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裝備一扔，拉下口罩說：“彼岸大神，你話都沒說清就拉着我跳，不是在清理門戶吧！”
“是你們自己太蠢。”
樊衍忍不住提醒：“你們能不能先管管我，我下半身快成冰雕了！”
歐文和彼岸匍匐着把樊衍拉出來，他只穿了一層加絨衣褲，在雪地裏凍得雙唇發紫。
“快，我要穿衣服。”
彼岸說：“你在松雪堆裏要完成這套動作可能還要練上十年，忍着。瘋子他們應該就是遇上雪崩了，按照這個情況，瘋子應該在你的正下方，先救人再說。”
樊衍一聽，哆嗦着問：“怎麽救？”
彼岸對肖霄說：“拿熱能燈出來，我們把雪給融了。”
肖霄在包裏摸了一陣，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圓柱體，取下一只手套指紋解鎖，把熱能燈能量調到最大，放在了雪面上。
只見那熱能燈發出不強不弱的光，它周遭的碎雪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着。樊衍就在邊上，那熱能燈也是了得，就算在開闊的空間裏狂風大作卷走了大部分熱量，他依舊能感覺到微弱的暖意。
不到三分鐘，一個五米左右的深坑就出現在衆人面前。
彼岸說：“收回來吧，雪再化上邊會塌的。”
肖霄也不見有什麽動作，那熱能燈就自己淩空飛上來。
樊衍啧啧稱奇，肖霄解釋：“腦電波，我們的裝備很多都是腦電波控制，遇到緊急情況也方便。”
幾人開始平整雪面，把深坑四周的雪盡量壓實，然後體重最輕的彼岸下到坑裏一點一點往下挖，林無棄和樊衍把洞口擴大一圈之後站在邊上替她把挖出來的雪壓實在邊上，歐文和肖霄同樣在平整雪堆。
挖下去兩米左右的時候，李笑的聲音傳來：“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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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問：“瘋子，你怎麽樣？”
“我沒事，你們趕緊的，譚彥離我有點遠，不知道他那邊現在什麽情況！”
樊衍運動之後身體稍微熱了一些，甚至有些喘息，聽到這裏，又不由地加快了速度。他們繼續往下挖，同時擴大深坑底部的面積，好給彼岸足夠的落腳點，以免挖着挖着把李笑踩死了。
幾人配合着，漸漸找到了默契，就在深坑挖到地下十餘米的時候，李笑說：“雪很輕了，我應該可以自己出來，你們讓開。”
林無棄和樊衍身上都綁着繩索，另一端連接着彼岸，他們在坑邊躺平了拉緊繩子，讓彼岸借力爬上來，這時就看到地上的雪忽然松動，李笑弓着腰從雪堆裏掙紮出來，大口大口喘氣。
“憋死我了！”
李笑穿着高分子保暖服，但臉還是被凍得通紅，彼岸問：“譚彥的體征怎麽樣你能知道嗎？”
“他身上有竊聽追蹤裝置和生命監測，現在還活着，但是體溫在下降。”
幾人把李笑拉上來，她指方向，幾人像笨重的熊一樣趴着往那邊趕過去，又如法炮制開始挖。
譚彥在雪崩邊緣的地帶，挖起來方便多了，不一會兒，一塊深棕色的氈房布漏出來，彼岸連忙掀開，發現了半昏迷的譚彥。
譚彥四肢都是冰的，嘴唇發白，距離雪崩已經超過一個小時，是這個氈房的布隔開雪堆才救了他一命。
李笑給他做了檢查，吃驚道：“他肋骨斷了兩根，戳破了內髒，右腿骨折，體溫過低，能活着真是奇跡！”
樊衍急道：“趕快送他去醫院啊！他是因為我才卷進來的，我不能讓他有事！”
李笑說：“縣上的小醫院治不了，要盡快的話，只能制造空間場了。”
樊衍說：“沒問題，你們趕緊的！”
樊衍話音才落，彼岸就對着他開了一槍，電得他渾身一抖。
樊衍低聲抱怨：“好歹打個招呼啊！”
李笑可不管他，直接指揮說：“歐文，肖霄，你們倆把他擡到那邊的氈房裏，注意不要壓到他的腹部。”
