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風錦，你竟然敢潑我！”張曉婷站起來甩開許寧的手，其實周圍人已經有點不耐煩這個姑娘一次又有一次乏味的挑釁了。
風錦挑着眉頭，此時到是一副看戲的心情，說實話自己現在真是很同情她呢。
“我為什麽不敢潑你，是因為你媽媽是教導主任嗎？”
一句話讓她啞口無言，旁邊人卻為這種冷幽默笑了起來。局勢似乎轉變的太快了。
張曉婷氣急，“異類就是異類，你以為你今天改變你的地位了嗎？你錯了，你和你的智障朋友，永遠都不是我們這個圈子的。”
“張曉婷。”許寧起身一把拉住張曉婷就往外走，自己真是做了什麽孽，如果不是媽媽再三囑咐要自己照顧她，自己現在揍她一頓的心情都有。
風錦眼睛突然眯了起來，臉上的笑意瞬間沒有了，“許寧放開她。”
冰冷的聲音讓底下看熱鬧竊竊私語的聲音再次一片安靜。許寧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風錦就快步走過去，在所有人還在發愣的時候，一個耳光打了過去。張曉婷愣在那裏，所有人都愣住了。
“張曉婷，這是我第二次給你耳光了，我說過的話，你不記得了嗎，不許侮辱我的朋友家人，如果還有第三次，那将不會再是耳光。現在請你給我滾出去。”
“你！”張曉婷幾乎發瘋了一樣撲過來，風錦一個快速的閃身，一招就将她的手腕擺在了身後。
所有人都看愣了，速度真快啊。
許寧覺得自己此時心情真是忽上忽下，看着風錦遞過來的而眼神，微微點了點頭，拉着又哭又鬧的張曉婷，和大家到了一個歉就提前離場了，這場鬧劇才算提前結束，他知道他得把張曉婷弄走了，風錦的意思很明顯，她是把他當朋友才留了最後一絲面子給張曉婷。走出門外的許寧覺得有必要和家裏說一下，否則自己遲早有一天要被張曉婷害死。
包廂的門再次關上，屋子裏的氣氛卻是變幻莫測了，一開始看熱鬧的，鄙視的，觀望的，此時都對這個女孩感興趣極了，都是少男少女的年紀，風錦此時幾乎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代表人物了，要知道那一手功夫，真真是讓人震撼，一瞬間好多人在打聽她，還有故意上來套近乎的。甚至曾經有不待見她的同學竟然也來說話。而坐在對面的陸西元很狗腿的和別人炫耀，那是我朋友，我朋友，展平在旁邊無奈的翻着白眼，可是嘴角卻也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
“你不覺得老大成長的很快嗎？”月色微涼，晴空坐在院子邊上，看着微微的月光，感覺夜色靜谧的讓人寂寞異常。
秋千上一蕩一蕩的小桃，深呼吸了一口氣，“不知道，大概每個人都會成長吧。老大變沒變我不知道，我倒是知道晴空你變了。”
“什麽？”晴空轉過頭看着此時眼睛清明一片的小桃。
“晴空，你在害怕，你害怕因為這種改變會失去老大。”是肯定的語氣，“可是我相信，我們永遠不會失去的。”
“真的不會失去嗎？”
“如果你堅信這一點，就不會失去。”
風錦這周下了課就去梁姐那裏送洗衣服，之後送去她所在的夜總會，每一次梁姐都不叫自己進去，都是叫一個叫做小南的服務生出來接。這個小南自己也認識，以前也是福陵的，比梁姐小三歲，可是人長得特別嫩特別小，為人又懦弱，沒考上大學，也找不到工作，梁姐就讓他進了浮世城，那時候梁姐也是剛去不久，用他的話說，那裏面也是個小社會，總需要自己的人在身邊。後來梁姐混的好一些了，他也就一直跟着她，在那裏做個高檔服務生。他為人不愛說話，總是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腼腆，由于以前都認識，兩個人見面也算熟的閑聊幾句。
風錦老遠就看見穿着白襯衫黑色馬甲的小南。
“小南哥。”風錦抱着一大包衣服有點吃力，他忙跑過來接手。
“我沒來晚吧，沒趕上公車。”
“沒事，還早着呢。”
