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時已經8點多了。馬樂一早就起來了。輕手輕腳地離開宿舍。其餘人起來時就剩整齊的床鋪擺放在那裏。

莫闌珊不大懂那些化妝護膚用品。就是簡單在臉上拍點水。皮膚倒也清清爽爽，摸上去滑溜溜的。莫闌珊覺得這大概是自己唯一的天賦了。其餘幾個姑娘把帶來的瓶瓶罐罐往桌上一擺，一樣樣用起來。一時間，宿舍都是拍臉的啪啪聲。莫闌珊忍不住笑出來。第一次見識原來女生可以有這麽多瓶瓶罐罐。

莫闌珊聽着拍臉聲，看着她們一件件選衣服都快要瞌睡了。九點多，才終于可以出門了。莫闌珊背上包，把手機從插座上拔下來。屏幕亮起來的一瞬間，莫闌珊心頭一驚。幾十個未接電話，還有未讀短信。

邊走邊查看。莫闌珊看着滿屏的“肖如陽”，忍不住懊惱地敲了自己一拳頭。只好先回個短信解釋下。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手機不知道怎麽設置成靜音了。對不起啊。等中午給你打電話，我認罪！囧。千萬別生氣哦。愛你哦。”

“珊珊，走路別玩手機。快跟上來啊。”走到前頭的楊檬回身等着掉隊的莫闌珊。

點擊發送，莫闌珊收起手機。小跑着跟上隊伍。心裏在擔心。那誰會不會正生氣呢......啊！好想一拳捶死自己啊！

動員大會開到快把觀衆動員到夢鄉。才在饑腸辘辘的12點多宣布結束。

“餓死哥了，吃飯去吃飯去！”徐太源早飯都沒吃，一起來又在哪兒做運動。堅持到這會，餓的不行。

看着烏泱泱往食堂湧的人群。也是壯觀。學校翻修食堂，一下子關了兩個食堂。造成吃飯擁擠。

沈钊試圖往裏進。竟然被一個健壯的妹子擠到一邊，“我去！發生了什麽？！我竟然被一個妹子擠倒了！！！”沈钊退回到氣定神閑地站在樹下旁觀的肖如陽和岳去非旁邊。肖如陽是沒什麽吃飯的心情，岳去非則是懶得去擠。兩人交換下眼神。

“走吧，出去看看有什麽吃的。”岳去非擡腳先走。沈钊跑到門口叫回還在試圖搶飯的徐太源。找到一家幹淨的小店。四個人大學第一頓愉快地進行了。

肖如陽出門沒帶手機。一回到宿舍，看到莫闌珊的短信。立馬把電話回撥過去。

幾乎是在打通的一瞬間就被接起。肖如陽傲嬌的不出聲。

隔着千裏，莫闌珊可以聽見肖如陽平穩的呼吸聲在耳邊。心虛地清了清嗓子。莫闌珊對着電話試探地說了一個字：“喂？”

肖如陽憋了一肚子的氣，一下子就洩了好麽。軟軟的聲音透過電波傳到耳邊帶着幾分失真的粗糙。可是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卻覺得如願以償地滿足感擠走了所有的壞情緒。嗨，和自己女朋友有什麽可計較的呢。多大點事。囧，也不知道昨天火急火燎的人是誰......誰說女人善變，男人也一樣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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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終于舍得理我啦？”肖如陽有意酸莫闌珊。

莫闌珊聽着語氣應該是沒生氣。悄悄松了一口氣。開始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前因後果解釋的一清二楚。

肖如陽不知不覺地就笑了。莫闌珊是那種什麽事都喜歡認真解釋。像是在完成老師交代的任務一樣認真。讓你從一個解釋中也能感受到她有多在乎你的感受。肖如陽靜靜聽着莫闌珊叽叽喳喳地說話。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老大，你看三哥，笑得好蕩漾啊！”沈钊狗腿地靠在徐太源櫃子邊。八卦着。徐太源回頭看了一眼，不屑地回答：“有什麽奇怪的？我和我媳婦打電話也那樣。”

