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坐,譚彥點的這點兒量,根本就不夠他塞牙的,他還是別摻和的好。
就在氣氛正佳之時,林無棄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拿出手機看了看,示意瘋子女團二人組稍安勿躁,接了起來。
“杜先生,您那邊有什麽情況嗎?”
來電人是杜康。
杜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他說:“林先生,這段時間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
“這是我該做的事,杜先生你怎麽忽然……”
“林先生,我活了千百年,為的就是找到小姚,見她一面,跟她道歉,當初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不得善終。”
林無棄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打斷杜康,急切地說:“杜先生,你千萬……”
“林先生,你聽我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傳說,杜康在夢中偶遇一位白胡子老頭,此人身上頗有些仙骨之氣,他指引杜康去找一汪清泉,告訴他只要在九日內往泉水中滴入三滴不同人的鮮血,就可以得到這世間的美味之水。”
杜康說話似乎有些吃力,他喘了口氣,又接着說:“第二天杜康循着老者的指示,果然找到了一池清冽泉水,于是去尋找三滴鮮血,第三日,杜康遇到了一位剛剛高中的秀才,得到了第一滴血,第六日,他又遇到了一名武士,得到了第二滴血,可是到了第九日,他還沒有遇到第三個人。就在這時,杜康見路邊樹下睡着一個渾身髒兮兮的瘋人,他實在無法,便向瘋子讨要了第三滴血。所以……飲酒之人,起初互相客套,吟詩作對,酒到深處,便豪爽放肆起來,最終喝得不省人事,便會瘋瘋癫癫,胡言亂語。”
“這個故事,是我在明朝的時候講給一個江湖先生聽的,沒想到流傳了下來。其實,故事最初,是小姚說笑時講的,她說,這汪清泉裏有五滴血,除去秀才、武士、瘋子,還有我的,和她的。有了女子的血,喝了酒的人才會想入非非,君子之風全無。而有了我的血,這造酒之人,為杜康。”杜康說着,聲音哽咽起來。
林無棄越聽越不對,問:“杜先生,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同時,他拿過樊衍手機打肖霄電話……無人接聽。
林無棄繼續和杜康說話,穩住他,手上卻飛快地打字:“杜康不對勁兒,趕快去他家。”
彼岸拉過還在點歌的李笑,幾人丢下譚彥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往杜康家趕去。
杜康還在說話:“林先生,我活着的意義,就是小姚。我不屬于這個時代,與這一切格格不入,如今,小姚不在了,會提到杜康二字的人也越來越少,我想,我是時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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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先生,我們還沒有抓到誤導你的人,而且你想想,你有機緣活到今天,看見千年後的世界,這本根就是上天的旨意,你浪費了千年,現在有機會了,你難道就不想做點有意義的事,助天下太平嗎?”
樊衍聽着,又一次加速,闖過一個紅燈,他叫道:“瘋子你不是能制造臨時能量場嗎?把我們送過去!”
李笑沒想到杜康居然要尋死,也有些着急,吼了回去:“你知道那玩意兒有多危險嗎!而且我又不知道需要,怎麽可能随時帶在身邊!”
杜康在電話另一頭,聽見幾人大呼小叫,笑了笑:“天下太平……千年前我沒有做到,千年後,這天下的太平沒了我也無所謂,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暗中保護着天下,我相信你們!林先生,你說得對,如果活得安安穩穩,沒有嘗過哀苦與遺憾,這一生總會缺點味道。但是現在,我體會了所有的喜怒哀樂,我這一生,也算是完滿了。如今,我失去了一生追尋的目标……對不起,是我自私了,可我終于不用再茍活,這對我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杜先生,那是……那是我瞎掰的,你……”
“最後能遇到你們,知道還有你們這樣的人,阻止世間的悲劇發生,真是一件幸事!”
