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一回應之後,擠出人群,朝着皇宮裏面走
是來告別的。”
估計我叫伯顏想容這件事,龍亦軒早已經跟趙無歡說過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這樣稱呼我。
他說,他是來告別的,我再也忍不住了,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掀開馬車的前帷就蹦了出去。
“你要走?”我慌亂的問道。
“當然啊,孤不過是路見不平,既然你們都沒事了,孤就要繼續趕路了。”
哦對,身份不能暴露,雖說這裏大部分都是自己人,但是還有兩個丫鬟和幾個小厮,再說了,處處小心也沒有錯。
“那麽,小女子多謝盟主,盟主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定永生難忘。”
“好了,不必說這些沒用的,孤要走了。”
說完,他竟然真的就那樣施展輕工離開,只給我留下一顆蠟丸。
心中有些失落,他是不是生氣了,如果不是他為什麽不與我多說幾句話?
難道真的是形勢所逼麽?!
他一定不開心,可,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想失去他。
趙無歡的走還因為他的身後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雖說那些人的腳程肯定不如趙無歡,但是已經一天了,也該趕到了。
所以此地不宜久留,我帶着些許失落,手裏緊緊地捏着蠟丸走進那車中。
“走吧。”我說。
“好。”龍亦軒答應到。
在袖口中,我捏碎了那顆蠟丸,轉頭背對着龍亦軒展開。
“丫頭,你一定以為我這樣離開是生氣,實則不然,只要你幸福什麽都是好的。”
眼眶紅了一點點,我把那紙條收回袖口,龍亦軒不聞不問,我明白他在給我空間。
“趙無歡這次來不過是為了送些錢財,我們人在外,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也就是趕巧了,正好遇上了這件事。”
“這件事,我心有餘悸,所以,你以後不論做什麽都不允許再離開我的視線。”龍亦軒言語霸道,讓人不能反駁。
接下來的日子,仿佛因為那一次而變得開明起來,我與龍亦軒一起,領略了大好河山。
當然,龍亦軒也發現了顧長山的老窩。
猜的沒有錯,果真是扮演成土匪,可是兵與土匪是有區別的,那些兵臉上根本沒有土匪應該有的面黃肌瘦。
他試圖打探到底多少人,卻因為勢單力薄,無功而返。
沿途上的各種名勝古跡我都看了一個遍。
波瀾壯闊的長水激流,撕開宏原奔騰而過,陣陣巨響,驚天洪波,春汛已起。奔流向東,帶着我的心一起飛馳,空曠的原野中,唯我心,任我心。
站在納木錯湖前,高原曠朗的風疊蕩不休,自利劍般直指蒼穹的冰峰間穿過,呼嘯着奔向蒼莽大地,雲天之外,有隐約的低喃,似吟唱似佛偈,與低飛的蒼鷹一同在她頭頂盤旋,那一刻,我仿佛聽見心深處有些沉積的陰霾和執念,被帶着冰雪的風撞碎的聲音。頃刻消失殆盡。
聳入雲巅的雪山極寒之地,穆雲歌曾為雪寒宮宮主,凰女至尊,鳳兮而過,留下萬裏一點淚。
我們已經将近沙漠地區,也就還有三天的路程,離開帝京兩個月,春暖花開,一起的變了。
在嘉峪關附近的城市內,我與龍亦軒好心買了一套房子,因為那女子家道中落,變賣房産為了給父親下葬。
于是,我和龍亦軒就打算先在這裏歇歇腳,然後南下。
龍亦軒這幾天似乎更加忙碌了,可能是距離帝京太遠了,所以有些事情到達他這裏肯定也不是最新消息了,但是他依舊勝券在握的樣子,只是多了一分焦慮。
我只能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為他分憂,可是有一批信件,我剛要去拿,就被他攔住了。
我我輕笑松手,以為是什麽機密的事情,也就沒在意。
我們二人這兩個月如膠似漆,勝似新婚夫婦,讓我有些恍惚,甚至以為是夢,但總歸特別甜蜜。
