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

自己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最應該擔心的就是自己,自己擺不平這些事,誰來養晴空他們啊,難道自己真的也要進浮世城嗎?當初梁姐從福陵出來是怎樣的心情,也是這樣站在浮世城門口發呆嗎?

足有四層樓高大的外觀華麗的浮世城,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浮世中醉生夢死的一座城,是有錢人的銷金窩,也是人意志的埋葬地。風錦在門口發呆,看着這座自己從未踏進去過的地方,也許梁姐就是自己的明天?如果真是這樣,晴空會不會再也不理我了呢?

在風錦胡思亂想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浮世城樓上的一個窗戶前站了一個人,此時那人正端着一杯伏特加,饒有興致的看着窗外那個一直對着大門發呆的小姑娘。

“那個人是誰?”他嘴角一個斜拉,沒回頭對着身後一個似乎永遠都沒有表情,高大結實卻棱角分明的男子問道。

“您稍等。”那人還是面無表情,之後打了一個電話,幾分鐘的時間,“她是梁思寧的妹妹。”

“哦?妹妹?”那人魅惑的眼睛輕輕挑了挑,轉過頭看着身後的男人魏青,燈光下才露出整張臉,就連一直跟随多年的魏青也是一愣,那是一張和充滿男性氣息富有磁性聲音截然不同的面孔,狹長的眼角微微上挑,邪魅的好像一個月光下千嬌百媚的女子,那張讓人一看就無法忘記的面容,總是帶着一絲邪魅的笑容,讓人在驚豔的同時不寒而栗,可是奇怪的是,這張美的好像女子的臉,卻一點也不女氣,更多的是不可侵犯的霸氣和不容置疑的威嚴,那是一種像是死神一樣的氣息。

“是的,不過不是親妹妹,她也是福陵孤兒院的。”魏青如實回答,還是面無表情。

那人将手裏的酒喝了下去,眼波流轉的看了看窗外,“有意思,去告訴阿寧,讓她準備一下,晚上我有一個晚宴,讓她和我一起去。”

“是。”

魏青退了下去,偌大的一個華麗的不像樣子的歐式辦公室裏就剩下了葉熏一人,他依然站在窗前饒有興致的看着那個女孩眼神從渙散的迷茫到又有了聚焦的欣喜,從大門口一身便裝的梁思寧也神采奕奕的迎過去,兩個人就像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對姐妹一樣一起快步的向遠處走去。

畫面最後就停留在出租車遠去。

魏青再次回到房間,一臉緘默的站在他後面,“已經吩咐了,阿寧說回家準備一下。”

葉熏坐在沙發上一臉慵懶,晃着手上的酒杯,沒有答話,空氣中彌漫着一絲莫名的情緒,一瞬間安靜的像是地獄的入口,良久,“阿青,知道我最恨什麽嗎?”

魏青依然機器人一般,“背叛。”

葉熏搖了搖頭,喝了酒有些迷離的墨色瞳仁射出了一絲狡黠的光亮,“阿青,你還是不明白。”葉熏沒有再說下去,卻話鋒突然一轉,“你跟了我多久了。”

魏青那好像機器一般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什麽,“我永遠不會背叛主人。”

葉熏像是小孩子惡作劇一樣的笑的前仰後合,“我不是那個意思。”

魏青看着眼前這個叱咤風雲的人物此時卻是一幅這個表情,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暖的笑意,也許只有自己知道主人是多麽的多變,也是多麽的脆弱,他根本不像世人看到的那樣冷酷無情,可是為什麽總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呢,此時魏青鋼鐵般的堅硬,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瘋狂。但是稍縱即逝,再次低下頭緘默的好像一臺機器,“回主人,已經十五年了。”

“這麽久了。”葉熏再次收斂起笑意,晃動着酒杯,“可是阿青一點都不了解我呢。我最恨的從來都不是背叛。只有弱者才害怕背叛。我最恨是有人從一開始就帶着別的心思靠近我。”一個邪魅的笑容,卻讓冷血的魏青也哆嗦了一下。

“可是知道我為什麽從來都不拆穿他們嗎?”