沈钊大驚，跳到一邊。“什麽？你們都有媳婦了？！沒天理啊。我竟然單身。”

沈钊扒着正在床上午睡的岳去非的腳，凄慘地哀嚎，“二哥，大哥都有了，你不會也有對象了吧？就剩我了！”

岳去非解救出自己被掰的有點疼的腳，吐出兩個字：“沒有。”

沈钊絕對是在作死。“天哪！大哥那姿色都有了。二哥沒有不科學啊！”

“我說小兒，你是找打吧？我怎麽不能有了？！”徐太源扔過來一本書，砸向沈钊。兩個人打起來了。

肖如陽仿佛與外界隔絕，專心聽着莫闌珊急切地解釋。

閉上眼前，岳去非還是好奇地看了肖如陽一眼。唇邊泛起澀澀的苦笑。這樣的幸福實在是太奢侈了啊。

☆、407的第一朵桃花

“自己照顧好自己，手機保持通暢，下次再讓我找不到你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哼？記住了嗎......"肖如陽低壓着嗓音，緩慢有力地“警告”着電話裏一個勁“嗯嗯”應承的莫闌珊。

說了“拜拜”一分鐘後，莫闌珊忍不住出聲：“你怎麽還不挂啊......”一直等着肖如陽挂電話的莫闌珊困惑地嘀咕。

肖如陽站在陽光敞亮的陽臺上，倚着欄杆。虛空地看着遠處有人在打籃球的操場。聲音酥醉地輕笑出聲：“我在等你挂啊。乖，你先挂吧。”

莫闌珊聽着這莫名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僵持了十幾秒後，敗下陣來。“好吧，我挂了哦。拜拜。”

後來，莫闌珊在看一本小言書時，看到形容男豬腳聲音性感。一瞬間就想到那天肖如陽說話的感覺。“嗷”的一聲把頭埋進書裏。春心蕩漾啊......

聽到電話裏傳來的盲音，肖如陽才将握的發燙的手機放到欄杆上，心情比九月的天空還晴朗。直到室內傳來沈钊鬼哭狼嚎的求救聲，肖如陽才擡腳離開溢滿甜蜜的陽臺。

沈钊被徐太源松了松筋骨，這才老實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怨念深重地發誓：“我要趕緊找一個萌妹子，這才大一，我不能輸在起跑線上。老沈家的香火都指着我了。”沒人搭理這個神神叨叨的小弟。困倦的肖如陽也學岳去非補覺去了。

徐太源的女朋友是他高四的同學，一起戰鬥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得知二人考到同一所學校後，就迫不及待升級成“□□”了。

出門轉了一上午的莫闌珊一行也累了。鑒于明天就開始軍訓。幾個人都準備午睡會兒，養好精神。室外驕陽似火，407一室靜谧，輕微的呼呼聲，莫闌珊覺得生活突然好寧和啊。

在期待和聽聞的“恐懼”中大一新生們開始了自己的軍訓。

“我的個天吶！教官帥的太殘暴了吧？！怎麽辦，這才一上午我就想出牆了！”林朵朵一臉癡迷地扒着柳清音的胳膊。上午軍訓結束，大家都累得慌，一上午的軍姿，莫闌珊所在班級分到的教官一副冷臉，要求還嚴格。但是人是真帥啊。姑娘們是汗水與口水齊流啊。

肖如陽這邊教官是臨近高校的國防生。都是學生，倒是像朋友一樣相處。不過軍訓安排真是超級嚴厲。越野訓練，半夜拉練什麽的都是家常便飯。不得不說，如果那群每天累癱的女孩子們到肖如陽這裏體驗一下，估計會覺得自己生活得太幸福了。

軍訓的日子，大家的話題始終和“累”以及“教官”有關。身處其中時只覺得各種累覺不愛。可真的到結束的時候卻是無比的不舍。最後一天的彙演，一直寡言少語的帥教官挨個抱了抱眼圈紅紅的女孩子們。初入大學，教官實際上就是大一新生們的第一位老師。教會大家堅持和認真。

從來讨厭離別。407的姑娘們難受的不行。尤其是林朵朵，已經輪到莫闌珊抱了，林朵朵還扒在教官身上，“不要嘛，舍不得你，冰山教官......”

