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歷經死劫

窗外,暮色蒼茫,天空中亂雲飛渡,晚霞正收攏着最後一絲絢爛的錦織,山風呼嘯奔湧,從屋頂飛旋而過,徑直掠向遠方。

萬竹谷中逐漸變得黝黑,靜悄悄一片,唯有竹林深處一盞燭火悄然亮起,忽明忽暗,發出幽幽的微光。

木屋之中,雲床上橫卧着一個少年,兀自沉睡不醒,一只小獸伏在一邊,靜悄悄的看着少年,旁邊一個紅泥小火爐中火焰跳躍,上面蹲放着一個石缽,缽中湯汁汩汩煮沸,散發出一股濃重的藥香味。

山風吹過,沒有關閉嚴實的窗戶搖晃一陣,“啪”的大開,就在這時,床上的少年翻了個身,發出輕微的呻吟聲:“血……血……”

門“吱呀”一聲開了,明性聞聲奔進木屋,他走到雲床前,伏下身來,驚喜道:“小師弟,你醒了?”

原來床上橫卧的少年,就是段逸鳴。

段逸鳴睫毛一陣顫抖,星目微張,映入眼眶的是明性驚喜交加的臉孔,他一陣迷茫,低聲問道:“四師兄,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

段逸鳴掙紮着想起身,雙手卻酸軟無力,使不上勁,小金興奮異常,湊過去在段逸鳴身上來回磨蹭,“吱吱”低叫。

明性心中一酸,背過臉去,悄悄擦去淚珠,說道:“小師兄,這裏是咱們落雁峰萬竹谷中。你……你已經躺在床上九天了,一直昏迷不醒,雲師叔和我們大家都急死了,只怕你……”話語戛然而止。

段逸鳴甩甩腦袋,慢慢回憶起來,自己當時和古朝慕在擂臺上比試,被他一招石破天驚的劍招震得昏死過去,依稀之間,古朝慕似乎依舊手持那把“琅玡”仙劍斜視着他,嘴角挂着一絲嘲弄抑或是戲喻的神色。

“琅玡”仙劍放射出耀眼的赤芒,層層疊疊的逼将過來,燒灼、烤熱,如刀一般割開肌膚,痛楚、痙攣,似乎直滲入五髒六腑。

段逸鳴眼前一片血紅,臉上肌肉扭曲,禁不住呻吟出聲。

明性大驚,急忙扶住他,說道:“小師弟,你怎麽了?”

段逸鳴這才清醒過來,渾身上下驚出無數冷汗。他喃喃問道:“四師兄,我沒事。”

明性慢慢将他扶起,端過石缽,倒出湯汁,吹涼一些,給段逸鳴喝下,邊說道:“這是雲芝湯,你趁熱服下,對傷勢大有益處。”

段逸鳴服下後,只覺得一股暖意自小腹升起,蔓延到四肢經脈,舒服異常。渾身暖意漸生,酸軟之意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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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性說道:“這是大師兄特意深入落雁峰下的絕谷,費盡周折才摘得的五百年老雲芝,生精補氣,活血化瘀,醫治內傷效果極是靈驗。”

段逸鳴心中一震,落雁峰下絕谷常年雲霧缭繞,深達數百丈,谷中天風凜冽激蕩,威猛霸道,尋常人根本不敢下去,而現在,明悟師兄竟然敢冒大險,深入絕谷采摘雲芝,心中禁不住熱意橫生,說道:“逸鳴無功不受祿,怎麽敢麻煩大師兄深入險境?”

明性放下石缽,說道:“小師弟,咱們師兄弟親如一家,說什麽見外的話,說起來這次比試,密宗師兄們都要感謝你呢!”

段逸鳴不由愕然,問道:“四師兄取笑逸鳴了。”

明性臉色一正,鄭重其事的說道:“小師弟,我不是取笑你。那日你雖然被水宗古朝慕震落擂臺,但是古朝慕比你早進門幾十年,論功力和對陣經驗,的确強過小師弟你,占據上風算不得什麽稀罕,你能逼他使出秘而不宣的奇功,雖敗猶勝呢!”