杜康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弱如蠅蚊:“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抓住那個內鬼。我的後事,簡單就好,畢竟我認識的人也不多,至于小肖,你不要怪他,要尋死的是我,這是我最好的結局。”
“杜先生?杜先生你聽我說!杜先生……”
通話時間還在一秒一秒跳動,可是電話那頭,已經沒有了任何回音。
等幾人趕到杜宅的時候,發現肖霄守在杜康卧室門外,可是他人已經睡着了,地上有一個打翻的杯子。
彼岸蹲下去一看:“是安眠藥。”
林無棄還擡着電話,他撞開杜康的房門,只見杜康安靜地躺在床上,身着古樸服裝,嘴角是欣慰釋然的微笑。
閱盡千年人事的夏朝君主、世間酒聖,最終放棄長生,服用過量安眠藥自盡。此刻的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樣,并未經歷過千年的彷徨與絕望。
或許就像杜康說的,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
卷二掠能之言完
作者有話要說: 卷二結束了,總結一下。
原本在我的設定中,打算讓杜康這個人更有意思一點,比如會蹦迪啊什麽的,我想那樣可能會更好玩一些。
但是最後,我還是選擇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古人形象,因為他到底是一個悲情的人,他活在這世上,并不是來享樂的,他背負着歉疚與自責。
總體來說……我寫着寫着,又和最初的構想有了很多偏差(尬笑中),包括組織高層的陰謀,包括那個神秘的夢中人……原本都打算在這一卷交待的。但下一卷主要的重點就是內部問題,所以我思考之後,還是把這些放到了卷三來交待~
emmmmmmm``````,每次我瞎逼逼,都會劇透的說·····
這次我修改了文案,然後手賤地又加入了一卷····于是乎,我的完結時間又遙遙無期了····
這個坑的預計字數在30W左右,後來我算了算,應該,或許,大概偏差也不會太大。
增加劇情,控制字數,這樣我就可以少說廢話啦!
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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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
☆、董事長
杜康活到這如今,已經沒什麽親人了。
林無棄依杜康所托,簡單為他處理了後事。熊熊烈火卷起層層熱浪,杜康身着古服被推入其中,殡儀館的工作人員大概是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死法和各種奇異古怪的顧客,對此無動于衷。
時間分秒流逝,杜康一點一點化為灰燼,得其所歸。
火化進行到中途,一股微弱的能量突然升空而起,朝着東方而去。
李笑終端上出現提示,這股能量朝東南方飛掠,然後在一片茫茫海域中消失。
彼岸盯着李笑的個人終端,問:“怎麽回事?杜康死亡的時候不是已經檢測不到任何能量了嗎?”
李笑沉吟之後說:“我之前想過,杜康既然是對方選中的目标,一定會在他身上有印記,以便控制。但是昨天我檢測了三遍,還是沒能找到任何線索。現在看來,這印記就在他體內,而且能逃過我們的能量檢測,直到肉體消逝,才會離開。如果今天不是火化,我根本發現不了。”
樊衍疑惑道:“如果對方真的是組織內鬼,那這個印記不是應該回到那人身上嗎?就像之前和列真留下的錐心能量那樣。”
“這點我也想到了,所以才一直沒有撤掉監測。但是按照最後能量消失的位置來看,和總部相差甚遠……難道我之前猜錯了?”
彼岸問:“印記消失的具體位置?”
李笑盯着那個消失的點,說:“東南近海處。”
“我們明天回去的時候順便過去看一看情況吧。如果有能量波動,盡早發現才好解決。”
就在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裝扮得體的男人走進火化間,問:“請問,哪位是樊衍先生?”
誰會來殡儀館找人?樊衍這廂忽然被點名,有點反應不過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只見那男子從公文包中取出一沓文件,說:“樊先生您好,我是杜康先生的私人律師。杜先生生前委托我,把他所有在北京的名下財産全部轉贈給您,所有文件都在這裏,您看一下,沒有問題的話麻煩簽個字。”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杜康名下財産,這幾個字代表着什麽,只要看看那個三棟連排別墅打通的豪宅,和地下車庫的名車,就能知道。
樊衍更加不知該作何反應,他拿過文件粗略看了看,光是房産,就有八處,每一棟的建築面積都在500平米以上,還有二十幾輛名車和超過十個公司的股份……樊衍不可思議地問:“杜康是豐乘新娛的最大股東?”
