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一回應之後，擠出人群，朝着皇宮裏面走
過是同病相憐而已，到最後，你的結局不會比我好多少。”
是啊，同病相憐，“只要哀家不和你一樣喪心病狂，哀家就不會落到你這樣的下場。”
“你确定？你确定幾年之後你還能這樣說？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只能說明不還不夠愛他。哈哈哈哈哈。”
我不得不承認，顧靈芸的話讓我心中的警鐘敲響，真的嗎，若為愛癡狂，我真的會落到這般田地？
“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說這些的，我是有事情要問你。”
“問我？”顧靈芸重新跌回到地上，“你還有事情要問我？不知道我口中有什麽價值連城的東西，能夠讓太後娘娘屈尊來到這老鼠都不願意待的地方。”
“關于，我的孩子。”
現在提起我那個孩子，心中還是隐隐作痛，畢竟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管過多少年，我都會記得。
“想知道麽？我卻不想告訴你。”顧靈芸的眼中難得的漏出精明的光。
“你告訴我，我也會拿着另外一件事相告，保證你不知道。”
“我都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了，知道那麽多又有什麽用？”顧靈芸的眼中明顯的有些動搖，但還是嘴硬。
“關于龍亦軒的。”
顧靈芸低下頭，過了一會，細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那次皇上喝醉了，我正好去大明宮，就聽到他說，你懷了身孕，他說自己好開心，終于有了孩子，當時我已經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但是一直不敢說，我以為他是變得想要孩子了，于是就找太醫來給自己診脈。
你應該明白，只要是後宮的嫔妃懷了身孕，太醫第一個告訴的一定是皇上，所以，我就等着，等着自己未來的美好，結果，第二天我的孩子就沒了。那時候，我才明白，他不是喜歡孩子，只是喜歡你的孩子。”
“然後你就設計殺了我的孩子？”我問。
“是，為什麽你的孩子可以留，我的孩子就不可以，不過現在也不一樣了，王瑾婳回來了，只有她的孩子可以留。”
怪不得龍亦軒一直都在說事情不是他做的，然而消息又只有兩個人知道，原來是不經意間流出，才導致了悲劇。
原來，我一直都在錯怪他，他說的也一直都是實話。
可，現在王瑾婳回來了，我知道了這些還有什麽用？
我沉默，若我是顧靈芸，我或許也會那樣做。我的孩子啊，我該如何給你報仇呢？
“好了，現在你告訴我你知道的。”顧靈芸擡起頭看着我。
“你确定你要知道？知道了以後，你不要後悔。”
“我還有什麽好後悔的，我現在已經是一無所有了。”
“那好，我告訴你，其實皇上早就在我入宮之前就準備着處理了你父親的事情。”
“你說什麽？”顧靈芸一臉驚訝。
我輕輕一笑，“你以為龍亦軒是傻子嗎？你父親的那些事，其實他一早就知道，讓我在前朝制約他，包括前幾日湯開成出世的那份清單也是從我這裏得到的。
還有，我所出的科舉之策，也是其中的一手準備，還有你升為皇貴妃這件事，你也許會以為是他對你的愧疚吧，其實不然，那只是給你最後的警告，你們父女都居高位，又甚為放肆，這樣一來，你們更是不得人心，再加上人在高處所暴露的難免就更多。”
“封你為皇貴妃讓你的父親以為他很是被信任，也讓他更加無所顧忌的出手。”
我如此說，看着顧靈芸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暗淡。
☆、【202】王瑾婳的退讓
“竟然是這般，原來是這般。”顧靈芸坐在地上，一邊笑着，一邊哭着，“原來，我還真的有可以繼續後悔的地方，我後悔，我後悔我愛上了那個沒有心的人！”
