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這你總沒得說了吧。”
林無棄:“這個可以有。”
樊衍忽然想起楊濤的父母,給陳律師打了個電話。
“陳律師……沒沒沒,這邊事情結束了……我想麻煩你個事,明天找兩個靠譜的人,去山東威海的一個小漁村走一趟……恩,找一個叫楊萬福的老人,腿腳有點不方便,他老伴有癌症,兒子叫楊濤……對,你把老人接過來治療吧。還有,楊濤是一個什麽捕撈公司的水手,那老板死了員工就往下壓,你讓他們一定把楊濤的賠償金給要回來,可不能便宜了這種無良商人……好,就這樣,交給你了。”
處理完所有事,樊衍看天色不早了,說:“走吧,回吧。”
歐文從敬業模式進化到唠叨敬業模式,自己先去發了車,問:“樊先生,回哪兒啊?”
樊衍一愣,才想起來他現在名下房産有點多,想了想說:“回我家吧,還是那裏住着自在。”
就這樣,樊衍依舊守着他那28層的大平房,林無棄依舊日常蹭住,而歐文,拒絕睡客房,仿佛立志要在他家沙發上生根發芽。
第二天樊衍醒過來的時候,林無棄和歐文已經出門了。
他給譚彥打電話:“喂老譚,你讓司機來接我一下呗,歐文有其他事。”
那邊的譚彥說:“你下來吧,我就在你家車庫。”
樊衍有些吃驚,随便收拾了一下就趕忙下樓。
譚彥還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眼下青黑,看上去像是一夜沒睡。
“老譚,你這是怎麽了?”
譚彥張口,欲言又止。
想來,昨天那番經歷,對于譚彥這種普通人來說,必然十分詭異。樊衍暗嘆一聲,自顧自開門上車,說:“你有什麽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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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衍,你……我很感激林無棄幫了阿斌,但……你能不能不和他們混在一起了?”
樊衍就知道會這樣。
“老譚,記得我和你說過嗎,我有事情要查清楚,這件事和我有密切關系,我不能答應你。”
譚彥抹了一把臉:“我早就知道你們的事情不簡單,什麽鬼神異靈的,我們這一行傳的還真不少,但你們昨天那個……真的太吓人,也太危險了……算了……就當我多嘴。”
說着,就把車開了出去。
樊衍想再解釋什麽,但是張口卻不知該怎麽說。
靈異鬼怪,大家時常挂在嘴邊,但更多的只是當做消遣談資,很多人恐懼,更多人不信。
但這些東西,實際上離普通人的生活十分遙遠,他們不知道這些神秘詭異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人類對未知的東西總是心懷恐懼。
要他樊衍怎麽跟譚彥解釋?說這些都是能量你不用怕?說我自己有把握你不用擔心?
能量是真真實實能害人的,他對自己的安全也沒有把握。更何況,這些都是組織的機密,不是他能随便宣揚的。
樊衍只好什麽都不說,一路沉默,氣氛着實讓他有些不自在。
節目的首期以北京作為始發站,因為需要探訪美食,樊衍的工作地點不再是狹小的直播間。
譚彥載着他一直往北邊走,一直走到了頂北邊的清河,樊衍嘴實在閑不住,打破了尴尬的氣氛:“昨天往北跑,今天還是往北跑,還跑得更遠,早知道我昨天就住這塊兒了。”
譚彥丢過來一沓資料,完全不把樊衍當大老板:“這是今天的拍攝地點,湘菜,而且除了吃的時候有布景燈光,其他的全都是全真拍攝,監制還是馮雪霜,昨天你把氣氛搞這麽尴尬,我看你今天怎麽辦吧。”
“嗨,王八大了跑不了,放到水裏還不是照樣游。”樊衍邊說邊翻開資料,自己先笑了起來:“喲,今天還真吃王八啊!管夠嗎?”
樊衍和譚彥一到現場,就被那陣仗給吓到了。
一處度假區的正門外,一個法壇一樣的大桌子擺開來,桌上鋪着紅綢,擺着一整只乳豬和數不清的糕點供果,兩邊和桌上擺滿了香火,一旁的攝影機也用一塊巨大的紅布遮住。
祭臺周圍烏泱泱站了一圈人,細細看去,有工作人員,有諸多媒體記者,血栓姐站在最前方,十分紮眼。
樊衍有點反應不過來:“老譚,這是大劇組的祭天開機的規格吧?我們這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節目組,需要這麽搞嗎?”
