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冰蜃驅魔

“嗖嗖嗖”一陣衣襟掠動聲,地火裂隙中的洞窟口落下一群人,向裏面張望着。諸人神色匆匆,頗有些狼狽不堪。

這幾人是般迦法王,以及座下弟子樨羊玄君和榫馬上君一衆人等,其中被角蟾老祖擊成重傷的牡牛元君被人攙扶着,正斜靠在洞壁上,臉色雪白透明的可怕,自顧閉目調息。

原來般迦法王指揮麾下門徒,以“藏天雷”威懾諸派群真,落下絕谷,沒想到,萬獸老仙調來大批鴕猡鳥向絕谷中投擲巨冰。巨冰紛落如雨,猝不及防之下,婆丹寺諸喇嘛匆忙用“藏天雷”轟擊巨冰。

無奈巨冰多不勝數,下落如雨,躲閃不及者紛紛被巨冰擊中,慘叫着重重摔落,死傷無數。

般迦法王見勢不妙,衣袖急舞,飛出一道藍光,旋空四射。

“噗噗噗”的爆響,巨冰轟然中開,四分五裂,化為齑粉飄散。他手下不停,連忙橫劈數掌,震裂冰壁,鑽入冰窟,好不容易躲過巨冰撞擊。眼望着諸多弟子一個個被巨冰擊中,哀嚎斃命,怒極攻心,氣的“哇哇”大叫。

好不容易等到巨冰收歇不落,聚集門徒一看,方知死傷不少,十分只餘六、七分。當下收集殘部,落到谷底,一路搜尋而來。

遍尋之下,最後發現在絕谷中,竟然有一道地火裂隙,于是派出犀駝嬰君下來搜查。恰于此時,冰蜃的悲鳴聲被他聽到,于是他循聲而來,便發現萬年冰蜃藏身的洞窟。

那名黑衣人一揮手,十餘名黑衣人上前堵住洞口,藏天雷齊齊對準洞外,嚴陣以待。

就在這時,洞外傳來一陣喧鬧聲和怒罵聲。緊接着一陣刀劍撞擊聲,有幾個人被擊落下來,活活被赤焰烈火燒死。

原來是正魔兩道諸派随後趕到,卻被般迦法王手下埋設的機關炸死不少;餘下之人追到地火裂隙附近,遭遇般迦法王留在上面戒備的弟子,兩道怒極出手,将其全部斬殺。

只是,懾于“藏天雷”的威力,誰也不敢貿然下來,索性圍在地火裂隙上方守株待兔。正魔兩道各懷鬼胎,遙遙對陣,将地火裂隙包圍的水洩不通。

黑衣人側耳聆聽半晌,眉頭大皺。他走近般迦法王身側,望着雲霧彌漫的洞窟,低聲說道:“法王,從聲音判斷,萬年冰蜃的确就藏在裏面。不過裏面雲霧緊鎖,情況不明,法王得小心從事。”

般迦法王怪目翻動,目光灼灼的盯着洞口,說道:“千蝠真人,放心好了,有‘藏天雷’守住洞口,諒他們誰也不敢輕易涉險。

“至于萬年冰蜃,嘿嘿,囚龍老兒不是說它産卵在即麽?想來,它也沒有餘力逃脫本法王的雷霆一擊。”他雙拳緊握,面部陰冷無比。

千蝠真人提醒道:“法王,您別忘了。萬年冰蜃幻化在即,法力高深莫測。

即使它即将産卵,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困獸猶鬥,您可一點也馬虎不得。

“這萬年冰蜃的內丹,可是主人指定的東西,囑咐我等必須拿到,此事出不得半點纰漏。”

般迦法王臉色一沉,說道:“千蝠真人,我般迦法王向來一言九鼎。嘿嘿,既然答應了貴主人,就一定辦得到。”

千蝠真人眼中奇光閃爍,緩緩說道:“如此甚好。”

洞窟深處的段逸鳴聞言大震,這個什麽千蝠真人話中提到的“主人”二字十分熟悉,讓他不由得想起華山六派峰會。當時妖女嘴中也透露出,其背後主使者是一個神秘的主人,莫非兩者是同一人?

