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雙第更

桑莘呼吸輕輕的, 眼睛上遮住了一層薄薄的手帕子,隐隐的透過手帕可以瞧見上面的屋頂,她耳邊傳來了幾聲腳步聲,很輕, 她以為是燕兒的, 帕子也沒摘下來,輕聲道:“你可別再為他求情, 他昨日騙我騙的可歡了,今日我可得好好的懲罰他一下, 不然他老以為我好欺負。”

瑾琮帝眉擡了擡, 一言不發的盯着她。

桑莘誤以為燕兒不說話是不同意她說的話,她輕輕的嘆息一聲, 道:“你們啊,就是太容易給收買了,反正我今日是不可能這麽快原諒他的, 昨日他還叫我如果不睡在邵陽宮,就得露宿在外頭。”

“哼。”桑莘想起昨夜就覺得心頭郁悶得很,似自言自語的又道:“我覺得他一點兒也不懂的憐香惜玉,你想想, 這大冬日裏的, 他叫我睡在外頭,要是我真的脾氣來了, 去了外頭, 他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我被雪吹一晚上嗎?”

瑾琮帝有點想撬開她的腦殼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些什麽。

殿內只剩下桑莘不滿抱怨的嘀咕聲, 越想越氣的桑莘一直也沒等到平日裏她說什麽就認同的燕兒的回答,不免覺得疑惑,一邊摘下杏眼上的帕子,一邊開口軟糯的抱怨道:“你怎麽不說話?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聲音戛然而止。

桑莘躺在美人榻上,蔥白的指尖撚起帕子的一角,杏眼呆呆的望着坐在美人榻末尾的男人,男人穿着明黃色的龍袍,頭上戴了帝王冠冕,冠冕前面垂落十二排旒,将男人的桃花眼隐隐約約的露出。

這是桑莘第一次看見瑾琮帝穿朝服,明黃色的龍袍襯得他更具有威嚴和沉穩,桑莘不由自主的對上了他的雙眼,在他不經意的勾唇一笑時,她忽然想起自己方才說的那些話。

她咽咽口水,緊張兮兮的道:“你...你什麽時候在這裏的?”

瑾琮帝眉擡了擡,沉思了好一會兒,挑眉道:“在你說叫你宮女不要為我求情那裏,我就在了。”

那豈不是...所有的話都聽進去了?

桑莘和他對視的杏眼微顫。

眼見他輕笑一聲,嘴角勾起的弧度在桑莘看來似乎在嘲笑她,或許是這兩日他對她的寵溺讓她選擇性的忘記了他的身份,亦或許是她覺得丢人,驀然臉有些熱的咬着唇看他,小模樣好不可憐,控訴道:“你不和我道歉也就罷了,來了也不說,如今你還看我的笑話。”

桑莘說着說着眼眶就開始紅了,見瑾琮帝還在笑,她更覺得丢人,方才自己說的那些話,可都是心裏的心聲,卻都被他聽了進去,能不覺得丢人嗎?殿內響起了瑾琮帝壓抑不住的笑聲,桑莘臉色爆紅,小性子一起,将手裏的手帕子丢到了他的臉上,帕子有餘香,恰恰好覆蓋在他的臉上。

桑莘瞪大了眼,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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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琮帝阖上眼,帕子慢悠悠的掉落,桑莘瞧見了他緊鎖的眉頭,和緊閉的雙眼,高挺的鼻骨,緊接着是緊繃的下颚線,帕子徹底的掉下,落在了他的膝蓋處。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瑾琮帝睜開雙眼,桑莘忽然想起這男人原本的性格并不是像這兩日那般溫柔,她沉溺了,忘了男人是卞國權位最大的人,也忘了以前大家夥口中聽說過的皇上的為人,說他向來是冷酷無情,生殺予奪,說一不二。

如今她小性子一起,倒是有些不顧後果的去招惹男人。

桑莘其實是真的挺害怕,害怕男人因此生氣,到時,她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哄好他,思及此,她又悄悄地瞥了一眼男人,他此刻倒是睜開了眼,只是手卻攥緊了她方才丢過去的帕子。

在桑莘眼裏,他這就是在想該怎麽治她的罪,桑莘害怕的眼眶都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咬着唇不敢吱聲。

瑾琮帝沉默的把玩着手裏的帕子,半晌後,輕聲道:“如今你小性子是愈發的大了。”

桑莘咬着唇不敢吱聲。

瑾琮帝眉擡了擡,對着她招了招手,道:“過來。”