“梁姐最近好像很忙啊，總是找不到她。”
小南眼中閃過一絲什麽，但是很快又恢複了神色，笑着，“最近有批老板的朋友來，整晚唱歌，她長的好被點的次數多。對了，這個是梁姐給你買的手機。一號鍵是她的電話，我私自把我的電話存在了二號建不會介意吧。”
是一支智能手機，很好看，“謝謝。”這是人生中第一個手機啊，其實自己一直很想買一個，可是真的是很奢侈的東西。
小南笑了笑，就抱着衣服進去了。風錦在浮世城外面看了看，這裏現在看起來一片沉靜，夜晚卻是那般繁華，拿到手機，風錦想了想，發了一條短信給梁姐，“非常喜歡，謝謝美女。”竟然發現自己知道的電話少之又少，自己只記得兩個人的電話，想着，熟練地輸入數字，“陸西元嗎？”正說着話，那邊欣喜異常，風錦卻看見了一個人神色匆匆的從浮世城後門出來，梅姐！
不同于上次在走貨市場看到的樣子，似乎皺着眉頭，遇到什麽事的樣子。風錦一瞬間發愣，電話另一邊的陸西元在叫着她。
“哦，喂喂。”風錦接着電話，眼神卻一路跟着梅姐。“我一會在打給你。”
風錦不是好奇，只是那種強烈的預感又一次襲上來。
風錦在後面不遠處一路跟着，這麽行色匆匆，到底要幹嘛去？
“我要是你，我就不會跟下去。”突然背後出現的聲音突兀而又熟悉，風錦慌忙轉身，看着突然在自己背後出現的女人，如果她今天不出現，自己似乎都快忘了這個人的存在了。
“小，小姨？”
“我還是希望你叫我櫻姐，或者風櫻。我不習慣別人叫的這麽親熱。”她還是那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傲感，斜靠在街角的路牌上，“怎麽樣，找個咖啡廳聊聊吧。”
風錦猶豫了一下，一直以來這女人太過神秘，二來，風錦總是隐隐的有些不安，最近突如其來的某種東西就像是一條不易察覺的蛇，說不清怎麽了，可是卻讓人從這些蛛絲馬跡中隐隐覺得不安。
“不敢來嗎？”風櫻嘴角一個斜拉，魅惑的表情讓人驚豔。“風錦，這件事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就不想聽聽嗎？聽聽你媽媽風影的過去，聽聽你的将來。”
“我的将來，是我自己說了算。”風錦再次擡起頭，是和她一樣銳利的眼神。
“不錯，不愧是風影看中的孩子，我也欣賞你這一點。所以，走吧。”那女人從背後拿出一個購物袋子，臉上露出笑容，“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風錦看着她，沒說話，也沒動，世界安靜的是一汪死水，風錦那時還不知道，很多時候一個不經意的選擇也許就改變了一生，而多年以後，風錦曾無數次回憶起當時那個拿着購物袋向她揮手的女子，心中總是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語言再豐富也無法形容，再後來，似乎有人将其定義為命運。
☆、有人叫它特工
“給你，上次本想送給你，可是當時東西沒在身邊，之後又有些事情就一直耽擱了，不過我發誓這是在你生日之前買的，我知道你這種小姑娘可是很計較這個的，和你媽媽當年一樣。”風櫻坐在對面将一個精致的金色購物袋遞給風錦，上面還誇張的系了一個大大的金紅相間的蝴蝶結，看起來有點浮誇，風櫻還是那身緊身皮衣，高挑的身材，讓高高豎起來的馬尾看着更加利落，較好的有些邪魅的面容上此時卻是有點別扭的表情，她咳了一聲，眼神飄向咖啡店窗外，可是餘光似乎還瞄回來，有點期待似得游離在風錦和那個購物袋中間。
此時的咖啡店剛剛開業沒多久，店員還打着哈氣，店裏有些冷清，街道上人也三三兩兩，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很明亮，屋子裏的燈打開了和沒打沒什麽差別，有點田園風味的咖啡店裏，兩個人坐在裏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那個有些誇張的大蝴蝶結禮物。風錦有些發愣，倒不是別的，只是覺得面前的幹練女人和這個誇張的蝴蝶結放在一起是個很違和的畫面。
