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霸總的春天
聖誕節的街市上熱鬧非凡,紛紛揚揚的細雨也影響不了小情侶們逛街約會的熱情。
梁千帆提着生日蛋糕推開貼着聖誕老人的玻璃門,一股寒風裹挾着還未褪去的寒流凜冽地拂過臉頰,他呼了口熱氣,裹了裹外套。
街道兩旁的路燈照映着綿綿細雨,仿若一層清透的薄紗,籠罩着燈火闌珊的城市。
梁千帆彎唇掀開衣袖,瞥了眼手腕上的腕表,旋即擡手攔了輛出租車,對司機師傅道:“去麗庭苑。”
再過七個小時就是男友,也是他的生日,他沒什麽拿的出手的禮物,唯有手中的蛋糕,還是他利用打工之餘的便利親手做的。
想到昨晚收到的信息,男友說今天會給自己一個驚喜。
他高興的彎了彎眉,他也給男友準備了一個驚喜。
車子停在麗庭苑門口,梁千帆微揚着嘴角掏出手機掃碼。開車的司機大叔打趣道:“小夥子,看你提着蛋糕,是給女朋友過生日啊?”
梁千帆掃碼的動作一頓,輕快的眯起眼,“是呢。”
一輛黑色悍馬擦肩而過,坐在車內的男人透過後視鏡,平靜地望着後面頂着小雨一路小跑過來的隽秀少年,修長的手指輕點着手中文件夾,勾唇輕啧了一聲。
韓亦君跟着瞥了一眼車後的身影,開口說:“你真不打算跟韓家聯姻?”
韓亦君的聲音如同他這個人,冷冽又幹淨,頗有幾分高山雪蓮的味道。寧致收回視線,靠在椅背上,深如寒潭的眸子直視前方的別墅,懶懶道:“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幾天?”
韓亦君聞言眉心輕蹙了一瞬,複而又舒展開來,道:“後天就走。”
寧致點點頭,讓他把車停在別墅外,掏出雪茄,随意的問道:“來一根?”
韓亦君心中詫異。他搖頭拒絕,只靜靜地目視着好友熟稔的握住雪茄的首端,點燃火柴給雪茄預熱,待到火焰燃燒了三分之一掐滅,又劃拉了根火柴……直到差不多,取出雪茄剪剪掉茄帽,鎮定從容地吸了一口,姿态優雅地吐出煙霧,滿足地享受着口腔裏的雪茄香氣。
他這一套.動作說不上特別自然流暢,但也算得上是各種高手。可他……他怎麽記得致遠從來不碰這種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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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彌漫整個車廂,淡淡的香味立時盈滿了鼻端,他打開車窗,冰涼的雨滴霎時穿過車窗,打到他的身上,濺到他的臉上。
他置若罔聞,而是虛望着從車前經常的少年,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問道:“你什麽時候還染了這個愛好?”
寧致回味着口腔、喉嚨甚至鼻腔裏留下的香氣,瞥了眼腕表,淡淡道:“算不上愛好。”就是覺得這玩意抽起來還挺帶勁的。
韓亦君眸色一暗,人,還是那個人,舉手投足也沒什麽變化,可氣質和給他的感覺明顯不一樣了。
他又看向神情寡淡的好友,連鼻尖上那顆不易察覺的痣都沒放過,但感覺就是不對。
韓亦君的目光一如他這個人,冷冽幹淨卻又不傷人,帶着淡淡的疑惑和不解,又似乎深藏了幾分懷疑。
寧致毫不在意,只是斜了他一眼,“你是在勾.引我嗎?”說罷,他又抽了口雪茄,旋即似是感嘆一般,“行吧,看在你長得還不錯的份上,我接受你的勾.引了。”
“……”韓亦君扯了扯嘴角,“這個玩笑不好笑。”
“沒跟你開玩笑。”不就是談戀愛麽,想弄清楚到底是誰算計了他,還有那一線生機又是什麽,那就依了幕後之人的意,談場戀愛好了。
“……”氣氛徒然安靜了下來,只有汽車引擎聲和雨刮器摩擦車前窗的聲音。
韓亦君張了張嘴,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抿着唇,微垂着眼睫,沉默了很久,忽然道:“你是認真的嗎?”
寧致揚了揚眉,擡手看了看時間,道:“開車吧。”十五分鐘,應該夠了。
……
梁千帆來到五號別墅,按響了門鈴。
門鈴響了不到三下,陳媽打開門,把少年迎進屋內,又給他倒了杯熱茶,用算不上熱切,也說不上冷淡的态度道:“少爺馬上就下來,你先等等。”
梁千帆道了聲謝,拘謹地坐在沙發上,放下手中的蛋糕,飲了口熱茶。
溫熱的水流順着口腔滑進胃,瞬間驅散了體內的寒意。他擡眼打量着裝修奢華的客廳。
這是他第二次來邵馳家,第一次因為太晚,沒有細看就走了,今天一細看,才驚覺邵馳家比他想像中的還有錢。
梁千帆等了約莫十分鐘,說好馬上下來的人遲遲不見動靜,心頭頓時湧起一絲疑惑。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擡步走向樓梯。
寧致打開門,正在廚房準備晚餐的陳媽聽到動靜,探出頭來,見是邵先生回來了,神色一慌,連忙洗手迎了出來,接過他手中的呢子大衣,道:“先生有好些日子沒回來了。”
寧致不在意的‘嗯’了一聲,不想陳媽又道:“先生在家用餐嗎?”
