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一回應之後,擠出人群,朝着皇宮裏面走
軒問,整張臉平淡無奇,好想早就料到我會問他這些。
“對,不知道我那丫鬟現在怎麽樣了,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以穆東煥的手段和心思,雪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可能性,應該不大了。
我本來想着,等我成功了,帶她一起走的。
“那個丫鬟曾經背叛過你。” 龍亦軒雙眉緊鎖,皺的很高。
“可是,那也是跟了我十好幾年的丫鬟,怎麽說都是有感情的。”我心中很是懊悔,當時就不應該讓雪卉去做這件事,而是選擇武力去對付穆東煥。
“太後心善。”龍亦軒面無表情,“但是,別人不一定心善。”
龍亦軒這句話幾乎是表明了,雪卉已經死了。
“可是朕不明白,太後對別人心善,為何對朕就如此心狠?”龍亦軒逼視着我。
“難道皇上對哀家不心狠麽?哀家所有親人的命不都是皇帝奪走的麽。還有東淩國的百姓,流離失所,這一切又是因為誰?”我越說越激動,聲音忍不住顫抖。
“還有哀家現在在這裏,被萬人辱罵,被天下人蔑視,又是因為誰!”
“朕原本沒打算如此,是太後報仇的心思太深。若太後沒有執意報仇,朕絕對不會對太後這般。”龍亦軒依舊淡定,沒有因為我的發怒而激動。
“所以你就挖了一個又一個的陷阱讓哀家往裏面跳?從試探哀家的武功,到一步又一步的信任與提拔,你這分明就是在助長火焰!”我一只手撐着桌子,瞪大了眼看着龍亦軒。
“朕對太後好與不好,太後自己心裏明白,太後若不是執意在朕的生辰那日發動兵變,朕絕對不可能做那些事。”
“呵,”我冷笑一聲,“皇上,你想清楚,你的好,是對哀家,還是對王瑾婳!”
龍亦軒眼神微滞,霎時眸中燃起憤怒。
“誰告訴你的。”他的聲音平淡,很冷,音調很低沉。
“這個用不着別人告訴哀家,哀家可以自己猜。”我輕輕的說,他怒了,我就開始假裝淡定。
看來顧靈芸說的沒錯,果真是王瑾婳,要不然龍亦軒也不可能如此憤怒。
“太後确定不說?”龍亦軒反問。
“哀家說了,是哀家自己猜的。皇帝年少時發生的事情,不是通過抹掉就可以做到無人知曉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既然太後不說,那麽到時候朕做什麽決定,也就麻煩太後不要插手。”龍亦軒冷眼看我一眼,然後站起來,“時間不早了,朕還要回去批折子,太後如果無聊就再逛一會。沒事的話,就回去吧。”
龍亦軒步态從容的離開亭子,一個人的背影,不留下一縷氣息,只剩下秋風瑟瑟。
“我們也走吧。”我沒有回頭,看着庭外的鵝卵石路。
“好。”念巧的聲音很甜,很輕。
她攙扶着我站起來,我輕輕一笑,“哀家雖說是太後,但是還沒到走不動路的地步。”
念巧松開攙着我胳膊的手,笑說:“是,太後還年輕。”
是啊,我還年輕,可是接下來的半輩子,我該怎麽過。
在這後宮中,一點樂趣都沒有,我甚至在想,最後我死,會不會是因為抑郁而死。
“走吧。”我說着,然後邁出第一步,沒有回頭路。
回到未央宮,快到午膳時間了,我就坐在椅子上發了會呆,等着吃飯。
小夏子把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擺在桌子上。我随便嘗了一口,又是甜的。
女孩子都喜歡吃甜食,所以他們就認定我喜歡吃甜食麽?