“打開看看啊。”風櫻有些挺不住了似的，轉過頭有點着急，這是這個表情在她做來卻使氣氛緩和了，有些可愛，“我為你可是喝出去了，我這輩子可是第一次進那麽矯情的少女店買東西，自己都要喘不過氣來了，你好歹看一看啊，要是不喜歡就丢掉好了。”風櫻有點別扭又有點期待的看着風錦。
風錦一愣，有些木然的打開包裝，其實她到不是別的，只是那瞬間她想起了風媽，從她過世以後就再沒人送她禮物時候用這個浮誇的包裝了，而風媽當年似乎特別喜歡這種，一瞬間的晃神，讓風錦有種恍惚，手機械的打開層層絲帶，是一件粉紅色的帶蕾絲的小洋裝，拿起來輕飄飄的，帶着蕾絲和蝴蝶結，很有少女氣息。風錦一時竟是愣住了。
看着風錦的樣子，風櫻似乎也一時拿不準她到底喜不喜歡，此時已經把隊友蘇曉在心裏罵了個遍了，老娘真是被你弄死了，說什麽，這個年級的小姑娘都喜歡這個，可是老娘當年就喜歡舞刀弄棍啊。
蘇曉當時卻是一臉不屑，“你以為你能代表大衆的眼光啊，你當年頂多算是女漢子，不能算是少女。”
于是自己就聽了他的話，買了這個違和感極強的東西，要是因為這個風錦沒加入組織，就是蘇曉的錯，反正自己已經盡力了，蘇曉……
思緒還在亂着，卻被風錦打斷，“謝謝，我很喜歡。”
風櫻有些發愣的擡起頭，卻看見與平時不一樣的風錦，有些柔和的笑，甚至還将裙子在身上比量，“我很喜歡，真的，小。。。不，櫻姐，謝謝。”
風櫻在心裏又将蘇曉誇了一個遍。
“我媽媽活着的時候，也送這種裙子給我的，”風錦看着裙子，心裏的抵抗終于在禮物打開的一瞬間融化了似得，自己何必有敵意，不是不想承認她是媽媽的妹妹，不是不确定，是怪她當時沒有來嗎？自己又在別扭什麽呢？
一瞬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淡淡的氣氛，卻和剛進來時候不同了。
“你媽媽看着很幹練，可是其實也是有顆少女心的，從小就是。”風櫻手裏攪動着咖啡，神情溫和的像一只貓。
又是一瞬的沉默，像是彼此陷入不同的回憶，伴随着咖啡廳悠揚的懷舊英文歌曲，似乎很多塵封的往事在被慢慢的揭起。
“我上次說的事你想的怎麽樣了？”
“什麽事？”
“就是從福陵出來以後跟我走。”風櫻擡頭看她，眼神不在是剛才的迷離，卻是恢複了第一次見面時候的銳利，像是一眼就能探到你的心底。
“你不是要和我講我媽媽的事嗎？”風錦沒有回答，迎着她的目光，沒有一絲退縮。
風櫻嘴角一個斜拉，“那是個很長的故事，從哪講起來呢，就從我和你媽媽像你這麽大的時候講起吧。”
窗外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可是咖啡廳仍然安靜。
“你也許不知道，我和風影都是從福陵出來的，所以，那裏的一切我都熟悉，很奇怪，這麽多年過去了，什麽都變了，可是福陵還是老樣子，連一個門框都沒換過。”風櫻攪動着咖啡，嘴角有點諷刺。
“我們曾經被人收養過。可惜。”風櫻嘴角一絲自嘲，“大概是沒福氣吧，養父母煤氣中毒死了，之後再也沒人願意領養我們，我們就像被下了一個詛咒一樣，當時福陵的其他孩子都不喜歡我們，說我們是會帶去厄運的姐妹，也許是吧，連我自己也這麽認為過，其實沒說錯，不是嗎？也許有人注定就是孤獨的。”
風錦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吃驚，那是風媽不曾提起的過往。
“後來我們長到了你這個年紀，很快就要離開福陵了，姐姐考上了大學，可是我沒有，我那時候有些笨，說實話，我其實哪一方面都不如風影，可是當時我并不這麽認為，年少無知吧，我竟然恨她。現在想想那時候自己還真是可笑啊。很多時候都是命，我們沒法掙脫，在我最難受的時候，當時的福陵院長找到了我，他當時要退休了，問我要不要和他走。”風櫻突然擡起頭，眼神盯着風櫻，“他說願不願意和他走，風錦，你要聽好了，就像我現在和你說的，你願不願意和我走一樣，我要告訴你一個關于福陵的故事。”
