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一回應之後,擠出人群,朝着皇宮裏面走

我去關押百姓呢。

這個人,我認識,帝京大營第三隊的校尉,好歹也是一個五品的官職,受的是顧長山的提拔。

“哀家來帝京,不是為了責罰百姓的,皇帝駕崩,滿朝文武都有義務為皇帝祈福,積德,哀家自然也是如此,盡量少一些血腥。”我一邊說着,一邊帶着惋惜的低頭,真仿佛悲傷至極的樣子。

可是,接着,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冒出來一句話,讓我差一點站不穩,從馬車上摔下去。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皇帝能死麽?你這個狐媚的女人,都是你克死了我們的皇帝,你該死,你該死!”

聲音很大,我想要忽略都不可能,仿佛落入了萬丈深淵一般,光滑的崖壁,讓我無處救贖,直直地*。

克死,我平生最不敢聽別人說起的兩個字。

——“這孩子是天煞的孤星,會克死她所愛的人。”

我一歲生辰那天,來了一個道士,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我就再也難以擺脫。

這次,龍亦軒也是被我刺的。

“對,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皇上!我們的皇上英明神武,是戰王,年紀輕輕怎麽可能病死,就是你克的!”

一呼百應,而我難平衆人言,我想說,你們的皇帝沒有死,可是,這不可能。

我閉上眼,問自己,我現在是怎麽了,連這麽一點輿論都忍受不了,當年在前朝我是如何混下去的?心硬呢?心狠呢?

難不成在後宮,我的羽翼真的就折沒了麽?

我不允許!

但是,還有一句話說,愛情中的女人,最容易患得患失,最容易胡想,所以,現在我也屬于這種情況嗎?

深呼一口氣,我再次睜開眼,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不理會那些言語,我現在要處理的是眼前的這些人而不是那些百姓。

“哀家的轎攆進京。”我徒然提高音量,“你們做事不周全,還敢對哀家口出狂語,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劉校尉,你可知罪。”

“末将知罪,請太後責罰。”他跪在我眼前。

耳邊還有人不聽的吵嚷着,但是因為有士兵攔着,也不敢太過于放肆,于是,我也就裝作沒有聽見。

“自己去領罪,哀家現在要進城!還有,你。”我的聽力很好,能夠感覺到剛才誰是第一個說那些話的人,然後用手指着那個布藝青年。

那人的眼中沒有任何的閃躲,也那樣直直地盯着我看。

若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在這麽多的士兵面前,絕對不敢公然那樣大聲的叫嚣。除非,他是被人安插進去的,或者,真的是一個敢直言的人。

“哀家很看好你,你跟哀家走一遭。”我說着一揮袖子,重新回到馬車中。

馬車已經淩亂不堪,髒不忍言。

“起駕!”我自己喊道,說完這句話,自己一屁股就坐到了座位上,心中一陣一陣的翻騰。

但是我現在不能哭,馬上就要進皇宮,待會會遇見很多人,那些言語,那些機關算盡,一定要比現在還要厲害。

“娘娘,您不要在乎那些話語。”念巧看着我,端過來一杯茶。

我笑了笑,“沒事,我的心經歷過那麽多的事情,還不至于那麽脆弱。”

我接過念巧的茶水,喝下之後,轉頭看向雪卉,說:“雪卉,都知道我半路上帶了一個人,待會你下去,做戲也要做周全了,皇宮裏你不熟悉,就讓念巧跟着我吧。”

“小姐,我……”雪卉執意,我卻不能再将她置于險地。

“你什麽都不用說,我心意已決,誰也改變不了。”我微微垂眸,“還有關于你跟穆東煥的事情,改天有的是時間,我會好好聽你解釋。”

當時我讓雪卉去搞定穆東煥那一關,結果最後穆東煥還是帶兵趕到,還有雪卉失蹤的着好幾個月,她到底幹了什麽,我需要一個解釋。

雪卉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對我說:“好,小姐,那麽你進宮一定要小心。”

雪卉的眼中難免還是有不少的擔心,“哦。”雪卉突然喊了一聲,然後轉身從馬車座子底下翻出了一些東西。

然後塞到我的手中,“小姐,這些東西你到時候肯定用得到。”

我張開自己的手,一看,竟然是一頭大蒜還有幾顆小辣椒。

我眉頭輕輕皺起,這是什麽意思?讓我吃麽?

