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絕壑驚變

白臉老者頗為沉穩,聞言大著膽子上下打量着段逸鳴。見他氣宇軒昂,雙目神光湛然,并無狡詐猾奸之色,心中稍定,緩緩問道:“你既說是廬山仙瑤門弟子,不妨讓老夫二人見識一下。”

段逸鳴想了想,說道:“在下是仙瑤門密宗弟子,如假包換。”說罷遙遙豎起紫竹棍,五指屈伸,作了個古怪的動作。

白臉老者雙目倏地精光大熾,緩緩點頭,說道:“沒錯,果然是仙瑤門的密傳暗號。”

紅臉老者卻是狐疑不決,問道:“葛兄,你可要看清楚了,小心魔崽子模仿假冒。”

白臉老者說道:“不會有錯,當年老夫有幸與仙瑤門密宗首座楚智真人結為好友,對于密宗略知一二。這位小哥使出的,正是密宗的絕密暗號,絲毫不差。”紅臉老者這才放心,敵意漸消。

段逸鳴卻驚訝不已,楚智真人乃密宗首座,輩分高出雲陽子兩輩,早已是神話般的人物,要是活到現在,怎麽也有六百餘歲,這葛姓老者竟能與他結為好友,着實令人驚詫。

他凝神打量白臉老者,看他鶴發童顏,雖然年紀大了些,卻怎麽也不像數百歲高齡的老壽星。

白臉老者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說道:“小哥,請入茅舍一敘。”段逸鳴略一謙讓,便随同兩人走進木屋之中。

木屋中十分簡樸,臨窗一張古琴,烏黑發亮、淡香浮動。書架上放滿了古書,封面發黃,顯然年代久遠。書桌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整個房間布置的十分雅致,古色古香。

三人坐定後,寒暄幾句。

原來白臉老者姓葛名彭,紅臉老者姓花名似海。兩人自幼一起長大,後來一同來到這五老峰中頤養天年,極少出谷,于世間事知之不多。

葛彭年輕時,曾與密宗前代首座楚智真人結為知己,只是因為一個特殊緣故,不得已而隐居在此,從此未再謀面。當他聽說楚智真人已于兩百年前物化,震驚萬分,不勝唏噓。

段逸鳴問道:“葛老前輩,晚輩方才聽說,你和密宗前代首座楚智真人結為好友,真有此事?”

葛彭和花似海相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無奈又寂寞的神色。

葛彭嘆口氣,緩緩說道:“小哥,我們兩人的确在這裏隐居五百年了。”

段逸鳴雖然有所準備,但是經葛彭說出,仍禁不住大吃一驚,不由得上下細細打量他。

葛彭淡淡一笑,說道:“小哥可是想說,我們兩個人說有個七老八十估計還差不多,若是說有五百餘歲,只怕是無稽之談。”

段逸鳴被他看穿心事,臉色大窘,吶吶說道:“恕晚輩眼拙,老前輩鶴發童顏,隐隐若南山不老翁……”

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機關報警聲,“鈴鈴”脆響不絕于耳。

花似海面色劇變,急忙起身來到牆壁處,伸手一按,出現一個古色古香的圓鏡,邊緣雕刻着怪誕的篆文,狀若蝌蚪游動一般。

古鏡光彩流動,上面赫然浮現出一幅畫面。

只見松柏群立,怪石嶙峋,竟然就是谷外那座平坦的石臺!

此刻明月高懸,冷光清華揮灑而下,将山峰照射的一片通明。

陣勢之外,站着幾十來個人,手持利器,正聚在一起低聲說着什麽。當先一個彩衣老翁負手而立,胡須飛飄,渾身透漏出一股說不出的邪氣。

花似海壽眉緊蹙,說道:“葛兄,魔崽子到底還是找上門來了。”

葛彭臉色驟變,急促的說道:“花兄,來者不善,似乎是有備而來。”

花似海說道:“糟糕!來者之中,竟然也有擅長奇門遁甲術的高手。咱們、咱們得早作打算。”

突然間,人群中有個細細的聲音飄将過來:“葛師弟、花師弟、萬師弟,師兄到了,這麽多年未見,三位貴體安康吧─”這聲音若斷若續,似乎十分蒼老;但入耳清晰,竟然震得木屋“簌簌”落土,顯見對方修為深厚,非同小可。

花似海、葛彭兩人不約而同的失聲驚呼,臉色“唰”的蒼白,面面相觑,似乎是見到什麽鬼魅一般驚懼無比。

葛彭駭道:“花兄,你可聽清楚了?怎麽像是令狐天珏師兄的聲音?難道他還沒有仙去?”