魏青搖頭。

“還記得咱們在埃塞俄比亞的時候嗎?那個部落首領故意讓我睡在禿鷹附近的帳篷。”葉熏笑着好像在講什麽有趣的故事。

“那只禿鷹從我進去那一天的沒有走過,一直盯着我的帳篷。”

魏青似乎也陷入了回憶,“那時候主人病的厲害。”

“沒錯,連一只禿鷹都以為我死定了,所以等待着我的死亡,然後将我吞噬。可是,阿青,這世界上總有這種人,別人越是以為他死定了,他就越是要演這場戲,我說過吧,我小時候的理想是當一個演員,果然,阿青,我現在是最好的演員。将這些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才是生活的樂趣,不是嗎?”

魏青低着頭,似乎也回憶起了那可怕的一幕,那一年葉熏為了籠絡那個部落組長為自己搶占南部地區的勢力,親自去那邊,卻不想一進了南部就染上了當地的瘟疫,那個部落組長奚落他,故意将他扔進禿鷹附近的帳篷,目的就是告訴所有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第七天,在所有人包括那只禿鷹在內都以為他死了的時候,那只來吃他腐肉的禿鷹卻硬生生的哀鳴死去,誰會狠到在自己腐爛的傷口上撒上□□。那次震驚了魏青,也是魏青之後肝腦塗地原因,親眼看見他咬着去毒的藥物,在自己傷口上撒毒,任禿鷹蠶食卻不發出任何聲音,像是一個真正的死人一樣,最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用刀子将撒毒的腐肉剜的一幹二淨。而在禿鷹應聲倒地的同時,部族中一半的人包括酋長,也随着那聲哀鳴永遠的閉上了嘴。葉熏卻不動聲色,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時候,在水源裏摻進了□□。那是如何一個狠覺的人做出的事情,而那一年葉熏只有十六歲。

“可是這些年總有人還是摸不透我的脾氣,總來挑戰我的耐心和底線,阿青,那咱們就好好玩玩,我最愛玩這種考驗演技的游戲了,你說是不是?不過,死,太容易也太沒意思了。你知道怎樣讓一個人最痛苦嗎?”

葉熏孩子般天真的看着魏青,嘴角上揚,像是在說天氣很好的表情,“讓一個人最痛苦的方式不是讓他死,而是毀滅他最珍貴的東西。那種痛苦,哈哈哈。”還是孩子般天真的笑聲,此時卻讓人不寒而栗,“那真是有趣呢。不要心急,一點一點的,延長這個過程,就是增加他的痛苦。不着急,慢慢來。”

葉熏邪魅的笑容像是長着魔鬼翅膀的天使,魏青低下頭,在他的意識中,主人說的話,就算賠上生命也在所不惜,哪怕是為了他的一個玩笑,也無從懈怠。

☆、我早就成了你

“姐,你冰箱裏怎麽這麽多鹵豬蹄啊?”風錦再次來到梁思寧的家最先開的是冰箱,忙了一早上餓死了都。

“因為喜歡啊。”梁思寧今天心情似乎特別好,一件一件的換着衣服,“你找我什麽事啊,快點說啊,我下午要準備去做頭發了,晚上有個宴會。”

“謝謝你早上讓小南給我的手機。”

“沒什麽的,你早該有個手機了。”鏡子前的梁思寧明豔動人,一件一件禮服在身上比照着。“對了你手裏的東西誰給你的啊,竟然給你買這樣的裙子,真是不了解你呢。”

風錦摸着手裏的大蝴蝶結,若有所思,“其實還好啊,最起碼是件新得裙子,而且很貴,喜不喜歡都是其次。”

梁思寧放下手裏的禮服,轉過身看着面前眼神游離似乎意有所指的風錦,“阿錦,你也算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你心裏在想什麽我最清楚不過了,你今天突然急着找我一定有事,和我說說吧,晴空他們幾個還小,你平時有什麽也要藏着,我知道當大人的滋味,可惜你一個小孩子還要在他們面前當大人。”思寧怎麽能不了解她呢,對小桃晴空他們,風錦是費了心思的,也知道他們在風錦心裏的地位,有時候自己甚至有些羨慕風錦,不過現在也好了,自己心裏也有可以保護的人了。

風錦摸索着那個大蝴蝶結,沒有擡頭,“姐,你當初為什麽要進浮世城?”

