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一回應之後，擠出人群，朝着皇宮裏面走
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這個确确實實的就是龍亦軒，如假包換。
我不打算搭理他，所以沒說話。
但是，被他揪着一條腿的唠唠出聲了，“唠唠……”就好像是在與龍亦軒挑釁。
雖說是半吊着，但是臉上的神情相當得意。
“皇上，你把唠唠還給哀家。”我這樣說道。
“朕想說，朕的屬相是豬。”龍亦軒還是沒有放開那只豬，并且說出一句這樣的話，讓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額……
“皇上，您是屬龍的。”他身後的韶雲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龍亦軒猛地一回頭，眼中的光仿佛能殺人一般，盯着韶雲，韶雲不禁的把頭低的更低，然後後退一步。
“朕說屬什麽，就是屬什麽！”
“皇上，你何必跟一只豬怄氣?”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直接開口說他就是一只豬？
然後這要是傳出去，天子的威嚴何在？
“除非你答應，不許摟着他睡覺。”龍亦軒準過頭來盯着我，“不，是不要讓它占便宜。”
我坐在那，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真的很無奈，雖說他這些天真的很溫柔，但是也不知這樣吧。
“是。”我答應下來，先暫時穩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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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我一定要問問韶雲，之前龍亦軒有沒有這樣過。
小心眼的男人。
龍亦軒聽到我答應，然後就把唠唠給放了，唠唠得到解放，瞬間撒腿就跑，然後跳上我的腿，就要接着拱。龍亦軒又一次的把他提溜開，一邊走一邊還說，“韶雲，朕是不是應該把它殺了吃了。”
然後打開屋門，把唠唠丢在外面。
“你記住，你養的不是男人。”龍亦軒回來坐在我面前，一臉正經。
“我養的是公豬。”我回答。
今天這個男人神經有一點不太正常，我突發奇想想要跟他玩玩，一定很有趣。
“朕明天就閹了它。”龍亦軒一咬牙狠狠地說。
“不行！”我阻止，“你要是敢閹了它，哀家就閹了你。”
這句話出口的時候，絕對沒有經過大腦，我只是脫口而出，想要跟龍亦軒鬧鬧玩玩，然後才發現自己犯了忌諱。
“我……”我剛要解釋，龍亦軒已經站起來，逼近我。
“你要閹了朕？你後半生怎麽辦？”龍亦軒笑着問。
“哀家可以找別人，反正哀家也沒打算跟皇帝，畢竟，那不成體統。”感覺他并沒有生氣，于是我鬥着膽子說到。
“你找誰？”龍亦軒的眼中瞬間放出寒光，冷冷的看着我，然後是又一步的逼近。
宮女太監們，已經轉過頭去，不看我們。
我頓時也感到了危險的氣息，怎麽說着說着就炸毛了？
“你說啊！”他還往前，我不自覺的往後仰身子，眼看着整個人就要被他壓倒榻上。
“不敢說還是怎麽着？”龍亦軒已經距離我相當的近，他一說話，我就能感覺到他的氣息。
他的氣息有些亂，我自然反應的伸出手去推他，但是無果。
“這麽多天了，太後還是沒有接受朕。”我越推他，他越是逼近，最後沒辦法，我只能一偏頭。
他伸出一只手，把我的雙手控住，然後另一只大手控制住我的腦袋，我知道他要做什麽。
“別。”我開口說。
但是他置若罔聞，低頭就咬上我的唇。
像是懲罰性的啃咬，沒有那麽多的柔情，更多的是霸道。
我在掙脫，但是毫無作用，得到的結果是他更猛烈的進攻，他的舌頭在侵犯，我下意識的咬了他一下，想讓他知難而退。
可是，兩個人唇齒之間的血腥味好像更加的激發了他的鬥志，更加深入的探尋。
