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谪仙人居

金鳳蘇寒月乍見對方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竟能接下自己一擊,心中驚疑不定。妙目寒淩閃爍,冷聲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偷聽我們說話?”

段逸鳴胸中氣血翻湧,強行壓制住。肩頭小金尖聲低叫,體毛根根豎起。

他定了定神,說道:“在下恰好路過此地,并非有意偷聽你們說話。”他不擅說謊,此時說出假話,緊張得臉頸通紅。

幸好光線昏暗,蘇寒月并未看清,不過她心中已經斷定,以身手而言,眼前這少年來歷絕非一般。

“撒謊!”蘇寒月又說道:“如此窮山僻野,到處有豺狼出沒,你為何要從這裏路過?分明是妖孽前來刺探。”

段逸鳴眼珠一轉,見到大殿中又有數人沖出,疾馳而來。暗道:眼下彼衆己寡,還是先脫身為妙。當下眼睛突然轉向一旁,面現驚愕,似乎看到什麽詭異之事。

蘇寒月不防有假,轉頭看去,卻是空無一人,心中大驚,知道中了對方詭計,急忙回頭,只見段逸鳴已經逃出數丈遠。她又氣又怒,嬌喝一聲,驅劍疾追,破空聲呼嘯而起。

就在這時,赤鳳、青鳳以及九師妹相繼飛臨。

樂舞霜喝道:“小賊,給我站住。”銀光閃耀,數道光華篷然怒綻,交織在一起,一路呼嘯着往段逸鳴沖來。

段逸鳴剛說了句:“諸位誤會了,我不是妖……”話音未落,殺氣疾射而來,凜冽刺骨,頓時呼吸大滞,将未完之話逼回腹中。

他渾身一抖,知道對方出手就是殺招,哪敢停留,使出全力逃逸,不辨方向,只顧低頭疾飛。

九師妹凝目看去,對方身形不高,年紀似乎并不大。突然間,她看到段逸鳴肩頭蹲伏着的小金,心中突突直跳,差點驚呼出口:“莫非是他?”

思緒翻飛,依稀間又回到那晚,那個清秀的小男孩擊退幾名頑劣孩童的場面。只是眼前這個少年,較之當年那個男孩高大了許多,真的是他嗎?

蘇寒月心中大怒,自己身為大師姐,竟連一個少年也抓不住,還要勞動諸位師妹幫忙。若是就此放走此人,回頭怎麽向師父交代?她銀牙緊咬,長袖飛卷,仙劍怒放出數十道金光,如閃電般擊向段逸鳴後心。

段逸鳴聽聲辨位,劍氣銳響,已然臨近背心,心中頓時大凜,急忙伏身疾轉。

“咻咻咻!”

金霞如電,從頭頂怒射掠過。劍氣所及,無數樹木轟然折斷,紛紛墜地,頓時塵土飛揚,砂石亂濺。

段逸鳴只覺手臂一涼,已被飛石擦過,登時衣衫破飛,血珠四濺。他反手一揮,紫竹棍光芒吞吐,震散無數砂石。側目一看,左邊樹林茂密,便一頭鑽了進去。

蘇寒月冷哼一聲,禦劍排空而來,劍氣縱橫交錯,“哧哧”連響,眨眼間斬倒一大片樹枝。其餘赤鳳、青鳳以及九師妹四下包抄,逐漸逼近段逸鳴。

段逸鳴耳畔盡是“呼呼”風聲,只覺身後殺氣狂飙緊追不舍,渾身寒毛“嗖嗖”直豎。他騰空飛掠,在濃密的樹林中鑽來鑽去、忽左忽右,藉助交錯的樹枝阻擋對方追擊。

蘇寒月突而詭密一笑,低聲吩咐道:“三位師妹呈扇形追擊,不要放跑了這臭小子。”她腰肢一扭,斜斜飛起,同時收斂劍氣,如一道輕煙般橫穿樹林而去。

赤鳳樂舞霜、青鳳賈靈蔚、鸾鳳皇甫雅三人飄飛分開,一路搜尋疾飛。

穿越濃密的樹林,眼前赫然出現了一道危聳的山崖。段逸鳴提氣上沖,如靈猿般攀升而上。

足尖急點,在嶙峋的陡壁上抄掠縱飛,眼看就要躍上崖頂,他心中暗喜道:“過了山崖就是山林裏了,那處山巒起伏,密林石洞無數,随便找個地方躲起來,任你有千軍萬馬也難以找到。”

段逸鳴正自高興,突然聽到頭頂一聲怒叱:“臭小子,哪裏逃?”

