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 霓虹閃煉,夜色靜谧。

華麗的星光酒店裏卻依然喧嚣一片。

光可鑒人的地板,華麗璀璨的燈飾,燈紅酒綠的人群。

秦思萍被眼前的一切迷蒙了雙眼,搖搖晃晃地行走在酒店的走廊上。

她身着合體剪裁的黑色連衣裙,腳踩尖頭高跟鞋,一路搖曳走來,越發襯得身姿曼妙美好。

最後那杯白酒明明是不該喝的,可迎着淩雪那雙盛氣淩人的眼睛,她不知不覺就一飲而盡了。

有什麽好置氣的呢?

好好的畢業宴,就這樣讓淩雪給攪和了。

喝完最後那杯酒,秦思萍就去了洗手間,她想吐,可怎麽也吐不出來。

整個人覺得暈,越來越暈。

從洗手間出來後,神思朦胧的思萍,迷路了。

搖晃了一段路,她有些累,停下,靠在牆上,有些難受的撫額。

無意的擡眸,發現自己前面是一扇緊閉的門,思萍歪頭看了一下,休息室。

很累,休息一下正好。

思萍欲擡手推門,另一雙手卻先她一步推開了,她不明所以,順勢進去。

屋裏一片漆黑,思萍欲找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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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進來的男人發話了:“第一次,黑燈做吧。”

聲音清透好聽。

“做?做什麽?”

思萍只覺得好笑。

黑暗裏,人的嗅覺特別敏感。

她聞到了淡淡的酒氣,是身前那人散發出來的。

似乎比自己身上的醇香濃厚。

她忽然就咯咯咯的笑開了。

然後人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懷抱很熱,很堅硬,酒香之餘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好聞的味道。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傾灑下來的時候,秦思萍醒了。

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讓她呆住了。

地上四處扔棄的衣服,淩亂的床單,床單上星星點點的紅和斑斑點點的白,□□的自己,以及對面那個正盯着自己看的男人。

她發出一聲響徹長空的尖叫,雙手無措的用薄被遮住自己。

叫完,她有些驚恐的喘息。

被拽了被子的男人倒是沒有驚慌,他嗤笑了一聲,有條不紊的下床穿衣。

他長得挺高,應該是175公分左右,人卻極瘦,象根行走的電線杆。

臉卻生得極好看,五官俊朗,尤其是那雙眼睛,大而明亮。可明亮裏又帶着些許乳臭未幹的稚氣。

思萍顧不上打量男人。

她一只手抓着遮身的薄被,一只手伸向床下去夠自己的胸衣。夠着了,在薄被下手忙腳亂的穿好。

還未及起身,男人的手卻忽然往後一甩,一條內褲華麗麗的罩在了思萍臉上,她氣咻咻的抓起一看,面上一緊,是自己的。

羞意窘态齊齊湧上來,思萍煩燥的耙了耙亂糟糟的頭發。

下面粘膩得難受,思萍皺了皺眉,轉了轉頭,發現床頭櫃上的紙巾盒。

她随手拽了幾張,在薄被下胡亂擦拭了幾把,這才扭來扭去的将內褲穿好。

明明是休息室,怎麽能沒有衛生間?

真是要命!

有了遮羞布,思萍的臉色好了很多。

她将薄被胡亂的往後一扒拉,光腳下床沖向自己搭在沙發邊的連衣裙。

一點兒也沒管後面的男人,這時候是真顧不上了。她抓起裙子就往身上套。

手有些抖,裙子拉鏈拉了好幾次才拉上。

穿好衣服的思萍将腳伸進前面的高跟鞋,穿好,想擡腳卻覺得不對勁,低頭細看,竟是被一件衣服給挂住了。

她氣得将鞋子使勁一晃,衣服倒是晃下來了,卻也晃瞎了她的眼。

竟是一件校服,實驗中學的男生校服。

什麽,校服!

思萍眼睛驀地睜大,表情近似驚恐的回頭,男人,不,男生,正好也在看她。

兩人就這麽對視着,思萍恐慌,男生不屑。

思萍率先敗下陣來,她将校服隔着床朝男生一遞,弱弱的說了聲:“給。”

男生接過,拽,衣服沒動。

原來是思萍沒撒手。

男生挑挑眉毛:“阿姨,還有事嗎?”

他竟然稱呼自己阿姨?

“你多大?”思萍拽着校服,聲音象是要哭出來了。

“15。”男生頓了頓,壞笑着回答。沒拿衣服的那只手還自以為帥氣的打了個響指。

15歲,自己竟然睡了個未成年!