囚龍上人面孔上焦急萬分,給母冰蜃半晌助産已到最後關鍵時刻。這些魔崽子早不來、遲不來,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闖進來,要命至極。

怎麽辦?若是任由邪魔沖進來,到時不但兩人性命難保,就連冰蜃母子倆也難逃厄運。

兩人急得滿頭大汗,絞盡腦汁,搜腸刮肚得想着應對良方。

母冰蜃似有預兆,奮力擡起巨首,想大聲吼叫卻有氣無力,轟然倒地。突然間,它腹部一陣陣急速收縮,擠壓着蛋卵向外産出。

幼蜃低聲嚎叫着,蛋卵被逐漸拉長,發出“喀吧喀吧”的脆響。

囚龍上人大驚失色,怎麽母冰蜃偏偏在這時候用力産蛋!若是強行産出,勢必會擠碎蛋卵,幼蜃性命難保。他渾身冷汗直落,急忙說道:“馬上動手。”

段逸鳴一怔,旋即明白。他搶上一步,持刀一拉,‘嗤啦’聲響,母冰蜃腹部頓時分開,鮮血噴濺。

段逸鳴躲閃不及,被腥甜的蜃血澆了個透,渾身如血水沐浴一般,也不慎喝入幾口血。

他伸手一抹臉,找準部位,左手托住滑不溜手的巨卵,右手又是一刀。

母冰蜃狂聲厲吼,撕心裂肺般的劇痛難以忍受。公冰蜃焦急的看着兩人,怒吼震天。

囚龍上人臉色發白,一個勁的催促段逸鳴快些下手。

短刀上下翻飛,血肉片片橫飛。

終于,母冰蜃一聲狂嚎,鮮血轟然噴射出來,一下子将段逸鳴沖出老遠,一頭撞在石壁上。

他眼前金星亂冒,渾身劇痛無力。小金躍近,尖聲嘶叫着。

身邊傳來囚龍上人的驚喜叫聲,段逸鳴回頭看去,巨卵雖然産出,但是蛋殼裂紋遍布,破出一個小口,裏面一頭壯牛般大小的小冰蜃緩緩蠕動,細弱的嘶鳴着。

母冰蜃突然悄無聲息,似乎連呼吸也停止了。

段逸鳴神色一凜,顧不上渾身酸痛,奮力爬起。急忙問道:“上人,這可怎麽辦?”

囚龍上人說道:“眼下必須先止住母冰蜃流血,再想辦法救治幼蜃。但是邪魔逼近,一旦被他們見到,冰蜃母子必難以幸免,這可如何是好?”

段逸鳴回頭看了一眼煙霧彌漫的甬道,咬牙說道:“上人,邪魔由我來對付,你來救治冰蜃母子倆。”紫竹棍緊握,疾步走到洞口前站定,蓄勢以待。

囚龍上人暗暗祈禱一番,跌跌撞撞的行至母冰蜃旁邊,把手伸到母冰蜃鼻孔處一試,還好,鼻息溫熱,呼吸雖然急促但是比較平穩,當下心情大松。

他從布包中取出一撮銀針,聚集真氣,默念咒語。

銀針一陣低鳴,暴漲數倍,竟然長達尺餘。

他凝神聚力,忽然出手如電,身形游走,将銀針逐一刺入母冰蜃各大要穴之上,半晌始告結束。

他精神一松懈,神色灰敗,一屁股坐在血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取出一枚丹丸塞入嘴裏,匆匆咽下,閉目疊坐,調息真氣。

地火裂隙上方不斷傳來諸人的怒罵聲,不絕于耳。般迦法王聽得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氣得暴跳如雷。

般迦法王氣極而笑,随即森森說道:“犀駝嬰君留下,率領天雷武士守護洞口,絕對不能讓外人闖進。若是守不住,嘿嘿,你提着人頭來見我。”

犀駝嬰君神色大凜,說道:“是,師父。”

般迦法王轉過臉來,說道:“其餘人随我一探。千蝠真人,請!”