“是的樊先生,豐乘新娛目前的董事長只是名義法人,從今天起,您将成為豐乘新娛最大的股東和法人代表,也就是說,這個公司是你的了。”
樊衍其人,昨天還在為自己拿下了一個節目而設局慶祝,今天,這家公司就變成了他的。
樊衍問:“那現在的董事長怎麽辦?”
律師回答:“前任董事長本就是替杜先生打工的,他将被轉任公司總裁,協助您管理這家公司。同時,其餘幾家公司的任何事務你都有權過問,也可以放手不管,這方面的事情,我會替您處理。順便說一下,我與杜康先生簽訂的是終身合同,在他離世之後,這份合同的權益人将自動轉給您。像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林無棄攬住樊衍的肩膀:“樊樊,你現在可是真正的土豪了,是不是考慮資助一下我們啊?我不想再做網紅了。”
律師說:“想必這位就是林無棄林先生了,杜康先生委托我,将他京城之外的所有資産變現轉贈給您,但是杜先生名下的資産數目龐大,目前我們還沒有處理好,大概下周,我會把所有變現轉贈手續完成,到時候送給您簽字。”
林無棄被從天而降的大餅砸中,口齒不清地問:“有……有多少?”
“市值大概有三百七十四個億,具體數據還在統計。”
肖霄大呼:“三百七十四個億?這……這快趕上一個馬雲爸爸了吧?”
幾人都被這個數字震驚了。他們活到現在都沒有見過這麽多錢,對三百七十四個億是什麽概念完全不知,但光是這個數字,就已經把他們唬得一愣一愣了。
就在幾人驚訝之時,律師拿出一封信,遞給樊衍:“對了樊先生,這是杜先生讓我交給您的。”
樊衍打開信封,幾人都湊過來看。
樊先生、林先生:
當二位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結局。在我最迷茫的時候,是二位出現給了我方向,沒有讓我釀成大錯,感謝二位,以及二位的朋友們。
在這上千年的時光裏,我積累了一些身外物,說來慚愧,這些發家的基礎,都是我從自己墓穴裏帶出來的陪葬品,但是經過年複一年的積累,這個雪球越滾越大,幸好這不是另一個會損害世人的雪球。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看得出二位都是真誠善良的人,現在,我把這個雪球轉交給二位,我相信你們能好好利用這些資源。
樊先生,我知道您熱愛您的事業,同時我也相信豐乘在您手中,會得到更好的發展,其餘的,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希望您能好好利用。
林先生,那些龐大的集團財産,我已經讓我的律師變現,希望能通過您的手,轉交給您的組織,這個地方是真正守護天下太平的戰場,你們還有很多困難需要克服,我幫不了你們,能做的只有把這些身外之物贈予各位,希望對你們能有所幫助。
再次,我還有兩個請求,還請二位不要拒絕。
這些年,我一直在做慈善,那些慈善項目還麻煩二位多多費心,我在這世間能做的不多,請二位千萬不要讓這些項目廢棄。
另外,經過歲月變遷,小姚的陵墓已經不複存在,我在律師那裏存放了她的一些遺物,還麻煩二位為她置辦一份衣冠冢,和我葬在一處。如此,我也算能和自己所愛之人生同寝,死同穴了。
杜康親筆
樊衍合起杜康的信,轉頭深深看了那個焚爐一眼。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不是自己身價飙升了多少。杜康,這個已經化為灰燼的酒聖,用千年的時間看盡了世間所有風景與人心,卻還是相信人性本善。
時間是最好的試金石,短短百年的時光,人們或許看不破塵世,憎惡這世間的虛僞醜惡,但是當千年過去,歲月讓杜康看到的是生命不易和世界帶給他的善意。
他看向彼岸:“你不是說過,人心才是真正的鬼怪嗎?但是我想,這世間總算是有美好的東西,所以才值得你們去守護,所以才讓人生而為人,卻不至于那麽絕望。”
善,其實一直都在吧。
一片灰燼的杜康被殡儀館的工作人員裝進骨灰盒,樊衍抱着骨灰盒同衆人一起走出來,看到歐文等在門口,後邊還跟着兩輛車。
歐文依舊像個啞巴,一聲不吭地打開車門,等待幾人上車。
樊衍反應過來,問律師:“你說的那什麽終身合同,歐文不會也簽了吧?”