“你現在可是董事長,血栓姐這是賠禮道歉呢。”
樊衍叫道:“也不用這樣吧!他們是祭天還是祭我啊!”
車才停穩,血栓姐就帶着人迎上來:“樊董,譚哥,你們到了!”
被稱為哥的譚彥尴尬地笑笑,那眼睛去斜樊衍,像是在問:看你惹的好事,你說這活兒怎麽幹吧!
樊衍把手指搭在嘴上,“噓”了一聲:“馮姐,你還是叫我小樊,公司除了董事會沒人知道這事,不要搞得節目沒法錄。”
血栓姐小聲點:“明白明白!還是您明事理。”
樊衍看着血栓姐這副谄媚樣兒,實在有點不适應,不過想想她之前那趾高氣昂的樣子……說實話,心裏還挺爽的!
血栓姐說:“樊……樊先生,我們請大師算過了,還有半小時就是吉時,到時候祭拜開機。工作人員會先帶你們去休息。”
樊衍失笑,昨天他還被人稱為大師,今天就需要聽大師的話了。
他也沒說什麽,任由節目組折騰。
半小時後,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那位被請來的大師神神叨叨說:“諸位,祭拜趕快開始吧。天降甘露,遇水則發,這可是好兆頭啊!”
樊衍索性扮演一個聽話的節目組成員,全程面對記者鏡頭面帶微笑,讓默念就閉眼,讓上香就拜上三拜,讓揭紅布就用上十成十的力,差點把攝影機整個帶倒。
等一切繁瑣的儀式結束,記者被清場。樊衍站在食館門口,節目正式開拍,攝影師的鏡頭跟着他進入店內,這一看不要緊,樊衍卻發現室內別有洞天。
小橋流水,船塢蕩漾,紅燈籠串串垂落,迎着微風在水面上搖擺,仿佛秦淮的夜。
看來以血栓姐為首的節目組為了給他賠罪,真是花了心思。
樊衍贊嘆了一番,按照節目組的意思找了一只小船坐進去,連點菜都是親自來。
樊衍指着菜單點了一堆,紅甲魚湯白甲魚湯,海皇煲蝦球,什麽看着貴點什麽,又應節目組要求點了些特色小吃。
服務員板着一張僵屍臉記完菜剛要離開,樊衍說:“一樣來十份。”
驚得服務員差點意外落水。
現在正是午飯時間,店裏來人很多,所以菜上得很慢。樊衍也就慢慢吃,邊吃邊介紹點評,該誇獎誇獎,該吐槽吐槽,倒是有一種與衆不同的真實。
大胃王品美食,這一吃就是四個小時。
樊衍快結束的時候,看到歐文跟在林無棄身後出現在現場,他對着林無棄做了個鬼臉,吃的愈發迅速。
樊衍吃完,還想探訪後廚,血栓姐連忙制止,尴尬地笑道:“樊先生,這後廚已經被你吃空了,現在廚師都準備下班了。”
樊衍打了個響指:“那好吧,錄這麽多也差不多,剪出20多分鐘應該足夠了。那我也下班了啊。”
血栓姐點頭稱是,然後說:“樊先生,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吧。您是回公司還是回家呢?”
樊衍擺手:“不用了馮姐,老譚開車了,而且我朋友這邊也過來找我了,一會兒我還有點事。”
血栓姐笑:“好的,那您忙啊!”
雨下得更大了,他們撐傘出了食館,林無棄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樊樊,看得我太爽了!這血栓姐現在就像是被拔了毛的雞,連打鳴都不敢了。”
樊衍沒說自己心裏也是暗爽,而是正色道:“你也夠了啊,人家畢竟是女生,不要太過分。”
“這不是解氣嘛!她之前使喚人罵人的時候,怎麽沒想到自己是個女的!”
“但人家還是很專業的。”說着,樊衍問:“你們怎麽就回來了?廠房那邊怎麽樣?”