梁思寧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眼神有點躲避,又走到鏡子前拿起禮服比量,可是心思卻已經不在這上面了,“能因為什麽,不就是為了錢嗎?”為了幾頓飽飯和當時福陵的孩子們,走投無路了。

“你是一開始就打算進浮世城的嗎?”風錦擡起頭看着背對着他的女人。

“我一開始做了很多工作,服務員,什麽都幹過。”梁思寧的眼中劃過一絲嘲弄,“後來發現工作不是那麽好做的,更何況,福陵出來的孩子,什麽都不懂。”不懂得人情世故,更不懂得保護自己。

“後來就進了浮世城?”

梁思寧選中一件天藍色的禮服轉過身來,“哪有那麽好進,你以為浮世城是那麽好進的嗎?我也是托了一個姐姐才進來的,剛進來的時候是服務生。”那時候多單純,客人摸一下手,都要尖叫着跳開,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啊。“後來,有人賞識,就唱歌什麽的,一點一點來呗。”梁思寧換上那條寶藍色落地長禮服,看着鏡子裏的人有些發怔,此時的一句話經歷,當時是走了多少路啊。

“你喜歡現在的工作嗎?”風錦搖了搖頭,怎麽會有人喜歡現在這個呢,即便是浮世城最當紅的,可還是一個……“那你現在有錢了,為什麽不離開這裏呢?”

“離開?”梁思寧笑的有些意味深長,這是今天第二個人和自己說離開了,想起那個人,一股暖意瞬間将心裏剛才的冰冷沖淡了幾分,是啊,自己怎麽沒離開呢?甚至沒想過離開,是因為那個人吧,總覺得他還需要自己,其實如果自己提出來,是可以不必繼續做他的線人的,可是自己沒有,怕不做他的線人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和他名正言順的站在一起了,哪怕每一次都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可是,真的那麽容易嗎,那麽容易找到幕後老大,那麽容易就把事情了了,走到今天這一步,自己和他用了多少年了。

有些發怔,聽到風錦叫自己,才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着其實還是很稚嫩的風錦,不知道為什麽,思寧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那麽像,也曾以為自己那麽強大,也曾想要保護那些比自己更加弱小的家人們,也曾想變得像銅牆鐵壁一樣。所以自己才那麽喜歡她,把她當做親妹妹,抑或說把她當做曾經的自己,想讓她走好的路,想讓她遠離自己現在的軌跡。

梁思寧伸手摸向風錦的臉,嘴角含着笑意,眼神變得那麽柔和,卻是無奈,“阿錦,以後你做什麽事情,都要好好想一想,想想以後,想想自己,因為很多事情一旦決定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我不離開不是因為不想離開,是沒法離開了,如果離開這裏我找不到我自己的,我說過,人活着總是要為點什麽。”

風錦看着她,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面前的這個人,也似乎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她。“姐,如果我離開福陵考不上大學,我想着,我是不是應該也進浮世城。”風錦還是說出了在心裏很久的一句話。

梁思寧一愣,似乎恍然,一把将風錦摟緊懷裏,對不起啊,我總說要關心你們,總說要守護你們,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風錦原來已經長大了,自己卻當她是孩子。

風錦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今天情緒有點反常的梁姐,“你怎麽了?”

“沒什麽。阿錦,不要走我的路。”

“可是。”可是我很可能考不上大學,找不到工作,可是我要養一大家子人。

“我明白,可是阿錦,不要走我的路。”梁思寧轉身走到一個抽屜前拿出了一張□□,“這卡裏有五萬塊錢,我到時候會租一個房子給你,我要你好好讀書,就算一次大學沒有考上,還有第二次,總會考上的,我要你讀書,過正常的生活。”

風錦看着面前的梁姐,有點恍惚,瞪大着眼睛,這臺詞多麽熟悉,自己也曾和晴空說過同樣的話,做過同樣的事,那麽晴空的心情是不是就是自己此時的心情,風錦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不,我不要,梁姐你這麽多年多不容易,我不能要你的錢,你不可能永遠在浮世城,我不能要。”