“福陵？”風錦聞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似乎有什麽東西，可是卻抓不住。
“對，但是我必須要先确定你願不願意和我走，風錦，我想和你講的故事太巨大，可是我的語言邏輯一直不好，所以我只想說一遍，我們是個組織，這個組織到底隸屬于那個部門誰也說不清，可是卻是一個華夏大陸的秘密，這裏從各處搜羅合适的人選，進行訓練。”風櫻停頓了一下，“我當時就是進了這個地方，在這裏我學到了我曾經無法觸及的東西，做了我曾經從沒想過的職業。”
“什麽職業？”
風櫻笑着，“執行各種秘密任務的職業。”
風櫻沒說話，只是皺着眉頭，似乎想抓住話裏的重點。
“也許做着很多你不想做的事，可是你只要知道這些都是為了國家，你是正義的一方，就可以了。當然，有人取過一個并不貼切的名字，也許你能更加明白一點。”眼睛中的銳利更甚，“有人叫它，特工！”
☆、秘密往事
風錦的心剎那間抽動了一下，瞳孔在并不強烈的光線下迅速的收縮，“你說什麽？”
“你已經聽清了不是嗎？我想你不應該打斷我，因為我快要講到你媽媽了。沒錯，你媽媽當時是上了大學，可是她卻遇到了一個她這輩子都不應該遇到的男人，那個男人棄她而去了，就像所有這個種橋段一樣，在她心灰意冷想要自殺的時候，風錦你知道的，即使再堅強的人也曾經有過那個念頭。我帶她進了組織，其實是我師傅讓的，當初如果姐姐沒考上大學，就會和我一起進組織的，造化弄人，抖了一圈還是回來了。”風櫻有些感嘆，“姐姐的天賦一向很高，她學東西很快的。她進來的額年紀雖然大了，可是你媽媽她卻是師父最滿意的徒弟。再然後，就是千篇一律的執行任務，本來一切都應該好好的。”
風錦沒有說話，即便心裏已經刮過一場暴風雨一樣震驚。
“那個男人出現了，再後來死了，在之後，你知道了，孩子，沒了，姐姐也在也不是姐姐了。”風櫻皺着眉頭，語氣很快，似乎想一語帶過這些往事，實在不願意再提起，抽出一支香煙，“不介意我抽煙吧。”沒等風錦說話，她就将煙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風錦擡起頭看着她，她的手指有點抖，可是卻在在刻意控制。
“真tm不想回憶起那段時光。後面的事，可以不問嗎？”
風錦看着她，沒有說話。
良久，風櫻又恢複了孤傲的神情，嘴角一個斜拉，“風錦，我沒看錯你，我想象着你聽到這些的樣子就是這樣，這也就是我為什麽看上你的原因，風錦，你不喜形于色，你聰明冷靜，你是一個非常适合做這一行的人，我相信，你會成為最出色的特工！”
看着風櫻自信的笑容，風錦有一瞬間恍惚，只有自己知道，在自己現在平靜的面孔下，內心的狂潮是如何，也只有自己知道，現在咖啡桌下面雙手已經顫抖的不能動了，曾經記憶中對風媽那些疑惑的片段都随着風櫻的話一瞬間在大腦中穿成了一條明朗的線，真相竟然是這般。
“你仔細想想就知道我沒有騙你，我想姐姐也是希望你加入的，不然也不會将她的伸手教給你，不是嗎？”看着風錦這樣的鎮靜，風櫻一瞬間也有點拿不準面前這個女孩的态度了。
“我媽媽只是想讓我有自保的能力。”風錦擡起頭看着風櫻，“她并不想我加入。”
風櫻皺着眉探究她的表情。
一瞬間沉默的氣氛有些尴尬，風錦咳嗽了一聲，“剛才為什麽不讓我跟蹤那個女人？”
風櫻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即便以後你加入了組織，也不是什麽事情都知道的，你懂得，很多時候任務只下達給一個人，就算是隊友也不需要知道。我只能說那個女人是我們目前盯着的。”
“她有什麽問題？”梅姐有什麽問題呢，最近自己确實頻繁的發現她的古怪。
風櫻聳了聳肩，“我說了，有些事不是你能知道的。”
風錦眯起了眼睛，“好，那我就問最後一個問題，她和浮世城有什麽關系，或者說，浮世城有什麽問題？”別的可以不關心，可是梁姐……