幾人進入氈房，那裏邊的人早跑沒了，李笑說：“放這兒吧，樊衍你盡量連接你家，這是回北京最快的方法，別一分心給我回總部送死去！”
彼岸這才有時間問：“你們怎麽會遇上了雪崩？”
李笑面沉似水：“雪崩是我弄出來的，組織有人追殺我們！”
林無棄一驚：“什麽？”
“譚彥試出來了，內鬼是丹尼斯，我們安全出了總部到達組織聯絡點，之後追殺的人在這裏找到了我們。但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彼岸問：“怎麽個不對勁法？”
“沒有什麽地方比頂層的獨立空間更隐秘，丹尼斯已經放譚彥出來了，而且認定他也是他們那邊的人，沒有殺他的理由。而且他出了那麽多年任務，以他的經驗，要殺人滅口不可能錯過那個最好的時機，把人放出來增加風險。所以我覺得要殺譚彥的，另有其人！”
“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一定是組織的人，因為追殺我們的人用了能量核，還是兩個。”
“劉道和牧野丞川？”
樊衍不解：“他們為什麽要殺老譚？”
幾人都皺下了眉頭，這時候林無棄說：“你們不覺得這場暴風雪很突兀嗎？這個季節，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暴風雪？”
彼岸接話：“這個我也想到了，但以我們現在的技術，要強行制造這麽大範圍的暴風雪是很難實現的，我想不出來。”
一點一個個擺出來，幾人毫無頭緒。
這時候李笑提醒：“樊衍，你打開門試試看。”
氈房外的風還在呼呼地吹着，樊衍忍着虛弱感走過去掀開氈房的門簾。
門簾外是一片黑暗，但十米開外，是他家的大門。
樊衍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轉頭看向大家。
李笑走過來一看，說：“有空間裂縫，剛才你們就是走空間場過來的，看樣子多次使用會造成空間場的不穩定！”
彼岸直接明了地問：“能走嗎？”
“能是能，但是有危險，別看只有這麽一段距離，如果出現意外，我們會全部困在空間裂縫裏，好一點的，不知道會去到哪兒，最壞的，是絞死在裂縫中。”
樊衍問：“多次使用不穩定，是不是我自身的能量不足？要不你們給我打一針能量針，就像興奮劑那樣，強行增加我體內的能量。”
“可以試試。”
林無棄拿出能量針遞給李笑，她說：“樊衍你自己留心，如果能量在體內攪動而不是跟着空間場的連接注入進去，你要趕緊說話。”
樊衍點點頭。
綠色的液體注入進動脈，樊衍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像是在燃燒沸騰，他渾身灼燒着疼起來。
但是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一股清晰的力量把他往門外的黑暗中拉拽。這應該就是李笑所說的空間場連接了。
幾人都在緊張等待，幾分鐘後，樊衍說：“我感覺大部分能量都通過我進入到了門內，這樣是不是就沒有問題了？”
“現在的空間場應該通過能量加固了，但還是很不穩定，彼岸，你們擡上譚彥，趕緊走！”
搬運傷員的事情樊衍哪兒舍得讓彼岸去做，他立馬說：“我去！”
李笑搖頭：“現在的空間裂縫只能靠你和你家的能量作為支撐來維持，你必須在這邊穩定住空間場，否則大家都別想走！”
樊衍默默握緊拳頭，對彼岸說：“你們小心！我這邊無論如何都會堅持住的！”
大家都不是婆婆媽媽的人，彼岸對着樊衍點頭，然後歐文和肖霄擡起譚彥就出門，樊衍渾身沸騰得開始發抖，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家門，咬牙堅持。
歐文架着譚彥的上半身，肖霄抱住他的雙腿盡量避免碰到骨折的地方，林無棄和彼岸緊随其後，四人一步一步行走在黑暗中，看上去已經走出百米，但離門的位置還是有些距離。
