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

這一下,可大出衆女意料之外,皆因她們任誰也沒有料到,這麽個偉大丈夫,會流淚啼哭!

玉琳、玉瑛與玉琪在金陵還曾同床一霄,但那時李玉琪記憶喪失,不僅不識,且态度言談,也生份得十分勉強。

故此,在她倆意想之中,與玉琪再次重逢,雖然因記憶已複,識得她倆,卻也決不能在短期內恢複舊日盛情!

因為,如今三人都已成人,不可能如以前那般赤子童心,一無私隐。

另一方面,在三人中間,還加雜了幾個其他的女人,這樣一來也必分去了李玉琪的若幹心神。

誰知,如今事實上,李玉琪卻絲毫未變。

玉琳、玉瑛更且在玉琪的動作與熱淚中證實,多年的分隔,反更加深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須知,使是一個平常的男人,也不肯輕易落淚,何況是李玉琪,外和內剛,罕世之奇人呢?

玉琳任憑她平時是多麽的端莊、冷靜,猛不丁地也不由得,被李玉琪所深深地感動了!

她忘卻了羞赧,甚至也忘了其他的人,她回擁着李玉琪,淚珠兒串串滾滾,沾濕了李玉琪的左肩!

玉瑛目睹李玉琪激動之狀,初時一怔,繼則回味過來,前嫌剎那間完全釋盡,激聲高喚道:“玉哥哥!”

一下向兩人撲去。

李玉琪聞聲擡頭,淚眼中見玉瑛淩空撲來,右臂一張,已然将玉瑛接過,與玉琳一起擁在懷內。

一時之間,三人抱頭嗚咽垂淚,一旁的玉玲、玉玑見狀,不由又驚又喜,但又有些酸意!

倒是雪兒,眼看着玉哥兒長大成人,災去福來,高興地直拍翅膀,只聽它脆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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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哥兒,你們三口子只顧啼哭,不怕這邊二位吃醋嗎?”

玉玲、玉玑聞言,心頭暗自警惕,玉玑粉面一紅,恨恨地瞪了它一眼,玉琳聞言,紅着臉輕掙出玉琪的懷抱,對玉玲、玉玑一笑,道:“愚姐一時忘形,兩位妹妹請勿見笑……”

說着,輕拉玉瑛的衣袖,對玉琪道:“弟弟已然長大成人了,怎麽還這麽孩子氣,快別哭啦!你看,玑妹妹在笑你啦!”

玉玲忙過去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遞上羅帕,玉琪感激地對她笑笑,接過來一邊擦淚一邊道:“小弟對不起琳姐、瑛妹!”

玉琳知他要說什麽,但當着玉玲、玉玑,怎好讓他說出?那豈不讓她二人感覺難堪嗎?

因此,不等他說完,便插言道:“過去的事,弟弟都不必提啦!倒是那兩位妹妹怎的未和你一同來呢?”

玉玲、玉玑在玉琪的說話之時,果然都有些難堪,玉玲垂頭挪至一邊,裝着去收手巾,玉玑則垂下頭去,玩弄繡巾。

但玉琳一打斷玉琪之言,問及另外二女,卻又都霍地擡起頭來,一起注視着,看他如何答應!

玉琪雖無虧心之事,但被這八只的的目光盯着,仍然不由得心頭怦然,他玉頰一紅,用一種近似耳語的聲音,回道:“她們在岳陽店裏!”

玉玑“呀”了一聲,問道:“她們是誰呀?難道沒有名字嗎?”

這問題是四人都想知道的,但語氣不對,充滿了火藥氣息。

玉玲以手示意,叫玉玑別太沖動,玉琳委婉一笑,道:“是藍玉瓊妹子嗎?”

玉瑛此際,芳心裏對玉琪充滿了柔情,因此她已不再計較其他的了。

因為她覺得玉琪仍然是自己兒時的玉哥哥,無論他再弄進多少女人,但玉哥哥的心絕不會變的!