風櫻笑着吸着手中的煙，“風錦，有些水太深了，這是我對你的忠告，即便以後進了組織，有些東西不是你能過問的也不要過問。”
風錦眼中劃過一絲了然，“我知道了，謝謝你。”
風櫻似乎很欣慰的看着風錦，“你很聰明。回到剛才的話題，風錦你聰明，身手好，有膽識，你是我見過最有可能成為優秀特工的人，不，你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特工。”
風錦沒說話，輕輕嘆了口氣，“需要我現在就回答是嗎”
風錦低下頭攪動着已經亮了的咖啡，沉默似乎想一個世界那麽漫長，再擡頭風錦眼神堅毅，“我不想加入。”
“為什麽？”出乎意料的，無論從什麽方面來講她都和當初的自己像極了，出了福陵就走投無路了不是嗎，自己了解到她的成績并不足以考上大學。
“不想就是不想。”風錦笑了，明朗的符合這個年紀少女應有的樣子。
“不，風錦，你沒想過嗎，你沒有家，沒有親人，考不上大學，你馬上就要被趕出福陵了，你什麽都沒有！”這和當初自己是多麽的相像，走投無路，無盡的空虛和孤獨，這條黑暗的道路當時就像一條橄榄枝一樣給了自己光明，她為什麽會拒絕呢？
風錦看着她瞪大的眼睛，咖啡廳窗外的陽光灑在她的頭發上，風櫻一瞬間以為見到了天使，那微笑像是想起了什麽美好的事情，“不，櫻姐，我有親人，我要努力讓他們過好日子，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和你走！”
小桃還那麽小，晴空等着自己呢，小安子每天見不到自己就會哭的，風錦放下眼睑，在便簽上寫了自己的手機號碼遞到風櫻面前，起身拿起那個大蝴蝶包裝袋，“這是我的號碼，不管如何，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但是我還是希望我們能是親人，還有，謝謝你的禮物，小姨。”
風櫻有些發愣，下一秒，風錦就已經走出了咖啡廳，外面的溫度比咖啡廳裏面低，卻讓人有種暢快的感覺。
“風錦，你知道為什麽給你取這個名字嗎？”風媽在福陵的秋千上抱着她。
“為什麽？”小小的風錦擡頭，媽媽給自己總是打扮的像個楊娃娃。
“希望你的人生是如錦緞一樣多彩，有一天不要以任何名義走進黑暗。”
風錦并沒有聽懂什麽。
“很多時候，你讓自己變得強大不是因為要有多厲害，是因為要守護自己要守護的人，阿錦，答應我，無論什麽時候都要有自己要保護的人，知道嗎？我希望你能有這世界最美好的情感，不要給自己借口，要永遠愛着，知道嗎？”
“知道了。”完全聽不懂，風錦吐了吐小舌頭，媽媽真啰嗦。
記憶就這樣劃過眼前，媽媽，你是後悔去了那裏嗎？你是沒有保護好自己要保護的人，所以難過嗎？你并不希望我去，對不對？還有，晴空他們還等着自己呢。
風錦沒有回頭，也許自己選擇了一條對自己來說很累的道路，可是，當看到他們的臉，就覺得那些都是值得的。風錦，你永遠都不會後悔的！
“你會加入的，風錦，你有一天會明白的，我會在來找你！”風櫻追出門口。
風錦笑了笑沒有說話。風櫻走近她，拿出剛才她給自己的電話號碼便簽，在後面寫了一串號碼，“這是我的，你後悔了就給我打電話。不要急着否認。”
風錦接過便簽，晃了晃手裏的紙條，“那你……”
“你的我已經記住了。”風櫻一個邪笑，兩個人站在陽光明媚的街道上，畫面美好，風錦無數次想起那個上午，命運的齒輪就這樣展開了她的軌道。
☆、梁思寧的秘密
電話鈴突然響起的時候，風錦還沒意識到是自己的新手機呢。響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也是有手機的人了。
“喂，你半天不接電話是怎麽個意思啊。”電話那頭陸西元咆哮着，風錦才意識到自己和他說了一半話就挂斷了，而且剛才也沒有接。
