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一回應之後,擠出人群,朝着皇宮裏面走
小。
“我命大,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去死。”
龍亦軒雖這樣說,但是我心中有數,心口不是別的地方,短短七天,就算他是天神下凡,也絕對不可能痊愈,此番又在冰涼的室外坐着,更不利于恢複。
“肯定沒好,我自己心裏有數。”我低下頭。
“我要不是挨那一刀,你現在可能這樣跟我說話麽?所以,再多的苦傷,也都值得。”
龍亦軒說的很對,如果沒有那一刀,我心中的芥蒂是不可能消失的,說不定此時我還在糾結,還在難受,接受兩邊的折磨。
這一刀解決了不少麻煩,砍斷了不少理不清的東西。
同時也捅開了我與龍亦軒之間最後的一層窗戶紙。
“這幾天,我想,如果留個疤,我一定很開心,因為那是你給我的痕跡,我會很珍視。”龍亦軒說此話的時候,微笑着,仿佛沐浴陽光。
☆、【170】一道坎
“不可以留疤,留疤太難看了。”我趕緊反駁到。
要是在這樣一個接近完美的人身上留下疤痕,那麽,真的就是我的罪過了。
“你留下的,我都喜歡。”龍亦軒堅持這樣說,我感覺,我的心尖就像是融化了一樣,暖暖的,軟軟的。
“那麽,我們現在要去哪裏?還有,你沒告訴我,我們接下來要幹什麽。”
重新相遇的兩個人,就一直坐在這裏似乎也不像話,總不能坐到老死吧。
“計劃嗎,你這聰明的腦子應該是猜到了顧長山有私兵,那麽,我們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龍亦軒說話的時候,揉了揉我的頭。
很是溫柔,跟我第一次來帝京時,坐在大明宮龍椅上那個冰冷的人完全不同。
原來,再冰冷的人,也會有似水的時候。
“怎麽個引出法?”我問到,既然顧長山絕對不是我看到的那麽簡單,自然也不好對付。
這也恰恰說明了一個問題,表面上很是嚣張,把柄也很多的顧長山,為什麽龍亦軒沒有制裁他。
因為他有私兵,而,與四川儲家當時的兵不同,四川儲家可是光明正大的養的,以為天高皇帝遠,然,顧長山是隐藏在暗地裏的,自然要比表面上的難對付。
所以,現在我也明白了,為什麽湯開成那麽有心眼,卻還是在顧長山下面,原因是,他的心眼還不如顧長山多。
“我死了,我父親上位,自然會有很多動作,相信,不出半年,他一定會有奪取江山的意圖。”龍亦軒信誓旦旦地說。
“當然,我也有他們不知道的兵力,此番,就可以給他一個措手不及,然後一網打盡。”
“你知道,造反是誅九族的罪,也就是我說的,我給顧靈芸的皇貴妃的位子,遲早要被她的父親拉下來。”
“有把握麽?”我難免會有些擔心,畢竟,顧長山在暗處。
暗處鬥明處,暗處總會占據優勢,因為,不容易被察覺。
“自然,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會做麽?就像你,沒有把握得到你,我會讓你進後宮?除夕夜說的那些話,我記得清清楚楚。”
我的臉瞬間紅了,輕輕咳嗽兩聲,“你別,我什麽都沒承認過。”
“狡辯,那麽多人看着呢。”
“我當時只是想着,你快死了,我也要騙騙你,讓你安安心心的去死。”
口舌之快我還是會的,要不然當年怎麽在前朝混。
龍亦軒的臉一黑,我也自知觸碰到了雷區,可是,我也是有驕傲的人,自然不會向他低頭。
“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我不喜歡聽。”龍亦軒的臉雖然冷冰冰的,但是,聲音中透出些許無奈。
我不吱聲,算是默認了,不說就不說,反正當時說的也是實話。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麽時候愛上的他,可能很久了,是恨意掩蓋了愛意。
從我曾經一次又一次地看見他就心軟,看見他,就感覺好像雲旭堯開始,還有他壽宴的那一次,我會耐心地給他挑衣服,還有绾發,那是最親密的人才能做出的事情。
他摟着我睡覺,我漸漸的成為習慣,一點點的改變,他已經滲透到了我的生活中。
還有孩子的丢失,明明就應該是一個孽種,可是我卻那麽傷心,悲痛欲絕!