桑莘怕的纖細的手指都在顫抖,她蹙眉,眼眶微紅,就是不敢過去。

瑾琮帝見她依舊沒動,長臂一伸,将小家夥一把抱起。坐在了他的腿上。

這個姿勢太過暧昧,桑莘不自然的扭了幾下,卻被瑾琮帝輕輕的打了一下,聲音有些冷,道:“別動。”

桑莘果然不敢動了,泛紅的眼緊緊的盯着他。

瑾琮帝看着小兔子緊張兮兮模樣,努力的壓了壓嘴角,面上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嗓音故作冷淡道:“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桑莘沒回答,只是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半晌後,玉臂伸出,驀然環住了他的脖頸,輕聲抽泣道:“你就是愛、愛、欺負我!”

桑莘哭的一抽一抽的,方才輕輕的打她的那一下她才知道,男人根本沒生氣,察覺到他縱着她,她便愈發的委屈了起來,淚水都順着臉頰流在了瑾琮帝的脖頸處,瑾琮帝無奈的輕聲嘆息一聲,對她變相的投懷送抱感到驚喜,卻又對她這罵不得打不得的嬌氣包感到無奈。

桑莘還在無聲的嗚咽抽泣,瑾琮帝淺笑了下,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唇瓣貼近她的耳畔處,嗓音低沉極具誘哄的道:“朕還沒說什麽呢,你就哭了 。”

桑莘沒回答,依舊抽泣的哭着,好不委屈。

瑾琮帝徹底沒轍了,對着她就沒有底線,忙哄道:“朕的小莘莘別哭了,乖,嗯?”

他越是溫柔,桑莘越覺得委屈,一抽一抽的,停不下來,邊哭邊道:“還不是你,這麽兇。”說完,又抽了幾下。

瑾琮帝無奈:“越說你越哭了是嗎?”

桑莘沒聽出他話裏的威脅,嗓音帶着哭腔咕哝道:“停不下來嘛......”

瑾琮帝覺得桑莘天生就是來磨人的,哭着還能撒嬌,他現在都能猜到她是杏眼紅紅的,小嘴撅起,肯定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忽然想起方才進來時,看着她躺在美人榻上用帕子蓋住眼眸露出櫻唇的那一幕。

喉結滾動,那旖旎的想法忽然又從他腦海裏浮現出來。

他啞着嗓子,低聲誘惑道:“朕有個辦法,可以幫你止住。”

“什麽辦法?”

“你先看着朕。”瑾琮帝将她輕輕的撥開,讓她看着他,繼而将那條她丢在他臉上的手帕子,綁在了她的杏眼上。

桑莘的眼眸前,蓋着白色的帕子,略微有些薄,透到她可以看見瑾琮帝的身影,她看着他越來越近的臉龐。

瑾琮帝喉結滾動,看着那櫻唇,慢慢的靠近。

帕子裏的影子越發的接近,他的呼吸噴灑下來,似乎心有靈犀,在他唇瓣觸上的那一刻,桑莘玉指輕拉,将覆蓋在杏眼上的帕子輕輕的扯下,恰恰好遮擋在了唇瓣上。

瑾琮帝的唇恰好貼在了帕子上。

桑莘看着眼前的男人,杏眼微顫,隔着帕子,觸感不是很明顯。

她正準備喊他,男人卻自覺的退後。

桑莘見狀,臉色微紅,正準備将帕子拿開,下一刻帕子被男人重新覆蓋在她的杏眼上。

桑莘似乎察覺到了男人想幹嘛,眼眸微睜的那一刻。

男人親了上來。

帕子在這時掉落,她視線裏的他,桃花眼灼灼的望着她,她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瞳孔裏的自己。

殿內安靜的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桑莘呆呆的不知該作何回應的時候,男人愉悅的嗓音響起:“乖,閉上眼。”

桑莘聽話的閉上眼。

視線黑暗。

他呼吸炙熱。

唇很軟。

她那顆小虎牙,弄得他有些疼。

桑莘躺在美人榻上,背對着瑾琮帝,話也不說,臉色紅的快要溢出血,瑾琮帝坐在榻上,望着這別扭的小女人,方才親完後,他正打算說點情話哄哄她,卻被她推開,下一刻她便翻身側卧背對着他。

這小模樣,一看就是要他好好的哄。

瑾琮帝無聲的笑了下,想到來時帶來的首飾盒,哄道:“莘莘,朕給你帶了首飾,你看看。”

桑莘知道瑾琮帝這是在給自己的羞澀找臺階下,但她還是不能接受,其實不是生氣,就是太害羞了。

瑾琮帝自然也知道,長臂一伸将一個金色的簪子遞到了桑莘的面前,簪子是金色的,上面鑲了幾顆紅色的寶石,看上去華美無比,桑莘是個實打實的嬌生慣養的小姐,自來對這些簪子衣裳的喜愛極了,深知這簪子有銀兩都買不到,她有些心動。

她玉指不自然的動了動,玉頸緋紅,瑾琮帝瞧出了她的心動,臺階搭好,繼續哄道:“莘莘賞個臉,朕幫你簪發,好嗎?”