“沒事啊。”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那個大頭的聲音，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就是告訴你，我有手機了。”輕快的聲音是真的開心，此時她才像一個真正符合年齡的少女。
“那太好了，可以随時找到你了，你在哪裏啊，我過去找你，展平在圖書館呢，我無聊死了。”
“喂，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擔心嗎，不用複習嗎？咱們幾個中數你和我成績最差了。”風錦說的是實話，除了小安子，晴空小桃都是跳級的天才，那個展平更不必說，都是學年第一，只有陸西元和自己。風錦微微嘆了口氣，剛才和櫻姐說了大話，現在得是努力的時候了。不過，如果大學考不上，自己或許可以去找梁姐。
“我和展平還有幾個月就要報考警校了。”陸西元有點害羞又有點自豪的聲音将風錦拉回到電話裏。一愣，原來大家都有出路了，“那先恭喜你了。”風錦心裏卻有點失落。
“快要高考了，你想考哪裏啊，有什麽夢想嗎？”
陸西元的話像是一擊重錘，風錦一瞬間停在大道上對着手機發楞，夢想。自己的夢想？是什麽呢？
陸西元似乎在電話那頭沒有發現風錦的異常，“喂喂，你到底在哪呢？”
風錦似乎一下子驚醒，“我現在有點事情，晚上去找你們。”
挂斷電話，風錦撥通了梁姐的電話，“姐姐，你現在有空嗎？我想找你聊一聊。”
梁姐在那邊小聲的，“小錦，怎麽了？”
“梁姐，你在忙嗎？”
“嗯，晚一點打給你吧，好嗎？”
挂斷電話，梁思寧回過頭對對面的人笑了笑。
“你說的那個妹妹？”對面的人笑着，“你們的感情真的很好啊。她多大了？”
“十七歲了，明年就要高考了。”梁思寧眼波蕩漾出一絲溫柔，一邊說着一邊翻着小南剛剛送來的衣服，一個不大的化妝間，卻裝滿了各種服裝，那人起身四處看着，“十七歲了？那和我兒子年紀差不多啊。”
梁思寧笑了笑，“你兒子？肯定像你一樣古板。”
“他可是愛惹禍的很呢。”那人談及家人心情似乎很好。
梁思寧電話再次響起，“小南，怎麽樣了？好，很好。”放下電話，梁思寧嘴角拉開一絲笑顏，“果然和你想的一樣，剛剛葉熏在和那個接頭人見面。”
那人皺起眉頭。
“我辦事你放心，我在那裏裝了東西。”靈動的眼波讓梁思寧整個人看起來美豔異常。
那人會心的笑了，豎起大拇指。
“好，那一會……”
“我知道。”梁思寧點頭。
那堅毅的眼神和平時衆人眼中的交際花完全判若兩人，那人有一瞬間恍惚，馬上将眼神轉到旁邊去，“思寧今年有二十五歲了吧。”像是想找話題。
梁思寧卻笑出聲來，“我呀，都二十九歲了。”
那人有點詫異，看着她，似乎有點恍惚，“這麽多年了。”
“七年了。”梁思寧看着他，微笑着，七年了，你從那條巷子裏救了我開始，我做了你整整七年的線人，你知道的，我一路從一個卑微的陪酒女郎，做到現在浮世城最紅的歌姬。你不知道的，是我愛了你整整七年，每時每刻，都愛着你。
那人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愣神，習慣性的打着哈哈笑着，“那你明年就是三十歲了，到時候事情應該也差不多了，你啊，也應該找個好的歸宿了，最起碼，離開這裏。”
梁思寧笑而不語，良久，“明年生日，你能陪我過嗎？”
那人一愣，随即笑了，“可以啊，明年得好好慶祝一番，除了你的生日，還算你的結業式。”
“那我當你答應我了啊，就我們兩個人，你不是說你最會做鹵菜了嗎？我認識你這麽久還沒吃過呢。”梁思寧難得露出一絲女人的天真。
那人一陣發愣，似乎看到了當初第一次見到的女孩，在那條巷子裏，肮髒不堪的巷子裏，只是那麽堅毅，滿身污血的行垃圾堆裏爬了出來，自己永遠忘不了那個眼神，很多次夜晚一閉上眼睛就看到那雙黑夜裏發亮的眼睛，那一刻自己就知道，這個女孩會是最好的線人。
“好好好，你啊，怎麽總像個小孩子似得，我兒子就經常這樣，你們啊，都是孩子。”