但是,一到晚上,依舊是不分你我。
這天晚上,剛剛了事,屋門就被敲響,我很是不快的皺眉,這時候沒人願意被打擾。
然,龍亦軒卻拿起衣服就要穿。
“你睡吧,我去看看什麽事。”
☆、【195】他回來了
然後他便頭也不回的匆匆離開,留我一個人趴在創上,霎時間,心中空落落的,缺乏了安全感。
我突然想要去把他拉回來,我不想讓他走,因為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此番被人敲門,若非緊急的事情,那些下人絕對不敢打擾,頓時,我的睡意全無。
一個人從創上爬起來,身上還有些許的酸痛,我盤腿坐着,等着龍亦軒回來。
我很耐心地等着,不眨一瞬,我想等他回來問問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麽事,讓半夜有人來打擾,讓他匆匆忙忙離開,不管不顧我。
可是,這一等竟然就是整整一晚。
他沒有回來。
我面無表情,心中是與臉色一樣的冰涼,整個人仿佛從天山頂上跌落,陷入萬丈寒冰深淵,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尤其是戀愛中的女人,喜歡瞎想,但是那些瞎想往往會變成真相。
因此,我不敢去深一步的探究,我怕,雖然知道龍亦軒對我真心,但心中仍舊不明所以的害怕。
春日裏,桃杏花開,春柳抽絮,黎明已經過去,太陽已經升起,透過薄薄的窗戶紙,打進室內,模糊了我的視線,刺痛我*未阖的雙眼。
“當當當。”有敲門聲。
“誰?”我問道。雖然知道不可能是龍亦軒,因為他進門不會敲門,但是心中還是有些希冀。
“夫人,是奴婢,奴婢伺候您起創。”外面夏槐的聲音想起,帶着丫鬟的那般唯唯諾諾,不是龍亦軒的那種霸氣橫生,也不是對我的那種溺愛溫柔,心再次沉入湖底。
“進來吧。”我一邊說着,一邊将自己的腳放到地上。
很麻,我整整一晚沒有換動作,這時候突然一動,幾乎不能用力。
“吱呀——”
屋門被打開,夏槐還有秋荷低着頭走進來,夏槐的手中端着銅盆,手臂上搭着布子,秋荷則是拿着痰盂和杯子。
“老爺有沒有回來?”我問,她們兩個昨晚定有一個給我守夜,所以龍亦軒離開,她們其中一個一定知道。
“啓禀夫人,昨夜老爺走了之後就沒有再回來。”秋荷站出來說道,小心翼翼地說。
這本就應該是我預想到的結果,但是聽人這樣說出來,心中卻是那樣的凄苦,為什麽?他為什麽不回來,好歹要給我一個消息,一句話也沒有就走了?
或許是我太過于敏感,朝廷中有急事也說不準,但是我心中不忿的是他一句話也沒有給我留,就算是讓侍衛告訴我也好。
我有心事,自己發呆,也沒有理會站在自己眼前的兩個丫鬟,直到夏槐大膽的在我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我這才會神。
“恩?”我一愣。
夏槐低下頭,“娘娘,該洗漱了。”
“哦。”我答應。
兩個丫鬟,夏槐活潑一些,膽子也大一些,秋荷膽子小,做什麽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出錯,這兩個丫鬟我還算是信任,待她們也還算不錯。
我就像木偶人一樣,在她們兩個的手中,任由她們擺布,更衣,洗漱,但是我拒絕了上妝,早膳我也沒有用,沒有心情也吃不下。
我獨自一人走出屋門,想要找一個人問問,卻發現只有公伯皓修的弟弟公伯皓月在府上。
我走到他的身邊,他看着我,“參見夫人。”聲音冷冷冰冰跟他的哥哥一個樣。
在皇家護衛隊中,當屬着一對兄弟最受龍亦軒的重視,此時他哥哥不在,倒是留下了他。
“我想知道,皇帝去哪裏。”這裏沒有別人,我也就直接開門見山,稱呼了龍亦軒為皇帝。
公伯皓月眼中沒有一點點的躲閃,甚至沒有一點變化,就像夏日裏的湖泊,平靜的不見一絲波紋,只是看着我,他說:“屬下不知,老爺自有他的去處,有哥哥跟着,還有老爺自身的武功絕對沒有安全問題。”
他這樣的回答,讓我不是很滿意,龍亦軒文韬武略,自然會保證他自己的安全,可是我現在不想确認他是否安全,我想知道的是,他在哪裏。
“你告訴我,他到底去了哪裏!”