我知道,我愛上了他,我背叛了我與雲旭堯的誓言,但是,心有時候是不跟着自己的想法走的。
比如趙無歡,我不想欠他,卻越欠越多。
我現在,最對不起的人,不是我的父母,雲旭堯,而是趙無歡。
此生都無法償還了。
“其實,我也早就知道除夕夜那天會有變故,雖說我沒有想我壽宴時那麽多的證據,但是,我的直覺還是很準的,畢竟做了那麽多年的皇帝。”
“因為,我也說過,你要報仇,我等着你,只有你報了仇,你的心才會為我打開,對麽?我猜的對麽?”
龍亦軒與我此番的交談,自稱一直用的“我”,讓我聽起來也很是舒心。
“……”我不說話,就是坐在地上幹瞪眼。
“接下來,去哪?”這種問題,我才不會回答,最好的選擇就是直接轉移。
“哪裏都可以,足足半年的時間,我可以好好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想幹什麽?”龍亦軒問。
對啊,将近半年了,“你就沒有計劃麽?讓我說,我又沒有提前知道,一時半會怎麽想的出來?還有,你讓穆東煥把我帶到這裏來是什麽意思?”
“自然是讓你與我一起,這半年,你休想跟我分開,父皇與母後在外面逍遙的時間也夠長了,我也要逍遙自在一段時間。”
“跟你在一起啊?趙無歡還不知道,他會擔心的……”
我一提到趙無歡,龍亦軒的臉瞬間再次變色,“我已經給過他書信,讓他不必擔心。”
看着這像是黑焦炭一樣的臉,我實在是無法想象,這個男人,他現在實在吃醋麽……
哦!絕對是我多想了!不過轉念,當時他都可以跟唠唠比,說自己屬相是豬,還有什麽辦不出來。
“哦。”我只是答應了一聲,“這半年,你應該會處理一些顧長山的事情吧,還有,我覺得,帝京的事情肯定還是你在管。”
這些是我的個人認為,畢竟現在天盛大陸的統一,比之前管理要複雜,然而,龍宇宸也已經閑适了多年,此番,不一定能将局面控制的剛剛好。
男人面露喜色,“看來你也不笨,不枉費當年我将太師的職位給你,能看清楚這朝中局勢,靈活應變的,也就是幾個人而已。”
“這半年裏,我将帶你游玩天盛,去實現我之前說過的誓言,與你共享這江山,當然,可能玩不完,不過,以後還會有機會。”龍亦軒說,再次摸我的頭。
游玩?很誘人的樣子,當年在閨中,規矩多,游玩自然是不允許的,後來進了皇宮,更是沒有機會。
來到帝京,這是我到達的距離家最遠的地方,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說要帶我游玩,這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就我們兩個人?”我問到,聲音有些磕磕絆絆,太激動了。
“還有幾個傭人,一個車夫,和皇家護衛隊的一部分。”這一路上不知道會遇見什麽,保證安全還是很重要的。
“什麽時候走?”我有些激動的問。
“總歸要半個月之後,國喪要過去,你是太後,自然還要出席。”龍亦軒思考了一會,回答。
國喪,正月裏辦國喪,我這一去肯定是危險重重,畢竟顧靈芸不會饒了我,不知道多少陷阱等着我去跳。
“哦!對了,上官慧琳的孩子是怎麽回事?”
我們今天這一相見,我似乎問了無數的問題,但是這些也确實壓在我心底很難受,不問出來,很憋屈。
“嗯?你會吃醋?”龍亦軒嘴角一勾,盡顯妖孽風範。
可是,他這話讓我浮想聯翩,吃醋?吃醋也是在事實發生之後才會有的,難道說,上官慧琳真的懷了他的孩子?
我的心中頓時有些難受,勉強笑笑,沒說話。
“我怎麽會讓她有我的孩子?誰知道哪裏的野,種,不過,早晚會有人處理的。”
我有些驚訝,“啊……”淑妃這一招肯定是沒想過龍亦軒要是沒死怎麽辦。
“不是我的,放心。”龍亦軒再次解釋,“敬事房的檔案,确實是寫過我去她那邊,但是,是不是我的,你還不明白麽?”
