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眼看着三年之後,就是下一次的門派大比,劍宗翻身有望,因此得志猖狂。劍宗與氣宗不同,氣宗重在修心養氣,講究的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劍宗在這上頭卻是不用心的,尤其,劍宗被壓抑的時間太久了,下面的弟子要論實力,從來都在同輩的氣宗的弟子上頭,就是因為上面那些長輩實力不足,因此,一直忍氣吞聲,早就心中生怨,如今總算上頭實力大進,無需繼續隐忍了,哪有不發洩一把的道理,因此,如今是卯足了勁,想着法子跑到氣宗所在的玉女峰來,反正,只要,氣宗不想擔上一個以大欺小的名頭的話,是絕對不會直接插手同輩弟子之間的所謂“切磋”的。

陳不疑這邊說要跟着岳不群一起去找劍宗的人算賬,岳不群那邊先是大吃一驚,然後就是極力勸阻,混元掌說白了,就是用來推動混元功內力運行的,論起殺傷力,那真不怎麽樣,沒見着袁承志學了混元功之後,對敵用的都是金蛇劍啊!要是混元功有成之後,練成了抱元勁也就算了,問題是,陳不疑如今自個也就是個半吊子呢!華山當年拿手的拳腳功夫鷹蛇生死搏已經失傳,破玉拳倒是還在,但是陳不疑還沒有開始學,華山派如今叫做華山劍派,除了跟另外四岳劍派保持一致之外,也是因為,華山拿得出手的功夫裏頭,劍法最多,拳腳什麽的,實在是沒幾樣了,久而久之,連學的人都沒幾個了!他這樣的,純粹是有着一身力氣,對上手持利刃的劍宗弟子,那不是給人送菜嗎?

陳不疑顯然也回過神來,他被寧清致帶到華山的時候,只能說是有點底子,在家的時候,紮過一段時間馬步而已,別的,壓根沒學過,自己所會的三分劍術和百花錯拳那是見不得光的。三分劍術,這在氣宗看來,那就是走了劍宗的邪道了,至于百花錯拳,袁士霄哪怕放到這個次位面,也算得上是宗師了,這樣的人,哪怕是賢人隐士呢,在江湖上也不會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尤其,這拳法明顯博采各家之長,有的拳法在現在,還是各個門派的不傳之秘呢,拿出來,那是真是不好交代。

不過,陳不疑終究有過二十多年的見識,上輩子也是在劍法上做文章的人,岳不群勸阻了半天,陳不疑還是堅持,因此,最後跟着岳不群一起,上了雲臺峰,也就是劍宗如今占據的山頭。

才到了山腳,劍宗那邊的人就聽到了風聲,陳不疑不過是剛剛上山幾年,就算是岳不群,哪怕是從小在華山長大,也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少年人,氣宗講究厚積薄發,岳不群十二正經還沒完全打通,劍法除了華山派的入門劍術之外,也不過就是學了養吾劍法,養吾劍法帶着明顯的儒家的風格,養的是浩然正氣,養吾劍法大成之後,那真是水潑不進,諸邪不侵,問題是,他這個年紀,哪裏能體會養吾劍法的深意所在,因此,養吾劍法真正的精義能發揮個兩三成就了不得了。

因此,氣宗的人對他們師兄弟根本不是很在意,不過是打發了兩個不字輩的弟子,一個是成不憂,一個是封不平,這兩人這會兒在劍宗也就是入門沒多久的弟子,不過,在劍法上很有些天賦,成不憂已經被傳了一招奪命連環三仙劍,封不平如今正在學狂風劍法,都是劍宗的高級劍法了,放到江湖上,也是一流的絕學,在劍宗的人看來,這兩人中任何一個人出手,打發了岳不群和陳不疑都是等閑,因此,就等着看氣宗的笑話了。

岳不群見了成不憂和封不平,心裏就是一緊,這兩人的名氣,他也是聽說過的,岳不群一邊輕聲跟陳不疑說了這兩人的名號,一邊想着将陳不疑擋在自己身後,陳不疑卻開口道:“兩位便是劍宗的師兄了吧!師弟不才,剛剛入門沒有幾年,什麽都是學了個半調子,還請兩位師兄指點一二!”