一股淩厲的罡風從天而降,金光如電,洶洶劈來。

原來蘇寒月暗中趕到前方攔截,她提前一步來到山崖上,居高臨下,将段逸鳴的行蹤看得清清楚楚。

段逸鳴即将攀上崖頂時,突然素掌疾揮,仙劍氣華爆射,淩空俯沖。

段逸鳴眼前一閃,一道金光爆射而來,灼熱的狂風真氣怒卷襲來。

段逸鳴大駭,危機之中無處可閃,只得雙臂一振,紫竹棍疾迎而上,腳下毫不停留,猛地一點,斜飛開來。

一聲“轟隆”怒爆,偌大的岩石轟然炸裂。

金光回旋,流麗變換,橫空劃過一道弧線,嘶鳴着逼近,劍氣森森,幾乎就在段逸鳴背後三寸處。

段逸鳴手忙腳亂,心中狂駭震驚,沒命似的奪路而逃。他這一下失去先機,無暇回頭迎戰,一時間狼狽不堪,惶惶然如喪家之犬。

蘇寒月冷笑聲中,仙劍寒氣道道飛卷而出,橫一劍、豎一劍,刺破段逸鳴的護體真氣,不斷“嗤嗤”作響,将段逸鳴後背衣衫割的四分五裂。

段逸鳴只覺背心一涼,冷風飕飕透體而入,頓時亡魂大冒。他腦中來不及想任何問題,只憑本能的穿梭躲避,冷汗唰唰直流。

其實蘇寒月心中更是震驚萬分,自己以師門絕技追擊來敵,現下已使出七成功力,竟然奈何不得對方!她本來就極為孤傲,此刻已被對方激發起濃濃殺機,猛一提氣,霎時間劍氣如煙,洶洶狂舞而上。

一時間光華怒綻,夜空中一道閃電疾射而至。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小金突地爆射而起,鬼魅般繞過劍氣,同時利爪疾伸,照準蘇寒月臉孔就抓。

蘇寒月驚呼一聲,劍尖一斜,急忙躲開。她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只醜陋的小獸襲擊,心中大怒,輕喝道:“妖獸找死。”

她素掌疾落,帶起激越風聲,小金躲閃不及,被掌風劈的淩空打了幾個滾,身上的毛發根根寸斷,紛揚飄落。小金天生神異,知道危險就在眼前,自是不肯硬拼,扭身躍起。

蘇寒月正欲痛下殺手時,小金卻早已逃之夭夭,沒入黑暗之中。

趁着間隙,段逸鳴急忙朝左一轉,亡命逃竄。

蘇寒月禦劍追來,繞過山崖,恰好遇上九師妹。

蘇寒月問道:“九師妹,那臭小子跑哪去了?”

九師妹一指遠處說道:“我看到一道黑影向那逃走了。”

蘇寒月聽完,仙劍一轉呼嘯而下,九師妹見狀,身形一晃,隐入樹叢中。很快的,樂舞霜和賈靈蔚一左一右,疾馳而過。

九師妹見衆師姐遠去,小心翼翼的撥開樹枝走出,對着密林輕叫道:“你出來吧,我師姐她們都走遠了。”

“潑剌”一聲響,段逸鳴鑽出灌木叢,肩頭趴着小金,正警惕的望着她,尾巴緩緩搖動。

段逸鳴遠遠站住,盯着鸾裝明豔少女,心中驚疑不定。

這個少女和蘇寒月等人分明是同門師姐妹,怎麽反而幫助自己遮掩行蹤,這是為何?