段逸鳴愧疚心起,低頭說道:“逸鳴愧對雲師叔錯愛,被古朝慕古師兄打落擂臺,慚愧得很……”

明性看看左右無人,壓低聲音說道:“小師弟,你不知道自己被震落擂臺之後的情形吧?嘿嘿,你那把桃木劍當真是神勇無比呢。”

“什麽?”段逸鳴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不明白明性的話。

明性說道:“當時你受到古朝慕‘琅玡’仙劍重擊,受傷被震飛,血濺當場,場面極是慘烈。說也奇怪,你那把桃木劍猛然沖破氣浪,快逾雷電,竟然把古朝慕‘琅玡’仙劍的劍氣硬生生刺穿。

“古朝慕猝不及防,被桃木劍刺中左臂,搖搖欲墜,就在這時,桃木劍中飛出兩團光影,圍着古朝慕旋飛,就聽得他一陣怒喝,衣衫頓時破裂,絲縷寸飛。

“古朝慕狂怒之下,驅劍劈落桃木劍,他卻面目全非、狼狽至極。嘿嘿,這下倒好,他雖然占得上風,卻出了個大醜,顏面掃地。”

明性講到這裏,頓了頓說道:“古朝慕臉面下不來,不顧小師弟受傷昏迷,硬說那把桃木劍是邪物,非要當場毀去不可,還是小金手快,搶回桃木劍,才沒讓他得逞。

“哼,當時很多人看不過眼,紛紛議論,小師弟以區區兩年的修煉,竟能夠逼得古朝慕大出其醜,功力精進神速,讓在場之人大感驚訝。大家都暗地裏佩服你,連帶着咱們師兄弟臉上都十分有光,你說,你是不是為密宗争了光呢?”

段逸鳴心中一動,急忙問道:“四師兄,我那把桃木劍呢?”

明性撓撓頭,說道:“桃木劍被雲師叔拿去了。比試之後,水宗首座林師伯面色鐵青,也說桃木劍不像正道器物,說是要上呈掌門細查,因為當時情形過于怪異,雲師叔也不好說什麽,所以一起去見掌門,請掌門定奪。

“然後,明悟師兄帶着大家護送你返回萬株谷療傷靜養,而雲師叔因為比試大賽尚未結束,一直未歸。”

段逸鳴聽到這裏,心中已然明白,桃木劍上出現的兩個神秘光影,應當是封印在其中的山魈和木客了,他一陣緊張,桃木劍是爺爺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他一直珍藏在身邊,現在桃木劍竟被人說是邪物,不由有些憤慨,心中一急,就要下床去找。

明性急忙按住他,說道:“小師弟,不用着急。桃木劍有雲師叔拿着,想必不會有什麽意外,你現在大傷未愈,不能随意行走,還是等雲師叔回來再說。”

說話間,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旋即走進一人,正是雲靈子。

明性當即躬身見禮,說道:“雲師叔,您回來了。”

雲靈子“嗯”了一聲,徑直走到床前,問道:“逸鳴,你的傷勢如何了?”

段逸鳴直起身,答道:“回雲師叔,承蒙各位師兄的關心和照顧,弟子的傷勢好多了。”

雲靈子說道:“那就好。”說着拿出桃木劍,遞給段逸鳴,說道:“這是你那把桃木劍,好好收起吧。”

段逸鳴伸手接過,小心翼翼的捧在懷裏,仔細察看,只見桃木劍上赫然有幾道醒目的砍痕,心疼萬分。

明性看看桃木劍,疑惑的問道:“雲師叔,小師弟這把桃木劍真是邪物嗎?不知結果如何?”