不向當初雪卉,在雲府,第一次為我備膳,就準備的很和我的口味。
我不喜歡吃甜食的原因是我小的時候吃甜食多了,後來就膩了,從那以後就不是很喜歡吃甜。
也許也是因為生活是甜的,吃太多甜食會讓人迷失方向。
可是,現在生活是苦的,再甜,也不能彌補心中的苦味。
我不知道心裏怎麽想的,破天荒的把每一種菜都吃了一邊,吃了好多。
直到最後塞不進去。
雪卉死了,上一次她背叛我,我沒有哭,這一次,效忠我,卻死了。
我的淚流下來,從前天開始,我得淚就突然變多了。淚落在碗裏,無聲無息的消失。
“娘娘您怎麽了?”念巧是時候的來到我身邊,問道。
“沒什麽,”我胡亂擦了兩把臉,“就是剛來到這裏,有些悶,不太适應。”
編謊話對我來說仿佛成了家常便飯。
“在這後宮就是悶,娘娘想想有什麽感興趣的東西,奴婢給您找來,解解悶。”念巧說。
“你識字嗎?”我問道,女子無才便是德,除了官宦人家的小姐,很少有人識字,就像德妃詩夜容。
“奴婢識的幾個字,是小時候,奴婢的哥哥交給奴婢的。”念巧笑着。
“那麽,你去藏書閣,給哀家找幾本兵書。”我放下碗筷,不打算繼續吃。
“兵書?”念巧面露難色,“這個估計要請示皇上。”
我笑笑,“哀家也不過是解解悶,看兵書,哀家也沒有機會實踐啊,沒有必要如此大驚小怪。”
午飯過後,我喝了席暮涼開的藥,退燒的。然後坐在榻上,打開窗戶曬曬太陽,陽光普照,日暈打在臉上,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念巧去給我借兵書了,好久還沒回來,估計她還是先去請示了龍亦軒。
我想着,我就再等她一炷香的時間,要是她還不回來,我可就要睡了。
我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于是,我就睡過去了。因為念巧一直沒回來。
我覺得我這幾天真能睡,先是在龍亦軒壽宴那天睡了一整天,然後,昨晚又睡了整整一晚,我現在竟然還能睡的着。
我又夢魇了。
還是那個夢,夢見雲旭堯被殺的那個場景,龍亦軒殘忍的笑了。
畫面一轉,還是龍亦軒,但是換了一個地方,是承慶殿。
“你要做朕的女人。”龍亦軒帶着面具,一步一步的逼近。
我雙手撐着地面,慢慢往後倒,一邊搖着頭,“不要,不要……”
“你只有這一個選擇。”說完,他便撲了下來,把我壓倒地上。
“別碰我,不要!”畫面全部破碎,我猛地驚醒,坐起來。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夜幕籠罩,殘月如鈎,萬家燈火時,我屋子裏已經掌了燈,影影幢幢中,我看到了一個人。
龍亦軒臉色很不好的坐在我面前。
“做惡夢了?”他盡量把聲音放輕,但是無法遮擋的是他眼中的銳氣。
“我夢呓了?”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發問。
“是,你說了好多。”龍亦軒說,“你說,不要,不要朕碰你。”
“哀家是做惡夢了。”我這才回答了他的問題,那就是噩夢,他的碰觸對我來說就是噩夢。
“皇上來了多久了?”
“你就那麽讨厭朕?”
我們兩個人幾乎同時出聲。四目相對,沉默了。
“來了好一會了,看着你在睡覺,就沒叫你。”龍亦軒低頭,接着換上滿眼的柔情。
他好像又變成了昨天下午的那個人,柔情似水般*。
“哦,皇上怎麽會來這裏?”我問,看外面的天色,這個時辰,他應該在某個嫔妃宮中用膳。
“朕聽說你無聊,想看兵書,于是就給你拿了不少過來。”龍亦軒一邊說着,一邊揮手指向另一邊的置物架,好多書堆在那裏。
我知道,念巧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龍亦軒。
“皇上不忙政務,倒是有閑心搬書。”我輕輕一笑。
“為博太後一樂,也是朕的一大幸事。”龍亦軒說着,走過去拿了一本又走回來。
把兵書放到我眼前,我掀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蓋到我身上的被子,坐直了。拿起來翻了幾頁。
感覺不太對勁,所有的兵書,我基本上都讀過,但是這本的戰術,有些奇怪,我又把書合上,發現,沒有書名。
放回到桌子上,我看了龍亦軒一眼,問道:“不知道皇帝這兵書是從哪裏弄來的?”
剛才略微掃了一眼,發現這兵書雖然看起來無厘頭,但是取勝的方式很巧妙,更加變通,與之前的兵書的死板有很大的不同。
“這兵書是朕寫的。”龍亦軒拍了拍那書。一臉自信的說。
額?他寫的?