那次,他被下藥,然後來了我這邊,我們去見了……雲旭堯,然後……嗯!
我心裏明白得很……
“你這次回去,我自然不可能去,難免有人會猜測,但是,趙無歡會去,就暫時,再讓他照顧你一次,你參加完國喪之後,我父皇就會給你下旨修行,然後,你就可以消失了。”
原來,他都已經安排好了,心裏頓時暖暖的。
“可是,你的父母會不會怨我……畢竟我……”曾經要殺了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龍亦軒打斷了,“他們都是很開明的人。不會因為一些事而做出偏激的行為,你可以放心。”
有了龍亦軒的保證,我心中自然是開心的,但,我心中還有一個坎,我無法邁過去。
這個坎我已經好久不提,不想,也是不敢。
“其實,我還想知道,你對于王瑾婳,是怎麽想的。”
☆、【171】撞上馬車
龍亦軒的面部悄悄一僵硬,我一直盯着他,希望能有自己想要的結果。
“王瑾婳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畢竟,我們在一起将近20年,所以,你要接受她的存在,但是,你也要明白,我的心,确實是在你這邊的。”龍亦軒眼神中略帶傷感。
我的心中又何嘗不是帶着傷感,剛開始,他就把我當做王瑾婳,沒有一個女人願意成為替身,我也一樣。
然,我必須接受的他是皇帝這個事實,哪一個皇帝沒有三宮六院?除了他那個父皇是個例外,他肯說,他的心在我這邊,對我來說,已經是萬幸。
我從來不敢妄想把王瑾婳在他的心中踢走,畢竟,我們互相承認也沒有幾天,而他與王瑾婳确實青梅竹馬近二十年,并且,我也不希望他是一個無情的人。
但是,心中的難受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我渴望那種純正的愛情,沒有別人的參與和摻雜,可是,龍亦軒的身份,我也自知不可能。
這樣的現狀,也是目前來說,最好的情況。
“我……明白。”我很是勉強的勾出一個笑容,除此,我再也不想說別的。
輕輕低下頭,然後撐着地面爬起來,那邊,龍亦軒也緊跟着爬起來,“雲姬,你知道麽,你此時的心情與我是一樣的。”
“啊?”我一愣,與他是一樣的?那裏一樣?
“你明白,王瑾婳在我的生命中是不可以抹去的,因為他與我相伴近二十年,而你呢?你身邊有趙無歡,還有死去的雲旭堯,雲旭堯的死了,恐怕會永遠活在你的心中,就像王瑾婳一樣。”
我的身形一陣,我沒想到這一點,原來,我們兩個人之間還是隔了一些人。
總歸看起來,好像還是龍亦軒吃虧了,畢竟王瑾婳生死不知,而我這邊可是一個大活人。
“恩,我明白。”我答應道“既然過幾日會有國喪,那麽在外頤養的太後也該回宮候着了吧。”
“你放心回去,那邊,我都安排好了,你回去之後,我父皇會幫你。”龍亦軒在我身後說。
“這裏,我不清楚路。”我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
這個地方,四周森林密布,随時冬日,确實郁郁青青,很是古怪,枝繁葉茂的樹木,無規則的擺列,看不到出路在何方。
“我讓人帶你出去,完事之後,我會然人帶你回來,我等着你。”我背對着龍亦軒,只聽見身後人的聲音,很柔,很輕。
“公伯皓修。”龍亦軒幽幽的開口。
接着,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穿着金色铠甲,帶着金色面具的人,這些我記得,是皇家護衛隊的人,他們曾經還綁過我一段時間。
“參見主子。”那人根本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沖着我身後的龍亦軒拱手行禮。
被人忽視的感覺,真的不是很好受。
“以後,她就是你的二主人,聽從她的命令,就是聽從我的命令,懂了麽?”龍亦軒說。
他?他指誰?