花似海牙關打顫,“咯咯”直響,語不成句:“葛兄,果真是令狐天珏師兄的聲音,大禍臨頭了!”

段逸鳴瞧得莫名其妙,問道:“外面是什麽人?兩位老前輩,那座奇門大陣古怪複雜,諒他們也破解不了。”

葛彭苦笑道:“小哥,你有所不知。外間那座陣法雖然玄妙,但也只能阻擋一般人。若是遇上我這位令狐師兄,只怕連半個時辰也阻擋不了。”

那令狐師兄的怪聲又響起:“嘿嘿。三位師弟怎麽不出來迎接?難道是想拿這勞什子的孩童玩的小陣考驗師兄麽?”

葛彭和花似海驚恐萬狀,互相看着,不住顫抖,顯然這個什麽的令狐天珏師兄大有來歷,令兩人畏懼不已。

突然間,花似海驚道:“葛兄,令狐師兄他開始破陣了。”

古鏡中畫面微微晃動,彩衣老翁低聲說着什麽,片刻後,人群中走出兩個黃衣道袍之人,凝視奇陣,一邊繞行,一邊掐指默算着什麽。只見那兩個黃衣道袍之人七轉八拐之後,已然進入松柏大陣之中。

段逸鳴心中大奇,自己是憑借上古奇人神機天尊的奇陣玉簡,方能破解大陣,難道這看來奇邪怪異的彩衣老翁也能破陣?他問道:“老前輩,他們……”

葛彭神色駭異,方才沉穩之态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等他說完話,便打斷說道:“小哥,令狐師兄他神機詭變,厲害至極,咱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得趕緊躲起來。”又對花似海說道:“花兄,你先和小哥躲進萬年居中,我去去就來。”

花似海一拉段逸鳴,就欲推門而出。

段逸鳴心念一動,問道:“葛老前輩,晚輩粗識奇門遁甲之術,不如和你一同前去設伏機關,也許能幫上一些忙。”

葛彭一怔,正要拒絕,突然想起他從容穿越松柏大陣,本來十分驚訝,方才事情突變,一急之下倒忘了這點。

他略略一想,點頭說道:“也好,小哥且随老夫前去。花兄,你去打開萬年居禁制,我們即刻趕回。”

花似海狐疑的看了段逸鳴一眼,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葛彭打個手勢,兩人急步奔出。

庭院中花草叢生,樹木林立。葛彭奔到谷口,伸手在石壁上按下。

只聽得“哢嚓哢嚓”響動,石縫緩緩合攏,與此同時,巨石四周突然湧出一陣霧氣,将谷口遮掩起來。

葛彭回頭說道:“小哥可以在谷口設下一些機關,希望能将令狐師兄阻上一會。”他腳踏天罡玄門之步,斜走北鬥,取過一對碎石斷木,紛紛插入土中,雜亂無章似的遍布周圍。

段逸鳴看得清楚,葛彭出手即是一些失傳已久的布陣之法,心中一凜,以他這般神通之人,尚且害怕令狐天珏,越發感覺到令狐天珏的高深莫測。

他冷汗疊出,收斂心神,憶起玉簡中記載的“缺一殘二”之法,在亂石之間插下十餘根細木,根根沒入地下。

葛彭直起身,顧不得身上沾滿泥土,掐指默算,凝思片刻,又向右跨出七、八步,“啪”的一聲,将一塊石頭拍入地下,這才長籲一口氣,自言自語說道:“希望這些機關能将他阻上兩個時辰。”