千蝠真人一招手,幾名黑衣人越衆而出,從懷中取出一些短棒,迅疾無比的橫插在洞窟中。他陰笑道:“法王,請。”

般迦法王知道他機智百出,心思缜密,大約猜出是用來圍困萬年冰蜃之用。當下微微一頓,沉聲喝道:“樨羊玄君、榫馬上君,上前開路。”

兩人齊齊應是,撤出兵器,冥獸法杖和獨角銅人放射出蒙蒙光華,逼得霧氣滾滾翻騰退後。

兩人小心翼翼,緩步走進濃霧之中。餘下之人随後而來,逐漸深入洞窟。

千蝠真人指揮黑衣人不時沿途插下短棒。

“咚咚”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洞窟中顯得分外清晰。

段逸鳴和囚龍上人均是束手無策,急得心髒劇跳、躍躍欲出,似乎提到了嗓子眼了。

就在此時,公冰蜃突然昂首向天,引頸怒吼,響聲震天,如萬千焦雷憑空炸響,洞窟微微抖動,沙石“簌簌”跌落。

段逸鳴腦中嗡嗡聲狂鳴,體內氣血翻湧,心中驚駭莫名,急忙凝神屏息,全力護住心脈。

濃霧中的一幹人等,突聽洞窟深處傳來山崩地裂般的狂嘯聲,耳膜如遭重擊,疼痛欲裂,紛紛後退不疊。

段逸鳴被狂吼聲震的打了個激靈,眼前迷霧中黑影幢幢,邪魔分明逼近。

他回頭一看,囚龍上人自顧不暇,若是讓邪魔沖入,形勢堪危。

危機關頭,他猛然想到一個法子,轉身對公冰蜃說道:“你若是有靈,就随同我沖出山洞,将邪魔引開,藉以保全它們母子性命。”

公冰蜃性已通靈,自然聽懂了他的話語,連連點頭。段逸鳴大喜。

公冰蜃低下巨首,輕輕摩擦着母冰蜃,眼中溫柔、愛戀、焦慮、絕望等等,諸般神情逐一閃現。

母冰蜃緩緩醒來,無力回應。它竭力擡起巨首,兩獸耳鬓厮磨,狀态極其親匿。拳頭大的淚珠滾滾滑落,滴落地面。

公冰蜃忽而吼叫,忽而悲鳴,難舍難分。

段逸鳴怔怔的看着眼前這一幕,頗為感動。

濃霧中,諸人驚魂未定,面面相觑,一時間竟是不敢再繼續深入。

般迦法王凝目前方,下定決心。他沉聲說道:“大家前進,進去擒拿萬年冰蜃。凡有功者,本法王重重有賞。若是誰可以搶得冰蜃內丹,本法王賜他紅衣喇嘛稱號,并贈其‘雪蓮仙丹’三粒!”

紅衣喇嘛是藏僧中地位尊崇之人,僅在法王之下,身受萬千信徒供奉,頂禮膜拜,終生榮華富貴。

而“雪蓮仙丹”更是婆丹寺的鎮寺之寶,為第九代釋羅法王窮畢生之力,搜集茫茫雪域十餘種靈草異花煉制而成,服用一粒,便可以抵得上五十年苦修,可說是天下至寶。

随從弟子出身藏域,對此自是十分熟稔,聞聽之下欣喜若狂,一個個争先恐後,奮勇當先,沖入濃霧之中。般迦法王站在後面,嘴角流露出詭異的笑意。

洞窟深處,公冰蜃和母冰蜃纏綿一會,被急促的腳步聲驚起。它看着囚龍上人,低聲吼叫,似乎在請求他照顧好冰蜃母子倆。

囚龍上人明白它的意思,點點頭,說道:“老夫盡力而為。”

公冰蜃巨首微颔,無比留戀的看了母冰蜃一眼。它靠近段逸鳴,俯下身軀,低聲嘶鳴。

段逸鳴翻身而上,橫跨在冰蜃頸間,伸手抱緊。

公冰蜃猛然張嘴厲吼,一股威猛無匹的寒氣“呼”的從中噴出,頓時,狂飙怒嘯,滾滾貼地急掠奔湧。

婆丹寺諸門徒正好奔到濃霧邊緣,聞聲大驚,一個個舞動兵器、法寶,就欲包抄而上、圍攻萬年冰蜃,如驚濤駭浪劈頭蓋臉的擊來,勢不可擋。

然而諸人尚未站穩腳跟,只覺身體一輕,竟被狂飙卷起,朝後摔去,頓時兵器、法寶脫手而出,“嗚嗚”亂鳴、沖天激飛,猛烈的撞擊到四周石壁上,火星迸射、飛沙走石。

公冰蜃四足蹬地,巨碩的身軀拔地彈起,奔飛沖出。濃霧狂卷、風聲獵獵,洞窟中“隆隆”大震,一時間山搖地晃。

般迦法王大驚失色,察覺不對,急忙大喝道:“大家準備捉拿萬年冰─”

