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一指自己鼻子:“我?”
“上次找到和禾真就是游離能量主動給他指的方向,他能的。”彼岸對樊衍做了個威脅的表情,樊衍卻從她的眼中看到了祈求。
“我可以試試。”
“怎麽不早說!”李笑拉過樊衍,把腦電波頭盔給他帶上。“待會你試着跟他說話,讓他盡量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樊衍把雙手貼在玻璃罩上,腦海裏想象着自己是在跟一個被人虐待的孩子交流,盡量溫柔地說:“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們是來幫你的,別害怕。”
對方毫無反應。
樊衍看了看大家,彼岸說:“再試試,記得怎麽跟禾列真溝通的嗎?”
樊衍再度集中精神安撫對方,腦海裏不斷重複着嘴裏說的話,忽然玻璃罩裏的白霧動了動,樊衍看到他站起來,居然是人形的。
“你是誰?”
“我是來幫你的人,我會帶你去找新的家!”
人形的白霧伸出手,隔着玻璃和樊衍掌心相對,他驚恐地說:“他不讓我回家,我沒有家……”
“他?他是誰?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他攔着我,不讓我回來……他……”
和樊衍頭盔相連的屏幕上,滋滋響着信號不穩的聲音,有畫面跳出來,不到半秒又消失,模糊不清。
樊衍又問:“他是誰?別急,慢慢想。”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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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臉,對方長相儒雅,臉上卻滿是愧疚,他對着旁邊的一團白霧說:“對不起。”
然後劇烈抖動的白霧被男子從鼻子吸入,轉眼只剩下一半,他放掉那一半白霧,轉過頭,仿佛透過屏幕看着衆人。
林無棄驚道:“食魂!”
樊衍聽到玻璃罩中的白霧忽然痛苦地驚叫一聲,瘋狂地喊:“別過來……別過來!”
屏幕徹底黑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媽耶,我七月五號明明更新了啊,還更新了兩章!
可是……我的小紅花呢?小紅花呢?!!!
☆、偶遇
李笑看着漆黑的屏幕,語無倫次道:“食魂,居然是食魂……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食人生魂就可以掠奪能量,靈魂并沒有攻擊能力,多容易實現啊!”
樊衍也看出了個大概,問林無棄:“你說的食魂是不是就是吞噬魂魄,就像那些神棍說的,人有三魂七魄,他吸走了一部分,人就會失魂落魄,導致控制某一部分的功能異常?”
林無棄說:“新生兒身體機能是通過母體孕育的,生産後會虛弱,本身就是能量從母體脫離的表現。而人的靈魂,進入胎兒體內補全的是心智的能量,讓新生兒有心智發展的條件,從而成為一個人格完整的人。古人之所以說輪回轉世,喝孟婆湯投胎,都是這個過程衍生的想象,而且因為意識有能量,當你的某一部分意念過于強烈,就會和脫離的靈魂一起帶到新的生命中,出現前世記憶的說法。食魂食的就是這一部分的能量,所以,嚴格來說,食魂會導致的只有心缺和智缺兩種,一般造成的結果就是智殘和心髒病。”
“這麽說,我們不僅要看智殘的數量,還要看這段時間先天性心髒病嬰兒的數量。”
彼岸沉聲道:“看來,我們之後得到的數據會更糟糕。”
氣氛有些凝重,樊衍轉頭看在地上不停顫抖的那團白霧,問:“現在他怎麽辦?”
“我送他回去,只要讓他走出這個空間場,他就會受到周圍預産孕婦的吸引,重新投胎。”
開口的是彼岸。
樊衍說:“我和你一起去。”
彼岸沒理他,走過去就要搬玻璃罩,樊衍連忙跟上去,說:“這種事讓男的來,你說你一個女人怎麽什麽都往上沖啊。”
身後的三人瞬間停了動作,林無棄和斯文男一臉看到鬼的表情,只有李笑滿臉戲谑,怪異地笑着。
林無棄在心裏感嘆:“樊樊真他媽是孤膽英雄!”