我憋得喘不上氣了，一直在使勁的推他，他再不走，我就要窒息了！
終于，他離開之後，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撂下一句話，“別再說找別的男人！”
然後拂袖而去。
他生氣了，我還沒生氣，他竟然生氣了，無理取鬧，不可理喻！
我的摸了摸我的嘴，我自知，肯定是已經紅腫，龍亦軒帶着的他的人都走了剩下未央宮的下人。
念巧上前，頭低的好低，然後把一杯水放到我的手邊。
我輕輕一笑，“念巧，你說我是不是有史以來，最讓人不能接受的太後，也是蜚語最多的太後。”
太後這個名號，讓我太身不由己
☆、【145】最可怕的可能
“怎麽會。”念巧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站在我身邊不動了，我嘴角輕輕一勾，也沒再說話。
已經是進了臘月，這天黑的格外的早，冰淩挂在窗沿上，映射着宮燈點點的光。
龍亦軒今晚還是來了，就跟平常一樣，但是在我心中，難免感覺不太舒服，可能是因為下午的那個吻吧。
下午他走了之後，我竟然破天荒的沒有讓人去找唠唠，聽了他的話，把唠唠晾在了一邊。
還是像往常一樣，兩個人蓋着一*被子睡覺，但是中間總會隔着那麽一點點的距離。
之前我也是很抗拒他在未央宮休息，我頂着太後的名號，并且，也不喜歡跟他一起睡覺。但是龍亦軒在這一呆就是将近一個月，我也漸漸睡得更加踏實，後宮裏的人都說，皇上這不是封了一個太後，而是封了一個皇後。
對于這種傳言，我也不過是一笑了之。
今天，我總是覺得膈應的慌，怎麽也無法入眠，但是又不敢亂動，要是平時，這個時辰我應該已經是睡了。
“太後在介意下午的事麽？”龍亦軒的聲音毫無征兆的響起，吓得我不敢吱聲，只當已經熟睡。
“今天下午是朕莽撞，太後不必如此吧。”龍亦軒說着把放在我腰上的手拿開，我以為他要走，心中突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龍亦軒起了身，這下子我是再也沒法裝睡了，半撐起身子，看着他只穿着中衣，走出屋門。
我兩條腿盤坐，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還有片刻之後吹進來的冷風，那種感覺再次襲來，好像是叫做——悵然若失。
怎麽會這樣，我使勁搖了搖頭，但是心中的失落感卻沒有半點的消退，或許只是這一個月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所以才會感覺不舒服。
我如此給自己找着理由。
僅剩的一點睡意也沒了，沒了那個懷抱的溫度，我這樣坐在被子裏還覺得有些冷。
“吱呀。”
門再一次打開，我第一時間擡頭，卻發現龍亦軒就站在那裏，手裏還提着一只豬。
那只豬不用多看就知道是唠唠，此時正在“唠唠”地叫個不停，應該是還沒睡醒就被人叫起來的起*氣。
當我看到龍亦軒朝我走過來的時候，心裏的那種充實感讓我頓時覺得不可思議。
不等我多想，龍亦軒把唠唠扔到了創上，“太後不是說要抱着它睡麽。”
唠唠跳到我的懷裏，拱了兩下，然後閉上眼。
龍亦軒也回到原來的位置躺下，然後一只手把我也摁倒，順便摟住我的腰。
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讓我的心漏掉一排。我似乎有些心不由己了。
懷中的唠唠很快的又進入夢鄉，我提着它的前腿，繞過龍亦軒把它扔下去，然後伸手抱住龍亦軒。
這一切的動作似乎已經想過很多回，做的就如同習以為常，做完之後，我自己的腦子都是一時混沌。
我剛才幹了什麽？我扔掉了唠唠抱住了龍亦軒！
我手下明顯的感覺到龍亦軒的身子一僵，還有頭頂上灼灼的目光。
解釋就憋在嗓子眼裏，怎麽也出不來。
“咳咳……”我輕咳兩聲掩蓋自己的尴尬，“皇帝不是說讓哀家抱着皇帝麽？”
這句話說出口我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他讓我抱着，我就抱着，我怎麽這麽聽話！