這次公伯皓月直接閉了嘴,一個字都不說。
“皇帝說了,我是你們的二主子,你們竟然不聽我的話?”我心中有些着急了,說出來的話也難免的沖一些。
結果,公伯皓月單膝跪地,行了軍禮,“夫人恕罪。”
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個人就像是榆木疙瘩一樣的無情,我心中更是無奈,一定是龍亦軒下了命令告訴他們不準說,要不然公伯皓月也不可能現在這個樣子。
皇家護衛隊的人各個都是死心眼,要是他們不知道,他們會直接說不知道,而不是現在這樣,死活也不說一個字。
我不想難為他,但是我又想要知道龍亦軒在哪裏,于是我說:“你不告訴我可以,但是請你告訴皇帝,他一日不給我答複,我就一日不吃飯。”
這似乎帶了威脅的感覺,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
龍亦軒到底要做什麽,為什麽要瞞着我,事到如今,我和他之間還有什麽好隐瞞的?
心中的寒意來自龍亦軒,因為早就有不好的預感,于是此時更加覺得不妙。
我既然說出了不吃飯,那自然也要坐做到,我坐在創上,不吃飯,等着龍亦軒,看他何時回來。
身旁夏槐還有秋荷一直念念叨叨不停,讓我吃飯,可是既然鐵定了心,自然不會輕易動搖。
“夫人,您不吃飯怎麽能行呢,老爺不過是出門辦事,很快就會回來的。”夏槐這樣安慰道。
我搖了搖頭,很快回來?這都什麽時候了,連去了那裏我都不知道,我那裏還有心情吃飯?
我在等着,可是我從白天等到黑夜,又從黑夜等到白天,他還是沒有回來。
此時,兩個丫鬟只是端着食物勸我吃一些,或者,閉上眼睛睡一會。
他越是不回來,我心中就越是不安。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絕食是為了威脅或者耍脾氣,但是現在我是真真正正的吃不下,我真的擔心他,害怕他會出什麽事情。
終于,第二天的中午我忍不住了,我草草的趿拉上鞋子就往外跑,他不回來,也不讓人告訴我他去了哪裏,但是我總歸有權利去找他吧。
然,我剛到大門口,就看到門神一樣的公伯皓月。
我說:“你讓開。”
我去推搡他的胳膊,試圖出府,但,公伯皓月的胳膊就像是鐵一樣的堅硬,再加上我一天沒吃飯,沒睡覺,已經是精疲力竭,任我如何用力都無濟于事。
“我說讓你讓開,你聽不到麽?!”我猩紅了眼,他卻依舊穩重如山。
我身後跟着我跑出來的夏槐還有秋荷也過來攔我,我如何能掙脫三個人的桎梏?
“老爺讓屬下照顧好夫人的安全,夫人還是不要出府了。”公伯皓月在我眼前冷冷冰冰地說。
“是他不讓我出府,還是你不讓我出府?”我笑問,笑的無一不諷刺。
結果,他給我的依舊是沉默,那種讓我恨不得去揍他一頓的沉默。
“夫人趕緊回去,否則到時候我也不好和老爺交代。”
然後我便被三個人拖回了屋裏,我摔了好多東西,由于這裏是剛剛買下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我這樣一摔,整個屋子顯得更是簡陋。
我的腳被瓷片劃傷了,我拒絕看大夫,一個人蜷縮在創上,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麽會這樣。
龍亦軒做事有分寸,就算他真的離開幾日也不會怎樣,可是,我這次卻那樣的擔憂。
因為他沒有告訴我他去幹什麽麽?或者是不讓我知道他去了哪裏?
總歸,我心中不安。
又是從晚上到白天,他已經消失了兩天了,我也已經兩天粒米未進。
我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行屍走肉一般,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從我的身邊慢慢流逝。
我的耳朵依舊靈敏。
門外有馬車的聲音,我一個機靈,沖下去就往外跑,就像瘋子一樣。
是龍亦軒回來了麽?一定是的!我這樣告訴自己。
屋門與大門的距離很近,但是我卻感覺那麽長!
