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吸血鬼和血獵之間的戰鬥持續了那麽多年,兩邊都對彼此足夠熟悉,因此也足夠謹慎。

血獵為了減少犧牲,在面對強大的吸血鬼的時候,往往都是以小隊的形式活動,但是這個吸血鬼的強大還是超過了衆人的想象。

“啊!”寂靜了暗夜森林裏傳來一聲慘叫。

盡管他的同伴以最快的速度潑了聖水,姜平的能力在瞬間切斷了對方的小臂,用像是流動的水銀一樣的液體包裹着對方的傷口,失去小臂的痛苦依舊是難以想象的。

那節被切下來的小臂成為血紅色的養料,綻放出一朵妖豔的血色……薔薇。

姜平眯了迷眼睛,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其它人保持原地待命。

剛剛的進攻不知道是從哪裏發起的,文鴻山鑽進他的鬥篷,過了一會兒男人從背後抱住他,輕手輕腳地解下了他的鬥篷,輕聲道:“鬥篷借我用一下。”

“理論上血族的能力是以血為引的,所以哪怕是像細線一樣的東西,也必須是有源頭的。如果我可以用我的能力去理解對方的能力的話。”文鴻山裹着披風道。

在姜平身上過分寬大的披風在男人身上還短了一截,露出蒼白的腳踝,男人的腳就踩在濕潤的落葉和泥土裏。

姜平換了個角度去思考這件事情,吸血鬼為了避免食物的紛争,一般而言會有自己的領土,因此很少群居,頂多是同源的吸血鬼會合作居住在一起。數量一般也不會很多。

剛剛那名血獵也只是普通地走在森林裏,唯一的區別的話……姜平猛地睜開眼睛,文鴻山正盯着樹林裏的某個方向,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是網。”

是纖細得幾乎看不見,只有偶爾反射林間散落的月光的時候才能看見密密麻麻的網。

可以說對方對能力的控制爐火純青,不論是姜平還是文鴻山,都沒有辦法讓能力達到這種程度。

這些血色的蛛網,像是最為兇猛的寄生蟲,會在接觸到人體的那一刻,立刻紮根在人的血脈裏,把人體當成最甜美的養料。

“森林裏有血色的蛛網,是吸血鬼的能力,大家注意不要碰到。”姜平通過隊伍的頻道簡要地說明。

各個小隊并不是沒有自保的能力,在弄清楚對方的能力之後,各個小隊的特殊能力者也好,或者單純用加了護持的布嚴密地包裹全身的也好,起碼都能夠繼續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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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平所在的位置是第一梯隊,所以當姜平和文鴻山猛地停下來之後,其它附近的血獵也進入了境界狀态。

“文,別的吸血鬼的血感覺怎麽樣?”一個穿得像中世紀紳士的吸血鬼從黑暗處走出來。

其它的血獵正要展開進攻,那名血族的身後卻陡然升起一片血色荊棘構成了圍牆,像是一座會吞噬血肉的絞肉機一樣,這片密林裏其它被庇護的吸血鬼也從黑暗裏現身。

人類是吸血鬼的獵物。

吸血鬼是血獵的獵物。

這是一場獵人與獵物之間的玩弄和厮殺。

“別介意,因為你們太有趣了,所以我想和你們兩個單獨聊聊。”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虛情假意的笑。

“啊,不好意思,我最近表情有點僵硬,別介意。我……叫什麽名字來着,太久遠了,好像是叫帕西吧,不過知道名字對于你們也沒有什麽意義了。”帕西對他們欠了欠身。

“是你殺了我的父母嗎?”姜平單刀直入地問。

“啊,真是傷腦筋呢,如你所見,我是很忙的,又有點挑食,實在是不記得每一份食物都長什麽樣了。”帕西狀似苦惱地用食指敲了敲了自己的太陽穴。

“文,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怎麽樣?你的兄弟姐妹們都很生氣,讓我一定要好好處罰你呢,可是爸爸我也是很善良的,所以想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殺了這個血獵的話,爸爸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怎麽樣?”

姜平猝然回頭去看文鴻山的表情。

不過文鴻山顯然沒有接收到對方陰陽怪氣的嘲諷,對自己超有自信·文總正在認真地衡量自己加上姜平平到底有沒有可能打得贏這只老鬼,同時還分了點精力從對方的一大堆廢話裏扒拉信息。

“你剛剛問我別的吸血鬼的血感覺怎麽樣是嗎?”文鴻山無視他說的一大堆,強行回到了剛剛的開場白。

“那可真是非常,非常難喝,難喝得就像放了一個月的臭襪子又悶在鹹菜壇子裏拿出來再裹上藍紋奶酪,你也真該嘗嘗那該死的味道。”雖然文鴻山還不知道對方指代的是啥,但是聽語氣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文鴻山合理懷疑自己之所以會對血液過敏也是托對方的福。

文鴻山就是非常生氣。

好不容易這個世界沒有ooc,開局就和姜平平在一起,兩個人也住在了一起,卻因為這個該死的吸血鬼的出現他現在必須在這裏和這種思想老舊的吸血鬼尬聊。

“21世紀了老頭子,你的家族父子游戲也該玩到頭了吧,幼稚也有個度吧,人類的小孩幾歲就不玩過家家了,你這有多少歲數了?幾百歲還是幾千歲?快趕上老妖精了還沒忘掉過家家這套呢?”