龍亦軒沒有說話，我也覺得更加尴尬了，“不能讓皇帝白白跟豬比了，皇帝比豬強。”
我硬着頭皮說了這句話，然後就要把手收回來，一直一言不吭的龍亦軒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把我往前收了收。
幾乎是身子貼着身子了，除了中間的兩層衣服。
等到他沒有更多的反應，我這才閉上眼準備睡覺，我這是怎麽了，臉燒的厲害，心也跳的厲害。
因為睡得比較晚，所以第二天起*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身邊的人也早已不見。
準備好，去見過那些嫔妃們，連早膳也沒得吃，就直接午膳了。
用過午膳，午睡之前，念巧說，顧靈芸身邊的翠兒來了，這倒是讓我奇怪的很。
“她來做什麽？”我問，自從顧靈芸小産之後，這已經快要一個月了，都老老實實的，這突然的造訪，真想不出來到底為什麽。
“翠兒姑娘只說要賢妃娘娘有事找，有東西要親自交給娘娘。”念巧低着頭，規規矩矩地說。
“那麽，讓她進來罷。”我有些慵懶，畢竟吃飽之後就剩下困意。
“參見太後娘娘。”翠兒來到我榻前，恭恭敬敬地跪到地上。
“你且起來，不知賢妃娘娘進來身子可好？”我打着官腔問道。
“娘娘身子好多了。”念巧低着頭。
“你平身吧。”我說，“這大冬天的可不能讓你家娘娘受了風，這小月子坐不好，也會落下病根的。”
“是，這太後娘娘垂憐。”翠兒站了起來，“今天娘娘讓我給太後送個請柬。”
念巧說着把手中鑲金邊的請柬過頭呈上，“十天之後我家娘娘在玉湖旁設宴還請太後娘娘一定到。”
我眼皮一跳，大冬天的在玉湖旁邊設宴，還真是……匪夷所思，她這剛剛小産又要弄什麽幺蛾子？這件事該不該和龍亦軒說？
我怎麽又想到龍亦軒。
“好，到時候哀家一定去。”我微笑着，百無一害。想要知道顧靈芸到底要幹嘛，去看看才能知道。
“那麽，奴婢告退。”翠兒說着彎腰就要退下。
那金鑲邊的請柬已經被我壓到手下，“我這裏前幾天剛得了一只好參，你随着念巧去取了來，給你家娘娘好好補補身子。”
“多謝太後娘娘。”
我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翠兒走了，我倒是睡意全無，心心念念地想着顧靈芸到底要幹嘛。
秀腕托香腮，我胳膊肘撐在榻上的小幾上，沉思，想了好久。
她小産之後可是受盡了沖愛與照拂，這次是要樹樹威呢，還是要陷害誰？後宮嫔妃設宴無非就這兩個目的。
可是，她現在的情況貌似可用不着樹威，也用不着去陷害誰，她榮沖正盛，讓人苦惱。
突然感覺嘴中些苦，不知是何原因，“小夏子，你去給哀家取幾個橘子來吃。”
嘴裏的苦味越發的濃重，一定是今天不知吃了什麽東西。
小夏子的橘子取的也快，自己剝了兩個，吃了，感覺好了很多，還想再吃！
又吃了一個，還要接着剝的時候，被念巧給阻止了，她笑着說，“娘娘莫要再貪嘴，待會肚子改不舒服了。”
我也淺淺的笑了，然後把手收回。
困意又一針來襲，剛才明明被顧靈芸的事情鬧得頭疼，睡不着，這會子竟然又困了。
“念巧，哀家又困了。”我嘟着嘴，這感覺可不太好，除了吃就是睡。
“那麽，娘娘去創上睡一會吧，待會奴婢叫娘娘用晚膳。”
“嗯。”我點了點頭答應，然後用手撐住榻的邊緣就要站起來，突然一陣惡心。
我捂着嘴朝着一邊幹嘔好久，可是什麽都沒吐出來。
我的心頓時慌了。幹嘔，嗜睡，食酸，莫非是……有了身孕。
與龍亦軒一共有過幾次，每次事後都沒有進行避.孕，也就是說，懷孕是很有可能的。
我的手不自覺的捏緊，這個孩子，如果真的有，要還是不要？
還不知道他是否存在，我的腦子裏已經出現了兩個聲音，他們在争吵，讓我頭疼。
一個說，要！當然要，那是一條無辜的生命，那是你的孩子，龍亦軒對你也不錯，為什麽不生下來？
另一個聲音也在叫嚣，當然不能要，那個孩子是你的恥辱，龍亦軒是你的仇人，你要是要了這個孩子，把自己放在了什麽位置？！
我是被念巧叫回神的，“娘娘，您怎麽了？身子不舒服？”
