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密碼,520

“我也不知道。”這是真的,雅然也不知道為什麽小海帶看到她之後會吓成那個樣子,導致她現在也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雅然嘆氣,無奈瞥了眼自己用繃帶吊得老高的右腳,這何年何月才能從倒黴的醫院走出去啊?

幸村也跟着嘆了口氣,然後從床頭拿起雅然的電話,撥了一串號碼“有什麽需要就給我打電話,我先回部裏看看。”

雅然點頭如搗蒜,示意他先忙,部裏的事為大。

随後幸村又撩開簾子對着小海帶囑咐了幾句,将保溫盒裏的雞湯放到了小海帶旁邊,卷着一股摻雜着消毒水味道的鳶尾花香走出了病房。

說實話,若不是今日這兩個人不給他省心,幸村是說什麽也不會再踏入醫院了,他早受夠了這裏的味道和氣氛等一切的一切,今天再次踏入這裏,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心情了。

待幸村走後,雅然的臉立馬沉了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個保溫飯盒,準确點說是透過保溫飯盒在臆想裏面的雞湯是會何等的美味。

心裏暗自埋怨幸村不公,竟只想着小海帶,忘記了她也有傷在身。

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他的誰,跟他沒熟到那個份上,他又憑什麽關心她比關心自家部員還要多?那麽多女生他都愛理不理,又憑什麽獨獨對她上心?就憑她是勞什子的經理?得了吧,都快幹不下去了,這會兒他再玩那些虛的客套起來也沒意思了。

扁嘴,這世道就是這樣,虎落平陽被犬欺,想當初若她還是以金牌經紀人的身份,公司上下哪個不是畢恭畢敬?就算不至如此,也都總會賣她個面子,哪像現在,沒人關心就算了,都進醫院了還得忍受着某些瘋狂分子的恐吓辱罵。

她這是忍着,真要積攢到一定程度了,她肯定要找機會把這些雜七雜八的混蛋事堆到一起一并做個了斷處理。

小海帶注意到了雅然“如饑似渴”的眼神,及時将雞湯護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簾子一拉,直接斷了她的念想。

雅然将眼神挪開,暗呼小氣,瞄了瞄地上的書包,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轉移到了自己身邊,拉開拉鏈想着寫寫作業也好,但是一打開就有一抹搶眼的紫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這個是那本日記?她沒記得自己有往書包裏放啊?可能是早上腦子不清醒犯渾吧。

帶密碼的啊,就擺在眼前打不開滿足不了好奇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何況她現在無所事事,沒有電腦可以玩,日本節目她不喜歡看,這個秘密揭不了她也睡不着覺!

那就再仔細想想好了,密碼什麽的,總會和這個身體原主人有關系的,只要有關系就有線索。

猛然之間,一串數字突然浮上腦海,198835……520?猶豫了許久,按下這串很奇怪的數字,尤其是最後的520,很別扭。

前面疑似生日,後面的520自然就是別有深意了。

“啪嗒”伴着清脆一響,密碼本順利打開了。

僅一眼,裏面的內容讓雅然震驚了,這裏沒有什麽文字性的東西,明明是日記本,可是沒有一篇關于她的個人日記,有的,是一張張仔細修剪粘合上的照片……一張,兩張,三張……

全部都是幸村,他笑的時候,他蹙眉的時候,他咬牙忍痛的時候,他在球場上意氣風發的時候,他……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感覺很痛,心痛,痛到已經可以将腳上的痛忽略不計了。

“同學,請問你知道訓導處怎麽走麽?”他笑得很燦爛,那時候,雅然戴着一副不起眼的黑框眼鏡,大大的,遮住了半張羞紅的臉。

也許他不記得了,但是她卻将那一幕深深刻進了腦海裏,你相信一見鐘情麽?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她從來都很果斷地搖頭,但是,那天,她終于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同學,很巧呢,我們好像被分到同一班了。”

……

國小五年級的時候,因為成績不好,已經被哥哥讨厭說是給家裏丢人了,能上立海大還是托爸媽找了關系的福,因為孤僻的性格從來也沒什麽朋友,她從來也都沒指望過自己這副打扮會有人主動搭讪和她說話,她以為,自己會這麽一直寂寞下去。

直到他的出現,讓她開始想要改變,她既欣喜,又感到深深的自卑。

最後,她還是改變了,不過僅僅是因為他無心的一句話……“同學,我們以前有見過嗎?”他不記得她了,明明第一天他們入學的時候他還有問過她話,明明分到同一班的時候他還同她聊過天,然後,他就這麽忘記她了?她的存在感,真的那麽弱麽?