九師妹美目眨也不眨的看着段逸鳴,見他衣衫褴褛,雖有些狼狽,但是眉宇間神采飛揚、落拓不羁,心中又驚又喜。

她踏前兩步,指着小金低聲說道:“這是小金吧?”

段逸鳴渾身一震,神色大變,奇道:“你是誰?怎麽會知道小金的名字?”

九師妹俏臉上喜色浮動,嫣然一笑,說道:“小逸哥哥,你不認識我了?”伸手一挽腮邊柔絲,笑吟吟的看着他。

段逸鳴猛然一驚,腦海之中“嗡嗡”齊鳴。

小逸哥哥、小逸哥哥。

這個稱呼只有一個人叫過,那是蒼靈山下小縣城中的雅兒。自打她随同姑姑離開之後,匆匆八年,毫無一絲音訊。難道說,眼前這明媚少女竟然就是雅兒麽?

段逸鳴上下打量,見她鸾衣彩裳、亭亭玉立,宛如冰雪雕琢般清麗出塵;羅帶飄飄直若仙子一般,令人不敢逼視;那清澈的眼神與秀麗的臉龐,依稀有當年那雅兒的輪廓。

他心神激蕩,禁不住喃喃自語道:“你、你真的是雅兒?”

九師妹─也就是皇甫雅─見到段逸鳴認出自己,喜不自禁地奔飛過來,一把抓住他的雙臂,喜道:“小逸哥哥,雅兒可再見到你了。”

段逸鳴又是驚奇又是高興,在這荒山野嶺中,竟能邂逅到兒時夥伴,只覺心懷大慰。兩人雖然分別數載,此刻相逢,卻是情誼越篤,彼此之間熟稔親切,說不出的暢快淋漓,各自述說別後經歷,唏噓不勝。

原來皇甫雅當日所說的姑姑,其實只是一個遠房親戚,她就是劍音神尼的小師妹碧雲神尼,受命前來中土,遍尋資質上佳的女孩引入門中。

自那年偶遇皇甫雅後,看出她資質上佳,唯獨體內天生陰虛脈亂,若不及時醫治,難以活過十八歲,于是接走皇甫雅,到南海九鳳庵學藝。匆匆數年過去,皇甫雅已然長成了一個明豔照人的窈窕少女。

段逸鳴關切地問道:“雅兒,你體內的傷勢好了麽?”

皇甫雅笑靥如花,說道:“早已好了。不信你看看。”

段逸鳴大喜,心潮激動,随口說道:“雅兒,太好了。”說着一把将皇甫雅擁入懷中。

過了片刻,皇甫雅突然醒悟,自己還被段逸鳴雙臂緊擁着,急忙掙開,只覺雙頰發熱。

段逸鳴望着她不勝嬌羞的模樣,一縷幽香萦繞鼻息之間,如蘭如麝,芬芳淡雅,心神搖曳。

皇甫雅見他呆頭呆腦,“噗嗤”嬌笑,秋波流轉,輕輕低下頭,問道:“小逸哥哥,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段逸鳴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說道:“哦。我、我是有事外出,正準備返回師門。恰好在鹳雀樓上,聽到你那兩位師姐說起什麽魔道人的修真洞府,說是震動中土,于是便攝蹤而來,希望藉此見到師門長輩,并無窺探之意。”

他說到最後,神色忸怩、語聲漸低。畢竟偷聽別人說話,若是傳出去,的确不甚光彩。

皇甫雅見狀,“咯咯”嬌笑,花枝亂顫。抿嘴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麽,也就是一幅山水圖而已。不過此事暗藏玄機,牽涉到一樁天大的奇事,所以師父和師姐她們非常的小心謹慎。

“你遲不來、早不來,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出現,難怪她們大起疑心,就連我剛開始,也以為你是邪魔派來的密探,沒想到竟然是你。”

段逸鳴問道:“我聽你們話語中談起什麽仙人。難道這五老峰中,真的有那傳說之中的神仙嗎?”

