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齊銳心裏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 再說還有自己跟着,還李嬌鸾去見識見識也沒什麽不好, 書裏可是寫過,梁沅君女扮男裝還去跟人會過文呢!
梁沅君靠抄來的唐詩得了豔驚四座,被大皇子周世澤跟簡宗頤同時注意到了,之後簡宗頤發現她其實是廣寧侯府的大小姐時,才決定要娶她為世子夫人。
既然未出閣的千金小姐可以跟一群男人會文, 那自己帶老婆逛個青樓, 哄老婆開心也沒有什麽不妥當的。“怎麽?你不是想看美人兒演美人兒嗎?而且你跟着我, 也不用擔心我一去不回了。”
去看戲,還是自己相公寫的戲, 李嬌鸾确實挺心動的,但一想到唱戲的地方跟唱戲的人, 她堅定的搖頭, “不成不成, 那地方可不是女人家能去的, 我不去。”如果可能, 連齊銳她也不願意他去的。
“誰規定女人就不可以逛青樓了?只當是去長見識的, ”與其關在家裏想像外頭的世界, 不如親自去看去感受, 而且白天鳳鳴樓的姑娘們看上去都挺規矩的,沒有什麽有礙觀瞻的事,“這樣吧,把我的衣裳找一身兒你改改穿上, 等回來了你就給自己做一身男裝,有機會我多帶你出去轉轉看看。”
不但這次可以去,以後也還要帶自己出去?李嬌鸾到底只有十七歲,激動的兩眼發光,連醋都顧不得吃了,“你說的是真的?真的帶我出去?”
瞧把這孩子樂的,“真的,你現在就找我的衣裳改去吧,晚飯我來做。”
……
就算是穿上齊銳的衣裳,李嬌鸾也照樣是個嬌滴滴的女兒家,齊銳看着因為穿了一身儒衫,而不停在鏡子前來回轉身的李嬌鸾,“好啦,已經很漂亮了,走吧,那出戲挺長的,咱們早去她們也好早些開始。”
李嬌鸾留戀的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我要是個男人就好了,一定也會像相公這樣,讀書考功名做官。”
“你很想當男人?寧願不跟我做夫妻?”齊銳笑着撫了撫李嬌鸾刻意畫粗了的眉毛,想讀書還想做官,沒想到自己的小媳婦還挺有追求的。
李嬌鸾啊了一聲,擰眉在“當官”和“做夫妻”之間猶豫,“父親常說,李家的文風都生在我身上了,偏我是個女孩子,不然李家一定會出一個進士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想想屢考不中的舅兄,齊銳挺能體會老丈人的遺憾,“有個進士女婿跟有個進士兒子也差不多,反正要我選,我一定先跟你做夫妻,不然就算是當了官,沒有我陪在你身邊,你肯定日日孤枕難眠,人生沒有一點兒樂趣。”
還有這種說法?難道她是個男人的話,就不娶妻了?李嬌鸾剛要反駁,就聽齊銳道,“罷了,如果你真的是個男人,那我就跟你結成契兄弟,咱們一樣同床共枕。”
經過一個多月的磨合,兩人在床上已經百無禁忌,無比默契,關于“契兄弟”的故事,齊銳也跟李嬌鸾講過的,當時李嬌鸾吃驚的都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男人跟男人兩情相悅,在一起做一些羞人的事。
這會兒齊銳又把這事拿出來打趣她,還說她要是個男人,就跟他做那樣的夫妻,李嬌鸾想罵他荒唐,又想到想當男人的話是她先說出來的,而且齊銳說如果她是男人,也要跟她做夫妻,又讓她覺得心裏有些微甜,聲音不覺軟了下來,“如果我是男人,你自管另尋淑女求娶便是了,這世上還沒我就不成了?”