成不憂和封不平看看個頭不過到他們胸口的陳不疑,穿着尋常的華山制式的衣衫,赤手空拳,連把劍都沒有,不由互相對視了一眼,成不憂先開了口:“陳師弟,咱們華山乃是劍派,看你連佩劍都沒有,不會是還沒有開始學劍法吧!”意思就是,你連劍法都不會,上門來自取其辱嗎?

陳不疑卻是說道:“成師兄此言差矣,華山派的來歷,別人不知道,咱們華山弟子還不知道嗎?祖師爺廣寧真人乃是當年重陽真人的得意弟子之一,華山派的道統,可是沿襲自當年的全真教,便是武功,除了劍法,輕功,拳法,刀法,腿法,哪樣不是江湖上的絕學,不過是前些年與五岳其他四個門派結盟,才算是挂上了劍派的名號而已!師兄莫不是學習劍法時間長了,連這些都忘了吧!”意思就是,華山派不過是屈就了,你們劍宗抱着華山派的一鱗半甲,就敢自稱是華山的正統,數典忘祖,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成不憂脾氣暴躁,反應過來陳不疑的言外之意之後,頓時暴跳如雷:“好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倒要看看你們氣宗,還有什麽花樣!”說着,手中的長劍直接出鞘,一招天河倒懸直指陳不疑的要害,陳不疑何等眼力,當即就是一避,手上已經拉開了混元掌的架勢。

混元掌雖說殺傷力并不大,但是運使起來,內力自動運轉,附在掌上,內力深厚,掌力也是愈發深厚,這也是氣宗的要旨所在。陳不疑眼力極高,雖說手中沒有武器,叫成不憂占了不少便宜,但是,你長劍再長再鋒利,刺不中人,那也是徒勞,要不然,江湖上那些拳師豈不是對上手持刀劍的,就得舉手投降了?混元功無論是掌法還是步法,都很有章法,陳不疑論起劍法的修為,又遠在成不憂之上,每每能夠料敵先機,因此,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成不憂身上中了陳不疑足有七八掌,哪怕陳不疑如今內力不能外放,附有內力的混元掌拍在身上,也不是好消受的,成不憂吃痛不過,很快動作中破綻更多,竟是被陳不疑用了一招簡單的華山入門的擒拿手,将手中的長劍劈手奪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次穿越7

封不平一見,頓時急了,之前他們跑玉女峰上打氣宗的臉打得痛快,如今輪到自個了,只覺得這會兒臉上火辣辣的,當下顧不得什麽規矩了,也是仗劍直上,近乎是偷襲一般了。

問題是,他面對的不是菜鳥,而是個披着菜鳥皮,實際上,江湖經驗比他們加起來都要強出一截的老手了,陳不疑聽到後面的風聲,便是幹脆利落地身子一矮,躲過了那一劍,手掌卻是以一種有違常理的角度往後拍出,封不平見成不憂之前被拍了幾掌,手腳動作都遲緩起來,頓時明白,只怕陳不疑的內力修為已經有了氣候,起碼,對于他們這些至今不過是修煉了一些淺薄的內力的劍宗弟子來說,只怕是吃不住,因此,見那個手掌拍來,封不平趕緊收劍回護,而陳不疑卻是沒有進逼,反而是退出幾步,在一邊站定。

岳不群見陳不疑無事,一邊心裏頭感嘆混元功的威力,一邊還直接出口冷飕飕地說道:“想不到劍宗竟是是這派作風,一個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背後傷人了,難怪我們氣宗不敵呢!”