“我十五歲喜歡他，我想要做他的皇後，他卻偏偏對王瑾婳情有獨鐘，再後來，王瑾婳失蹤了，我想，這次，我終于可以做他的皇後了，結果他給了我一個賢妃之名，然後接二連三的充實後宮。”
“我告訴自己，他是皇帝，沒有三宮六院是不可能的，我能夠執掌鳳印已經是天大的榮幸，可是，我卻也發現了，他不讓我要孩子。”
“原來，他在等，他在等着王瑾婳回來，他要她的孩子，再後來，你出現了，龍亦軒便好久不進後宮，我以為他是膩了，結果卻傳出來皇帝與雲大人有斷袖之癖。”
“我想，你個男人而已，皇上頂多也就新鮮一陣，可是我又錯了，因為你是個女人！他要你的孩子，他對你好，它讓你住進未央宮，他甘願接受了你的一刀，也不願意派人追殺，我嫉妒，我嫉妒的發狂。”
“不過，現在也好，因為王瑾婳回來了，你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雙眸猩紅，很是吓人，有要發瘋的跡象，我不得不反問自己，這樣跟她說了這些真的對麽？
可是，不管對錯，我都已經說了，再也收不回來了。
我已經知道了我想要的東西，我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待下去了，“來人。”
我喊道，過了一會，站在不遠處的獄卒就跑了過來，“太後娘娘什麽吩咐？”
“看好她，別讓她死了。”我眼睜睜的看着顧靈芸趴在草堆上，就像是失去了靈魂，只剩下軀殼。
“是，娘娘您放心就是。”那獄卒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往後退。
我要離開，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我也會落到與她一樣的境界，生不如死。
顧靈芸曾經也是一個喜歡着一個男人，向往着生活，卻被那吃人的帝王無情折磨成這個模樣。
走出大牢，我深吸一口氣，外面的清新讓我的思緒漸漸清明，終究是異常繁華寂寞，顧靈芸的出身是多少人向往的，而她的結局又是讓多少人所悲嘆的。
趙無歡就在外面等着我，一襲紅衣纖塵不染，在着大牢外面顯得格外的意氣風發。
“我們接下來去哪裏？”我問道。我不知道我是該先去皇宮，還是先去獨孤府。
“去府上，剛才皇宮裏來傳旨，說你暫時不用去住什麽興慶宮，暫時就住在獨孤府，到時候另有安排，我已經替你接了旨。”
我點了點頭，我到底會住在那哪裏，到頭來不還是龍亦軒一句話的功夫。
來到孤獨府上，一切繁華如舊，只是在那丁香花樹下站着一個女子，是王瑾婳。
我有些不明白的看了一眼趙無歡，他輕輕一笑，表示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她回過頭來，莞爾一笑，“榮華太後。”
“不知王小姐前來有何貴幹？”她身穿绛紫色衣衫，還是那種風塵中的風格，魅惑人心的笑容，令女人嫉妒。
“臣女想要和娘娘談一談，不知道娘娘是否有空？”
“有空，王小姐裏面請吧。”
趙無歡止步，我與王瑾婳進了屋子。途中我想了很多她來這裏的可能，難不成是來示威的，讓我離龍亦軒遠一點，再或者那種無聊的把戲栽贓陷害也是可能的。
到了屋裏，坐在桌子旁，我親手為她斟茶，然後推到她的手邊。
雪頂含翠，依舊是我最喜歡的口味，這茶葉本來就是獨孤家上供給皇室的，所以在獨孤府上有這雪頂含翠并不稀奇。
王瑾婳輕抿一口茶，然後放下杯子，“其實，我今日來打擾太後只有一個目的。”
我沒有說話，靜靜的品茶，靜靜地聽她說。
“我并沒有答應住進未央宮，今天起我便會住進王府。”她說。
我不敢相信的擡頭看她，怎麽可能？成為皇後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太後不必這樣看着我，之前的事情我一概不記得，而我在風塵之中摸爬滾打多年，也不配這皇後至尊，當然，我也看得出皇上并不愛我，他愛的人是你。”
我笑着搖搖頭,“不，你才是真正的錯了，我一直都是你的替身，該是你的，最後還是你的，就算你不要，龍亦軒也會給你。”