妻子的神色自然被齊銳看在眼裏,他低頭在李嬌鸾唇上啄了一口,“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反正在我心裏,沒有你真不成,我寧願要個變成男人的你,也不要別的女人。”
李嬌鸾哪裏聽過這樣的情話,她期期艾艾的走到齊銳身前,勾住他的手指,低聲道,“那咱們說好了,下輩子咱們就算是都是男人,也要再在一起。”
他不過是随口一說哄老婆開心,他是鋼鐵直男好不好?不過麽,齊銳目光在打扮成小少年模樣的李嬌鸾身上流連,突然覺得不想去鳳鳴樓了,“要不,咱們先試試?”
“試什麽?”李嬌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被齊銳騰空抱起,“你幹嘛?”
“我不想等下輩子,就這輩子吧,”齊銳把李嬌鸾扛在肩上,插了房門,直接把人扛回了卧房,“賢弟,讓為兄好好疼疼你。”
李嬌鸾一個沒防備,就被齊銳給扔到了床了,她吓的往裏側一滾,“你別胡鬧,咱們要出門了。”
齊銳這些天一心苦讀,晚上回來的時候,李嬌鸾多半都睡着了,現在箭在弦上,哪裏還去管該不該出門?“早着呢,這會兒鳳鳴樓的人還沒起床呢,咱們去太早了也不禮貌。”
他看着鮮嫩可口的小丫頭,“賢弟,這些日子愚兄又欠下許多賬了,今天先還點兒利息……”
……
等兩人再次洗漱出門,已經是巳時了,齊銳心疼李嬌鸾沒有休息,便叫了乘小轎給李嬌鸾坐了,讓她在轎中可以小憩一會兒,自己則安步當車,跟在轎旁往鳳鳴樓去。
鳳鳴樓側門一看,吳氏就一眼看見齊銳身邊的李嬌鸾了,她訝然的張大嘴,這哪有帶着姑娘來青樓的?“這,這位……”
別看女扮男裝,但這丫頭生的比自己樓裏的姑娘還漂亮,齊銳這是做什麽來了?
齊銳扶着李嬌鸾往裏走,“這是內子,她想聽聽咱們的新戲,我便帶她一起來了,吳娘子,沒什麽不方便的吧?”
“啊,方便方便,”吳娘子聽說過男人逛青樓,老婆來捉人的,這帶着老婆來青樓的,真的是百年不遇,“就是沒想到,哈哈,齊公子真是灑脫。”
齊銳一笑,“我過來是來看泉音姑娘排新戲的。”
吳娘子一讪,用眼見默默打量李嬌鸾,這女人怎麽就那麽好福氣呢,這種男人都能被她嫁到。
看到李嬌鸾,泉音猶能自持,湖光的臉已經變了,她是扮明皇的,為了讓齊銳能看清她女扮男裝、一身皇袍的樣子,她連髯口都沒有帶,可沒想到,齊銳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女扮男裝的美人,而且還是他的妻子!
湖光想扔了行頭揚長而去,卻被泉音一把摁住,“你要做什麽?別說齊公子對你沒有什麽,就算是有什麽,你一個妓子,難不成還要跟人家妻子争風?”
“我,”湖光知道泉音說的有理,但心裏的坎終是過不去,“但他也不能把妻子帶到咱們這裏來,當鳳鳴樓是什麽地方?”
泉音冷笑一聲,“什麽地方?下賤腌臜地方,人家齊娘子都沒有嫌棄咱們,你倒拿起喬來了?”
見湖光要落淚,泉音又道,“之前兒咱們是怎麽說的,要把這戲給唱火了,多積攢點兒銀子好謀求後半生,就算是你想給齊公子做妾,那也得先叫他肯正眼瞧你!”
齊銳喝着茶,斜眼看着閃到外頭嘀嘀咕咕的泉音跟湖光,湖光的心思他自是明了的,但他并不打算跑到古代來搞什麽左擁右抱,一來沒這個興致,二來麽,他跟梁家的争鬥還沒有開始,犯不上拉那麽多人下水,“嘗嘗這兒的栗子糕跟花生糖,不算很甜還帶着股子清香。”
他拿了點心送到李嬌鸾唇邊,被鳳鳴樓裏的人盯着,妻子難免有些緊張,“別怕,大家都是女人,誰還怕誰看不成?”