梁姐一把将卡塞給她,眼睛瞪着她,是不容置疑的口氣,“我要你聽我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着讓耳膜嗡嗡作響,“這錢很早就存下了,放心這麽多年除了這些還有很多,你就當全了我的心願行嗎?我不想你走我的路,我要你讀書,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多麽熟悉的畫面和臺詞,梁姐,我早就成了你,走了你的路了,可是我毫無怨言。風錦眼睛有點模糊,卻笑了,伸手接過那張卡,“好,我好好讀書。”沒有人比我更懂你現在的心情,所以我收下,但是我也要努力。如果說剛才自己還有一絲猶豫,還想着什麽夢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那麽從這一刻起,風錦就不再猶豫不再彷徨了,自己早就定下了目标不是嗎?如果這就是最好的結果,是你希望的,那麽我會像晴空一樣,好好讀書,因為沒人比我更加知道你的付出是為了什麽。就像我對晴空他們一樣。

☆、助學基金

學校的生活還是老樣子,不過那次聚會後,和班裏同學的關系到是緩和了很多,甚至到了有些同學去食雜店買面包會給風錦帶一個的地步,總體來說,風錦覺得雖然還有些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僵硬,但是他們四個和班裏的同學關系終于向正常的同學關系邁進了一大步了。風錦很滿意現在,看着有女孩子含羞帶卻的遞給小安子漫畫書,風錦覺得之前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很多時候并不是別人不靠近你,而是你自己把你自己關閉了起來,想到這裏,風錦覺得自己最應該感謝的人是同桌許寧。

“喂。”風錦有些不好意思的歪着頭,有些調皮的戳了戳側影讓人遐想的美少年,“班長大人,那個,那個,張曉婷最近都沒來上學啊。”風錦覺得自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說到哪裏去了。

許寧笑着回頭,“她最近心情不好,而且她在外面惹得事有點多,都高三了,她家裏給找了一個家教,讓她在家閉門思過幾天。”鄰家男孩般清新的許寧調皮的眨眨眼睛,自己真是變了,以前總是一本正經的,那天自己還是第一次添油加醋的說了張曉婷很多壞話,真真假假,張家人知道他從不說謊,所以,張曉婷這幾天怕是都得在家閉門思過了,想到這裏許寧覺得好笑,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不循規蹈矩了,都不像自己了。

“其實你笑起來很好看啊。”風錦挑着眉頭說,“你以前總是板着臉,我都不敢和你說話的。”

“啊?是嗎?”這回到是許寧臉紅了。

看到自己又逗這個嚴肅班長臉紅了,風錦吐了吐舌頭,笑着,“我還想和你說聲謝謝呢。”

“謝我什麽?”許寧愣住了,風錦這般正式的道謝讓他有點措手不及,看來自己真是犯賤啊,現在和顏悅色的和自己說話自己不好意思,似乎更适應曾經風錦的冷嘲熱諷和冷若冰山。不僅在自己心裏暗暗為自己捏了把汗。

“謝謝你一直沒放棄我們。如果沒有你,我想我們還是生活在那個封閉的世界裏。”

許寧愣住了,逆着陽光的風錦,好像一個本身就發光的天使,一瞬間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

“大家請先停下手裏的筆。”教導主任帶着班主任突然走進來,本來氣氛輕松地自習課,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擡頭看着有點激動的班主任和教導主任,不知道賣的什麽藥。

“各位同學,剛才校長找到我,傳達了一個消息,我市有名的龍頭企業,長嶺集團向我校捐贈了重修圖書館的費用。”教導主任聲音高昂,似乎捐了樓的是她一樣。下面的同學沒出聲,真是不知道要作何反應,這樣的事不是應該在周一升旗儀式上說嘛,怎麽現在說,而且還單單跑到我們班來說呢。這事肯定還沒完。

“除此之外,還向我校幾個需要援助的學生伸出了有愛的援助之手。也就是向我校從特殊學校轉來的學生,更是福陵孤兒院的優秀學生,捐贈了大學基金,只要考上大學,就繼續供其讀書直到大學畢業。”

教室裏頓時翁的一下子亂成一鍋粥了,講臺上教導主任一張一開的嘴,似乎一下子被刷成了無聲的,那有意無意飄過來的眼睛,閃爍着一絲痛快,她是故意的!