“朵兒，該別人抱了啊！”楊檬打趣道。

莫闌珊本來還在傷感，卻被林朵朵逗笑了。“沒事，我的時間也給朵朵吧。”

在大家的哄笑中，教官大人竟然慢慢紅了臉。“林朵朵，立正！”

條件反射之下，林朵朵終于放過教官。小臉紅撲撲地，撅着小嘴。

男生們告別的方式顯得內斂而簡潔。沖上去圍住教官，抛到空中。用力的抱一個。感情都在力度裏默默表達。

唯獨只有一個人在熱鬧的圈子之外，岳去非一身迷彩，身形筆挺地立在訓練場外圍樹蔭中。沉默地朝人群中的教官敬了個禮，轉身離開。

習慣冷清，不知如何靠近人群。

人生中只有一次的大學軍訓就這樣按部就班而又不知不覺地結束了。

正式的大學生活開始了。楊檬一路過關斬将進入了學生會文藝部。又加入幾個社團，整天開會幹活，忙的在宿舍幾乎見不到她人。據說在将要被涮下來的關鍵一面，底下坐着的一位斯文學長一句話搞定。大學裏大多如此，學長學姐看你順眼，幫忙說句話很多事就過關了。

柳清音和莫闌珊也順利加入小院學生會。陳西月和林朵朵表示到大學來是“享受的”，争取拿拿獎學金就好，堅決不去給別人跑腿。什麽組織都沒興趣加入。馬月總是在大家離開前就已經出去，在大家回來了還沒回來。沒人了解她每天在做什麽。

肖如陽這邊也是一通忙。被班裏同學推選為班長。連給莫闌珊打電話的時間都緊張。一向不大熱衷集體活動的岳去非倒是破天荒地加入了青年志願者協會。

大一各種事物層出不窮。有的人整天穿梭在校園的各個角落，忙忙碌碌。有的人上課，看書，出游。閑适無比。

夜晚九點多，楊檬才提着打包的飯回來。“又開會到現在，飯都沒時間吃。事兒真多。”

肖如陽今天忙裏偷閑，正在和莫闌珊視頻。“今天又要熬夜嗎？”莫闌珊剛洗過澡，穿着棉質白色睡裙。手機拿着毛巾，慢悠悠擦着微濕的長發。

肖如陽神采奕奕，“待會寫個策劃書，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怎麽覺得好久沒和你好好說話了。”說着，肖如陽擡手伸向屏幕，試圖觸碰屏幕上的莫闌珊。眼神缱绻。

莫闌珊也被帶到情境中，有點感動，正準備隔空麽麽噠一個來着，正吃着飯的楊檬突然跑進鏡頭裏。

“哈喽，你好啊，我是楊檬。什麽時候來請小姑子們吃飯啊？”

肖如陽自然地收回手，很快揚起一個真誠的笑容。“有機會有機會。我會盡快的。”

楊檬又調侃了幾句，帶着其他幾個人一起起哄叫妹夫。

“哈哈，還請姐姐們多照顧小莫。定當感謝。她......”