我一臉疑惑的轉頭,只見龍亦軒伸手指着我,一臉平靜,就是平日在朝堂上的那樣子,原來,只要是他手下的人,他都是這個臉色。
“是。”那金衣人二話不說,答應道。
“你帶他出去,直接去帝京城外,今日中午,榮華太後的轎攆就會到達那裏。”龍亦軒說着向前走一步。
“不要害怕,那裏沒有回傷害到你,皓修在你身邊。”龍亦軒笑着,揉了揉我的頭,然後說,“走吧,再不去,趕不上了。”
“好。”
我說完之後,身側的男人一伸手将我扛起來,“主子,得罪了。”然後便提起內力,直沖雲霄。
輕便的身體,就像是飛鳥一般在林子裏自由的穿梭,仿佛已經走過無數次一般的熟悉,帶着我躲過層層的障礙。
這期間,我終于想到了着林子的來頭,大冬天的綠葉長青,那麽夏天的時候,應該就會枯敗。
我聽人說過,在距離帝京極遠的蓉城,有這麽一片詭異的森林,可是那裏距離帝京數十裏,這是如何做到的?
難不成西涼國的祖先,為了抱住皇帝的命,挖地道挖了數十裏?
然後通到這片詭異的森林中。
蓉城的百姓,對于這邊森林,特別的忌諱,那麽,也不會有人想到這裏來搜查,也就是說……還是祖先的智商高。
“這裏可是魑魅詭地?”魑魅詭地,是當地百姓給這個地方起的名字。
“是。”那人說道,聲音冷冷冰冰,就像是沉在水底千年的玄鐵。
“你是皇家護衛隊的人對麽?”我再次問道。龍亦軒身後的皇家護衛隊,看起來特別的神秘,他們只聽從命令,從來不會質疑任何。
“是。”還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我也猜到了。
不再與他過多的交談,我跟這個人也談不出什麽來,但是,令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主動跟我說話了。
“我們公伯家,歷代都在皇家護衛隊,皇家護衛隊的主人也歷來只有當任皇帝而已,你是一個意外,五百年來,唯一一個例外。”他說出這些話之後,就閉了嘴。
不論我再問什麽她也不說話了。
終于除了魑魅詭地,卻不是蓉城。
“這裏是哪?”我問道。
此時已經快要上午,真不知道中午之前能不能到達帝京郊外。
“這裏是魑魅詭地的另一個出口而已。”
我回頭一看,卻發現,身後的樹木已經是頹敗,光禿禿的沒有一片葉子。
原來,魑魅詭地還連着這樣一片正常的林地。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距離帝京有多遠?”
“不過十裏,需不需要休息?不需要的話,就繼續趕路。”那公伯皓修說道。
我不想耽擱,畢竟回到帝京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面對,我畢竟是太後,還是外姓的太後,并且到帝京,還必定會見到顧靈芸,“不休息了,直接走吧。”
雖說這幾日以來,我一直沒有休息好,再加上龍亦軒的事情心力交瘁,有已經趕了好久的路途,但是,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這裏也不是休息的地方。
“遵命。”
再次騰空而起,我心裏很亂,待會到達皇宮,第一個要見的絕對是龍宇宸夫妻,我們見過面了,心中卻依舊緊張。
有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
想什麽呢!我心中暗罵,現在可是危險重重,還有心思估計兒女情長,解決完這些事情之後,再說。
趕到帝京郊外的時候,還沒有到晌午,但是我的肚子已經有些餓了,快要連天沒有吃東西了。
但是,不能亂走,我的臉現在不能出去見人,而公伯皓修,他一身金色的铠甲,金色的面具,更不可能。
“主子可是餓了?待會馬車上會有吃食,皇宮中也已經備好了午膳。”男子就站在我的身邊,一動不動,也不看我一眼。
這樣的人才是龍亦軒真正會信任的人吧,絕對不可能透露一點點的秘密,也絕對不說一句話,甚至是一個眼神都不會出賣自己的主人。
“恩。”我只是簡簡單單的答應着,此時,我們正在一輛馬車中,等待着另外一輛馬車來。
突然,趕車的車夫甩了鞭子,就往前沖,我一時間還沒有緩過來,這到底是要幹嘛?不會是遇到了叛徒吧!