“太後不必驚訝,朕帶兵打仗一年半,一統大陸,沒有秘訣是不可能的。”龍亦軒笑了笑,“朕想,太後出身将門,什麽兵書沒看過,所以,才把這些搬了過來。”
“你就這樣把這些兵書給我看,就不怕我學了去?”這如果真的是龍亦軒自己寫的,那麽,這可真的是寶貝。
“怕?太後現在這樣,朕會害怕,還是說,太後現在還有機會重新上一次戰場?”
龍亦軒的話讓我心中一痛,是啊,我沒機會了。
“不過當年太後不費一兵一卒,折朕二十萬兵,當時的太後,可真的是自信。”龍亦軒笑着。
“兵不厭詐罷了。”我也笑笑說。
當時兵力懸殊,我必須為東淩國争取最大的利益,所以,詐了龍亦軒一局,用毒滅了龍亦軒二十萬步兵。
“這些書,太後拿着看,看煩了,差下人再給朕送回去,別發洩扔了就行。”龍亦軒像是在開玩笑一樣,整個人看起來很輕松。
“哀家還沒有那麽喪心病狂。”我說,這份兵書,世上也就這一件。
“朕覺得也是,這可是朕親筆寫的。”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
“小夏子,晚膳備好沒?”龍亦軒見我不說話,轉頭去找小夏子。
“回皇上,念巧去催了,估計馬上就來。”小夏子低着頭,恭恭敬敬的回答。
“嗯,好。”龍亦軒難得會對下人笑着說話。
我看着龍亦軒的兵書,他的字寫得很好,遒勁有力,翩若驚鴻。
“聽說皇上之前不愛笑?”我一邊翻頁,一邊問。
目前來說,我還要盡量的讨好龍亦軒,畢竟,只有這樣,我才可能盡快的見到雲旭堯。
昨天他的樣子,似乎是不太樂意讓我見。
“嗯?朕為何要笑,”龍亦軒很快接上,“一個帝王愛笑,只能說明他軟弱。”
我的手僵住了,雲旭堯就是一個愛笑的帝王,他竟然說軟弱?!
“那麽皇上此時為何笑?”我問道,盡量保證自己的語氣和剛才一樣。我發現到現在為止,只要是關于雲旭堯的事情,都可以讓我心不由己,按捺不住。
“因為朕面對的是太後。”好無厘頭的理由。
我沒有再說什麽,半柱香的時間內,龍亦軒一直在看我,而我,一直在看兵書,雖說什麽都沒看到心裏去。
直到念巧帶着一批人,端着晚膳進來。
一個盤子,一個盤子的擺滿整張桌子,美食珍馐,好不豐盛。
“太後,皇上,該用膳了。”念巧來到榻前,一行禮說到。
“知道了。”龍亦軒回答道,然後率先下了榻。
轉到我這一邊,先把手放到我的頭上,我吓了一跳,他要幹嘛。
“不是很燒了。”龍亦軒自言自語道。
然後做出了一件更讓我驚訝的事情,他彎下腰,拿起了我的鞋子。
【今天還是萬更,剩下的5000在白天,今晚大家不用等了,早睡,晚安。】
☆、【125】朕沒玩夠
我下意識的把腳往回縮了縮,龍亦軒右手拿着我的緞面繡花鞋,左手就要抓我的腳。
“皇帝這是做什麽。”我又往回收,一臉警惕的看着龍亦軒。
“為太後穿鞋。”龍亦軒笑,很平靜的說。
“這是下人該做的事情,皇帝不必親自來。”我婉拒道。然後伸手要去夠我的鞋,龍亦軒的右手往身後一藏,差點讓我摔下去。
龍亦軒半蹲着,他伸出左手推住我,但是由于慣性,很不幸,我的唇擦着他的嘴角就過去了。
當我被他推回原位坐穩,我第一件事擦了擦自己的嘴。基本把唇紅都擦光了。
龍亦軒皺着眉看我,似乎對我的動作相當不滿意,然而,他的嘴角還有紅色的印記。
“念巧,把皇上手裏的鞋子拿過來。”我故作淡定,同時拿出帕子去擦龍亦軒的嘴角。
“朕的東西你敢搶?”龍亦軒一把抓住我的手,我被迫停止動作,同時他盯着我寒聲對念巧說到。
念巧當然不敢在龍亦軒面前放肆,收回已經伸出去的柔荑,然後老老實實的待在一旁,不動了。
不愧是龍亦軒的人!