話音未落,狂飙襲來,衆人呼吸滞堵,喘不過氣來,人人大駭、驚懼莫名。

突然間,無數黑影淩空沖來,夾雜着各色慘叫痛呼聲。不時有肉體撞在石壁上,鈍響連連,頃刻間變成一堆肉泥,鮮血四濺。

般迦法王一抹臉,只見手上片片細碎血肉,厲聲喊道:“大家一起上,休放走冰蜃。”揮袖狂舞,一個深青色的玳瑁圓盾呼嘯着旋轉飛出,四周勁風圍繞,迸射出耀眼的青光弧影,急劇擴散。他藉圓盾掩護,直刺前飛,法衣飄飄,閃電般攻上。

“咻咻咻”身影竄動,各色彩光憑空閃現,洶洶電舞。諸人不敢大意,紛紛祭出兵器、法寶,真氣“嗤嗤”激射,漫空穿梭,登時将狂飙怒奔之勢稍稍遏制。

随着一聲厲吼,萬年冰蜃龐大身軀赫然出現,雙目瞪若水桶,灼灼發光,迅疾無比的沖來,卷帶起無數砂石濺射而來,聲威震天。它背上伏着一個人,一邊發聲指揮着疾沖而來。

“臭小子,又是你!想逃走,沒那麽容易!”般迦法王獰笑道。

“嗷”的狂吼,寒潮猛烈噴出,橫掠咆哮奔湧,洶湧澎湃。

般迦法王大吼一聲,真氣滔滔不絕的注入雷光輪回盾中。

青光爆舞,雷光輪回盾急轉不休,弧影層層抛散。

砂石紛飛如雨,接連不斷的撞在雷光輪回盾上,火星亂濺,“劈啪”響成一片,震耳欲聾。

其餘人也是拼命搶上,兵器、法寶縱橫交錯,“飕飕”狂響,連續不斷的激射在萬年冰蜃身上。

段逸鳴揮舞紫竹棍,疾舞如電,盡量護住周身大脈。即便如此,身體還是被擊中,衣衫破裂,鮮血飛濺。他緊拍冰蜃,驅動它向外狂奔。

萬年冰蜃皮膚粗糙厚實,雖傷口無數,但大都只稍稍一痛,并無大礙,反倒激起它狂野的本性。它厲吼不絕,洶洶奔飛,眨眼間臨近諸人身側。

驚駭聲、狂叫聲幾乎同時響起,所有人臉色大變,發狂似的運起十二分真氣阻擋。

真氣滾滾如潮,海嘯般怒湧而上,洶湧澎湃。

無奈萬年冰蜃來勢過于兇猛,諸人真氣被疾風一逼,轟然倒轉。利風如刃,吹在身上無比疼痛,肌膚盡裂,血花爆綻。

幾聲慘叫驟然傳開,距離稍近的幾人來不及躲避,沖上萬年冰蜃巨碩的身體。悶響陣陣,“喀吧”作響,頓時骨骼盡碎,血肉橫飛,變成一堆肉泥。

榫馬上君被疾風一推,拼命抵擋,只覺巨力傳來,手腕欲折,全身火燒火燎的疼痛無比。

他心中驚懼狂駭,慌不疊的順勢倒飛,來到般迦法王身邊。大口喘息着說道:“師父,冰蜃來勢洶洶,咱們快撤。再遲可就來不及了。”

般珈法王情知敗局無可挽回,心中凄然。環目四顧,自己門下弟子非死即傷,殘餘的兀自在苦苦抵擋,但依舊無濟于事,眼看就要全軍覆沒。

就在此時,他眼角一掃,卻發現不見了千蝠真人。心中暗罵一聲,當機立斷,大喝道:“大家撤出。”

屈指急點,真氣電射而出,沖撞得雷光輪回盾溜溜狂轉,七彩光華沖天暴吐,般迦法王那高大的身軀,已然消失在光影之中。

“咻”的一聲,雷光輪回盾震飛亂飛砂石,斜飛退開。

“飕飕飕”,諸人紛紛捏動法訣,驅器飛起,朝着洞口亡命般逃逸,呼吸急促,幾乎喘不過氣來。身後萬年冰蜃處在暴走邊緣,四足急奔,緊追不舍。

洞窟中蹄聲隆隆,飛砂走石,塵土飛揚。

千蝠真人突然出現,嘴唇急動,随即大喝道:“百木成絲,縛龍擒鯨,起!”