再然後,就如大家所知道的,她變成了那個樣子。

“咚咚”聽到門外敲門的聲音,雅然迅速抹掉了快要溢出眼角的水花,及時合上本子塞到了書包裏。

門外的人聽病房裏沒動靜便直接推門而入,“雅然,好點沒有?”若竹雅言拎着一袋水果徑直走到雅然身邊,将水果放到了床頭櫃上。

“哭過了麽?”雅言看雅然眼睛泛紅,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雅然勾唇一笑,“沒什麽,腳疼得太厲害了,剛剛一時沒忍住,是我不夠堅強……”

雅言見雅然不想多說,便也沒有繼續追問,可能,真是疼得太厲害了吧。

雅言前腳剛來,水野兄妹後腳就跟了過來。

蒼空手裏抱着一束鮮百合,結衣則抱着一個巨型的布偶。

“雅雅,我們來看你了。”結衣沒事人一樣蹦到了雅然跟前,擡了擡巨型布偶,笑得一臉無害。

雅然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恰恰就是她,稍稍偏了偏頭,點頭示意她現在還好,暫時死不了。

結衣見雅然別過頭也不說話,尴尬地僵了僵,随手将帶有包裝袋的巨型布偶放到了地上。

水野蒼空臉色也不對了,畢竟是幹妹妹沒給自家妹妹好臉色看,他一時有些兩難,可能是她們産生了些口角有了糾紛,但是自己向着誰都不好,畢竟他深知自家妹妹的任性,也明白雅然的性格絕不會是會主動找麻煩的一方。

可是,果然還是自己的親生妹妹更重要一些。

“呵呵,雅然,我們來看你了,怎麽也得表示一下歡迎啊。”蒼空笑得有一點不自然,雅然自然看得出他是想維護自家妹妹,一時心寒。

不是親生的果然就什麽都不是,她果然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抱有任何期望吧?

可笑,就算是親生的哥哥又怎麽樣?算了,無所謂了,這樣也挺好的,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兄長,并不至于難過到死那種程度。

嘴角咧開一個內心并不真實存在的弧度,“我很高興你們能來啊,只不過有點累了,不想說話而已,你們不會介意吧?”

水野蒼空在法國讀過心理學,現在所在的立海大附屬高中也涉及這方面的內容,他看得出雅然有些生氣了,只不過是強顏歡笑搪塞他而已,一時産生了些不知道該怎麽說的失落的感覺。

不過是他先選擇了偏袒結衣,這怨不得雅然什麽。

“呲啦”一聲,是簾子被扯開的聲音,“喂,吵死了,你們夠了沒?”小海帶裹着被子,頭上綁了好幾圈繃帶,下面露出來的一圈黑發扔執着地翹着。

雅然将食指放到了唇邊,“噓”了一聲,示意他自己會收斂的,不過只有雅然一個人注意也白搭,需要剩下那些人的配合,正好随了雅然的心願,她也想安靜一會。

結衣和蒼空都緘口不語,若竹雅言瞥了眼水野兄妹,“雅然需要休息了,這裏不方便留太多人。”逐客令下得毫不客氣,雅然沒有阻止,躺下後将被子蒙過頭,她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沒看見,就這樣……

明确收到了對方不滿情緒的水野兄妹識相地相繼離開。

留下了一臉愁容的雅言對着被被子蓋住全身的雅然,他張了張口,有很多話想說,但到了嘴邊便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他想問她在學校還适不适應,有多少朋友,功課能不能跟得上,有沒有收到無聊男生的騷擾情書,中午有沒有好好吃飯……

好多好多,這些都曾是他最不屑知道的,如今卻迫切地想了解而不知從何開口。

他是她的哥哥,如今是他的妹妹躺在病床上,他的心煎熬着,如果當初沒有疏遠雅然,如果當初給她再多一點的關心和理解……他承認,他是個不稱職的哥哥。他不只一次這麽在心裏自我譴責唾棄過了。

雅然的臉悶在被子裏透不過氣來,便将被子往下扯了扯,不扯不要緊,一扯馬上就看到了雅言欲言又止的模樣。

雅然胸口悶悶的,她也有很多話想說,她想問他,他是不是真的有将她當成妹妹看待過,有沒有那麽一瞬間為她心疼過,有沒有想要試圖了解她的生活……

“我……”“你……”不愧是有血緣關系的兄妹,二人還是同時開口了。

“你先說……”“沒什麽……”聲音重疊,又是同時的。

第一句是雅言的,第二句是別扭中的雅然的。

雅言想,他這個哥哥是時候該先表個态了,再這樣下去他的妹妹該被人搶走了!【你們懂得,具體針對水野蒼空】想到這裏,雅言又扭曲了,憑什麽雅然會笑得那麽甜地管別人叫着哥!?絕對不會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了!……

“雅然。”吸了一口氣,雅言啓唇,醫院牆上挂着的時鐘“咔噠咔噠……”地響着,和雅言此時心跳的頻率是一樣的。

“恩?”雅然所幸坐了起來,雙手抱住蜷起的腿,洗耳恭聽。

“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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