因此,她倒有些怪責起玉玑來了!她心中甚至在想:

“你有什麽權利敢責備玉哥哥呀?你自己不也是來路不明的嗎?”

不過,玉瑛倒并表示出來,她只是上前挽住玉琪的手臂,道:“玉哥哥你坐嘛!”

玉琪有點受寵若驚,皆因适才她可是鬧得最兇,不過他不敢面顯疑色,只是依從地坐下,也對她道:“瑛妹也請坐!”

玉瑛嫣然一笑,便坐在他的身邊,一手仍緊挽着玉琪的右臂,像是怕他逃去,又像是一個勝利者,得意地抓着獵獲物一般!

玉玑、玉玲都訝疑她何以會轉變得這麽快?只有玉琳,她了解妹妹的心理正和她自己一般!

玉瑛柔聲道:“哥,你怎麽來的?店裏那二位除了藍姑娘,還有一位是誰?”

李玉琪低聲道出三字:“葛玉環!”

衆女均知葛玉環與玉琪過去的事,聞言倒不感意外,不過只是奇怪她怎的也到了瓊州去的?

李玉琪看比了衆人的疑惑,心知這事兒是早晚得說的,只得硬起頭皮,從杭州城說起。

四女散坐一旁,靜聽着李玉琪半年來的種種遭遇,一席話聽完,時光已然過去了兩個更次!

最後李玉琪引咎自責,下結論道:“我自知對不起琳姐、瑛妹,也對不起玲妹、玑妹,只是一者山鐵面道婆前輩,強行作主,二者瓊姐、環妹,迫使我非得答應不可……”

玉琳瞥見玉琪一臉苦惱,同時從他那一席話中,也聽出二女不但有恩于他,同時也等于有恩于已。

故此不忍再讓玉琪為難,言道:“弟弟快別這麽說,我姐妹皆非世俗之人,弟弟盡可放心,如今既然木已成舟,我姐妹便決不會再拿那二位當作外人。不過,以愚姐相勸,目下已有我等姐妹六人,侍奉弟弟,自後似無必要再……”

李玉琪聞言,不等她說完,便自立起身來,正色道:“姐姐與諸妹對小弟見愛,使小弟不勝感激,從今以後,無論是什麽情況發生,我李玉琪也決不敢再生二心,請諸位放心吧!”

蘇玉玑聽了李玉琪那一番經過,芳心裏深深同情葛、藍二女,皆因她回想自身,對李玉琪愛到極點,卻從未曾幫他什麽。

她之所以與李玉琪能夠順利結合,說來也全是陰差陽錯,否則,若無過去那一段先有的夫妻之實,也未必如願以償!

她如是一想,不由得心平氣和了,此際一聽李玉琪這般的許諾,使不由合十頂禮道:

“阿彌陀佛,但願玉哥哥言而有衷,我佛有靈,請鑒斯言!”

衆人見她那一付認真的态度,都不由大笑起來,一時艙中喜氣彌漫,其樂融融,而天邊陽光漸露,将近黎明了!

時日匆匆,轉眼已然是秋涼八月了!

洞庭湖因季節之變遷,水勢大盛,遠眺是煙波浩渺,萬頃琉璃,近賞則湖光山色,各盡其妙!

故此,凡值秋涼,游人學子,泛游湖心,一時花舫如織,弦歌作詩,将一片大好風光,點綴得更見動人!

李玉琪自來岳陽,六嬌會合,取得諒解之後,一者為避免過分惹人注目,二者得盡情領略自然之趣,七人包租下一艘特大的畫舫,便叫來神猱紅兒、猩猩“黑子”專掌舵駛船。

六女分組學習掌廚,輪流值班作炊,浮宅湖中,其樂融融,幾令他等七人,忘卻了船外還有世界!

李玉琪身陷溫柔之鄉,雖尚未與趙氏姐妹、藍、葛四女成親完婚,但那種心靈交感,也已足令李玉琪神魂皆醉了!