“小姐,皇上沒了,您怎麽可能不哭呢,你說是吧。”雪卉急急忙忙地說。

我恍然大悟,原來,她打的是這個目的。

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不管怎麽說,雪卉想的還是挺周全的,畢竟,我直到龍亦軒沒有死,到時候,讓我哭,或許真的有些困難。

而雪卉以為的應該是我對龍亦軒只有恨意,沒有感情,所以才不會哭。

“好,應該會用得上的。”

半路上将雪卉放下,雪卉頭上還圍着那一塊帕子,仿佛真的是頭破了,然後我們一行人走向皇宮。

☆、【174】他的皇後是誰

正月裏的帝京,本來就不如平時繁華,而現在,又加上龍亦軒的病逝,全城都靜寂無聲,似乎更顯得荒蕪。與平時的繁華熱鬧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但是,我們這樣一輛破敗,上面滿是污穢之物的馬車,如此招搖過市,還是引來了不少的人的矚目。

“最近進帝京奔喪的人也不少,可沒見過這樣的馬車……”

“你說這是那個城來的人,這麽……”

“這車直接朝着皇宮……”

外面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偶爾只能聽清楚一兩句。

馬車走的比較快,因為剛才在帝京城門口耽誤了不少時間,此時已經是午時,而,皇宮中設宴時辰也是午時。

此番,一定是要遲到了。

我一直都在安撫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不能激動,不能慌亂,我就要看看,顧靈芸她這次能做出什麽來。

還有我孩子的事情,雖說不确定是不是她動手害我小産,但是,也肯定與她脫不了關系!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就算這次沒有機會,那麽,以後我也不會輕易饒了她。

“娘娘,到了。”車夫在外面說到,然後車上的帷帳便被掀開了。

從那一點點的縫隙看出去,只見侍衛,宮女,太監林列在車前,很是整齊。

雪卉先下車,然後伸出手來拉我,我将手遞到她的手上,踩着墊腳石,落了地。

回頭一看,這輛馬車還真的是已經頹敗不堪。車身上什麽東西都有,黏黏糊糊的,讓人感覺很是難受。

不過,這一批宮女太監和侍衛的定力看起來還是不錯的,沒有亂看,亂動,或者亂說什麽的。

“太後娘娘,您終于來了。”宵旰此時正站在我的面前。

“公公久等了,哀家路上有些事耽擱了一下,誤了時辰,還請公公見諒。”帝京門口所發生的事情,我一句話帶過,但是,只要是有腦子的人,看到我這馬車,一定也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娘娘折煞奴才了,娘娘快進宮吧,太上皇還有皇太後等着呢。”宵旰一擺手,引我進皇宮。

我點了點頭,然後邁開腳,再一次走進這座皇宮。

因為過年所挂上的紅燈籠,此時已經全部撤下,紅牆金瓦的皇宮,四處挂着白色的布,貼着白紙,看起來陰森不已。

那些喜慶全部被掩蓋,太監宮女們也都換上了白色的衣服,來來往往,彎着腰,仿佛沒有生氣。

冬天的花草原本就稀少,只有臘梅獨自開,青松挺且直,仿佛是這天地間唯一的顏色。

此番,我的心中倒也真的覺得有些悲傷,看着這樣的場面,已經被這種氣氛所感染。

我覺得,我應該當做龍亦軒就是死了,這樣才能演的真切,就像在明月灣,我得知龍亦軒去世的那一刻,最合适。

來來往往,所有的人不是白色,就是黑色,烏壓壓的,壓在人心頭,喘不過氣來。

承慶殿中,龍宇宸和穆雲歌正坐在桌子前,耐心地等着。

“太上皇,皇太後,榮華太後到了。”宵旰彎着腰,在承慶殿內通報。

“讓她進來吧。”是龍宇宸的聲音。

“傳榮華太後觐見——”太監的必修課之一:唱名。雖說宵旰管的是內務府,但唱名也是有板有眼的。

我端着身子,走進承慶殿,我回想一下就能發現,每次來到承慶殿,都會給我的人生留下一段難以忘記的記憶。只希望這一次,平平淡淡就好。

“參見太上皇,皇太後。”我撩起裙裾,跪到地上,黑色的衣服與木質的地板融為一體。

我欠他們的,我傷害了龍亦軒,自然也就無形中傷害了他們。

“來了,平身。”龍宇宸的語氣還算是平靜,甚至勉強地扯着嘴角笑笑。

我相信,他一定知道龍亦軒沒有死,畢竟朝堂中的事情表面上歸他管,實際上是龍亦軒操控,這其中需要交接。

再看看穆雲歌,眼睛通紅,嘴角勾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眼中的悲恸顯然易見,不像是假的。

難不成,她不知道?