思萍的腦袋快要炸開了。

她松手,頭也無力地垂下。

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的,她只記得進到屋子裏,之後的情節已完全記不清楚。

記不清是誰主動,誰先開始的。

雖然昨晚自己也是珍貴的第一次,但現在這狀況,自己的損失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是個比自己小八歲的未成年。

如果男生的家長知道了,自己身敗名裂都是輕的。

止不定還要承擔什麽法律責任。

思萍使勁甩了甩頭。

酒果然不是好東西。

昨晚自己低低頭,不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

幹嘛硬氣着喝這杯酒?

淩雪嘲笑自己幾句怎麽了?

現在這樣,若是被淩雪知道了,自己以後哪還有什麽顏面在同學們跟前立足?

父親知道了又會是怎樣痛不欲生的一張臉?

世人的指指點點和口水唾沫,會不會直接将自己給淹了?

這剛踏出校門,畢業宴剛吃完,自己就整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還真是不要命的節奏。

明天的報紙會不會出這樣一個頭條:剛畢業的女大學生玩弄初中少男?

思緒紛亂潮湧,思萍有些站不穩,整個身子向前晃了一下,又勉力站好。

這個動作直接落入了對面男孩的眼睛裏。

男孩原本不屑的表情漸漸變得意味不明。

垂頭站了很久,思萍終于是擡起了眼睛。

一夜的迷亂,她本就沒什麽精神,再加上惶恐,此時的面色特別糟糕。

她表情糾結,聲音有些遲疑地問男生:“你說怎麽辦?”

“怎麽辦?”

男生重複了這句話。

他長腿一擡,很懶散的坐到床上。

“昨晚我和你都是第一次。”

似乎是嫌床單太髒了,他抖抖腿,又從床上下來,往前走了幾步,歪坐到床側的沙發裏。

這句話象是回答,又象是聲明。

思萍似乎等着他的下一句,可男生不說了,一副神游在外的樣子。

思萍頹然的坐到床邊,兩手無措的繞來繞去,聲音低低的問:“需要我付多少錢給你?”

男生象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笑得不可自抑。

眼睛因為笑顯得特別的亮。

笑夠了,他忽然面色一斂,人也坐直了。将手裏的校服胡亂的一揉,塞進了身側的背包裏。

窸窸窣窣整理好,他朝思萍招招手。

思萍傻傻的走到他面前,象是準備受刑的犯人。

“阿姨,我很貴。”說完這句,男孩促狹的笑了一下,他的表情介乎于成熟和幼稚之間。不似成熟男人的沉穩,但又比同齡人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老道。

思萍的眼睛霎時浮上了一層霧氣,看來這男孩要獅子大開口。她心底陡然升起漫無邊際的恐慌。

會是多少錢呢?

男孩覺得自己的胃口吊足了,這才慢條斯理的站起來,将背包往身後一甩,道:“我上午的飛機,去美國。幾年之內定是不會回來了。這賬,我們留待以後再算吧。”

說完這段話,男孩潇灑的轉身,拉開大門。

走了。

秦思萍一個人在空曠淩亂的屋子裏,呆若木雞。

電梯跟前人很多,男孩腳步未停,直接推門進了樓梯,腳步輕快的往樓下飛奔。年輕的身影在樓梯間劃下一道又一道青春的弧線。

手機響了,男孩看了一眼,接聽。

手機那頭是個男聲。

“怎麽回事?昨晚替你備好的送別禮物,你怎麽給拒了?人姑娘在休息室門口可等了好一會兒才回去。”

“我睡了。”男孩淡淡的回。

“你真行,竟然能睡成豬。那可是我精挑細選的妞,也算是你已滿18歲的成年禮。就這麽白白錯過了。”

男孩眨了眨眼睛,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錯過,有時候也挺美好。”

“我看你是睡糊塗了,大清早的竟然能說出美好這麽煽情的詞兒。好了,不說這個了。這次去美國,大約什麽時候能回來?你爸不會是讓你一去不回鄉,直接做了美國人吧?”

男孩晃晃腦袋,“那倒不會,得學個差不多才能回來。我可是獨生子,你以為我爸能饒了我?至多十年吧,我肯定會回來接手我爸的事業。”

手機那頭的男孩兒笑了一下,“那成,我就等着李總學成歸來。對了,我弟的校服還在你那兒,你直接放在休息室吧,到時候我去拿,那可是實驗中學剛發的。”

“我這都要去美國了,送我做個紀念吧。”

“破初中校服有啥好紀念的?無所謂了,你愛咋的咋的。十點的飛機對吧,哥們就不送你了,祝你一路順風!”

男孩嗯了一聲,挂斷了電話。

天空晴朗,雲淡風輕,一架飛機劃空而過,飛向遠遠的大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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