“是有一些不舒服，叫太醫吧。”我下子可是真的一點都不想睡覺了！
坐在榻上等太醫的過程，就像是度過了整年一樣的煎熬，我想過了很多，最可怕，也最讓我做暧的可能就是有了孩子。
太醫來到，跟在太醫身後的還有龍亦軒。
我看到龍亦軒之後心慌，不停的跳，如果要是有孩子，那麽，他就是父親！
太醫把東西放到一旁的小幾上，拿出一塊帕子鋪到我的手腕上，開始給我診脈。
☆、【146】論計謀
龍亦軒坐到我身後，輕輕摁住我的肩膀。
我的心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生怕太醫一擡頭說，恭喜娘娘，您是喜脈！
太醫低着頭好久才擡起來，我的心Duang，Duang，跳的厲害。
“娘娘，您最近是不是吃的很多？”
我回憶了一下，确實是吃的不少，比平時要多，然後點了點頭。
“娘娘的身子沒有大礙，嗜睡，喜食，是冬日的正常現象，至于娘娘幹嘔只是吃的多了，消化不好，積食。”
太醫如此說，我的心從嗓子眼掉了回去，但是還沒有完全回到原位，“不是有身孕？”我問。
太醫笑了笑，“不是。”
聽到準确的答案，我的心終于放下了，輕輕呼出一口氣。
“待會微臣給娘娘開幾服藥，娘娘喝過就好了。”太醫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你先下去吧。”龍亦軒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太醫走了，也到了晚膳時間，雖然太醫說我積食，但是看着這麽多東西，我依舊胃口很好，所以只能克制自己少吃一點。
“太後怎麽吃這麽少？”龍亦軒說着用他的筷子給我夾了一跟大雞腿放到我的碗裏。
看着那根雞腿，我的眼中放光。
再看看這些菜，今天的葷食怎麽那麽多，看起來都好想吃！
我想，不就是一根雞腿麽，吃了也不會怎麽樣，于是低下頭就開始啃。
可是沒啃了幾口，那種惡心的感覺就又來了，我放下之後，喝了幾口水，才好了許多。
這下，我可不敢再吃了。
龍亦軒應該也看到了我的反應，所以也沒有再給我塞吃的。
吃完之後，我喝了熬好的湯藥，然後坐在榻上吃了幾個橘子。
龍亦軒就坐在我對面，拿起一個蘋果就吃。
“朕聽說，過幾日賢妃要在玉湖設宴，太後也要去？”龍亦軒問。
這些事自然瞞不過他，翠兒來給我送請柬的時候，就應該有人去跟他說過了。
“是，賢妃身邊的大宮女親自來給哀家送請柬，哀家哪有不如的道理？”我反問道。
“賢妃剛剛沒了孩子，所以，太後有些事要照顧着她一點。”龍亦軒如此說。
他這話說完，讓我覺得心裏特別的難受！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心口，悶得慌。
“是，一切聽皇上的。”我還要這樣答應他的要求。
“太後知道，顧靈芸的孩子……朕心中有愧，可是又無法彌補，也就只能在物質上，還有聲名上給她一些補償。”
“哀家明白，”我說，聲名上，也就意味着，他又要給顧靈芸升位子，“哀家覺得，皇貴妃這個位子就不錯。”
我說這話，完全就是在負氣，可是讓我想不到的是，龍亦軒竟然就那麽應了！
“除了皇後，就當屬這皇貴妃的位置最尊貴，所以朕決定封她為皇貴妃。”
我當時就有一種要被氣炸了的感覺，但是轉念一想，這是他的後宮，他願意封誰就封誰，又礙着我什麽事了？
我最近真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
“皇帝都下了決定了，再跟哀家說又有什麽意義呢？”我笑問。
龍亦軒沒說話，我又扒了一個橘子。
“只是皇上能保證顧長山在前朝老實麽？”我問，顧靈芸要是坐上了皇貴妃的位置，這對顧長山來說無疑又是一個好機會。
“太後不是把一些東西交給了湯太保麽？有些事到時候不用朕動手。”龍亦軒也笑着，卻不曾看我。
我背後一涼，果然，他當時在雲府的書房曾經暗示我，後來，我找到東西交給湯開成他也是知道的。
“原來皇帝都知道。”我抿着嘴笑。
他給顧靈芸皇貴妃的位子，順便顧長山也水漲船高，然後看着顧長山與湯開成厮殺，最後再由湯開成把顧長山和顧靈芸拉下馬。