回頭一看,段逸鳴已然準備妥當,心中大奇,心念轉動,又被一股驚懼之意占據腦海。

就在此時,谷口“隆隆”巨響,巨石來回搖晃,似乎随時就要倒下。

令狐天珏的聲音再度傳來:“嘿嘿,這機關是葛師弟布置的吧。嗯,不錯,比起當年萬寶宮長進不少。看來這幾百年深居簡出,倒沒有清閑啊。”聲音宏亮,宛如就在身邊似的。

葛彭大驚失色,心中狂駭莫名。自己在谷口外布置下的奇門大陣複雜無比,原以為能将對方阻擋半個時辰,哪知只短短一盞茶工夫就被破解,渾身冷汗直冒。

他戰戰兢兢,不敢答話,低聲說道:“小哥,快走!”發足奔去。

段逸鳴覺察出對方修為深不可測,當下緊随而入,一路穿過樹林。

兩人方進入樹林,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連串驚天巨響,轟隆不絕于耳。回頭看去,就見谷口那塊巨石赫然倒塌,亂石飛濺,折斷無數樹木。

塵土飛揚處,令狐天珏施施然的出現在谷口,陰恻恻笑道:“葛師弟,師兄前來拜訪,竟然閉門不見,沒有一點禮數。也罷,師兄我就替你們解去禁制了。”說罷大袖飄舞,身形平平飛起,雙手急點,一連破去數道禁制。

突然之間,彩衣老翁身軀一滞,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擋住去路。他“咦”的一聲,停下腳步,眼光灼灼,緊盯着面前亂石堆不放。

眼前亂石成堆,看上去是一種上古陣勢,雖然深奧玄妙,但中間連貫不上,有不少破綻之處,似乎是初學者照貓畫虎之作。

令狐天珏微微一哂,默念法訣,昂首跨入。可是方走出數步,眼前陣勢突變,原先中斷殘缺之處陡然連成一體,渾若天成,狂風怒號、幻象頻現,一時間飛沙走石,連眼睛都難以睜開。

令狐天珏神色驚駭,雙臂急劃,靈訣彈射飛出,喝道:“鎮神扶魄,咄!”

青氣“呼”的升起,扭曲向上,不時有碧綠的幽火閃現。良久之後,陣勢威力漸弱。

他凝視片刻後,驚訝的問道:“葛師弟,你從哪學來的奇門之術?嘿嘿,竟然是‘缺一殘二’真術,果然那死鬼老匹夫偏心另愛,把這些壓箱子的絕學傳授給了你們。”

說罷放聲狂笑,隐隐含有一股怨恨歹毒之意。

葛彭聞言大驚,雙眼盯着段逸鳴打量,心中疑窦大起。他問道:“小哥,這‘缺一殘二’真術是從那裏學來的?”

段逸鳴心中暗道,此時不宜将身懷玉簡之事說出,于是随便編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

就在這時,令狐天珏陰笑一聲,屈指急射,飛出數十點青火,“嗖嗖”銳響,落在樹林之中。頓時,碧火閃現、熊熊燃燒,一陣“滋滋”低響,眨眼間木斷石裂,轟然四散。

葛彭臉現痛惜之色,氣道:“他竟然使出了‘青磷真火’,真是可惡。陣勢比鬥,當是一出一解,憑真才實學鬥法,怎麽硬生生縱火毀去?”

令狐天珏施展“地聽”之術,早将葛彭之語聽在耳中。他大笑道:“葛師弟,既已說話,何不現身一見?師兄我得悉三位師弟隐居深山修煉,千裏迢迢趕來會晤,欲和各位暢敘別後之情,并無他意,快快出來見面為盼。”

葛彭說道:“多謝令狐師兄的美意,葛某實不敢當。令狐師兄若是真有誠意,日後自有相見之期,何必焚樹裂石,毀我清居?你、你還是回去吧。”

令狐天珏雙目緩緩轉動,一邊假笑道:“葛師弟說哪裏話。咱們好歹師兄弟一場,情深意重。再說經過當年一劫之後,萬寶宮同門大都仙逝,唯餘你我幾人而已。

“師兄寂寞經年,渴欲一睹諸師弟仙容道風,何必拒人于千裏之外?”