雲靈子臉上閃過一絲怒容,沉聲說道:“哼,他人流言蜚語,無端造謠中傷,你們不可相信。”

明性神色一凜,低頭說道:“是,雲師叔。”

雲靈子緩了緩說道:“這把桃木劍經由掌門會同各宗首座及衆長老檢查過,只是一把千年桃木劍而已,并沒有沾染什麽陰邪惡靈之類的東西。”

段逸鳴心中一寬,收起桃木劍。

桃木劍本身具有辟邪鎮穢之功效,用來防身确實有些作用,但是生長千年以上的老桃木十分罕見,能用來制作成劍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大家對這把桃木劍出現在段逸鳴身上多少有些奇怪,但也僅限于此。等到葉木大師會同衆人一起确認桃木劍并無邪物附着,便放下心來,吩咐雲靈子偕劍返回,一場無謂的懷疑就此消散。

雲靈子看看段逸鳴,眉頭微皺,緩緩問道:“逸鳴,你這把千年桃木劍上面刻有數道靈符,它是怎麽來的?”

段逸鳴答道:“有一次爺爺上山采藥,在後山遇到一個人被毒物咬傷,爺爺救了他的命,他就送爺爺這把劍表示感謝,并傳授爺爺一些咒符之類道法,說是可以保佑持有者平安無事,避兇趨吉。爺爺後來依樣在桃木劍上刻了幾道靈符,送給我護身。”

雲靈子“哦”了一聲,說道:“送劍那人是什麽來歷,知道麽?”

段逸鳴想了想,說道:“聽爺爺說,那人也是修道者,據說是到蒼靈山中尋找什麽東西,至于詳細的來歷并不清楚。”

雲靈子沉吟片刻,說道:“好了,你暫時在這裏養傷吧。”說罷出門而去。

過了一會,明淨溜進來,見段逸鳴醒來,歡叫道:“哎呀,小師弟,你可醒來了,你這一昏睡就是好幾天,把大家吓得夠嗆。”

段逸鳴不好意思的說道:“讓各位師兄勞心了,逸鳴真過意不去。”

明淨擺擺手,說道:“沒什麽,沒什麽。”說罷回頭伸長脖子張望,旋即回過身來神秘的說道:“小師弟,你知道麽,這次你可是大大的出名了。”

“什麽?”段逸鳴愕然。

這下就連明性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催促着明淨快說。

明淨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拭去嘴角的水珠,這才說道:“和小師弟對陣的那個水宗古朝慕,這次可是大大的出醜了。原來他和小師弟比試時,雖然獲勝,可是也被小師弟那把桃木劍震傷。不過當時他掩飾得好,在場之人沒有察覺出來。

“也活該這家夥倒楣,你們猜猜,在第二天的比試中,古朝慕的對手是誰?”

“是誰?”段逸鳴和明性同時問道。

明淨說道:“是霧宗的四弟子韓風虛,他這次也是種子弟子。在霧宗衆弟子中,修為雖說不俗,但和古朝慕比起來,尚有一段差距。可就是這個韓風虛,在和古朝慕比試中,氣勢如虹,一直壓得古朝慕擡不起頭來。

“古朝慕拼盡全力,始終無法扭轉頹勢。韓風虛三十回合之內,力克對手,一鳴驚人,大出風頭。大家都沒想到,堂堂的水宗大弟子,竟然被霧宗四弟子韓風虛擊敗,而且整場比賽中沒有多少機會反擊,着實令人啧啧稱奇。據說觀看比試的水宗首座司淩宇師伯臉色相當難看,嘿嘿,幾乎都變黑了。”

明性奇道:“竟是這樣。”

明淨笑道:“可不是,事後才有消息逐漸傳開,原來古朝慕在和小師弟一役中,已經受了內傷,所以在和韓風虛的比試中力有不逮,敗下陣來。于是乎,小師弟名聲鵲起,傳遍總門。

“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密宗有位入門方兩年的新進弟子,竟然打傷了水宗大弟子。呵呵,小師弟的風頭一點也不遜于後來殺進前八名的弟子呢!”

段逸鳴知道了事情原委,他根本沒有料到古朝慕在和自己的比試中受了內傷!