林無棄笑不出來了:“一點痕跡都沒有,連能量殘留都找不到,就像你昨天看到的是幻覺一樣。”
樊衍搖頭:“不可能,楊濤和付佳雯都是真實的,我分明看到快一百個亡靈……”
林無棄擡手讓樊衍打住:“我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而且按照你說的,還有些完全失去神志的亡靈在他手裏。這件事我已經報到組織立案了,而且彼岸領了這個任務,直接沒回總部,下午從福建過來。”
聽到彼岸要來的消息,樊衍發現自己心裏有點小雀躍。
自從和杜康一番閑聊之後,他說的話總是徘徊在自己腦中。這段時間和彼岸接觸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一堆麻煩依舊在連續不斷地發生,但樊衍覺得,和蠱師案比起來,總是缺點什麽。
現在他知道答案了——是彼岸。
“我很希望彼岸在身邊嗎?”樊衍在心裏問自己,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和大家一起離開了度假區。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女主即将強勢回歸,我再不讓彼岸小姐姐回來,估計大家快忘了·········
我們這個坑裏,是有女主的!!!!!
今天自己抽時間做了一個粗糙的封面,效果有些差強人意,但還是先将就着用吧,大家不要嫌棄啊~~
☆、自爆
彼岸到達北京的時間比約定的晚了兩天,和她一起到的,還有半只手殘疾的李瘋子本人,以及肖霄。
李笑顯然不太相信隊友,她帶着一整車設備要再去一趟城郊的廢棄廠房。
樊衍看着滿滿一後備箱的儀器設備,不平道:“你們這不是有車嗎!幹嘛每次都征用我的車,還沒有燃油補貼!”
肖霄沒個正形地挂在樊衍身上:“樊董事長,你現在家財萬貫,需要在乎這點小錢嗎?你就體諒體諒我們吧。”
樊衍嫌棄地拔開肖霄:“起開起開!我一窮二白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體諒我啊!”
林無棄上去翻了翻這堆金銀銅鐵,說:“你們晚到就是回總部取這些東西?”
彼岸冷淡地:“還有你的智障下屬。”
肖霄不服氣地努努嘴,沒提起勇氣來反駁女神。
樊衍問彼岸:“你們去福建有什麽收獲嗎?”
彼岸搖搖頭:“出海找了一圈,但什麽都沒有。”
李笑一向自認是分秒必争的嚴肅科學工作者,催促幾人:“還去不去了?這是要茶話會拉家常啊!”
不再多言,兩輛車馬上出發,歐文開車在前方帶路,樊衍主動去開了彼岸她們的越野,美名其曰女士應該被照顧。
被照顧的李笑女士從鼻孔裏出氣:“以前怎麽沒見你這麽紳士!”
這兩天暴雨驟降,北京的雨季悄然來臨。
兩輛車一前一後從京津高速下口進入城郊工業園區,有一段路滿是泥濘,十分不好走。
到了地方,李笑去搗鼓她的東西,彼岸和樊衍一起下車,查看四周。
白天看來,這地方除了稍微舊點,并無什麽特殊之處。
彼岸被雨水打濕了裙擺,她搖搖頭,沒有發現異常。
此時,只見李笑抱着一個巨大的扁圓金屬過來,那金屬幾乎有三分之一個人大小,但看李笑的動作,重量并沒有想象中那麽誇張。
她把那坨表面光滑毫無雕琢的金屬放到地上,然後伸出右手為難道:“彼岸,來幫我啓動一下V3。”
樊衍好奇:“這是用來幹什麽的?”
