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賜酒貴妃心意表

歸沐心自從被皇帝派到冷宮去後，心裏也冷了下來，歸沐心感覺有時候生活也可真經不住折騰，一折騰有時候連身家性命都賠了進去。

那些在歸沐心懷孕期間得罪了許多人，此刻，那些人總是給她發難，讓她在冷宮裏也不得安生。人家只要輕微發句話，歸沐心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可此時的龍蘇煙正在左右為難，歸沐心好歹是個貴妃，從她最初進宮的時候，歸沐心從來就沒有想要懷疑陷害任何人，她本質還是一個好人，可是她下藥害死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一件小事，何況她差點讓龍蘇煙都深受其害。龍蘇煙明白她其實想要安穩的生活，亢寒夕的孩子生下來就可能會被置于刀尖炭火之上，而另一方面，她也太過不相信自己。

龍蘇煙抿了抿嘴，嘆了一口氣。

這日，龍蘇煙和如琅來到了冷宮，歸沐心看着她來了，沒有行禮，甚至有點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

歸沐心頭發絲全部散落，還有幾根白頭發，臉上穢亂不堪。

龍蘇煙從前聽人說過冷宮，可是從來沒有來過，此刻一看，除了幾個板凳和一張床，別無一物，真的是陰暗潮濕之極。

一縷陽光照了進來，如琅看着龍蘇煙的影子，無論任何人多麽位高權重，在這陽光下不過都是一團黑影罷了。

“我來送你上路。”龍蘇煙手輕輕一拂，如琅端着盤子，上面有一盞酒樽和一壺酒往前走去，眼神直逼歸沐心。

歸沐心想喝了那酒，伸起手來，不多時手又頓了頓，停在空中。

“龍蘇煙，你以為你很好嗎？你就是個寡婦再嫁，還頂着先帝的名義玩弄寒夕于股掌之中。”

“是，你說的沒錯，可那有怎麽樣呢？”

“事到如今，我也不多說什麽，只是，我欽佩你對亢寒夕的心，只是除此之外，我沒有玩弄他，因為玩弄不起，他是我的堂兄，你明白嗎？”

“皇後！”歸沐心聲嘶力竭地叫了一聲。

“賜酒！”龍蘇煙聲調格外地低，但語氣絕不讓人加以侵犯。

“你都快死了，沒有說話的機會了，你這等蛇蠍心腸的女人，不會再有等到複國那一天當上皇後的機會了！”

“你說什麽，難道，難道你一直都在謀劃……”還沒等她說完，如琅就一杯酒給她灌了下去，堵住了她的嘴。

“龍蘇……蘇煙……你竟然……竟然敢……”歸沐心發出最後的悲鳴，就咽了氣。

龍蘇煙看到她咽了氣，扶起她，在她耳邊輕輕說道：“你還不知道吧！我是先帝的侄女，奉其遺诏，守護這大好河山。”

說完，站起身來，“傳本宮旨意，貴妃畏罪自殺，頗有悔過之意，念其在世無甚大過，按貴妃儀制葬入菲陵。”

如琅道一聲：“遵旨”叫了幾個小太監，擡着歸沐心出了冷宮。

自從歸沐心死後，後宮暫時安靜了一段時間，其他的小打小鬧龍蘇煙就交給如袖去處置，自己養養精神，還得想着如何在兵不血刃的情況下把亢寒夕給救出來。

皇上得知歸沐心無緣無故在冷宮死了，不過是聽了一下，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也是，哪個男人會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去追究太多呢？

顧世淩來到完瀾殿門前時，如袖已經像是接到了通報出來等候一樣地開門見山地說：“皇上駕臨，快請先別進來，皇後邀您去賞雪呢！”

顧世淩微微一愣，問如袖：“你是奉她的命令出來等的？”

“這倒不是”如袖一般心直口快，說完了才看了看皇帝的臉色，猶如夜晚的星空，黑透了！就趕緊補充說道：“皇後也是剛和我說，我就出來等着，沒想到皇上這麽快就到了！”說完一笑。

皇帝沒有說話，看了如袖一眼，順着龍蘇煙的意思對如袖說：“朕一向喜歡白裏透紅的光景，對雪景也有興趣，朕那還有幾株土赫進貢的稀有臘梅品種，你去帶人取來，種在這裏。以後，皇後就不用大冬天去殿外很遠的禦花園看梅花了。”

“皇上功德無量，知道體會我們這些丫頭的心思，奴婢在此替他們謝謝皇上。”如袖一面說着，一面行了個禮，就去往了皇上平常見嫔妃的紫霞殿。顧世淩和蘇遺德兩個人往完瀾殿裏面走着，龍蘇煙出現在他們面前，冷冷地說：“蘇公公就不用進來了吧！”那目光，冰冷如冰川，百年不融化。

顧世淩就站在那兒，沒有說話，像發呆一般。龍蘇煙看他那副樣子，就反問了一句：“皇上不進來嗎？”

顧世淩這才反應了過來，蘇遺德給他說了一聲：“奴才退下了！”就往出去走。

顧世淩進入了完瀾殿裏的內殿，顧世淩此刻估計也不希望有個奴才跟着他，點點頭走進去，龍蘇煙已經坐在床上等他，除此以外，床邊還有一個女子，像是如袖，但仔細看了，發現竟然是個男人，顧世淩不免想起了許多事，不過之前如琅已經用易容術找了一個死人扮成黎歌亞，假裝其在逃亡過程中被亂箭射死。此刻，顧世淩也沒有起多大的疑心。

“見過殿下。”如琅向他施了一個半禮，只微微彎了彎腰。

“你見過我？”顧世淩語氣十分凜冽地說。

“禀告皇上，您說的應該是我妹妹，微臣不過是在皇後身邊服侍，您經常來，看着有些親切吧！”如琅說完，臉上的寒冷忽然多了無數倍。

顧世淩沒有說話，龍蘇煙知道他應該有話對自己說，就給如琅一個眼神，讓他先退出去。

顧世淩看這場景，龍蘇煙轉向室內去取了茶葉，烹煮開來，給顧世淩倒了一盅。

“我給貴妃賜酒了，你知道嗎？”龍蘇煙邊倒茶邊向他坦白，握手而坐，冷冷地。

“不是畏罪自殺嗎？”

“皇上就沒有在貴妃死後去查一下，我晚走一點，怕就遇見皇上的人了吧！到時候，我就百口莫辯了是嗎？”

自從顧世淩進來這個完瀾殿裏，他就感覺到了一絲怨氣，可是他竟然沒有看出來那股怒氣是誰發出來的。此刻看來十有八九是龍蘇煙。

“你在意的又是什麽呢？”龍蘇煙見顧世淩沒有回答她，又問了一句。

“朕在意你！”一字一句沒有停頓，看着龍蘇煙說了，“朕沒有派人去查死因，她對朕來說，無足輕重。”

龍蘇煙沒有想到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讓自己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