封不平神情尴尬,他年紀還輕,臉皮也沒那麽厚,好半天才說道:“是我冒昧,不過,陳師弟武功高強,卻是要讨教一下!”說着,擺出了一個起手式。

陳不疑點了點頭:“那封師兄,還請指教一二!”說着,蹂身直上,一掌直接向着封不平的胸口按去,封不平持劍抵擋,陳不疑卻是急速變招,他當年精研三分劍術,三分劍術那就是每一招只用三分,即刻變招,同理,用到掌法上也是如此,反正混元功混元掌練熟之後,內力随着雙掌而動,并不會因為驟然變招,導致內息不調,因此,不過是剛剛出了半招,招式立刻變換,甚至根據封不平的劍術,窺其破綻,封不平只得使出還未純熟的狂風劍法,所謂狂風劍法,講究的便是“快”、“猛”二字,以速度遮掩破綻,問題是,封不平這劍法剛剛開始學習,這一使出,劍法中破綻更多了。陳不疑這邊也是變招極快,招式看着散亂無章,但是每每攻敵必救,封不平左支右绌,也就是勉力支撐,何況,狂風劍術這般快捷猛烈,內力消耗也是極大,沒多久,竟是氣喘起來。與他相比,混元功出掌就是修煉內力,因此,打鬥起來,內力消耗極少,可以說是占足了便宜。因此,不多久,便趁着封不平內息一茬,直接拍中了封不平的要穴,擊散了他體內已經消耗大半的真氣內力,封不平只覺渾身酸軟,手上也提不起勁來,手中長劍頓時掉落在地,整個人也萎頓起來。

陳不疑收了招,淡淡地說道:“沒了內力,劍術再高,不過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師兄哪怕內力再高深一些,如何扛不住我那并無多大威力的肉掌,又如何叫我震散了真氣!高下已分,師兄,咱們回去吧!”

雖說不是自己打敗了劍宗的兩人,岳不群卻也是心中得意,師弟說得果然沒錯,練氣才是關鍵,氣宗才是華山正統。岳不群想想自己修煉基礎心法積累的那點內力,再想想陳不疑如今的進度,一瞬間竟是生出了這樣的念頭,要是自己當年修煉的也是混元功,如今只怕在內力上也已經有了不小的修為,不至于跑到劍宗找場子,還要師弟出手了吧!不過這個念頭一閃而逝,岳不群明白自己的資質,雖說不至于是什麽中人之姿,但是也并非什麽上等的資質,在華山派不過是中上而已,混元功在華山已經數代無人修煉,陳不疑修煉至今,也并非一帆風順,每每突破沖擊經脈的時候,要不是有寧清致在一旁護法,并且在突破之後,為其溫養經脈,陳不疑雖說不至于經脈錯亂,也會因為經脈受損,影響日後的修行,哪有華山基礎心法那般,雖說進益較慢,但是,卻因為其普适性,根本不會對經脈造成任何壓力,只要有足夠的耐心,有足夠的時間,哪怕是個蠢鈍不堪的人,修煉這門心法,也能修煉到很高的境界,甚至若是活得足夠長,還有望貫通任督,成就先天。

岳不群走到一半,忽然臉上一白,這些日子,氣宗那邊氣氛極為緊張,他卻是忘了,陳不疑當年修煉混元功的時候,寧清致下過禁令,在陳不疑混元功修煉有成之前,不得透露這個消息,如今,這個消息只怕劍宗的人都知道了,頓時惴惴不安起來。

陳不疑被岳不群一提醒,也是回過神來,心裏也有些打鼓,這算不算是打亂了氣宗這邊的戰略部署呢,不過,劍宗如今這般猖狂,若是不趕緊将人壓服了,下面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情來呢。若是日後華山收徒,優秀的弟子都跑劍宗去了,氣宗還玩什麽啊!

兩人滿腹心思地往回走,雲臺峰上,卻因為之前的事情,引發了軒然大波。以前劍宗雖說被氣宗壓制得挺慘,但是,低輩的弟子裏頭,劍宗還是占據了絕對優勢的,結果,學了十年劍法的成不憂和封不平,還是不字輩的佼佼者,竟是叫一個才入門五六年的陳不疑給打敗了,這家夥,壓根沒學過劍法,居然學的是華山上幾乎沒人瞧得上的拳腳功夫,這簡直是颠覆了劍宗這邊的三觀嘛!

不過,劍宗幾個有見識的老一輩人很快意識到,陳不疑修煉的應該是華山多年無人修煉的混元功,要不然,內力進境不可能有這麽大,混元功竟然威力這般大,頓時讓劍宗的人警惕起來。氣宗若是多找一些弟子修煉混元功,豈不是在低輩的弟子中,也要壓了劍宗一頭嗎?而且混元功雖說不像紫霞功那樣,能夠直指先天,但是,若是以混元功修煉出深厚的內力,再學上幾套高級的劍法,劍宗如今的優勢,可就蕩然無存了啊!要知道,劍宗之所以如今有信心壓服氣宗,完全是因為氣宗那邊紫霞功從來只有掌門一脈才能修煉,華山的基礎心法修煉出來的內力實在是速度太慢,導致內力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會被劍宗的劍法克制,若是氣宗能夠在短時間裏頭培養出一批內力深厚的弟子出來,劍宗可就徹底輸了。