風錦只覺得手在抖,如果是誠心捐贈,為什麽不直接捐給福陵,而是要大張旗鼓的單單是他們幾個,這事絕對沒表面那麽簡單,自己這麽多年了,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對方這是要羞辱我們嗎,還是要幹什麽?

風錦木然的擡起頭看向教導主任居高臨下的優越的一副施舍的表情,是她嗎?如果她是想用這些來羞辱自己的話,那未免太勞民傷財了吧。

風錦沒有回過頭去看晴空他們,連旁邊許寧試探的問話也沒有回答。

“這次長嶺集團對我校的幫助是極大的,尤其是對風錦,晴空,李夢桃以及安橋、蘇琪同學的特別幫助,是有目共睹的,屆時,我校會請來相關媒體進行一下報道宣傳,請這幾位同學要積極配合,畢竟,人家是為你們來奉獻的嘛,這對你們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風錦同學,你說是不是?”

教室一下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回頭看着一直低着頭的風錦。

“風錦同學?你不擡頭不回話,是有什麽意見嗎?”教導主任的聲音提高了些,她此時甚至還能想起來上次在辦公室面前這個女孩對自己說的話呢,可惜孩子終究是小孩子,想要弄得你沒臉見人,我有的是機會,我是教導主任,義務就是教導你,還給你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你應該感激我才是啊。

風錦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擡起頭來卻是一臉笑容,“我沒任何意見。”眼神發亮的似乎一眼就望進了她的心裏,那眼神逼迫的讓人心虛,“教導主任時時刻刻都想着我們,我們首先應該感激您才是啊,再者,有這麽好的機會真是難得,我們正愁沒有學費呢,學費就來了。采訪?還能上電視啊,我還沒上過電視呢。”風錦等着大眼睛,一臉笑意,一副天真的不得了的樣子,卻讓教導主任心裏一滞,一股氣就憋在那裏上不來也下不去,倒是很會反應呢。

“也不是我推薦的,長嶺集團的副總經理在捐助的時候指名要捐助你們幾個。”我倒是想知道你們這幾個怎麽讓人家大人物知道的。只是後面的話沒說出來,突然覺得變得索然無味了。又囑咐了幾句就帶着班主任走了,這口氣還在心裏堵着呢。

班主任一走,教室頓時又亂了起來,竊竊私語的也有,猜測的也有都時不時的對風錦他們幾個指指點點。還有蘇琪,之前大家都不知道她竟然也是福陵的,她幾乎從沒和風錦她們說過話。而此時她低着頭似乎受了極大屈辱一般。

不過風錦此時沒什麽情緒管她。

“風錦,你還好吧?”許寧試探的問着。

風錦回過頭笑着,“很好啊,怎麽了,你以為我會覺得丢臉嗎,福陵每年都有人捐贈,我早就習慣了。”習慣了別人的眼光和或真或假的同情。

“不是,我是說上電視的事。”許寧看她好像真的沒事,就粗線條的放心下來了,“不過,也真奇怪,以前企業捐贈的情況還是很多的,我爸爸也曾經捐過……”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說話方式,馬上偷瞄了一眼,看風錦沒有異樣才放下心來趕緊轉移話題,“我的意思是說,捐贈的企業很多,可今天這樣指名要幫助的還是第一次,而且還要電視采訪更加離譜了。”

風錦嘆了口氣,“有什麽奇怪的,可能就是為企業打廣告作秀嘛。”福陵以前經常有,随便一個什麽都要勞師動衆,自己倒不是那種不知道感恩的人,只是見得太多了,其實真心捐贈的那些人郵寄過來東西從來不留名字。只是世界就是這樣,你不能表現出任何一點不滿,不然就是要被扣上不知感恩的大帽子,一輩子都別想擡頭了。

許寧卻是若有所思的搖頭,“不會是作秀,長嶺沒必要啊,你不知道長嶺集團有多大,他幾乎是整個安城乃至全省的領軍企業,傳說它還有黑道背景呢?”