“可，就算是那樣，我作為一個皇後又有什麽樂趣？皇帝不愛我，我最終不過是獨守空宮罷了，紅塵中人，自然也把紅塵看的清楚，像我們這樣的女子，最終的希望不過是找一個一心對自己的男人，白首終身，既然他有二心，我自然不會從了他。”
“那你是什麽意思？”
“祝太後與皇帝百年好合。”
“龍亦軒不會答應的。”
“他不答應也無所謂，我已經不記得所謂的以前，在我的眼中，我與他不過是萍水相逢，然後相處兩個月而已，我不愛他，我自會跟他說明白，至于他的那些愧疚，是對過去的王瑾婳的，而不是我。”
這個女人很懂事，真的會像她所說的那樣麽？我與龍亦軒會有好的結果麽？
“太後，你不要擔心，我們這種人看感情很準，皇帝他愛你，他自然會為你鋪平所有的道路。”
“那你要去哪裏？”我看着王瑾婳的樣子，有一種她要再次遠走的感覺。
“天下之大，自有容我之所，王家也好，皇宮也罷，卻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自然也有我自己的情郎，我會去尋他。”
王瑾婳走了，她說她要先會王家，雖然不記得別人是誰，但是那畢竟是她的家，有她的親人。
我坐在椅子上，自己一個人發呆，有許許多多人的話語在我耳邊重複。
夏侯紹白說：順其自然便可解惑。
老住持說：相信龍亦軒。
穆雲歌說：她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會選擇一個最适合他的。
王瑾婳說：她看得破紅塵，龍亦軒愛我。
趙無歡說：他所做的一切，他對我的冰冷都是為我好。
難不成真的是當局者迷麽？
我垂頭看着地，陷入沉思，就連趙無歡什麽時候進屋的我都不知道。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想什麽呢？”
我身子一個機靈，擡起頭看着他，“哥，沒什麽，就是有些摸不清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沒事，你盡管放心的去追，但是你也有後路，我曾跟你說過，沒有人能夠擋住我追随你的步伐，你明白麽？”
我的頭輕輕向前一傾斜，正好靠在趙無歡的身上，“師兄，有你真好。”
“又叫錯了。”
“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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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在獨孤府上，了解到了許多當年我并不清楚的事情。
比如說，席曜，他原本并不是花花公子，那些*也不過是假象，原因很簡單，他要掩飾自己的真是身份。
他就是這一朝的神秘右相，自然知道的人并不多，也不過是龍亦軒，王澤昱，趙無歡，還有席曜自己罷了，現在再加上一個我。
他與湯家的孫小姐是相互傾慕已久，只是礙于自己的名聲，一直不敢去提親。
那次龍亦軒賜婚也不過是順水推舟送個人情，席曜之前并不知情，不過，龍亦軒做事當然是要報酬的。
也就是不久之後的怡紅院，那次，席曜還有龍亦軒都在，也就是那天的靠近，席曜在最終确定了我是帶着易容的。
試探我，就是他給龍亦軒的報酬。
這幾天之內，湯開成告老還鄉了，說什麽自己年紀大了，是時候頤養天年了，龍亦軒準了。
我覺得湯開成這是怕了，不敢繼續在龍亦軒的眼皮子地下玩花樣了。
顧長山的同黨一個個的都被處置，斷頭臺前的青石路都染成了猩紅色，味道久久散不去。
聽說，未央宮最近在整修，椒房重布，來自各地的鼎珰玉石都送了進去，大有要住人的趨勢。
我就知道，龍亦軒沒有那麽容易讓王瑾婳的走，終歸，未央宮還是要住人的。
直到那天，韶雲來到獨孤府傳旨。
太後至尊，接旨不跪，我站在大門臺階之下，等着韶雲，卻不料，韶雲說：“娘娘，這次，您要跪下。”
☆、【203】封後诏書
我甚為不解，但最終還是跪下了。
“聖旨到——獨孤氏義女接旨。”韶雲站在高處，手裏拿着那金黃色的卷布。
趙無歡站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模樣，也不下跪，只是看着我。敢這樣面對聖旨而不跪的人，也就是趙無歡了。