林無棄說:“這V3可是瘋子最新的作品,它對外相當于屏蔽器,可以屏蔽所有的衛星探測和攝像頭,對內呢,就是一個能量掃描儀,重點是只要在V3控制範圍內,所有人都可以肉眼看到生命波動。”
樊衍吐槽:“沒勁,你們這組織裏怎麽都是掃描能量的東西。”
林無棄神秘地說:“馬上你就知道了。”
扁圓的V3在控制下上下分離,露出一個十公分左右間距的開口,六對螺旋翼從開口處探出來,随後開始旋轉,帶着那個看上去有些笨重的軀體升空。
離地60米處,一道看不見的屏障以V3為中心散開,把衆人包裹在其中,直至此刻,樊衍才知道什麽叫做肉眼看到生命波動。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空氣中的水分子活動軌跡明晰起來,流到V3的屏障邊緣又被攔住,反彈回來。
無需肉眼,廠房周圍所有的植物都能被感覺到——它們在暴雨中舒展,散發出歡愉的情緒。
往地下一直延伸,樊衍看到了扭着身軀前進的蚯蚓,一窩剛出生的還未睜眼的小鼠仔,躲在地表下瑟瑟發抖的螞蟻,和周圍的夥伴。
樊衍驚訝地睜大雙眼,身邊的林無棄仍然有血有肉,但樊衍卻仿佛看得到他的每一個紅細胞在身體裏奔騰,用心去聽,那些紅細胞發出洪流一般的巨響,他再轉身看別處,那聲音又消逝下去。
樊衍和歐文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
四周的每一個生命都清晰得仿佛印在腦海中,但一切正常,沒有可疑能量活動過的痕跡。
林無棄看向樊衍,有些驕傲地說:“怎麽樣,這V3包裹的是球狀範圍,地上地下都……”
忽然,他不說話了,樊衍疑惑地看他,只見林無棄說:“瘋子,你過來看看。”
衆人圍過來,不由雙目圓瞪,不可思議。樊衍看大家都盯着自己的胸膛表情詭異,低頭去看。
在他的心口處,一股金色的能量流動獨自循環,血液流過心髒,帶出點點金光,讓他整個胸膛都顯得不真實起來。
李笑詫異地看着這個循環,忽然說:“在這裏!”
彼岸和林無棄反應過來,但最先開口的卻是樊衍自己:“種子?”
李笑點頭:“對!之前禾列真說起種子的時候,我也很納悶,但現在看來,它就在你的心髒裏,至于是心髒本身還是可以分離出來的,現在還不能肯定,但一定是另類的生命能量形态,所以無論我用能量掃描還是基因檢測B超X光都找不到。只有生命流動才能看到它!”
樊衍看着李笑垂涎欲滴的樣子,警惕地捂住自己的心口:“瘋子,謀財害命的事情你可幹不得啊!我這心髒只有一個,不是實驗标本!”
李笑擺手:“知道知道!現在你的心髒比什麽都值錢,還挂在你身上,你就是想死我都不會讓你死的。”
樊衍松了口氣。
李笑收了V3,絲毫沒有搜尋無果的失落。其實也不算是毫無收獲。
她盯着樊衍已經正常的胸口,說:“這裏一切正常,我找不到能量活動過的殘影,更沒有你們說的什麽戾氣,但樊衍身上的發現,比這些有價值多了。”
說着就要撫摸樊衍的胸口。
樊衍雙手在胸前架成十字:“美色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瘋子你矜持點啊!”
李笑撇撇嘴:“還不讓摸,小氣!不過我知道了生命波動的方向,以後的事就好辦多了。”
此後一周,衆人都沒有任何收獲,手持鐵鏈的神秘男人做得十分幹淨,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倒是樊衍,被李笑拉着做了不少檢查和實驗。
下一期的節目馬上就要開始錄制,樊衍明天要去最近被炒得很火的西安隔壁,太原。
和第一期有很大的差別,這一次節目組真正帶着觀衆進入了民間食館,樊衍看着節目策劃,皺眉頭:“這麽接地氣啊,直接吃路邊攤?還是學校門口的路邊攤……”
譚彥說:“說是組裏一個以前在那兒念書的小夥子強烈推薦的,專門派人去探路試吃了,還不錯。趁着現在學校放假,所以先錄了,播出日期會排後。”
樊衍突然想起了好吃的,說:“那我要順便去吃正宗的張亮麻辣燙!”
譚彥拍大腿:“你有推薦不早說,那就一起錄了,到時候給你外賣帶過來,主題就是藏在學校周圍的美食。”
樊衍對吃最大的要求就是美味,自己在家也常研究,當下提議:“老譚,你說我留一期自己下廚可以嗎?給自己搞兩個招牌菜,說不定以後落魄了,還能仗着這個去開個餐館。”
林無棄起哄:“小樊樊,還沒見你下過廚,怎麽能不給我們露一手呢!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樊衍昨天跑了三個活動,睡一覺也沒緩過來,現在累得半死,于是開口要推脫。
靠在沙發上的彼岸懷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樊衍,說:“你确定他做的東西能吃?”