沖出去,扶着門口的獅子頭,果真,看到了那個讓我熟悉的背影。
我想要沖過去抱住他,可是……他笑着面對的那個女子是誰。
☆、【196】王瑾婳的回歸
他笑的那麽溫柔,那女子還站在馬車上,他正伸出手去扶她。
女子身穿大紅色衣服,襯得肌膚勝雪,與一點紅唇相呼應,雖然是春天但是所穿的衣服卻如同夏天一樣的涼爽,惹眼的身材盡顯無遺,頭上沒有太多的朱羅玉翠,只有一只普通的銀簪。
風塵女子的那種世俗氣息顯露,但是卻也有一些不同,她似乎沒有風塵女子的那種賴皮,更多的是一份清高。
這是誰?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充滿了敵視,女人的第六感,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準,她低着頭,專心看着自己的腳下,似乎沒有注意到我,我自然也沒能看清楚她的容顏。
“慢點。”龍亦軒的聲音溫文爾雅,輕柔的不像樣子,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可以想象他此刻眼中珍視的柔情。
心中鈍痛,更甚于天打雷劈,這兩天,他就跟這個女子在一起麽?所以,他也不曾告訴我他去了哪裏,去做什麽什麽?
和煦的日光,溫暖的春風,此時無一不變得寒涼,世間男子的心果真都是一般。
公伯皓修已經看到了我,這次他還是充當車夫的角色,難得的在他眼中看到一點不一樣的神情,竟然是憐憫,我不需要他的憐憫!
女子下車後,笑看龍亦軒,很自然的挎住龍亦軒的胳膊,仿佛已經習以為常,做過無數次。
她與龍亦軒一同轉身,天作之合,玉石前盟一般,郎才女貌令人羨慕。
那女子的容顏與我有七分相似,無法說誰更勝一籌,但是我知道,此刻的我一定醜極了,兩天的憔悴,全都寫在臉上,兩天的焦慮,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畫面。
龍亦軒轉身之後看到我之後眼中明顯有震驚,卻還有沒能掩蓋好的柔情。
以他的武功,竟然沒發現我在他的身後?真是笑話,估計是剛才看着那個女子看的太專心了。
我心裏很疼,但是依舊對着他輕輕一笑,然後走下門口的幾階短臺階,這時候我才發現,剛剛匆忙,竟然沒有穿鞋子。
赤足在地面上,被瓷片劃破的那一道口子越發的猙獰,在白希的腳上也更加的明顯,我沒有刻意的去掩飾,大大方方的站出來。
也許是想要眼前的男人看到這雙腳能夠有一絲的心疼吧。
顯然,龍亦軒也看到了,他雙眉緊皺,對着我身後的夏槐還有秋荷說:“你們是怎麽看人的,怎麽讓太後沒穿鞋子就跑了出來。”
我身形一震,太後?
真是諷刺,太後兩個字現在從他的口中說出來,還真的是讓我驚訝不已。
“太後這個習慣還是沒有改掉,上一次在未央宮也是沒有穿鞋子就跑了出來。”龍亦軒站在那裏沒動,只是看着我。
我知道我身後的兩個丫鬟肯定已經吓傻了,她們定是怎麽想也料不到自己照顧了這麽久的夫人竟然是太後。
我的心被龍亦軒拿着刀子一點一點的割開,一片一片的切下,淩遲的痛苦在我這裏卻化成了嘴角的笑容,就像被春風吹起的楊柳彎出的弧度。
“太後?”那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就像黃鹂鳥一般,清脆透亮,與她的面容很是相稱。
妖嬈的女子,轉頭看向龍亦軒,眼中滿是柔情與疑問。
“對,婳兒,這是榮華太後。”
婳兒,婳兒,婳兒……
我突然好想笑,婳兒,他的婳兒終于回來了是麽,王瑾婳,他的婳兒回來了,我就又變成了榮華太後?他還真是狠心啊,我看着龍亦軒的眼睛,想要從裏面找出一絲的愧疚來安慰自己,卻發現自己錯了。
沒有,什麽都沒有。是我對他多存了一分幻想,他原本就是冷血之人,我為何還是不肯相信?!
“哦,軒哥哥,這個就是榮華太後?長得好漂亮。”她笑着說,然後向我這邊走過來,“太後怎麽能不穿鞋子呢?這麽漂亮的腳怎麽能被那麽多人看到,還有,太後這是不小心受傷了麽?”