皇甫雅輕咬着櫻唇,臉色變幻。緩緩說道:“小逸哥哥,此事過于重大,牽涉甚多,你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為好……”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衣襟掠動聲。皇甫雅臉色大變,說道:“我大師姐脾氣古怪,千萬不能讓她瞧見你,你快走吧。”

段逸鳴依依不舍的說道:“雅兒,你自己保重。”說話之間,幾道黑影飛臨。段逸鳴匆匆招手,鑽入灌木叢中離去。

皇甫雅留戀的看了一眼,裝作剛從叢林中追出,飛身躍起,迎上前去。

蘇寒月見她出現,沉聲問道:“九師妹,你怎麽會在這裏?”目光如電,逼視過來。

皇甫雅心中一跳,故作鎮定地說道:“禀大師姐,雅兒方才見三位師姐追敵而去,便想側面包圍,哪知追出老遠,并沒有發現敵人影子。”

蘇寒月不經意地朝段逸鳴離去方向瞥了一眼,神芒閃動。

皇甫雅心驚肉跳,唯恐她追擊而去。好在蘇寒月收回視線,在她臉上盯了片刻,終于淡淡說道:“九師妹天資聰穎,想得倒是周全。”

皇甫雅心中大驚,強自笑道:“大師姐,那小、小賊沒追上?”

樂舞霜氣哼哼說道:“那小賊溜得快,被他逃走了。”

蘇寒月面容如罩寒霜,冷冷說道:“大家回去吧。”

“嗖嗖”幾聲,四人穿空掠去。

再說段逸鳴匆匆辭別皇甫雅,一路鑽入深山密林。

黑暗之中看不清腳下道路,跌跌撞撞的往裏飛奔,兩側無數荊棘刺槐,将衣衫撕扯得到處是破洞,他生怕金鳳蘇寒月追上,一刻不停,直到狂奔出一個多時辰,這才放緩腳步,大口喘着氣。

走了片刻,終于穿出密林。

放眼望去,發現自己正來到一處山脊之上,兩側懸崖峭壁,不下數十丈之深,怪石嶙峋,回頭望去,只見山脊悠長,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摸黑到這裏的,竟然在危崖陡壁邊走了這麽長時間,不由害怕不已。

段逸鳴一屁股坐在山脊上,歇息一會,元氣逐漸恢複。

此時圓月漸明、烏雲橫移,天色緩緩變亮。

段逸鳴想了想,終究是不敢回頭下山,暗道:“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如此,不如就着皎潔月光,上山一覽月景,不也快哉!”他站起身,向山頂攀去。

山脊斜斜向上,間或有斷崖絕壑,道路時斷時續。段逸鳴一路跳躍穿飛,倒不是什麽難事,不多時已飛上峰頂。

其時明月皎皎、山風徐吹,他眺目遠望,見山巒起伏如長龍,樹林遍布,綠意濃濃。

段逸鳴頓時精神一振,此時倒不似被外人追得無路可逃,反倒像是深夜游山玩水,惬意至極。

忽然間,左側山峰半腰間有燈火閃爍,十分微弱。他心頭一動,凝目看去,只見隐隐有數株虬松,燈火便是從那裏射出的。

奇怪,如此深幽的絕壑中,怎麽會有人居住呢?

他走到崖邊,向下看去,卻見絕壑深邃、漆黑一片,一眼看不到底。而那亮出燈火之處,卻是個平臺,憑空伸出峭壁,眼見四周并無道路可通,更是驚訝不已。

段逸鳴看看天色,大約是二更時分,倦意襲來,想找個地方好好歇息。他打量一下對面神秘的平臺,運轉真氣,駕馭紫竹棍飛起,盤旋而下,橫空飛渡百丈絕壑。

不多時,他緩緩降落在石臺上,眼前赫然出現一大片蒼松翠柏,郁郁蔥蔥。

他這才發現,原來石臺并非無路可通,只是被一塊突伸的巨石擋住去路。

巨石危高十餘丈,當中赫然有一條裂縫,堪堪可以通過一人,直通至頂,宛如鬼斧劈開一般,不由讓人贊嘆大自然造化之神奇,火光即是從裂縫中傳出來的。

巨石上刻劃着幾個大字─閑雲野鶴居。

松濤陣陣,回蕩耳際。

段逸鳴暗暗戒備,緩緩走進松柏之中,突覺天旋地轉,周圍景色大變,猛然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座陣法之中。

