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合一

外頭大雪紛飛, 籠罩着整個邵陽宮,地板卻也還是光光的一片,絲毫未有下雪的痕跡,桑莘穿着櫻粉色的儒裙, 外披了一件瑾琮帝的白色狐毛衣, 厚厚的狐毛衣披在身上,像是他抱她在懷裏, 有他身上淡淡龍涎香的味道。

桑莘及時制止了自己心裏頭的想起瑾琮帝的畫面,被燕兒推着往門口走去, 她有些不解, 想側過頭問問燕兒到底是什麽驚喜,卻發現燕兒閉口不談, 只說:“反正是驚喜就是了,蘇公公在門口等了一大早了。”

周圍路過幾個宮女,見了桑莘都欠身行禮, 懷裏抱着新的床套被褥,各個臉上都挂着暧昧的笑,低着頭,眼神卻偷偷的瞄着這個第一次被皇上帶進邵陽宮裏的後宮妃子。

她們在這裏伺候了許久, 也從未見過一個娘娘能夠有此殊榮, 哪位娘娘不是被拒在外頭沒得進來,要麽就是找到了一個好點的借口, 遠遠的瞧了皇上一眼, 或者進去殿內, 但都是未超過一刻鐘便被蘇公公送出去了。

昨夜嫤嫔娘娘來時,她們正在殿內打掃,遠遠的便瞧見了這位天仙似的美人兒,當時原以為又是一個過了一刻鐘未到便會被趕出來的嫔妃,卻沒料到,人不僅陪皇上吃了晚膳,更是讓千年冷冰山,不近女色的皇上破例留宿在了邵陽宮,這消息自昨夜開始就在後宮傳的沸沸揚揚,如今,這後宮裏,沒人不知嫤嫔的名號,那可比先前的瑜貴妃如今的瑜妃可響亮多了。

想到瑜妃,宮女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前幾次瑜妃來找皇上,也都是一刻鐘未到就被送出去了,有時甚至在門口禀告了皇上,都沒宣見,就被打發回去了。

可想而知,這個嫤嫔以後的前途可真是不可限量,如今識趣一點兒的人都上趕着巴結桑莘,其中當屬邵陽宮的宮女們最為殷勤。

目送着桑莘遠走,這才收回豔羨的目光。

哎,這嫤嫔娘娘真是祖上積德行善,這後宮佳麗三千人,沒有一個能讓皇上動心,偏偏給她奪得了盛寵。

這盛寵,還是頭一份!

蘇盛站在偏殿裏,手裏攥着聖旨,正踱步不安的來回走着,眼一瞥,餘光瞧見了不遠處的宮女正在布早膳,他忽的想起了昨夜晚膳被他打斷的非禮勿視,不想起還好,一想起他就忽然覺得,為這件事,昨夜他可沒少挨瑾琮帝挑的刺。

先前開始瑾琮帝還沒有為難他,但自打嫤嫔娘娘回寝殿沐浴開始,瑾琮帝那溫柔的脾性就已不在,對他不是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一會子看見地板不幹淨,又打發他去抹地板,堂堂一個總管公公只好拿着抹布乖乖的抹地板,可他仔細一瞧,這地板光亮的都可以照出影子了,甚至抹布抹了之後都是幹淨的,但他當時也認命去做了。

乖乖的擦完了地板後,瑾琮帝眉頭一皺,指着他去外頭把那件衣裳給洗了,且還要他親自動手洗,這還不是最過分,最過分的居然是叫他用冬日化開的雪水洗衣裳。

蘇盛好歹跟在瑾琮帝身邊這麽多年,要是這會兒還摸不清楚瑾琮帝是心裏頭不悅找他的刺,那他半輩子也就白幹了,罷了,誰叫他自己打擾到了人家的好事,瑾琮帝這會子這樣罰他,到底也是念在了他伺候多年的份兒上。

經歷了昨夜瑾琮帝挑刺的一夜後,蘇盛覺得,這男人不動心還好,一動心了,心裏頭那股別扭勁忽然就冒出來了,以往瑾琮帝哪裏不舒服了,直戳了斷的指出來,還叫他自個兒去領罰,如今有了女人了,倒是學會了扭扭捏捏,不就是怪他昨夜打擾了好是嗎,直接說不就得了,憋着一股勁,狠狠的挑了他一晚上的刺。

