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齊銳在翰林院的日子過的很悠閑, 修撰是掌修國史跟掌修實錄的,說白了就是編寫前朝皇帝實錄跟記錄本朝皇帝言行, 他和林遠聲雖然都是一甲及第的新貴,但在翰林院這個大漢最清貴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一甲前三了,就他頭頂上的幾位前輩,沒一個“成績”不如他的, 而他這個完全沒有工作經驗的新人, 才去根本沒有得到具體的工作。
齊銳也不急, 他能跑三年龍套,早磨的沒有性子了, 每天按時上班,跟着大家一起下班, 留意觀察前輩們都在做什麽, 順便找一些過去的資料來看, 他相信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如今用不上他, 不代表永遠用不上, 總不能等用他的那一天來了, 他又不管用吧?
齊銳的不驕不躁自然也被上頭看在眼裏, 大家對今科的風雲人物也多了幾分好感,時不時的也願意給他一些指點,私下有聚會的時候,也會叫他同去。
這日齊銳下衙回家, 沒看見李嬌鸾,問了金娃才知道,李嬌鸾去隔壁說話去了。
齊家的東鄰住着一位工部主事,西鄰住的是一位姓吳的禦史,齊銳也跟吳禦史見過兩面,印象裏是個極為清正的人物,日子麽,自然不像西鄰主事家裏那麽富裕熱鬧。
這不用問,李嬌鸾就是去了吳禦史家裏,跟他的妻子蔡氏說話去了。
從蘇家回來之後,李嬌鸾對出門結交再不像之前那麽畏懼了,齊銳也建議她從身邊的人開始,慢慢擴大自己的交際圈,跟人交際的時候也不要抱着什麽“夫人外交”的思想,遇到能談得來的,便多見幾次,聊不來下次以後減少見面次數。
他還讓李嬌鸾回來之後把聽到的、看到的跟他分享一下,齊銳來幫她分析分析,兩人既有了話題,李嬌鸾也算有些事情打發時光,比成天關在家裏做針線要有意思。
“相公你今天回來的挺早,”李嬌鸾是算着齊銳大概回家的時間回來的,沒想到齊銳已經在家裏了,“沒跟蘇大哥一起?”
這些天齊銳也沒有閑着,蘇栩只要一有空,就拉着他去各種酒局詩會,齊銳也知道他這是在為他交朋友攢人脈,而且蘇栩看似風流,在交友上還是很有分寸的,因此只要蘇栩的小厮到檢讨廳外等着,他一般都會赴約。
“啊,我也不能成天在外頭嘛,”想着這陣子每天回來的都挺晚的,齊銳也有些不好意思,“你歇會兒,今天我來做飯。”
李嬌鸾嗔了齊銳一眼,“你做什麽呀,我在家閑了一天,還叫朝廷命官回來下廚,那成什麽了?不過我真的有事跟你說呢!”
齊銳笑嘻嘻的幫着李嬌鸾除了出門兒的衣裳,換上件家常穿的,“娘子只管吩咐。”
“我跟你說過,吳禦史的太太是讀書人家的女兒吧?”李嬌鸾除着頭上的釵環,小聲道。
齊銳點點頭,李嬌鸾對蔡太太評價還是極好的,說跟着她聽了許多道理,也願意聽她說話,“怎麽了?”
“是這樣的,我聽蔡太太說,她家裏有個妹妹自幼便有才名,只是命運多舛,年紀輕輕便守了寡,後來過繼了族裏的子弟承嗣香火,現在那個繼子也成家了,蔡娘子不想跟繼子一家過日子,蔡太太就将人接到京城裏來了,估摸着這兩天也就到了。”
好吧,如果讓齊銳說,這位“蔡娘子”真不如守上個兩三年就嫁了呢,這會兒還有個親生的在身邊,現在好了,一輩子幸福沒了,這到了可以享受子女孝敬的時候了,跑姐姐家來了,聽起來跟叫人掃地出門了一樣,“然後呢?”
“我不是時常跟蔡太太請教這大戶人家的禮儀規矩嘛,蔡太太說她妹妹當年還備選過女官呢,這次她把妹妹接過來,就是想讓她幫着教導家裏的兩個女兒,”李嬌鸾眼睛亮亮的,“你說咱們把巧蕊跟銀妞也送過去,如何?”
齊銳對這個持保留意見,學規矩沒問題,千萬別把蔡娘子的傻勁兒學到了,齊銳一直覺得女人還是自私利己一些的好,“你別聽風就是雨的,人家蔡太太說了可以多教兩個了?”
李嬌鸾嘟着嘴,“那倒沒有,我不是越跟這些官宦人家的夫人太太接觸,越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會嘛,”她拿兩根手指捏着齊銳的衣袖輕輕的扯,大大的水杏眼眨着,“我運氣好,遇到了相公這樣的人,可将來巧蕊跟銀妞呢?”