我心突突的跳着，讓我跪下接旨會是怎樣的事情？
我服跪到地上，說：“獨孤氏接旨。”
我低着頭，能聽到站在高處的韶雲展開聖旨的聲音，接着，他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傳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獨孤氏養女雲華，出身名門，可以垂裕，斯為通典。少而婉順，長而賢明，行合禮經，言應圖史。承戚裏之華胄，升後亭之峻秩，貴而不恃，謙而益光。
以道饬躬，以和逮下。四德粲其兼備，六宮咨而是則。法度在已，靡資珩佩，躬儉化人，率先絺绤，象服之榮，世德鐘祥，崇勳啓秀，柔嘉成性
……
宜昭女教于六宮。貞靜持躬，應正母儀于萬國。茲仰承太皇太後懿命，以冊寶立爾為皇後。皇後之尊，與朕同體，承宗廟，母天下，宜令所司，擇日冊命欽此。”
很長很長的诏書，從一開始我就擡起了頭，前面那些繁瑣的修飾詞，讓我心中隐隐激動。
直到我聽到那句“貞靜持躬，應正母儀于萬國。茲仰承太皇太後懿命，以冊寶立爾為皇後。”我這才真的确定了我心中所想。
我的身子一直都在顫抖，我不敢相信這些話，這是真的麽？
我的手緊緊的拽着自己身側的衣服，皇後？他不會是寫錯了名字吧，這份诏書，不應該是給王瑾婳的麽？怎麽來到了獨孤府。
我一直都在發呆，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我擡着頭愣怔怔的看着前方不遠處的韶雲，他笑着看我一眼，然後點點頭，“獨孤雲華，接旨吧。”
獨孤雲華？他給我換了名字是什麽意思？我不敢動，看着趙無歡。
趙無歡也對我笑，難道他知道一切？
我深愛的那個男人，真的要冊封我為皇後？我心慌的很，比當年雲旭堯冊封我為皇後的時候更甚。
王瑾婳怎麽辦？他不管王瑾婳了嗎？
兩邊都是極端，我的心在雲層之上還有地獄之中來回的徘徊，九霄之塔，漢陽之樹，似乎一切都是虛無缥缈不切實際，我害怕這些不過是昙花一現，轉瞬間就是消失。
到時候，我只會發現我不過是在做夢，他人還是那樣幸福的或者，而我還是一個人。
我命硬，一個人也是好的，最起碼不會害了別的人。
“獨孤雲華，接旨吧。”韶雲再次說道，他還是僵持着剛才的樣子，弓着身子，等着我去接他受傷的聖旨，似乎很有耐心。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明白我的心中多麽渴望着那個地方，但，幸福來得太突然，不可置信。
“您先接了聖旨再說。”
我顫巍巍的伸出手，接住那聖旨，在手中仿佛有千斤重，我慢慢地打開那道聖旨，之後看到裏面密密麻麻的字跡，是我熟悉的形體，在後面的落款是玉玺之印。
“接旨，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我跪倒地上，磕頭道。
我仿佛是傻掉了，呆掉了，這些，真的太像繁華夢一場。
“既然皇後娘娘已經接旨，那麽奴才就回宮了，還有好多事情要忙，接下來的事情，就等着宮裏的消息吧。”韶雲走下臺階，“娘娘，您快起來。”
韶雲帶着浩浩蕩蕩的隊伍走了，留下我一個人還站在門口發呆，也幸好這裏沒有普通百姓居住，否則，我也是丢人了。
我轉過頭去看着趙無歡，“哥哥，這是怎麽回事？”
趙無歡先是向前一步，扶了我一把，他笑着，就像往日的那個少年，可是不知不覺中，他也已經二十好幾。
“沒什麽，就是一份诏書而已。”
“可，這是封後的诏書。”
趙無歡還是笑，“恩——，就當是哥哥割愛了，我雖在意你，卻不能耽擱你追随愛的腳步，前幾日，龍亦軒下聘禮要娶你，我答應了。”
恩？龍亦軒下聘禮？既然是聘禮那不應該是很多東西嗎，怎麽我卻沒有聽見風聲還有動靜？
“他的聘禮很簡單，鳳凰淚，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
