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落秋實人如煙
“你說什麽？”龍蘇煙大吃一驚，可還是用平淡的語氣說了出來，“歸沐心懷孕了？這不太可能呀！”
如袖也覺得頗為神奇，歸沐心自從上次她舅舅被處死以後，她就在這宮殿裏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稍有行差踏錯就會掉入萬丈深淵。雖然她檢舉了國相，可在皇帝的眼中，她就是一個賣主求榮的女人，或許根本不值一提。怎麽這會如此大膽，滿宮的人都在傳她懷孕了。消息如果不是她散發出來的，那還會有誰呢？不過，她只是将自己親耳聽見的事情轉述給龍蘇煙罷了。
“我竟然不知道？看來皇帝将我瞞的是滴水不漏，也難怪那天他只是說了幾句話，情緒也沒有很激動。”龍蘇煙心想着。
一邊又問：“消息可靠嗎？”如袖用堅定的眼神看着龍蘇煙點了點頭，并說：“我親耳聽見歸沐心給皇上說的，說自己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皇帝說自己以前的福緣太薄，現在他剛占領了琉璃國，便有了孩子，實在是老天庇佑。”
龍蘇煙的喉嚨動了動，想說什麽卻又沒說，只往大殿外面走去。
來到落櫻殿，龍蘇煙看着那幾個字，頗有一番傷感，這落櫻讓女子來駕馭，實在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門口的小丫頭看見龍蘇煙來了，早已經進去通報了，只消一會兒，一個大丫頭出來把龍蘇煙迎了進去。
“參見皇後娘娘。”歸沐心一直都是彬彬有禮，此刻雖然懷有龍胎，也并沒有半分放肆的态度，不過，這一來龍蘇煙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來龍蘇煙是皇後，這後宮裏，名分永遠都是低人一等的憑借。
歸沐心眼中眸子明亮，有一種做母親的喜悅感夾雜其中，龍蘇煙徑直坐下，說了一聲：“你也坐吧，懷着孩子，以後你見任何後宮嫔妃都不需要施禮，若有人問起來，你就說是我的意思。”
歸沐心當然感激，起身後又朝龍蘇煙施了一個大禮。
龍蘇煙沉思了片刻，此時，歸沐心坐在她的對面，兩人對視，歸沐心摒退了左右，龍蘇煙才問：“孩子是皇上的嗎？”
歸沐心哈哈笑了起來：“姐姐真是搞笑，孩子不是皇上的還能是誰的？”這句話越說越嚴肅，越說越鄭重。
“你料定不會錯嗎？”龍蘇煙追問了一句。
“既然你有疑惑，又親自來看過我了，那麽日後就靠皇後娘娘多多照顧了！”歸沐心這一說就解除了龍蘇煙心裏所有的困惑。
“既是如此，就當做他是皇帝的孩子吧！不過你一定要記得，不要過多地對別人說，既是有的人猜不出來，可有的人，就不一定了。”龍蘇煙叮囑她，不過無論如何，亢氏的江山總算是後繼有人了。
龍蘇煙回到完瀾殿裏粗略估計了一下，又回想起許多事情來，一下子就斷定這孩子是那天晚上她等皇上的時候有的，她為亢寒夕高興，即使日後他不在了，還有他的兒子替他看着這大好河山。
龍蘇煙似乎又想起了那年封基，亢寒夕一副居高臨下唯我獨尊的氣質令衆生傾倒。
“顧世淩肯定想不到他雖然能囚禁亢寒夕，但是囚禁不了所有人，現在他認為歸沐心懷了他的骨肉，只是加上顧世淩之前的孩子，歸沐心的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得保住。”龍蘇煙對如袖說道，意思就是讓她好好保護歸沐心。
“是”如袖明白這次的任務的嚴重性，就出去了。
不一會兒，龍蘇煙發現如袖好像又回來了，她沒有看她，只是背過身來又說了一句：“你怎麽回來了？”
如琅看着龍蘇煙，“是我，大人，我已經将黎統領送到天山去了。他擔心你，叫我回來幫助你。”
龍蘇煙還是不免一陣感動，她為黎歌亞考慮了許多，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罵她，總還是會有一個人懂得她，支持她。
龍蘇煙仔細想了想，贊同地點點頭，“我已經派你妹妹去保護歸沐心了，你就留在我身邊吧！還有一件事，你抽空去一趟汝心島吧！我估計着皇帝也不好過。”
如琅躬身就代表答應了。第二日，他就悄悄動身前往島上。
此刻的亢寒夕蓬頭垢面待在房間裏，這島上潮濕，蚊蟲也多，亢寒夕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罪，此刻，他成天喝着酒，對着皓月當空，作些悲歌傷詞。
忽然，房門外有人影一閃，亢寒夕還以為是有人要殺他，急忙躲在了簾幕後面，手上還拿了一方硯臺，這是他唯一的武器。
如琅用無影之術進入房門，低聲喊着：“皇上，皇上，皇……”還沒等他喊出第三聲，亢寒夕就捂住了她的嘴，她使勁地掙脫，身後只傳來了一聲冷冷的聲音，“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如琅使勁折騰，把身上的龍蘇煙給他的一個荷包從胸口抖了出來，亢寒夕一看到那個荷包，就知道龍蘇煙派人來的，松開了如琅，半晌才看出來他是個男人，不免兩人都有些尴尬。
亢寒夕沒想到龍蘇煙還能記着他，心下又喜又恨，“她不是皇後嗎？怎麽回想起朕？”亢寒夕雖然亡了國，卻沒改過來自己還稱自己為朕。
“你以為呢？要不是為了你，她也不會當這個破皇後，你以為她是要母儀天下嗎？”如琅聽着他的話，不免有些氣憤，替龍蘇煙打抱不平地說。
汝心島是琉璃國最南邊的一道屏障，如果有內憂外患，這裏首先會成為炮灰，顧世淩當時就想用借刀殺人的方式不動聲色地收拾了舊皇帝。
“你說什麽？”亢寒夕有點不相信地問？
“你知道嗎？黎統領已經逃了出去，回到了天山，龍大人讓我來看看你，你要保重，大人會救你的。”如琅轉達了龍蘇煙的話。
“好，如此甚好！你告訴蘇煙，不必為我擔心！這裏的部将裏有我們的人，他們在暗中保護我。”亢寒夕囑咐如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