肖如陽像個不放心孩子獨立生活的家長一樣鄭重其事地囑咐着。莫闌珊先是不好意思，聽着聽着眼眶泛熱，看着屏幕裏一臉疲憊，眼神誠摯的肖如陽在事無巨細地拜托自己的室友。莫闌珊忽然嘗到異地戀的無奈。即便你手捧一顆熱心，而我也只能遠遠看着它冷卻。

“好啦，你交代的這麽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把女兒嫁給我呢！”楊檬回去繼續吃飯。

“你快去寫策劃書吧。早點寫完早點睡。你的黑眼圈好重啊。快去寫。”莫闌珊嘟着嘴，心疼地催促着。

肖如陽在那頭笑得開懷。“心疼我啦？沒事，不會熬太久的。你待會把電腦關了，就趕緊睡覺。”

兩個人互相催促了一會。最終在肖如陽的調戲下“愉快”收尾。

結束了和莫闌珊的聊天，肖如陽又趕緊寫策劃書，大一時一切都是新鮮陌生的。所有人都需要摸索學習。成長進步大概就是在這些與夜為伴，獨自探索的時光裏一點點積累起來的。

秋夜伴着微涼，月光乳白的灑在靜谧的校園。所有人都安然入睡，香甜的等待天明。淩晨将近兩點，肖如陽才關掉已經發燙的電腦，活動着已經麻木的腿腳，輕悄悄地爬上床鋪，随手拉過被子，歪倒在枕頭上很快睡着。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補了一點點。臭忙臭忙的。好困。

☆、愛情本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雖然莫闌珊是藏着遺憾和糾結來到大學的，但是全新的環境裏，遇到新的朋友和明天，莫闌珊漸漸覺得日子明媚了許多。不得不承認，高中時期那種滅頂的壓力和無望感已經不再纏繞着莫闌珊了。也許，世間的每種安排都自有它的用意吧。

随遇而安，且看且行，願每個轉彎都是驚喜的前禮。

莫闌珊進的學貸部，事物不忙，就開學和期末那幾天。算是學生會裏最清閑的部門了。

肖如陽忙翻了。班級大小事務全由他來操持。課都逃了好幾次了。和團支書兩個人呆在一起的時間最多。

“肖如陽，你老看時間幹嘛？是不是有事啊？”兩個人正在參加學生會的例會，團支書羅璟壓低聲音，悄悄詢問。

這種會議沒有太多實質內容，卻又強制不許缺席。肖如陽這一個星期都沒好好和莫闌珊通話。本打算周五了，夜晚閑閑，誰知道又開會。肖如陽現在真是怕看到“收到請回複”的短信了。

稍微低下頭，“沒事，就是覺得會議太無聊了。說半天都沒到正題......”

“我這個人說話直，開會不要在下面說話都不懂啊？後面兩個同學注意下！”本來正在分享經歷的主席突然話鋒一轉。很明顯看到了肖如陽和羅璟的小動作。真是個“厲害”角色。

羅璟略尴尬地拿起筆，假裝認真的記筆記。肖如陽倒是無所謂。反正他的心思不在任何別的人或別的事上。

莫闌珊以前主動打過幾次電話，可每次肖如陽都因為開會和有活動等各種緣故，手機靜音，沒接到她的電話。肖如陽就囑咐她以後等自己打來。

最忙碌的楊檬都已經敷好面膜躺在床上聽歌了。莫闌珊時不時看看手機，還是沒有動靜。有點失望擔憂。是不是太忙了，還是有什麽事纏身了......