“放心,待會這輛馬車會撞上榮華太後的馬車,然後,我們掉包換人。”
原來如此,方才他都沒有與我說明,不等我多想,一陣翻騰已經襲來,着馬車要翻了。
公伯皓修伸手,将我攔住,以免我受傷。
“什麽人!竟然敢沖撞榮華太後的銮駕,不要命了麽?!”外面已經有人開始叫嚣。
“小的有罪,小的有罪……還請榮華太後饒命。”外面的車夫已經跪倒在地上,此番通過空隙,所有的一切我正好看的一清二楚。
這時,對面那一輛低調卻又彰顯着奢華的馬車中,有人撩開了馬車前的帷帳,“可有傷亡?”
“啓禀太後,這人……”那個開口罵人的人還不等的說完,“榮華太後”便開了口。
“那邊馬車都翻了,先看看有無人受傷。”說着,自己就要下馬。
身穿黑色的衣衫,倒也真的像是去奔喪,臉上圍着白色的面紗,看不容顏,但是那雙眼睛我卻很是熟悉。
☆、【172】再忍一會
那雙眼睛,屬于雪卉!原來是雪卉扮演了假的榮華太後。
她對我也很是了解,做事的風格與我也很像,不至于出亂子,所以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現在想一想,穆東煥為什麽會去明月灣接我,估計與雪卉也是脫不了關系的。
兩個人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是除夕夜宴上,穆東煥與雪卉同同到達,還有雪卉眼中的躲閃與不甘願,這也說明了不少的問題。
雪卉的第一次給了他,他也利用了雪卉,現在,也是他償還的時候了。
我給了龍亦軒一刀,報我的仇,雖然我放下了,但是,我的仇卻沒有完全的解決,因為,還有穆東煥。
他殺了我的母親,這個仇,我就等着看雪卉是怎麽折磨他的。
雖然聽起來,我利用了雪卉,不太地道,但是,總比讓我再處心積慮殺他一次,要強多了,我已經是做出了讓步。
并且,也是給他一個機會,雪卉年紀也不小了,很為我身邊,我不能耽擱了她。
在帝京街頭初遇雪卉,提起穆東煥的時候,她眼中的恨意是那麽的明顯。
情虐的滋味不好受,也讓穆東煥嘗嘗。
“榮華太後”此番已經下了馬車,正朝着這邊走過來。
屈尊彎腰,親自掀開帷帳,往裏面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人都受傷了,看着滿臉的血,來人。”
“你們可是要去帝京?”她問到。
我與公伯皓修都沒有吱聲。
然後,雪卉站起身,高傲的樣子,但是與我不講理的時候有幾分相似,“這裏面有人受傷了,讓醫官來,這馬車也壞了,就同行吧。反正都是去帝京,帶到哀家的馬車上。”
說完,雪卉身旁的侍女便進來攙扶我,身旁的公伯皓修推了我一把,示意我走。
他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難不成,他還要留下嗎?但是,他的力度給我的是确定的答案。
他身穿铠甲,自然是不能輕易出來。
這榮華太後的銮駕後,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算計着。
來攙扶我的人我也是很熟悉的,是念巧。她攙扶我的同時,手從袖口中掏出一個東西,是個不小的瓶子。
她麻利的打開,将裏面的東西摸到我的臉上,我順手一擦,是紅色的。
剛才雪卉在外面裝模作樣說頭破了,不流血怎麽可能?
剩下的那一些全部倒在她自己的手帕上,瓶子往公伯皓修那邊一遞,公伯皓修便接了過去。
念巧将帕子摁到我的臉上,我的容貌徹底被遮住,這時候,我們才走出已經倒了的馬車。
匆匆忙忙走上那輛最大的馬車,我看不到別人的表情,雖知道這些一定都是計劃好了的,不可能有破綻,但是,我的心中依舊忐忑。
進了馬車,一口氣才松了不少。
雪卉也進來,外面好像處理了一段時間,象征性的賠了銀子,不過,錢還是在自家人手中轉了一圈罷了。
所謂的醫官穿着大夫的衣裳,端了一盆水走了進來,然後馬車便繼續前行。
“參見娘娘。”這時候,眼前的三個人才低下頭,因為這那車中沒法行禮。
“什麽娘娘啊。”我自嘲,想想在後宮裏的種種,我的心裏就一陣苦澀。
“娘娘,您放心,雖然現在皇上去了,但奴婢一定依舊盡心伺候娘娘。”念巧說着,眼中竟然有了淚花。
難道,她不知道龍亦軒每死?……
那麽他們怎麽配合演戲的?