鳳凰淚我聽說過，是當年三王爺龍雨澤尋得之後在宏宣第壽宴上作為賀禮奉上的，是及其陰寒之物，取天山凰女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還必須是月圓之時所流下的相思淚，再經過極其複雜的過程，才能變成鳳凰淚。
這世上，目前只有一顆。
唯一能與之相媲美的便是龍膽，也就是獨孤家的傳家之寶。
龍亦軒竟然拿着鳳凰淚來下聘！
“聽說那鳳凰淚是及其陰寒之物，怎麽能……”我有些擔心那東西現在在哪裏，會不會帶了一些危害。
“沒事，姑母早已經用她自己的血将鳳凰淚封印，不會有那麽大的傷害力。”趙無歡說，“但是你也不要以為，我是為了鳳凰淚才答應他的求親的，我只是不想耽誤你，看你天天心不在焉，我也是心裏難受。”
“沒，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我說道，趙無歡從小到大處處對我好，他不會因為一點利益而賣掉我。“可是，哥哥，我心裏總是不踏實。”
“你放心好了，他愛你，這點我還是看的出來的，當時我要帶你會帝京，你以為他是要跟王瑾婳在一起，其實我們兩個打的是一個主意，別忘了，我孤身一人，不一定能夠那麽順利的帶你走。”
“什麽意思？”我問。
“我們要在這街上站着說多久？走，回府。”
我與趙無歡一同回到府上，感覺腳底下都踩着不踏實，手心裏滿是汗，浸濕了那份聖旨。
“龍亦軒其實也不想讓你留在戰場上，那樣不安全，對你也不好。
如果你強行留在戰場上的話，人們知道榮華太後與皇帝一同假死，并且還雙雙出現後，這樣就會再次将你推向衆矢之的，百姓不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但不代表有些居心*的不知，這樣對于你沒有益處，你懂麽？”
我點了點頭，那時候我若是與龍亦軒一起領兵的話，軍心肯定不齊，甚至可能會有所暴亂。
所以，接我回到帝京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麽王瑾婳怎麽辦？他心中失蹤都有王瑾婳，我害怕，我害怕到時候真的變成了哀家。”
我自己也明白，這樣的想法已經是奢求，帝王，怎麽可能獨*一人，那樣，我還會被人說做妒婦。
可是……人總是糾結的。
“你放心，若是他對你不好，我随時都可能去接你回來，我，獨孤無歡，永遠是你的後路。你只管向前走，我給你鋪後路。”
熱淚盈眶，我看着趙無歡，“師兄，一直都是你護着我，你對我好，所以我現在還有一個請求。”
趙無歡揉了揉我的腦袋，“還要得寸進尺麽？”
我笑了，努力掩飾住自己眼中精明的光亮，“自然，我向來是得寸進尺之人。”
“那好，你說。”趙無歡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要親自給自己找一個嫂嫂。”我說出這句話之後，就看到趙無歡臉色一變，我自知這樣是在傷他的心，但是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好，不過你這嫂嫂要我找，到時候你把關，你若是不同意，我便不娶，我可不想娶那些世家富貴之女，生的一身的驕縱脾氣。”
“行。”我答應道，同時心中也亮堂了不少。
事情就像是就此塵埃落定也一樣，一切都變得無比的順其自然，我也仿佛活在夢中，卻也覺得踏實。
這幾日有繡娘來量取了我的尺寸，說是要趕做嫁衣，那将會是我第二次穿嫁衣，我希望，這次可以一輩子。
因為我父母死還不過三年，而他們的忌日就在不久之後，所以，我決定先與龍亦軒商量一下一些事情。
我不是不孝之人，雖說龍亦軒已經給我改名更姓為獨孤雲華，但是那也改變不了我是東淩華家人。
這天，我入宮，打算見他，卻用的見太後的理由。
來到華清宮，穆雲歌正悠哉的繡着自己手上的東西。
☆、【204】守孝三年，求月票！
“雲姬，你來了，待會龍兒就過來。”穆雲歌來到我的身邊，很是熱絡的抓住我的手。
穆雲歌很是和藹，我相信這樣的婆媳關系一定相當的融洽，她把我拉倒軟榻旁，把我摁到塌上，說：“我就說過，我是最了解我兒子的人了，雖然離開他這麽多年，但他畢竟是我生養的。”