而另外一個人,卻是在暗中看過了之前那兩次交手,心中卻有了一些別的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次穿越8

暗中的人卻是風清揚,風清揚如今在劍宗也成了異類,不是他對劍宗沒有歸屬感,不想要讓劍宗出頭。說實話,當年獨孤求敗既然自號劍魔,獨孤九劍某種意義上也算不上什麽正道,幾乎是一種近乎入了魔道的劍法,獨孤九劍可以說是劍道技巧的極致,因此,若是所托非人,造成的麻煩大概不會下于當年的葵花寶典。

何況,風清揚是聰明人,聰明人往往想得多,華山分裂成劍氣二宗,那真是極為突兀,說句老實話,武林中,正兒八經的門派,哪家沒那麽幾套劍法,甚至有着極為高深的劍法,像少林,哪怕不以劍法聞名,但是達摩劍法的高深,也是衆所周知的,至于武當,那就更多了,除了最高深的太極劍法之外,什麽兩儀劍法,繞指柔劍,神門十三劍等等,劍法之高妙精深,在江湖上絕對是一絕。問題是,人家怎麽就沒鬧出什麽氣宗劍宗之類的糾紛來呢?

歸根結底,還是葵花寶典惹的禍,別說什麽岳肅蔡子峰偷看了寶典,人家南少林,哪怕是少林的分支,但是也是高手輩出,當年那位失落了葵花寶典的紅葉禪師,明知道武林中人對神功秘籍毫無抵抗力,卻在人家面前将這玩意給說出來了,還不好好收藏好,結果,偌大一個南少林,就叫當時武功算不上頂尖的岳肅蔡子峰給摸進了藏經的地方,将葵花寶典偷閱了一遍,這裏頭要是沒什麽問題才叫怪了。然後,華山派不光是因為葵花寶典分裂,整個五岳劍派還因為此事,跟魔教火并了一場,兩敗俱傷,葵花寶典也叫魔教給弄走了。

天下人的目光全落在葵花寶典上了,卻沒注意到,就因為這個除了林遠圖之外,暫時還沒人修煉成功的神功秘籍,華山分裂,五岳各派諸多好手跟魔教長老同歸于盡,許多功法也因此失傳,互相之間,也生出了芥蒂之心,魔教也因此元氣大傷,多年不能在江湖上掀起什麽風浪來。而少林,不但沒有任何損失,說是南少林毀了葵花寶典的原本,但是誰知道是真是假呢?就算毀了,一本宦官修煉的武功,原本也不是少林自個的,而少林,卻依舊是武林中的泰山北鬥。

風清揚只要細想一番,就只覺得齒冷,對于劍氣之争,更是意興索然。他可以想象,若是劍宗得了獨孤九劍,華山派會是什麽樣的情況,只怕氣宗大敗虧輸,甚至不得不退出華山,從此華山只剩下劍宗一家,而有了獨孤九劍的劍宗,将會在江湖上掀起巨大的風浪,沒多久就會引得少林武當的忌諱。問題是,獨孤九劍不是萬能的,誰知道,少林武當有沒有幾個修成了先天罡氣的老怪物。哪怕到時候,以神功秘籍為餌,又是大批的江湖人沖到華山上來,獨孤九劍到了那個時候,對華山來說,不光不是可以使華山中興的福氣,反而是禍事!

因此,無論劍宗這邊如何威逼利誘,甚至,風清揚的師父王子複軟硬兼施,以逐風清揚出派相挾,風清揚也不肯交出獨孤九劍,甚至,王子複退了一步,讓他在劍宗挑選資質悟性都是頂尖的弟子傳授此功,也被他直接拒絕,恨不得發誓,要将獨孤九劍帶到自個墳墓裏面去,氣得王子複三屍神亂跳,卻拿風清揚半點辦法也沒有。畢竟,沒了劍宗,風清揚照樣功成名就,人家只會笑話劍宗有眼無珠,将明珠當做魚目,但是沒了風清揚,劍宗那就是少了一個頂梁柱,對上氣宗,就少了幾分勝算,因此,劍宗一方面對風清揚生出了芥蒂,一方面又得仰仗風清揚。