桑莘沒動,瑾琮帝無聲的笑了下,将她的身子扶起來,讓她乖乖的坐好,繼而将簪子插進了她的發鬓上。

美人配金簪,乃是絕配。

瑾琮帝将她抱在腿上坐着,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道:“莘莘這麽好看,要是再不笑一下,就變得不好看了。”

瑾琮帝生硬的哄,讓桑莘沒忍住,笑了一下,明眸皓齒,眼波流轉間,簪子上的小串金串發出銀鈴般的碰撞清脆聲。

瑾琮帝捏了捏她的小手,眼底有寵溺。

瑾琮帝最後還是沒能讓桑莘陪自己回到邵陽宮,臨走前,瑾琮帝道:“那朕先回去看奏折,晚上再來陪你用膳,好嗎?”

“才不要你陪。”桑莘小小聲的哼了下,“我還沒原諒你呢,你騙我沒宮殿的事。”

瑾琮帝無奈的笑了下,還想說些什麽就被桑莘推着往外走。

“皇上快些去處理政務吧。”桑莘道:“我也要歇息了。”

恃寵而驕,桑莘把這點拿捏的是極好的。

瑾琮帝被她推着往外走,無奈的道:“好好好,朕走了。”

瑾琮帝走後,桑莘依舊是躺在美人榻上,那條帕子被她攥在手心裏,她忽的想起方才的那個吻,男人剛毅的臉龐還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她臉忽然有些熱,桑莘用手扇了扇風,企圖将自己心裏頭那不知該如何表達的思緒給散下去一些。

小女人的扭捏在這一刻被她體現的淋漓盡致。

桑莘被封妃的事不一會兒就傳遍了整個後宮,林芸在秀阖宮內靜坐,忽然聽見這消息,手裏的茶杯頓時掉在了地上,水灑落了整個地板,索性水是溫熱的,未有傷及皮膚,若不然,這簡直是衰事連連。

同樣是一道進宮的,如今,人家都封了妃子,還在皇上的邵陽宮露宿了一夜,而她呢,還依舊待在秀阖宮,名分沒有位份也沒有,想到那時她見了皇上一面,就不自量力的跑去桑莘的面前得瑟,現在對比一下,人家都成了嫤妃,臉真是疼得緊。

這後宮裏的人,雖有心機,巴不得你不好,卻也有些頂頂的識趣人。

好比如婉貴人,聽見了桑莘封妃的消息,将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挑了一些從娘家帶進宮來的舍不得拆封的簪子首飾,忍着心痛将它放進盒子裏,帶着首飾盒一道去了子卿宮。

不知此趟去的值不值,但對于婉貴人來說,這就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且,要是能恰好遇見皇上在,那不就又賣了好,又遇見了心上人,豈不美哉?

婉貴人站在子卿宮的宮門口,擡眸望着那三個大字,眼眸流轉,不知想起什麽,眼眸微垂,似在沉思。

桑莘用完了午膳後,躺在美人榻上歇息了好一會兒,片刻後醒了過來,此刻渾身乏力的半倚在美人榻上,放眼望去,已然申時快過。

天将将要黑,黃昏灑落,想鍍了一層金光,照耀着子卿宮。

小塵子走上前,低着頭禀告:“嫤妃娘娘,婉貴人求見。”

婉貴人?