她一直都笑着跟我說話,仿佛我跟她相識多年,很是熱絡。
“無妨。”我回答道,除此之外,我無話可說,一聲軒哥哥已經将我的眼淚喊到了眼眶中。
我不能哭,就算是哭,也不會在王瑾婳面前哭。
哭是懦弱的表現,是弱者的表現,是服輸的表現,可是,我除了服輸還會有別的選擇麽?
我只是看着龍亦軒,他說他現在的心在我的身上,他就是這麽體現的麽?
哦,不,他也曾經說過王瑾婳的地位無人可以取代。
對啊,現在這個樣子才是真正的無人可以取代。
老住持說讓我相信他,可是,現在我如何相信?夏侯紹白讓我順其自然,順其自然的推波助瀾讓他們在一起麽?不,我做不到!
我突然想起來我曾經的猜測,對于他把我收進後宮的猜測,此時想想,倒真的很有可能呢。
他把我收進後宮,為的就是折斷我的羽翼,讓我生不如死,現在,我就是生不如死。
他曾說,要與我一同領略這江山,之美,一同坐享,難道就是現在這個樣子麽?
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是王瑾婳的替身,可,後來龍亦軒說他看到我不再是別人的影子,那麽現在呢?說明他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撒謊麽?
是我奢望了,是我奢求了。
也許是我錯了,錯在陷入愛情的女人沒有理智。
也真的是我錯了,錯在我愛上了一個我最不該愛上的人。
我的仇人。
所以我才會煎熬了那麽久,我覺得我對不起我的父母還有雲旭堯,此時此刻,我更覺得對不起他們。
我還我還曾經懷過他的孩子。
嘴賤勾起諷刺的笑,硬生生将淚水憋回去。
“都進去吧,站在門口也不像樣子。”我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身就走,我呆不下去,無法看龍亦軒一直追随着王瑾婳的那種目光。
時時刻刻都要放在眼底下才放心的那種關切。
我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這也就看出了區別。
夏槐還有秋荷兩個已經吓傻了的丫鬟現在只知道跟在我的身後,陪我回到屋裏。
女人有三寶,一哭二鬧三上吊。
可是,我不喜歡這些,我回去之後,做到桌子旁,我說:“我餓了,準備些吃的吧,順便找大夫,看看腳。”
“夫……太後,您……”夏槐有些膽怯的看着我。
只要是個女人就能看懂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我說:“沒事,我不是說了麽,等到他回來,我就會吃飯,現在他回來了,我為什麽不吃?”
我笑的很勉強,我在逼着自己釋懷那些讓我無奈的東西。
“是。”夏槐退了出去,就剩下秋荷,她在一個茶盞中裏倒了一杯水。
她的膽子小,唯唯諾諾的開口:“夫人,您真的是太後?”
“恩。”我點了點頭,“榮華太後。”既然龍亦軒已經說出口,我還有什麽不肯承認的理由?
我此刻仿佛已經沒有了心,仿佛世界上的所有都背叛了我,瘋狂至極則是沉默,我很安靜,比前幾天龍亦軒不回來的時候安靜多了。
這兩天,他能夠将王瑾婳找回來,那也是真不容易,畢竟是消失了那麽長時間的人了。
“可,可是榮華太後不是失蹤了,然後死了麽?”
