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老爺不從良

“爸, 還是算了吧, 不就是個男人麽,小君喜歡就喜歡呗,我們沈家又不是養不起。”沈思君擁着無聲落淚的弟弟, 埋怨的瞪着把弟弟氣哭的父親, “小君才回國沒多久, 你就要把他送走,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沈一君偷偷瞅了眼他爸黑下來的臉,委屈巴巴的抹着眼淚後, 反過來勸沈思君, “哥,你別說了,爸這麽做也是為我好,徐叔叔的身份确實有些麻煩,我看我還是回M國好了,哥啊, 你要記得常來看我啊,嘤……”

“你知道就好。”沈明晨緩了緩神色, 見小兒子難得懂事一回, 欣慰的勸道:“爸這麽做都是為你好, 你看看徐思睿, 咱不提徐家那些糟心事, 就說他結婚離婚這事, 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你, 更別說他現在自身都難保,把你交給這樣的人,我怎麽放心得下啊!”

什麽配不配得上或者這樣的人的?

徐叔叔哪裏不好了?爸爸就是有偏見,他不高興的癟了癟嘴,把腦袋埋在哥哥懷中,悶悶道:“爸,背後議人長短非君子所為。”

遇到弟弟撒嬌就投降的沈思君這會兒哪還有理智,他一臉心疼的哄着弟弟,擡頭不贊同道:“爸,您經常教育我們說做人當光明磊落,您對徐思睿有偏見我不管,但您不喜歡也別當着小君的面說人不好,這種行為……說實話,很low。”

“……”我說什麽了?一個兩個的指責我?

作為老父親,擔心兒子上當受騙難道還做錯了?

沈明晨深吸了口氣,才勉強按下心底的酸楚,無奈道:“我不管了,行了吧。”

躲在沈思君懷中的沈一君聞言抑不住的揚起唇角,旋即又想到了什麽,嗡裏嗡氣道:“爸,明珠會所還給我買嗎?”

“你別太——”

“買,不就是個娛樂會所嘛,我昨晚聯系了徐清川,等會就讓律師去辦交接手續。”沈思君喜滋滋的享受弟弟難得的依賴,瞥了眼一臉憋屈的父親,得意的擁着弟弟上樓,邊走邊哄道:“小君啊,哥沒有不疼你,都是爸自作主張,你要怪就怪爸,千萬別跟哥生氣啊。”

“……”這兒子絕對是撿來的。

不過……

小君明顯是看上了徐思睿,既然是他兒子看上的人,自然是不好繼續待在會所那種地方。一想到當初甩徐思睿兩百萬,讓他離兒子遠遠的,就覺得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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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君行動速度很快。

他轉頭再次去聯系徐清川,可徐清川的手機關機,公司那邊說他今天沒來上班。

他敲了敲桌面,聯系不上徐清川這可怎麽好?

就在這時,沈一君給他打電話,把寧致吩咐他的事對哥哥說了一遍,末了擔心道:“哥,如果徐家真的倒了,徐叔叔會不會恨我啊?”

沈思君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徐思睿的想法。報複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徐清川小小年紀就算計徐氏,不正是因為他喜歡權利麽?!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徐思睿,徐家那麽大的産業,竟然說不要就不要。

想到這兒,他安慰道:“不會的,不過,明珠會所你可能要晚些才能拿到。”

“沒關系的哥。”說着,沈一君松了口氣,道:“那我先挂了,叔叔今天還沒吃飯。”

“……小君,哥哥也沒吃飯。”

“你讓助理去給你買。”

沈一君挂了電話後,提着阿姨準備的食盒又跑去了會所。

剛走出電梯,就見羅陽誠帶着保镖提着食盒在敲門,他快步的走上前,對羅陽誠道:“羅老板,叔叔這裏有我,就不勞你費心了。”

羅陽誠臉一黑,但也沒說什麽。

只要徐清川還在裏面,且沒有性命之危,他就得投鼠忌器。

沈一君親自看着羅陽誠進了電梯,這才刷卡走了進去。

屋內有些昏暗,他擡步走進去,就見徐叔叔站在浴.室門口,而浴.室裏面有嘩啦啦的水流聲,他疑惑的問道:“叔叔,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寧致一愣,擡頭轉向又跑過來的沈一君,扶額道:“你怎麽又來了?”

“叔叔!”沈一君難過的垂下頭,提起手中的食盒委屈道:“我不放心會所裏的食物,就讓家裏阿姨給你準備了這個。”

這個理由他還真沒辦法拒絕。

不說徐清川就在他手中,便是不在,有了上次那個混混下藥一事,他也不敢輕易食用會所送來的吃食。

他看了眼浴室緊閉的門,伸手接過沈一君的食盒,與據說為了不讓他挨餓,所以沒來得及用餐的沈一君一起用了午餐。

……

沈一君包了寧致的一日三餐外帶夜宵,就連送水這份工作,也都被沈一君包了,可以說,沈一君以他自己的方式把寧致護的密不透風,這讓羅陽誠有力無處使。

寧致的性格算不上睚眦必報,但徐清川這個人實在是太招人恨了,他若是不把剛來那會受的罪一一還回去,他心裏就憋屈的厲害。

徐清川也硬.氣,愣是沒吭過一聲。

寧致旁觀徐清川日複一日的消瘦,覺得他也就這麽一個優點了。

直到一個月後,沈一君提着食盒上門,高興的告訴寧致,“叔叔,徐氏破産了。”

躺在床.上的徐清川聽到這話,猛地掙紮了起來,“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你失蹤一個月,公司沒有你主持大局,又有沈家打壓,破産不是很正常。”寧致平靜道。

他不是徐思睿,對徐氏會有感情,也不是徐清川,對權利有着極度的渴望。

他居高臨下的望着嘴裏念叨不可能的徐清川,轉身問沈一君:“會所現在在你手中嗎?”