“是的,歐文是杜先生的貼身保镖,已經跟在杜先生身邊近十年了,現在,他是您的保镖了。”
“像你們這樣的人,到底有多少?”
“一共十一人,包括醫生管家安保財務等各行各業在內。”
“那你跟着杜康多少年了?”
“我已經為杜先生服務十八年了,杜先生所有的法律事務都歸我負責。”
“那個,我能不能提個要求?”
“先生您請說,您的所有命令我們都會執行。”
“那個……不是什麽命令,就是我這個人吧,不太喜歡太嚴肅的氛圍,如果我們以後真的一起相處,那就都随意點,不要搞得每天都在開新聞發布會似的。”
律師依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回道:“好的,先生。”
算了……跟沒說一樣。
就在這時,嚴肅站定的歐文把這話聽了個全,他吹了一聲口哨,拍拍車頂說:“樊先生,走吧,送你們回去。”
樊衍驚奇道:“哎歐文,你會說話啊!”
“杜先生說了,我這身板還沉默寡言的,看上去比較吓人,這樣才像保镖。這麽多年可憋死我了。”
律師臉色一變,埋怨說:“歐文,死者為大,你可別這樣說,別人聽着就跟杜先生委屈你了一樣!”
“杜先生是我恩人,我怎麽會埋怨他呢!但我這樣一聲不吭的,英語都快忘了怎麽說了,更別說中文。”
樊衍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我覺得你這中文比我的還溜。
樊衍和林無棄一輛車,聽律師說明一些有關事項,彼岸、李笑、肖霄則坐上了後邊那輛車。
歐文出了殡儀館,問:“樊先生,現在去哪兒啊?”
“先回杜先生家吧,得把他的骨灰安放好。”然後他轉頭問律師:“杜先生對他的身後事有沒有什麽特別交待的?”
“杜先生說二位知道該怎麽辦,一切交由你們處理。”
“他沒有給自己選個墓地之類的?”
律師拘謹地笑笑,開車的歐文開口:“杜先生這樣,他自己都想不到死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可能把墓地選好。”
樊衍驚訝:“你們……你們都知道?”
律師說:“只有簽訂終身合同的人才知道,尤其是我和財務,因為杜先生壽命長久,很多手續都很複雜,身邊的人如果不是自己人,随便一查就會發現問題。”
樊衍恍然大悟:“也對!”
他們回到別墅,把杜康的骨灰安置好,律師說:“除了變現的資産,目前需要變更法人的只有豐乘了,還麻煩樊先生前往公司一趟,開一個股東大會。”
“今天就要去?會不會太着急了?”
“因為杜先生死亡的時候,公司的法人就已經空缺了,所以要麻煩您了。”
樊衍點點頭,林無棄說:“樊樊,我也要去,公司的人聽到這個消息表情一定很精彩。”
肖霄湊熱鬧:“我也要去!”
林無棄搖搖手指,說:“小同志,你作為下屬,需要代上司先回總部作報告,這個任務,可以了結了。”
“老大,你還是人嗎!”