“是失蹤了,但是沒有死,要是死了,你面前的豈不是鬼。”
“那麽……那麽老爺是誰?”她的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不肯定。
“你覺得他會是誰?”我問。
“九五……”她很艱難地開口,還帶着膽怯。
“對,九五之尊,他是皇帝,他就是龍亦軒,今天跟來的那個女子是王丞相的妹妹,王瑾婳。”我此番全盤托出,再瞞着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但是,秋荷你要記得,這是秘密,不能傳出去,你懂麽,否則,你的性命就不是你能夠說了算的了。”
秋荷吓得直接跪道地上,“太……太後饒命,秋荷一定不會說出去的,秋荷從農村來,沒見過大世面,就是覺得今天這麽多人,有些想做夢。”
“嗯?做夢,不會的,你會看清楚的,這些都是真的。”我抓住秋荷的手,要将她拉起來。“從你知道一切真相的那一刻起,就會有人在暗中秘密的盯着你,就算你想說,也沒有機會。”
☆、【197】執一人手
秋荷似乎真的吓得不輕,但是我也只是給她提一個醒,龍亦軒既然肯把真實身份說出來,那麽皇家護衛隊的暗衛們此時一定盯緊了府上這幾個不知情的下人。
他們若是想要說出去,不等開口,一定會命喪黃泉。
我與龍亦軒秘密出來,自然不能被人知道,否則計劃就泡湯了。
“奴,奴婢知道了。”我把秋荷強行拉起來,結果她還是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沒事,只要你當做不知道,什麽禍都不會降臨到你的頭上,這一點,你放心好了。”
秋荷使勁點頭,就像是搗蒜泥一般。
看着她的這個樣子,我心中的疼痛似乎更甚了,若我也像她這個樣子單純就好了,害怕一切的權貴,自然也不會放肆的去愛上,也就沒有了這些悲哀。
我曾經多麽期待着春天的到來,想着春暖花開便可以帶走一切的不快,可是着春天,竟然要比冬天還要涼上幾分。
不聞臘梅香,不見絮輕飛,不聽笙簫悅耳,但曉郎不歸。
夏槐先給我上了菜,速度很快,準備的也齊全,看來是廚房一直都候着。
沒有甜食,是我一慣喜歡的口味,可是,放在嘴中确那樣的苦,感覺很不好吃。
我停著,“夏槐,去拿點甜點心來吃。”
女人愛吃甜食了,就是要掩蓋自己心中的苦了,我讓夏槐去拿甜點,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結果,夏槐在那裏忸怩了一會,她說:“太後,廚房沒有甜點了。”
恩?我一怔,廚房應該時時刻刻都備着甜點才對啊,怎麽會沒有。
“那個,剛才奴婢去傳膳的時候,正好碰上老爺的人,他們将所有的甜點都拿走了。”夏槐站在一旁說道。
哦,我嘴角輕輕一勾,嘲諷一笑,我怎麽忘記了,王瑾婳最喜歡吃甜。當時我剛剛入宮,頓頓甜食,那時龍亦軒就把我當做王瑾婳。
現在真正的王瑾婳回來了,甜食肯定都歸她了。
這兩個丫鬟即使是再不通曉世事,此刻也一定把現在的情況看的清楚。
“要不奴婢去廚房給太後做一些?”夏槐試探的問道,話語中卻帶着一絲的憐憫。
又是憐憫,我不需要憐憫!
“不必了,我不喜歡吃甜食。”
話畢,我再次拿起手邊的筷子,開始吃菜。
龍亦軒啊,龍亦軒,你可真是狠心,真是沒有心,我這樣想着,淚就在眼眶中打轉,不知何時落下,滴到飯菜中,摻雜着混入口中,苦澀。
草草的吃了一些,再也吃不下,“你們也已經許久不吃飯了,你們吃吧。”說完我站起來。
“太後您去睡一會,大夫已經去請了,一會就來。”夏槐在我身後說。
“恩。”我答應了一聲,就要去睡覺。
翻天鋪地的睡意而來,兩天沒有合眼,擔心他,卻不料換來了這樣的結果,這一切,當真是白費了。
“想容。”身後有個男聲傳過來,我以為我自己聽錯了,便要繼續向前走,我真是魔怔了,他那樣對我,我竟然還想着他,幻聽都是他的聲音。
“想容。”聲音再次響起,我這才緩緩地回了頭,結果看到龍亦軒站在我的身後。
我輕輕勾唇一笑,無比的合體得當,“皇帝,你是在叫哀家麽?哀家不叫想容。”
伯顏想容,就讓這個名字作為一個回憶吧,我永遠的回憶。
在這個旅途中,我頂着這個名字擁有了太多的美好,太多的奢侈,就像是夢一場,可是,那屬于伯顏想容,是龍亦軒給伯顏想容的,并不屬于華雲姬。
“雲姬,你不要這樣。”他說。
“哀家不要這樣,要那樣?是皇帝先拆穿了我們的身份,哀家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我說着回過頭去,我無法去面對他的臉,讓我心痛,我怕我忍不住淚水會掉下來。
心中的疼痛席卷而來,就像是暴風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瞬間淹沒了我心中的所有綠洲。
“你可知道我為何要給你取名叫做想容麽?”他問。
“哀家怎知,皇帝的心思,豈是哀家能夠妄圖揣測的?想容,估計這張臉就是你所想念的容顏吧。”
“非也,我的祖母,東淩國的長公主,她叫雲想容。”
他這是什麽意思,給我取了他祖母的名字?