此話隐帶一股神奇魔力,段逸鳴聽在耳中,竟然忍不住生出一個念頭,此人心腸善良,心意誠懇,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住。

他說道:“葛老前輩,來人一片赤誠,絕無歹意。咱們不如出去一見。”

葛彭大駭,見他目光游離,神思恍惚,急忙伸手撕下一塊衣襟,将他雙耳堵緊。低聲喝道:“小哥,此乃惑心邪術,千萬不可上當。”

段逸鳴心神大震,腦海一清,驚出一身冷汗,急忙眼觀鼻、鼻觀心,盡力收斂心神,将魔障驅除體外。

葛彭冷冷說道:“令狐師兄聰明絕頂、機智百變、手段淩厲,當日即淩駕諸師兄弟之上,數百年不見,想必更加精進。

““覆手為雲,翻手為雨”的不世奇功越發爐火純青。嘿嘿,葛某只怕有緣見面,無命再活下去。“

“覆手為雲,翻手為雨”本是當年萬寶宮的絕技之一,由春秋奇人鬼谷子的縱橫捭阖之術蛻化而來,凡擅長者無不精明過人,尤其察言觀色、揣摩人心,堪為一絕。

其手段隐蔽,表面上舌燦蓮花,內心卻殘忍歹毒、冷酷無情,能在不知不覺間置人于死地。

令狐天珏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恢複正常,笑意濃濃,似乎更顯得和藹可親,其實他心中卻是隐怒大起。他說道:“葛師弟過于偏激了,師兄此番前來只是一敘舊情,別無他意─”話音未落,身軀詭異的扭動,疾若閃電,靠近兩人身邊。

青煙彌漫處,一個淡淡彩影越空而來,狀若鬼魅。

令狐天珏突然出現,看清葛彭身邊另有一個布衣少年,微微一怔。旋即長笑道:“葛師弟,來來來,咱們親熱親熱。”原來他說話之際,暗中搜尋兩人落腳處。一旦探明之後,出其不意的襲擊,眼看就要貼近兩人。

葛彭猛然明白,吓得大叫一聲,抖手抛出一個布團,拉上段逸鳴掉頭就跑。

布團憑空散開,湧出一片赤砂,急速散開,遮天蔽日。紅光閃閃,将現場照射的一片血紅,刺眼之極。

闖入幽谷的衆多大漢稍一錯愕,雙目被紅光照射,灼熱無比,流淚不止,疼痛欲裂,紛紛驚叫出聲。

只聽“嗤嗤”連響,衆人衣衫盡被赤砂射中,登時青煙亂冒,破衣觸膚,散發出一片焦糊味。衆人大駭,雙眼又睜不開,吓得急忙後退,手中兵器亂舞,唯恐敵人暗中偷襲。

令狐天珏急忙以袖擋目,喝道:“葛師弟,留下來吧。”左袖狂舞,飛出一道碧光,快逾奔雷,一閃而逝。

葛彭正奔跑間,突然手臂一涼,低頭一看,左臂肘腕處處赫然破出一個小洞,鮮血“汩汩”流出,頃刻間變成青綠顏色,麻酸酥癢,一道青氣沿着傷口快速上行,一個趔趄,悶哼一聲,向地上摔去。

段逸鳴大驚失色,伸手急點葛彭穴道,止住青氣上行。

擡頭處,只見一道碧光破空而來,“嗚嗚”銳響,散發出血腥氣息。他搶上一步,一把抄起葛彭,右手疾吐,紫竹棍矯飛而上。

“當啷啷!”