“太後,把腳伸過來。”這次,龍亦軒用到是命令的語氣。
“哀家自己來,髒了皇帝的手。”我還是打算去搶他手中的鞋子。
龍亦軒拂去我的手,“太後不要白費力氣了。”說着用力抽過我的小腿,我被他拽的疼,不自覺的皺眉。
龍亦軒給我穿好鞋子,然後站起來,我也下了地,心中難免有諷刺的感覺。
穿鞋,除了主仆之間,那就是最親密的人之間做的事情,而剛剛,龍亦軒竟然給我穿鞋。
我與他之間,沒有什麽親密可言,估計他又把我當做王瑾婳了。
我把手中的帕子遞到龍亦軒的手邊,“皇上擦一擦嘴角的印記。”
龍亦軒接過去,二話沒說擦幹淨,然後把帕子給我。
不留一點我的痕跡。心裏莫名其妙的發堵。
餐桌上,龍亦軒不曾開口說話,很好的展現了他的皇家餐桌禮儀。
同時他還時不時的給我夾菜,但都是一些特別甜的,我都忍着全吃了。
真不明白,這菜品為何都是甜的,鹹的很卻少,這是禦膳房的特色麽?也不對,每次宴會的食品都是禦膳房準備,大部分都是鹹的,除了個別。
因為食不過三,還有龍亦軒夾的那些菜,所以,我肚子裏基本是被甜食占滿了。
用過晚膳之後,我覺得,龍亦軒也該怎麽該離開了,畢竟到了睡覺的時候,待會我要卸妝,沐浴,更衣。
他也該找個嫔妃侍寝了。
他看着我喝下那些又黑又苦的湯藥,又喝了一會茶,卻絲毫沒有要走的趨勢。
我好心提醒他,“皇上,時辰不早了,哀家要歇息。”這基本上就等于下了逐客令。
龍亦軒無動于衷,放下手中的茶水,擡頭看我,“嗯。”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皇上,您該找個地方安寝了。”我再次提醒。
“今晚朕在這睡。”龍亦軒輕輕吐出這幾個字,卻讓我渾身都僵硬了。
他在這睡意味着什麽……我不想想,也不敢想。
“皇帝,哀家是太後,你在這睡,會招惹閑話的。”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他在這裏睡。可是,對着他那張與雲旭堯有九分相似的臉,那種尖酸刻薄的話語,我卻怎麽也說不出。
“太後怕什麽?”
“哀家什麽都不曾怕。”
“朕知道太後還在發燒,太後不必擔心。”龍亦軒解釋道。
“哀家不擔心,然不代表別人不會多想,皇帝的日行在敬事房的檔簿中記載的清楚。”
“太後還是在乎別人怎麽說。韶雲,去大明宮把朕沒批完的折子搬過來,順便讓人給太後備水沐浴。”龍亦軒擅自做了主張。
我沒有反駁,任由他這樣安排。
又在原位坐了會,感覺只要龍亦軒在這,幹嘛都別扭,于是幹脆什麽都不做,發呆。
“水已經令人準備了,太後不需要卸釵麽?”龍亦軒反問。
我沒說話,站起來走到銅鏡前,還不等的叫念巧,就發現銅鏡中多了一個人。
龍亦軒什麽時候跟過來的我都不知道,他走路都不出聲的。
“念巧。”看到龍亦軒,我頓了頓,然後喚到。
“念巧你不必進來了。”龍亦軒接着我的話說。
“皇帝的意思是哀家自己來?”我透過銅鏡,緊緊的盯着龍亦軒。
“自然不是,朕替念巧來。”龍亦軒往前走一步,把我帶到椅子前,然後摁我坐下。
“皇帝是心疼念巧?鞋子不讓念巧拿,連卸釵都不讓念巧來。”我胡亂編造着理由,笑了笑。
“朕只是疼愛太後。”龍亦軒說着拔出我頭頂的一枚簪子,是他賞賜的那一枚,龍亦軒拿着那枚簪子,在自己手裏轉了一圈。
“以後,這枚簪子,太後記得天天都要戴着。”龍亦軒說着,把簪子放到桌子上。
“為何?”那枚發簪偏于中性,在滿頭的珠羅玉翠中,顯得突兀又怪異,不好搭配。
“太後說過,會聽話,可是今晚,太後一直不聽話。”龍亦軒不曾回答我的問題。
會聽話是上午在禦花園中所說,才不過幾個時辰,我就很不想承認了。
“是,一切都聽皇上的。”聰明人都會選擇順從,起碼能少吃苦頭。
龍亦軒插嘴,說:“太後總是那麽說,可什麽事真正聽了朕的。”
龍亦軒又摘下一只步搖,與剛才的那枚發簪一同擺在桌面上。
屋內陷入了沉寂,只剩外面的不知好歹的小蟲,不停的叫着。