我把一切放在腦子裏穿了一下,覺得,她們應該是不知道龍亦軒現在的狀況。
龍亦軒沒死這件事會有幾個人知道?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保險,若是連一個宮女都告訴,那麽真的就不算什麽秘密了。
然而,除夕夜宴那天,我是與趙無歡一起離開的,她們定然知道我與趙無歡在一起,而太後在行宮修行不過是假的。
是為了不讓龍亦軒遇刺的事實流出去所做出的表面行為,這些,我想他們一定也了解。
所以,這次演戲,他們知道的可能是太後要回去奔喪,但是真正的太後在明月灣,等不及從明月灣趕過去,于是,只能在城外換人。
所以才演了這樣一出戲。
毫不沖突,所以,這是可能性最大的結果。
“嗯。”只有這一個字最保險,不論她們是不是知道真相,我這邊都不可透露一個字。
“娘娘,奴婢伺候您。”念巧浸濕了一塊布子,然後給我擦臉,将臉上的東西統統擦掉。
擦完之後,雪卉開始脫衣服,與我換衣。
我們是在帝京外偷梁換柱的,此番已經快到帝京了。
我也脫下自己的外衫,兩人換好之後,便到了帝京城門處。
因為皇帝駕崩,為了防止叛亂,于是城門也設上了守衛,來來往往都要進行檢查。
馬車自然是被攔住了,“什麽人,下馬車來接受檢查。”外面士兵的聲音響起。
“這是榮華太後的銮駕,還不閃開!”外面禦駕的人說到。
只聽到外面一陣躁動,還有譏笑聲與咒罵聲。
我知道,我在百姓心中的名聲不是很好,先是叛變,再是豔,曲,還有我小産的事情。
“榮華太後?這是先皇封的,現在當家的是太上皇,真正的太後回來了誰還認你?”外面有人如此說。
這應該是我來帝京要面對的第一道坎,那就是輿論,因為我的形象不好。
不過,我覺得這些一定是有人故意這麽做的吧。
畢竟,龍亦軒說過,一切都給我準備好了。
“就你這馬車,還想裝榮華太後,也不看看身價。”那個士兵再次說到。
真是人善被人欺,今天這輛馬車卻是不入流,也是為了低調,再說了,誰見過回來奔喪還大搖大擺,盡顯富貴的。
都是暗淡,低調的。
此時,那車中,念巧正将最後的頭發盤到我的頭頂。
雪卉的發髻很簡單,只有一根麻花辮盤在頭頂,做起來也快一些。
“你确定要哀家下馬車?你可知道,礙了哀家的時辰,你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念巧已經拿起白色的面紗,就要帶到我的臉上。
再經過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要完成了,此時,雪卉已經在那個所謂的醫官手下,用白色的布條纏了頭,這一系列,做的可真的是滴水不漏。
認識雪卉的人不多,再加上她此時的造型,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人認出來。
關鍵是,我的面紗還沒帶好,剛才,榮華太後可是帶着面紗的。
繩子還沒有系緊,車前的帷帳卻被人掀了起來,可真是大膽。
看着那個将近四十歲的士兵,他也看着我,眼中有害怕,有裝出來的膽大,還有決心。
此時,我更加能确定,确實是有人刻意在我路上使絆子。
瞬間,士兵退了出去,跟在車邊的侍衛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得逞,故意放一次就夠了。
“放肆,竟然敢驚動太後娘娘鳳駕!”外面一聲響,接着就是兵戎相見的聲音。
“竟然敢阻礙我們例行公事,還敢假扮太後,定要拿了你們去問罪!說不定你們就是企圖動亂之人!”
這些話,說的真有腦子,一個士兵,敢如此神氣?