和幾人一樣,彼岸也是意外地一愣,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樊衍,說:“那你趕緊的。”
說完有些狼狽地轉身就走。
林無棄湊近斯文男:“你掐我一下!我有點不相信彼岸居然沒爆發。”
斯文男狠狠下了陰手,林無棄“啊”了一聲,差點沒跳起來。
斯文男:“嗯,是真的。”
樊衍全然不知自己打破了組織那個“不要把彼岸當女人”的戒律,他抱起玻璃罩,發現這個大家夥居然很輕,差不多也就一臺筆記本電腦的重量。
玻璃罩裏的白霧驚吓得使勁撞玻璃,想要逃離。樊衍連忙在腦海裏安撫:“沒事,不要怕,我們現在送你回家。”
那團白霧真就靜了下來。
彼岸等在空間場入口,兩人開門,是那片萬年不變的皚皚白雪。
直升機已經等在雪山之巅的停機坪上,把兩人送到最近的小鎮。
彼岸看了看玻璃罩裏戰戰兢兢的那個靈魂,說:“就在這裏吧,他沒有被吞噬靈魂,會找到回家的路的。”
樊衍打開玻璃罩,白霧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迫不及待地飄走。
兩人看着那團白霧越走越遠,直到在黑暗裏消失不見,樊衍說:“山裏人都很淳樸,他會找到好人家的。”
“嗯。”
吞噬靈魂的男子不知名不知姓,沒有基因做跟蹤,李笑只有動用了笨辦法——監控人臉識別。
她黑進全球各大監控系統,用每秒出現的上億張臉和男子五官進行系統比對。等做好了所有編程,她一攤手:“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林無棄嘆氣:“就是不知道這段時間裏,又要多出多少受害人。”
說起受害人,樊衍忽然想到之前被禾列真下蠱的三十幾人,他問彼岸:“對了,那些被下蠱的人都救下來了嗎?”
彼岸點點頭,說:“有兩個我們找到的時候已經死亡,不過還好發現得及時,大部分都已經救下來了,現在只剩最後一支線,交給下面去做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總算有了點好消息。
就在大家在總部焦灼等待的時候,陳峰盯着高速監控畫面,臉色很不好看。
他知道樊衍不尋常,拖車不找公路急救找他,絕對沒那麽簡單。但是……
整個監控室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一整車的人憑空消失是個什麽鬼?
陳峰凝神思索了片刻,說:“監控記錄删除,千萬不能流出去。”
一個小警察說:“可是陳隊,這私自删除監控,是違規的啊!”
“有事我擔着,你信不信這東西被媒體拿到添油加醋地一番炒作,保準你們得加班一個月。不想加班就給我利索地删了!”
“好……好的……”
樊衍這頭,幾人折騰了一整個淩晨,天剛大亮的時候,他打算離開總部回北京,畢竟身為公司重點拯救的主播,他只有三天假期。
林無棄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看着他,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我說老林,不就是加班嘛,你看我什麽時候不加班,而且任務是你自己上報的,你別這樣看着我好嗎!”
“樊樊,你知道我們一年只能休息多少天嗎?我們本來人手就不夠,不僅要出生入死地去完成任務,還要出賣靈魂去給組織賺錢!現在假期沒了,你讓我怎麽甘心啊!”
“我去!你們組織不給經費嗎?那你做網紅,彼岸靠什麽賺外快啊?”
林無棄神秘地小聲說:“據小道消息說啊,彼岸在三層的時候,會跟着雇傭兵接活,那才叫真的酷!”
樊衍眼皮直跳,想起第一次見彼岸的時候自己那鼻孔朝天的樣兒,感情自己是在拿生命試刀啊!得虧彼岸沒一刀了結了自己。
“也太拼了吧!這樣,你們不如轉行,給我們中華民族做偉大的公務員,讓納稅人養你們。”
“你怎麽能拿金錢侮辱我神聖的使命!”
