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馬笑笑瞧着這滿山的茶樹,簡直就如同看到了滿眼的錢,更重要的是,這東西,無主啊。

馬笑笑看着馬義芳在那裏采茶果,自己立時也将拿來的藍子采摘起茶果來。

待得她将拿來的藍子都裝滿了,馬義林也回來了。他抓了幾只兔子,還有幾只野雞。

看着他的收獲,馬義芳很是高興。看着馬義芳的籃子也滿了,幾人便結伴回了村子。

待得分開時,馬義林卻是将手裏的一只雞送給馬笑笑道:

“招娣,這只雞送給你!”

馬笑笑卻是不接,道:

“哥,我不拿,你留着賣錢吧。”

“我抓了好幾只,不差這一只!”

馬笑笑卻是推開,道:

“昨天三伯母家拿回來的菜還沒吃完呢,這雞你自己拿回去吧!”

看着手裏亂蹦的雞,馬義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招娣,其實俺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何事?”

“你是知道的,上次賣野味,得罪了城裏人,這次,俺想讓你跟着一起去。”

他自是知道,現下招娣已然不去城裏賣魚了。因為現在大家都抓魚給王家二哥,他直接就送去城裏,招娣現在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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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招娣便沒有進城的道理,可是上次的事,馬義林有些後怕,便想着讓招娣幫忙。

馬笑笑卻笑了笑道:

“我以為什麽事呢,正好我也想去,待得你去的時候,咱們一起去。不過這只雞我真的不要,回頭我拿的東西多,你幫我拿點東西,出點力。”

“好的!”

聽着馬笑笑的話,馬義林高興的答應着。于是,幾人便分開了。

待得回家,剛好中午十分,馬仁壯的豬圈都打掃幹淨了,正在将豬糞用藍子裝着拿到院子外面,留着好種地。

馬王氏正坐在院內縫衣服,馬義安長高了,她将馬笑笑以前的衣服改下,給馬義安接着穿。

但瞧着馬笑笑拿着一藍子東西回來,不由得道:

“這是什麽?呀,茶籽,你拿這東西回來做什麽?”

“做油!”

馬笑笑邊答邊将那茶果倒入西屋窗臺下面,将那些茶籽平鋪開,看了看天,萬裏無雲,估計明天又是個好天。

馬王氏卻道:

“這東西一股子怪味,不好吃,再說回進鍋裏還費油,別整了!”

“你娘說得對,你別亂整!”

馬仁壯邊幹活邊道。

馬笑笑心知馬仁壯與馬王氏真心是兩個不會過日子的人,比如說吧,上次她訂親的時候,殺了一只雞。

按理說這窮人家,多久能見次肉啊,這能吃的還不都吃了。可是馬仁壯與馬王氏卻是不同,只要雞肉,雞的內髒還有雞腸什麽的根本不吃,說埋汰。

最後讓三伯母全拿家去了,整得馬笑笑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雞肝,雞心,還有雞腸,那是多好的東西,就是埋汰,你多洗幾次不就好了,那雞蛋不還從雞屁股裏下出來的。

可是馬仁壯和馬王氏卻是死也不吃,還有那魚也是。其實在馬笑笑看來,這兩人就是家裏太寵愛了,所以什麽都想當然。感覺能過就過,不能過就苦過,但是如何去改善,我是不會去想的。

是以,這也是這個家為何現下這麽窮的主要原因。

是以,馬笑笑也沒說話,去院子裏拿了曬幹的苞米杆,就開始做飯。

馬蔡氏新近去前面的老張家說話,她只要吃完飯,不是睡覺就是出門聊天,到了飯點再回來。

這要是放在小馬蔡氏那,早就開罵了,當然小馬蔡氏不會直接罵,但會指桑罵槐。

所以說,馬蔡氏是有福的人,雖然馬王氏連做飯都不趕趟,話也說不好(比如上次孫孝家的事,人家媳婦都打滾撒潑了,馬王氏就一邊站着,什麽話也沒有,仿佛不是她家事一樣),但是對馬蔡氏她卻沒什麽怨言。

是以,雖然吃的不太好,但老太太過的不錯。

吃過飯,馬仁壯按理還是睡了一家,當然全家人都睡了。馬義安下學回家吃飯後,說下午先生要回家辦事,給他們布置了作業,是以,下午他不用去上學了。

馬笑笑卻是沒睡,她得抓緊時間做油。再說等馬仁壯睡醒是起來,又得找她幹活了。

是以,馬笑笑将茶果細細的看了下,想着大學寝室時,有個女生曾經帶來的茶油,說是如何做的。

先将茶果的殼都剝了,再将茶果放在太陽下面曬幹,然後放入舂米的槽子裏壓碎,再放進鍋裏翻炒,再反複的壓制,再過濾,才将油整出來。

當然,這些事,可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尤其是馬笑笑頭一次做,一切都在摸索中,有的時候,茶籽曬的不幹,出的油少,有時炒的過大,把茶果給炒胡了,油就變色甚至不出油。