彼岸上前一步說:“我和瘋子就不去了,我們要去東南沿海看看情況,接下來的東西,可能只能暗中進行了,萬一真是組織內部有問題,我們也好争取時機。”
樊衍挺希望彼岸一起去的,但是聽對方這麽說,便不好再提:“好吧,你們要注意安全。”
幾人在別墅分別,樊衍和林無棄随律師一起回公司。
樊衍一進到公司,就撞見拿着一堆材料要去找馮雪霜的譚彥,譚彥驚奇道:“什麽時候這麽熱愛工作了?明天才開拍,你是不是記錯了?”
林無棄神秘地笑笑:“老譚,想不想看點精彩的?”
“什麽?”
他攬上譚彥的肩膀,勾肩搭背地往裏走:“走着就知道了。我記得你說那個什麽血栓姐也是小股東是吧?”
“是啊,傳說是靠自己本事攢的家産,全部投進公司了。”
“之前她不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嘛,來,小弟我帶你去出口惡氣。”
“不是小林,你要幹嘛?”
林無棄也不解釋,只是和樊衍交換了個眼神,兩個人嘿嘿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新一卷開始啦!
這一章基本都是卷二的內容,算是兩卷之間的一個過度。
不過,樊衍從小螞蟻變成了大土豪,想想還是挺爽的~
我也想一夜暴富啊!!!!!!
☆、委托
公司頂層是董事長辦公室和股東會議室,還有一個會客接待區,樊衍平生只上去過一次。那是在兩年前,他小小火了一陣的時候,董事長和幾個高層研究直播的新方向,找他和另外幾個主播來聊過幾句,停留的時間不超過半小時。
今天,是他平生第二次來到這個地方。
股東會議室大門緊閉,裏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看來來人不少。
律師想要去給樊衍開門,林無棄先他一手把他拉過來藏在身後,自己大刺刺地推開了門。
會議室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圓桌,圍坐着二十幾個人,此刻正在交頭接耳,顯然不清楚自己被召喚來所為何事。
馮雪霜坐在圓桌的最下側,看到了開門的人,随即臉色一變,快步走過來低聲怒斥:“譚先生你怎麽回事,不是說在樓下等我嗎?這種場合,是你們那點小事能來摻和的嗎!”
前任董事長臉色也很不好看,只不過礙于身份不好發作。
譚彥不明所以地被推進來,被血栓姐劈頭蓋臉說到直接懵逼,他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馮姐我們這是走錯了,我現在就帶他們……”
話還沒說完,林無棄拉住譚彥,樊衍說:“馮姐,你這話像是人說的嗎?無論事大事小,那都是公司的事,有話你得好好說,怎麽能這麽說同事呢?”
馮雪霜被憋得滿臉通紅,就算再想口出惡言也只能作罷。
律師終于從幾人身後擠出來,坐在上座的董事長先生不明白其他人是什麽情況,但和律師可是打過不少交道,很清楚他今天來的目的。
他連忙站起來:“陳律師,這是?”
