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顧惜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被別人監控。沈耀庭也調動了很多人脈去調查事情的真相,但是每次都是剛剛抓住尾巴就被切斷了,然後消失不見,再也找不到蹤跡。
阿笑推薦的那個財務,背景複雜,警察追蹤了好久才在陝西的一個鄉村裏找到她。她一看見警察上門,就驚慌失措,但是說出來的話卻邏輯清晰。而且問話間沒有絲毫停頓,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她可以對答如流,想來是早就想好了說辭。
民警們放棄在她這裏撬開口,轉而從鄉親們嘴裏打聽消息。她家裏的情況不好,老父重病,老母年邁。她獨自在外打工,本背負不起龐大的醫療費,但幾個月前,她突然回鄉拿出大筆錢財給老父治病。
民警詢問這筆錢的來歷,她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于是他們說:“你現在的行為是阻礙辦案,我們随時可以起訴你。只要你說出這筆錢的來歷,幫助我們調查案子,我們會請法官酌情處理你的事情。你要知道你做假賬的行為是在犯罪,如今更是包庇他人的犯罪行為。”
她忽然掩面而泣。“我也是沒辦法,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我父親,他等不得了。”
等她情緒稍微緩和一點,她才慢慢開口說。
“我與阿笑從前是同事,後來她要休産假,找我去她現在工作的地方幫你做幾個月。她來找過我的第二天,就有一個女人給我打電話。她屏蔽了號碼,說話也沒有口音。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哪裏人。在電話裏,她只要求我做一件事情,就是在我即将工作得那個公司裏,做一筆假賬,事成之後,她給我二十萬。讓我永遠不要再回到那個城市。我本不想做,可是那個女人似乎很了解我家裏的情況。我父親确實等不得了,我也在為錢發愁,于是就答應她。”
“事成之後,她如約給我打進二十萬,讓我離開。所以我就辭職回老家了。”
民警聽完她的敘述以後,又去銀行查她的轉款記錄。資料顯示,轉賬給她的那個賬戶,開戶人的身份證是假的,源頭無從查起。
線索到這裏似乎又斷了,案子陷入了僵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顧惜在公司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就接到了顧全的電話:“小惜。你媽媽她不見了。”
“什麽”
顧惜馬上就往家裏趕回去。一進門就看見顧全坐在沙發上,神色焦慮。
“爸,發什麽了什麽事情,媽怎麽會失蹤”
顧全看到女兒回來了,就像六神有了主一樣。“小惜,你媽就是去了市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打電話又關機了。”
“爸,你別着急。媽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又在市場遇到熟人,去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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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打電話去問過了,平時和你媽媽走得近的那些人,都說沒看見過你媽媽。這可怎麽辦啊,怎麽好好的出去買個菜,人就不見了呢。我該陪着她一起去的。”
顧惜安撫好顧全的情緒,自己心裏也七上八下的。派出所接受人口失蹤報案要過了48小時以後。夜幕慢慢降臨,顧惜心裏焦急。難道真的有誰綁架了李芬。
作者有話要說：
☆、孤身赴險
這一夜顧惜家裏燈火通明，每個人都神色焦急。因為顧惜收到一條短信，發信人不詳，上面寫“等我的電話。不要試圖報警，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這條短信讓一家人的心都跌落谷底，不知道發信人，不能報警，顧惜唯一能通知的人就是沈耀庭。
三個人守在電話跟前，放着錄音筆。突然間電話震動，未顯示來電號碼，沈耀庭沖着顧惜點點頭，顧惜才鎮定地接起電話。
“你是誰？你為什麽要抓我母親”顧惜有些着急。
“呵呵，你這麽着急，都不跟我敘一下舊嗎？顧惜。”她并沒有使用變聲，清清楚楚的是沈倩。
“沈倩，你到底想做什麽？你放了我母親。”
“喲，你還記得我啊。我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沈倩，我不知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只求你放了我母親。”
“啊哈哈哈”電話那頭傳來詭異的笑聲。“我當然會放了她。只不過，要你來換。”
“沈倩，你不要太過分了。”沈耀庭忍不住出聲。
“哎，表哥，不要這麽兇嘛。”沈倩故作嬌弱的聲音聽得人想吐。
“顧惜，記住，明天早上十點你自己一個人打車到郊外的倉庫來，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母親會出什麽事。”
電話裏傳來嘟嘟的忙音。
“小惜，你不能去。”沈耀庭拉着顧惜。
“我不去，還有別的辦法嗎？”
“我們報警吧。”
“我不想我母親有任何危險。你放心，還有一晚上的時間，我們想想其他辦法。”顧惜微笑，态度溫和。沈耀庭以為她真的不會一個人去冒險。
第二天，顧全和沈耀庭起來的時候顧惜已經做好了早餐。
“快來吃早餐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想辦法。”
顧全明顯食欲不振，眼下的烏青也表示他昨晚沒休息好。
顧惜端一杯牛奶給他。“爸，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媽回來了，你的身體垮了，她會不高興的。喝點牛奶吧。”
顧全點點頭。“小惜，你可千萬不要只身去犯險，我們報警，交給警察去處理這件事情。”
“嗯。我知道的。我不會亂來的。你放心吧，爸。”
顧惜又看向沈耀庭，想來他也一夜沒睡。“耀庭，坐下吃早飯吧。”
早餐很簡單，吐司火腿夾蛋，再加一杯熱牛奶。但是大家都食不知味，若同嚼蠟。
早餐才吃到一半，沈耀庭覺得頭昏沉得厲害，眼睛看東西一片模糊。顧全的反應也跟他一樣，他心下想到“不好。”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對不起，爸，耀庭，請你們別怪我，我不想讓媽媽有危險。”