“那不就結了,這就叫周瑜打黃蓋,再說了,你之前不也剝奪了肖霄的假期嘛。哎對了,肖霄呢?好久沒見到他了。”
“那家夥完了任務繼續休假去了……”說到這裏,林無棄的眼睛亮了起來:“對啊樊樊,我都沒假期了,你說那家夥怎麽好意思自己逍遙對吧!”
樊衍為肖霄默哀三分鐘,內心毫無愧疚。
樊衍一路輾轉,下午回到家剛想補個覺,門鈴響了起來。
“啊……誰這麽不長眼啊!”
樊衍掙紮起來一看,樓下監控裏是譚彥放大的臉。
樊衍沒開門,而是按下通話鍵,哀嚎道:“老譚,你有點人性好不好!我現在修病假啊!”
“你才有點人性好不好!我的祖宗,你姐說你跟着一堆奇怪的人走了,之後再也打不通電話,找人找到我這兒來,就差報人口失蹤案了。”
“啊?”
樊衍開門讓譚彥上來,自己去翻手機,這一看不要緊,手機被他開了靜音,上邊有八十多通未接,全是樊卿兒和老譚的奪命連環扣。
老譚開門進來就罵:“媽的你信不信我扣你工資,你工作要求24小時能聯系到人你知不知道!好好的你給我玩什麽失蹤!”
“手機靜音了,你扣它工資去。”
“你不是一直和林無棄在一起嗎?怎麽就失蹤了,還跟一堆奇怪的人一起?”
樊衍打了個哈欠:“就是跟老林他們在一起啊,就昨天去看了一下我侄女,後來有事忘了看手機了。”
“他們?算了……你沒事就好。”
“老譚,你怎麽什麽都不問我啊。”
譚彥自顧自點煙,眼皮都沒朝樊衍掀地說:“我知道林無棄和那兩個女的都不尋常,但是我問了又能怎麽樣?你能告訴我?所以啊,我何必給自己找事呢,你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啧啧,老譚,我發現你越來越中年暖叔了啊。”
譚彥半天沒點着煙,索性就往樊衍身上砸:“中年!中年你個鬼!”
說畢,他擔憂地看了樊衍一眼,說:“雖然不知道那群人什麽來路,但總覺得做的事挺危險的,你自己把握分寸,我這邊下血本把你培養成搖錢樹,你別本兒都沒讓我收回來就出事。”
樊衍沉默一陣,說道:“老譚,我不知道,我身邊……不,應該是我自己……我說什麽呢!總之就是,我好像把握不了這個分寸。”
“怎麽了?這麽嚴重?”
“我也不好說,但是我自己有些事要弄清楚,不弄明白之前,我什麽都保證不了。”
譚彥皺眉:“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我也幹涉不了,但是這兩年我都是看着你走過來的,知道你有多不容易。所以啊,你他媽給我像點男人,對你媽,你家人,你的工作負責一點,好好保護自己。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随時告訴我。”
“恩。”樊衍揉揉太陽穴,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我明天安排是什麽?”
“明天沒通告,但是要去公司,公司的意思是,你可以專攻一下美食版塊,如果做得好,可以開一檔美食探訪類節目。不是直播,你會有專門的團隊,策劃錄制後期都會找公司最好的人來做。”
樊衍喜道:“真的?”
“本來這檔節目是為莊莊準備的,但後來出了這種事……現在你的熱度也上來了,做這類節目雖然沒有女生效果好,但你的外形占優勢,公司考慮到現在對美食節目感興趣的受衆都是女性,說不定讓你上會有意外收獲。”
“你為我拿這個節目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吧,老譚,謝謝你!我會好好做的。”
“別來我這兒肉麻,你不掉鏈子就很好了。”
樊衍沒想到,聯合直播真的成為了他事業的轉折。
他進公司的時候,和他打招呼的人明顯多了起來,他回以每一個人微笑,感覺世界美好得昨天還在經歷的一切仿佛都是假的。
譚彥在一旁再次提醒:“待會兒記得謙虛一點,盡量把你的美食功底都給我亮出來。你那張嘴,我再提醒一次啊,給我管好咯!”