李笑說：“你不用擔心，空間裂縫的距離遠比看到的要長，他們只要不陷落不消失，就沒有危險。你還能堅持住嗎？”
樊衍擦掉額頭上的汗珠，說：“瘋子，再給我一支能量針，如果不行了我就再打一次！”
李笑擔憂地看着樊衍發白的嘴唇，還是把能量針交到了他手裏。
他們幾人擡着譚彥，在裂縫中小心行走，快三百米的距離走了将近十五分鐘，樊衍看到他們把譚彥安全放在自家門口的地上，松了一口氣。
李笑開口：“不要松懈，現在我們過去。每個人進入裂縫的時候都是随機位置，不知道會離你家的門有多遠，到時候你跟着我，情況不對就跑。”
她對樊衍點點頭，在前頭開路，樊衍踏着虛浮的步伐跟了上去。
當樊衍完全踏入黑暗的裂縫中，他才知道歐文和肖霄帶着個人走在這裏是什麽感覺。
走在空間的裂縫中，腳下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就像是人被吊在半空中，自己在原地蹬腳一樣，那種感覺很不舒服。
李笑出現在離樊衍百米處的地方，比他離對面的門還遠，她大聲命令：“盯緊那邊，加快速度，不要看周圍，朝門靠近。”
樊衍腳下虛浮卻不敢減速，門在前方，可是自己怎麽邁步，都沒有靠近。
比起彼岸他們，兩人的前進的速度明顯加快，就在兩人快要彙合的時候，樊衍忽然看到李笑在往斜下方跑，半個身子已經低于他的平面。
他握緊手裏的能量針，毫不猶豫地紮進皮膚裏，同時大喊：“瘋子，你不要動，你在往下沉！”
李笑也是第一次進入空間裂縫，因為是半空踏步的觸感，自己根本沒有注意到路線偏移了，總覺得門就在前方。
她趕緊止步，再往周圍看，樊衍所站的地方果然高出她一截。
“我注射了液能，等等看。”
兩人停在原地不敢動，過了一會兒，李笑說：“我往前走試試，你看着我們的水平高度有沒有改變。”
說着，她試着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走。能量加固果然有用，李笑從地處開始向上走，只是她自己完全感覺不到。
樊衍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前進，除了那個會欺騙人視覺的出口，周圍絲毫沒有對應的坐标，會走到那裏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先上補更，晚上我會寫好今日份的更新，沖着一直支持我的小可愛，我要加油！！！
謝謝奈奈的地雷！謝謝祝福哦！
好了，我繼續去寫文！請大家愉快享用！
☆、吳智子
“瘋子，繼續走！”
樊衍也邁開腳步，他想要跑，但是雙腿已經發軟，有心無力。
黑暗最容易侵蝕人的意志，樊衍越走越慢，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
他看到李笑已經走到了他前面。
那道門的光亮已經很近了，樊衍眼中出現虛影，他甚至覺得自己看到了禾列真，看到了偷襲他們的無臉男，看到了杜康，他們站在對面彼岸和林無棄等人身邊，眼神各異地看着他。
幻覺！樊衍一咬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禾列真等一衆已經死亡的人都不見了，只有彼岸在朝他一步一步走來。
樊衍走得搖搖晃晃，雙腿再也沒有力氣，倒在地上。
彼岸連忙跑過來，蹲下|身推他：“樊衍？樊衍你怎麽樣了？”
幻覺還在啊……
樊衍雙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樊衍醒來的時候躺在自己家中，歐文沒形象地半靠在飄窗上抽煙，見他醒了，忙滅了煙起身過來。
“樊先生，你感覺怎麽樣了？”
樊衍感覺自己口幹舌燥，咽了咽口水，問道：“我怎麽會在這裏？”
“彼岸小姐把你拉出來的，當時我看着你離我們只有幾步，但是沒想到要走這麽久。”
“彼岸？難道那不是幻覺？”樊衍心中疑惑。
那當時彼岸擔憂急切的眼神，也是真的？
