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無法離開

唐大山面露為難之色，求救般地望向我。

我對唐大山說：“大山叔，你們先留下來吧，楊法醫今天就會找出殺人兇手，到時抓住了兇手，大家就安全了。”

唐大山的老婆面滿不悅地說：“寧缺，你莫再這哄我們了，芳芳死了，聽說吳村也有一個女崽被抓走了，現在還沒找到人。聽說你那個妹妹也失蹤了吧？我們要是再不走，翠翠出了事，誰來負責？”

翠翠是唐大山的女兒，今年十六歲，她這時就站在一旁咬着嘴唇，顯得非常緊張。

我說：“只要抓到了兇手，翠翠就不會有事”其實說這話時，我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兇手哪能那麽容易就抓到的？

“抓到兇手？哼。”唐大山的老婆滿臉嗤笑，毫不客氣地道：“我聽說李克良就是你殺死的，要抓兇手，應該先抓你吧。”

“閉嘴！”唐大山罵道：“別亂放屁，寧缺怎麽會殺李克良？”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要是聽他們的就留在村裏吧，我和翠翠不會跟你留下來等死。”唐大山的老婆将臉一沉，抓住翠翠的手就走。

楊歡想阻擋，我伸手擋着她，示意她別再勉強。

唐大山忙向我陪不是，說女人家胡說八道，叫我別放在心上。我苦笑了笑，說沒事，事情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唐大山見他老婆與女兒走遠了，立馬跑着跟了上去。

其間我們又碰到幾個人走向村口，楊歡想擋下他們，都被我勸下了。

“他們不會是兇手的，讓他們走吧。”

楊歡秀眉緊蹙，道：“我說了，今天會将兇手找出來。要是兇手走了，我找不出兇手來，只怕就自食其言了。”

我長嘆一聲，頗感無奈地道：“走了也好，至少村裏安全了。但我相信，那個殺害唐響老婆的邪物絕對不會走的，只要把它抓住了，才能還村裏一個太平。”

這時已到中午，我感到餓了起來，但是沒有找到段語琴，而小白又在跑了後沒有回來，我根本就不想吃東西。不過楊歡跟我不同，她是來工作的，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客人，我不能怠慢了她，于是請她去我家裏吃飯，楊歡倒是欣然同意。

我叫楊歡打電話給陸警官與女司機木易，叫他們一塊兒過來吃。

楊歡說電話打不通，手機沒信號了。

我拿出手機一看，果然一點信號也沒有了。

雖然這是在鄉村，但手機信號還是有的，今天可真是奇怪了。

楊歡說她去叫陸警官與木易。

我做好飯菜後，等了将近一個小時了，楊歡與陸警官、木易還沒有來，倒是小白回來了。好在小白安然無恙，我弄了一些飯菜給它吃，将她關在家裏然後去找楊歡。

還沒到李克良家，我便聽到一陣悲恸的哭泣。聽這聲音，像是唐大山老婆的聲音。我心一沉，莫不會出事了？

我快步來到李克良家門前，見這兒圍了很多人，各個面色驚恐，而陸警官與楊歡并不在這兒，只有木易站在那兒，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巴沉思。我走到木易面前問：“出了什麽事了？”

“死人了。”

我一怔，又問：“誰死了？”

但是木易吐出那三個字後就不再理我，我只得去問其中一個村民，那村民說，唐大山和他老婆準備離開村子。他們在離村口沒多遠的地方時碰到一個女孩，那女孩抱起唐大山的女兒翠翠就跑，速度非常快，唐大山追了幾分鐘就不見她們的影兒了。

更恐怖的是，唐大山發現樹林裏躺着三具屍體，他們本是打算離開村子的，沒想到被人殺害。

有幾個本也想離開村子的人聽了這事後，又趕緊退回村子，再也不敢出去了。

而現在陸警官與楊歡去發現屍體的那個地方了。

我問清楚了地點後，馬不停蹄地朝那兒趕去。

才走出沒多遠，一個人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唐響，他鼻青臉腫地，頭高高昂起，手拿着一根長木棒陰沉沉地盯着我。