緊接着,明淨說出這次比試大賽的最終結果。

經過艱苦的争奪之後,進入八強的幾乎都是各宗最優秀的弟子,分別是長門的左言、杭長風和錢骥穹,水宗的越之簡,雲宗的彭衣茱,松宗的朱玉郎和楚潇,以及霧宗的孫師堰等人。

八進四中,左言、杭長風、彭衣茱和朱玉郎順利晉級。

半決賽舉行時,幾乎所有的弟子和各宗首座、長老一起駕臨,濟濟一堂。

先開始的是杭長風和彭衣茱的對決,兩人勢均力敵,苦戰數百回合,彭衣茱終于憑藉仙劍的威力險勝杭長風,率先闖入最後決戰。

随後的左言和朱玉郎的比試中,兩人精妙仙家道法層出不窮,法寶争奇鬥豔,令觀戰者喘不過氣來,最後還是左言的修為功力稍勝一籌,千招之後,以雄渾深厚的內力逼退朱玉郎,險險過關。

最後的決戰展開,消息傳開,萬人空巷。一個是長門大弟子,青年俊彥,俊朗英挺,卓爾不凡;另一個是仙瑤門第一美女,绛唇珠袖,美貌絕倫,脫塵出俗。兩人對決,恰是人心所向。

比試之際,葉木掌門特意率領門中所有重要人物親臨觀戰,各宗弟子更是潮水般湧來,将擂臺包圍的水洩不通,人山人海,為仙瑤門近年來罕見的盛況。

左言仙劍名叫“昆侖”,本是葉木掌門年輕歷練時在昆侖山頂所獲,威力奇猛無比。彭衣茱所持“太阿”仙劍也是赫赫有名,此劍威力內斂,極少外現。據說是當年誅魔女貞天珏仙子的成名神兵,曾誅殺無數邪魔鬼怪,威名大熾。

自天珏仙子仙去後,下落不明,直到兩百年前,才在漠北巨澤中出現,由雲宗上代首座獲得,從此藏鋒不出。羽凝霜傳劍于彭衣茱,用意不言而喻。

左言和彭衣茱經過簡單的試探,随即開始激烈的比試。兩人修為在門中弟子中首屈一指,為一時瑜亮,幾乎不相上下。仙家道法神乎其神,精妙至極;仙劍氣芒縱橫交錯,淩空呼嘯。白衣黃裳交相輝映,在半空中飛來飛去,飄飄欲飛,宛如得道飛升的仙人一般神奇;令衆人看的如醉如癡,喝采聲此起彼伏,嘆為觀止。

“昆侖”仙劍外陽內柔,陰陽互濟,堂堂正正而又面面俱到,不露一絲破綻。

“太阿”仙劍外柔內剛,陰中藏陽,燦爛奪目而又熾烈無比,風雲為之變色。

戰到後來,兩人用盡全力,兀自難分上下。仙劍穿梭來往,洶洶怒舞,氣浪驚爆聲不絕于耳,彩星四濺,猶如漫天流星花雨缤紛眩目。

彭衣茱香汗淋淋,衣衫盡濕,玉容冷肅雪白:“太阿”仙劍忽來忽去,狀若行雲流水,吟嘯聲越發清越,竟是毫不退讓。

而左言臉上青筋畢現,突突狂跳,手中“昆侖”仙劍緊握不松,步步為營,越戰越冷靜,極有耐心。

兩人戰到最後,以力相搏,互不退讓,異常的驚心動魄。從清晨鏖戰一直到黃昏,日暮西山時依舊分不出勝負。

雲宗首座羽凝霜臉色玉白,面色清冷,目光中不時閃過一絲淩光;而葉木掌門則不動聲色,撫摸着長須,只是眉宇間隐隐露出一絲焦慮。

數千招之後,左言體力上的優勢終于顯現出來,而彭衣茱體力透支,聲勢漸衰,直到此時,左言才鼓起餘勇狂攻,以意驅劍,吹起沖鋒的號角,彭衣茱苦苦支撐,逐漸被逼退。

觀戰衆人鴉雀無聲,驚駭于兩者驚世駭俗的慘烈比試。

彭衣茱站在擂臺邊上,揮劍抵擋對方進攻,一副守勢,任左言猛烈進攻,也難以突破其布置下的防禦。

左言明明占據優勢,卻久戰無功,心中大為焦急,乘隙之中,餘光掃過臺下,看到葉木大師臉色隐憂,心中大震。他咬咬牙,高聲喝道:“蒼穹無極,龍嘯天外,疾!”斷喝聲中,身形高高飛起,似乎隐入九霄雲外。