南北雙儒,這時也早已移居岳陽觀,與武當玄武道人同居一起。

表面上三人終日談天說地,布陣對奕,一無所事,實則暗中卻密切與竹杖神乞餘大維保持着聯系!

竹杖神乞餘大維很少露面,除卻靈鳥雪兒,誰也不知他藏在哪裏。

雪兒這數月來可真夠忙累,它不但擔任李玉琪與雙儒以及竹杖神乞餘大維三方面的聯絡信使,同時也不時飛入幕阜山區群魔重地,負責探察動靜,與設下的層層陷阱和埋伏!

故此,盡管李玉琪等人表面上各得其所,悠游自在,實則群魔的一舉一動,皆都洞若觀火,了如指掌!

當然,群魔在幕阜四周百裏之內,早也廣布下暗樁眼線,化裝成各色人等監視着俠義道中人物,但由于李玉琪棋高一着,群魔非但未加打擾,甚至還暗自竊喜,奸謀将成呢!

君山位居岳陽西南,相傳舜帝二妃之一的湘妃曾登臨過,故爾取名湘山。

山中幅員雖然不甚廣大,但是風物如畫,千岩競秀,極盡柳暗花紅,風月無邊之美!

山上有湘妃廟,往來人士登臨憑吊古跡,絡繹不絕。

但自鬼手抓魂婁立威崛起黑道,為便于對外聯絡,特在山後大興土本,趕工經建起樓臺。

外表上,雖因此山距岳陽太近,不宜太過明目張膽,引起官府注意,而裝成為懼紳別墅模樣。

實在進出人物,不但盡是黑道人物,且這君山上下,亦一變而為禁區,非經許可,已不能随意登臨了。

這日突然有一只極大的精巧畫舫,停靠在君山之下,有兩個負責守望的喽羅,見船上并無暗記,立時大聲叫道:“什麽人?趕快把船駛開,否則大爺不客氣了!”

說着,目光一瞥,掌舵卸帆的竟然是一猩、一猱,頓時大吃一驚,想道:“這不是藍衫神龍的船嗎?”

原來,衆賊早知李玉琪等人的行蹤,以及特征,同時也奉有谕令,盡量避免在開府會前與他沖突。

故此那發話喽羅,一見是李玉琪的船,心中躊躇,正不知是否要阻他上岸,霍地眼前一亮,艙門開處,從裏面娜娜走出來數位天仙美人!

只見當前一個,豔若蜜桃,一身鮮紅的勁裝,映月生輝,閃閃放出異彩,結帕束發。

身背着一柄連鞘朱紅的寶劍,深紅劍穗,随心輕揚,飄蕩在她的左肩之上,更襯得她雪肌晶瑩,玉容如花,柳眉如黛,雙睛精光特亮,閃眨間射出一股英健活潑的青春光彩,令人魂飛神迷,不能自己。

兩名小喽羅哪見過這等美人,頓時目眩神迷,忘記了職守。

四只賊眼,直勾勾盯在美人兒身上,再也收不回來!同時,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地想道:

“媽呀!這妞兒美賽天仙,天底下怕再也找不着第二個了,娘的,我和她……”

還未想完,哪知兩人雙眼一花,艙中随後又走出一位,與這位紅衫美人一模一樣的另一佳人!

這佳人,一身雪白,素帕包頭,雪中素腰,便連那纖纖小蠻靴,以及背上的寶劍劍穗,亦均是一色銀白。

由此遠遠望去,恍覺她正是雲端仙女,偶谪人世,其雍容端莊之态,足以令人自慚形穢,不敢仰視!

兩名喽羅偷偷咽了口唾沫,方将目光移開,船中霍又魚貫走出四位佳人,及一位豐神絕世,光彩照人的潇灑儒生!

其中二位麗人,一身春閨少婦裝扮,一般的杏面生春,秀發如雲,再加上纖腰楚楚,秋風中長裙飄飄,似是弱不勝風。

另二位,一藍、一碧的勁裝,顯露出嬌軀婷婷,素手執一只藍玉蕭,蕭身嵌珠縷翠。

碧衣佳人,懷抱着一只碧玉古琴,晶瑩碧綠,一如人衣,襯配着桃腮玉顏,竟也是絕世仙姬。

兩名小喽羅哪見過這麽多美人,幾疑身在夢中,不但忘卻守望任務,甚至恨他娘為何不多生他幾只眼睛!