“其他人呢？”
“大家都沒事，那時候我們先把譚先生擡進去，沒想到樊先生你就堅持不住了。”
“那就是彼岸！”樊衍喃喃道，忽然心情好起來，笑着對歐文說：“兄弟，你別老叫我樊先生，太別扭了，要不你就像肖霄叫老林那樣，叫我老大吧。”
“你怎麽變臉比女人還快啊！”
“叫不叫？”
歐文覺得好笑：“好好好，反正出錢的都是老大。老大你不想喝點水嗎？”
樊衍點頭，随即問道：“彼岸他們呢？”
“他們帶譚先生去醫院了，李小姐說你體內能量在不穩定的情況下強行消耗，灼燒了你的內髒和血管，她給你注射了緩和藥物，讓你好好休息。”
說到這裏，樊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好餓啊，家裏有吃的嗎？”
“點好了，李小姐沒給你補充能量，說你醒了可以進食補充能量，粥早就給你訂好了。”
“我想吃大龍火鍋！”
歐文公事公辦地：“老大你自己找彼岸小姐說去。”
樊衍心甘情願地喝了整整三十份禦狀元的白米粥，稍作休息之後和歐文一起趕往醫院。
醫院裏，譚彥不省人事地躺在ICU之中，身上插滿管子。
彼岸站在樊衍身邊說：“他這個樣子，我們沒通知他的家人，是高友來簽的字。”
樊衍點點頭，他見過譚彥的妻子幾次，那是個賢惠隐忍的女人，譚彥這樣，她看到也不會說什麽，但心裏很定不會好受。
“謝謝。”
彼岸看着譚彥說：“他這次幫了我們大忙，這是應該的。”
樊衍解釋：“不是，我是說之前，你……”
謝謝你在乎我。
但是樊衍沒有說出口。
“你現在是我們的隊友，我肯定不會丢下你不管。你和我剛認識的時候比……真的改變了很多。”
樊衍心裏雀躍，随即感覺自己這樣太不爺們兒了，又故作鎮定地說：“我好歹是個男人，不能總給你們拖後腿吧。”
因為醫院有樊衍的股份，院長特地給他們安排了獨棟的小樓，醫生護士全套設備都是一樓一配，十分方便，幾人幹脆就在醫院住了下來。
醫院靠山而起，由高端醫療和老年療養兩部分組成，他們的這棟小樓就在療養區，倒也安靜。
大家稍作休整之後，坐在露天小院裏商量。
樊衍問：“現在知道內鬼是誰了，你們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彼岸咬住嘴唇沒有出聲，李笑拍拍她的肩，說：“從我們被追殺就可以看出，現在除了丹尼斯，可能還有其他人，我們現在不知道還有誰，依舊很被動，甚至我有種恐怖的猜測，那就是整個頂層都……”
李笑沒有繼續往下說，但大家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彼岸說：“不管怎麽樣，丹尼斯肯定要先解決。”
林無棄猶豫道：“彼岸，你……”
大家都沒有說話。
樊衍問：“怎麽了這是？就算只知道一個，但是找到內鬼不好嗎？”
林無棄說：“彼岸從小在組織裏長大，最初就是丹尼斯帶出來的，丹尼斯對她來說，是上司，也是親人。”
樊衍啞口無言，後悔自己在無知的情況下戳到了彼岸的痛處。
彼岸說：“大家不用擔心，我知道輕重，他有問題我一定不會徇私。”
李笑開口：“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肯定不會徇私，但是我想，要不接下來的活動你就暫時不要參加了，這太殘忍……”
李笑話還沒說完，彼岸打斷：“我的本事都是他教的，這裏的人之中，只有我最了解他。瘋子，如果有一天劉道也有問題，你會把自己摘出去嗎？”
李笑張了張嘴，發現無法反駁。
“沒有我的話，你們的行動會很困難，所以接下來的行動我必須參加。”
傍晚，彼岸沒有和大家一起吃飯，樊衍特地做了水煮肉片端到彼岸的房間。
“咚咚，咚咚咚。”
“誰？”
“彼岸，我給你做了點吃的。”
門打開，彼岸略顯疲憊地站在房間裏，說：“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沒胃口。”