樊衍掏了掏耳朵:“老譚,我說你要不要每次都這樣啊,一有事比我還緊張,事兒媽!”
說話間,電梯門開了。
一個長相儒雅的男子從電梯裏出來,錯身的時候微微對樊衍和譚彥點頭打招呼。
樊衍進入電梯,從正在關閉的電梯門縫裏看着那個背影漸漸走遠,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忽然,他渾身一震……剛才那個男的,不就是他們正在找的食魂的人嗎!
樊衍反應過來,連忙去按電梯。
譚彥在一旁奇怪地問:“怎麽了?”
電梯已經上到三樓,樊衍只得按下了四樓,問:“老譚,剛才那男的是誰?”
“你說那男的啊,聽說是公司董事長的朋友,偶爾會來公司,你怎麽問起他來了……哎,你要去哪兒?”
樊衍扔下身後的譚彥就沖進安全通道,一路上三步并作兩步跑,恨不能直接跳樓。
可是,當他再走到大廳的時候,哪兒還有剛才那人的人影。
他急忙撥通彼岸的電話:“喂,我找到他了!”
彼岸那邊似乎在忙,她走到安靜的地方,才問:“誰?”
“就是食魂的那個人,我剛剛在公司遇到他了,但是沒追上!你趕快讓瘋子看一看能不能調到我們公司的監控!”
彼岸一愣:“好的。”
然後挂斷了電話。
這時,身後傳來譚彥氣喘籲籲的聲音:“什麽食魂?”
樊衍心裏一跳,心裏懊惱道:“怎麽忘了場合了我!”
他硬着頭皮轉身,說:“老譚,這件事我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你別問了。”
譚彥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于是打哈哈道:“我昨天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是吧,現在什麽最重要?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不管,但是你給我趕快上樓開會,一大堆人在等着你呢!”
樊衍順杆往下爬:“是是是,是我分不清主次了,我們現在就上去,別讓大家等急了!”
作者有話要說: 5號的小花花是出來了,但是今天又沒了6號的小花花。
這更新真是操碎了我的心啊ORZ
下一章就能知道這一卷的主角了~祝大家享用愉快!
☆、何以解憂
會議室裏,一個戴眼鏡的女人正在做方案展示,那鏡片比啤酒瓶底還厚,反射着投影儀的幽幽藍光。
此人名叫馮雪霜,是這檔節目的負責人,做事幹練高效,但為人卻有些苛刻,把搭檔逼瘋了好幾個,和她工作不是她腦血栓就是別人腦血栓,人送外號血栓姐。
血栓姐換了一張PPT,說道:“這次的節目形式我們主打的是突襲,目前有意向合作的國內大型視頻網站已經有三家,‘食香不怕巷子深,尋找美食的腳步随時可能出現在你身邊’,這就是我們的特色。我們會走訪全國各地的深巷美食,一定要是那種看着不起眼,隐藏得很深,但是當地人都知道的食館。目前我們已經出了十八期的策劃方案,之後會再結合樊衍本人擅長的領域做篩選和擴充……”
樊衍坐在會議席上強忍着瞌睡,做出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彼岸的電話打進來,樊衍看了看,挂斷。
“樊衍,你給大家說一下你比較了解的美食或者擅長的烹饪。”
樊衍忽然被點名,吓得手機都快掉了,一群大佬看向他,他清了清嗓子,說:“我接觸比較多的有德國菜、廣東小吃、西北面食、日料,東南亞風味的海鮮也常吃……”
說到這裏,樊衍的手機亮了起來,彼岸發來短信:“人已經追蹤到了,我們下午到。”
然後他加上一道美食:“還有重慶火鍋。”
血栓姐還是那副幹脆利落的作風,說:“德國菜不大衆,pass掉,其他的都還可以。”
會議時間不長,只半小時就散會,樊衍将進入為期半個月的審查與風格定位,順利的話節目月底就能開拍。
公司對樊衍的要求只有一點——親民。
畢竟他那張嘴之前壞過不少事兒。
今天唯一的安排就是會議,會議結束後,樊衍早早收工,索性就待在公司,拉着譚彥了解食魂男子的情況。
“你怎麽忽然對這個人感興趣了……這男的吧,叫什麽不知道,但聽說挺有來路的,一開始大家都以為他是我們董事長的親戚,侄子什麽的,但是後來聽行政部的人說董事長很給這人面子,只要他來公司,董事長不管在幹什麽,都會放下手裏的事見他,有一次好像是把重要客戶撂下專門去見他了,你想想這面子得有多大。”
“他經常來公司嗎?怎麽我之前沒遇到過?”