齊銳被李嬌鸾眨着心裏亂亂的,索性伸手将人抱在懷裏,“所以你想讓兩個小丫頭現在就跟人家學起來,有個官宦人家小姐的樣子?”他在李嬌鸾腮邊親了一下,“她們運氣也不差,有你這麽好的嫂子。”
李嬌鸾往一旁躲了躲,“蔡太太也是跟我說閑話呢,提起了蔡娘子,說她成天要忙着家裏的事,過陣子蔡家的大公子不也要議親嘛,怕顧上不兩個女兒,又心疼自己的妹妹,才想把人接過來,”李嬌鸾抱住齊銳的腰,“相公,你鬼主意最多了,你說我該怎麽跟蔡太太提這個事兒合适呢?”
齊銳輕咳一聲,拿手指在根本無須的颌下輕撚着,做思考狀,“待為夫慢慢想來,不過我想先問你,你覺得蔡娘子這一生值得麽?”
李嬌鸾跟齊銳如今無話不說,想了想,“如果她的夫婿值得,她的一生便是值得的,至于繼子,”李嬌鸾搖搖頭,“這事兒具體是什麽樣的,我不清楚,自然不好評說。”
齊銳滿意在李嬌鸾的腦門兒上彈了一下,“愛動腦就是好孩子,既然還不知道,那就不必操之過急,左右那蔡娘子過幾日就要到了,到時候你多過去走動走動,看看是個什麽樣的人,尤其是要觀察一下,她來時行李帶的多不多?”
“啊?為什麽?”
“這如果她有餘財傍身,說不定在吳家也就是借住,但如果她沒有積蓄,靠姐姐接濟的話,到時候你就可以委婉的建議,她開個女學,掙點兒束脩,爹有娘有不如自有嘛,到那個時候,咱們交錢把兩個孩子送過去不就行了?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她是個什麽樣的人,”齊銳把自己的主意說出來,隔壁吳禦史家比他這邊寬敞的多,吳禦史家裏人口也不算多,辟出幾間房給蔡娘子開個班兒也應該可以。
而且他聽蘇栩說了,吳家蔡家在他們家鄉那邊都不是小門小戶,但吳禦史為人清正,京城居住花銷又大,吳家的日子過的并不富裕,如果蔡娘子能自力更生,不論從哪個方面,蔡太太應該都是支持的。
李嬌鸾從齊銳的懷裏跳起來,“相公你真是太聰明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想到辦法的!”如果蔡娘子開女學,她們交銀子去跟着學規矩,比欠蔡家人情要清爽的多,“那我送信兒回去,讓父親把巧蕊她們先送過來吧!”
這丫頭真是個急性子,但像她這麽肯為小姑子将來考慮的嫂子也真不多,“行吧,我寫信回去,你把巧蕊她們的住處先準備出來,”一想到家裏多兩個半大姑娘,自己跟李嬌鸾做什麽事都收斂着,齊銳不滿的想撅嘴,但看到興致勃勃的跑去要給他鋪紙磨墨的李嬌鸾,齊銳那點兒不滿也就散了,“家裏地方不夠,跟金娃商量商量,讓他搬到我的書房裏去,他的房間讓給兩個姐姐。”
……
簡宗頤一回府就被申夫人叫到自己院子裏去了,等他聽完申夫人的話,也愣住了,靜夜私自出府,還将廣寧侯的老夫人給氣病了?現在靜夜下落不明?梁沅君還病倒了?
申夫人長長的臉上挂着譏诮的笑,“當初我說什麽來着?這種根基淺薄的人家是不能結親的,你偏不聽,信了什麽第一淑媛,才情過人,又善經營,非要将人娶回來,現在好了,娘家亂七八糟的事一件接一件,件件駭人聽聞,将來傳出去,于咱們簡家有什麽好處?靜夜是梁氏的丫鬟沒錯,可也是你收了房的人!”
簡宗頤已經坐不住了,“娘我先回去看看沅君,再問問她是怎麽回事?”
“嘁,你是信不過我這個當娘的話喽?她一暈倒,我便立時叫人去太醫醫請了太醫令過來,結果你猜怎麽着?”
申夫人冷笑一聲,“說沒什麽大事!倒是看出來她有‘夜不成寐’的症侯,說是平日思慮太過,心脾兩虛,血不養心則神不守舍,就算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也要放寬心,少想些心事。”
思慮太過以致夜不成寐?簡宗頤訝然的看着申夫人,“這是郭太醫診的?”