“過來坐吧,”穆雲歌朝着我揮了揮手,很是熱絡,“一路舟車勞頓,餓了吧,吃一些。”

穆雲歌指着自己身邊的位子,越走近越是覺得她蒼老了許多,見面相差幾天而已,頭上都長出了白發。

“謝皇太後。”我說到,這等級還是很明顯的,她是龍亦軒的生母,之前是嫡皇後,我該拜她。就算沒有身份的阻礙,我也該拜她,只是因為她是龍亦軒的母親。

“不要如此拘禮,快吃些。”說着還給我加菜,“上次見到你……”

“雲歌。”龍宇宸突然開口打斷,我心中也是一驚,警鈴大陣,畢竟世人知道的我是在行宮養病,怎麽可能見過穆雲歌。

這若是被別人知道了,肯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上一次吃過這個糯米雞覺得不錯,你嘗嘗。”穆雲歌急轉話鋒,也很是及時。

雖然穆雲歌不知道真相,但是,她一定知道我刺傷過龍亦軒的事情,一個母親,能夠不怪我還給我加菜,似乎真的不可思議。

我摸不準穆雲歌到底是什麽心思,若是別人,一定吵着嚷着,讓我賠她兒子的命。

這樣,讓我感覺更加對不起她了,尤其是她現在眼睛紅的像是兔子,腫的像是核桃,雖然有脂粉遮蓋,但,掩飾不住她的脆弱。

看來,龍宇宸是真的沒有告訴她真相。

我只是象征地吃了兩口,眼角飄過龍宇宸那邊,只見他看着自己身邊的女人,眼中滿是擔憂和不舍。

那種想要取而代之卻又無可奈何的神情,在龍亦軒那邊體現的淋漓盡致。他的眼眸中閃爍着一些心思。

“別只說榮華,你也趕緊吃一些,多久沒有好好用飯了。”龍宇宸說着給穆雲歌加菜。

穆雲歌看着自己眼前的碗,又推回到龍宇宸的眼前,“我不是剛剛吃過麽,我不餓。”

說到這些,我也緩緩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早在許久之前就餓得咕嚕響的肚子,此番老老實實,一點都不鬧。

我的內心很複雜,也沒有了食欲,看着穆雲歌的樣子,很是心疼。

如果不是我給了龍亦軒那一刀,這一切也許就會變得簡單許多,也不會有剛開始的丞相監國,更不可能有後面的皇帝駕崩。

就是因為我,因為我那一刀,龍亦軒昏迷,必須養病,然後慢慢的就演變成了這樣。

我雖說這也許算是給了龍亦軒一個機會,讓他可以離開帝京的機會,去查顧長山的機會。

但是同時,我給他的親人帶來了太多的痛苦。

看到我也放下了筷子,龍宇宸若有若無的暗嘆了一聲,“不吃飯,如何有力氣再去看他。”

龍宇宸安慰穆雲歌,雖說有沖溺和不舍,但是他的眼中沒有一點的猶豫,他不會告訴穆雲歌龍亦軒還活着的事實。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竟也包括穆雲歌。