“不常來,我在公司這麽久了,統共也就見過四次。你想,這人是要優先接待的,他要是常來,董事長還做不做事了。不過,有人說他可能是公司的大股東,可以撼動董事長地位那個級別的,但董事長對外聲稱那人是他朋友。要說神秘,他也算挺神秘的了。”
樊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李笑坐在後排抱怨:“就這一個月的時間,我走喜馬拉雅入口的次數都快趕上前半生總和了,為什麽你們出外勤要拉上我啊!”
彼岸在副駕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說:“你不是說樊衍在哪兒你在哪兒嗎。”
瘋婆子立馬就不說話了。
肖霄一臉苦逼樣兒,說:“瘋子你得了吧,我三年了,好不容易有休假,兩回都休到北京來了,我還沒說什麽呢。”
“對不起,我們身價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肖霄一個吃癟,沒接住話,樊衍說:“得了得了,你們怎麽不想想我!我一普通人擱這兒跟你們義務加班呢。”
林無棄的手從後排伸出來,摸了摸樊衍的頭:“人民英雄,你這是在造福百姓!”
樊衍把鹹豬手打開,罵道:“你再提這茬兒我跟你急啊!”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進了一處商場的地下停車場。樊衍停好車,問:“現在還在七樓嗎?”
李笑看了看監控畫面:“恩,還在健身呢。”
林無棄嘲諷:“這人心态萬年青啊,鬧出這麽大動靜居然還在這兒安然享受資本主義生活。”
這是北京一個高檔的健身會所,占據了整座商業大廈的頂樓,樊衍聽說過,消費不是一般的高。
幾人剛要進會所,被保安攔了下來:“不好意思幾位,麻煩報一下你們的會員號。”
肖霄說:“我們進去找個朋友。”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裏是會員制,您如果不是本店會員,是無法進入的,您需要找誰,可以告訴我們姓名,我們幫您去通知。”
李笑問:“會費多少?”
“一年十八萬。”
“媽的你怎麽不去搶!”
樊衍在腦海裏思索一番,攔住要罵人的瘋子,給樊卿兒打通了電話。
“喂,老姐,你是勞柯頓的會員吧?”
樊卿兒一直在等小豆子的檢查結果,沒想到樊衍電話打過來居然問了一個毫無關系的問題,她頓了頓,說:“是啊,怎麽了?”
“你會員號借我用一下。”
“臭小子你什麽記性,我婚前健身不是約你一起了嗎。”
“我這不是沒時間嘛,趕快借我用一下。”
“不用借,你也是那裏會員,你姐夫給你交了三年的會費,誰知道你一次沒去過。”
“暴殄天物!你給我辦了會員怎麽不告訴我!”
“你用你的豬腦子好好回憶一下,那通電話你聽我把話說完了嗎?”
“我認錯!我親姐!那我會員號是多少?”
“不知道,拿身份證自己查去!”
說完,“啪”的一聲挂了電話。
樊衍挂斷電話,對着衆人一聳肩,掏出身份證給保安:“幫我查一下我的會員號。”
林無棄叫到:“樊樊你居然是隐形富豪,瞞兄弟這麽久太不夠意思了吧!”