“原來是哀家僭越了,怎敢與太皇太後同名?以後,哀家還叫華雲姬,就把這個名字忘掉吧。”我說着向前舉步,“哀家乏了,皇帝退下吧。”
這是我第一次拿着太後的架子給龍亦軒下命令,讓他走。
“可是,我的祖母他是皇後!”
聽到這個我心中一怔,突然有些感化,他是想讓我做他的皇後麽?
但是,轉念,我覺得龍亦軒絕對不是這麽簡單的意思,回想龍家的事情,這才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原來取的這個意思,我嗤笑一聲,“皇後,那又如何?你的祖父愛的不是他的皇後,而是你的外祖母!”
龍家的那些事,我還是清楚的,龍宏宣也就是龍亦軒的祖父,他愛的可不是他的皇後,而是穆家的長女穆惜顏,也就是穆雲歌的母親。
“我不是那個意思。”龍亦軒的聲音也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他解釋道,但是我卻無暇去聽。
“不管皇帝是什麽意思,哀家乏了。”我打斷他的話,再次下了逐客令。
“雲姬,你冷靜一些。”
“冷靜?我很冷靜,如果我不冷靜我早就開始大鬧特鬧,我覺的已經很冷靜了,希望皇帝不要再逼我。”
我一下子轉頭,既然他不願意走,那麽我就要把話說清楚了。
龍亦軒的眉頭微微皺起,他說:“雲姬,婳兒她失憶了,又淪落到那種地方,都是我的錯,我要彌補。”
“是啊,王瑾婳變成那個樣子,你心中一定愧疚極了對吧,想着自己沒能好好的看着她,讓她遭受這樣的罪過,所以,一直空着的未央宮終于要住人了對麽?”
他沉默了,我就當做他是默認了,心中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未央宮為王瑾婳空了那麽多年,現在終于要有主人了,當然會是我王瑾婳,更何況龍亦軒從來不在乎是不是處子這種事,我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被一個人上過,和被人很多人上過都是一個概念,反正就是被人上過了。
一根玉臂千人枕,一點紅唇萬人嘗那又有什麽。
“龍亦軒,我們似乎是不太可能了,你知道我向往的是什麽麽?”我笑着靠近他。
他紋絲不動,卻搖了搖頭。
“你應該知道,當年你的母親穆雲歌曾畫四幅畫,曾在畫上題四句詩。四副畫分別乃是春、夏、秋、冬予以年複一年,四句詩,
一曰:執春掌扇覓尋他,白絮清飛落天涯。
二曰:一竿垂釣葡藤下,首傾微向池中花。
三曰:人笑輕盞共歡飲,相邀從中淡薄家。
四曰:手挑朵梅珊珊下,将作春泥更護花。
這四句詩,把每一對七句的上半句還有下半句的首字連起來,便是執一人手,白首相将,你懂麽,這就是我所向往的,你能給我麽?”
這是穆雲歌曾經給龍宇宸做的畫,寫的詩,龍宇宸做到了,成為美談,同時,這也成為了每個女人心中所向,我自然也不例外。
龍亦軒沒有說話,我自嘲的笑了。
明明知道沒有可能,我竟然還在期待着,無望的期待。
我真傻,他喜歡誰,我又不是不知道,竟然還在奢求,一個替身,何時能夠轉正?很難吧,除非原配死了。
我心中竟然有了這樣的念頭,我想殺了王瑾婳,我為這個念頭而感到悲哀,我告訴自己,不可以。
若是我殺了王瑾婳,誰知道龍亦軒會怎樣對我?真正的淩遲,也是可能的。
“給你我一段時間,我會給你一個答案,你需要冷靜。”他還是這樣說,這樣的為自己找着接口。
時間,時間會告訴我,他真的愛誰,不是我。
一直都不是。
“我今天來還要告訴你一件事。”龍亦軒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何事?皇帝但講無妨。”我也擡頭,正視他的目光。
“我們明日啓程會帝京,顧長山那邊已經有了動作,不得不趕回去。”
原來是這樣,這個旅行結束的如此之快。
☆、【198】将回帝京
原來,這一切真的就像是夢一樣,他說的,帶我去江南,帶我回家鄉,現在都成了泡影。
“龍亦軒,你好,你很好。”我一邊說,一邊後退,眼眶中的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