這一段說來甚多,其實也只不過片刻工夫,那艙中走出的幾位人物,不用說,也正是李玉琪與他的六位夫人!

李玉琪最後走出,也未見他作勢晃肩,只在邁步間他便已率先登上五丈開外的君山。

兩名喽羅只覺眼前一花,船上的六位佳人,也上了岸。

蘇玉玑恨他二人賊眉賊眼,一掠之至,舉手間便點中了兩人的軟麻穴。

兩喽羅只覺渾身一麻,“撲通”摔倒,跌了個滿嘴泥沙,耳中卻聽一陣嬌潤如同仙樂般的脆音,道:“黑子守在船上,紅兒下來跟我們一起去吧!”

兩喽羅面孔朝下,任什麽也看不見,此際聞言,卻已經心知藍衫神龍是有所為而來的了!

李玉琪果然是有為而來。

皆因他與竹杖神乞餘大維、南北雙儒商定,要占據這君山賊窟,作為白道群雄來赴幕阜開府大會的集合之地!

故在數月之前,餘大維即已傳來出去,以武當掌門“玄雲子”、南北雙儒與他丐幫幫主,以及李玉琪之名邀請群雄,于八月初十至十五日,五日之內,齊聚君山一會,共商祛魔之策!

今日已然初八,距預定之期,尚有一天,故爾李玉琪方才率領了六位夫人,前來占取君山!

且說李玉琪見玉玑點倒兩個小賊,便道:“紅兒,把他們兩人先藏起來吧!”

神猱紅兒年來已高尺餘,只見它周身紅毛,映日生彩,神态更見威猛!

李玉琪說着,打量這君山的形勢,只見這停船之處十分僻靜,由此向上,也只有一條極其荒蕪的羊腸小徑!

再向上,翠林清松山巒起伏,并看不見房舍,心卻這必是登山後路,略一沉吟,便道:

“琳姐姐,我們還是依計而行吧!”

這話顯然表示,他們早已計劃妥當了。

玉琳嫣然應可,素手拉住葛玉環道:“好,我與環妹妹往右,瑛妹與瓊姐就往左,玉弟弟與玲妹、玑妹就直入中央好了!”

說話間,七人分成三組,各展身形,分途疾掠而去。

李玉琪身如行雲,悠然随在玉玲、玉玑之後,循徑登山,只需片刻間,他們已登臨峰之巅!

三人身形略頓,只見這君山山環水抱,景色幽麗至極。

山中峰頭起伏,呈一半月形勢,月牙缺處,山勢陡陷如谷,谷中姹紫嫣紅,別具洞天,樹木蒼郁,掩住好大一片莊院!

三人不再遲疑,立即展開輕功,踏枝渡葉,有如風馳電掣般,向莊院所在處掠去了!

神猱紅兒随後跟來,目睹這天色幽壯之景,霍然長嘯如雷。

雙臂翼張,頭後紅發聳立,騰跳縱躍,去勢如矢,恍如天神般,禦空超過三人,向前掠去!

李玉琪睹狀,也被引發豪性,雙臂一張,各擁住玉玲、玉玑的纖小腰肢,清嘯朗徹雲霄,移動大挪移遁法,劃空而起。

瞬息間,玉玲、玉玑眨眼急瞧,已然是來到了莊院之前!

她們二人又喜又佩,蘇玉玑吐吐香舌,道:“玉哥哥,哼,等一會你不許動手,要不然一下子便将人家制服了,我們去打誰呀!”

李玉琪邊打量莊院形勢,邊笑着道:“我不動手可以,但是你們兩位也不能動手……”

蘇玉玑急道;

“怎的?為什麽?”