風清揚何等通透之人,對此也是無可奈何,後來幹脆搬出了雲臺峰,華山山頭多得是,風清揚自個選了一個搬了過去,平常沒事幾乎不上劍宗的地盤,當然,氣宗那邊更加是不會去了。

劍宗跟氣宗如今鬧出來的事情,風清揚都看在眼裏,劍宗這般沉不住氣,這般一來,跟氣宗自然是更加越行越遠,以後就是再也沒有緩和彌補的餘地了,風清揚在劍法上天賦極高,但是對于這種事情,卻是徒呼奈何,只有隐在暗中,将來不管是誰輸誰贏,風清揚只希望能夠保住華山的道統而已。

眼看着氣宗被劍宗逼得節節敗退,連上頭的長輩都要沉不住氣,找劍宗興師問罪了,風清揚正盤算着氣宗的人什麽時候上門呢,卻見兩個氣宗的弟子找上門來了。一開始,風清揚不過是路過,但是,很快,卻被陳不疑的掌法給吸引了。

說句老實話,混元掌算不上精妙,風清揚當年甚至見過混元掌的拳譜,陳不疑的內力,也不過是打通了七八條經脈的水準,雖說在不字輩裏頭算是不錯了,但是在風清揚看來,也就是那般而已。風清揚資質簡直與天授一般,雖說修煉的不過是華山的基礎心法,但是,內力積蓄其實已經不弱,在風清揚看來,陳不疑雖說掌法純熟,但是,他掌法中透着一種行雲流水的味道,變招快捷卻無半點生硬之意,每每料敵先機,攻敵必救,無論是眼力還是臨機決斷的本事,簡直讓風清揚幾乎要撫掌稱贊。在看過陳不疑将成不憂封不平拿下之後,風清揚甚至心中生出了一股子遺憾之意來,在他看來,陳不疑壓根不應該學什麽掌法,他這般悟性,若是習劍,只怕二十年後,便是天下頂尖的高手。

被風清揚心中盛贊,恨不得将人搶回去自個教導的陳不疑這會兒正與岳不群一起,跪在寧清致面前,老老實實地聽訓。

雖說寧清致對自個徒弟不過學了幾年的混元掌,就能打敗劍宗的兩個已經頗有些名氣的弟子很是高興,但是,他原本是拿陳不疑當做底牌的,雖說因為憑空冒出個風清揚來,讓他這個念頭動搖起來,畢竟劍宗實力大進,多一個陳不疑,也是無甚幫助,因此,漸漸差點将這事給忘了,這回岳不群帶着陳不疑回來請罪,他才算是想了起來。将兩人教訓了一番,寧清致頓時對混元功生出了一些期許來,或許應該讓門下弟子多幾個修煉混元功的呢?心裏這般想着,卻是決心叫陳不疑專心練武,不去多管華山的雜事了,至于低輩弟子之間的紛争,還是得找劍宗那些人交涉一下才行。

于是,第二天的時候,陳不疑就提着簡單的包裹,上思過崖思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次穿越9

岳不群作為師兄,自然也受到了責罰,他卻不是上思過崖名為思過,實際上卻是潛心修煉混元功去了。岳不群如今華山基礎心法已經小有所成,偏生在劍法上,沒什麽長進,寧清致對岳不群頗有期許,何況,岳不群這次這麽沉不住氣,可見養氣功夫不精,因此,便叫岳不群禁足抄寫儒家經典,體悟養吾之意。

思過崖這邊簡陋得近乎荒涼,陳不疑雖說知道這邊藏着各派遺失的諸多劍招,還有魔教那些長老琢磨出來的破解法門,卻沒有查看的意思,這裏頭多半是各種劍招,拿出來也是給劍宗做嫁衣,因此,陳不疑壓根沒有打這個主意的意思,到了思過崖,就一心一意開始修煉起混元功來了。

每天會有仆役上山來給陳不疑送來當年的飯食,雖說到了山上,飯菜都涼掉了,不過練武之人血氣旺盛,腸胃也比較堅強,因此,并沒有太大問題。尤其,華山這邊海拔比較高,山上氣溫較低,即便是夏天,飯菜也不會變質,不需要操心別的瑣事,陳不疑只需要每天悶頭練功就行了,到了需要打通經脈的時候,托仆役傳個話,寧清致自然會上思過崖給他護法,以免他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沖擊經脈導致意外。

