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杜紹進站起身,瞧着窗外的月光。月光如星星般點點滴滴灑滿屋頂,那看不見盡頭的屋頂。
煙雨卻是明白了杜紹進,道:
“錢盈的兒子卻是不争氣,但子孫卻不少,且他外嫁的女兒都不錯,怎麽也輪不到你,你可別亂來。”
心可真夠大的,真當自己是神了。
“怎麽,你瞧不起我?”
杜紹進卻是轉過頭來,慢慢的走向煙雨。此時,六姨太卻是感覺不好,慢慢的直起身子,想着離他遠點。但杜紹進卻是動作極快,一只手直接就卡住了煙雨的脖子,道:
“你不過是個□□,你沒資格嘲笑我。我讓你辦的事你給我好好辦,否則我就把你兒子……”
“你要做什麽,你離他遠點。”
煙雨立時轉變臉色道,
“怎麽,害怕了,害怕了就給好好的辦。”
煙雨卻是道:
“錢盈這個人你是知道的,他不是那麽好惹的。”
“我連自己的妹妹都給送出去,還有什麽不敢惹的。你最好好好給我辦事,別出花招,否則,就給你兒子收屍吧!”
“你不要動他,你不要動他,我答應,我全都答應。”
杜紹進這才放開煙雨的脖子,煙雨卻是不停的咳嗽着。杜紹進卻是理也沒理,直接道:
“我也不是那貪得無厭之人,只要他将那酒樓交與我,我便不再想其他,而你兒子,也會回到你的身旁。”
Advertisement
“我,想見見他!”
此時,剛走到門口的煙雨,轉回身道。
“他現在很好,我将他送去學堂了,教書的師傅說他很有讀書的天賦。”
煙雨卻是笑了笑,仿佛在想着什麽,道:
“是啊,他爹本就是個才子,他自也不是普通的。”
“那個錢陰華,就是婁清風要娶的女人?”
杜紹進卻是打斷她的夢,問道。
“是啊,與你隔着一道牆。別小瞧了她,這門婚事可是她自己求來的。”
說着,煙雨便離開了房間,只餘杜紹進一人,只見其靜靜的坐在一旁,燭光将他的身影照到牆上,也不知他在那裏想着什麽。
“啪!”
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臉上,孩童瞧着不過七八歲,臉上卻已紅腫一片,但他卻倔強的沒有掉一滴淚。
“你這個雜種,你是不是故意将遠兒的藥打碎的!”
“大娘子,進兒他年紀還小,他只是想幫幫他哥哥!”
“滾,你這個賤人,杜家哪裏有你說話的份,你不過一個洗腳的丫頭,爬了老爺的床而已。我告訴你,老爺現在已經死了,要不是瞧着遠兒的身子不好,你以為我還會留着你們母子二人!”
“大娘子,你不要打我娘,是我做錯事,你打我就好!”
“喲,小雜種,還真是有心啊。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打死你,老張,把人給我拉到院子裏,打到他哭為止!”
說着,一旁的下人就上前拉人,另一旁的婦人卻是哭着道:
“大娘子,大娘子,你饒了進兒吧,他才七歲啊!”
“給我打,狠狠的打!”
說着,板子聲音響起,
“啊!”
杜紹進不由得從夢中驚醒,這樣的日子,他始終沒有忘記過。近期,已連着幾天做着這樣的夢了。
此時,突然一陣香氣傳了過來,他的心,這才安靜了下來。他瞧了瞧那香氣的方向,是與他隔着一道牆的地方,錢陰華的住處。
四月初八,佛寺上香的日子。這一日,馬王氏一大早的,便帶着馬笑笑早早的坐着王二哥家的馬車,去了城外的上善寺。
老子曰:上善若水。馬笑笑感覺,這建寺的人,估計是個佛道皆通的人。要不然,怎麽将這寺廟叫做上善寺呢,老子可是道家人。
今日來此處的人特別多,整個寺廟都處在一股煙氣缭繞之中。但人雖多,馬笑笑她還是遇到了相熟悉的人。
婁清風正扶着姑太太,還有一旁那個戴着個大帽子,用絲巾把臉都擋上的女子。瞧着那眉眼,卻是個美人。當然了,錢家的四小姐,能不美嗎。
婁清風自也是遠遠的瞧見了馬笑笑,示意的點着頭。馬王氏并不認識姑太太,但卻知道婁清風,畢竟在她家住過。
是以,這一遇上了,說走也不是,說不走也不是。
馬笑笑便拉着很不情願的馬王氏,小聲道:
“那個姑太太,便是與奶奶交好的人。”
是以,馬笑笑帶着馬王氏給姑太太行了禮。對于馬笑笑,姑太太卻是知曉的,她打量了下這丫頭,比當初見到時長高了,也長大了。眉眼都長開了,雖不是十分的驚豔,但也是個美人。
想着外面的傳言,說是婁清風的外室。姑太太想着,這丫頭若然能當個妾室,也是不錯的。畢竟,婁家也是大家,得多些子孫。可不能再像婁清風一樣,就獨苗一個。
是以,姑太太對着馬笑笑的态度,那就是在看兒媳婦。當然,妻與妾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她站在臺階上,瞧着下面的馬王氏與馬笑笑,接收着馬王氏的問候,卻對着馬笑笑道:
“聽說你與我那侄兒合夥做生意,那酒樓的生意,也得虧你幫忙了。”
“姑太太說笑了,就一個小忙。”
馬笑笑站在臺階下答着,馬王氏卻是撇着嘴角不說話。
“嗯,挺好,以後,你可要多幫幫清風。”
姑太太的話剛說完,就聽得一旁的錢陰華,隔着個面紗,道:
“呀,你就是馬笑笑啊。聽說你又被退婚了,怎麽,今日來此,是為是求姻緣?”