“好。”哄了好久,穆雲歌才笑了笑,端起碗開始吃。

一整桌子的飯菜,沒用多少,就已經真的吃不下了。

“歌兒,你去午休,你昨晚沒睡好。”用完膳,漱口淨手之後,龍宇宸輕輕拍了一下穆雲歌的肩膀。

“好。”穆雲歌勉強笑笑,然後任由宮女将自己攙扶下去。

待到人走了,只剩下我與龍宇宸,我知道,他肯定有很多話要與我談。

“你跟寡人去大明宮。”龍宇宸那副冰冰涼涼的樣子,與龍亦軒如出一轍,真不愧是父子。

可,龍宇宸對穆雲歌的時候卻是那麽溫柔,也像龍亦軒對……我的時候。

“好。”我答應到,大明宮的守衛更加森嚴,四周一定也會有皇家護衛隊的人把守,在那裏說一些事情,更保險。

一路上,我跟在龍宇宸的身後,心中竟然多了一份坦然,眼前的人知道的東西不會比我少,面對他,不會擔心那麽多。

與他一同走進大明宮,關上門。

“華姑娘,你坐。”俨然是長輩對晚輩的語氣,感覺很是特別。

龍宇宸徑直走向前,坐在寬大的龍椅上。

“華姑娘,我與雲歌一同游歷天下,對于亦軒,他十五歲以後,我們管的确實少了,因為相信他的能力。他的一切都由他自己做主,包括他的皇後是誰。”

☆、【175】你還有臉回來!

“當然,他封你為太後這件事,寡人與他的母後也不會管太多,畢竟,這是他的朝代。”

說到這,我的頭微微垂下,有些不敢面對眼前這個淩厲的男人。

他看似平靜,但是,句句都讓我心裏不安。

他雖說不管龍亦軒的事情,但是,他的兒子因為我而受傷,他的妻子,現在也因為他的兒子的事情傷心成這樣,他也一定是對我有偏見的。

不過是此番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但是,寡人也是凡人柔體,寡人不可能對你刺傷龍兒這件事視而不見。”他一邊說着,一邊轉頭,直直地盯着我,看得我心慌意亂。

“我知道您肯定對我有所意見,但是您一定也知道這其中的原由,若不是逼迫至此,我也不會冒險下這樣的殺手。”

若不是那一劍,到現在,我一定也是對龍亦軒耿耿于懷,根本就不不敢坦白自己的心聲。

“疆域板塊的擴張,還有戰場上都是無情的,你還有寡人都懂,既然這件事,龍兒不甚在意,那麽,寡人這個做父皇的自然也不好多說。” 龍宇宸将目光收回,“龍兒對你的感情,你自己清楚,不比寡人多說。”

我沉默了,我自然是都懂,今天早上我還剛剛答應了一些事情呢。

“他從小與王瑾婳一起長大,那份情誼我們也都清楚,原本以為,婳兒會是他的皇後,可是,封後之前除了一些意外。”說到這裏,龍宇宸頓住,但是神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

“這件事,寡人不方便告訴你,但是,寡人相信,過不了多久,龍兒會親自跟你說明白。那件事發生之後,成了天盛的一大禁忌,誰都不敢提。”

龍宇宸說到這裏,我似乎有一些感覺,因為我第一天來到帝京,穆東煥就喃喃道我長得像誰,但是我接着問下去的時候,他就避開不說。

還有那次我被封為工部尚書之後,下朝的時候,我前面的兩個官員也是說到一半就停了嘴。

現在,都有了答案。

我認真的聽着龍宇宸講話,他是龍亦軒的父親,他對自己兒子的理解,肯定要比我更深刻。

“龍兒鐘情,重情,所以,王瑾婳消失三年,他也從未讓後宮出一個孩子,倒是你,是個例外,寡人等着,早晚有一天,你會住上未央宮正殿,你現在在右偏殿就當做是提前适應了。”

“怎麽會,太上皇太看得起我了。”誰知道王瑾婳到底死了還是沒死,一切都有變數。

“寡人,還有他母後都不是世俗的人,尤其是他的母後,只要是龍兒喜歡的,是好人,我們就可以接受,不論對方是什麽樣的。”

他似乎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是說,我們兩個認識的時間不夠長,并且,感情沒有那麽的堅固,他好像理解成了我的身世問題。

我是東淩的皇後,與龍亦軒産生關系的時候,也已經并非完璧之身,在這個世道,會被人唾棄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有些尴尬,畢竟在我與龍亦軒之間,這也是一到很大的隔閡。

從一而終,若是我與龍亦軒在一起,必定要違反婦德。

“嗯,寡人只是為自己的兒子着想,不想讓他在這條路上走的太艱難。”

“我們現在不讨論兒女情長,今天寡人叫你來,你也應該猜得到到底是因為何事。”

我擡起頭,看着他,“我自然知道。只是,我更想知道,龍亦軒的真相到底幾人得知?”