馬笑笑試了好多天,終于在趕集的前一天,把茶油給做好了。當然,這些天,可是得了馬仁壯的不少埋怨,直說馬笑笑費草,燒火太多炕太熱等等,最後甚至不讓馬笑笑整了。

還好馬笑笑每天都把抓來的魚給賣了,錢一分不少的交給馬仁壯。馬仁壯接過錢的時候,那可是相當的高興,也不管多少,只要是錢他就高興。

所以,馬笑笑會在他最高興的時候,與他說上幾句,她再用點草,燒下炕。

當然馬蔡氏在最裏間,熱也熱不到她那去,還能去去潮氣,馬蔡氏到是什麽也沒說。

第二天一早,馬笑笑去看網,結果摸了半天,發現網沒有了。而孫孝家的卻是拿了一大桶的魚走了,臨走時還瞥了馬笑笑一眼。

馬笑笑吧了口氣,當然這期間也有別的人來拿魚,大家瞧着孫孝家的去王二家時,告訴馬笑笑,說她的網就是被孫孝家的給拿走了,還把裏面的魚都拿走了。

馬笑笑苦笑了下,兩家剛打完事,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再鬧吧。再說天涼了,河裏的水也少了,這魚也抓不了幾天。

是以,馬笑笑回家告訴馬仁壯說網被水沖走了,以後不能抓魚了。馬仁壯雖然有些失望,但想着最近手裏也有錢了,便沒有說什麽。

接着,馬義林和他爹來了。馬仁壯瞧着四哥來了,上前打了下招呼。知道四哥要去看病,馬仁壯也沒攔着,倒是讓馬笑笑拿了幾個餅子,說是路上吃。

馬笑笑陪着馬義林,摻扶着馬仁會,坐着王家二哥的車,去了城裏。

這次,馬笑笑只拿了個一泥罐壇子,還拿了個小布包。王家二哥瞧了瞧,道:

“招娣,今日你怎麽沒來賣魚啊。”

他其實還挺感謝馬招娣的,因為她,他多了項收魚的工作,送去婁府就是錢啊。

“網沒了,魚是抓不了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一會兒我回家瞧瞧,家裏有沒有多的,給你一面網!”

“那就多謝王二哥了!”

“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多賺錢,我家媳婦兒一直想讓我送你點東西呢。”

“不用,都是鄰居,要什麽東西啊?”

馬笑笑笑着答着王家二哥,并将包裏的苞米餅子拿了塊,遞給四伯和馬義林。

“那這樣吧,這車費,我就不收你們的了。”

馬笑笑心道這農家人真是實在,若是再推辭怕是不好,便高興的謝謝了。

到是城裏,馬義林先是将馬仁會與馬笑笑送去了醫館,自己再去了一旁的賣雜貨的想把東西都給賣了。

到是醫館的掌櫃,瞧着馬義林的東西,直接給定了下來。當然,正好,馬仁會也要在這裏看病。

老呈頭好久沒出館了,他是婁清風父親的朋友。當年家鄉遭災,他北上逃難,眼愁着要餓死了。是婁清風的父親将他們一家收留了下來,後來發現他會看病,便照看着醫館。

話說,自婁清風的爹過世,他的子孫也都去了外地,自己便不怎麽出館了。偶爾去鄉下收點東西,管管賬。

今日,他突然特別想吃山貨,瞧着進門小夥子拿着的野味,不由得便全給攔了下來。

馬義林是個實在人,直接道:

“老板,你給多少錢!”

馬笑笑剛将馬仁會扶着坐在椅子上,聽着馬義林的話,立時上前拉了一下馬義林,道:

“這位老板,咱們都是鄉下來的,為着給家裏的老人看病,這野味也是換錢給老人看病用的。”

呈老頭聽了這話,笑了笑道:

“你這丫頭,真是靈巧啊!”

說着,不由得來到馬仁會的面前,道:

“你這病,有多少年了?”

聽着有人問,馬仁會半擡着頭,虛弱的道:

“十幾年了!”

老呈頭點了下頭,細細的看了看馬仁會,道:

“來,把手伸出來!”

馬仁會顫顫的伸出自己的手,馬笑笑立時上前将馬仁會的袖子挽了起來。一旁的店鋪人卻道:

“小姑娘,你們今天可真是好命,居然讓呈大夫并自診斷,就說咱們整個府,呈老的手藝可是一絕啊!”

聽着那店裏人的話,馬義林立時上前,道:

“大夫,我爹怎麽樣了?”

呈老頭摸着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子道:

“嗯,虛虧,這病若是當時發現就治,卻是沒事,介耽誤的時間太長了,能活這麽久,已是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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