“黑道背景?”風錦覺得自己真是有幸被這樣大的人物注意啊,不過多半是教導主任為了給自己好看故意請求的,未必是人家大人物能看得上自己這樣的小蝦米。不過也不要想那麽多,最起碼,這個突然來的意外,倒是解決了晴空他們的學費,不用自己擔心了,算是好事一樁也說不定啊。至于上電視,那天就讓他們三個說生病在家好了,自己一個人就行,反正自己沒關系的,倒是晴空他們,尤其是晴空,自尊心那麽強,而且他以後是要當醫生的,不能被人看不起的。

風錦還在亂想中,許寧卻是一直沉積在自己的莫名其妙裏,別人也許不知道其中的不對頭,可是身為同樣領軍企業的繼承人,許寧卻是聞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當然,它的背景很深的,而且長嶺集團的業務非常廣,什麽建材,酒店,娛樂,一個也沒放過,對了,還有那個長嶺娛樂公司而是他的,聽說他手下的藝人很多都是黑道老大的情婦……”許寧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

“我就覺得這事吧,不是那麽簡單。”

風錦回過頭看着喃喃自語的許寧,眉毛挑了起來,臉單純的班長大人都聞到了一股不簡單的味道,看來這事就真的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自己一個福陵出身的,好像也沒得罪過誰吧,就得罪了張曉婷,不過她也沒那個能耐,誰會勞師動衆的呢,也許自己的疑心病臉連單純的班長都傳染了也說不定。這件事怎麽看都不是自己吃虧啊,怎麽看怎麽都是自己占便宜才對啊。

☆、長嶺集團

校長室裏,圓滾滾的校長笑容可掬的站在中間,後面是一群這個主任那個主任的陪襯,另一側幾個西裝革履的沒什麽表情的白領前面站着笑容可掬的高級西裝男,另一側成為三角形另一條邊的是風錦他們四個,蘇琪昨天就生病在福陵不出來了。風錦覺得此時真的是尴尬至極,不過想到身後那三個小家夥,自己心裏還是欣慰的,昨晚回家,自己本來醞釀了很多話想和小桃晴空說,可是自己還沒有開口,晴空就笑着,“這下老大就不用辛苦了。”

“晴空!”

“老大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一直以來你都顧忌着我們,受了很多委屈,又怕我的自尊心,可是我和小桃已經長大了。”

“晴空,你不明白,你和小桃将來是要上大學的,你要當醫生,這些會讓你以後被人看不起的。”風錦這輩子最大的弱點就是他了,可是晴空從來都不知道。

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風錦卻是打定了主意,上電視這件事,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無論如何,被人說三到四也好,被人覺得不知感恩也好,不知好歹也好,自己都要沖在前面,這才是自己存在的意義,不是嗎?那天在梁姐家,從接到那張卡開始,風錦好像茅塞頓開,一直以來自己還迷惑着自己的什麽理想,什麽意義,自己一直以來不就是一個理想嗎,要讓家人過得好,這就是自己存在的意義啊!

“這四個就是我們學校上學期從特殊學校轉來的福陵的孩子,他們聽說長菱集團對他們的幫助以後,都非常感激,都說要好好學習,來回饋社會。”校長打着官腔,本來這樣的儀式應該在升旗儀式上,衆多媒體面前完成的,可是這個長嶺的總經理竟然要私下完成,這倒是出人意料。

對方笑着點頭,和校長等人寒暄,眼神卻從金絲邊眼鏡後面看過來,從風錦的臉上掃過去,最後視線又回到風錦的臉上。“我們長嶺的老總很久以前也是從福陵出來的,所以,想對福陵能出來讀書的孩子特別照顧一下,算是對社會的回饋了。”

那人語氣祥和,一片合情合理,風錦不禁在心裏詫異,如果說長嶺的老總是福陵出來的,那就一切可以解釋得通了,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嗎?是啊,自己就是個小蝦米,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風錦卻感覺一絲異樣總覺得事情不簡單,好像有一根線牽着,卻又連不上前因後果一般。最近這種感覺時常發生,卻想不出是哪裏出了問題。如果長嶺的老總想回饋福陵為什麽之前沒有來福陵捐贈呢,為什麽要單單捐贈他們四個呢。是自己想太多了嗎?