“……”寧致瞥了眼沙發前矮幾上的蛋糕,眸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淡淡道:“不用,我等會兒還有事。”說着,他無視陳媽一臉的欲言又止,帶着韓亦君踏上樓梯。
韓亦君也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他站在寧致的身側,擰眉道:“我怎麽覺得陳媽……”
未盡之言溢于言表,寧致又怎麽會不懂?
他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深邃的眸光朝盡頭望去,只見二樓的盡頭,一身形修長的少年站在邵馳的房門口,昏暗的走廊裏光線暗淡,看不清他的神色,只隐約可見他垂在身側兩旁的手掌緊握成拳。
寧致踩在光潔的地板上,聲控燈随着他的走動突然敞亮開來,卻也驚醒了那頭的少年。
少年愣愣地擡起頭,就見樓梯口不知何時站着兩個男人,倆人并肩而立,皆着深黑色西裝。
他目光下意識落在右邊的男人身上,但見他高鼻深目,頗具風霜,齊耳短發一絲不茍地往腦後梳,露出光潔飽滿的天庭,一雙銳利的鷹眼猶如寒劍,帶着冰冷的寒意迸射而來。
他狼狽地別開視線,來不及回味心底那一絲膽怯,躍入眼簾的風景再次叫他目眦欲裂。
寧致挑了挑眉,擡步走了過去,只見邵馳的房門敞開一條縫隙,暧昧的呻.吟從門縫裏溢出,從他的角度舉目望去,能清楚的看見屋內纏.綿的兩道人影。
跟在他身後的韓亦君眉峰一擰,繼而轉過身,尴尬的掩唇輕咳了一聲。
寧致卻看的正津津有味,他觀摩着屋內倆人的愛情動作片,只見邵馳被林家小子壓在床.上,而邵馳……勾着林家小子的腰,那股騷.勁兒……
啧,真是白瞎了原主多年的培養,就這麽輕易被豬給拱了。
他掃到床邊擺放的空酒瓶,又見裏面的倆人沉浸在歡愉中猶不自知,心底生出一股惡趣味,擡腳猛地一踹房門,劇烈的撞擊聲不但驚的韓亦君心頭一跳,同時也吓的屋內倆人身體一僵,旋即臉色又是一獰,那神情似歡愉又似痛苦。
寧致站在門口,深邃而疏離的眸色帶着不怒自威的氣勢,驚的床.上倆人,尤其是邵馳,惶恐又無措的拉着被單蓋住赤.裸的身體。
“爸……”
寧致欣賞完倆人的窘迫,冰冷又克制道:“穿好衣服到書房來找我。”言罷,他悠然轉身,不期然撞到了緊挨在他身側的少年,頓了一頓,又道:“邵馳的小男友?你也跟着一起過來罷。”
皮鞋摩擦地板的聲音由近致遠,被父親堵在床.上的邵馳臉上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紫,就像調色板一般,霎是好看。
林若非瞟見站在門口如同木樁一般的梁千帆,赤着上身展開雙臂,把邵馳擁入懷中,得意的神态又隐含無盡惡意地挑釁着梁千帆,“別怕,我跟你一起去見邵叔叔。”
終于反應過來的邵馳猙獰着臉孔,一腳把剛才還在親密纏.綿的林瑞非踹下床,怒吼道:“滾!”
“噗通——”
林若非臉上的得意之色消失殆盡,似是有些茫然,又仿佛不敢置信。
梁千帆見到這一幕,微微勾起唇角,唇.間溢出一縷輕笑,似諷刺,又似什麽都沒有。
他轉過身,掀開袖口,沉眸望着手腕上的腕表,自嘲一笑,解開腕表的扣子,往身後丢去,道:“邵馳,再見。”
邵馳這才發現門口竟然還隐着一個人!
他驚愕的瞪大雙眼,腦中一片空白,連衣服都顧不上穿,抱着被子直接沖了上去,“千帆,千帆……”
寧致雙.腿交疊,姿态閑适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味的欣賞着韓亦君泡茶。聽到二樓傳來的動靜,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就知道這倆人不會乖乖聽話。
陳媽端來一盤水果,憂心忡忡道:“先生,少爺他——”
寧致擡起手制止了她的話,道:“給你放三天假,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可明天就是少爺十八歲的生日,我……”
“回去,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陳媽擔憂的望了眼二樓的方向,磨磨蹭蹭的解開圍裙。
與此同時,梁千帆面色陰沉地從樓上蹬蹬登地跑了下來,見到客廳的男人,禮貌的說了句‘再見’,旋即大步跨出邵家大門。
踏出大門的一瞬間,邵馳裹着被子出現在樓梯口,見人都要跑了,連大喊道:“陳媽,快把他攔下來。”
陳媽瞟了眼面無表情的先生,遲疑了一瞬,還是咬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