李嬌鸾一來就感受到了湖光對自己的敵意,雖然她化成了男人,但也掩蓋不了她是個美人的事實,“剛才那個是樓裏的紅倌人嗎?”
“啊,”齊銳才不上當呢,“哪個?剛才過來見禮的,個個都是樓裏的紅倌人,鳳鳴樓在京城是數一數二的青樓,就沒有不紅的姑娘,來,嘗嘗點心。”
你就裝吧,李嬌鸾給了齊銳一記白眼,餘光看見湖光跟泉音進來,張嘴讓齊銳把點心送到自己口裏,品了品才道,“嗯,果然不錯。”
泉音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她從來不知道外頭的夫妻是怎麽相處的,但那些男人到青樓來尋歡,起碼說明外頭的女人比家裏的糟糠妻更讨他們的歡心,她聽人說過,那些養在深閨的女人們,即便生的漂亮,也都是刻板無趣時間久了叫人生厭,可現在看齊銳跟李嬌鸾之間,一個眼神都能叫人感覺到他們兩情相悅,叫她們這些風塵裏打滾不知道真情為何物的女人,頗覺得刺眼。
吳娘子早就看不下去了,見泉音跟湖光進來,笑道,“要不咱們就開始吧,演的不好,還請齊公子跟娘子不要見笑。”
……
齊銳以前是看過《太真外傳》的,這次在一個不知名的朝代,看一群女人表演,還真是感慨頗多,他看的非常仔細,把戲裏的問題一一記下,一直到午時半場結束,鑼鼓聲歇,齊銳才長舒一口氣,“先到這兒吧。”
吳娘子也很重視新戲的排練,這眼看要過年了,她還想在過年的時候,把《太真外傳》給推出去,“可是不好?”
齊銳搖搖頭,他們學戲都有師傅帶着,一句一句的教唱,而鳳鳴樓裏的姑娘們完全靠自己摸索,能把戲給通下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不,是很好了,大家這段時間真的是辛苦了。”
齊銳的肯定讓泉音心頭一酸,“公子莫要取笑奴家。”
“這戲是家父的心血,也是鳳鳴樓的希望,我怎麽可能拿這個說笑,雖然沒看完,但你們能掌握到這個程度,付出了多少心力可想而知,”尤其是她們還都不是專業演員,晚上還要開門做生意。
感受到姑娘們的誠意,齊銳也不藏私,把自己的建議一一跟泉音說了,甚至連她在唱腔唱法上的不足,齊銳都指了出來,“我的建議是你們不要急,趕不上年前沒什麽,等來年春闱過後,再把新戲推出來,其實更合适。”
“可那個時候,”吳娘子有些遲疑,春闱之後,新科進士出爐,正是莳花閣風頭最盛的時候,她們鳳鳴樓能争過莳花閣嗎?“不是奴家自輕,公子或許不知道,每科的一甲都會收到莳花閣的帖子。”
敢情莳花閣都成了鳳鳴樓的夢魇了,齊銳一笑,“我不是說了麽,沒必要非要跟旁人比,尤其是以己之短比人之長,何況京城又沒有規定,只許莳花閣給進士們下貼子,不許鳳鳴樓下吧?”
“一甲才三個人,就算是他們個個誇贊莳花閣,又能如何?二甲三甲就不是進士了?”齊銳覺得吳娘子的思想太過狹隘,“而且莳花閣又沒有發話,接到她們花貼的,都不許再到鳴鳳樓來,這戲呀,”
齊銳一臉篤定,“只要唱的好了,是會一聽再聽的。”
他一指還沒有更衣卸妝的泉音跟身後的宮娥,“美人美景美服美聲,只要咱們做到精益求精,就不愁不會一炮而紅。”
“而且,也能給樓裏其他姑娘一個被人看到的機會,”齊銳又扔了個誘餌給吳氏,那些跟在泉音身後的飾宮娥的姑娘,個個也是綠鬓朱唇,比平時增了三分顏色,還怕登臺之後沒人再點她們?