月光很安靜,靜撒大地,燭光卻不停地跳躍,人影閃動打在牆上。
龍亦軒一點一點的把我頭上所有的飾品都摘下來,整齊的擺滿桌子。
“你們女人每天都會戴如此多的東西,不覺得累麽?”龍亦軒彎腰去摘我的耳墜。
他冰涼又略顯粗糙的手觸及到我的耳朵,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皇上覺得累不累,不過是戴給人看的。習慣了就不覺得了。”我聲音有些顫抖的回答。
“太後的身子好敏感。”龍亦軒的呢喃聲在我頭頂盤旋,我的臉霎時紅了。
“太後發燒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我沒有接話,身子坐的筆直。
發髻的扣被解開,青絲傾斜而下,我眼看着銅鏡裏龍亦軒拿着一把象牙梳慢慢的給我梳理頭發。
“啓禀皇上,太後,水已備好。”
“搬進來。”龍亦軒冷冷淡淡回答。
“是。”
然後一只雕花的大沐桶被好幾個太監擡了進來,放到創那邊的屏風後面。
水汽氤氲,慢慢籠罩整個屋子,氣溫在上升,氣氛也變得怪異。
“你們都退下吧。”龍亦軒一刻都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直到把我的頭發整理好。
“皇帝該出去了,讓念巧伺候哀家沐浴更衣。”我不敢如此在屋內沐浴,只與他相隔薄薄的一展屏風。
“太後沐浴便是,朕在這裏批折子。”龍亦軒放下手中的梳子,把桌上的卸妝油塗在自己的手心。
因為我嘴上的唇紅剛才基本已經擦沒了,所以龍亦軒就從眉毛開始,一點一點的卸。
“皇帝怎知女子卸妝的順序?”我閉着眼睛,問道。
“不怕有心人。”
我懂了,原來此事他早已做過多次。
等到他弄完,我還坐在那裏,龍亦軒轉頭朝着那一摞折子走過去,說:“太後,您去沐浴吧,朕要看折子。”
我走到屏風後,怎麽想都覺得別扭,但是最後還是把衣服脫了,鑽進浴桶裏。
浴桶表面飄着好多玫瑰花瓣,這個時節還能尋得玫瑰,真是不容易,水裏很香,應該是加過精油了。
因為沒有人伺候,所以我在裏呆了好久,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龍亦軒在外面,我不想出來。
我估摸着我在這桶裏泡了快要半個時辰了,想想,也是時候該出來了。
可是就在我打算要出來的時候,環顧了整個衣架,除了我方才褪去的衣服,竟然沒有睡袍。
“念巧。”我喚道。
這個丫頭辦事太不利索,這種事情都能出錯,但是轉念一想,也不怪她,她被龍亦軒趕了出去。
沒有得到念巧的回複,倒是龍亦軒出了聲。
“怎麽了?”他問道,聲音有些慵懶。
“哀家找念巧,”我說,“讓念巧把睡袍拿過來。”
然後外面就沒了聲響,我依舊坐在水桶裏,感受着死一般的沉寂。
徒然眼前的光線沒遮住,我一擡頭發現龍亦軒站在我面前。
下意識的往水裏潛了一下,肩膀,滑入水中。
“太後不是要睡袍麽?”龍亦軒問道,然後把自己手中的睡袍放到了衣架上。
“皇帝怎麽親自來?”我說,幸好這浴桶裏面有花瓣,要不然此時我真的是無地自容了。
龍亦軒一直盯着我,我也盯着他,我現在所處的狀态可是一點優勢也沒有,心裏有些窘迫。
“太後再往下潛就要被淹死了。”撂下一句話,龍亦軒轉身離開。
透過屏風,看他的背影,覺得他應該走遠了,我這才從浴桶裏站起來。
“嘩啦啦……”是水聲。
拿起布子,擦了擦身上的水,邁出水桶,發現竟沒有屐,只好雙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然後去拿睡袍。
這是誰選的睡袍!絲質的面料很柔,很輕,當然也很薄。已是深秋,穿這點東西基本上就等于沒穿。
不過,還是要穿,要比光着身子強。
穿着那件睡袍,走出屏風,轉頭看了一眼龍亦軒,發現他正很專心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奏折。