沈一君點頭,“我已經想好了,等我把會所整頓完了後,就帶你去重新換個身份,到時候我把會所轉贈給你,你想怎麽報仇就怎麽報仇。”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看着徐清川說的。

寧致沉默了片刻,轉身打開了手铐,對徐清川道:“你可以走了。”

徐清川驚訝的望着寧致,消瘦的臉頰滿是茫然。

徐氏沒了……

那他這段時間所受的苦算什麽?重生的意義何在?他突然開口道:“為什麽?”

寧致沒有回答,這種問題讓他自己去體驗會更好。

徐家不是沒有敵對勢力,尤其是徐清川這幾年為了擴大徐家,得罪了不少人,等他出去,多的是人收拾他。

徐清川站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刺目的陽光讓他恍如隔世,這一刻,他想起了上輩子,上輩子他被徐思睿趕出徐家後,好像也是如現在這般心情。

可随即他便打起精神,他不相信徐家真的倒了,他攔住一輛出租車,來到青峰山徐家莊園,他推開車門就想下車。

“诶,車費還沒給呢。”

徐清川下意識就想去摸錢包,可手剛揣到口袋,才想起自己現在身無分文,他心中尴尬極了,可臉色卻十分難看,“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徐氏的董事長,看見那棟莊園沒有——”

“徐氏?你可拉倒吧,徐氏早在一個星期前就破産了,真當我不看新聞的嗎?還董事長,瞧你這窮酸樣,別不是給不起錢吧。”

“胡說!”

司機師父不耐的打斷他,“哪來那麽多廢話,給錢,沒錢就跟我去警察局。”

徐清川氣的額頭上青筋暴起。不單單是因為兜裏沒錢惱羞成怒,也是因為司機的輕視。

自他重生回來,人生就像是開了挂,做任何事都及其順利,性格難免驕傲和自負起來,以至于早就忘記了被人輕視的滋味。

此刻,司機鄙夷的眼神叫他想起了不願意回想的記憶,他陰郁地盯着司機好半響,取下手腕上那個老東西留給他的唯一財産,丢給司機,“狗眼看人低。”

司機接過手表,掂了掂分量,嫌棄道:“一個破手表就想換兩百塊的車費,你咋不上天呢。”

徐清川雙目一沉,咬緊牙關,“這是江詩丹頓的經典款,價值百萬。”

司機被他陰鸷的眸光盯的心中發怵,轉而又想到這青峰山雖然是有錢人喜歡的清幽之地,但卻是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鬼地方,他要是把眼前這人惹怒了,不會殺人棄屍荒野吧?

算了,當他倒黴。

司機彎腰一把拉上車門,踩着油門直接沖出了青峰山。

徐清川吃了一嘴的尾氣,深沉的眸光直到車子徹底消失在山道上,這才轉身朝莊園走去。

徐家的莊園處在半山腰,方圓十裏也就這麽一戶,他走到院門口,只見兩道長長的封條貼在緊閉的院門上,就連院門上的監控都停止了運作。

他先是一愣,忽地猛拍着大門,“開門,徐伯,阿姨,快開門啊。我是徐清川,我回來了。”

他喊的急切,一聲接着一聲,但回應他的,除了啪啪作響的鐵門聲,就只有他的回蕩聲。

莊園下方的山道上,一輛奶白色的甲殼蟲緩緩停了下來。

寧致坐在車內,平靜的望着那邊瘋狂踹門的徐清川。他花了一個月來折騰徐清川,徐清川都沒說一句軟話,可僅僅只是徐氏破産,他就瘋了。

“叔叔,你會怪我嗎?”沈一君握着方向盤,一臉緊張的問。

寧致收回視線,“不怪你,相反,我還要感謝你。”若是他自己來做的話,他是沒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奪回徐氏的。

而且,破産也好,徐清川機關算盡,到頭來什麽都沒得到,他倒是想看看沒有徐家作為依靠,徐清川還怎麽嚣張。

說到徐家,他記得徐思睿還有一個便宜女兒來着,那小姑娘今年好像才十四歲,還在上初中。

寧致倒不覺得徐清川有戀.童的傾向,因為在徐思睿的記憶裏,徐清川是讨厭受寵的徐雪嬌的,倆人的糾葛,應該是徐思睿死後,而徐雪嬌長大了才慢慢發生的。

為了避免這倆人今後有糾纏,看來他還得把那小姑娘送走。最好是送的遠遠的,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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