樊衍徑自走進房間，把飯菜擺在桌上說：“人是鐵飯是鋼，沒胃口也要給自己補充能量對不對。二十個小時前你還在雪地裏拼命，到現在都沒吃東西，這樣對身體不好。”
彼岸走到陽臺上，夜晚沒風，但比起白天涼快了許多。
彼岸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輕聲說：“樊衍，你知道背叛是什麽感覺嗎？我一直引以為傲的榜樣，背叛了組織，背叛了他的信仰。”
樊衍想了想，說：“不管是對是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繼承了他的信仰，就要在他選錯的時候糾正他。心裏的神像坍塌了，就自己重塑。”
彼岸沒想到樊衍會這麽說，她以為他會說一堆沒意義的安慰的話。她看了看樊衍，然後看向遠處的山林。
北京周邊的樹木并不茂盛，但那些都不重要。
彼岸忽然想到，不止一次，在她心煩意亂的時候，樊衍都會出現。
樊衍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陪彼岸站在看遠處。
夜幕漸漸降臨。
樊衍說：“吃飯吧，好歹我還做了好吃的。”
彼岸點點頭，兩人走進房間，飯菜已經放涼了。
“我去給你熱一熱，你在這裏等等啊。”樊衍俯身去端飯菜，忽然感覺到一股異常的能量波動，他頓了一下，轉頭問彼岸：“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彼岸茫然地搖搖頭：“怎麽了？”
“我感覺……說不上來，總覺得不對勁兒。”
下一秒，樊衍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鐵鏈被人拖拽着擦地前行。
是他！
樊衍轉頭看彼岸，她還是毫無知覺。樊衍驚訝地問：“你什麽都沒聽到？”
彼岸還是搖頭。
難道只有我能聽見？他連忙沖到陽臺，這個方向沒有看到任何蹤跡。
可是鐵鏈聲越來越近。
“彼岸，那個人來了，你趕緊去叫人，我去老譚房間！”
“誰？”
“那個抓走付佳雯和楊濤的男人！”
樊衍不敢耽擱，立馬沖出去，彼岸也反應過來，往李笑房間跑去。
譚彥的病房在三層，他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去，看到譚彥依舊靜靜躺在床上，儀器也一切正常，不由松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還沒有舒完，樊衍就從病房的窗戶看到那個男人朝這邊走近。
他連忙搖醒門口的男護士：“醒醒，快開門！”
男護士睡眼惺忪地醒來，不解道：“樊先生，怎麽了嗎？”
他揪起男護士的衣領喊道：“你快給我開門！”
男護士猶豫地看看室內，然後說：“樊先生，無菌病房你不能随意進去，先跟我去換無菌服吧。”
從這個方向明明能看到那虛空前行的男人，可是這護士似乎毫無察覺，樊衍指着那邊問：“你什麽都看不到嗎？”
男護士又轉頭去看：“那裏什麽都沒有啊！”
“來不及解釋了，你現在立馬開門，然後有多遠跑多遠！”
“可是……”
“聽我的，有什麽事我負責。”
男護士只好依言打開門，樊衍沖進去，同時對他說：“快走！”
那男人也看見了他，不屑地笑笑，朝着男護士的方向輕輕一點，那男的瞬間昏倒在地。
樊衍站在窗邊，把昏迷不醒的譚彥擋在身後，咬牙切齒地問：“你到底是誰！”
“哦？小兄弟你認識我？”
樊衍抿嘴，毫不讓步，但心裏卻十分緊張。
這是可以束縛人靈魂能量的恐怖男子！
男子頓了頓，忽然笑了：“哦，我的小惡狼原來是你放走的。”
樊衍握緊雙拳。他們根本沒想到在這裏會有危險，樊衍身上也沒有任何武器傍身，如果要對付這個男人，他只能肉搏。
樊衍思索間，身後傳來淩亂的腳步聲，他轉頭剛想說話，就聽到彼岸不可思議地喊道：“吳叔叔？”
半空中的男子倒是不驚訝，他抿抿嘴說：“囡囡，你實在不該卷進來。”
李笑定睛一看，也懵了：“吳……”