知道了都有誰,以後做起一些事情來也是格外的方便,可以讓我更放心一些。

“你,穆東煥,王澤昱,還有皇家護衛隊的人和寡人,就連他的母後,我也沒有告知,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寡人還有一個希望,希望你能好好的安慰一下歌兒。”

他眼中的擔憂再次顯露,這個如龍亦軒一般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子,只有對那個女人,才會流出不一樣的神情。

“不告訴歌兒是因為寡人不想再讓她卷入這樣的君臣鬥争當中。”他的臉上帶着心疼。

想要說出來,因為不說,她會痛苦,可是,又不能說出來,因為,說了又會讓她擔心。

經歷過愛情的人都知道那種苦楚,這種糾結,所以,能幫忙,我自然會幫忙,“我自然會盡力而為,這次在帝京,還需要你們多多照拂。”

“那是自然,龍兒已經将所有的事情都與寡人說了,等離開帝京,你也跟龍兒好好逍遙一番。”龍宇宸說着笑出聲來。

我的臉紅了,有些不好意思,在一個長輩的嘴中聽到這些話,難免會覺得有些尴尬。

說實在的,我們的關系有些亂,我是龍亦軒封的太後,那麽在輩分上,應該是龍宇宸的妃子,可是,我卻偏偏與龍亦軒是那樣的關系。

而我和龍亦軒的事情,在這種關系之下,那就是亂倫。

“是。我這次來帝京不過是走一個過場,就是害怕有人存心使絆子,但是我也不是那麽傻的人,一些主意我自己會想,一些事情我自然還是應付的過來,所以,太上皇,您可以放心的處理好那些鎖雜的事情,我這邊,不也不用費太大的心思,更不用鋪張。”

龍宇宸輕輕地笑了笑,“怎麽能?龍兒千叮咛萬囑咐要寡人好好看着的人,寡人怎麽不用心?豈不是對不起龍兒。”

我的臉又是一紅,臉瞬間再次底下。

“當然了,有些事情,寡人也會問過你,畢竟你曾經在前朝也是做過太師的人,相信龍兒就算再溺愛你,你沒有點真本事,他也不會讓你做太師。”

“有需要的時候,告訴我,我也一定會竭盡所能。”

“好,到時候寡人一定會找你,你舟車勞頓,一定也是辛苦的很,先去休息吧,等到過一會,你還要去靈堂,去拜龍兒,我相信你,一定不會露出馬腳,看到顧家的人,也不要硬碰硬,畢竟當時你刺傷龍兒的事情,他們是知道的,就害怕傳出去。”

雖說是已經被封了嘴,誰敢說,都是殺無赦,誅九族,但是難免會有不要命的人,想要去嘗試,去冒險。

“好,那麽我就先告退了。”我站起來,朝着龍宇宸欠身。

“好,你先下去吧。”龍宇宸擺了擺手,面部挂上和藹的笑容。

走出大明宮,擡頭,看着四四方方的天,明明陽光正好,卻覺得昏暗無比。

寒風襲來,若刀劍劃傷了人的臉,同時還有人心。

皇宮。

此時此刻才是真正的冷冷清清,沒有人敢笑,甚至是一個笑容都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穿過九曲回廊,林間土路,漢白玉橋,夢回三生而不醒,憂忘過卻仍憂。

我還是住回了未央宮右偏殿,這裏同樣也是白色的,就連平日裏看起來大氣磅礴的未央宮主殿,此時竟然也被白布覆蓋。

龍宇宸說,将來我會住進未央宮,可是,那座宮殿,怎麽看,怎麽像是牢籠。

之前,穆雲歌就住在那裏吧,想象整個後宮一個女主是怎麽樣的場景,我這一生都無法奢求。

聽言龍宇宸少時極為*,後來遇見穆雲歌之後才對她鐘情不渝,廢了慕容雪傾,殺了於露,最後,只剩下穆雲歌一個。

可是,我不敢奢望龍宇宸待我如此,更何況,我此時還是太後的身份。

“華雲姬!”就要走進屋門,身後一聲喊叫,我回過頭去,看到了一身白衣素面朝天的顧靈芸。

看她眼睛紅腫,面色蒼白的樣子,到也真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可是,她卻偏偏要在我的面前裝出這樣一副強勢的樣子。

生生的讓人無法将可憐給她。

她是真的愛龍亦軒的,所以才會如此傷心難過,可是,我這才剛剛回宮,她就急急忙忙的過來了,也太着急了些,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眼線麽?