洞窟地面上橫七豎八斜插着的短棒驟然變亮,通體銀白,每個短棒中‘呼’的一聲沖出洶湧青光,轟然爆射,如絲索一般扶搖直上。

青光縱橫交錯,上下穿飛,如流星趕月似的眩目耀眼,頃刻間組成了一張巨網,橫貫洞窟,猛然罩向萬年冰蜃!

風聲銳利,青光電舞不休。

萬年冰蜃沖入青網中,速度驟然大減。它怒意勃發,張口狂吼,嘴角長須擺動如潮。青網突然收緊,将萬年冰蜃捆綁的結結實實,像一個大肉粽子一般。

萬年冰蜃吃痛之餘,跳躍沖撞,兇悍無比,竟是将青網硬生生扯離,繼續向前奔來。

望着萬年冰蜃咆哮着逼近,凜冽的殺氣如狂潮般席卷而來,衆人無比驚悚,周身汗毛陡然豎起。

千蝠真人大駭,自己這次奉主人之命,前來奪取萬年冰蜃的內丹,臨走之時,主人特意贈縛龍擒鯨訣和骧陽棍。

這骧陽棍內蘊天蠶絲,以縛龍擒鯨訣招引而出,威力絕倫,可以收服天下萬物,十分靈驗,即使是一流高手也難逃一劫,豈料竟被這萬年冰蜃掙破!

他驚怒交加,牙關緊咬,暗道:“事到如今,只有使出最後絕招了。”雙手上下抖動,張口噴出一團血霧,法訣急速念誦。骧陽棍光華由青轉黃,金炎灼灼,爆閃游走,彙聚洞頂,突而下墜,金光飛舞,将萬年冰蜃罩住。

金光如堅韌的繩索般,束縛穿飛。

萬年冰蜃如被籠罩在一個金蛋中似的,大聲吼叫,狂野沖撞着。

金蛋中道道光影縱橫翻飛,“嗤嗤”急響,萬年冰蜃身上頓時血肉橫飛,腥液從中濺落。傷口森森,一陣陣鑽骨的疼痛感,急速在渾身上下蔓延。

萬年冰蜃巨目怒睜,燃燒着憤怒的火焰,一副不屈服的模樣。

“不好!”段逸鳴見冰蜃掙紮不脫,暗暗叫苦,抖手揮起紫竹棍,朝金光狠狠劈去。

哪知金光堅如金石,反将他手臂震的酥麻,險些将紫竹棍擊飛。他渾身被金光包裹,如被繩索捆綁一樣,手腳受縛,難以動彈。只聽“咯咯”連聲爆響,天蠶絲深入肌骨,鮮血淋淋。

随着金光逐漸收緊,段逸鳴腹中突然鼓鳴如雷,來回穿行。過不多時,經脈竟然一陣陣收縮,氣血如沸,燒烤得奇經八脈如同火燎。

原來萬年冰蜃秉承天地靈氣,加之長年修煉,其血液飽含精氣,十分充沛,段逸鳴為救母冰蜃,稀裏糊塗喝下一肚子的蜃血,相當于無意中,将萬年冰蜃修煉的精氣轉為己用,不過他自己懵懂不知罷了。

由于這蜃血之中精氣過于旺盛,加上段逸鳴吞咽過多,當下精氣彙入經脈,只是受本身真氣所制才沒反噬。

現在他被天蠶絲束縛,經脈血氣受阻,真氣幾乎停滞,精氣壓制頓消,于是狂野沖撞,肆意在他經脈之中急速穿行,胡沖亂闖。

段逸鳴苦苦支撐,希望借用真氣控制住這股古怪的力道。哪知精氣勢同野馬,亂踢亂踏,根本無法壓制。經脈刺痛,游走全身,所到之處,無不痛如刀割火燒,又是劇痛又是灼烤,難受至極。

他大叫一聲,嘴角綻裂,鮮血橫溢,滴在衣衫上,血跡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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