這不,蘇盛今早沒跟着皇上去上朝,早早的拿着那日未曾宣讀的聖旨借花獻佛,就想着嫤嫔娘娘一會子一個開心就能讓他在皇上那重新落得個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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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就瞧見了嫤嫔娘娘邁着小碎步往這邊走來,蘇盛像是看見了菩薩,就差當場跪在地上求她叫皇上開個恩,別再為難他這幅老骨頭了,可他還沒那麽傻,這些話當然不能說。

桑莘被燕兒推着往裏走,瞧見了蘇盛一臉陰晴不定的臉,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疑惑的問道:“蘇公公,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蘇盛點頭又搖頭的,他确實是有事,但卻不能說,除非他想明年今日就是忌日,他笑呵呵的道:“娘娘,老奴想起昨日忘記宣旨了,如今皇上上朝去了,老奴便趁現在宣了吧。”

桑莘點點頭,笑着道:“這就是蘇公公說的驚喜?”

“可不是嗎。”蘇盛笑着,面目和藹:“待會兒娘娘聽了就知道了。”

桑莘輕輕的點點頭,蘇盛将聖旨展開,其餘人全部跪下,桑莘跪在前頭,蘇盛的刻意捏尖細的嗓音響起。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嫤嫔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娴內則,淑德含章。着即冊封為嫤妃,賜居子卿宮,欽此!”

蘇盛的話仿若年夜裏盛放的煙花爆竹,震撼的聲音經久不息的萦繞在耳邊,她心裏頭着實是有些反應不過來,跪下地上愣了好一會兒也忘了謝恩,直到蘇盛笑呵呵的彎着腰道:“嫤妃快謝恩啊,皇上賜的子卿宮啊,這後宮裏擠破了腦袋也想進去的宮殿,這可是莫大的殊榮啊!”

桑莘的耳膜像是覆了一層水霧,什麽話都聽不進去,燕兒看不下了,伸出手輕輕的戳了戳桑莘的背,小小聲的道:“嫤妃娘娘,快領旨謝恩啊。”

背上被燕兒戳的觸感有些疼,桑莘驀然回神,旋即立刻叩首道:“臣妾謝皇上恩典。”

聖旨到了手,桑莘還覺得有些恍惚,她坐在凳子上,燕兒在身旁布膳,臉上的笑意從宣旨後就沒斷過,桑莘淺笑了下,打趣她:“就這麽開心?”

“當然了。”燕兒挑眉:“如今小姐是嫤妃了,我們再也不怕被人欺負了。”

燕兒說出這句話,桑莘想起剛進宮那時,燕兒受的那些苦,她将聖旨放下,牽着她的手,笑着道:“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燕兒驀然紅了眼眶,不敢去看桑莘,怕一下子就哭出來了,抿了抿唇,只道:“小姐只要你好好的,燕兒受再多的苦都不怕。”

桑莘捏了捏她的手,像往日在府中那般親昵道:“知道了,我家燕兒最好了。”

“吃早膳吧。”燕兒笑着道:“嘗嘗這燕窩銀耳羹。”

桑莘輕輕的嗯了聲,玉指撚着調羹柄,白瓷碗中的燕窩透明,銀耳微微泛白,加了幾個枸杞子進去,着實是讓人胃口大開,桑莘櫻唇輕啓,淺嘗了幾口,口感适宜,她吃了幾口,忽然聽見蘇盛問:“嫤妃娘娘,等會我就帶你去瞧瞧子卿宮如何?”

桑莘點點頭,道好,旋即“嘶”了聲,忽然想起蘇公公口中的子卿宮,蹙眉道:“蘇公公,你說這聖旨是什麽時候的?”

蘇盛啊了聲,“昨日。”

桑莘:“那就是說子卿宮昨日就也是随着聖旨一道賜下的?”

這問的話,讓蘇盛愣了下,這宮殿自然是和聖旨一道賜下的,都寫在聖旨上面了。

料是桑莘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看這聖旨有些恍惚,忽然想到昨夜裏瑾琮帝信誓旦旦的說着她要是出去了就沒有宮殿住。只能露宿在殿外,原來她是有宮殿的,且還是昨日就下午就有了的,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而這聖旨瑾琮帝卻是知道的!

那就代表他昨日是可以叫她去子卿宮休息的,偏偏他卻說沒有宮殿!

