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憶
十六年前,在滅族慘案發生的一年前。
宇智波宅家的三位少爺。
宇智波帶土七歲,宇智波帶人七歲,宇智波卡卡西四歲。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管家卻從來不會認錯,因為一個愛哭,一個愛笑,還有一個整天繃着一張臉,翻着一副死魚眼,喜歡捉弄愛哭的帶土少爺,更喜歡跟在他身後當跟屁蟲。
說道最喜歡吃的食物,帶土和帶人都喜歡吃甜食,最愛紅豆糕,而卡卡西卻偏偏讨厭甜食,最愛秋刀魚茄子湯。從小就被卡卡西吸引的帶人,為了和卡卡西有更多相同興趣愛好,硬是硬生生的把自己喜歡的口味改成和卡卡西一樣的秋刀魚茄子湯,戒掉了甜食。
餐桌上的帶人知道卡卡西喜歡吃什麽,心思細膩的他總是把卡卡西喜歡吃的秋刀魚往他碗裏夾,可卡卡西卻全然不領情的推開自己愛吃的食物和帶人的心意,總是硬着頭皮去吃帶土塞給自己的,帶土最愛吃的紅豆糕。
帶人看卡卡西的眼神,是獵人狩獵時看獵物時眯起眼的危險。卡卡西也看帶人,多少還是有被他那燦爛的笑容所吸引,帶人那溫暖散發着光與熱的笑容,正是一個耀眼的太陽,華麗又充滿引力,多少人,看了,癡了,也醉了。
紅豆樹下,紅豆花開。
暖風拂面,吹亂了不知誰的心思,誰的發。
樹下,銀發小孩靠坐在微微蕩漾的秋千旁,神情專注的數着一株紅豆花的花瓣。
身上的衣服被遲來的春雨打濕了,沉甸甸的貼在身上,又冷又涼。
帶人脫下自己的外套,走到卡卡西面前,笑眯了眼,“卡卡西,你和我玩,我不傷害你。”一字一句,是邀請,更是追求。
“帶土哥哥說我只能和他玩。”不容易親近的小卡卡西并沒有擡頭,繼續坐在地上擺弄着手裏的花株。
帶土眉頭飛快一皺,那個帶人,你怎麽會和他一起玩?殷勤的動作,熱切的眼神,怎麽看都像別有用心,白癡笨蛋卡卡西,你怎麽就完全沒感覺呢?
除了我,你還允許誰這樣看着你,關注你?
手握成拳,帶土想殺人,體內屬于斑爺爺傳承的強悍的血在沸騰,暴發,居然有人敢動他的東西,他的東西?帶土被自己的念頭吓到,血冷了,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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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的是一串晶瑩的眼淚,在眼眶裏徘徊。
帶土哭着跑過去,氣沖沖的捧起地上卡卡西的臉,“卡卡西,不允許你看別人!”
“難道卡卡西就只允許和你玩嗎?”小小的帶人不甘心的這樣說,他用力的推開了帶土捧着卡卡西小臉的手。
身體後傾。
小小的帶土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又急又氣,手掌被粗糙的地面擦破,疼痛不已,早已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頓時如大雨般傾盆落下。
地上的卡卡西皺起眉,“不要欺負帶土哥哥!”小小的卡卡西擋在了帶土面前,雙手張開。
後院外,斑爺爺無意中看到這副場景。
他緩緩地朝帶土走去。
他很生氣,他不能容許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軟弱無能的哭泣。
“帶土,站起來。”斑緩緩朝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帶土走去,“連弟弟都能把你欺負哭,以後要怎樣成大事?”
“他搶我的‘東西’!”帶土抹着眼淚,指着帶人向爺爺告狀。
斑蹲下身去,眼神溫柔,手卻狠狠地掐住帶土的脖子将他從地上提起,“被搶了就去搶回來。”
帶土被迫抹掉了眼淚。
眼神回歸那似乎是野獸,閃着火焰,燙人,他看帶人的眼神仿佛在看嗜血仇敵一般,似乎在宣告:卡卡西是我的,擅自靠近者,殺無赦!