我低頭，有些羞赧的笑了，“剛才看到太後在繡東西，不知繡的什麽，我手笨，幾乎什麽針線也不會。”
“你來的正好！”穆雲歌笑了，感覺一點都不想五十歲的人，反倒是像十幾歲的小女孩那般天真。
聽說她年輕的時候受了不少苦，也收了不少的流言蜚語，現在變成這個性格，也是龍宇宸的功勞吧。
游山玩水加之沖愛，以你之名，冠我之姓，龍宇宸把他能給的最好的都給了穆雲歌。
包括萬人垂涎的皇位，他也讓了。
穆雲歌跑到另一邊，拿起自己剛剛正在繡的東西，放到我的眼前，我只是一看，臉就紅了。
“這是我給我的長孫繡的，雲兒啊，你可要快點給我生一個大孫子，我要等你生了孫子，我就不走了。”穆雲歌擡頭不知道想着什麽，嘴角勾起笑容。
那紅布上繡的是一個大娃娃，懷抱着壽桃，很是生動。
那麽可愛的娃娃，我自然也很喜歡。
可是，我的心中頓時又是一晃，我能不能達成她的願望還說不定，上次小産，我昏迷中太醫所說的話，我可是記得清楚。
太醫說，我很難再有孩子了。
這種消息對女人來說就是晴天霹靂，但我也不得不接受。
穆雲歌應該是看到了我的表情，她拍了拍我的手說：“沒事，你還年輕，怕什麽。”
“并且啊，我告訴你，龍兒這邊，生雙胞胎是會遺傳的。”
“遺傳？”遺傳是什麽意思？
“哦哦，就是父母那邊有的特性，兒子女兒也會有。就像孩子長得像父母，那就叫遺傳。”
“哦。”我點了點頭，我聽趙無歡說過，他這個姑母就喜歡說一些不找邊際的話。現在看來，當真如此。
“也就是說，我與你義父是同胞異性，龍兒與瑤兒也是同胞異性，你将來生的孩子也很有可能是同胞異性！”
穆雲歌說着就笑了，然後自言自語道：“既然這樣，那麽我過幾天還要給我的好孫女再繡一個！”
都是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但她卻那麽熱衷，讓我有些抗拒的感覺。
“你一定能給龍家添幾個孩子的！”
有了她的安慰，我笑着擡了頭看着她，然後“恩”了一聲。
“你想不想學刺繡啊，我可以教你的，不會沒關系，可以學。”穆雲歌說着，下了塌，來到我身邊，手裏還拿着針線。
我剛要點頭說好。
恰好這時，一個聲音傳過來，打斷了我和穆雲歌。
“怎麽了？你們兩個人這麽開心？”是龍亦軒來了。
這還是那封後诏書下達之後我第一次見他，心中有些忐忑，我低下頭，不敢說話。
“你看你，怎麽說話呢，都把雲兒吓着了。”穆雲歌跑到龍亦軒的面前，推了他一把，“哎哎呀，我剛想起來，剛才那老頭子說要等我去集市上玩呢，看，一時疏忽被我忘了，你們先聊着，我先走了！”
穆雲歌就像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剛才還說要交給我刺繡，這轉眼間就要走人。
穆雲歌拖着自己的裙裾就跑了，緊跟着下人也都退下，剩下我和龍亦軒兩個人。
我低着頭，不敢看他。
“你想低頭到何時？我早就說過，讓你相信我了，擡起頭來，讓我好好看看你，我好生想你。”龍亦軒說着，伸手擡起我的腦袋，逼迫我看着他的眼睛。
仿佛看到了燦爛的星空，他眸中閃閃發光，比黑夜裏的星星還要亮。
“以後，你就是朕的皇後，以後你每天的眼中也要像現在這樣，只能有朕。”他用朕自稱，霸氣側漏，我只能乖乖的點頭。
原來修成正果的感覺如此奇妙，讓我即害羞，又激動，還充滿了向往。
但是我還沒有忘記今天來找他的事由。
“我記得诏書最後所說擇日冊命。”我打開話題。
龍亦軒點了點頭，說：“是，現在戰事剛平，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到都處理完了，我自然會給你最好的。如果你現在就像要的話，我現在就下旨。”
“不不，”我搖了搖手，“我只是想着，跟你拖延一段時間，未央宮，我現在還不能住。”
龍亦軒皺起眉頭，“為什麽？是不是你心中還有心結過不去？或者，你不想嫁給朕。”
“并不是，只是，身為子女我理應該為父母守孝三年，我現在沒能守在墓邊，已經是大不孝，不想再惹人話柄，雖說你已經給我更名換姓，但是，我還是不能如此。”
龍亦軒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一會，他擡起頭來，“你的意思是再過兩年？”