幸好他通曉奇門大陣,遇變不驚,細察之下,已然明白此陣乃潛龍隐鳳大陣。當下默想陣法破解要訣,身形飄忽,左晃右拐,不出一盞茶工夫,安然出陣。

巨石裂縫長達丈餘,穿過之後,眼前出現一塊綠谷。修竹掩映,繁花似錦,怒放如雲。

就在竹林深處,露出幾座雅致的木屋,燈火微明。

綠谷風景如畫,宛如世外桃源一般。那麽住在這裏的人,即便不是神仙之流,那也宛似神仙了。

段逸鳴心下折服,不敢輕慢,當下整衣正冠,朗聲說道:“在下無意闖入貴地,尚請主人移駕一見。”

木屋中燈火突滅,一時間死寂無聲。

段逸鳴久侯多時,始終不見有人出來,心下奇怪。他大聲說道:“貴主人可否一見,在下并無惡意。”

木屋中沉寂半晌,突然響起一陣銅鑼般的聲音:“魔崽子,我等數人與世無争,深藏深山,怎地仍不放過?罷罷罷,今天就和你一決生死,拼着老命不要,也絕不能讓你讨了好去。”

木屋房門大開,從裏面沖出兩人,來到段逸鳴身前。

兩人鶴發童顏,身着布衣,一派仙風道骨,手持寶劍,怒目而視,不待段逸鳴說話,寶劍急刺而來。

“咻!”

碧光氣浪四射飛舞,泛起冷冷光華,于這深夜寒山之中,顯得分外妖豔詭異。

段逸鳴眉頭緊皺,真氣鼓舞流轉,紫竹棍铿然長吟,斜拉反振,接下一招。

“砰”的巨響,劍氣縱橫交錯,碎石激爆。只聽的“哎呀”兩聲痛呼,兩老者被擊的連連後退,險些跌倒在地。兩人勉強穩住身軀,驚駭的看着段逸鳴,久久不語。

段逸鳴也是大吃一驚,原以為兩人身居絕壑,必定是不世高手,所以出手就使出七分真氣,那知兩人竟然抵擋不住!

其實說起來,兩老者只是因為特殊原因隐居在這裏,他們本身的修為卻并不如想像中的那麽高明。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段逸鳴自從漠北荒原一行之後,接連服下萬年冰蜃的精血,以及天地至寶七靈寒晶果,功力大增,突飛猛進,較之以往不可同日而語,只是他自己并不是很清楚罷了。

左邊一個紅臉老者面色如土,慘然說道:“罷了、罷了。葛兄,咱們技不如人,不如趁早自盡,免得落入魔崽子之手,受盡淩辱而死。”

右邊白臉老者沮喪不已,說道:“花兄,前幾日咱們剛送走萬兄,沒想到,咱們也很快走上黃泉不歸路。

“嘿嘿,生死輪回,天道不爽;五百餘年春秋,如白駒過隙,眨眼即到。咱們兩個老家夥也活的夠長了,該是去見閻王爺的時候了。”兩人慘然一笑,舉起寶劍就向脖頸上刎去。

段逸鳴被兩人莫名其妙的對話搞的稀裏糊塗,正想發問,卻見兩人橫劍自刎,吓了一跳,急忙喊道:“使不得!”屈指彈射,兩股真氣篷然激射,如兩道閃電般擊中老者手中寶劍。

“當啷”連聲,兩人手中寶劍立時墜地,兩老者駭然後退,目光中驚懼不定。

紅臉老者怒喝道:“魔崽子,要殺就殺,休想從我們這裏套出什麽話來。”

段逸鳴說道:“兩位老人家不必慌張,在下段逸鳴,出自廬山仙瑤門,并非魔派弟子。”

紅臉老者罵道:“好個魔崽子,還想花言巧語欺騙我們。哼,癡心妄想。你趁早殺死我們,免得徒費心機。”

段逸鳴苦笑道:“兩位老人家誤會了。在下真的只是無意間來到這裏,絕無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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