桑莘心口堵了一口悶氣,絲毫未有覺得被封妃的喜悅,只有被欺騙的郁悶感。

蘇盛只當嫤妃是太開心了,心中為自己今日的宣旨感到心滿意足,看來皇上回來的時候就能将昨日對他的不滿降下去,說不定還會賞賜他好東西呢。

瑾琮帝坐在龍椅上,文武百官激烈的争論着下一年考試時該選擇什麽題目考考生,桑石覺得耳膜生疼,他現在只想回家好好的歇息,早知道就不考什麽狀元了,如今日日早朝也就罷了,還把自己的女兒搭進了後宮裏。

思及此,他有些怨念的擡起頭偷偷的看了一眼瑾琮帝,卻不料,瑾琮帝此刻也正在看着他,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桑石感覺到瑾琮帝對他禮貌的笑了下,他心裏頭忽然覺得這小子,抛開身份抛開後宮裏那麽多的女人來說,樣貌還是頂尖的好看。

桑石心中吐槽頗多,面上還是挂着淡笑回應了一下。

瑾琮帝收回目光,看向了還在争論不休的那群人,驀然道:“諸位既然還沒有決定好由誰來擔任這翰林學士,朕倒是有一位人選。”

衆人道:“不知皇上說的是何人?”

“朕覺得要擔任翰林學士的人必須是剛正不阿,且有毅力有恒心。”瑾琮帝目光掃了掃,道:“朕覺得,桑愛卿就很适合這個翰林學士。”

金口一開,文武百官頓時嘩然!

這不是就是變相的提拔了桑石這個人嗎?這也就罷了,朝堂中的人不禁陷入了沉思,這幾日關于皇上寵愛嫤嫔的消息已然傳到了朝堂上,衆人不自覺的聯想到了皇上這是被溫柔鄉迷惑了眼?

翰林學士的位置,那是一般人能當的?翰林學士的位置相當于一個風水寶座,誰坐上去了,要是這幾年相安無事,又屢次立功,那麽接下來的位置可是宰相!

光是想到宰相的寶座,衆人的心像是蒙了一層豬油紙,無論是換成誰坐,都不夠格!

衆人想到這,正準備以各種借口各種理由去請求皇上三思,卻被瑾琮帝察覺,眼一冷,不等他們開口就道:“朕意已決,還有沒有什麽事?無事便退朝。”

衆人還能說什麽,皇上眼一掃過來他們就發顫,還能說什麽呢?

說桑石是不理朝堂之事的,他果真是不理,他甚至不知道翰林學士是幹嘛的,只覺着升了官,回去要和夫人好好說一下慶賀一番,跪下謝了恩,還對坐在主位上的瑾琮帝笑了下。

瑾琮帝得到了老丈人的笑容,也不自覺的笑了下。

散了早朝,林恒峰往外走,一路上踩着厚厚的積雪,冷得他嘴角發紫,心頭煩悶,他快要走到宮門口時,被人叫住了腳步。

“宰相請留步。”

林恒峰轉個身就看見了禮部尚書,他披了件厚厚的襖衫,雪落在他頭上白花花的一片,他有些奇怪,畢竟以往二人的話少之又少,甚至見了面也不說兩句話,如今叫他留步,怕不是有什麽事。

“張大人有何事?”宰相道。

張強上前走了幾步,道:“此地說話不方便,不知宰相可否賞個臉,去悅茶樓小敘片刻?”

宰相思量片刻,點頭道:“好。”

悅茶樓的某處包廂裏,宰相和禮部尚書各坐一旁,小二們上了茶水點心之後便退了下去,禮部尚書站起身,幫宰相斟了杯茶,半晌後,方道:“林兄,皇上可真是半只腳踏入了後宮?”

開門見山的話讓宰相知曉了禮部尚書的來意。

宰相冷的很,淡淡的抿了一口茶,道:“皇上的心思我猜不準。”

這句話半真半假,皇上的心思他試着去猜過,可偏偏就是沒有一次猜準了,也對,要是皇上的心思真的這麽好猜,皇位就輪不到他來坐了。

“我倒覺得怕是真的動了心。”禮部尚書喝了口茶,嘆了口氣。

“張弟何故嘆氣呢?”宰相略猜到了一二,卻也沒明說。

“林兄有所不知。”禮部尚書道:“家女麗笙前段時間被皇上降了位份,如今還在殿內,無依無靠的,如今這天寒地凍的,張弟也不能進去看看,只盼着......”