吳氏已經完全被齊銳說服了,撫掌道,“奴家這些天可沒少去捧落大家的場,回來再看看咱們樓裏的戲,總覺得差點兒意思,偏又說不出哪裏不對,這才把齊公子給請來了,這聽齊公子一席話,奴家這心算是落到肚子裏了,就照齊公子說的辦,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咱們要做就做到最好。”
既然該說的都說了,齊銳看時候不早,也不在鳴鳳樓多留,“今天咱們就到這兒,你們把我剛才說的好好想想,等過幾天我請父親過來,你們從頭到尾給他唱上一遍。”
這師傅都來了,泉音哪肯放齊銳走,領着幾個主演一起将齊銳圍了,只說樓裏辦了酒席,大家要給齊銳敬幾杯謝師酒,還要再請齊銳聽一聽她們的唱腔,有什麽不足之處,再給提點一下。
泉音已經看出來齊銳很看重妻子李嬌鸾,暗示幾個年紀小一些的清倌人過去,撒嬌訴苦,叫李嬌鸾答應留下來嘗一嘗鳳鳴樓廚子的手藝。
雖然只看了半場,李嬌鸾已經是如癡如醉,看泉音她們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先時的戒備,又聽幾個小姑娘說着淪落風塵的可憐之處,心也軟了,“要不,相公你跟她們再說說?”別人不知道,李嬌鸾可是知道,齊家真正懂戲的是齊銳,而不是齊秀才。
……
“你呀,來的時候還想攔我,這我說要走,你反而不願意了,”在鳴鳳樓吃了中飯,又給幾個主演開了小課,齊銳他們從鳴鳳樓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申初,周圍的青樓花巷都漸次有了人聲。
李嬌鸾赧然道,“我不是看她們挺可憐的,而且她們也是一心想跟相公學戲,”她笑的眼如彎月,“相公跟那些姑娘們說戲的時候,就跟書院裏的先生一樣。”
“你見過書院裏的先生是什麽樣的嗎?還跟書院裏的先生一樣,”齊銳在李嬌鸾腦門兒上輕彈一下,“你要是喜歡,那以後我給你當先生可好?”
“真的?可我不會唱戲也不想學,我想聽你講書,”李嬌鸾沒想到齊銳會願意當她的先生,高興的跳了起來,“你願意講嗎?啊,不用現在,”現在齊銳要應考,“等将來你閑了。”
齊銳點頭,“這有什麽問題?”他看天色尚早,一拉李嬌鸾,“既然出來了,咱們先別急着回去,我帶你去附近的書肆看看,你挑自己喜歡的書買幾本,無事的時候消磨功夫,有什麽不懂的來問我便好。”
……
等到臘月二十,齊秀才過來接兒子媳婦回家,齊銳便又陪着齊秀才去鳳鳴樓完整的把《太真外傳》看了一遍。
鳳鳴樓在歌舞上一直是京城各大秦樓楚館的翹楚,經過一個多月的排練,《太真外傳》已經很值得一看了,尤其是前次齊銳給他們指出的毛病,只幾天的功夫,已經都改的七七八八,讓齊銳這個“師傅”無比滿意。
齊秀才照着一早齊銳就給的說辭說了一遍,其實這些“不足”他完全沒有看出來,反而是明皇跟楊妃的故事如此真切的在自己眼前上演,讓他唏噓不已,誇起這些姑娘來,情真意切,都不用齊銳給他準備稿子。
泉音她們是把齊秀才當成作者的,這會兒得到作者的誇贊,個個激動的兩頰緋紅,之前所有的辛苦付出,在齊秀才的肯定中都被撫慰了。
湖光自從見到李嬌鸾之後,就發狠苦練,她覺得齊銳肯讓自己的妻子女扮男裝逛青樓,肯定是喜歡女兒家做男子打扮,而她,這次在戲裏扮了明皇,雖然年紀大些,但也算是風流儒雅,連齊銳都贊她沒有被泉音給壓戲,所以她覺得如果自己能扮好這個角色,一定能得到齊銳的青睐。
齊銳見湖光殷殷的向自己望來,知道她也想聽自己的意見,說起來十數日之間,湖光的進步尤為明顯,齊銳沖她招招手,“湖光姑娘,可願聽齊某一言?”