正在糾結時，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莫闌珊匆忙把水杯重重放下，水濺了一些出來。

抓過手機，“睡了嗎？明天周末，我們隊裏聚餐，夜晚七點。南方小廚。”是莫闌珊加入的志願隊的隊友陳仲梗發來的。

莫闌珊加入之後，覺得隊裏人都特別好。尤其是那些學姐學長。對大一的隊員特別親。莫闌珊在這裏找到了歸屬感。

“嗯嗯。仲梗同學，我收到了，明天見，晚安吧。”愉快地回複完短信，看看将近11點的時間，莫闌珊不想打擾室友休息。關了燈，最後一個上床。

“我先睡覺了，你別忙太晚。明天再聯系吧。”帶着點小不開心莫闌珊給肖如陽發了條短信。關機睡覺了。周末的宿舍是不允許定鬧鐘的。

等肖如陽安排好周末的籃球賽後，才有空看看手機。看着不像往日會甜蜜蜜地說句“晚安，大親親。”的短信，肖如陽感覺不大妙。

開學已經三個多月了，從秋天到冬季，肖如陽本以為異地算不上什麽。自己會将這段感情維系的好好的，而事實上，有太多意想不到的工作讓自己幾乎無暇顧及莫闌珊。

莫闌珊體諒自己的忙碌，從來也不生氣。即便經常匆匆挂斷她的電話，有時甚至是不接。連生日的祝福都由于出校辦事，手機被偷而延誤。肖如陽很想抱抱遠方那個帶着不開心睡去的小丫頭。告訴她自己有多麽抱歉。

此刻肖如陽心中迫切想要飛到莫闌珊身邊，即便每天忙到昏天黑地，還是無法淡化自己對莫闌珊的想念。在這樣毫無征兆的深夜，肖如陽無比思念那個委屈也不肯明說的女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就碼這麽多吧。明天來補。天氣漸涼。願看文的你暖暖噠。雖然。。。。可能都沒人點開這篇文。嘿嘿，我自言自語啦。晚安。

☆、見面

時間轉眼就到了聖誕節，學校的活動終于有了消減的跡象，稍微認真的學生已經開始備戰期末了。肖如陽終于沒那麽忙了。

407宿舍暖香彌漫，陳西月正在試用着某位追求者送的香水。

“我去。這麽狂野的味道怎麽會送給我。太不良家婦女了。”陳西月被這濃烈刺鼻的香味熏着了。得不到其他人的響應，不明所以地擡頭才發現楊檬她們正示意她看莫闌珊。

莫闌珊收到一條短信，是肖如陽發來的，他聖誕節要來陪莫闌珊過。莫闌珊開心的在桌上抱着手機無聲地笑得前仰後合。

“喂喂，告訴你們個好消息！他要來了！”莫闌珊興奮地和室友們分享。

林朵朵蓄意挑事道：“珊珊，只有我能理解你的喜悅，我覺得姐姐們應該不想看咱們兩對秀恩愛。嘎嘎......”

“哎呦喂，朵兒你這又是找抽呢！嫌我昨天太溫柔是不是啊？”楊檬屬于女王範，她動動眉頭，慫包子林朵朵就會跪地求饒。

“啊啊！我錯了，檬姐，你是我親姐，求放過啊。”楊檬直接從椅子上起來，走到林朵朵旁邊，老鷹壓小雞的模式将林朵朵壓制在腋下，然後開始咯吱她。一向最怕癢的林朵朵又笑又叫。宿舍鬧騰又溫馨。

聖誕節的前兩天，肖如陽的行程總算定下來了。

407的姑娘明顯感到莫闌珊的心情一天比一天輕快歡脫。

火車是夜晚七點到站。南方的火車站一股溫濕的氣流撲到肖如陽的臉上。幸好莫闌珊提前囑咐過，不必帶厚衣服，春秋打扮就行。上身短袖套上棒球衫，淺色牛仔褲，腳踩運動鞋的肖如陽背着雙肩膀在出站口邊四處張望。

知道莫闌珊要去接人，宿舍人為了表示不能親自去接但熱烈歡迎的心情特意制作了一塊牌子給莫闌珊帶着。看着花花綠綠，滿紙的小桃心，莫闌珊一路沒少被指指點點，要不是她們威逼利誘，莫闌珊打死也不拿。

肖如陽看着漸晚的天色，心裏微微焦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連莫闌珊的影子還沒見到。正想自己往外走走，就看見一個抱着牌子，東張西望的女孩子向出站口方向張望，無奈人流熙熙攘攘，無法往前走。肖如陽立刻擡腳往莫闌珊所在方位走去。

莫闌珊是不好意思舉着牌子，就抱在懷裏，站在花臺邊，不敢眨眼地辨認經過的每個人。“往哪兒看呢？”久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莫闌珊眼睛都快看酸了。