陳不疑心無旁骛,又有系統的總結修正還有上輩子的經驗,因此,進度堪稱飛快,寧清致常常上山,見了陳不疑這般進度,一方面記錄下陳不疑的修煉經驗,一方面卻是下定了決心。關中這一代幾乎都是華山派罩着的地盤,因此,每年上山拜師的人都很是不少,寧清致見混元功這般神效,琢磨了一番之後,便決定在新入門的弟子中挑選合适的對象,将混元功推廣下去,等到內力有所小成之後,再修煉劍法也不遲,也更符合氣宗以氣禦劍的要旨。

陳不疑對此并沒有意見,甚至他巴不得修煉混元功的人更多呢,有他這個成功的先例在,以後修煉混元功的弟子自然是要跟着他這個師兄的,這樣的話,系統也可以采集到更多的數據,在這個位面證實了混元功的普及性之後,回去之後,自然可以省掉不少麻煩,也能給自己增加一些貢獻點。

陳不疑在次位面的時候,除了借助系統查閱一些數據,根據這些數據調整自己的修煉步調之外,幾乎并不去想主位面的事情,科學院那攤子事還有并不明朗的前景,都讓他有些茫然,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若是系統失聯,他從此一直留在某個次位面中,對于他來說,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陳不疑剛剛在寧清致的護法下,又打通了一條經脈,寧清致用紫霞真氣确認陳不疑這次突破并未留下任何隐患,經脈也沒有受損之後,勉勵了陳不疑一番,便下山去了。氣宗如今處境堪憂,如同懸崖上的石頭一般搖搖欲墜,稍微有點外力,就有可能掉下萬丈深淵,寧清致縱然如今內力深厚,但是作為氣宗清字輩的中堅人物,需要承擔的事情也更多,因此很是心力交瘁,因此,對陳不疑也顧不了太多,囑咐他不要急着修煉,先好生溫養一番自己的經脈,再積蓄內力之後,便運起輕功,匆匆忙忙下了山。

陳不疑送走了寧清致,他剛剛突破不久,确實也不能急着修煉,還是得讓經脈适應一下增長不少的內力才行,混元掌修煉起來,內力就會自助運行,因此,陳不疑也不急着修煉,直接折了一根樹枝下來,随手練起了寧清致教他的華山入門劍法。

華山入門劍法其實挺簡單,招式不多,變化也比較少,因此,陳不疑學得很快,這會兒既然不需要積蓄內力,陳不疑幹脆就将這一套華山入門劍法反複演練起來。習慣是很難改變的,他習慣了三分劍術的用法,因此,在完整地演練了幾遍之後,就開始試着将這些招式用三分劍術的法門分拆組合起來,一開始的時候比較別扭,不過,他畢竟有過近二十年的用劍經驗,很快就适應了,結果,使出來的入門劍法一下子變得面目全非起來。

陳不疑正在練着玩,忽然聽到一個晴朗的聲音帶着笑意問道:“你一個氣宗的弟子,這般在劍法上下功夫,你師父知道嗎?”

陳不疑一驚,一邊收招回氣,一邊有些警惕地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穿着一身青色的長衫,身形消瘦,容貌清奇的男子負手而立,他看起來大概是三十歲左右模樣,看着像個文士多過像個武林高手。但是,陳不疑卻知道,這絕對是個高手,雖說他各方面的水準比不上上一次位面穿梭的時候,但是,他的五感卻沒有削弱多少,這人竟然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到了這麽近的地方,聽他的語氣,在一邊隐藏的時間已經不短了,頓時更加謹慎起來:“前輩看起來也是高人,可有什麽指教,晚輩洗耳恭聽!”

“你這小子!”那男子嘿嘿一笑,“嘴巴倒是伶俐,不過,按照輩分,你叫我一聲前輩,倒也沒叫錯!可惜,我是劍宗的,你們氣宗,卻是不樂意認劍宗的人做什麽前輩吧!”

“原來是同門長輩!”陳不疑心裏依舊滿是戒備,手上看着卻是放松一些,但是看他站立的方位還有模樣,就知道,他其實已經做好了翻臉的準備,嘴上卻是恭聲道,“前輩說笑了,華山雖說分了劍氣二宗,但是原本還是一家,何來樂意不樂意的說法,敢問可是清字輩的師叔?”