我看着她,一個表情都不願意施舍,就等着看她接下來會做出什麽事。

“怎麽了?”我平平淡淡地問道。

“呵,怎麽了?穆雲歌,你竟然還有臉回來!”說着就要哭。

女人的淚水對男人有用,對我可沒有任何作用。

“我回來怎麽了?我為什麽不能回來?”咄咄逼人,我也會,看着顧靈芸瞬息萬變的臉,我更是提起了玩心。

敢算計我?半路敢派人殺我,那就別怪我。

☆、【176】守皇廟

“你還有臉說?你做過的事情,那麽多人看着呢!你以為先皇護着你,殺了太監宮女侍衛,還有那麽多的嫔妃,堵住衆人的悠悠之口就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麽!”

我的眉頭皺起來,我只知道下令封殺消息,卻不知道竟然還真的殺了人,聽顧靈芸的意思是,不僅僅殺了下人,連後宮的嫔妃也殺了不少。

顧靈芸嗤笑一聲,“你還真的是恬不知恥,你也許還什麽都不知道吧,那天會宴上的人,後宮裏,除了那晚沒有到場的,嫔位以下的都被殺了。”

竟然都殺了,一日夫妻百日恩,龍亦軒真的不顧麽?或者,我可以理解為,他是為了我。

女人多嘴雜,他或許是為了讓我的安全多一分保證。

“ 前朝中,也就只有幾個官位極高的才到場,否則,殺的人更多!其他的嫔妃,什麽也不敢說,天天躲在自己的宮中,華雲姬,你的面子還真大! ”

“你在說什麽,哀家聽不懂,想必,幾日未見,皇貴妃一定是病了。”我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龍亦軒受刺,消息全部封閉,這個女人此番在這裏大聲吵鬧,還真的是瘋了。

我若是此番承認了,那才是前功盡棄呢。

“我是瘋了!華雲姬,我瘋了,我恨不得你去死!”顧靈芸已經淚流滿面,但是目光灼灼,似乎要與我拼命的架勢。

“皇貴妃,你再在這裏胡說,哀家難保你不死。”

“ 死?事到如今,我還怕死不成?先皇為何駕崩,你自己心中清楚,你這個狠毒的女人!”說完,顧靈芸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短劍,擡起手就要沖着我來。

不自量力,我就算內力全失,她也不是我的對手。

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整日裏拿的都是繡花針,這劍與針的區別可不是一星半點。

我就算是不會了那些奇巧的功夫,就憑着那些我還會的戰術,輕輕一動小指,顧靈芸的劍就到了我的手中。

“皇貴妃是來給哀家送劍的麽?哀家勉強收下,皇貴妃請回。”

顧靈芸的劍被我搶走,此時她還在發怔。

趁着這個她不會反駁的機會,我接着說到:“皇貴妃最好想一些有腦子的方式,要不然,最後吃虧的是你自己。”

我将手中的劍往身邊一甩,直直的插進地裏,埋沒至劍柄。

這費了我極大的力氣,因為沒有內力,只能用蠻力。

我自然知道顧靈芸還有後招,但是,此番也可以滅滅她的威風。

雖然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單槍匹馬沒腦子地闖到這裏來挑釁,可能是試探,或者真的想要殺了我。

我沒有再理她,推開屋門走了進去,然後我身旁的念巧貼心的把顧靈芸關在了門外。

坐在椅子上,輕輕松了一口氣,真的是太令人不安。不過一想想,再過幾日我就要離開這裏,與龍亦軒一起游山玩水,就覺得有了希望。

只是,這幾日要小心對付這些人,不能露出馬腳,還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娘娘,睡一會吧,先帝在天有靈,他那麽疼愛您,一定不舍得您勞累,疲倦。”念巧說着就是淚眼汪汪。

滿目悲怆,我輕輕低下眼眸。從現在開始,做戲要全套的,不能有差錯。

“當初,哀家也沒想那麽多,哀家只想着,要報了自己的仇,卻不料,先帝去了,傷心的仍是哀家。”

念巧之前多次與我提起,說我喜歡龍亦軒,可是,我都不承認,此番,也算是有個機會。

念巧的眼眶更紅了,“娘娘,您節哀順變,人死不能複生,您應該祈禱先皇在那邊過得好。”