眉頭輕皺,躍動的燭光打在他的側臉,像是鍍上一層金,手裏拿着毛筆,快速的寫着什麽。
“太後若是乏了,就先睡吧。”龍亦軒頭也不擡的說到。
“皇帝要早點歇息,操勞國事也要龍體為重。”我還想再趕他一次,“皇帝還是會大明宮去吧,那邊的人伺候皇上得當。”
“君無戲言,朕說今夜在這裏,就是在這裏。”龍亦軒停筆,擡頭看我一眼,“太後不要多費口舌。”
無奈,死皮賴臉就是趕不走。
深秋的夜有些冷,可能是剛從浴桶裏出來,穿的也少,鼻子有些癢,然後打了個噴嚏。
龍亦軒把自己手中的毛筆放下,然後順手把折子也合了起來。
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朝着我走過來。
我往後退了一步,坐到創邊。
“太後還在生病,怎能再次着涼。”說着,他把創裏面的被子拖出來,然後把我推到創裏面,用被子裹了一個嚴實。
“連鞋子也不穿。”龍亦軒的話語中略帶責備。
我一直沉默,看着他眼中的柔情,雲旭堯也會那樣對我,然,他對的是王瑾婳。一樣的臉,一樣的貼心,只是對象不同。
突然很不想搭理他。
然後他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我呆了,眼睜睜的看着他脫的只剩中衣。
被子裏我的雙手不知何時交叉在胸前。
令我欣慰的是,他沒有回頭看我,反倒是離開去了屏風後面。然後只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是水聲。
他不會洗澡去了吧,那可是我的洗澡水……
我蜷縮着身子,面朝裏,把被子使勁裹緊,雖然我明白這點東西對于龍亦軒真的不算什麽阻礙,但是可以給我心理上的安慰。
我依稀記得那日下午我起*後,渾身的酸痛,還有他與席暮涼說的三次。
也許是有了心理上的陰影,我現在對那種事情,感到特別的害怕,不自覺的把自己縮成一團。
龍亦軒什麽時候走過來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有人抽動了我的被子。我想拽回來,卻無濟于事。
一個人鑽了進來,搶我的被子,我努力的想把被子拉回來,卻有一只手,用力摟住我的腰身,讓我動彈不得。
“太後很害怕麽?”龍亦軒的聲音在我頭頂徘徊。
我沒有說話,身子僵硬,一動不動。
龍亦軒的胳膊用力,把我往後拖了拖,我的後背與他的前胸相碰觸。
一陣頭皮發麻,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朕會吃人麽?”龍亦軒問道,然後就開始用兩只手翻我的身子。他是男人,我是女人,再怎麽抵抗,我也抵不過他。
整個人被他翻了過去,被迫面朝他的胸膛。
“嗯?朕問你呢。”龍亦軒說着,低頭,下巴抵在我的發心。
“皇帝當然不會吃人。”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手放在我和他中間,努力的隔開一段距離。
“那麽,太後為何怕朕?”龍亦軒說話,可以吹起一陣涼風。
我沒有回答。
他繼續自己說到,“太後不知,太後穿着這睡袍比不穿還要誘人。”
這次,我是真的沒忍住打了一個寒戰。
龍亦軒的頭再一次下低,來到我的耳朵旁,“太後不知,太後穿着這睡袍,曲線玲珑,人若白玉,好生讓人按捺不住。”
說完,輕輕咬了一下我的耳垂,一股電流瞬間穿透全身,我顫抖不已,直接伸出手去用力往外推他。
“太後是打算惹火上身麽?”龍亦軒說着把我摟的更緊,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灼熱溫度。
瞬間又不敢動了。
“太後還疼麽?”龍亦軒在我頭頂呢喃,我沒吱聲,不想跟他說話。
“姑丈說,那藥連抹三日,七日不能同房。”
聽到這句,我稍微放松了一些,最起碼可以保證,我今日可以熬過去了。
之後怎麽辦呢?