那人有些逃避的眼神，讓梁思寧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可是随即稍縱即逝，自己還奢求什麽呢，能在他身邊做個對他有用的人，不就是自己的願望嗎？他這樣的人，自己，終究是不配的。
“雖然時間很長，但是也算是收集了很多墨修-黑鷹的信息，這如果能查到接頭人，就能順藤摸瓜了。”那人似乎有點感嘆，擡頭看着面前的女人，時光過得真快啊，轉眼間那個小姑娘都長這麽大了，“思寧，等事情了了，你就離開這裏吧，我會給你寫推薦信，你不是一直想讀書嗎？”
梁思寧搖了搖頭，“怎麽說的好像要生死離別似的，出貨口那邊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咱們不能掉以輕心。”
“那邊我自有安排人手，你放心吧。”那人拍了拍她的肩，“倒是你，別放松警惕。”
一句關心，讓梁思寧心裏一動，随即一個明豔動人的笑容，“放心。”
那人點了點頭，走到門邊将耳朵靠在門上聽了聽，回過頭，“差不多了。”
“再等等吧。”皺着眉頭有些擔心，“下次這樣的事，你吩咐我做就行了，你這樣過來太危險了，要是被人看到就完了。”
那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指了指臉上，“放心，現在就算我兒子也認不出我的樣子，而且，你來做這件事太危險，你忘了一開始葉熏對你的防備了嗎？你好不容易得到他的信任，我不想你再涉險了，而且，下一步，咱們拿到他的出貨名單還要靠你，你現在決不能因為這點小事暴露，更何況。”那人眼中劃過一絲擔心，看着眼前滿眼擔憂看着自己的女子，眼睛明亮的好像要亮到了心裏，較好的面容，卻沒人知道她心裏的苦，那人一瞬間突然有點自責，這麽多年了，案子案子，自己卻讓一個好姑娘把大好的年華都給了自己的案子。她對自己的感情，不是一點都不知道，只是……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她耳邊得碎發揶到耳後，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思寧，你可後悔過？”
面前的女子一愣，随即蕩出一片如水的笑容，“後悔什麽？後悔做了你的線人，還是後悔認識你？”
那人也笑了出來，自己這話真是問的矯情了，恍然間想起了另一個女人，另一個已經離開自己很久很久的女人，“你知道嗎？這句話，很久之前也有人問過我？”
“哦？那你怎麽回答的？”
“我當時什麽都沒說。”
“為什麽？”
那人沉默了，因為，再也沒有機會了。 “扯遠了，後不後悔現在也過來了，思寧，你放心，等事情了了。”他看着她的臉亮了起來，卻說不出後面的話了。等事情了了，我就娶你。
可是，那人咳嗽了一聲，“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記住，謹慎小心。”說着拉開包間門，瞬間就不再是剛才腼腆的樣子，換成的是一副謙卑的樣子，推着一輛保潔車，動作娴熟的一邊将地上的紙屑撿起來，一邊向後面水房走去，白色的口罩遮蓋住他的臉，從他身邊走過的人，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樣子的角色從來都是被忽略的。梁思寧靠在門上，閉上眼睛想象着他走遠的樣子，嘴角一瞬間上揚，“等事情了了，我就……”你就怎樣？
☆、葉熏
風錦放下電話，心裏空成一片，站在白天的浮世城門口，突然覺得這個夜晚燈紅酒綠的王國此時顯得那麽寂寥。
風錦一個人站在那裏，風吹起她的衣角，手上那個大大的與畫面此時違和感極強的蝴蝶結購物袋，讓一個人的背影同樣寂寞。很多事情亂成一團在腦子裏，自己的夢想是什麽呢？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該死，這些問題竟然全都沒有想過，一直以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