樊衍斜眼看林無棄:“不好意思,我姐夫辦的,您老查我戶口的時候他們還沒結婚。”
林無棄悻悻地退下。
不多時,一個女子和保安一起走過來:“不好意思樊先生,我是勞柯頓的副店長,姓方,之前不知道您是我們店的金卡會員,怠慢了。”
說着,女子雙手遞上一張金卡:“您的會員號是033號,鑒于您第一次到店,稍後我将給您介紹一下您的專屬福利,同時麻煩您去選一下您的專屬健身教練。”
樊衍擺手:“不用這麽麻煩,我是來找人的,你給我朋友安排個地方休息一下就行。”
對方又拿出一個藍牙耳機,說道:“好的樊先生,您有什麽需要随時叫我。幾位随我這邊來。”
樊衍被保安帶進健身房,他支走了保安,才想起來這裏這麽大,自己壓根不知道那男的在哪兒。
他撥通彼岸的電話,問:“剛才忘了問,那男的在哪兒啊?”
彼岸精煉地說了三個字:“跑步機。”
樊衍挂掉電話,按照指示牌的方向朝有氧跑健身區走去,果然看到食魂男子一個人對着巨大的落地窗在慢跑。
男子步伐均勻,氣定神閑,襯托在繁華都市的背景下,居然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資本主義的腐敗生活!”樊衍暗罵道,沒注意順帶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他走過去,點開旁邊的一臺跑步機,邊邁步慢跑邊盯着男子。
那男子戴着耳機,感覺到陌生的目光,朝他這邊看過來。
“你是……早上在豐乘遇到的小夥子?好巧啊!”
“不巧。”樊衍搖搖頭,說:“我叫樊衍,先生怎麽稱呼?”
男子按停跑步機,慢慢減速停下來,然後朝樊衍伸出手:“你好,我叫杜康。”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樊衍一笑,握上杜康的手。
那股熟悉的能量波動感傳來。
“杜先生,實不相瞞,我今天是特地來找你的,我有幾個朋友想見見你,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朋友?您的朋友怎麽會對我有興趣?”
樊衍早就想好了說辭:“都是豐乘的朋友,杜先生您在豐乘的傳聞可是大有來頭啊,我幾個朋友都很有潛力,可是被人惡意打壓,整天混在底層藝人裏不見天日,想要請教您有沒有什麽門路。”
杜康擺手:“不不不,您太高看我了,我也就認識你們董事長,有過一點交情,要說插手他的公司事務,我實在不行啊。”
“杜先生您放心,我們不會讓您白忙活的,您可以開條件。”
“樊先生真的誤會了,我真的幫不上什麽忙。”
“您看……他們來都來了,您就見一面,聊聊天認識一下也好嘛。”
杜康猶豫了片刻,為難道:“好吧。”
樊衍瞬間松了一口氣,別看他一臉鎮定的樣子,其實背地裏十分緊張。站在他對面的,可是能食魂的恐怖角色啊!
就在樊衍右拐杜康的時候,林無棄看着監控一臉欣慰地說:“我們樊樊進步很大啊,上次抓老巫婆的時候不是炸毛就是手抖,現在可好了。”
彼岸翻白眼:“哪有那麽多形容詞,炸毛和手抖統稱弱雞。”
不過……她看着監控……樊衍真的變了。
杜康剛随樊衍進入休息包間,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因為幾人雖然長得不錯,氣場內斂,但完全不像樊衍所說是被潛規則熬過的人,他在門口定了一下,問:“樊先生,這些就是你說的朋友?”
語氣裏已經有些不善。
樊衍順手把門一帶,彼岸率先開口:“虛什麽,心裏有鬼?”
杜康愠怒道:“幾位這不是想找人幫忙的吧,但不管幾位是找我幹嘛來的,我想你們都找錯人了,我杜康沒權沒勢,不偷不搶,幾位犯不着這樣。”
林無棄嗤笑一聲:“杜康是吧,你這麽說也不怕閃着舌頭,裝模作樣,夠厲害的啊!”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不明白,那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最近中國地區出現了上千名智殘和先天性心髒病的嬰兒,你可別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杜康沒想到幾人會說起這事兒,瞬間一怔,問道:“你們是他的人?”