肖如陽看着莫闌珊驚喜地轉身，毫不猶豫地将人抱進懷裏。隔着遙遠的距離縱使是千般愛意也不如面對面的擁抱讓人安心。“想死你了。”被身後人緊緊擁住，莫闌珊一時感懷，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肖如陽将人轉過來，用手背擦去莫闌珊臉上的淚水，有點好笑地刮刮他的鼻子，“哭什麽？這算喜極而泣嗎？”莫闌珊看着眼前幾個月沒見的人，目光細細浏覽着每一處，這種活生生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莫闌珊剛停止的淚水又開始往外滾。

肖如陽本來還挺想感慨下傷感下的，但是看着莫闌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莫名喜感起來。“行啦行啦，咱們這是要在車站哭一宿？”莫闌珊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矯情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自己蹭蹭眼睛，準備帶人坐車，才想起剛剛伸手抱人時掉落在腳邊的紙板。額，老大她們的“心意”差點忘記傳達了。罪過罪過啊。

莫闌珊稍微退後一點，舉起牌子擋住臉。借着路燈的光芒，肖如陽看見花花綠綠的背景塗鴉上寫着“歡迎妹夫來我校視察工作”。落款分別寫着大姐，二姐，三姐，四姐……聽着肖如陽滿意的笑聲，莫闌珊趕緊把這塊燙手的板子對折扔進路邊垃圾桶。

肖如陽倒是想留着，“怎麽扔了？多好的板子。”莫闌珊眼角抽了抽，“我已經把心意帶到了，已經被圍觀了一下午了，才不想繼續被指指點點呢。走吧，她們在等我接你回去吃飯呢，都訂好了。”

莫闌珊一路上抱着肖如陽的胳膊小聲說着話，因為時間有點晚，兩人便打了出租。後座黑兮兮的，只有一盞盞的路燈明明滅滅間或撒進光亮來。“是不是很累啊？”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近，長時間的火車坐下來人會很疲憊，莫闌珊有點心疼地捏着肖如陽的手掌。

軟軟的小手輕柔地撫摸着自己，肖如陽覺得很放松，低頭親親她的臉頰。“不累，來見你，多久的車都坐的開心。”這是真話，一路上想着下車就能見到日思夜想的人，心裏始終都是雀躍的。

莫闌珊因為着小小的情話感動着。更乖地依偎進他懷裏。通往學校的路不算繁華，因為大學城在靠近城郊的地帶。很安靜，晚風舒适地從窗戶灌進來，兩個人不再說話，氣氛卻格外的甜蜜。

☆、短暫的相伴

莫闌珊直接把人帶到了吃飯的小館子，宿舍其他人放了學直接過來等着了。看見莫闌珊進來，原本安安靜靜各自玩着手機的幾個人瞬間熱鬧起來。“哎，可算來了。想蹭頓飯不容易啊。歡迎歡迎。”楊檬率先起身打招呼，其餘幾只也都挨個自我介紹。

肖如陽覺得自己似乎是在接受娘家人的檢閱，一一認識後。便讓姑娘們點菜，時間已經八點多，估計都餓壞了。“這裏我不熟，大家想吃什麽盡管點，這頓我請。”

低頭看菜單的陳西月沖莫闌珊擠眼色，“怎麽能讓你一來就破費，那就不客氣了。”額，就知道是一群沒節操的吃貨。

大約是大家每天聽莫闌珊念叨肖陽許多遍，所以真人來了也沒多少生疏感。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氣氛很融洽。

借着去衛生間的空擋肖如陽結了帳，順便在隔壁甜點屋，買了點飯後甜品提過去。“哇，我最喜歡芒果，我要這個。”林朵朵看見芒果都兩眼放光，睡覺前最喜歡在枕邊放一個芒果，聞着果香入睡。林朵朵接過芒果冰球，一臉滿足地吃起來。