樊衍終于知道,這律師原來姓陳。
陳律師正了正領帶,說:“諸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樊衍,公司新任董事長,這家公司,目前歸于樊先生名下。”
這一開口,就給他口中的諸位丢了一個炸|彈。
憋紅臉的馮雪霜愣在了原地。
公司的衆股東除了董事長和馮雪霜,幾乎沒人見過樊衍,但都在莊莊死亡的事件中聽說過這個名字,于是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陳律師引着樊衍幾人走到會議圓桌的正前方,譚彥完全搞不清狀況,看看董事長,又看看樊衍。
樊衍示意譚彥稍安勿躁,向大家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樊衍,也是這家公司的員工。”
陳律師接話:“今天請大家來召開股東大會,就是要讓大家和樊先生認識一下,同時,前任董事長高先生将出任公司總裁,管理公司日常事務。”
樊衍原地站定,任由陳律師安排,一臉高深莫測不吐一言。
被現任的總裁先生臉上的意外之色還沒有壓下去,不過讓他意外的,不是自己被降職,而是接手這家公司的,居然是自己手底下的員工。
而馮雪霜,此女一如既往的高效,她在不可思議地睜大眼,滿心震驚的同時,心裏已經飛快為自己設計出三種以上完蛋的方案。
從會議室出來,被降職的高總裁帶大家走進董事長辦公室:“樊……樊先生,董事長辦公室已經收拾出來了,如果需要重新裝修或者購置什麽,您說一聲就行。”
樊衍只是想在血栓姐面前替他家老譚出口惡氣,同時新人上任,如果不夠雷厲風行,就算是自己的公司也很難服衆。卻沒想到,把他的前任東家家主給唬住了。
“高總,你這樣……我有點不習慣。我和杜康是朋友,他走之前把這家公司托付給我,但是我這人哪懂什麽運營管理啊。杜康之前把公司交給您打理,所以我充分相信您的能力,這些年我在公司也很敬佩您。所以您看,要不這樣,我呢,就放手把公司交給您了,公司的大小事務,以後還是要麻煩高總,而我,明天就老老實實去錄節目。我們還和之前一樣,只不過公司盈利了我有個分紅而已。”
陳律師插話:“先生喜歡現在的職業,對公司管理實在沒興趣,以後公司有什麽事,我也會多多協助高先生的。”
樊衍心裏啧了一聲,這陳律師,還挺有心眼,又讓人家打工,又要幹涉人家,等于給自己上了雙保險。果然是學法律的。
不過樊衍樂得把事情交給他的終身顧問們。自己甩手當大爺,做自己喜歡的事,挺好。
高友領命之後離開,一直憋着疑問的譚彥終于有機會開口:“樊衍,你這突然唱的哪一出啊?怎麽一夜之間就成董事長了?”
“老譚,這事吧,說來話長……還記得我向你打聽之前來公司的神秘男人嗎?他就是公司真正的擁有者,你之前去接我的那個別墅,也是他的。昨天,他……去世了,把公司委托給了我,所以實際上,我跟高友說的也不是假話。”
“好啊你小子!你住那地方多久了,居然一點兒風聲都不透露給我!”
“不是,我也是今早陳律師找來,才知道公司是自己的了。對吧,陳律師?”
陳律師敬業地笑笑:“是的譚先生,樊先生之前對此一概不知,這些都是杜先生之前安排好的。”
樊衍忽然反應過來:“陳律師,杜康是什麽時候安排的這些事?”
陳律師回答:“杜先生上個月就交待我去辦了。”
“那時候他就想着尋死?我的大哥,你們不是知道他是個什麽情況嗎,為什麽不勸勸他呢!”
陳律師嘆了一口氣:“勸了,怎麽可能不勸呢!可是杜先生一向有自己的心思,我們十一個人齊排排往他跟前一站,還是沒什麽分量。”
樊衍也是心裏一嘆,一心向死之人,确實沒人能勸得回來。
随即他又為難道:“但是他現在把這些東西都留給我了,我也用不了啊,就那些房子,還有車子,以前一直都是這麽放着?”
譚彥炸了:“還有房?還有車?!”
“這些房和車之前幾乎都是閑置的,樊先生,現在這些都屬于您了,您希望怎麽處理呢?”
樊衍沉思片刻,說:“陳律師,這些東西裏,有杜康|生前比較喜歡的嗎?”
“杜先生生前比較喜歡旅游,有幾輛車常開,還有三套房子,他經常回去住,其他的倒沒什麽。”
“這樣,陳律師你把這幾樣東西留下來,然後把市中心的那兩套兩隔壁的躍層留給我,我有其他用處。恩……給肖霄留一輛跑車吧,就是紅色那輛野馬。其他的,都處理掉,把錢拿來開一家公司,什麽公司你們自己決定,也不用給我留股份,你們十一個人平分。而且你們不是各行各業都有嗎,自己的公司自己管理,這樣也有事做。”
陳律師為難道:“樊先生,我們的薪資杜先生已經單獨給我們結了,您不用給我們開公司,我們的主要工作,是為您服務。”
譚彥聽得一愣一愣的,只見樊衍擺擺手:“我要不了那麽多人,反正你們人多,閑着也是閑着,就這樣吧。如果有什麽事,我會随時聯系你們的。”
林無棄用手肘拐了樊衍一下,調笑着說:“樊樊,你這樣子夠帥的啊!”