他這般年輕，李笑甚至叫不出叔叔來。
肖霄迷茫：“他是誰啊？”
正是樊衍想問的話。
彼岸依舊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李笑死死盯着男人的方向解釋：“吳智子，四層的名人，你們應該都聽說過。”
林無棄看看男人，又看看李笑：“吳智子，他……他不是犧牲好多年了嗎？”
李笑走到彼岸身邊，語氣中透着不善：“這個，你可能要問他本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趕出來了趕出來了！
今日更新完成！
之前有小天使對鐵鏈男有過猜測，現在謎底·····解開一半。
再有一兩章我們就要去四層旅游咯！
滴滴，平行時空觀光車即将出發，請大家按照順序排隊上車！
☆、癡妄
“喲，都在呢！”吳智子站在半空中，理了理他的鐵鏈，悠哉地說：“本來你們都是小蝦米，沒人會為難你們，可是現在，你們知道的太多了，小蝦米攪渾了池水，我也幫不了你們。”
彼岸卻不管他說什麽，有些激動地問道：“吳叔叔，你還活着？為什麽不回組織！”
李笑拉住彼岸：“不，他現在根本不算活着，他只是能量體。”
樊衍指着地上的男護士說：“對，剛才小張看不見他！而且這玩意兒比我還年輕吧？這也是叔叔？”
“能量實化，而且我們知道太多的，是指內鬼的事。吳智子，我沒說錯吧！”
吳智子贊賞地點點頭：“笑笑，你的腦子還是轉得這麽快，但是你不願意叫我一聲叔叔嗎？”
李笑冷冷地說：“我的吳叔叔已經死了。”
吳智子也不動氣，溫柔地笑着轉向彼岸：“囡囡，我現在不能讓你們活，但是你放心，我會把你們的靈魂都收好，慢慢溫養，總有一天你還能再回到這個世界，随意穿越平行時空，看見七個太陽。”
林無棄開口：“不愧是吳智子，永遠這麽自信。但是你怎麽知道我們這麽多人聯合，不是你的對手？”
樊衍皺起了眉頭，他感覺還是不對。
吳智子淡淡地說：“我可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孩子，你的導師沒有教過你嗎，輕敵的事情，永遠不要做。”
“吳叔叔，你……”彼岸深呼吸，藏在身後的手對着林無棄打了個手勢，然後說：“我知道我們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有權利知道真相，不是嗎？那個讓你甘願違背生死規律，受人驅使的真相。”
樊衍着急了，說：“彼岸，不要跟他廢話，我感覺到有巨大的能量在朝我們靠近，他在拖延時間！”
李笑心裏一驚，條件反射地就要放出能量掃描，沒想到她才稍有動作，吳智子就虛空一推，李笑那才拆了金屬板的左臂忽然劇烈地疼痛起來，她擡手一看，上邊有點點細碎的黑色。
“吳智子，你居然碰怨能！”
彼岸一聽急了，回頭看見李笑的手臂，連忙抓着說：“瘋子你等等，我去找手套。”
怨能就像是污染源，時間久了，一個人體內的能量都會被其污染，成為怨能的載體。別看李笑現在只是手臂上積蓄了怨能，如果不及時處理，不出一天她就會成為怨能的皮囊，淪為怨能的傀儡。
這就是怨能的邪惡之處。
“囡囡，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我不想讓你的朋友們死得太受罪。”
彼岸邁出的腳步猛地一頓，她知道吳智子一向是說到做到的人。
她雙拳緊握，看了林無棄一眼，然後轉身問：“吳叔叔，你不是最痛恨怨能的嗎？我爸爸是怎麽死的你忘了嗎！你現在為什麽還要去碰怨能？”
“囡囡，我由死複生，只能依靠怨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但是為了最終的目标，我們有時候不得不使用非常手段不是嗎？所有的成功都是需要有所犧牲的。”
彼岸忽然嘲諷一笑：“你這也叫生？成功需要有所犧牲，當初我爸死的時候你就是這麽和我說的，我一直記得，我也不怕犧牲。但是吳叔叔，你變了，你們都變了，組織已經不是曾經的組織了。”