這家飯館的老板和楊檬比較熟，因為菜好吃還便宜，所以學生會聚餐什麽的都在這裏。已經快十點了，客人都走的差不多，老板站在吧臺裏笑着吆喝：“你們想待多久呆多久，餓了的話，我請宵夜。”

不過寝室有門禁，十一點就會鎖大門。吃飽喝足，天南海北地瞎侃一通，其實大多數時候是幾個姑娘在聊，肖如陽對大家不了解，只是禮貌客氣地搭話。莫闌珊以往就不是很能說的那一類，就陪着笑容在一旁傻樂。“咱們走吧，再不走就要露宿街頭了。”柳清音看着牆上的表指向十點，起身催促大家。

莫闌珊在學校附近給肖如陽定了旅館。“那我先送他去住的地方，你們先回去吧。”莫闌珊是打算待會自己在回宿舍的。

林朵朵從雙肩包裏掏出一個袋子，“喏，大姐讓我把你的睡衣和洗漱用品帶來了。你夜晚不用回來了。嘿嘿。不用謝。”莫闌珊風中淩亂，這都是親室友吧，要這樣比她還積極嗎？

楊檬吆喝着幾個人走了，留另外兩人在原地靜默了幾分鐘。莫闌珊真沒打算陪着肖如陽住，雖然每次林朵朵過節日什麽的會被男朋友拉出去過夜。“呃……真不是我讓她們帶的。”

“走吧，先跟我湊合一晚。”肖如陽把鼓鼓的小袋子接過來，空出的一只手拉起莫闌珊。“走吧。”明明自己是被帶着的那一個，這樣反倒是莫闌珊被拉着走了。

學校附近的旅館不算太好，但是還算幹淨舒适。肖如陽進門，放下背包，便倒在床上。這一天下來真的有點累。莫闌珊走過去，手指在他臉上搗亂。“是不是很累，快去洗洗，趕緊睡吧。別這麽睡着啦。”

在火車上過夜，一身汗黏在身上一天确是很不舒服。“那我先去洗，你自己坐會兒。等我。”肖如陽笑得有點賊，莫闌珊莫名抖了抖。為什麽覺得背後一涼呢……

肖如陽動作很快，出來時頭發已經擦幹了。“我好了，你去吧。”自從肖如陽進去，莫闌珊聽着嘩嘩水聲一直心神不寧地坐在床邊發着呆，說實話，第一次兩個人單獨住在外邊，說不緊張不害羞那是假的。

撈起洗漱袋子，莫闌珊手忙腳亂地往衛生間走。“你先睡吧，我去洗了。”

肖如陽看着她慌亂的步子暗暗笑着，順手拿起床頭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火車坐久了腿腳會有點腫，肖如陽半靠在床頭，聽着水聲，有些心猿意馬。他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男女之間的事雖沒經歷，但總有耳聞，此情此景難免想入非非……

莫闌珊吹幹頭發才出來。電視機裏播放着晚間新聞。床上的人已經撐不住困意，睡了過去。長途奔波真的累了。莫闌珊把薄被給他蓋好肚子，關了電視機。輕輕在肖如陽額頭上親了一下。“晚安。”柔聲在他耳邊道過晚安後才又進衛生間将兩人換下的髒衣服洗幹淨。

☆、自然而然

肖如陽是被南方上午的陽光叫醒的，醒來時莫闌珊正在看電視劇，靜音狀态。其實，肖如陽作息挺規律的，基本不會睡懶覺。只是這趟折騰的有點累。“早啊。”從背後抱住全神貫注看着電視的人，剛醒來聲音帶着久睡的沙啞，低低地問安。

莫闌珊是被宿舍人的電話叫醒的，周末向來沒有上午的一群人為了八卦竟然七點多就醒了。可惜沒有她們想要的帶顏色的爆點。“唔，你醒了。睡好了嗎？”莫闌珊轉身環住肖如陽的脖子，笑容暖暖。