李笑默默控制大樓的內部系統,鎖了包間門的電子鎖,問:“他是誰?誰告訴你食魂秘法的?”
杜康眼神一凝:“不是?食魂……你們是這麽稱呼能量掠奪的嗎?”
樊衍不可思議道:“你知道能量?”
“你們到底是誰?”杜康質問,眼看就要出手。
場面一時間僵持住了。
一旁的肖霄忽然開口:“杜康你知道能量,而會稱食魂為能量掠奪的只有我們組織的人,你認識的人到底是誰?”
杜康忽然面露激動之色,說:“組織?我可算找到你們了!”
這回輪到幾人搞不清狀況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到又有小夥伴點開了我的小說,好開心,希望你喜歡啦,謝謝!
其實自己這樣默默更文,作為一個沒有名氣的小透明,有人能看我寫的東西真的不容易。
我自己也是個小說癡,看過T量單位以上的小說,所以很能明白沒有推薦沒有名大大的文,基本是不會有人點開的。
但不管點擊量好壞,我只要看到有人看到我寫的東西,就會很開心!
真心地謝謝你們!
☆、千年
杜康那地下情報員找到組織的既視感讓衆人瞬間靜了下來。
林無棄還準備罵人,硬生生把話憋回去,蒙圈道:“什麽情況?”
杜康說:“之前讓我掠奪能量那個人,我聽他提到過組織兩個字,但他說話含含糊糊的,不知道是什麽組織。”
李笑又問了一遍:“他是誰?”
杜康搖頭:“我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名字,也沒有說來歷,就這麽突然出現了,說我想要繼續活下去的話,除了搶別無他法,而搶的,就是亡靈的能量。當時他說到能量,我就問那是什麽,他說人的生死輪回就是能量的生死輪回,按照組織的說法,能量就是萬物存在的一切。”
“他也沒忽悠你,然後呢?”
“沒有了,那也是他唯一一次提到組織兩個字。”
“啊?”肖霄嘟囔道:“這沒頭沒尾的算什麽嘛。”
“我們也就見過三次,都是他找的我。這個人說話很小心,我問過他幾次他都沒有透露自己的底細,只是告訴我掠奪能量的方法,其他什麽都沒說。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彼岸臉色依舊冰冷,質問道:“那你為什麽大肆食魂!你既然掠奪了能量,就應該知道一份能量代表着一個生命,足夠你延續數十天壽命!”
杜康歉然道:“起初我得到能夠活下去的方法,真的很興奮,你們不知道,當我感覺到生命虛弱的時候,有多驚慌失措。那個人突然就出現了,告訴我怎樣掠奪能量,當我第一次得到能量時,真的很興奮……那種重新擁有生命力,看到希望的感覺太容易讓人迷失了。可是,某一次我掠奪了一個亡靈的能量,他的記憶和執念也全部出現在我的腦海裏,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我掠奪的,是活生生的生命,還有他們的全部希望。”
彼岸臉色并沒有緩和:“但你依然沒有停手。”
杜康搖頭:“不,從那之後,我就再沒有掠奪過別人的能量,那種罪惡感,是我在長久歲月裏從未感受過的,我承受不了。可是,我找不到當初的那個人,他留給我的只有零碎的、無法追查的線索,我只好大肆出手,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但是那些奪來的能量,我都保存起來了。”
樊衍激動道:“這麽說,那些嬰兒有希望恢複正常?”
“是的,我的本意并不是害人。”
李笑的關注點卻不同:“長久的歲月?什麽意思?”