我點了點頭，他又不說話了。
我略微有些着急，他不會不答應吧。
這種請求，似乎也是情理之中啊。
“我很不想答應，我想你馬上成為我的皇後，沒想到還要等兩年。
一回朝，未央宮就是為了你，我當時讓王瑾婳入住左偏殿是想要補償她一些，可是她不願意，那我也沒有必要強求，可是，我是想要你做我的皇後，比當年對王瑾婳更甚。”
“我知道，但是着三年喪期，我不得不服。”
“那好，我就允許你服了這三年喪期，但是，喪期一過，馬上成婚。”
“恩。”我點頭，我明白，他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再糾結下去就是我不識好歹了。
“如果我記不錯，過幾日就是忌日了吧，到那天，我也要去看看他們，畢竟，我欠了他們的，現在要娶他們的女兒，心中難免心虛。”
龍亦軒靠近我，他身上的氣味很好聞，讓我情意迷亂。
“不會的，我父母都是開明的人，希望他們在天有靈，我也沒想到，我竟然最後會跟我的殺父仇人在一起。”我打趣到。
龍亦軒過來，摟住我的肩膀，“那好，朕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用你的一輩子，好好折磨朕。”
耳鬓厮磨，卿卿我我，這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
龍亦軒特地準許我回到江南之地，那邊煙柳盛開，繁華一片，江徹如練，遠遠望去，這大好河山，總歸是屬于我身邊的那個男人的。
這裏之前是雲旭堯的領地，我是皇後，現在變成龍亦軒的國土，我仍舊是皇後，但是，我只希望，雲旭堯，他能夠少恨我一點，我曾經許諾與他一雙人，可是現在我反悔了，我死後要與另一個人合葬。
他，卻變成了孤家寡人。
“為什麽感覺你回到這裏之後，如此的傷感？”龍亦軒跟我走在街上，他問道。
“因為這裏曾經是東淩的都城，舊國懷傷，怎能沒有感情？”我看了一眼龍亦軒，“不活，也好，看着現在百姓生活如此好，我還有什麽不安心的。”
當年我所居住的皇宮現在已經變成了天盛行宮，經過改造依舊巍峨，不過也不再是之前兩個人的城，因為人換了。
我不知道街上的百姓若是知道我是誰他們會有什麽樣的表現，總歸，我也屬于叛國吧。
但是我的族人并沒有遭到任何的迫害，甚至是被當地百姓供了起來，華家的墓園香火不斷，夜以繼日有人道來。
明日，是我父母的忌日，龍亦軒已經全城戒備，雖然我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但是他說，還是要保證安全最重要。
第二日，我穿了黑色的喪服，素顏清面走出了行宮，外面已經是站滿了人。
其中一個就是龍亦軒。
我不能坐車，只能與他步行。
路邊的人沒有幾個敢說話的，礙于皇帝威嚴，但他們心中難免有怨恨。
到了陵墓，這裏果真被供奉的很好，我之前來過一次，那時候這裏還很破敗，是趙無歡帶我來，我親眼看着他葬了他們，讓他們同穴。
後來，我也來過幾次，每次都懷揣着不一樣的心情，再後來，我到了帝京就徹底來不了了。
我與龍亦軒一起跪在墓前，給他們上香。
☆、【205】大結局
繁雜的禮儀全部完成之後，我便留在了江南，留在了父母的墓前。
這邊已經被百姓處理的很好，有幾間房子，我便住在了裏面，吃素，就像是帶發修行一般。
龍亦軒被我打發着回了帝京，朝廷那邊不能沒有他，顧靈芸死了，顧長山死了，他必須處理，雖然我也很想他陪在我的身邊。
兩年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我也不是無聊的，穆雲歌來了江南，說要陪着我，龍宇宸拗不過她，便也只好答應了。
從穆雲歌那裏，我學了好多東西。
因為我從小習武，會的也就是有舞蹈還有功夫，現在有了穆雲歌，真的發現自己不像是一個女人。
刺繡，女工，琵琶古筝琴，甚至是做飯，穆雲歌都一一教我，也讓我很是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