桑莘想起來了,是那日一道去送艾葉糕給皇上吃的那個貴人,長得倒是好看的緊,長相甜美,不得不承認,後宮裏的女人,哪個不是模樣頂尖的。

桑莘點點頭,道:“請進來吧。”

雖然不是很想見,但她覺得,要是不見,明日這後宮又不知道該怎麽編排她了。

婉貴人帶着自己的宮女往裏走,宮女手裏提着食盒。

一路上婉貴人将子卿宮裏的大小殿都一一看在眼裏,面上依舊挂着溫柔的笑。

桑莘身子懶洋洋的,直不起來,幹脆也不直起來了,半倚在美人榻上,婉貴人一進來就看見這像是從畫裏走出來般的姿勢,身姿婀娜,腰曲線條完美,杏眼帶着倦意,半睜半阖,模樣着實惹人疼愛。

婉貴人斂神,跪地道:“臣妾參見嫤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桑莘莞爾一笑:“平身,關姑姑,賜座。”

婉貴人坐在位置上,笑到:“今日一早就聽見了姐姐封妃的事,妹妹備了點薄禮,還望姐姐不要嫌棄。”

婉貴人說完,對着身邊的小宮女揚了揚手,小宮女将盒子捧着上前,婉貴人站起身,将盒子打開。

裏頭的飾品樣樣都是極美的,質地也是極好,一看就知主人的确是費了心思,但是太貴重了,桑莘道:“妹妹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份禮,太重了,無功不受祿,本宮還是不要了。”

“姐姐說的,這哪裏貴重了,這不過就是一些小女子愛玩的小首飾。”婉貴人将盒子蓋上,親手交給了桑莘,末了還加了一句:“莫不是姐姐瞧不起妹妹我送的東西?”

話都說到這份上,桑莘自然也知曉,婉貴人沒有得罪過她,人家如今是打着恭喜她晉了位份送禮,要是還退回去,不是平白給人落了口舌嗎。

思及此,桑莘道:“既如此,本宮便收下了。”

桑莘接過,将首飾盒遞給了關姑姑,讓她放好。

二人無聊的扯了幾句話,桑莘忽然想起皇上說了會來這裏用晚膳,如今天也快黑了,桑莘瞧了兩眼,這大冬日裏,一進來就能吃到熱的晚膳是極好的事,于是便對着關姑姑道:“去吩咐廚房現在開始做晚膳吧,估計等會兒皇上來了就可以吃了。”

聲音雖然放低了,但婉貴人還是聽見了。

她方才等了一下也沒見皇上來,本想要告退的,但現在她将那句快要說出口的告退生生的咽了回去,要知道,見皇上一面不容易。

“婉貴人方才說什麽?”桑莘吩咐完關姑姑後,問道。

婉貴人自然不會說方才想要告退,搖搖頭,道:“沒什麽,只是覺得這雪愈發的大了,我怕路上積雪厚,索性再叨叨姐姐一下,姐姐不會嫌多一雙筷子吧?”

桑莘心中這會兒明白了婉貴人的話外音,料她是聽見了自己和關姑姑的談話,再者她都這麽說了,難道她還能趕人出去不給吃?再者,要是如今就害怕皇上跟人吃一道晚膳就被人勾走了,要真是如此,那她也不會對這種人付出真心。

思及此,她淡淡一下,道:“自然不會,不過待會兒皇上會來,既如此,便一道用膳吧。”

婉貴人笑了下,淡然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二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幾句,皇上還沒來,倒是等到了雪靈,她沒有等人通報,自個兒走到了殿內,瞧見了婉貴人,又對着桑莘笑道:“還擔心你一個人在殿內無聊來陪你,如今你倒是有伴。”

婉貴人原先瞧見了雪姑娘未有通報就走進來,怕是因為把屬于她的盛寵奪得了,不甘心,要找桑莘的麻煩,心下正想着有好戲看,卻不料,自打雪姑娘進來後她一瞧,這二人哪有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反倒是互相打趣兒,讓婉貴人看了有點迷茫。

這桑莘奪得了盛寵,難道雪姑娘不是應該感到氣憤嗎?

皇上對後宮的女人愛搭不理,但卻對雪靈姑娘禮貌有加,還将靈蘊宮賞賜給了雪姑娘,雖然沒有多誇張的恩寵,但這對于後宮裏從未接受過皇上的好的一衆妃嫔來說,就是盛寵了。

婉貴人斂神,沒往深處想,對着雪姑娘道:“雪姑娘,許久未見。”

她是沒往深處想,但她要是仔細回想一下,皇上也從未踏入過靈蘊宮,甚至也沒單獨傳喚過雪靈,就是禮貌相待,僅此而已。

雪靈對後宮的女人記得不是很清楚,但對誰都不是多加理睬,聞言,淡淡的笑了下,繼而轉頭又對着桑莘寒暄了幾句,之後不知聊到了什麽,雪靈驀然打趣道:“你如今可是嫤妃了,我看再過不久,怕是又要當嫤貴妃了。”

“你別亂說。”桑莘抓着她的手:“胡編亂造的,你也不怕人說閑話。”