朱玉玲會意,“嗤”地一笑,附耳悄聲,對蘇玉玑說了幾句,蘇玉玑直皺柳眉,跳腳不依,道: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打算啦!人家好不容易等了這麽久……”

李玉琪見她刁蠻,哈哈朗笑,卻見那丈餘的紅木莊門,門口剎時湧出一群勁裝打扮,手執兵刃的漢子!

其中一人像是個小頭目,只見他越衆而站出在李玉琪身前三尺,喝問道:“你就是藍衫神龍吧?到此何為?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李玉琪微微一笑,神态安祥,電目掃視,緩緩地道:“不錯,在下正是李玉琪,今日來此,也正要拜會君山三鬼,想與他商借一樣東西!”

那頭目見李玉琪文質彬彬,語氣和善,雖然兩眼神光特足,不但未加介意,反以為自已人多,而忘想将三人擒住報仇。

故而,他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地道:

“這真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本來我大王奉有上谕,不願找你麻煩,但今日你既然送上門來,說不得我大王要收拾你了!”

說着,手中鋼刀一擺,四周一幹喽羅,頓時齊聲暴喝,揚刀沖殺了過來。

李玉琪見狀,尚未行動,玉玲、玉玑早已忍耐不住,雙雙嬌叱一聲,晃身向人叢中撲去!

李玉琪怕她二人殺傷大多,忙輕聲傳音囑咐道:“玲妹、玑妹,要留活的!”

說着,身形早展,眨眼人幻出無數藍影,恍似虎入羊群一般,手指揚處,專點軟麻穴道。

片刻間驚呼,兵刃落地叮當聲,被點倒地聲,響成一片,剎那間除了那名頭目之外,數十名喽羅,層層疊疊地倒卧了一地。

那頭目雖未被三人點倒,但眼見三人這等威勢,心破膽裂,“撲通”一聲,跪倒塵埃,叩頭如搗蒜般,慘呼:“爺爺饒命!”

蘇玉玑恨他膿包,掠過去纖腳一踢,頓時将他踢了個滾地葫蘆。

那頭目大叫一聲,聲似厲鬼,滾出丈外,兩腿一蹬,頓時暈了過去!

玉玲、玉玑猛聞這一聲厲叫,吓了一跳,其實蘇玉玑踢得并不多重,更未踢他穴道,故而見狀,芳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嗔叱道:“這些人真是膿包,依我看留也無用,倒不如斃了他好!”

說完,嬌軀未動,那頭目已飛快地爬起身來,只聽他大呼救命,拔腳向莊門疾奔而去!

李玉琪見狀,心中側然,方止住蘇玉玑,放了他算了,莊門內霍地藍影一閃,那頭目“叭噠”一聲,跌在門側。

蘇玉玑定睛一看,卻見那門內出現的正是藍玉瓊。李玉琪一瞥藍玉瓊柳眉帶煞,問道:

“瓊姐姐你怎麽啦?”

“沒什麽!我只是氣不過賊子惡行,略殺了幾個惡賊而已!”

說話間,李玉琪三人,已步入門內。

只見那園中花木扶疏,布置錯落有致,卵石鋪徑,荷花魚池,假山玲珑,果然像一座富家別墅!

四人穿徑入廳,見廳中陳設古色古香,一器一具,均極精美,只是過于廣大,足足有十丈見方,顯然是群賊集會之所。

廳中此際并無一人,四人便不停留,由藍玉瓊前導,步入後園。

後園中房舍三合,兩邊兩列回廊,長足十餘丈,是一向相聯房屋,正是喽羅們的居處。

迎面一進,房舍格外精巧,外觀朱廊碧窗,賞心悅目,內視陳設華貴,較前面的高一層。

四人走入中央一廳,卻見那趙玉瑛霍然在座,只見她面上羞紅未褪,似在同誰生氣一般!

李玉琪訝然一驚,正欲問故,霍聞廳外衣袂破空之聲,瞬息間,趙玉琳、葛玉環穿窗而入。

玉琳入廳,對衆人微微一笑,道:“完事啦!玉弟弟,依計善後吧!”