“哈哈,果然是寧清致教出來的徒弟,心裏面怎麽想不說,嘴上卻是不肯落下什麽把柄的!”男子看着陳不疑的架勢,心中贊賞,臉上卻帶着一些戲谑之意,“罷了,跟你這小輩也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我是風清揚,你叫我一聲風師叔便是!”

風清揚?!陳不疑頓時有些傻眼,這家夥難道這個時候就喜歡藏在思過崖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次穿越10

風清揚可不知道陳不疑的腹诽,他之前就對陳不疑産生了興趣,當然,也不僅僅是陳不疑,還有他修煉的混元功。因此,常常上思過崖,隐在暗中窺視。寧清致的內功修為卻是比風清揚強出不少,因此,每每若是見到寧清致上來,風清揚就會遠遠地避開,甚至直接離開。這次他等着寧清致下了山,本想也跟着離開,卻見陳不疑練起了劍法,心中頓時一動,便在一邊凝神觀看。

一開始陳不疑的劍法只能說是中規中矩,但是,很快給了風清揚一個驚喜,很顯然,陳不疑不是什麽拘泥于劍法套路的人,如同他的掌法一樣,他的劍法同樣不落窠臼,靈性天成,最普通的入門劍法,在他手裏随意拆分組合,竟是不知道化出了多少招式來,頓時叫風清揚眼前一亮。他是劍道上的奇才,得了獨孤九劍之後,又與江湖上諸多高手切磋比試,在劍法上見識越高,卻也越發覺,可堪造就的人是多麽稀少。甭管劍宗多少人號稱在劍法上天賦不凡,在他看來,其實也就是那樣,永遠脫不出前人的窠臼。甚至風清揚自己,心中也有諸多迷惑,覺得自己學了獨孤九劍,日後會不會是又一個獨孤求敗,而不是風清揚。

陳不疑比較幸運的是,他第一個接觸到的劍法就不是那種中規中矩的劍法,而是走了詭道的三分劍術,加上袁士霄所創百花錯拳的影響,他一開始就不覺得劍招應該是一成不變的,這跟諸多将祖師爺傳下來的劍法奉為圭臬的人大不相同,對于風清揚來說,陳不疑卻是一個極為靈性的人,心中不由再次嘆息,為何陳不疑不是劍宗的弟子。

風清揚沒有跟陳不疑多說什麽,只是道:“你是氣宗弟子,真是可惜了!”

陳不疑卻是說道:“風師叔此言,師侄卻是不敢茍同,師侄以為,練氣才是根本,師叔雖說劍法超群,若是沒有內力,不知道師叔所懷的絕世劍法,又有何益呢?”

“牙尖嘴利!”風清揚哂笑一聲,也不跟陳不疑争辯,直接飄然離去。

陳不疑看着風清揚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這才輕輕吐出一口長氣,他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引起了這位的注意,自己可算不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風清揚總不見得抽風,覺着自己什麽天縱奇才,要自己傳承那什麽獨孤九劍吧!

陳不疑很快将風清揚來過的事情抛之腦後,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一個劍宗的師叔,跑過來跟一個氣宗的年輕弟子搭話,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陳不疑并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導致自己在氣宗的處境出現問題,反正也沒跟風清揚說幾句話,就當沒見過好了。不過,陳不疑還是生出了一些警惕心,風清揚能上思過崖,那麽,劍宗氣宗其他人呢?他對自個的底子心知肚明,用三分劍術的理念練出來的劍法,對于氣宗來說,簡直跟異端無異,到時候傳出去,樂子可就大了。至于風清揚,這人看着心高氣傲,應該不會出去亂說的吧!陳不疑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不能自個組合了,陳不疑練習劍法的時候,也只能照本宣科了。華山的入門劍法,雖說是先輩千錘百煉而來,但是,在這些招式上費多少心力的人真心不多,這些劍法裏頭,大概用得最多的就是一招蒼松迎客,這也是江湖上切磋的規矩所在,第一招用這個,表示禮讓之意,而大多數時候,華山弟子行走江湖,用的還是那幾套比較高級的劍法,如玉女十九劍,狂風劍法,養吾劍法,希夷劍法什麽的。陳不疑如今百無聊賴,混元功不可能每天從早修煉到晚,哪怕陳不疑體內的經脈比較寬闊堅韌,也是撐不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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