“先皇是真龍天子,一定在天上看着您呢。”念巧安慰道,其實,她說着眼淚就已經落下來。

她是龍亦軒派來伺候我的,肯定也與龍亦軒有接觸,此番傷感,也屬正常。

“你不要哭了,哀家休息一會,就去靈堂看先皇。”我說着站起來,念巧慌忙地摸了兩下眼淚,然後摻住我。

躺在那張我熟悉的創上,身後卻沒有了那個人堅實的兇膛,有一些失落在心頭,雖說我知道他沒死,卻依舊悲傷。

我睡的很熟,這幾日都沒有休息好,好不容易碰到創,怎麽會就此罷休。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申時五刻,因為是冬天,所以,光線已經是有些暗淡了。

起創,洗了一把臉,換上白色的喪服,然後這才離開未央宮,去靈堂。

龍亦軒的靈堂設在皇宮後的皇廟當中,一路走過去,沒有乘馬車。

門口慢慢的都是侍衛,不允許我進去,直到領到了龍宇宸的旨意,我這才提着裙角邁上臺階。

我的兩側擺的滿滿的都是蠟燭,引魂回家,到了皇廟前,廟外坐的滿滿當當的是道士,和尚。

我看到道士之後,心中泠然一顫,我此生,害怕道士。

就在我神游的剎那,韶雲已經走到我的身邊,“太後娘娘,進去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邁進去。

濃濃的檀香味,萦繞在鼻尖,龍亦軒的黃金棺就擺在中央,後面是西涼列祖列宗的排位。

足足九十九座,加上龍亦軒,剛好一百。他們見證着西涼建國以來,近四百年的歷史,興盛衰敗與現在的昌盛。

我跪到地上,眼前的排位密密麻麻,卻不能吸引我的視線,我的眼中只有這一座黃金棺。

裏面躺的不是龍亦軒,但是我的心中卻難受,就仿佛龍亦軒真的去世了。

寒意從腳底襲來,是來自昆侖山頂不化的積雪,是引導地獄路上的絕情草,長生花,一點一點的充滿我的心,腐蝕那一點一滴。

我袖子中的蒜還沒有派上用場,我已經哭了,淚水順着臉頰躺下來,流入口中。

若是有一天龍亦軒真的死了,我會傷心成什麽樣子?

突然想到雲旭堯,他死了,但是屍體還在冰室凍着,永遠保持着容顏不變。

但是我現在想想,我覺得我應該将他弄出來,讓後葬入雲家的祖墳。

出生而至,死也要歸屬,入土之後,人才能真正的安歇,等到我與龍亦軒回來,我一定要親自葬了雲旭堯,這也許是我能為他做最後一件事了。

不讓他在冰室中,孤孤單單的,死也不安寧。

給龍亦軒上過香,對着衆多牌位三叩九拜之後,我才被拉起來。

“韶雲。”我朝着韶雲點點頭,“這些年,多虧了你對他的照顧。我知道我現在沒有資格對你道謝,或者道歉,但是終歸還是謝你。”

龍宇宸告訴我的名單中,沒有韶雲的名字,他們做事也是真的夠小心,瞞過了身邊的大太監。

要偷換屍體,龍亦軒要偷跑出宮,還有各種的信息交換,為了演成這一場假死,我算是費勁了心計。

“太後不必說這樣的話,照顧皇上是奴才的本分,這次奴才照顧不周,先帝駕崩,還請娘娘責罰。”

“你何錯之有?不過是哀家。”我擡起頭來,看着頭頂上碩大的月明珠,感慨萬千。

“皇帝的遺軀何時移動?”

國喪,皇帝的棺木是要在大明宮出殡,然後葬入早已選好,建好的墓地,然後各種珍品還有錢財也随後邁入土中。

再或者,還有陪葬人,一同下葬。

“明日,明日搬到大明宮,做七天法事,然後舉行國喪。”

“會不會太倉促了一些?”怎麽才這麽幾天就匆匆忙忙下葬,皇帝下葬很麻煩。

最起碼一個月是忙不完的。

“法師說,這是正月裏,不宜拖延,于是才這樣做,不過幸好黃陵那邊也早已經修

蝕心蠱,王的傾世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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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一一回應之後,擠出人群,朝着皇宮裏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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