顧惜看了看時間，早上八點半。她把顧全和沈耀庭搬到床上去，又倒掉了下了安/眠/藥的牛奶，收拾了餐桌才離開。
打車來到郊外的倉庫時，外面黑雲壓境。司機好心地提醒她：“姑娘，看這天氣快要下雨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這裏挺荒涼的，一般出租車都不來這裏，要不要我在這裏等你？”
顧惜微笑，“謝謝司機大哥，一會兒會有公司的車來接我的。”
“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顧惜點點頭，與司機告別。然後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來得挺早啊。從你右手邊往裏直走，然後左轉，走進第三間倉庫，你母親就在哪裏。
顧惜依照短信提示，走到倉庫的門口。
這看起來是個廢棄的貨倉，周圍雜草叢生有腰高，天色更加昏暗了，遠處灰色的雲似要把天壓垮一樣，陣陣冷風襲來，顧惜不自覺地抱緊了胳膊。
她走到倉庫門前，把卷閘門往上拉，裏面有了光線，可以看見空氣裏的塵埃飛揚。
她隐約看見兩個人影，就緊着往前走了幾步。人影漸漸清晰。是沈倩以及被束住了手腳的李芬，嘴裏被塞了布條，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呵，你還真敢一個人前來。”
“沈倩，你想怎麽樣？我已經來了，你快放開我母親。”顧惜往前快走幾步，想到李芬身邊。
“站住。”沈倩厲聲大喝。她丢給顧惜一串鑰匙。“把你随身的物品丢到外面去，再把倉庫門鎖上。”
顧惜照做。然後帶着鑰匙走過去，在三米之外的地方被叫停。
“顧惜啊顧惜，我該說你有好膽量呢？還是說你孝順呢？”
“沈倩，你有什麽就沖着我來。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一個人來了，你也應該履行承諾放了我母親。”
“啧啧啧。這麽着急幹什麽呢？我還有一場好戲要給你們看呢。”沈倩從身後拿出一條鐵棍。
李芬情緒激動，她不停地扭/動身體，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睛裏含滿了淚水。
“呦，阿姨這是心疼女兒啦，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女兒的。”沈倩特意加重了“好好的”三個字的讀音。
“顧惜，你沒想到吧，有一天，你會落到我的手上。別人都說，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你說，我要是用這根棍子去招呼阿姨的骨頭，誰比較硬呢？”
“沈倩。”顧惜大喊。“你瘋了，快放了我母親，有什麽沖我來。有本事沖我來。”顧惜不能向前進一步，沈倩的鐵棍，就架在李芬的脖子上。
“呦呵，別激動啊。既然你這麽有孝心，那我就成全你。”沈倩狠狠地說道。“跪下。”
李芬一直在掙紮，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眼睜睜看着女兒在自己面前跪下。
“好聽話的孩子。你說，我該怎麽獎勵你呢？這一跪，值千金啊。”
沈倩拿着鐵棍，在顧惜身邊繞了幾個圈，慢條斯理地說道。
“沈倩，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地恨我？”
“深仇大恨？家破人亡算不算深仇大恨？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有牢獄之災。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連我父母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做不成設計師。如果不是你，我何需要淪落到現在靠出賣色相為生？”沈倩字字句句都說得咬牙切齒，情緒接近崩潰，像着了魔的人，失去了理智。
“沈倩，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執念太重，太過驕傲。不會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你去過幸福的生活，只是你自己給你自己畫地為牢不肯放過自己罷了。”顧惜跪在那裏，腰|挺|得直直的，一字一句的說。
“呵呵，說得可真好聽啊。我和你就像周瑜和諸葛亮，既生瑜何生亮。這世間本就不應該有你的存在。
“沈倩，你該放下了，回頭吧。”
“住嘴。”沈倩大喝。“顧惜，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她手起棍落，重重地打在顧惜的背後，顧惜發出疼痛的叫喊，整個人因為疼痛而趴下。
李芬看見女兒如此，着急得不得了，可是她動不了，只能淚眼汪汪看着女兒受苦。
“怎麽樣，疼嗎？”沈倩蹲在顧惜的面前，用手指擡高她的下巴，看着顧惜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發出狂妄的笑聲。
笑聲自她的胸腔發出，震得顧惜耳膜發疼。
“顧惜，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我所承受的痛苦，我要在你身上千倍百倍地找回來。”
她的眼神越發狠厲，就像一個被仇恨蒙蔽的魔鬼。
她第二棍打在顧惜的右手。一瞬間，顧惜似乎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她忍不住疼痛跪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額上冒着虛汗。
“哎呀。”沈倩故作驚呼。“真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個設計師，靠着右手吃飯了。這一棍下去要是毀了吃飯的家夥可怎麽辦？你沒事吧。”
“沈倩，你還想怎樣？如今這樣子還不夠嗎？你快放了我母親，做人要言而有信。”
顧惜在地上虛弱地說，右手和背部都火辣辣地疼，連呼吸都伴着疼痛。
“不不不，放了你母親，你就不會這麽聽話了，我要她親眼看着我把你折磨死。”
倉庫有一扇高高的天窗，顧惜正好對着那個方向。天上的黑雲還未散去，細細密密的雨像一條條銀色的絲線從窗前落下。
“暴風雨還沒有過去嗎？”顧惜在心裏問。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