“還有幾個太醫令?我這個當婆婆的再不好,她肚子裏的也是我的孫子,我還能慢待了去?叫人拿了你爹的帖子直接将人給架到車上請過來的,”申夫人煩躁的擺擺手,“你去吧,關上門你們兩口子好好聊聊,看看她到底受了什麽委屈,才弄成這副樣子?唉,我這個命喲,活了幾十年,娶了個媳婦,倒成了惡婆婆了。”
簡宗頤自然是相信母親的,“既然沅君沒事,我先去侯府一趟吧,出了這樣的事,沅君病倒了不能過去,我再不露個面兒,就成了咱們的失禮了。”
申夫人點點頭,“就是這個理兒,叫人把禮備的厚一些,侯府那個老夫人是個明理的人,你先把錯認了,她應該不會說什麽。”
申夫人傾了傾身子,“還有,那個靜夜到底跟薛老夫人說了什麽樣的話,才把老人家給氣倒了?這個能問就問一問,萬一是你們夫妻的事呢?”
簡宗頤沉默着點點頭,這個也是他困惑的地方,“沅君怎麽說?”
申夫人冷哼一聲,“她會跟我說實話?我問過梁家來的大管事,說是不清楚,但你說如果梁氏真的也不清楚,她自己的丫鬟出了這樣的事,她居然連問都不問一句說了什麽?”
申夫人可不信梁沅君是這樣的人,在她看來,梁沅君是知道緣故的,只是不肯告訴他們罷了。
簡宗頤也想知道靜夜去梁家說了什麽?但他覺得梁沅君不至于會瞞着他,“我知道了,等把靜夜抓到了,不管她是誰的人,我都不會輕易饒過的。”
不過一個丫頭罷了,申夫人才不關心她的下場呢,“跟侯府人通個氣,咱們兩家慢慢抓人,千萬別鬧大了,為個賤蹄子鬧的滿城風雨,不值當的。”
……
梁沅君聽說簡宗頤去了申夫人的院子之後,直接出門了,眼前一陣兒發黑,“孤月,還沒有找到靜夜麽?叫人去老夫人的莊子上了沒?”
孤月幫梁沅君掖了掖被角,“已經吩咐下去了,小姐您別想那麽多了,身子最要緊,老夫人那裏不是說已經沒事了麽?您放心吧,就算是為了您,侯府也不會把事情鬧大的。”
梁沅君倒寧願薛老夫人沒挨過這一回,直接過去了呢!如果她不在了,梁锟就可以直接将田家人全都打殺了,自己身世的事,就算是徹底被塵封了,可現在倒好,那老婆子居然又挺過來了,這古代的醫術還真是太高妙了!
“我知道了,你別在這兒了,叫咱們的人都散到府裏,聽聽老夫人跟夫人那裏都有什麽說法,”梁沅君凝眉沉思,“也給世子送個信兒,叫他想辦法來看看我。”她為了不去侯府,只能以養病為由在床上躺着,外頭的事只能靠梁锟了。
孤月點點頭,“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送消息。”
……
杜麗敏看着急着團團轉的梁锟,“老夫人已經好多了,世子只管放寬心吧,剛才簡世子不也說了麽,大姐也沒有什麽大礙,母親也說了,明天讓我去看看她。”
“你去管什麽用?”梁锟看了一眼越來越沉默的杜麗敏,這陣子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妻子跟他疏遠了,尤其是還挑了個丫鬟給他,梁沅君告訴過他,如果一個女人真的愛一個男人,是會連男人多看別的女人一眼都不高興的。
“明天我去,你就在家吧。”跟他離了心的妻子,他怎麽信得過?
“世子!”
杜麗敏冷笑一聲,“世子将護國公府當成了什麽地方?你一個男人,直接闖到人家內院去嗎?”
“我是她親弟弟,有何不可?”
“可護國公府的女眷不都是世子的親姐姐!”杜麗敏不屑的笑笑,“我知道世子思姐心切,但規矩還是要守的吧?即便是世子去了,頂多也是由簡世子陪着進去看一眼,你們姐弟還能摒退左右說體己話不成?”梁沅君還沒有彌留之際呢。
梁锟被杜麗敏問的一滞,“這,唉!那你說怎麽辦?”
杜麗敏已經感覺出來了,梁沅君是不想回侯府才一直“病着”,這不想回府的原因,恐怕跟靜夜氣病薛老夫人有絕大的關系。
“不如我給大姐捎個話兒過去?”杜麗敏道。
梁锟看着杜麗敏,沉吟片刻,“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這樣吧,我寫封信你帶回來,要是大姐有回信最好。”
杜麗敏想到梁锟外書房裏跟梁沅君的通信,心裏發酸,“好啊,世子寫吧,我一定給帶到了。”
梁锟的信很快就寫好了,等杜麗敏看着上頭幾行“番文”,心裏苦笑,這是防着她呢!而且居然用上了平時兩人不用的“番文”,可見這次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
鄭老夫人接到侯府婆子的報信,心裏大喜,薛老夫人的莊子她派人去探過,想進去劫人動靜太大,正一籌莫展呢,沒想到靜夜就送上門來了,她立馬派自己身邊的嬷嬷趕到了侯府後奴仆們住的後街上,等婆子把靜夜從自己家裏诓出來,直接将靜夜捂了嘴給塞進馬車帶走了。
而靜夜招的機密更是叫鄭老夫人又驚又喜,區區一群奴婢,竟敢拿自家的外孫女換了廣侯府的嫡長子!