樊衍被這一激嗆了一下,立馬改口:“質疑我是吧!好,我今天就給你們露一手!”
說做就做!樊衍讓管家買了食材送到自己家裏來,大中午就開始忙活,林無棄站在一旁觀摩,說:“樊樊,你不用這麽賣力吧,現在就弄會不會早了點,我們午飯才吃完啊。”
樊衍邊切蔥花邊怼人:“你懂個屁,高湯一熬就是幾個小時,烤鴨更是要提前晾曬腌制,我現在不動手,晚上你們吃盤子啊!”
彼岸和李笑坐在客廳回頭看,樊衍手下動作利索,倒真像這麽回事,只是……樊大主播因為食量驚人,做起飯來用的都是半人高的鍋,實在沒有什麽美感。
快七點的時候,樊衍終于完工,做出了一大桌子菜,正好九個,數字很是吉利。
28層的大平房裏,食物的香氣四溢飄散,在窗外剛剛華燈初上的萬家燈火中,很有幾分溫馨的味道。
爐火上還熱着大鍋的高湯和黃焖雞,樊衍擡着剛出爐的烤鴨放到餐桌上,邊揭錫紙邊招呼大家來吃飯。
李笑看着這一桌子菜,不由對樊衍刮目相看:“喲,沒想到你還挺居家的嘛!”邊說邊用眼神瞟彼岸。
譚彥搓手:“好久沒吃樊衍做的飯了,這可是米其林三星水準,你們今天啊,有口福了!”
樊衍直接把電飯鍋抱到凳子上,讓林無棄給大家盛飯,然後指着一碗得意之作說:“彼岸,上次看你喜歡吃火鍋,我今天做了水煮肉,用的火鍋底料,味道都差不多,待會兒你嘗嘗。”
肖霄擡起飯碗正要動筷,聽到這兒陰陽怪氣地說:“感情這頓飯不是給我們做的啊,我們只是沾了個光!”
樊衍一支筷子直接招呼過去:“去你的!”
飯香燈暖,氣氛甚佳,大家正在大快朵頤之時,樊衍的電話忽然響了。
樊衍拿出電話一看來電,皺起了眉頭。
坐在身邊的彼岸問:“怎麽了?”
樊衍示意大家安靜,接起了電話:“喂,陳隊,有什麽事嗎?”
陳峰那頭有點亂,聽着好像是警局裏哪個混蛋不滿意被拘留在鬧事,他捂住一邊耳朵說:“樊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了,有件怪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樊衍放下筷子:“沒事,你說。”
“海南那邊有個案子,受害人自爆而亡,查不出任何原因,我想你之前不是幫忙牽線處理了直播死亡的案子嘛,就……”
樊衍眉頭皺得更深了:“自爆?現在又不修仙,怎麽會自爆?”
“就是不知道啊,本來這案子山高皇帝遠,我們管不着,但我以前的隊長就在海南,他實在沒轍才找的我。”
“這樣,陳隊,”樊衍說:“你現在吃飯了嗎?沒吃一起過來吃口便飯,我那些朋友都在,你可以把案卷帶過來給他們看看。”
陳峰一聽有戲,說:“成!那你們等我。”
陳峰不知道抄了哪裏的近路,不到半小時就到了樊衍家,他看着這一大桌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呦,今天還被我趕上了,看着不錯啊!”
林無棄加凳子:“陳隊來這兒坐,今天樊樊下廚,我們也是頭一回!”
樊衍給陳峰加了碗筷,陳峰接過,說:“有幾位沒見過啊。”
樊衍挨個介紹:“歐文,我兄弟,這是肖霄,這是李笑,都是我朋友。”
陳峰見過林無棄和彼岸幾次,而李笑,陳峰早在監控裏見過了。大家邊吃邊寒暄,客套了一陣,彼岸問:“陳隊長,你說的那個案子,案卷帶來了嗎?”
陳峰連忙把案卷拿出來:“這是傳真,正本在海南,屍體自內往外被炸得幾乎粉碎,沒有監測到任何的化學物質,這已經是第二起了。”
彼岸拿過案卷,看完便傳給其他人。
樊衍接過案卷,剛好是一張現場照片,譚彥好奇心起,挨過頭來看了一眼連忙推開,實在受不了。
照片裏到處都是屍體的碎塊,樊衍看完,東西也吃不下了。歐文夾起一塊雞肉往嘴裏放,說:“這威力很奇怪啊,身體裏要埋三個小地雷才能炸這麽均勻!”