“你……”帕西剛踏出一步,發現自己的腳被束縛住,無數銀色的荊棘纏繞而上,刺破吸血鬼的皮膚,和從傷口溢出來的血色荊棘纏繞在一起。

姜平在那一刻猛地沖了出去,每一次落地都用能力助推加速,硬生生把人體的速度拉到了能夠與吸血鬼媲美的程度。成功接觸到了對方的皮膚,銀色荊棘的紋路立刻在對方的身上蔓延開來,和當時拘束文鴻山的溫吞的一圈的不一樣,這些銀色荊棘蔓延的速度極快。

姜平面無表情道:“有人和你說反派死于話多嗎?”

“好疼……好疼啊……我好久都沒有受過這種傷了,上一次還是文阻止我吃掉一個小孩的時候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疼啊……”帕西大笑出聲,銀色的荊棘就像遍布他全身的紋身,但很快,血色的紋路取代了銀色的紋路,帕西一把扼住了姜平細瘦的咽喉,問:“你該不會以為你那點小把戲就能殺掉我吧。”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是之前被文放跑的那個小孩吧,文一直是我很看好的一個孩子,他強大,聰明,也好用,那是他第一次忤逆我的意思。”帕西輕聲說。

“小把戲是可以殺掉你的。”文鴻山坐在不遠處靠近那面血色的牆的位置。

整個人幾乎要和那面血色的牆融為一體。

姜平看着帕西的表情忽然扭曲起來,頭偏到一邊劇烈地嘔吐起來,迅速地從胸口抽出一把銀色的匕首補了刀。

真實的落幕總是這麽突然的。

但只是這十幾分鐘的時間,幾乎讓姜平精疲力竭了。

把刀插進對方心髒的時候,姜平都依舊沒有大仇得報的實感,只有深重的疲憊,就像是多年來的夙願一朝得報,一時間覺得生活的中心突然就空了下來。

他身體裏的血被抽了很大一部分出去,剛剛的動作讓他現在眼前都是一陣散不去的黑霧,姜平不得不在原地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站起來,朝文鴻山的方向走過去。

他想,這個吸血鬼是不一樣的。

“死了?”文鴻山沒有站起來,還是坐在地上,眼皮輕輕擡了擡。

“啊,死的透透的,我還補刀了。”姜平有點哭笑不得,正常人第一句大概會問的是沒事吧,文鴻山劍走偏鋒,問的是死了沒。

“謝謝你。”有一說一,姜平誠懇道。

“作為報答我可以讓你咬一口,別喝太多就行,不過不是現在,你得讓我先緩一兩個星期,那個吸血鬼抽了我太多血了。”姜平坐下來,和文鴻山靠在一起,文鴻山身體卻像是保持不了平衡一樣,猛的歪了一下。

“你怎麽樣了?”

“沒事。”文鴻山閉着眼睛,笑了笑,“和你一樣,被抽了點血。”

吸血鬼臉色平日裏就蒼白,但是文鴻山現在的臉色只能用灰敗來形容。

姜平猛的扯開文鴻山努力裹在身上的鬥篷,發現對方的全身都是青黑色的紋路。

“你碰了對吸血鬼的毒素?為什麽碰這個?碰了多少?怎麽回事?”

“喝了一小瓶,沒事,還死不了。”文鴻山主動解釋道,“你剛剛碰到他的時候他其實傷得很重,他的能力一直在瘋狂尋求一切活物去吸血,外面的血獵有一個已經被吸幹了,但是避開了我,我想這和他前面提到的,吸血鬼不能喝其它吸血鬼的血的道理是一樣的,所以我主動去碰他那些刺了,不過他的能力很麻煩,所以我還是喝了一點毒素,這樣可以短暫地封住他的能力。”

“你瘋了嗎?”

“嗯?”文鴻山有些疲倦,困惑地擡着眼皮看向他,有些虛弱地解釋,“是這樣的,你們的毒素,據我所知是可以封住血族的能力吧?他的能力處理起來有點棘手,如果他還能使用能力的話,我怕你……打不過他。”

“沒有解藥的,文鴻山。”姜平甚至不敢碰他。

不僅僅是封住能力而已,文鴻山大概也明白,血管很疼,渾身都很疼,血液似乎很難到底四肢百骸,他手腳冷得像冰,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我知道,但能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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