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問你話呢。”麗嫔蹙眉,見她臉紅紅的,雖說心中有些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卻也還是不服氣,就是要親口聽見她的回答。

殿內是清淡的花香,和昨夜她在皇上殿內聞到的龍涎香味道完全不一樣,昨日她雖說在殿內,卻連他身上的味道都沒有聞清楚,心裏頭害怕,鼻尖全是邵陽宮裏的龍涎香,眼裏全是那人冷冽的眉眼。

昨日她和皇上清清白白,最過分的一件事,估計就是遞畫冊時不小心觸碰到的指尖。

心中如此想,說出口的話卻不是如此。

因為她知曉,後宮裏的人慣會見風使舵,麗嫔或許真的是有刁難的心思,卻也會因為皇上昨日寵幸她而稍微的歇一下。

她非但沒有證明自己的清白,她反倒還順着麗嫔的話往下說:“麗嫔娘娘,昨日夜裏,我與皇上做的事,臣妾不好說,但寵幸嘛......”

桑莘點到即止,臉上還恰到好處的微紅了臉頰,她沒開口承認,但此番模樣,已然是最好的回答。

桑莘見麗嫔那一臉的驚訝像,有些奇怪,皇上寵幸後宮的嫔妃不是很正常嗎?麗嫔一臉的不可置信,桑莘低着頭,止不住的想,難道皇上是沒有寵幸過麗嫔?所以她才如此?

麗嫔心中又酸又脹,她不服氣的一點是皇上怎麽能越過了瑜貴妃,越過了自己,偏偏去寵幸一個小常在。

麗嫔深呼吸了幾口氣,閉了閉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心裏有火,想發,卻理智尚在,皇上這剛寵幸了一個妃子,她就發火,那不是白白的落人口舌?而且被皇上知曉,萬一龍顏大怒,一道聖旨下來,治了她的罪該怎麽辦?

思及此,她将自己本想丢在桑莘腳邊的水杯捏緊,深呼吸了幾口氣,擡眸看了眼桑莘,她還是依舊福着身,麗嫔這才想起,原來自己還沒叫她平身。

如果桑莘不是皇上的妃子,她這麽乖巧可人,麗嫔可能還會和她成為朋友,但是事已成定局,她們二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朋友的,這後宮裏,任何人都不可以。

別說她們這些老人現實,連同和她一道進宮的林芸也是如此,想到林芸,麗嫔眼裏劃過一抹戲谑。

那日她趾高氣揚的模樣麗萍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不就是因為皇上留了她一刻鐘嘛,就高傲成那副模樣,如今,這一道進宮的桑小主可是得了皇上的寵幸,麗嫔倒是要好好的看看,這林小主知道了皇上寵幸桑莘後的臉色了。

不能對着桑莘發火,還不能對別人了?

麗嫔從鼻腔裏輕輕的哼了聲,對着宮女道:“去,把林芸給本宮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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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莘微愣,目光微滞,不是很明白這麗嫔又要做什麽。

麗嫔的貼身宮女走到了林芸的宮殿內,此刻林芸正在悶悶不樂,一臉的煩悶像,腦子裏全是昨晚上,桑莘趾高氣昂的模樣。

“還想叫我請安?”林芸哼小了聲,杯子被她砸在了地上,緊接着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你想都不要想,桑莘!這輩子都不可能!”

麗嫔的宮女來到的時候,正巧聽見了這句話,她垂眸,掩蓋住了嘴角的笑意,上前敲了敲門,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林小主,我家娘娘請您過去桑常在的殿內一趟。”

林芸瞧出了話裏的不對勁,一會桑常在一會她家娘娘,這宮裏頭娘娘也算多,她蹙眉,“你家娘娘是誰?”

宮女道:“麗嫔娘娘。”

林芸的手緊握成拳,她驀然想起那日宴會上散會時,她對麗嫔一臉不屑的模樣,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的強烈,她手微微有些顫抖,撫了撫發鬓,問:“麗嫔娘娘是有什麽事嗎?”