陳峰看慣了這些血肉模糊的場面,也不管不顧地吃着,說:“對,就是太均勻了,幾乎沒有完整的屍塊。就像是……”
“就像是從血管裏炸開一樣,血管正好遍布全身。”李笑接話,彼岸眼神詢問她,她搖搖頭:“這樣看看不出端倪,如果要下結論,我必須到現場去一趟。”
樊衍問:“瘋子你要去現場?”
李笑點點頭:“我覺得有點奇怪。”
“什麽時候走?”
說話的是彼岸:“明天一早吧,我和瘋子過去。”
林無棄說:“那我和肖霄也去,歐文,你明天陪着樊衍去太原,最近不太平,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作者有話要說: 起初構思這個文的時候,就加入了美食元素,那時候就想着一定要讓男主下廚做飯,做個居家的廚男。
但是一直沒有合适的地方安排這個劇情,這次也是緊緊湊湊插了進去,比預想的篇幅砍了一半,寫得有點粗略。
不過,終于讓小樊樊入得廚房了!
這一章來了新案子,下一章就會有點······激烈!
等之後幾個案子我都會聯系起來的,大家不要着急哈!
對了,《時空詭記》終于在最後的期限裏,進入了月榜前20了!!!
給各位小天使打電話!謝謝你們!!
這周我抽一天空閑的時間給大家雙更福利哦!
(時間太緊了日萬有心無力,只能活在想象中了,大家見諒~)
☆、海嘯
學校離機場倒是不遠,節目組訂了附近最好的酒店,樊衍一下飛機就被寧寧捉去化妝。
剛好附近有樊衍日思夜想的張亮麻辣燙,于是今天的主題順理成章地定為探訪校園周邊美食,寧寧并不知道她的工資要指着樊衍才能發,随意把他的連捏扁搓圓,使勁往二十歲捯饬。
趁着人不多的大中午,節目組忍受着接近四十度的室外高溫開工,這期節目網羅了學校周圍的運城大盤雞、雞公煲和張亮麻辣燙等平民小食,節目組在學校的小吃街浩浩蕩蕩擺開設備,一家店一家店往裏鑽,就算是特地挑了人少的時間,還是引來不少人圍觀。
因為遇上陳峰的事,美食端到面前樊衍卻沒什麽食欲,他盡力邊往嘴裏塞邊天南地北的扯,可是笑得太假,咔了無數次。
節目斷斷續續拍到晚飯時間,小吃街人流多了起來才結束,譚彥遞過一瓶冰水:“今天狀态不好啊,擔心海南的事?”
譚彥已經慢慢習慣了這些光怪陸離的事情,不時還能和樊衍聊上幾句。
歐文自己拿了瓶水擰開灌了大半,說:“樊先生,我昨天想了想,根本沒有什麽武器可以把人炸成這樣。”
樊衍贊同:“我也沒見過,而且就算和能量有關系,我也沒接觸過這種可以碎屍的霸道能量,我相信就算是彼岸和老林,也沒見過幾次。”
就在樊衍幾人擔憂的時候,海南那邊卻出了狀況。
組織的四人和陳峰乘坐一大早的航班出發,到達海口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這個季節的海南可不是鬧着玩的,那溫度像是要把人的血肉都烤幹來吃,高溫把房屋邊緣晃出虛影,整個城市處于一種寂靜的躁動中。
陳峰的老隊長親自來接人,幾人直接去了法醫室,連午飯都是叫外賣解決。
陳峰讓老隊長退散其他人,李笑拿出儀器檢查屍體碎塊。
受害人已經沒有死狀了,不是一般的慘。所有屍塊中,李笑根本找不出超過拳頭大的。
綠色的光掃過小塊小塊的屍體,李笑面色凝重起來,而彼岸,緊緊握起了拳頭。
屍塊在綠色的柔光下,顯出細密的黑點。
林無棄沉聲道:“怨能?”