“誰敢說閑話?”雪靈輕笑一聲,道:“我看誰敢惹皇上的心肝寶貝。”

桑莘哪裏聽得見這些話,臉色微紅,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些:“誰是他的心肝寶貝了。”

“除了莘莘,還有誰是朕的心肝寶貝?”門口傳來一道男聲,嗓音溫淡,低沉。

桑莘一下子就聽出了男人的聲音,想到方才的那些話,她面色微紅,瞧了一眼正在偷笑的關姑姑和雪靈。

婉貴人早在瑾琮帝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的往外頭看去,一雙眼裏滿含着歡喜的望着瑾琮帝,可他卻沒有給她一個眼神,邁着步子走進了裏頭,伸出手自然而然的将桑莘和雪靈握在一起的手松開,繼而牽着她的手,不知說些什麽,桑莘不肯理他。

而向來在後宮嫔妃眼中高傲不可一世,話不多說的瑾琮帝居然屈尊,一臉笑意的在哄她,這一幕,着實讓婉貴人看的心頭不順,手中的帕子緊緊的揪在手裏,她咬了咬唇,保持住微笑,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桑莘推了推瑾琮帝,小聲道:“叫你呢。”

瑾琮帝輕笑一聲,捏了捏她的小手,道:“醋包子。”

他摟着她轉身,對着婉貴人道:“平身。”

話音剛落,婉貴人正準備和皇上說話,卻忽然發現,皇上又轉過身子和嫤妃說話,察覺所有人都圍繞着桑莘轉,她心口微澀,低頭的瞬間,忽然看見桑莘方才坐着的美人榻上,竟有一個金鳳簪?

鳳簪是什麽?是只有皇後能戴的,意味着這一國之母。

而如今,這鳳簪竟出現在了桑莘的殿內,這會子又這麽多人在,皇上雪姑娘,這麽好的機會,還怕她賴賬不成?

婉貴人嘴角勾起,邁着步子走到了桑莘方才躺着的美人榻上,伸出手捏起了鳳簪,胡作驚訝的道:“天,姐姐,這是你的嗎?”

桑莘聞聲看過去,只見婉貴人手中拿着金簪,她有些不解,卻也還是點點頭,道:“這是我的。”

“姐姐,你知道這簪子是什麽嗎?”婉貴人一臉嚴肅的道,疾走上前,将簪子遞給了皇上,咬着唇道:“皇上,這......”

瑾琮帝蹙眉。

桑莘不解,正準備問婉貴人是什麽意思的時候,雪靈輕輕的扯了扯她的袖子,雪靈搖搖頭,示意她別出聲。

“皇上,這乃是金鳳簪。”婉貴人将手裏的簪子遞到瑾琮帝的跟前,臉上挂着着急的神色,又看着桑莘,心下有些幸災樂虎,面上卻深明大義的道:“嫤妃娘娘,你怎麽能私藏這個金鳳簪,這個金鳳簪乃是皇後才可以戴的啊。”

金鳳簪?皇後?

桑莘一臉懵的看着身旁的瑾琮帝,但這眼神在婉貴人看來,則是心虛的在求原諒,眼看着瑾琮帝開口要說話了,婉貴人怕他護着桑莘,軟着嗓子對瑾琮帝道:“皇上,你別怪姐姐,或許她也是不知情的,這私藏金鳳簪的罪名是極大的,諒姐姐也是不敢的,還望皇上三思啊。”

桑莘其實在這之前對婉貴人說不上喜歡,但也絕對不讨厭,甚至她要求留下來用膳,她都能同意,那就代表她的确是沒有把她看成是敵人,但她也不可能将皇上拱手相讓,而如今,婉貴人方才的那番話,明面上是為了她在求情,但後面加上的那句話,其實是在提醒皇上,私藏金鳳簪的罪名如此大,叫他不要想着包庇她。

雪靈看了眼桑莘又看了眼瑾琮帝,心中有些拿捏不準如今到底是什麽局面,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桑莘給誰陷害了,金鳳簪的确是皇後才能佩戴的,但,在妃子的寝宮裏搜出了金鳳簪,這妃子什麽心思,大家心裏都清楚,只是雪靈相信,桑莘是不可能做出私藏金鳳簪的事。

甚至對桑莘來說,她不屑。

別人不明白,她還不明白嗎?如今可是瑾琮帝哄着人,又不是桑莘貼着。

桑莘看着瑾琮帝,半晌後,忽然道:“皇上,臣妾罪該萬死。”

瑾琮帝看着她,眼神裏帶着警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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