“求皇上放過雲姬吧,雲姬殘花敗柳之身怎能配得上皇帝?還有外界的流言蜚語,皇帝既然封了雲姬為太後,也就不要這般了,要是傳出去,會令天下人恥笑的。”我鼓起勇氣說,“只要皇上放了旭堯,雲姬任皇上處置。”
“放過?太後忘了朕之前說過的話麽?朕還沒玩夠。”
【享受被催更,催吧!摧吧!】
☆、【126】衆妃來襲
一句話把我打回原形。他沒玩夠,他什麽時候能玩夠?
“天下人的罵名?朕會理會麽,你不知道朕的手占了多少血才走到這一步,別人怎麽說,對朕都沒有任何意義。”龍亦軒的聲音冰冰涼涼的。
我不再吱聲,只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
“時候不早了,太後睡吧。”龍亦軒依舊摟着我,不曾松開。
僵硬的身子,聞着龍亦軒身上的氣息,我一直都睡不着,但是還要閉着眼睛,裝作睡得多麽香甜的樣子。
約麽着四更天了,我想,我一定是中午午睡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才會如此。
龍亦軒的聲音毫無征兆的在我頭頂響起。他說:“朕在這,太後就如此難以入睡麽?”
我裝作睡着的,什麽都沒聽見。
突然,我腰間的手抽走了,身旁的人離開了,我睜開一條縫,米米看着龍亦軒爬起來,穿上自己的外衫就走了。
這時候,心這才安定了,*的膽戰心驚終于放了下來,終于能好好的閉上眼,安安穩穩的睡覺。
昏昏沉沉中,不是何時睡着的,感覺有人岔開我的腿,不知道做了什麽。
——————
第二日醒來時,早已日上三竿,卻依舊覺得頭暈腦脹,很是難受。
但是兩腿之間的清涼我是不能忽視的,應該是被人上過藥了,我記得昨晚有人動過我的腿,只是當時睡得太過昏沉,沒有睜眼。
“太後,您醒了。”念巧第一時間來到我的創前,扶我坐起來,一邊朝着自己的身後看了一眼,“讓她們都進來。”
接着一群宮女端着一個個的銅盤就走進來,裏面盛放的是衣服。
“什麽時候了?”我問道。
“回太後娘娘巳時了。”念巧說着拿起一件中衣。
巳時,睡得時間真夠長的,這樣,早膳都省了。
“娘娘更衣吧。”念巧說着,我張開雙臂,開始換衣服。
裏三外三,也真的是夠麻煩,并且我今天覺得這些衣服格外的沉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為什麽穿這麽多?”我問道。
“啓禀太後,太後的服飾一向是如此的。”念巧一邊說着,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系上了最後一根腰帶。
“娘娘梳妝吧。”念巧說着往後退了一步,我很不喜歡她這種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的感覺,給我一種壓迫感,我不管作什麽都要按照她的順序。
坐在梳妝桌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仿佛比昨日又憔悴了幾分。
并且繁雜的衣服一層又一層,雖說都是極好的料子,繡工精致,金線穿鳳,卻給人金絲籠的錯覺,就像是把我圈禁了起來。
“娘娘今日要什麽樣的妝容?”念巧問。
“簡單一點別戴那麽多的東西,哀家覺得累。”我說。
“是。”念巧一邊答應着,一邊開始。
我閉着眼,任由她擺布。
“娘娘,賢妃娘娘已經在外面侯了多時了。”念巧的聲音在我頭頂上響起。
“什麽時候來的?”
“辰時。”
難得顧靈芸有耐心等一個時辰,那就讓她多等一會吧。
“要複雜一點的妝容吧。”我改變主意,“就賢妃一個麽?”
“後宮所有的妃嫔都到齊了,只是賢妃娘娘有東西要交給太後。”
“什麽東西?”我問,我想不通龍亦軒的後宮妃嫔都在我這裏做什麽,集體找茬麽?顧靈芸又有什麽東西要交給我,真是好奇。
“奴婢不知。”
我也沒有接着追問,一會出去,都将見分曉。
我說了要複雜的妝容,念巧便給我化了一個濃妝,頭上的珠翠插滿,看起來很是雍容華貴。
“扶哀家出去吧。”我說。
念巧攙着我的左胳膊,我的步子很慢,這可不是故意做戲,而是每走一步,我都覺得頭疼得難受。
莫不是病又嚴重了。
來到前堂,真的是坐滿了人,龍亦軒看來很有福,這一個個的嫔妃,哪個不是國色天香,傾世無雙。
我坐到位子上,然後她們都站了起來,蹲跪下,“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