好一招借刀殺人！
這全程龍亦軒只做好人，壞人卻不是他，而他卻把他們父女倆拉了下來！
“皇帝好計謀，哀家自嘆不如。”我笑着說。
“論計謀，太後也是佼佼者，太後提出來的科舉，已經開始在各地執行，效果還不錯，相信以後還會激勵更多的書生。”
“時候不早了，哀家乏了。”我說着走向梳妝臺的那邊，龍亦軒也緊緊的跟着，幫我卸妝。
弄完之後，我實在是睜不開眼了，就往創上爬，被龍亦軒一把攔住，“太後還沒沐浴，水已經準備好了。”
我我朝着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洗了，中午沒有午睡，我真的困得不行了。
龍亦軒也沒有強求，任由我不洗澡爬進被子裏，就準備睡。
他的手依舊放在我的腰測，另一只手放下幔帳，把我的手搭到他的腰上。
“要是今天太醫說太後有了身孕，這孩子，太後要還是不要？”
我覺得我今天所有的睡意都會被一件事或者一句話所打斷，比如現在，龍亦軒一句話問出來之後。
我的第一反應是要！當這個出現在我腦海中的時候，我驚呆了。
那個“要”字卡在喉嚨裏上上下下好久，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我怎麽會怎麽想，下午的時候還有兩個聲音在糾結，怎麽到了現在就義無反顧的要？！
“皇帝不要做這種不可能的假設。”我說，“所有的假設都不如最後真正面臨的時候所做出的決定真實。”
我這樣說，也算是逃避吧，不過說的也是事實，當時對于雲旭堯死後我的下場，我只想過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能活到現在。
龍亦軒沒再說話，只是抱的我更緊了一些。我不禁的想起，那天大雪城樓之上，他說，如果是我的孩子他也要。
可是他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我是名義上的太後！太後跟皇帝所生的孩子該是什麽樣的名分？
那個孩子該叫龍亦軒父皇，或者皇兄。
該叫我母後，或者皇奶奶？
這種問題太多太多，一假設就讓人頭疼。
我閉上眼，卻是很快的進入夢鄉。
這些天一些東西在慢慢的改變着，比如我對龍亦軒的态度，沒有了最初的那種抵觸，也不會像剛開始天天的冷嘲熱諷。
這幾天又下雪了，雖說不如第一場雪大，但仍舊是把整個皇宮都包裹的嚴實。
以紅色與金色為主的皇宮，此時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進了臘月也就意味着要年關了，天天忙的不得了，給各宮娘娘準備過年的紅利，還有除夕夜宴，更是要仔仔細細的安排。
每個宮苑裏貌似都很忙，沒有了這樣那樣的麻煩，于是不知不覺中日子過得也快。
顧靈芸所約的日子是臘月十四，這天念巧給我花了一個淡妝，之前龍亦軒賞給我的那一枚簪子早就被他收回，頭上簡簡單單帶了幾根簪子，一只步搖，眉心花了一朵梅花。
身穿了一件緋紅色對襟襖，外面披着大裘，帶着身後的一群宮女太監就來到了玉湖旁的亭子下。
亭子中生了火，每個座位旁邊都有一個小爐子，不至于太冷，這大冬天的在外面會宴也別有一番風味。
顧靈芸是組織者，自然的坐在中間位置，此時的她已經封了皇貴妃，就等着來年開春的冊封大典，看起來好生得意。
茜素紅的衣衫，精致的妝容，華麗的頭飾，還有纖長的護甲，怎麽看都不覺得這是一個剛剛小産過的女人。
她身後的翠兒拿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恭恭敬敬的站在主子身後等待着指示。
我到的時候，大部分人都來的差不多了。
一走進亭子，那莺莺燕燕都站起來，“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金安。”
“都平身。”我說着向前一步去扶住顧靈芸，“皇貴妃身子不好，不必多禮。”
“給太後娘娘請安，是臣妾應該做的。”
我朝着顧靈芸笑笑，然後坐到了左邊的第一個位子上。