風錦在胡思亂想當中,校長卻是不滿的咳嗽了一下,忙對那個長嶺的經理表示歉意,“這些孩子平時沒見過什麽市面,不要介意啊。”

“沒事沒事。”

晴空在後面拉了一下風錦,風錦才回過頭來,擡頭說着這校長想讓說的內容,機械的說了場面話,整個過程,機械有表面,其實衆人心裏都覺得累死了,可是世界就是這樣子。

“我們長嶺集團的老總一直聽說這幾位同學都是安城四中出類拔萃的人物,所以一直好奇,今日在我看來确實将來會是人中龍鳳,絕非池中物啊。”那個經理客套的幾句話,卻讓風錦剛剛才放松的神經又敏感的繃緊了起來。

校長也是一愣,但随即,“那是那是,福陵出來的孩子将來必定都像長嶺集團老總和經理您這樣的人物。”這個長嶺集團的老總可一直是一個神秘的人物呢,公開場合都是派別人來,似乎媒體上從未見過他本人,這丫是風錦昨晚從許寧那裏得到的最新消息,這樣的神秘人物竟然是福陵出來的,可惜院長這些天都不在,自己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如果說福陵當初能出來這麽厲害的人物,為什麽福陵的宣傳板上都來都沒提過呢,自己一直以為福陵最多出一個中檔飯店老板呢,當然媽媽和小姨除外,風錦突然想起來風櫻,福陵也算是人才輩出才是 。最起碼各行各業都涉及到了……

“哪裏哪裏,我們老總說,風錦同學他們這樣的将來才是社會的發展動力,尤其是風錦同學,我們老總曾說過這位同學可一直是這四個同學的核心人物呢。”那人像是開玩笑的語氣,卻又一次讓風錦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連這麽細致的事對方都知道?

“你們怎麽知道的?”小桃心直口快,晴空一個沒攔住,就脫口而出了。

“李夢桃同學心直口快,心直口快。”校長瞪了一眼她,小桃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躲在了風錦背後。

風錦甚至察覺到了教導主任眼神中閃過的一絲輕蔑,可嘴角的無聲的唇語,“沒見過大世面。”無論是校長還是教導主任,一開始也是詫異,長嶺的老總竟然是福陵出來的,那個神秘的總裁?是不是就是對方拒絕了校方要求媒體采訪要求的原因呢。

“不管怎麽說,我們老總說了,他雖然因為一些原因一直沒露過面,但是心裏還是很牽挂福陵的,所以對風錦同學幾個人也是特別的關注。”

“那是那是。”校長笑着緩解這尴尬氣氛,又是一陣寒暄,終于結束了這個儀式。

“你們四個先回去上課吧。”校長吩咐着,轉過臉看着那個總經理,“中午請總經理務必賞光,我在上河居定了一個包廂,咱們談一談學校足球場的事情。”

那經理卻是禮貌的微笑着拒絕,“之後的一些基礎建設事宜,我們集團會再派專人過來的。我想,張校長,是否由我來送這四位同學回教室會好一點。”

“好好。”校長笑着禮貌着目送他們帶着風錦幾人走出校長室,自己本想趁這個機會結交一下長嶺的人,要知道他們背景深厚,為自己也能鋪鋪路才是,平時這個樣的人物是擠破頭都認識不上的,更別說人家主動送上門了。

那人示意自己帶來的人先開車在外面等候,只剩那經理一人和風錦他們一起向教室走去,長長的走廊,那人速度卻很慢,晴空捏着風錦的衣角給了她一個眼神,風錦示意他放心,并讓他安撫好小桃和小安子,就轉頭,笑着看着那個經理,“我的三個夥伴想先回教室,經理您不會介意吧。”走到這裏風錦已經知道這人有話要說了,而且一定不簡單,但是無論是因為什麽,風錦都覺得所有的事情應該由自己來解決。

晴空皺着眉頭搖頭,風錦卻安撫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手,是不容置疑的眼神,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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