我問：“你嫌牙齒掉得還不夠？”

“哼。”唐響咧嘴露牙，果然少了兩顆門牙。唐響指着牙齒對我說：“你打掉我的牙齒，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不過，你答應我一件事。如果你不答應，我要你後悔終生。”

“什麽事？”我倒要看看這龜孫子還想耍什麽花樣。

唐響說：“把你的妹妹嫁給我，我就不計前嫌”

“做你的春秋大夢！”我随手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就朝他砸去，唐響吓得掉頭就跑，邊跑邊叫嚣：“寧缺，你記着，我給了你機會，你不珍惜。這次若整不死你，我就不姓唐！”

我嗤之以鼻，現在唐響在我的眼中跟一個滑稽小醜差不多。

剛到村口，便看見一群人朝村裏面走來。有兩人走在前面，正是陸警官與楊歡，後面是我們村子的人，有幾個人擡着兩副擔架，擔架上有兩具屍體。我快步迎了上去，見大家都面色沉重，悲憤填膺。

我看了眼陸警官與楊歡，問：“怎麽回事？”

楊歡答道：“死了三個人，一家三口，被狗咬死。”

我心一沉：“被狗咬死的？”

楊歡點了點頭。

我忙去看了那三具屍體，果然是我們村的人，其中一個還是九歲的小孩。他們的臉上有深深的抓痕，脖子上有兩個大血窟窿，就像是被僵屍襲擊了一樣，令人一看，心驚膽寒。我不由握緊了拳頭，竟然對一個小孩下手，難道對方真的是畜生？

“确定是狗嗎？”我問楊歡。

楊歡答道：“确定。”

“我們村沒有這樣的狗。”我說：“雖然有些狗見人會叫，還會追着人咬，但不至于将人活活咬死。”

這時老中醫走了過來，問：“寧缺，你家小白呢？”

我莫名地煩躁起來，這時候問我家小白，你是什麽意思？我淡淡地道：“在家裏。怎麽了？”

老中醫說：“沒什麽，就是提醒一下你，将它緊盯點。我們村子的狗都不咬人，除了你家的小白。”

“你的意思是說是我小白咬的？”我怒問。

“不不，”老中醫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到底是誰家的狗咬的，這得問楊法醫。”

陸警官與楊歡都沒有做聲，各個臉色陰沉。

大夥來到了李克良的家，将那三具屍體跟李克良的屍體并排放在一起。

看着那四具屍體，大夥更加地驚惶不安。

堂伯說：“現在村子不能出，電話也打不通，這是要将我們困死在這兒嗎？”

另一個村民立即接茬：“是啊是啊，現在可怎麽辦啊？”

“幹脆我們同時走，我就不信那只狗會将我們全部咬死！”其中一人憤怒地叫道。

唐大山的老婆突然沖了出來，卟嗵一聲跪在陸警官面前，雙手緊緊抓着陸警官的手哭喊道：“警官，你要幫我找女兒啊，要幫我找女兒啊。”

陸警官長長地呼吸一番，道：“放心，我們會給你找的！”

“現在就去吧。”唐大山的老婆哭唱道：“你們再不去，她可能就要死了啊——”

木易問：“那個抓走你女兒的人你看清楚了是什麽樣子嗎？”

唐大山的老婆停止了哭泣，擡起頭冥想，但想了半天也說沒出一個字來，唐大山不耐煩了，說道：“她十七八歲，穿着一條白色的裙子，我在吳村見過她，是吳大海的女。”

“吳倩！”我失聲叫道。

唐大山說：“好像是叫這個名字。”

我下意識地望向陸警官，陸警官對楊歡說：“你在這兒驗屍，我和木易去找人！”

楊歡應道：“好！”

陸警官看了木易一眼，雙雙準備離開。

突然，一個人高聲叫道：“等等！”

我們齊齊望去，只見唐響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唐響說：“人是被狗咬死的，是不是先要把那只狗給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