帶人還是在笑,眼眸卻帶上冰冷的刀光。
兩個男孩之間,一張一弛,一冷一暖。
怒目相對,驚動龍卷暴風來臨前的草木生靈。
從卡卡西出生起第一天,每天兩人若不大戰一場,估計都會睡不着。小帶人喜歡找小帶土碴,喜歡和他搶東西,喜歡惹他哭,看他不順眼,只為一個人——卡卡西。
握拳,出擊。
帶土和帶人扭打在一起。
不能輸給帶人,無論哪方面,帶土發誓,輸的是弱者。
雖然未分勝負,但是,卡卡西。
弱者不配站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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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敲窗,飯桌上。
卡卡西望着因打架而鼻青臉腫的兩人,再也吃不下飯。他站起身,嘟着嘴對旁邊的帶土說,“你們是不是上輩子有仇?”
帶土和帶人一同驚訝的擡頭。
上輩子有仇?好像也沒有。
沒仇,為什麽一見面就互看不順眼,有種想把對方連皮帶骨撕碎的感覺?
到底是為什麽,小小的他們也不知道。
“不要再打架了好嗎?”卡卡西不懂,拾起一根筷子,敲了兩個人的腦袋,威脅,“不然都別想再和我玩。”
“不行!”兩個黑發小孩異口同聲。
兩個小孩互看一眼,又轉頭看向卡卡西。
“你只能和我玩!”又是異口同聲的答案。
明目張膽的占有欲,肺腑自內心的獨白。帶土和帶人兩人之間,從來沒有好感或默契,多少狂妄,自信盡在不言中。
但是,那一刻,一句話,同時在兩人心裏浮現。
不愧是卡卡西(自己)看上的男人(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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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宇智波家的人都不明白為什麽卡卡西沒有宇智波一族特有的黑發,後來通過暗地裏的取樣調查發現,卡卡西為內輪帶人的母親和木葉城區高官旗木朔茂在外的私生子。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跌破眼鏡,大吃一驚。
得知真相後的宇智波斑威脅卡卡西的生父,逼他自行了斷生命,否則他就殺了他的親生兒子卡卡西。生父旗木朔茂為保全兒子,在斑的壓力和外界輿論的逼迫下無奈自殺。
在宇智波宅再也呆不下去的,內輪帶人的母親被逼無奈帶着大兒子帶人和小兒子卡卡西離家出走,來到木葉城區安家,重新開始他們的生活。然而離開富裕生活後的母子三人,生活卻不盡人意,受盡了世人的冷嘲熱諷,謾罵與唾棄。
愛捉弄人的命運,卻不願放過這三個可憐的孩子。
宇智波滅族慘案随之發生。
慌亂中,卡卡西為帶土擋下了飛向他的致命的一刀,永遠的失去了左眼。
卡卡西!!
當燃着火的黑色小車呼嘯着朝卡卡西飛去時,帶土用身體擋住了沖向卡卡西的,那輛視死如歸同歸于盡的車。自爆的後的車體壓在了帶土身下,灼熱燃起的汽油灼燒着,他早已失去知覺的半邊身體。
滅族的意外發生後。
狠心的內輪帶人的母親帶着他的弟弟卡卡西改嫁帶土的爺爺宇智波斑,并把擁有宇智波血脈的帶人丢在了木葉城區的家,讓他一個人在異地,茍延殘喘,孤獨地長大。被抛棄的痛,孤獨的苦,讓年幼的帶人立志長大以後一定要當警察,不為伸張正義除暴安良,只為找到他一直在關注,一直看在眼裏,一直愛着的弟弟,卡卡西。
跟着斑,母親和帶土一起來到雨隐城區新建的宇智波大宅後,被不介意卡卡西為在外私生子的身份,不在乎卡卡西姓宇智波與否,和帶土一樣,帶土的爺爺斑待卡卡西視為己出,辛勤撫養長大。
之後的歲月。
宇智波帶人更名為內輪帶人。
宇智波卡卡西更名為旗木卡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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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隐城區宇智波宅。