金石铮鳴,火星四濺。紫竹棍光華暴漲,将碧光斜斜震飛。

令狐天珏目不能視,覺出谷中另有強敵,心中一驚。方才見葛彭身邊只是一個弱冠少年,以為是他這些年新收的弟子,也未留意。此刻一出手,自己這“碧露廣寒刀”竟被震飛,暗暗吃驚不小。

這小子扮豬吃老虎,差點着了他的算計。令狐天珏冷哼一聲,急掐法訣,驅動“碧露廣寒刀”回旋折返,繞空怒斬。

殺氣洶洶,撲面而來,凜冽刺骨!

段逸鳴背負葛彭,真氣急注,紫竹棍氣浪怒放,“咻”的沖上。

霞光憑空爆開,轟然炸裂。反震之力不減,将段逸鳴一連逼退十餘步,胸中氣血翻湧、手臂酸麻,一時竟無力驅動紫竹棍反擊。

葛彭虛弱的說道:“令狐師兄修為高深,不可硬拼。快退向左面石壁下。”段逸鳴知道自己絕非對方對手,心中大凜,背着葛彭轉身奔開。

令狐天珏伸手召回“碧露廣寒刀”,衣袖狂舞,發出威猛罡氣,驅散紅砂,頓時紅光閃爍,飄飛墜地,片刻後,悄然熄滅。

令狐天珏凝目望去,眼前全無人影,葛彭早已逃逸不見,心中大怒,陰笑道:“葛師弟,你還是出來吧。否則師兄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們找出來。”

半晌後,諸人眼痛漸消,慢慢能看清四周景物。

令狐天珏沉聲說道:“大家小心些,給我往裏搜!”衆人齊齊應諾,展開隊形,緩緩搜去,連一花一草也不放過。可憐偌大的清幽綠谷,眨眼間被踐踏得體無完膚,一片狼藉,猶如被劫掠過一般。

卻說葛彭和段逸鳴一陣急奔,來到一處石壁之前。花似海早已等候多時,見兩人奔來,急忙伸手一按。

石壁緩緩分開,露出一個門戶,三人閃身鑽入,随著“軋軋”低響,石壁合攏,眼前一條長長的甬道,盡頭是個石窟,上面刻着三個字“萬年居”。穿過甬道,三人走進石窟之中。石窟中光華大亮,光怪陸離,五彩斑斓,竟然是個鐘乳石洞。就在洞深處,流出一道清泉,水聲叮咚,橫穿而過,複又鑽入石下不見。段逸鳴走到一個鐘乳石旁,将葛彭緩緩放下。

花似海也不答話,匆匆奔到洞壁處,伸手一點。兩側鐘乳石一陣閃動,“嗤嗤”連聲,無數銀白光華紛紛射出,交錯縱橫,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屏。洞外景物赫然在目,清清楚楚。

光屏上,令狐天珏正帶領手下,一路破解無數機關禁制,搜索而來,逐漸靠近石壁門戶所在。檢查一陣,複又轉身離開,段逸鳴不由松了口氣。

花似海抱起葛彭,驚問道:“葛兄,你怎麽樣?”

葛彭睜開眼,細弱的說道:“花兄,這下我是不成了。劫難終于降臨了,這一關、這一關……”真氣不繼,猛烈咳嗽起來。

花似海急忙伸手抵在葛彭背心處,将真氣渡将過去。一邊掏出幾味靈丹,一古腦兒的塞進葛彭嘴裏。

片刻後,葛彭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精神陡然一震。段逸鳴大喜,說道:“花老前輩,葛老前輩好些了,沒有什麽大礙吧?”

花似海心情沉重,随口應了一聲。其實他方才渡真氣時,已經發現葛澎體內經脈硬化瘀阻,真氣根本送不進去;經此重創,劇毒染體,雖經點穴阻擋,但仍有部分毒氣潛入髒腑,已呈加速衰竭之勢,心下黯然,老淚垂落。

段逸鳴一怔,小心翼翼的問道:“花老前輩,您這是……”

葛彭心中明白,慘然一笑,說道:“花兄,事已至此,咱們也不必隐瞞了,這位小哥出自仙瑤門,算是故人之後,那些事說不定可以托付給他。”

段逸鳴莫名其妙,來回看着兩人,心中老大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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