玉玑道:“君山三鬼呢?”

玉瓊道:“殺啦!別提這惡賊啦!”

原來,玉瑛、玉瓊,兩人自左側在山下兜了半圈,将守望之人,一一點倒,翻上山來,正好由莊左越入莊中。

她二人進入之處,巧不巧正是君山三鬼所居最後的一所偏院,風景布置,自然較前面更為精致!

君山三鬼數月來奉谕留守君山,不許出外生事,平日在這莊中發悶,無聊無事,自然溫飽思欲。

他三人過去并不好色,寨中虜擄的丫環、婆子,也只是用作燒飯洗衣,這一閑中無聊,竟而食髓知味,樂此不疲起來。

這一來稍具姿色的丫環們都倒了黴,一個個慘被奸淫,均被玩弄。

趙玉瑛、藍玉瓊入院之時,已近中午,一見這偏院布置不俗,靜寂無人,心中十分好奇!

哪知方近精室,閃目處,室中窗門開敞,猩紅的地毯上,赤條條交疊着一堆男女,穢行淫聲,正在幹那風流事!

兩位姑娘雖然許給了李玉琪,至今卻尚未成親,這一見哪能不羞!

再說,便若她倆是婦人,身受一代高人教導,孰知禮儀廉恥,也不能忍得下這等白晝淫亂行樂之事。

只是她二人心中最恨,正欲轉身退走,哪知其中三個男人,擡頭一瞥兩個天仙似的美人兒,頓時大喜,直追而出,叫道:“小寶貝,哪裏來的,別走啊!來同大爺們玩玩……”

這麽一來,可惱了兩位美嬌娘,雙雙秀眉一揚,嬌叱一聲:“狗賊該死!”

一蕭一劍,閃泛着赤霞異彩,齊向三賊卷去。

那三賊一瞥此等形勢,劍似奔電,簫發銳聲,頓時大吃一驚,慌忙中閃身後竭,大聲喝罵道:“哪來的臭娘們,敢在君山三鬼面前撒野……”

玉瑛、玉瓊安心不想讓三人保得活命,見他等旋身後退,雙雙擰腰展臂,一個是劍若驚電,一個是簫如蛟龍,挾帶着嘶嘶破空風聲,幻出兩團光暈,向君山三鬼迎頭罩去!

君山三鬼武功再高,一者無備,二者也從未見識過這等奇學,見狀“不好”二字尚未出口。

“哧”、“嚓”、“叭噠”,三人已身首異處,翻跌出丈外死去。

這總共也不過眨眼工夫,室內一群女人,尚未看清是怎麽回事,三位寨主已然身死。

她們平常雖生活于鐵窗,哪見過這等死,見狀不由驚叫起來!

玉瑛、玉瓊心中有氣,聞聲,霍地撲入室內,手起、劍落、簫鳴、五個赤裸女人頓時也死于非命!

然而,兩人氣猶未消,便晃身順路往前搜查,一連又殺了好幾個人,方遇上了玉琳、玉環!

玉琳、玉環,自山右兜向前方,所經之處,正是面對岳陽的水路碼頭!

碼頭上正泊着十幾艘一般大小的船只,在那船上岸後,自然免不了有舟子與喽羅等賊人!

但這幹人與二女武功相差何止是數倍,故而尚未看清楚二者是誰,便已被點倒在地!

二女制倒衆人,越右壁入莊院,正趕上玉瓊、玉瑛殺人!玉琳心慈手軟,見狀立即喝止,玉瑛雖未反對,但心中之氣,卻未平息!

四人會合,分路搜向莊前,遇上賊人,便即點中他們的軟麻穴道,不多時莊中近百喽羅,便全被四人制服!

蘇玉玑本來準備大打一場,哪知莊中無一能手,大為掃興。

李玉琪見初步已然告一段落,立時便進行第二步安撫工作。

于是他七人便分頭行事,在一個時辰之後,各帶了一批垂頭喪氣的喽羅,聚集前廳!