從噩夢中恢複過來後的帶土,還是堅持把左眼捐獻給了卡卡西。
卡卡西也每天細心照料着,半邊身體被嚴重燒傷的帶土,無微不至。
夢魇沉默,光明升起。
他們都恢複的很快。
陽光下,只有兩個快樂的孩子,在盡情的奔跑,打鬧,互相追逐,揮灑年輕的汗水。
兩個大人在一旁,面帶笑意,低聲妾語。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寧願帶着沒有宇智波血緣的卡卡西,也不願意接受擁有直系血緣的帶人?”卡卡西的母親這樣問斑。
因為帶土十歲那年,便開始接受斑的黑道事業。
宇智波帶土,摒棄以往愛哭膽怯的懦弱,執手黑道後得到成為‘曉’組織最年輕的幕後老二,他盡收優雅與殘酷,掌管生死之權,黑白之義,他成為黑道的傳奇,人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他風華絕代的淺笑背後,暗藏了多少殺機。
爺爺宇智波斑很滿意也很自豪,孫子宇智波帶土,是他此生最大的驕傲。
長孫帶土,将會是接受自己事業,權利與榮耀的繼承人。
一山不容二虎。
宇智波帶土,是宇智波斑選中的人。
被選中的宇智波一族的救世主。
“不要管的太多。”斑這樣回答他的現任。
四下無人時。
卡卡西的母親這樣對他說,“永遠都不要和帶土走的太近,他很危險,更是你哥哥。”
轉身,搖頭,捂耳不聽,不聞。
黑道,親情,兄弟,什麽也不能阻擋自己想要親近他的腳步。
身後的響起了帶土年輕卻顯老練的沙啞聲,“在人背後閑言閑語挑撥離間,這樣不好吧。”
卡卡西的母親,斑的現任,一臉驚愕慌忙的從卡卡西身邊逃開。因為帶土的眼神在告訴她,再說錯一個字,再多說一個字,無論她是他爺爺的誰,他都會六親不認,痛下殺手,絕不留情。
只剩下卡卡西和帶土時。
帶土揉着卡卡西的銀發,“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不許單獨見你母親,或是任何人。”
“為什麽?!”卡卡西不願意。
“因為,只有我才能看你,注視着你。”帶土寵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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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隐城區小學。
街道巷子口。
黑色的夜,沒有月亮,一片陰影中看不到人的臉,只有層層的黑影。
帶土和卡卡西站在巷子裏,被人團團包圍。
“居然選擇步行回家,佩服你!宇智波帶土!”
“怎麽不見平時你身邊的那些保镖?哈哈哈”
“你弟弟長得可真好看!不如?”黑暗中有人問,言外有意。
偏偏帶土最讨厭別人用任何詞彙,去稱贊誇獎專屬于他的卡卡西。他取出了随身攜帶的又黑又長的鐵棍,揚手,揮起,揮落。即使是在最漆黑的夜色中,黑色的金屬仍然閃着耀眼的光芒。
“看在你們還有點欣賞眼光的份上,給你們留條活路!”
不是知道是帶土那漆黑的金屬鐵棍,還是卡卡西那一抹銀色耀眼的軟發。
閃瞎了敵人的眼。
晃動了敵人的心神。
紛紛丢盔棄甲,各自保命,落荒而逃。
巷子裏帶土牽起了卡卡西的手,十指相扣,永遠也不再放開。
“卡卡西,從現在開始,你,由我來保護!”
得到卡卡西肯定的回答,帶土将他的手牽的更緊了。
宇智波帶土從小愛哭成績又吊車尾,所有人甚至他的父母都以為,将來會成為宇智波一族的繼承人将會是宇智波帶人,除了一直器重看好他的爺爺,宇智波斑。然而,大家都被他的表象給騙了,帶土他可以爬上頂點,可以登峰造極,可以萬衆矚目。站在權力巅峰的他,低頭俯視那些試圖巴結親近或者仇視敵對的人們,他對誰都保持安全距離,回以最冷冽的笑,除了他,除了卡卡西,才能讓帶土從一個沒有感情的神,變回一個擁有喜怒哀樂的凡人。
他終于發自內心,開懷的笑了。
街角巷子口,牽着手的兩人的背影,在夜色中逐漸淡去。
卡卡西。
我們的一輩子,大概就是永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