話說到這,宰相是徹底的懂了,林瑜被貶和被禁足的消息被他壓了下來,如今也不怪禮部尚書不知情,還想叫他叫瑜兒幫忙照顧一下他女兒。

“張弟,不是我不幫你。”宰相道:“實話與你說了吧,我家女兒,昨個夜裏才被皇上禁了足,此刻還呆在寝宮,哪兒也去不得。”

禮部尚書詫異道:“怎麽回事?”

宰相本不想多說的,但喝口茶的功夫,忽然心生一計,他的臉上挂上了從進來到現在都未有的笑容,旋即輕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張弟方才說認為皇上是動了真心?”

禮部尚書點點頭。

“不瞞你說,我也覺得。”宰相道:“前日就因為家女對着嫤妃說了幾句胡話,皇上就禁了家女的足,我怕再過不久到時候可不止我們的家女受牽連,怕是整個後宮都會被那妖女的一言一句給弄的烏煙瘴氣。”

宰相特意的咬重妖女二字,禮部尚書的臉果然黑了一些。

瑾琮帝下了早朝便往邵陽宮處走去,一路上雪花飄落,落在他的肩頭上他也渾然不覺,心裏眼裏就想着快些的走到邵陽宮,看看那小家夥此刻睡醒了沒,思及此,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身後的太監有些吃力的跟着。

這皇上今日是有什麽事?走的比平日快上幾倍不說,心情似乎也是極好的,臉上的笑都未有斷過。

瑾琮帝走到了邵陽宮寝殿內,裏面收拾的幹幹淨淨,絲毫未有昨夜桑莘留宿過後的痕跡,瑾琮帝素來都是孤身一人,未有嘗過昨夜的有枕邊人的那般滋味,但經過昨夜,他一覺醒來就可以瞧見心尖尖上的人的那種愉悅感,讓他想把桑莘日日都關在邵陽宮,哪兒也不去。

思及此,他想着把那道聖旨給改了,把賜子卿宮改成賜居在邵陽宮,這樣一來一舉二得。

“蘇盛。”謹琮帝記起那道聖旨還在蘇盛那,忙喊了幾句,蘇盛剛聽見皇上回來了,想着上前邀功,“皇上,老奴在。”

瑾琮帝忽略掉他的笑,蹙眉道:“聖旨呢?”

果然,皇上都等不及要宣旨了,蘇盛笑的更歡了,忙彎着腰道:“皇上放心,老奴早就幫您做好了。”

瑾琮帝蹙眉:“你說什麽?”

“宣旨啊。”蘇盛笑笑:“老奴今早早早的就宣旨了,方才還帶嫤妃娘娘去了子卿宮,如今人都在那處歇下了——”

蘇盛察覺到瑾琮帝的臉色變黑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但還是識趣的閉上了嘴。

瑾琮帝頭有些疼,心裏頭對蘇盛是越看越覺得刺眼,昨日壞他好事,今日又壞他計劃,昨夜裏他好不容易哄的小姑娘乖乖的聽他的話,正打算着今日和她商量一下叫她住在邵陽宮,當然妃子他也會照封,子卿宮就放在那,讓它空着,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蘇盛,專程來壞他好事的蘇盛。

如今不用猜都知道那小姑娘正氣他惱他,怪他沒有和她說實話,昨夜裏還騙她沒有宮殿可以住了,如今一大早就給身邊的人揭穿了謊言,他忽的覺得臉有些疼。

想也沒想,瑾琮帝便立刻往外走,小姑娘惱起來可不好安撫,腳步加快的同時,他忽然瞥見了跟在身旁的蘇盛。

“自個兒去浣衣居領罰。”瑾琮帝厲聲道:“傳令下去,今日所有的衣裳蘇盛一個人洗,不可有包庇,違者一同罰了。”

蘇盛欲哭無淚,他真的是想做好事的,為什麽瑾琮帝還生這麽大的氣?

瑾琮帝在邵陽宮這頭發了狠,随後,手裏拿着食盒和首飾盒獨自一人去到了子卿宮,打算和小姑娘好好的認個錯。

小塵子大老遠的就瞧見了皇上,想起嫤妃娘娘的話,立刻将宮門阖上了,轉身笑嘻嘻的道:“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瑾琮帝面無表情的嗯了聲,旋即,問道:“嫤妃在裏頭嗎?”