別說本朝了,就是前數幾百年,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
只要讓這樁醜聞大白于天下,那麽梁沅君就是生十個八個兒子,也不可能再坐在護國公府世子夫人的位置上了,鄭老夫人興奮的在屋裏踱着步子,半天才道,“去看靜夜姑娘請到偏院裏,再撥兩個小丫鬟兩個婆子好生伺候着。”
田家人這會兒已經不再重要了,這種事都是寧可信其有的,只要靜夜出來指證了,簡家就不可能弄一個身份存疑的世子夫人,何況,鄭老夫人想到齊銳,梁家會放棄那麽優秀的子弟?
如果是她的孫子,她是絕不會丢手的。還有齊銳,會舍得丢掉原本屬于他的世子之位?
……
“麗敏,原該是我去看你大姐的,但你祖母尚在病中,我不好出府,你見了你大姐,千萬要開解她,你祖母已經沒事了,至于靜夜,家裏頭都知道跟她沒有關系,我已經看透了,姓田的沒有一個好東西,”杜麗敏去護國公府前,林夫人将她叫到院子裏不停的囑咐,她把給梁沅君準備的補品一樣樣拿給杜麗敏看過,開始說正事。
杜麗敏點頭,“母親放心吧,靜夜是後頭送進來了,若不是看在田嬷嬷的面情上,母親是不會讓她跟着到國公府去的,”杜麗敏努力給林夫人找着理由,不論怎麽樣,田家都是林氏從娘家帶來了,現在連番出事,林夫人在府裏也是威信掃地,別的不說,廣寧侯已經幾天沒到林夫人院子裏來了。
“就是呀,那靜夜又不是在咱們府裏長大的,若不是田嬷嬷來求,我怎麽會讓一個外頭的丫頭去你大姐院子裏服侍?”林夫人撫掌道,“我已經往娘家寫信了,田家人不能留了,就是還在林家的,也都直接賣了去!”
……
薛老夫人倚在床上靜靜的看了杜麗敏一會兒,這孫媳婦是她跟林氏一起挑中的,杜家雖沒有護國公府那麽顯赫,但杜氏曾祖官至少保後又因功封伯,杜氏的父親沒有襲爵,如今在湖廣做總兵官,也是一方大吏,杜氏不但家世根基上比梁家要強上許多,便是杜氏本人,也是明白通達的孩子。自嫁到梁家,說話行事,處處合薛老夫人的心意,便是林氏,也挑不出她什麽毛病來。
“我記得你跟沅君似有不睦?”薛老夫人雖然不管事了,但內宅的事,還是瞞不過她的耳目的,尤其是梁沅君之前也曾有意無意的在她跟前暗示過杜氏對她這個大姑姐不怎麽尊重。
杜麗敏心思飛轉,她不知道這些天家裏出了什麽事,但一個小小的通房丫鬟,能将久經風雨的薛老夫人氣到請太醫,可見是出了大事了,而這大事,絕對跟梁沅君有關。
“算不得不睦,我嫁來的時候姐姐已經出閣了,大家見的少,相處的時候也少,”杜麗敏斟酌着用詞,“祖母可是讓我帶什麽話給大姐?”
“沅君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她是梁氏女,但更是簡家婦,杜氏,你呢?”薛老夫人看着杜麗敏,“你是怎麽想的?”
杜麗敏神色一凜,“孫媳從收下婚書的那一刻起,便是梁家婦了,自當一切以梁氏為先。”
薛老夫人輕輕一笑,“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像現在這種人家,如果沒有娘家,便是為夫家粉身碎骨,又有幾人會感激于你?”
杜麗敏下意識的點點頭,他們這樣的人家,姻親是拿雙方兒女來進行的一場結盟,如果一方倒了,這盟約自然也就散了,尚存的一方最先想到的便是如何撇清幹系,保住自己的家族,之後才會去想要不要伸手相助。
做為盟約一部分的子女,在家族利益跟前,是可以被放棄的。
薛老夫人幽幽的看着杜麗敏,“鵬舉這些年被他父親教歪了,還不如你拎的清,外頭那些男人啊,個個都覺得自己雄才偉略,可以在朝堂上攪動風雲,其實許多人的腦子,還不如咱們這些內宅的女人呢!”
“麗敏,如果鵬舉要做傻事,你可千萬攔着些,這女人要是做蠢事,最多賠上自己跟兒女的性命,但男人要是做了傻事,是可能會讓阖族跟着填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