟在他的身後,上了馬車。
馬車還算寬敞,最起碼我跟小夏子兩個人坐在裏面不會覺得擠。
“大人之前住在哪裏?來帝京可有親朋跟随?”馬車開始動了,小夏子開口問道。
這不該是一個安排事務的太監在馬車中應該問的問題,雖然我剛才跟他示好,但是官場有官場中的忌諱。
如此隐私的問題,就這樣毫無前奏的問出來,萬一這馬車外面有人偷聽,這就等于将兩個人的關系公布于衆。
所以,這肯定是經人授意的。
我的身份早就已經編好,就等着問了。
龍亦軒在大明宮沒有問,現在只是改到了馬車上而已。
“我之前住在清河附近的村莊,一人來到帝京,無人跟從。”
“怪不得大人對清河的治理有不一樣的看法。不知道大人雙親高壽了?”
小夏子笑米米的看着我,眼中閃爍着精明的光。
我低下頭,一副惋惜的樣子,“我父母雙親都不在了,發大水的時候,整個村子的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個逃了出來。”
☆、【010】做給別人看
就剩下了一個人,任你怎麽查,也沒有線索了。
雲旭堯,還有我的家人都死了,也的确是只剩下我一個人。
更何況去年清河發洪水的時候,确實有那麽幾個村莊被大水沖毀,一個人都不剩。
如果到實地去考察,這件事也是真實存在的。
小夏子也許沒有想象到我的回答竟然是這樣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他眼眸中閃爍了幾下,尴尬的咳嗽了兩聲,“實在是沒想到,提到了大人的傷心事。”
“沒事,一年來,我都習慣了。”
度日如年,這一個月過來,我确實想過了好幾年一樣的煎熬。
馬車中陷入了沉默,行走在街市道路上,車輪壓過青石地面,發出格拉格拉的聲響。
四周還是叫賣聲不斷,一個時辰之前,我還是初到帝京的外來人一個,而現在,搖身一變,變成了京兆尹。
馬車走的一路順暢,直到四周的嘈雜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寧靜。
應該是已經遠離了鬧市,來到了人家住的地帶。
“liu……”車夫勒住馬,車停了下來。
“大人,該是到了。”小夏子再次笑着看着我,我也朝着他笑了笑,然後掀開前帷。
正好可以看到京兆尹孟大人已經脫下官服,正一臉沮喪的帶着全家老小搬東西。
明明剛才還是那樣的神氣,嚣張,就是這一會的功夫,就變成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
小夏子應該是透過縫隙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