他居然叫自己?湖光強壓心跳,款款走到齊銳跟前,“齊公子請講。”
齊銳也不客氣,“齊某覺得姑娘無事的時候,可以多找些明皇故事來看,不止是他跟楊妃的故事,還有他的功業,我覺得你演的皇帝,氣勢上還是欠缺一點兒,”
齊銳想了想,站起身,“我也不是太懂,自己瞎琢磨,”他給湖光示範着步伐,“上臺之後,要忘了你是鳳鳴樓的姑娘湖光,你是戲裏那個多情風流的帝王,是一個男人。”
見湖光機械的模仿自己,齊銳覺得她可能無法理解一個帝王應該有什麽樣的氣質,畢竟他生活的年代,有老師教,還有影視劇可以借鑒,“首先你要忘了自己是個女人,這一點兒你勉強算是完成了,但是,你初見楊太真的時候,表現的有些急切了,”其實多少還有些猥瑣,“嗯,你回憶一下自己曾經見過的達官貴人都是什麽樣的,撿官最大的想,不要想他們在你跟前的樣子,要回憶他們在男人跟前的樣子。”
湖光若有所悟的點頭,下意識的挺直了胸膛,頭也仰了起來,目光堅定的看着一旁的泉音,就聽齊銳道,“就是這樣,你是皇帝,富有四海,天下第一人,誰能越過你去?有什麽是你想要而得不到的?”
泉音的目光在齊銳跟齊秀才身邊流連,這對父子,到底是哪個才是真正懂戲的哪個?
……
從鳳鳴樓回到小院兒,李嬌鸾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因為要回家過年,小兩口提前就把給家裏人的禮物都準備了,滿滿當當居然裝了一大車,看的齊秀才只瞪眼,“這是做什麽?都是一家人。”
齊銳把院門鎖了,扶着李嬌鸾坐上馬車,“就因為是一家人,才會想着有好東西都要給你們帶回去一些,”
他一指堆在車後的東西,“您別看這東西看着挺多,其實也不值什麽錢,最貴重的就是嬌鸾給二老做的新衣裳,那才是千針萬線滿滿都是孝心。”
齊秀才對這個兒媳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他上了馬車,“既是這樣,回去把東西分一分,年前你陪着嬌鸾去看看你岳父去,你們這一來京城,他都叫人過來問了幾回了,他最擔心的就是你叫京城的繁華晃花了眼,荒廢了時光。”
來年的春闱是齊李兩家所有的希望所在,對齊銳這個熟知劇情的人來說,也是他改變自己的命運的關鍵時刻,所以這些天,他根本不敢有一刻虛度光陰,每天都紮在各種時文策論裏,恨不得把歷年來的狀元文章都研究個遍。
“父親您放心吧,我心裏有數,這幾次會文大家都誇我呢,”齊銳也沒有一味的死讀書,不論是解元韓元輝,還是蘇栩,他都保持着良好的往來,多個朋友多條路,何況同年又是一條極為重要的人脈關系。
齊銳扶着李嬌鸾也在車上坐了,又把金娃也塞了進去,自己坐在最外面給他們擋住風口,才向趕車的道,“走吧,咱們争取落鑰前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