杜康沉思了一會兒,說:“既然能找到各位,我也就不多做隐瞞了。其實,我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就是杜康,歷史上那個造酒的杜康,我活在這個世上,已經上千年了。”
衆人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杜康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看了看周圍,道:“諸位,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不知是否願意到家中一坐,我們再詳談。而且,我把奪來的殘餘能量都存放在家中,還要請各位幫我想想辦法,我并不知該如何歸還能量。”
大家都同意。
他們從健身會所出來,杜康開車在前面帶路,幾人還是乘坐樊衍的車,跟在後邊,一直走出五環開外。
樊衍邊開車邊啧啧出聲:“這杜康了不得啊,這一帶住的,都是京城裏非富即貴的主兒啊。”
肖霄問:“你怎麽确定?別墅區附近有城中村的多的是啊,你可別看走眼了。”
樊衍白眼一翻,已經懶得攻擊肖霄的智商了,解釋說:“你看他開的車,他健身的地方,那是能住城中村的嗎!再說了,別看不起城中村,很多租房大戶都是那裏出來的。”
林無棄補充:“這北京啊,有‘一山’、‘二河’、‘三線’、‘四高’的說法,指的都是北京價值不菲的別墅區,我們現在這個方向,應該是往北京最早的中央別墅區走。傻子你不懂別亂說話好不好,丢人現眼。”
樊衍“咦”了一聲,說:“老林,看不出來,你對北京挺有研究的,富人住哪門兒清啊。”
林無棄垮下臉來:“買不起還不能解解眼饞啊,這些房子我都盯好久了,只是連人家一個庭院都買不起。”
肖霄兩眼放光地說:“這麽說,這杜康是個大金主?這線我先認了啊,到時候讓他給我們捐點財物什麽的,這功勞可算是我的啊!”
彼岸鄙夷地看了衆人一眼:“膚淺。”
肖霄不敢再說話,準備好的一番美好展望全都咽了回去。
一路上,李笑都沒有說話,正在衆人說得起興的時候,她忽然說:“肖霄,手給我。”
肖霄:“?!”
李笑不等他反應過來,直接拉過肖霄的手就是一口。
肖霄:“啊!”
李笑這才罷手,低聲煩躁道:“杜康造酒至少也是商朝之前的事了,他到底是怎麽活這麽久的?”
林無棄低聲說:“瘋病又犯了這是。”
彼岸看着這一車不靠譜的搭檔,心累地扶額。
北京的一處高檔小區內,兩輛車緩緩駛入其中一個私家車庫。
林無棄兩眼發光,嘴裏吧啦吧啦說個不停:“均價7萬一平,一套房子價值近億元,物業費都是每年好幾萬……要是我也有這樣的家産,我明天就從組織叛出!”
彼岸提醒:“你沒選擇的權利。”
林無棄不在意地擺擺手:“哎,知道知道!我也就是說說!”
反正他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身價。
車庫裏,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七八輛車,不算多,但最便宜的起價都是三百萬,越野超跑商務一應俱全。
肖霄跳下車,順着一輛一輛撫摸過來,那樣子仿佛在撫摸愛侶,只差口水流下來。
杜康不好意思地笑笑:“都是當初一時興起買的,這位兄弟如果喜歡,随便選一輛開走,過戶我明天讓律師去辦。”
樊衍并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輕笑一聲,說:“杜先生出手這麽闊綽啊,難怪跟我們公司董事長來往不凡。”
杜康沒有多做解釋,只是淡淡搖頭不語。
林無棄雖然眼饞,好歹還有點兒正形,他把肖霄拉回來,義正言辭地說:“無功不受祿。”
其實心裏在滴血。
杜康也就作罷,卻帶着幾人往地下走,邊走邊說:“我收來的能量都在地下三層,煩請幾位和我一起去看一看,這事兒吊在我心口實在是讓人不安。”
一群人來到地下三層,這裏像是一個快遞儲物室,一層一層的架子上,整整齊齊擺放着正方形的玻璃盒子,每個盒子二尺見方,裏頭各自有一團白霧。
這個地下室空間十分大,被排排木架擠滿,竟有種一眼望不到頭的感覺。
一團團能量像是沒有生命一樣死寂無聲,一動不動,樊衍卻有一種喘不過氣的壓抑感,比當初接觸到能量液時強烈數倍,這種感覺放大,他漸漸聽到了無數低泣聲——這些殘缺的靈魂,無助而恐慌。
不多時,樊衍的呼吸急促起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