李玉琪寶像莊嚴,神态不怒而威,朗聲對衆人宣布道:“在下李玉琪,因鑒于幕叢書阜黑道,忘圖稱霸武林,特與丐幫、武當議決,借此君山接待天下群雄,共商讨伐之策,幕阜諸人,平素塗炭生靈,八月十五,必然是彼等果報之期,你等過去身列黑道,本當重責不貸,但在下體上天好生之德,特予你等自新之路,自今日起,若爾等肯按吩咐,各司所遣職守,則十五一到,在下必開放此間庫銀,平均分發你等遣返故裏,任由你等改過向善,但在此數日之中,有誰敢不聽吩咐,竊向幕阜通風報信,有如此像!定殺無赦!!”

說罷,舉掌輕輕一揮,三丈外屋角邊靜立的一座古銅鐵甲武士,當的一聲輕響,腰折為二,上半身跌落地上,将青磚撞裂數塊!

衆喽羅目睹這魔術般的神奇功力,大驚失色。

同時,聞得李玉琪這番義正詞嚴的訓示,都不由心生活動,伏地無言,表示願意從命!

李玉琪見狀,知已将群賊震住,便不多言。

立時将八十六名喽羅區分若幹小組,并指定各組組長率領,作餐的作餐,守望的守望,打掃的打掃,各司其職。

剎那間分派就緒,李玉琪吩咐衆人散去,同時又着令紅兒傳信“黑子”将畫舫馳去岳陽,迎接雙儒諸人,而紅兒則在碼頭上,負責看守船只,以防喽羅圖逃。

趙玉琳等女,此際早已去将全莊仔細察看了一遍,玉琪綜合諸女的意見,大致将房舍分配一下,準備好安頓前來群雄。

而她七人,暫時選定安居在最後一所精美的小獨院中!

那獨院原是為鬼手抓魂婁立威所備,平常不但無人居住,等閑喽羅們更不許進去,只有三名丫環看管打掃!

故此那院中之精美與精巧,便不難想見了!

當日下午,南北雙儒,偕同竹杖神乞餘大維率同十數名丐幫弟子,登陸君山,李玉琪乃将經過,禀告朱蘭亭等人知道,老叫花聽畢,大笑稱善,道:

“老侄臺處事井井有條,片刻間将一座藏垢黑寨,改頭換面,一變為談兵之虎帳,誠令老花子佩服至極!”

李玉琪連忙道謝,道:“晚輩年輕識淡,何敢擔當餘伯伯如此盛譽,今伯伯及諸位既臨,這指揮布置之權,尚請伯伯擔負……”

南儒金繼堯大笑道:“賢侄不必過謙,老朽與你岳父,疏懶已慣,老花子又須在岳陽負責接待,至于此莊之事,賢侄與諸位侄女,正是當仁不讓。”

餘大維又道:“酸秀才之言有理,老花子不但悉心贊成,而且所帶來這一幹小叫花,也悉歸老侄臺全權指揮!”

說着,一頓又道:“老侄臺另別看群小叫花,破衣褴衫,可都是丐幫百中精選的好手,無一不是精明能幹,不辭勞苦的幹家,老侄臺若是用他等負責守望接待之責,則更是萬無一失了!”

李玉琪見二人意誠推重,徑自躬身應承,按照老花子所言,将丐幫一十二名好手分成若幹組,以統領收服不久的喽羅!

匆匆一日過去,初十清晨,李玉琪便即接獲信號,說有批赴會人物到了!

原來李玉琪坐鎮莊中,距離山下碼頭太遠,若着人來往傳訊,十分不便,若讓靈鳥雪兒守望,則也太麻煩它。

故此李玉琪研創了數種旗號,君山四周,若有動靜,那個負責守望者,立将旗號打出。

另外在山巅最高處,守望者收到之後,立刻也以旗號,禀入莊中。

這樣一來,不僅省去苦幹勞力,同時更速捷異常。

李玉琪收到禀報,直趨莊前立候,果然不多時,上下登臨了第一批人!