林無棄知道彼岸是在為他們争取時間，他定定站在原地，但意識已經鏈接上來遠處。
在富人區三棟連排的別墅內，地下三層的八個巨大金屬箱子紛紛開啓，那裏邊八條雛龍試探了一下，便如魚入游池一樣紛紛又出，順着地下室魚貫而出，朝着一個方向飛掠而去。
需要時間的不止吳智子一個人。
“組織還是以前的組織，但是我們原地踏步太久了，囡囡。”吳智子嘆了一口氣：“平行時空一層一層分裂出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世界上出現了無數個平行空間會怎麽辦？我們的能量被削弱成無數份，資源被剝離得破碎不堪，現在每一層的資源都如此匮乏，你們難道都沒有想過嗎？”
李笑被這番話從疼痛中拉出來：“你什麽意思？”
“不能任由平行時空無限擴張了笑笑，我們必須打破這個死局！”
“你們的目的是打破平行時空間的無盡虛空，合七為一？就像我們那樣？”
“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強大，才能繁衍生息。這是王道，只是你們還沒有看清。”
李笑問：“吳智子你有沒有想過，無盡虛空能穩定各層的能量，這東西你們怎麽打破？況且無盡虛空是時空的邊緣，如果打破了，七層時空怎麽穩定？”
“這些東西我們會解決，等你成為了我們的人之後，自然就知道了。”
李笑咄咄逼人地繼續問：“每一層都是一個獨立的空間，有自己的體系和生态，就算你們成功打破了無盡虛空，這些獨立的生态體系要怎麽融合？”
“這只是時間問題，人類會解決屬于自己的困難，就像當初寒武紀爆發，物種不也延續下來了。”
“你指的是戰争和災難的長短的時間問題吧，生靈塗炭，難道你都不在乎了嗎？”
兩人一來一往地說着，在場的幾人腦子都有點懵，跟不上他們倆的節奏，尤其半知半解的歐文，完全聽不到這兩人在說什麽。
吳智子搖搖頭：“我早教過你們了，要成功，必須有所犧牲。我們是在做正确的事！”
“正确個屁！”李笑捏緊了手臂，直接罵道：“時空分裂這是宇宙規律，就像當初的宇宙大爆炸，你們居然用這種狗屁理由來掩飾自己的目的，而且居然有人信！你們才是真正看不清的人，吳智子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別得意，我打破你們的陰謀，也只是時間問題！”
吳智子說：“笑笑，你的缺點就是自作聰明。你不會有機會了。”
其他人都被他倆的對話繞暈了，肖霄還在努力理解打破無盡虛空是一個什麽概念，歐文直接放棄，只是警惕地盯着什麽都沒有的半空之中。
忽然，樊衍瞪大了雙眼：“那東西來了！”
陷入沉思的彼岸一驚，問：“什麽？”
樊衍卻猶豫了一下，不确定道：“蛟龍？那東西……像天眼卡拍到的東西。”
吳智子點點頭：“居然能認出蛟龍，你們真的很不錯了。”
李笑捏住自己的右手自言自語：“剛才我就該想到的，你們都是內鬼的手下，會聯合在一起理所應當，我剛才就應該想到的！”
彼岸就在李笑身邊，她側身悄悄說：“我已經讓林無棄把α全都放出來了，先想辦法拖一下。”
尋常的武器奈何不了怨能，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又沒辦法從總部帶出來，這是他們最後的底牌了。
幾人開啓能量虹膜，科研人員李笑同志在走出實驗室幾番搏命之後，終于意識到了之前的能量掃描鏡有多雞肋，在折磨譚彥期間連夜改良了一堆東西，其中就包括能量虹膜。
霎時間，歐文看到了虛空懸浮的吳智子，衆人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天空中翻騰着的蛟龍。
蛟龍比起上次見到幾乎長大了一圈，需一個成年男子才能圍抱，身長更是已經超過七十米，可謂一個駭人的龐然大物。關鍵是，這龐然大物還是隐形的。
肖霄驚嘆：“我的媽呀，這東西打了激素長這麽快啊！”