李笑沉重地點頭。
陳峰作為中間人,向老隊長保證自己會看好一切,所幸得以在場。他看着李笑手裏古怪的儀器,又看幾人臉色太過難看,想了想沒有多嘴問什麽。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打開,老隊長站在門口一言不發地看着室內。
陳峰尴尬道:“老哥,這邊馬上就好。”
老隊長依舊一言不發。
林無棄皺眉,上前說:“嚴局長,發生什麽事了嗎?”
老隊長聽到林無棄的聲音,擡眼看他,陰測測開口:“什麽事?”
林無棄看到,老隊長的瞳孔縮得極小,幾乎只剩下一個點,眼神十分陰郁——這不是正常人的眼神!
他首先反應過來,對着老隊長就拔槍,陳峰連忙站起來:“誤會,誤會,林先生別沖動!你要幹嘛!”
能量檢測儀數據忽然失常,鮮紅的警示燈跳出來。李笑一看,瞳孔猛地收縮,大叫:“草包,躲開!”
李笑話音未落,門口的老隊長忽然一個前撲,林無棄本能地扣動扳機,就看到老隊長在失重的前傾中,轟然爆炸。
爆炸來得突然又猛烈,整個法醫室血霧彌漫,屍塊炸裂得滿地都是,彼岸、李笑和肖霄被能量激起的氣浪盡數掀翻,距離最近的林無棄腦袋嗡地一聲,在下蹲的過程中被氣浪往下壓,悶聲嘔出一口鮮血。
而作為普通人的陳峰,早已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李笑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她掙紮起來,說:“怨能自爆!正主跑了,趕快追!”
彼岸第一時間開啓了能量手環,擋了一部分沖擊,肖霄也受傷不重,他們連忙起身去看林無棄。
林無棄滿口血紅,艱難地倒地支撐着,急道:“死不了,快去!”
彼岸帶着肖霄追了出去。
彼岸盡全力向前跑,邊跑邊說:“肖霄,趕快放先鋒!”
兩人随着先鋒的能量追蹤一路狂奔,造成了小範圍的街道擁堵。但兩條腿始終是個局限,早就離目标有了十萬八千裏,彼岸擡手止住肖霄,說:“追不上的,打車!跟着先鋒走。”
彼岸立馬擡手打車,上車之後,肖霄控制先鋒,對着司機一指屏幕:“師傅,這個點的位置,跟着走。”
師傅驚奇地說:“嚯,你們這是在幹嘛?拍電影還是節目?怎麽沒有攝像頭啊?”
彼岸胡亂扯:“師傅,我們有無人機跟拍,真人任務,都是實時的,麻煩快點跟上!”
師傅挂擋:“得嘞,你們坐好啊!”
說着,一個急沖,幾乎是原地彈出去的。
出租一路跟過去,跟到了海邊,目标依舊沒有停止。
肖霄訝異:“看這樣子,不會讓我陪它海上沖浪吧?”
彼岸眼看車窗外,低斥道:“盯緊了,別分心!”
出租在沿海公路疾駛,幾乎快要出城了,司機問:“姑娘,你們還跟嗎?”
正說着,肖霄大叫:“它入海了!”
彼岸:“不用你說,我看得到!”
海邊大概百米處的位置,不知是什麽躍進海水,激起了一陣很高的水花,附近的車輛都能看到。
“師傅,就到這裏吧。”彼岸急急丢下兩張百元大鈔,和肖霄一起下車,趕往海邊。
肖霄盯着手裏的儀器,說:“它還在附近,一直在移動!”
彼岸啓動天眼卡,鏈接到個人終端,能量追蹤畫面出現在懸浮的半透明屏幕上。
畫面中,一個細長條的能量在水中來回游動,粗略估計,這東西的身長接近六十米,粗細超過了一個壯年男子腰身。
“這是……什麽東西?”
肖霄盯着屏幕長大嘴巴:“它在幹什麽?”
彼岸問:“身上帶液能槍了嗎?”
肖霄苦笑:“安檢查得嚴,只有小口徑,還是陳隊托關系糊弄過去的。射程倒是夠,但到了那裏,也沒什麽威力了。”
彼岸想罵人,她的液能槍在剛才的爆炸中不知掉哪兒去了。
那東西還在水中上下翻滾,彼岸說:“不管了,先給它一槍!”