李玉琪神目如電,閃目一瞥,已然認出來者正是魯中萬柳山莊莊主,萬虎刀萬世雄,及二位道裝老者,與一個眉清目秀的弱冠少年。

李玉琪迎上前去,躬身施禮,五虎刀萬世雄哈哈大笑,道:

“李賢侄休要多禮,快來見過泰山清雲觀玄靈觀主、賽純陽玄真道長。”

李玉琪擡頭一瞥,只見所謂的清雲觀觀主,年逾六旬,須發蒼蒼,面如滿月,雙目神光充足,一望而知,是有修養的得道之士!

至于賽純陽玄真道人,李玉琪曾在濟南見過一面,雖然僅僅是一瞥,但卻能記在心頭。

同時,在駱馬湖水月觀,李玉琪與朱玉玲、蘇玉玑兩人将喪門劍委一同擊傷,解散了水月觀中惡道,休書北儒,請這玄真,前來主持,故而印象更深。

聞言,忙即舉手為禮,朗聲道:“小侄不知三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望祈勿怪!”

清雲觀主玄靈,朗聲大笑道:

“小施主胸懷磊磊,出類拔萃,最難得虛懷若谷,氣宇軒昂,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令老道欣慶吾道不孤也。”

李玉琪被他這麽一捧,玉面不由得微紅,方待遜謝,只聽那賽純陽玄真,亦自接口道:

“貧道前蒙代謀,榮掌水月觀,尚未及聲謝小施主,今日之來,雖為參與老友號召,但主要的卻是想瞻仰小施主,淩世風采……”

李玉琪見他師兄弟,誇個沒完,十分不好意思,五虎刀萬世雄閱人千萬,經豐識廣,見狀忙接口打斷玄真的話頭,哈哈大笑道:“李賢侄年輕面嫩,你們兩位別淨說好聽的,我看你們還是進去吧。”

說着,回頭一瞥,突又“哦”了一聲,道:“李賢侄,這似是玄真道人的新收高弟,姓楊名思,平日對你仰慕十分,以後有暇,你多指教指教。”

楊思生性頗為腼腆,局促上前一揖,一聲不響。

李玉琪見他如此,便大方地拉着楊思的手兒,轉身肅客,忙将他四人讓入大廳,着人去請雙儒,出來相陪。

北儒與五虎刀萬世雄、玄真、玄靈,既是同鄉,又是好友,一見之下,頓時笑聲滿堂,好不熱鬧!

南儒與他等雖不如北儒熱絡,卻都認識,故而相談十分投機。

翌日下午,一連又到了二批,一批是武當三劍與他們的師叔玄武,另一批是江湖知名的兩位俠尼,百了師太與雲海師太!

這幾位除了武當三劍以外,都是當今江湖的一流人物,為人快膽義腸,守正不阿。

他等見李玉琪忙碌接待,卻又人面不熟,于是便自動放棄客人身份,兩位俠尼,就代替玉琳姐妹,分配客人居處,其餘則負責接待客人!

這麽一來,李玉琪算是交卸了一付重擔,有機會回到內院,休息去了!

內院不但是一所獨立庭園,建築布置,均極精美別致!

故此六女共居,分司各職,恍似是一座女兒國,但見那莺莺燕燕,傾城傾國,只聽得嬌聲脆笑,動人心魄,李玉琪這唯一無二的一家之主,耳濡目染,怎不如飲蜂漿,其甜如蜜呢?

數日間,前院抵達的人物,著名的計有少林寺方丈智愚大師,偕同四大護法,羅漢堂智仁大師、達摩院智慧大師、藏經閣智勇大師、長老院智禮大師!

這五位大師,在少林寺位高功深,都是上屆掌門的親傳弟子,如今均已年屆六旬以上,數得上年高德昭!

其他華山派當今掌門,百凡師太,率領弟子青蓮、紅蓮,峨嵋派掌門法玄大師,長老法永,及另外一幹豪俠之士,均已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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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the 掃校,舊雨樓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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