“太後娘娘近來可好？前幾日太後娘娘送來的參當真極好，可是臣妾身子不便，于是不能親自謝恩，還請太後見諒。”顧靈芸的嘴角一直含着笑意。
“哪裏的話，還是皇貴妃做事周到，這将近年關，組織衆嫔妃聚聚這件事本應該是哀家操勞，倒是讓貴妃白白的操心，哀家還是不比皇貴妃娘娘七竅玲珑心。”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暗藏深意，誰也不讓誰。
☆、【147】吟詩助興
顧靈芸沖着我笑，我也就沖着她笑，想想龍亦軒曾說，她剛剛小産要讓着她，我就一肚子窩火，她現在這個神氣樣，需要讓麽？
人差不多來齊了，顧靈芸笑看衆人，“既然大家都來齊了，那麽開宴吧。”
“本宮此番會宴，無非是想着，這些天本宮一直在宮裏養身子，也沒能跟衆位姐妹說說話，這不今天出來熱鬧熱鬧。”顧靈芸芊芊素手端着一杯酒，輕輕舉起，聲音輕柔如春風拂柳絮。
“娘娘身子未愈，不宜飲酒。”德妃詩夜容盈盈一笑開口言道。
“無妨，今日本宮開心，又有太後娘娘在此，稍飲些許，不礙事。”話畢，一舉杯，滿滿一杯紅顏醉全數入口。
下面的人也都端起自己眼前的酒杯，毫不客氣地喝下。
菜式很豐富，每個人的桌子都是特殊制作的，在空洞的桌心中填入了不少的炭火，以保證這大冷天的菜不會涼。
再加上一旁的火爐，總之，雖說我身子還不是特別的好，但是在外面用膳，卻沒有覺得冷。
因為沒有男人，後宮的嫔妃對莺莺燕燕的舞蹈也不是很感興趣，于是幹脆省了。
雪還沒有化開，已經是成了凍雪，不過遠遠看去風景還是不錯的。
冰淩挂在亭檐上，有長有短，太陽照射過來，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午日時而露面，時而躲在雲裏。這天氣讓人摸索不定，就像我現在還沒弄懂顧靈芸的葫蘆裏到底買的什麽藥。
玉湖旁的梅花開的正盛，朵朵鮮紅，葳蕤生光，在這萬物寂靜的冬日顯得格外應眼，含苞待放，像未經塵世的女子探尋着這磨人的十丈軟紅。
顧靈芸一直表現的非常大度，好似這真的就是一場普通的會宴，可是，我心中的第六感告訴我，沒那麽簡單。
“聽說前幾日太後娘娘腸胃不适，不知近來可好些了？”顧靈芸笑着端起一杯酒看我。
知道我腸胃不适，還給我喝酒，心中暗念。
不過，前幾日用過太醫開的藥之後，我的症狀明顯有所減緩，現在已經沒有特別難受了。
“自然是好些了，有勞賢妃挂念。”我舉起自己手中的杯盞，先幹為敬。
顧靈芸也把自己的酒喝掉，然後擡眼看我，“這就要年關了，年關過後照應各路夫人歷年來是臣妾負責，可是娘娘您也看見了，臣妾現在這身子是真的不合适，于是臣妾就想，這件事還要有勞太後了。”
“不勞煩。”我回答，“這些事哀家之前也做過，就是熟悉人名麻煩一點。”我含着笑，卻不能把這個活推出去。
龍亦軒跟我提起過，我答應了。
“是啊，”顧靈芸倩然，眸光一閃，“算起來這是太後在這裏過的第一個年。”
我身子微微一僵，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勉強勾起嘴角，“嗯，第一個年。”
她這是非要提醒我，我的身份。就算我之前做過接見官婦、命婦這種事情，那也是在東淩國。
她在提醒我一些恥辱，一些不甘心。
前些年的除夕有父母和趙無歡陪着，近幾年有雲旭堯陪着，今年，孤燈佛塔，一個人罷。
心中猛然鈍痛，受到傷害之後不自覺的就要把自己身上的倒刺給立起來。
“今年是皇帝陪哀家過的第一個年。”龍亦軒最近對我一直不錯，拿他出來當個擋箭牌應該不會怎麽樣吧，我心裏想着。
這句話說出去之後，看看衆嫔妃那臉，變得可就精彩了，一張張的都能唱臉譜了。
我垂頭低眉說到：“皇貴妃，這魚不錯，你多吃點。”
“好。”然後我看着顧靈芸臉色不是很好的笑着，夾了一塊魚，呆呆的放到嘴裏。
其實，我根本就沒嘗過那魚，這下說出口之後，自己不吃待會會落下把柄，于是夾了一塊魚肉就往嘴裏放。
突來的魚腥味讓我覺得胃裏翻騰，感覺就要吐上來，我捂住嘴，朝着一旁幹嘔兩下，最終還是沒吐出來。
症狀明明都已經減輕，今天怎麽又幹嘔。