安靜的房間內，因為拉着窗簾所以光線很暗，空氣莫名地安靜下來。親昵對視的兩人一時無話。肖如陽覺得這種醒來就能看見心愛之人的感覺真不賴，讓人忽然之間想到結婚這件事。大概是莫闌珊先湊上來的，考慮到還沒洗漱肖如陽不禁避了避，看見對方眼裏的受傷，便果斷把人摟進懷裏，抱緊，啃之……

結束這個讓人氣喘籲籲的早安吻。原本主動撩撥的莫闌珊臉色緋紅地拉着某人起來，把人推進衛生間。“快刷牙洗臉，帶你去吃飯。”

等肖如陽出來的時候，莫闌珊已經整理好了床鋪，低頭翻看着他的雙肩包。“肖如陽，今天天氣挺暖和的，就穿這個薄外套吧？”莫闌珊手裏舉着一間灰白相間的運動款長袖外套。

肖如陽直接結果衣服套上，故作帥氣地轉了個圈。“怎麽樣？老婆大人。帥不帥？”肖如陽覺得這趟來，莫闌珊和以前上學的時候不一樣了。以前啊，總是自己比較主動猴急，莫闌珊一直都是害羞的那樣。可是，隔了幾個月不見，自己的小姑娘大膽了不少，重要的是似乎有了作為女朋友的自覺性。肖如陽很喜歡這樣的改變。也許異地讓人愈加珍惜在一起的短暫時光。

莫闌珊滿意地打量了一圈，踮起腳，在某人下巴上親了一下。“帥。你最帥。”肖如陽的回答是直接把人撈進懷裏啃一通，這小媳婦樣，讓人看了就想欺負一頓啊。把持不住。

兩個人膩膩歪歪耽誤了二十多分鐘。出門時已經十點多了。只能早飯午飯一起吃。莫闌珊帶着肖如陽到學校附近的小吃一條街，飯點整條街都是學生。兩個人找了個還算人少的小店坐下。莫闌珊充分發揮東道主風範，按着肖如陽的口味點好餐，兩個人就喝着茶水，低聲聊天。

陳仲梗進來的時候，一眼就掃到了靠窗位置的莫闌珊。讓同行的朋友先去就坐，自己上前打招呼。“嗨，闌珊，難的你出來吃飯啊。”莫闌珊屬于那種能少走一步就不願多跑的人，基本三餐都在離宿舍比較近的食堂解決。陳仲梗偶爾會找莫闌珊出去吃飯，幾乎都被她以不愛出去吃拒絕了。

肖如陽臉上始終挂着微笑，面前這個男生過來的時候目光一直釘在莫闌珊身上，身為男朋友，他能感覺到敵意。“你好，我是他男朋友。在B大念書。周末過來看她。”肖如陽率先亮出身份，莫闌珊本想介紹來着。

陳仲梗聽到B大時還是挺驚訝的。面前的男生看起來斯斯文文，眉宇間都是自信。不像宿舍那群整天撸啊撸。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幾乎肉眼都可以識別，氣質不同，相由心生。雖然心裏有幾分弱掉，但面子上還是得撐着。畢竟自己在學校也是風雲人物。“你好，歡迎來我校。有什麽想去的景點，我可以當免費導游和司機，我和闌珊是朋友，不用客氣。”

莫闌珊一直覺得陳仲梗這人還不錯雖然學生會很忙，但是每次志願隊出去活動他都會來參加，有時候需要車輛，他都會把家裏的車開過來，父母貌似都是本地生意人。校內活動需要場地什麽的也都是他到院系學校那裏協調。“謝謝啊，你先去吃飯吧，有事在麻煩你吧。”

那邊同行的人隔空喊了一聲，陳仲梗對肖如陽笑了下便離開了。

肖如陽若有所思地盯着陳仲梗所在的方向。“喂，你看什麽呢？”菜上來了，肖如陽卻在發呆，莫闌珊拿着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潛在情敵

肖如陽在自己脖子上比了個“殺”的動作，“以後離他遠點，不然打哭你。”莫闌珊只當他是在吃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