小塵子道:“回皇上,在的,只不過......咳......”

瑾琮帝見他吞吞吐吐,便道:“你說,朕不怪你。”

“那奴才就說了。”小塵子道:“娘娘剛剛吩咐奴才,要是皇上來了,就說她歇下了。”意思就是不要讓皇上進來。

瑾琮帝眼底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

小塵子道:“皇上要進去嗎?”

他也是知曉今日嫤妃娘娘為何鬧了小別扭,這皇上騙人騙到了嫤妃娘娘的頭上,還不容許人使使小性子?

小塵子自然也是知曉這些小性子有助于感情,不然他也萬萬不敢說出來,瞧皇上那淡淡的笑意,小塵子也知道皇上有十足的把握能哄好嫤妃娘娘。

果然,瑾琮帝勾唇笑了下,嗓音溫淡,絲毫未有對嫤妃發脾氣應有的怒氣,反倒是嗓音帶笑道:“嗯,進去。”

瑾琮帝提着讨好的小物件兒往子卿宮走去,半路遇見了關姑姑。

關姑姑跪地,臉上遮不住的笑,道:“皇上萬歲,娘娘如今還在殿內呢。”

瑾琮帝嗯了聲,看來她生氣整個子卿宮都知曉了,他道:“可還生氣?”

關姑姑道:“奴婢不知,皇上進去瞧瞧便是。”

瑾琮帝嗯了聲,末了道:“等會兒別讓別人進來。”

他可不想自己一世英名毀在了“懼內”上。

關姑姑憋着笑道好。

子卿宮的殿內,周圍的陳設樣樣都是極好的,一看就知住在殿內的人有多麽的得聖心,桑莘身子半倚在美人榻上,玉臂輕輕的撐在了榻邊的小繡花枕上,側躺着,小手撐着小腦袋。杏眼一直望着窗戶邊的梅花。

子卿宮裏所有的物件兒都是上好的,如今這個地龍燒的旺,殿內有些熱,桑莘只穿了件薄薄的儒裙,袖口大開,露出了白皙的玉臂,嫩嫩的,教人移不開眼。

燕兒端着果盤往裏走,瞧一眼,打趣道:“嫤妃娘娘越看越好看了。”

桑莘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燕兒自然知曉自家小姐現在還在惱着皇上,哎呀一聲将手中的果盤放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邊往桑莘那邊走邊道:“小姐還氣呢?”

桑莘沒回答。

燕兒道:“就算皇上騙了你,可這不是什麽大事,何況這子卿宮是多少人想要住進來的宮殿,如今你絲毫不費勁就拿來了,這可是莫大的殊榮啊。”

桑莘冷冷的一笑,道:“你們的心都給皇上收買了去。”

燕兒道:“哪有,我們的心可都向着小姐您的。”

桑莘沒理會,軟軟的哼了一聲,眼神懶洋洋的望了一眼門口,燕兒不小心看見了桑莘的眼神,偷偷的笑了下,道:“小姐可是在等皇上?”

“誰等他了。”桑莘的小心思被抓包,臉色微紅,将手帕子蓋在臉上,嗓音有着羞澀的磕巴:“出去忙你的吧,我要歇息一下。”

燕兒淡淡的輕笑了下,起身的瞬間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瑾琮帝。

瑾琮帝見她要行禮,雙手拿着道歉的禮物,只能搖搖頭,叫她別出聲,燕兒悄悄的退下,順帶關上了殿門。

殿門被合上,殿內只剩下外頭白日灑進來的點點光,在這殿內,顯得異常的暧昧和旖旎。

桑莘躺在床榻上,櫻粉色的儒裙襯的身姿更加的婀娜,胸前圓鼓鼓的,好不誘人,她平躺着,顯得那處更加的突出,瑾琮帝鼻子忽然有些熱,悄悄地一瞥,看見了她用帕子遮住了雙眼,只露出翹挺的鼻和那勾人的櫻唇。

瑾琮帝放輕腳步走上前,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瑾琮帝眼神灼灼的望着桑莘略微嘟起的櫻唇,喉結滾動,下意識的舔了舔唇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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