錢陰華此話一出,婁清風的面色卻是十分的不好,姑太太的面色也變了變,馬王氏更是白了她一眼。
大白天的圍着個面紗,連個臉也不讓人看清,也不見得是個什麽好人。
馬笑笑卻是道:
“我祖母身體不太好,來給她求個平安的。聽說錢小姐就要成親了,真是恭喜啊。想來,那良姑娘若是知道了,定然也高興的不得了。”
錢陰華聽着良姑娘,自是知道她說的良麗,不由得道:
“她得了個好姻緣,自是高興的。”
不過此話,姑太太聽着卻是有些不高興。難不成,婁清風不是好姻緣了。
“我剛才瞧着良姑娘抱着孩子在山下,想來錢小姐一會兒也能瞧着。”
“什麽,她在山下?”
錢陰華立時改了聲音,将那面紗拉了拉。
“行了,天色晚了,咱們也回府吧。”
姑太太立時道,便向着臺階下走去。
婁清風路過馬笑笑的身邊,道:
“明日我去瞧瞧那山整理的如何了,你可別懶。”
說着,便離開了。
到是馬王氏,站在臺階下,瞧着下山的幾人,問着一旁的馬笑笑道:
“馬笑笑是誰?”
“啊,剛開始婁清風買魚,問我名字,我那個時候與他不熟悉,就編了馬笑笑這個名字。現下熟悉了,他也沒改過口。”
馬笑笑立時改口道。
“那買山的文書上,寫的哪個名字?”
馬王氏反應夠快的。
“寫的馬招娣,你放心吧。”
馬笑笑無奈的瞧着馬王氏,看了看天色道:
“都這個時候了,咱們快些去大堂裏吧,一會兒還得回家。”
“嗯,也是,那鍋臺上的肉,別讓你三伯母趁着咱們不在家,給拿走了。”
說着,便向着寺廟內大堂走去。
到是錢陰華,卻是下山的時候十分的小心,一直低着個頭,生怕遇到什麽一樣。
“那丫頭長得也不錯,還能幫你。做個妾室,也是可以的。”
待得回了婁府,姑太太對着婁清風道。
“您老可別有一點這樣的想法,那丫頭要是知道了,非得和我拼命不行。”
“呀,我婁府的妾室,不比那鄉下人強多了。”
姑太太不由得放下茶碗道。
“寧當寒門妻,不當貴門妾,您不知道嗎。”
“哎,也是。給人當妾的,都是為了家族。這丫頭也不缺錢,他家也沒什麽要為官之類的,卻是不想當妾。既然這樣,那你可得早打算。”
聽着姑太太的話,婁清風卻是沉思着,自言自語道:
“早打算好了。”
姑太太聽着這話,卻是不再說什麽。到是一旁的五丫頭,卻想着今日早早換了四丫頭的班,她好去與紅絮逛街。
是以,當天申時,從藥鋪回來的錢春,卻瞧着五丫頭與一個身着紅衣的丫頭在一起有說有笑,連他都沒瞧着。
錢春心道:這府上的丫頭入府,他都是知曉的,也不知是哪家的丫頭,二人居然這樣好。
當然,錢春一晃而過,便沒有再提此事。
這日,婁清風坐着錢春駕的馬車,一路到了馬家村。當然,他沒有進村,畢竟,他不想再給馬笑笑找麻煩。
更何況,這個時候,他早就從錢春那裏打探好了,馬笑笑天天上山,很少在家,只有吃飯與睡覺的時候在。
此時就算去她家,也找不到人。馬笑笑此時定在山上,不是瞧着上山采茶的事,就是看着種樹的事。還有四處找尋着,瞧瞧有沒有別的有用的東西。
此時,剛到了山下,婁清風剛下馬車,着實被眼前的場景給晃了一下。
只見以前那雜亂無章的山林,變得整齊多了。尤其那茶樹,更是規整。茶林間,到處是裹着頭巾的婦人,每人手提着小藍子,正采摘着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