這四周肯定是有不少的百姓,畢竟都排着隊進帝京,動亂之徒這種話一說出口,便真的亂了。
人心亂了,關鍵時刻,人都是貪生怕死之徒,更何況是手無寸鐵的百姓。
有人開始攻擊馬車,但是,我能做的就是在馬車中紋絲不動,否則讓暗處的人看了去,又會出來一些亂七八糟的言語。
侍衛雖說守着這馬車的安全,可是面對手無寸鐵的百姓,要比讓他們面對來勢洶洶的士兵為難多了。
“不許傷害百姓。”我說到,也可以料到外面的一些事情。
這件事不會鬧大了,更何況是在這種關鍵時刻,不管誰是幕後主使,都不可能這麽沒腦子。
适可而止,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一段時間而已。
一只雞蛋從窗戶裏飛進來,正好落在我的腳邊。我袖子一收,不想讓自己待會太過于狼狽。
也許是有人看見窗戶裏可以扔東西,更多的東西扔進來。
忍。
“還不快住手,那是太後娘娘的轎攆!”遠遠的,有馬蹄聲,有呼喊聲。
☆、【173】克死皇帝
心中冷然一笑,果真是來了,卻要比我預料的早一些。
我以原本為,他們最起碼要等着我受傷之後才會出現,看來,事情果真是超乎了他們的預料,所以才會等不及。
先扔進來的那個雞蛋,就是一根導火線,以至于剛才越來越多的人扔東西,還有爆粗口。
這馬車中石頭,蔬菜,雞蛋,甚至是女人頭上的珠釵,還有鞋子,什麽都有。
并且,我現在對于扔東西這件事,也有了自己的看法,尤其是,第一個雞蛋。
外面依舊是亂糟糟的,在我的示意之下,雪卉也念巧也沒有什麽動作,只是靜觀其變。
此時的場面,已經有些難以控制,百姓憤憤不平,卻又害怕自己被無情的刀劍所傷,護送我的人還有城門下的侍衛打的正是激烈。
“都住手!”外面有男人大聲的喊,并且伴着馬蹄踩踏大地所發出的震感,一點一點的向着事發地逼近,我的內裏是沒有了,但是聽力還是不錯的。
我巍然不動的坐在原地,就等着他處理這件事。
嘈嘈雜雜的馬蹄聲,百姓亂七八糟的喊叫,還有士兵的恐吓聲,過了一會就安靜了許多。
果真如我所猜測,他們是有備而來,帶着士兵鎮壓,但是,我想這百姓如此激烈的反應,可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平複的。
“屬下救駕來遲,請太後責罰。”馬車外還是那個聲音說道。
我面色沉重,緩緩地掀開帷帳,“你是該罰。” 然後從馬車中走出來。
一片狼藉,新鮮的蔬菜混雜着雞蛋還有小石子黏在路上,馬車上,還有侍衛的身上。不少人的臉上已經挂彩,還有鮮血不停地突突地往外冒。
百姓那一雙雙憤怒的眼,無數的目光打在我的身上,就仿佛我是妖魔鬼怪一般,要将我活生生的吞了。
我自己說我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是真正到了這種時候,我一個女人家,心中怎麽會沒有波動?
之前,我一直都在後宮中,只知道外界對我的評價不好,卻沒有料到,百姓竟然是這樣看我的。
就像是四面楚歌一般,寒風凜冽,能夠吹到心底,吹涼了最柔軟的那那個地方,那種感覺,是委屈。
一個前朝太後,還試圖叛變,最後卻又得到了君王的*幸,狐媚惑主,這個罪名我坐的穩穩當當。
鋪心寒天蓋地而來,席卷我的一切,
深吸一口氣,我現在還需要淡定,還需要忍,此時,不是裝強作勢的時候,我的手在袖子中,捏了捏剛才裝進去的東西。
“皇帝駕崩,哀家也算是前來奔喪,太上皇還有太後也都在皇宮等着,着時辰耽擱了,責任豈是你能擔待的起的?”
“太後娘娘恕罪,臣請責罰。”那人單膝跪地,拱着自己手中的劍。“來人,把這些刁民壓下去!”
末了,還不忘記給自己加一個氣場。
“慢!”我說,他此番動作,豈不是将我陷于不仁不義之地,我來帝京是因為皇帝駕崩,卻在帝京城門鬧出這樣的事情,還要關押百姓,到底是孰重孰輕,我難道還分不清嗎?
若是将百姓關押,很有可能引起噪亂,到時候,是誰的責任!?
“娘娘還有和吩咐?這些人驚擾娘娘銮駕,難道不該罰麽?”他似乎很着急的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