我搖了搖頭，只當做魚腥熏的。
“娘娘沒事吧，要不要叫太醫？”德妃永遠是那個觀察最入微的。
良妃此時鼻孔朝天輕哼一聲，“娘娘前幾日不是看過太醫了麽，想必是該吃藥了，太後還坐在這，應該不是大問題。”
一如既往的狂傲，聽說她哥哥戚雲天最近在處理四川事務上立了功，趕在年前把儲景輝的老窩給端了，我原本以為龍亦軒會選擇司馬貞，可能是，他沒能收服他。
“良妃姐姐又不是太醫，怎知沒事？”淑妃靜靜悄悄的出聲，把戚露憋的滿臉通紅。
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在外面就這樣杠上了，幸好德妃是個穩性子，不摻和這種事。
“別說了，哀家沒有大礙，待會吃點藥就好了。”我揮了揮手，她們吵的我頭疼。
宴會繼續，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說說笑笑，表面看起來也是相當的平靜。
主食撤掉，送上點心，一向不喜歡吃甜食的我，竟然吃了許多，尤其是那個桂花糕，甜的發膩，但是今天怎麽吃怎麽覺得好。
我決定待會一定要讓念巧去把那個廚子請來，問問他是怎麽做的，能讓我一個不愛吃甜食的人愛上。
“今天的天氣不錯，咱們就在這玉湖旁賞賞景吧。”顧靈芸笑着提議。
“梅花開的正好，倒也是有一番看頭。”我笑着率先邁出步子朝着玉湖走，我還沒弄清楚顧靈芸到底要幹嘛，我不會走，除非，她今天真的什麽也沒打算幹？
我是真的不相信。
梅花開的正好，在湖旁，更是別有一番韻味，高潔孤傲的代表，卻也讓人難以移目。
“之前會宴，太後娘娘一首寫美人的事讓臣妾贊嘆不已，不知今日看到這盛開的梅花，太後娘娘有無詩意？”
顧靈芸就在我身後，随意捏起一根枝，嗅了嗅。
“想必後宮衆嫔妃都是有極好的詩性的，不如大家作詩，讓哀家來聽聽如何？”我笑語。
作詩我會，但是我不想讓自己處于衆矢之的。
“那也好，不過還是要娘娘先作詩開頭，給我們助興才好。”這次說話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妃嫔，看穿着應該一位美人。
“這詩意可不是說有就有的，你們讓哀家突然的作詩，可真的難為了哀家。”我笑的無奈，一臉愁容。
這美人是顧靈芸的人吧，我自己心裏想着，然後暗暗地記下她的容貌，過幾日好好查一下。
“太後娘娘不必着急，慢慢醞釀。”良妃笑的妖嬈，也可能是都喝過酒的緣故，現在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緋紅。
都更加的誘人。
“好，你們且等着罷了。”她們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這詩意說來也就來，說沒有也就沒有，我這幾天脾氣格外的暴躁，于是原地踱步好久，硬是沒想出什麽新鮮玩意來。
都是一些陳詞濫調，爛谷子老稻。
不知不覺來到玉湖邊緣，湖中水已經結冰，但是岸邊的泥土曬過太陽後土中的霜凍融化，卻變得松軟。
可能是挨近水的原因，一陣微風吹來，覺得更加的清爽，我喝的也有些多，稍有醉意，這風一吹，覺得甚是舒服。
我的身後一直跟着那一大群的嫔妃，皇貴妃為首，這番也都站到了我的身後，一起感受着風。
詩意剛起，“紅梅臘雪心自空，醉風拂面不知東，湖凍不解鯉何處？岸邊枝頭一點紅。”
我輕笑出口，這已經是我的極限，這醉意朦胧中，讓我做出好詩那幾乎是不可能。
“好！太後娘娘真是讓臣妾風自嘆弗如。”顧靈芸率先拍了拍雙手，做出驚訝的神色。
我輕輕轉身，剛要說各有千秋，就感覺自己的腰間被人推了一下。
我的右手迅速往回抓，可是剛抓住那個手腕，因為右手使不上力被人拂開，接着又是一下踢在我的小腿上。
這麽多人，我實在是不知道誰做的，但是我能感覺到危險就在我身邊。
顧靈芸要做什麽！
腳下的泥土濕滑，被人用力推了兩下難免站不穩，念巧伸手扶我，同時一群嫔妃也過來扶我。
人群中不知道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