突然間,龍吟聲大作,“昆侖”仙劍淩空落下,繞空匝飛,頃刻間已化為一條巨龍,洶洶飛舞盤旋。

“心器合一!”有人驚呼出口,聞者無不震撼。

小乘境第三層共分三小層,心器合一即為最高境界;一般而言,沒有上百年的修煉很難領悟這境界。放眼門中衆弟子,能達到這一層次的寥寥無幾、屈指可數。

而現在,左言竟達到了!

一時間,在場之人無不側目,紛紛離座站起,驚訝的望着半空中矯飛的巨龍。羽凝霜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心急如焚,茱兒能接下左言這淩厲一擊嗎?

彭衣茱已經意識到危機來臨,面色白的幾乎透明,她緊咬銀牙,身形平地飛起,雙手作蘭花狀,嘴唇急動,清叱道:“皎皎明月空,廣寒清輝舞,起!”團團旋轉,剎那間模糊不清。就在這時,“太阿”仙劍呼嘯着破空而起,化為一只青鸾鳥,脆鳴着直上雲霄。

衆人齊齊大震,失聲低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彭衣茱竟然也使出只有修煉到小乘境最高境界才有的修為!

矯龍、青鸾鳴嘯着旋飛,猛烈的撞擊在一起。“轟隆隆”巨響淩空炸開,氣浪掀飛鼓卷,怒吼着向四面八方激射而來。衆人呼吸一滞,仰頭望去,只見彩光橫空飛轉,氣芒滾滾升騰而起,昏暗的夜空驟然變亮,閃耀着五光十色的奇彩。

爆裂聲綿綿不絕,良久之後才收歇。

彩光搖曳之中,兩道人影自天而降,跌落在擂臺上。左言身軀微微下蹲,幾乎跪倒,“昆侖”仙劍直插入木臺之中,臉色鐵青,汗珠滾滾如雨而下。

而彭衣茱眉尖緊攥,“太阿”仙劍神采盡斂,暗淡無光,一縷血跡順着皓腕緩緩流下,濺落在地面上,“滴答”聲響,十分清晰。她美目中閃過一絲倔強的微光,旋即消失,嬌軀輕晃,眼見支持不住。

“嗖”的一聲,羽凝霜飛身躍上擂臺,一把抄起彭衣茱,頭也不回,直奔場外飛去,眨眼間,如流星一般劃空消逝,遠遠傳來她清冷的聲音:“凝霜少陪了,比試就此作罷。”

衆人面面相觑,默不作聲。

葉木大師一揮手,幾名長門弟子奔上擂臺,将左言攙扶下來。葉木大師伸手捏住左言手腕,凝神細查,這不試不要緊,一試之下,頓時發覺左言體內血脈細微,已經受到極大的創傷,當下匆匆交代一下,喝令弟子攙扶着左言離開。

各位首座和長老經過緊急磋商,最後宣布,比試最後是以長門左言獲勝,彭衣茱屈居第二,在随後的頒獎儀式上,決賽兩人雙雙缺席,倒是杭長風和朱玉郎當中而站,似乎他們就是勝利者一般。

誰都沒有料到這屆比試會出現這麽多意外,先前密宗一個不起眼的新進弟子震塌擂臺,緊接着又用桃木怪劍震傷古朝慕,使得原本大有問鼎希望的古朝慕含恨敗在弱敵之手。

本以為怪事就此結束,哪知最後的決賽更是怪事疊出,左言和彭衣茱竟然同時使出心器合一的玄妙奇功,兩敗俱傷。

一次隆重的比試大賽,就這樣在誰也沒有想像到的詭異場面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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