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夢？
小丫頭進府時日不長，再加上她家王爺平日親和待人，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當下便慌了，跪倒在地，顫抖道：“周，周夫人饒命……”
柳姒鸾本就惱火，小丫頭這聲周夫人一叫，讓她更是火冒三丈，一個巴掌把小丫頭打得匍匐在地，看她滿臉的驚慌和淚水，就更是厭惡：“王府裏怎麽會有這樣的丫頭！還是早點打發出去了好！”
一聽要打發她出去，小丫頭頓時更加驚恐，跪倒在柳姒鸾的腳下，緊緊地抱着她的腿，淚流滿面地哀求道：“柳小姐，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給您磕頭，給您賠罪，求您千萬不要打發奴婢出去，奴婢家裏還有父母需要奴婢照料，奴婢不能……”
她哽咽得說不下去，而門口的丫頭們都同情地看着她，只是誰也不敢上前阻止。
誰都知道這柳小姐如今雖然是周家的二少夫人，但是一直和白王的關系暧昧不清，現在她來了這王府，誰不得好好招待？現在縱然她行為過分，但因忌憚着王爺，哪怕是王府的管家都不敢阻攔。
柳姒鸾本也只是說說而已，總不能真的把王府裏的丫頭趕出去。但她想着，自己日後若是真的成了王府的女主人，現在樹立威信也是好的。便板起臉來，冷冷地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你今日……”
她話還沒有說完，屋外便一陣騷動，接着便傳來一個聲音：“王爺回來了！”
頗為興奮的聲音，似乎還帶着一絲幸災樂禍。
屋內的柳姒鸾頓時臉色一變，幾乎是生拉硬拽地把跪在地上的小丫頭扯起來，低聲警告道：“方才的事情，若你敢在王爺面前吐露半分，別怪我不留情面！”
小丫頭擦幹眼淚，唯唯諾諾地應下了。
卻不想早已有人将方才的事情告知了白君彥，白君彥進門見下丫頭站在柳姒鸾身後滿臉淚痕，不覺皺起眉頭，但很快便舒展了開。
還沒進王府，便擺起了女主人的架子，他可真真是不知道，柳姒鸾那流傳在外的溫婉形象，究竟是從何而來。
為何她竟如同一個潑婦一般，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王爺，您回來了。”柳姒鸾淡淡地笑着，神色如常，丫頭們都很有顏色地退了下去。
“你如何這麽晚進王府？萬一被周府的人發現了，你可如何解釋？你想見本王，派人跟本王說一聲便是，本王明日自會安排我們二人相見。”白君彥把柳姒鸾攬在懷裏，心疼地說。
柳姒鸾低垂着頭，雙頰緋紅，面上似有一絲羞澀：“王爺放心，周府的人早已熟睡，況我這段時間一直是與周應瀚分房睡的，所以沒有人知道我出府。不是姒鸾不知禮數，實在是姒鸾心內激動，所以特來向王爺報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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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喜？”白君彥故作疑惑，“喜從何來？”
柳姒鸾面色更加緋紅，低聲道：“王爺，妾身有喜了……”
話落柳姒鸾果然看到了白君彥面上的驚訝之色，似乎還帶着絲絲的喜悅。白君彥抱緊了柳姒鸾，聲音似乎有一絲顫抖：“姒鸾，這孩子是……”
柳姒鸾羞澀地點點頭：“是的，算算日子，這孩子應該是王爺的。”
“果真？”白君彥果然大喜，手輕撫上柳姒鸾的小腹，“不曾想，本王竟然有孩子了，本王要做爹了！”
柳姒鸾也在笑着，只是不時，臉上便浮現出一絲憂愁之色：“王爺，既然妾身如今有孕，孩子又是王爺的，那麽有一件事，就必須要說了，不時臣妾不明事理，實在是……”
“姒鸾，本王知道你要說什麽。”白君彥抱着她，微嘆，“你放心，你已是本王的人，本王自然會對你負責，這件事情本王會盡快處理，一定會帶你離開周府，讓你成為本王名正言順的白王妃。”
“嗯。”柳姒鸾歡喜點頭，卻沒有發現白君彥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光，轉瞬即逝。
柳姒鸾的目的，她不是不知道，分明是相用這個孩子來逼迫自己，早日把她迎娶進門。
可是她未免太低估了他戰神白王。
清晨，鳳傾嬈是在左灏懷中醒來的。
看着左灏的睡顏，鳳傾嬈不覺有些癡了。這種場景，不知在她夢裏出現過多少回，曾經她以為不過也是一場夢罷了，沒想到如今，竟然變成了現實。
或許她現在也是在夢中吧？
如果這是夢的話，她希望這夢能長一點，再長一點，或者，永遠都不要醒來……
她伸出手，撫上左灏的側臉，卻不想她剛剛碰到他，左灏便輕輕睜開了眼睛，對她微笑了一下：“醒了。”
“嗯。”鳳傾嬈低垂着眸子應了一聲，面上不覺閃過一絲羞澀。
不知為何，曾經兩人還未成婚的時候，她與他相處尚覺正常，如今兩人已是夫妻，她竟覺羞澀起來，總是不敢看她。
“娘子昨夜睡得可好？”左灏輕輕擁着她，語氣如常地問道。只是鳳傾嬈擡頭看時，卻發現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促狹。
“好啊，你竟敢調戲朕。”鳳傾嬈面色緋紅地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怕朕治你的罪？”
左灏不禁疑惑道：“如今你我已是夫妻，何來調戲之說？若是皇上真要治臣的罪，不如就治臣一個誅滅九族之罪，如何？”
誅滅九族之罪？那她鳳傾嬈豈不是也在其中？
鳳傾嬈微惱地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卻被他抓住了手腕，調笑道：“娘子這一拳捶得為夫胸口疼，娘子還不快給為夫揉一揉？”
“左灏，朕從前怎不知，你還有這般不正經的時候。”鳳傾嬈瞪了他一眼，心裏卻極是歡喜。
這便是夫妻的生活吧。
即便她是女皇，也渴望如同常人一般的那種，家的感覺啊。
在她還是公主時，她随母妃生活在宮廷鬥争之中；母妃去世之後，她開始了争奪皇位之戰；登上皇位之後，她又開始每日防着是否有心懷不軌之人，謀權篡位。
從出生到現在，她感受最多的，是冰冷，是陰謀，是算計。
幾乎從未有過家的感覺。
而今，是左灏，給了她一個家。
“看時候不早了，朕也該去上朝，你若困，便再睡一會兒吧。”鳳傾嬈說着，便起身，準備喚錦容進來給她更衣。
“你看我像那樣懶惰之人麽？”左灏笑道，随着她起身，“不必叫錦容了，今日就讓為夫來服侍娘子更衣吧。”
“這哪是你們男子做的事情。”鳳傾嬈嗔怪道，卻并不反對，相反卻有一絲期待。
左灏拿出鳳傾嬈的朝服來，細心替她穿好，又系上衣帶。鳳傾嬈看着面前表情認真的俊顏，不覺有一絲恍惚，情不自禁便勾住她的脖子，薄唇貼上了他的唇。
左灏一愣，但很快環住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曾經他以為自己不會情動，但是如今，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否動心。
無論是否動心，從今往後，鳳傾嬈便是他的妻子，而他是她的夫君，他與她要攜手共度餘生，白首偕老。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錦容在外面喚了鳳傾嬈一聲，兩人才結束了這個漫長的吻。鳳傾嬈面色緋紅，偷眼看左灏，卻只見他神色如常，不由偷偷笑了一下。
而只這一笑，便讓左灏看得有些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