樊衍“切”了一聲,說:“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那一麻袋一麻袋的錢,你打算什麽時候上交啊?”
林無棄被說到痛處,捂住自己的胸口痛心道:“三百多億啊,打着我的名頭,可我一分都花不着!”
“說起來,你們如果在北京辦事,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随便選一處別墅吧,安靜隐秘,你值得擁有。”
林無棄雙眼一亮:“真的?”
樊衍聳肩:“反正本來就不是我的。”
“那就那個三棟連排大別墅吧,那地方絕對夠!”
陳律師點點頭,把這些都記到心裏,然後樊衍轉頭說:“老譚,我還是那個半火不火的小主播,你願意繼續和我一起搭檔嗎?”
譚彥鼻孔出氣:“你是我祖宗,現在還是我的頂頭上司,我能說不幹嗎!”
樊衍笑出來,說:“瞧你那樣兒!你們一家現在不是還住公寓嗎,房子給你留好了,就那個躍層,以後我們就是鄰居。”
譚彥惶恐地問:“真……真給我送房子啊?”
“我的房子也是杜康送的啊,你就當公司分房吧。”
天子福澤百姓,人人有份,搞得小老百姓譚彥誠惶誠恐。惶恐完了,譚彥猶豫着說:“樊衍,我也不跟你客氣,我們一家确實需要一套房子,在這裏老哥我先謝謝你了。”
樊衍剛想埋汰譚彥,就聽到他繼續說:“但是還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們幫個忙。”
譚彥一路帶着樊衍走來,從來沒有嫌棄過他,倒是幫了不少忙。
樊衍說:“老哥你說,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的,一定幫忙。”
“這件事吧,有點詭異。”譚彥看看陳律師,頓了一下沒有再繼續。
樊衍心裏明白,說:“沒事,陳律師現在已經是自己人了,況且他知道的怪事,估計比你都多。”
陪在千年古人身邊十八年,要說不遇見點怪事,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譚彥點點頭,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我有個表弟,要說他也算是長相周正,本地戶口,有車有房,就是三十多了還沒結婚。”
譚彥話還沒說完,樊衍立即變臉:“老譚,你這是要找我給你弟安排對象啊,我不專職幹婚介,這事兒你別找我!”
譚彥搖搖頭:“不是的。事情是這樣,前段日子啊,小夥子終于交了個女朋友,理科男好容易對人家女孩子一見傾心,都已經帶回家裏了,可是上個月,女孩家裏煤氣中毒,人沒了,從那之後,我表弟常常夢見那女孩兒,他說女孩讓他去救救她。”
林無棄問:“救她?怎麽救?”
譚彥知道林無棄精通鬼神,一看果然有門路,接着說:“女孩沒說,我表弟說那女孩每次出現的場景都相同,而且都只出現很短的時間,然後就好像被什麽東西拖走了。我那表弟最近都已經出現精神恍惚了,但家裏的人聽了,都說我弟受了刺激,要帶他去看心理醫生,根本沒人相信他的話,可我聽着老覺得不對勁兒。”
樊衍聽完,看着林無棄,他捋了捋事情,說:“夢見亡靈的情況很正常,大家常管這叫托夢,一般只有亡靈意識中有未了心願牽絆的時候,才會托夢給自己親近的人。如果更強烈,那麽他可能會抗争,拒絕投胎,或者出生了也帶着前世的記憶。一般的亡靈很脆弱,不可能一直托夢,所以我猜測,這女孩不是一直出現,只是第一次出現過,她甚至不能維持這個狀态把話說完。至于之後的夢境,應該是你表弟心中牽挂,對第一次夢境的重複。”
譚彥問:“那這該怎麽辦?”