林無棄大叫：“沒時間感慨了，趕快準備能量炮！”
肖霄立馬收起液能槍，把背上的能量炮筒取下來架在肩上，先是對着吳智子來了一炮。
其餘幾人都對着吳智子發出了攻擊，吳智子“哼”的一聲，提起自己的鎖鏈猛地一甩，鐵鏈碰到炮彈發出“蹡”的一聲，被震了回去，那能量炮彈被反彈力甩開，在半空中轟然爆炸，騰起一片煙霧。
然後那鐵鏈又是一個回旋，朝着最近的樊衍抽來。樊衍連忙就地滾開，譚彥病床前的除顫器被抽得粉碎。
這一試探，肖霄心裏有了打算，他移到歐文身邊說：“待會兒我發出第一炮，你抓住時機發出第二炮，這樣他才來不及擋。”
歐文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彼岸在自己身上栓了一根能量鏈，一邊交到李笑手中，找準機會就從窗邊縱身一躍，對着眼前的吳智子就揮出匕首，那匕首在半空中忽然伸長，準确地劃過吳智子的手臂。
李笑那邊只是稍微用力，彼岸被拉了回來。
吳智子原本看這距離還想搖頭，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傷到了，濃濃的黑血流出來，他虛空踏步，快速朝彼岸追來。
彼岸被拉開落地，肖霄的炮口露了出來，一枚炮彈以破空之勢對準了吳智子的門面飛來。
肖霄大叫：“就是現在！”
歐文的第二發能量炮也跟了上來。
吳智子急急後退，速度異常地快，但依舊快不過炮彈，他抽鞭打開炮彈，眼見第二枚實在躲不過了。
就在這時，蛟龍忽然俯沖下來，擋在了吳智子的身前。能量炮在蛟龍龐大的軀體上炸開，炸出一團黑色的霧氣。
李笑大叫：“大家躲開，不要碰到怨能！”
衆人連忙躲開，彼岸帶着李笑一個翻滾拉開距離，這一下壓到了她的手臂，疼得她渾身一激靈。
“你怎麽樣？”彼岸問道。
李笑捂住自己的傷口說：“不要管我，快去！”
那蛟龍愈發咆哮，翻滾着沖破黑霧從窗戶擠進了半個身體，但是病房空間太小，根本容不下它龐大的身軀。
正在趁亂要帶走譚彥的林無棄躲閃不及，被蛟龍咆哮發出的聲波振飛，狠狠砸在病房的牆上。
林無棄差點吐血，譚彥依舊毫無知覺。
彼岸抽出锂子槍對着蛟龍的頭射去，沒想到物理攻擊居然傷不到能量體，直接從蛟龍的頭部穿了過去。
“大家躲開！”肖霄架起能量炮，對着卡在房間裏的蛟龍七寸又是一炮。
黑色的怨能炸開，林無棄撲到譚彥身上，替他擋下了撲面而來的黑霧，自己後背卻被怨能灼燒得一塌糊塗。
彼岸本想穿過窗口僅存的縫隙去對付吳智子，不想肖霄忽然一炮打出，她只能勉強躲閃，但腿上還是被怨能吸附。
“彼岸！老林！”樊衍怒了，他血氣翻騰，忽然心髒處散出點點亮光，他覺得自己身體裏有一股勁，沖着蛟龍的傷口處就撞了上去。
只見樊衍周身的黑霧盡數被亮光驅散，在二者的碰撞處，能量凝聚而成的蛟龍軀體盡然出現了霧氣一般的潰散。
李笑見狀，連忙喊道：“蛟龍還沒有凝聚實化，樊衍，用你的能量攻擊它！”
那蛟龍痛得怒吼，在無法施展開的小房間裏不停掙紮，樊衍不管不顧，又是一撞，這一次蛟龍的身體從中間直接被沖散，樊衍則因為用力過猛撞到了牆上，被砸得眼冒金星。
衆人均是一喜，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白霧中夾雜這黑點的能量又開始凝聚，重新回到蛟龍身上。
歐文驚訝：“這鬼東西殺不死！”
蛟龍吃了虧，還沒有凝聚成形就急急退了出去，那些潰散的白霧也朝着它的方向飄去。
彼岸早丢了锂子槍，她拿出液能槍對着蛟龍的眼睛一槍正中，無暇防備的蛟龍在空中上下擺動起來，那氣勢仿佛要攪動天地。
“林無棄！”
林無棄知道彼岸的意思，大聲回答：“再拖一會兒，馬上就到了！”
吳智子站在半空中說：“你們還真是讓我驚訝，我的小寵物可是第一次吃虧！”
蛟龍不甘地低吼一聲，吳智子虛空一按，那些白霧狀的能量立馬全部回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