肖霄依言拿出液能槍盡量往目标靠近,雙腳都已經入水了,海浪拍打着他的腳踝。
“別太近,估計海裏是它的地盤。”
肖霄點頭,往海水湧動最激烈的地方直直就是一槍。液能彈穿入水中,消失無蹤。
忽然,海裏的東西劇烈地掙紮了一下,猛地紮進海裏,往遠處游去。
肖霄一愣:“跑了?”
彼岸沒有說話,死死盯着剛才激起海浪的位置。
就在這時,彼岸終端上的天眼卡畫面發出“滴滴”的提示,目标消失。
彼岸捏緊拳頭,說:“先鋒還能找到嗎?”
肖霄控制這先鋒飛出海岸快一公裏的位置,一無所獲。
“沒辦法,先回去吧,看看他們那邊的情況。”
兩人說着就往回走,可是還沒走出多遠,先鋒的控制板上突然出現了紅點。
肖霄說:“它回來了!它要幹什麽?”
肖霄還在低頭琢磨,就聽見彼岸忽然喊道:“跑!”
肖霄擡頭,看到一道幾乎兩層樓高的巨浪沖着他們的方向迅速移動,肖霄無空他想,連忙拔腿就跑,幾乎拿出了世界冠軍百米沖刺的速度。
彼岸一點兒也不比肖霄慢,帶着他往旁邊的林子裏跑,邊跑邊說:“打開手環,盡量找最粗的椰子樹!”
這麽高的浪,時速接近50km/h,但所夾帶的沖擊力絕對是時速五十的車不能比拟的,如果被海浪帶走,沒淹死就先被拍在障礙物上撞死。
肖霄會意,快步跟上去。
人在細軟的沙子上,跑得再快也快不過海浪,彼岸感覺到身後有海浪挾裹而來的大風,毫不猶豫地抱住眼前最粗的一棵樹,把随身攜帶的匕首深深插進樹幹中,同時大叫:“肖霄!”
肖霄就在離她兩米的地方,反應絲毫不慢,他扔掉先鋒控制板,死死抱住一顆大樹。
海浪沖上海岸已經百米遠,勢頭居然絲毫沒有減弱,浪頭先是重重地拍打在樹上,彼岸和肖霄只覺得樹幹劇烈抖動,幾乎震麻他們的雙手。
下一秒,他們被海水淹沒。
彼岸被海浪的沖擊力打中,後背火辣辣的疼。
肖霄也沒有比她好多少。
海水還在繼續前沖,擠壓力把兩人死死釘在樹幹上動彈不得。
在沖擊力極強的水下,閉氣都變得十分困難,所幸手環不僅放大他們自己的能量方便定位,還形成了一個弧形的保護層,幫他們擋去一部分水壓。
可就算是這樣,海水的沖擊力依舊駭人。彼岸抱緊樹幹閉緊雙眼,祈禱着海浪趕快結束。
大約過去了半分鐘,沖擊力明顯減弱許多,彼岸睜眼去看肖霄,只見他四手四腳緊緊環在樹幹上,嘴中吐出氣泡,又立刻被水流帶走。
彼岸艱難地蹭着樹幹往上挪,眼睛不離肖霄。
她見肖霄終于睜眼,眼看是憋不住了,于是立馬指指上方,示意肖霄爬到樹上去。
肖霄滿臉通紅,點點頭,也盡力往上挪。
水下的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不知過了多久,彼岸已經失去了估計時間的能力,她終于出水!
彼岸第一時間大口呼吸,從來沒這麽狼狽過。
肖霄下一秒也出水了。
他劇烈地咳嗽,顯然在水下的時候沒憋住,被海水狠狠嗆了幾口。此刻出水,半翻着白眼用力呼吸——他是靠着求生意志爬出水的。
彼岸看着眼前的景象,眼角不由抖了抖。
海邊不遠處的房屋,海水已經把一樓全部淹沒,四五輛車被海浪帶翻出去,在房屋處被卡住,不知下方還有多少車。那個居民區成了一張網,不僅車輛,還有很多巨大的沙灘遮陽傘、沖浪板、救生圈等漂浮在房屋邊緣。
更遠的地方已經看不到了。
海水簡直無孔不入,還在往前擠,但趨勢漸緩,有人從車裏爬出來,抓住房屋二樓陽臺的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