林無棄想了想,說:“招魂。”
作者有話要說: 廢話交待完了,終于又可以開始捉鬼了!
我們這是一部走劇情的小說~劇情!
之後會有一連串的事件,就不會這麽多廢話啦~
☆、招魂
陳律師先行一步,去處理杜康遺産的事。樊衍一行人下樓,等在樓下的,依舊是歐文。
他斜靠着車門抽煙,見到樊衍他們下來,也不滅了,還抽出三支遞過來。
樊衍接過煙,笑道:“歐文,你還挺入鄉随俗啊,散煙都會。”
“樊先生,我來中國都十年了,壓根就是半個中國人。”
樊衍上車,順便點上煙抽了一口,嗆得直咳嗽,說:“我去,你這煙挺沖的啊!那你之前幹什麽的?”
歐文哈哈大笑,邊發車邊回答:“我從小就在戰區長大,我老爹是雇傭兵,我就是雇傭兵的童工,直到十八歲的時候遇到了杜先生。”
林無棄“喲”了一聲,說:“和我們彼岸同行啊!”
歐文問:“樊先生,現在去哪兒?”
“跟老譚去趟他表弟家。”然後對林無棄說:“我明天得去錄節目,今天就把事兒給辦了吧。”
林無棄看看手裏的煙,想了想收起來,說:“還錄節目,你看明天血栓姐還敢不敢接你的大駕。”
老譚報了個地址,離公司倒也沒多遠,沒一會兒就到了。
那是一個五成新的小區,一般住這種小區的人,在北京都是普通的職工家庭,土生土長那種本地戶口,靠着時間的優勢才能在三環以內坐擁一套房。
這樣家庭的獨生子,沒有條件繼承萬貫家財,但也大多是寶寶貝貝護在手心裏的。現在這一家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譚彥領着大家上去,開門的是個中年婦女,一看就是那種單位裏的小主管,一臉準備訓人的嚴肅樣兒。
譚彥說:“小姨,我專門約了幾個朋友,帶阿斌出去散散心。他這樣老是窩在家裏,也不是個辦法。”
中年婦女聞言之後,才放他們進來。
她帶着大家進了阿斌房間,那個房間裏挂了厚重的兩層遮光窗簾,一點兒光都透不進來,而阿斌本人,挺屍一樣躺在床上,大概是想趕快入睡,好在夢裏和他那女朋友相見。
奈何心緒雜亂,怎麽都睡不着。
聽到動靜,阿斌睜開眼,看了一眼闖進屋裏的一堆人,又一聲不吭地閉上了眼。
這些日子聞聲來探望的人一波又一波,阿斌早已不以為意。
中年婦女在床邊蹲下來,溫聲說道:“斌斌,你表哥來看你了,你們出去走走吧。”
阿斌眼睛都不睜,說:“不用了。”
譚彥拍拍他小姨示意她讓開,然後他俯下|身對着阿斌的耳朵說了些什麽。
阿斌瞬間睜開眼坐起來:“真的?”
阿斌就像是瞬間活過來了一樣,從床上蹦起來拉着譚彥就要出門,想了想又沖回來當衆表演三秒換裝,然後進洗手間一番洗漱,哪兒像個遭受精神打擊的人。
等他捯饬完了自己,才說:“哥,走吧。”
樊衍看他那準備去見女朋友的愣頭青樣兒,不由搖了搖頭。
站在樓下,譚彥介紹:“這是樊衍,這是林無棄,就是他們能幫你找到佳雯。”
阿斌差點跪下來:“樊大師,林大師,求求你們一定要救救雯雯!”
樊衍和林無棄面面相觑……樊衍用眼神問譚彥:怎麽他們就變成大師了?
譚彥也不知道跟這個愣頭青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