宮女:“奴婢不知,還請林小主和奴婢一起去一趟桑常在的殿內。”

宮女的話讓林芸腦海裏想法越來越多,但她其實最害怕的就是桑莘和麗嫔抛開了之前的敵對關系,成為了朋友,這無疑是對她最不利的。

林芸站起身往外走,路上一直撬不開宮女的嘴,待回過神來卻已經到了桑莘的殿門口。

桑莘聽見聲響,轉身望去,林芸走了進來,規規矩矩的對着麗嫔行了個禮,這次醒目了,沒忘記給桑莘也行了禮。

麗嫔見她如此規矩,和那日在與花園裏的嚣張的她完全不同,也知曉她現在明白了自己有幾斤幾兩。

思及此,麗嫔輕蔑一笑,對着林芸道:“哎呀呀,我瞧着這不是前陣子還風頭正盛的林小主嗎,怎麽了?昨個夜裏的皇上沒有把你也一道宣入邵陽宮嗎?”

尖酸刻薄的語氣,和那副看好戲的嘴臉。

林芸心中有些不悅,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只回答道:“麗嫔娘娘說笑了,臣妾哪裏有這資本,讓皇上念念不忘呢。”

見她将姿态擺的極低,麗嫔翻了個白眼,輕哼一聲,說起話來也是直白,一點兒也沒在意別人的感受,但她一直以來性格都是如此,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也是,就你長的這模樣,皇上昨夜怎麽可能抛下桑常在,去寵幸你呢?”

寵幸?

林芸蹙眉,捉住了麗嫔話裏的字眼,眼眸立刻望向了桑莘所在之處,眼裏的質問意味頗深,看的桑莘漸漸的不悅了起來。

且不說皇上到底有沒有寵幸她,但按道理來說,這皇上又不是林芸一個人的,她憑什麽這種眼神看着她?

桑莘面上依舊笑着,問道:“林小主,你這麽看着我,是有什麽話想說嗎?”

“哪是有什麽話想說啊,無非就是嫉妒罷了。”麗嫔輕哼了聲,沒給林芸說話的功夫,一針見血的道,“你們二人同時進宮,如今卻一個得了皇上的寵幸,另一個依舊還只是個小主,也難怪有人心頭不順啊......”

說到此處,麗嫔将目光看向了桑莘,這句話其實也是在說自己,她自己也是如此,進宮這麽多年,要不是皇上念着她是個老人,家父又在朝堂上立了功,她是怎麽都不可能做到麗嫔的位置。

麗嫔這人脾氣在這後宮是出了名的不好,更何況皇上寵幸誰這件事事她本就是放在心尖尖上的,這會子,怎麽看桑莘怎麽不順眼,連帶着林芸。

外頭是寒天雪地,連續落了好幾日的雪,宮人們當差都不敢站在外頭,冷的随随便便就能讓人凍成冰塊。

麗嫔心頭不舒服,正愁不到拿什麽出氣,見雪又大了起來,心生一計,竟叫桑莘和林芸跪在雪地上。

麗嫔心裏的如意算盤打的很響,屆時皇上怪罪下來,她就會說林芸和桑莘二人因嫉妒而大打出手,她為了後宮的秩序和安寧,不得已叫她們跪在雪地上清醒清醒。

這樣就将自己完全的洗脫掉!

指不定皇上瞧她辦事不錯,也能宣她入邵陽宮侍寝一晚......

林芸跪在地上求饒,“麗嫔娘娘,這寒天雪地的,您叫我跪在那,那奴婢可真的是不能活了啊,娘娘。”

桑莘也不想去,但是她卻沒有求饒,麗嫔這人她雖說不是百分百了解,但也知曉,此刻跪在地上求饒,非但不能讓她消了這個念頭,更是可能會讓她加重這個想法。

而且,桑莘也在賭,賭皇上會不會看在那幅畫上,幫幫她。

麗嫔聽見林芸的求饒,心中所謂是舒服的很,立刻就叫人将二人按着頭去了雪地,桑莘倒是自覺,掙開了宮人的桎梏,自己起身跪在了雪地上。

麗嫔饒有興致的讓宮人搬了張凳子坐在了回廊上,喝着熱茶,看着雪地裏跪着冷的牙齒在打顫的二人。

“本宮給你們二人賜跪,你們就該受着,這是天大的福氣,你們知不知道!”麗嫔笑呵呵的抿了口茶,指尖輕輕的點着桌面,見雪花飄落在她們二人的頭上染成了一片雪白,她竟高興的哼出了小曲兒。

似乎是老天看不過眼,亦或許是桑莘賭對了,皇上真的來了一道聖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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