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接着,良氏又将手裏的紙都燒了,然後四下瞧了瞧,見得無人,便拿着手裏的包袱,跑了。

話說婁清風還挺佩服良氏,你說你個婦人,居然大晚上的敢一個人在大路上晃,也不怕被人給截了。

想到此處,婁清風不由得跟着良氏飄了過去。但見得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良氏卻是瞧着那路口牆邊的男人道:

“怎麽樣,到手了嗎?”

那男人卻是拍了拍手裏的包袱,道:

“都辦妥了,姑,你放心,杜家給了二十兩銀子,再加上那嫁妝,一共五十兩。”

“沒想到,這杜家還挺有錢的。”

良氏摸了摸那包袱,道:

“杜家沒說什麽吧?”

“別的到沒什麽,就是不讓咱們家把良麗的事,往官府裏捅。我拿了錢,自然就答應了。”

那男的說着,還四下瞧了瞧。現下天都黑了,街上也沒個人,偶爾就打更的路過。

“嗯,不錯不錯,這丫頭我總算沒白養。趕緊的,咱們快去酒樓裏住下,這大晚上的,我剛把紙燒完。”

良氏摸着那包袱,面上盡是高興之色。

“好,姑!”

說着,二人趁着夜色,就跑遠了。

婁清風一瞧,這家夥,他還擔心那女人的安全。她到好,跑人家裏要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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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此時,華燈初上,婁府上下一片慘淡。姑太太正躺在床上,不停的哭着,身旁坐着呂孝康及女兒呂探春。

“娘,你別哭了,表哥他不是還沒事嗎!”

說話的是呂探春,比婁清風小幾歲,但卻是孩子兒的娘了。長得清秀,一頭黑亮的頭發,就是眼睛不大。估計是婁家的基因太強大,婁清風也是眼睛不大。

“唔~呂大夫說,若是後日還不醒來,那你表哥他……”

姑太太沒有接着往下說,但卻哭得更加傷心起來。

“娘,您別哭了,再哭,這表哥他也醒不過來!”

說話的是呂孝康,現年十八歲,已娶妻成家。但怎麽看,都是個半大孩子。

“說什麽呢!”

呂探春立時瞅了他一眼,婁清風也想打這小子一巴掌,混說什麽呢。可是他輕飄飄的身體,打一下也不過是個空氣,連個蠟燭都不會動。

呂孝康卻是道:

“我又沒說錯,娘,我和你說,這婁家就我表哥一個獨苗。現下,他要是過世了,這錢,是不是就全是我的了。”

一聽這話,婁清風也不管他能不能打到這小子,直直上去就是一巴掌。當然,手掌穿過呂孝康的頭部,卻是沒有起任何作用。

“胡說什麽呢!”

呂探春卻是瞪了他一眼,對着姑太太道:

“娘,表哥現下不是還沒事嗎,你別哭了。這以後,還得靠你主持大局啊!”

“娘,姐她說的對。萬一表哥他出事,這個家,還不是你主持。”

婁清風用自己的手掌,打了這小子幾十個巴掌。這小子,虧他還想着看在姑太太的面子上,給他一千兩銀子做生意。

他到好,巴不得他早死。

“就算表哥真的有事,這也是婁家的財産,和你有什麽關系!”

呂探春真是瞧不上這個弟弟,好高骛遠,眼高于頂,卻一點成事的心也沒有。讀書讀書不成,做生意也不是那個料,還一天到晚的找父母要錢,東請西宴的。

“怎麽會沒有關系,婁家自祖上就單傳,到是娘這一輩,就舅舅和娘兩個人。現下表哥若是過世,那這財産不就是我的了!”

“你想得到美,你姓婁嗎,旁的支再遠,也能找出個姓婁的來,到時再過繼不就可以了。”

聽着呂探春的話,婁清風點着頭。但是又搖頭,他還沒死呢,他們就惦記着他的錢了。

“旁那得旁多遠,再說了,那旁的能與咱們一條心。回頭把錢一收,就是咱們呂家的了。爹年紀也大了,呂家的那些親戚又多。”

呂孝康眼瞧着姑太太說着話,姑太太卻是真的不哭了,停頓了好一會兒,道:

“且看後天的事吧。”

這下,婁清風傻眼了。看來,姑太太已經被自己的兒子給說動了。

婁清風有些氣餒,哎,要是知道這樣,還不如早結婚呢。有了孩子,至少錢是自己的。

現下,自己努力了那麽久,這不舍得,那不值得的,結果全成別人的了。

不行,他不能死,他得活着。

想到這裏,婁清風一股勁飄到了自己的房間。此時,房間內就錢春一個人在,呂老頭休息去了。

錢春正在那哭着道:

“少爺,你快點醒過來吧。少爺,我和你說,雖然我感覺你有些摳,但是你人好啊。點心鋪子天天賠錢,結果你也不把那些夥計都趕回家,還給他們發工錢養家,其實大家都挺喜歡你的。”

聽着這話,婁清風感覺還不錯,至少到目前為止,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他死啊。

“對了,少爺,我和你說,其實吧,我還是有點錢的。雖然你發的工錢不多,但是有找我辦事的錢,還有笑笑給我的,還有上次錢盈因着我受傷,給我的十兩銀子,我都留着呢。算下來,有五十兩銀子呢。

少爺,你要是醒了,我就把這些錢都給你!”

呀,這小子,背着他收了不少錢啊。五十兩銀子喲,那可是能買下一座小房子啊。

想到這裏,婁清風不由得向着自己的身體飄了過去。面色蒼白的自己,靜靜的躺在那裏,卻是一點也沒有氣息。

難怪大家都以為他會死了,而錢春還在那說着話,邊說邊哭。什麽雞毛蒜皮的事都說了出來,而婁清風卻努力的向着那身體飄去,可是怎麽也入不了身體。

就這樣,錢春說了半夜後,困得就睡了過去。而婁清風卻是努力了一夜,也沒有成功。

早上,雞叫了第一遍的時候,婁清風一個激靈,感覺有什麽在身體裏動了一下一樣。

他立時瞧了瞧,結果自己還是躺在床上,而這個靈魂,還是飄在半空中。但是,他不是沒感覺嗎,怎麽剛才明顯感覺到了什麽。

當然,這也只是一瞬間。

此時,婁府的人都醒了過來。呂老頭首先就來到了他的身旁,接着,姑太太及她的兒女們也都來了。

呂老頭給婁清風把了下脈,卻是搖了搖頭。姑太太卻是嘆口氣,轉身對一旁的錢春道:

“準備準備吧!”

錢春不知道姑太太的意思,還問道:

“準備什麽啊?”

“當然是後事了!”

呂孝康立時道,錢春卻是面有怒色,剛要說什麽,外面卻傳來有人到訪,道錢家孫總管來了。

姑太太一聽此話,立時就走了出去。瞧着孫總管,孫總管立時道:

“姑太太,我家老爺讓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幫忙的!”

孫總管話說得含蓄,姑太太也不避諱,直接道:

“讓錢老爺擔心了,我那侄子啊……”

聽着這話,孫總管心下了然,想了想老爺交待的,道:

“既然這樣,姑太太,這個,是我家老爺讓我拿來的!”

瞧着那大紅的婚書,姑太太卻是直接接了過來,還沒等說話。錢春卻是道:

“少爺雖沒醒,還你們家就這麽做,也太不仁義了吧!”

成親不過了昨日的事,今日就來退婚了。

孫總管卻是道:

“這婚事定的,本就倉促。昨日迎親路上出了這事,我家姑娘已然哭暈過去好幾次了。二姨太太最是迷信,非說嫁不得嫁不得,都跪在老爺的院子裏一整晚。老爺也是沒辦法,一手是妻兒,一手是婁少爺啊!”

婁清風卻是在心裏鄙夷了下,道不就是昨天晚上二姨太去跪了那一下,錢盈不還聽曲喝酒嗎。至于那錢陰華,他走的時候還飄過去瞧了一眼,人家正與杜家少爺聊天呢,哪有哭暈了。

但是錢春卻是不明白的,直道:

“三媒六聘都下了!”

姑太太卻是打斷了錢春的話,道:

“也好,我們家不能耽誤了你家女兒!”

說着,對着一旁的五丫頭道:

“去少爺書房,将少爺的婚書拿來!”

“多謝姑太太!”

孫總管立時應聲,錢春卻是想要說什麽,卻被姑太太那面無表情的樣子,愣是收了回去。

到是一旁的呂孝康,婁清風瞧着,這家夥似乎在笑。婁清風真是感覺,人走茶涼,他這人還沒走呢。

也就錢春還不錯,果然沒白培養他。

姑太太卻是将孫總管送出了門外,呂氏姐弟也都跟了出去。錢春卻是瞧着不大不小的廳室,有些發愣的盯着上面的匾額:

積善之家

此時,周娘子瞧着無人,便上前,對着錢春耳語了下。錢春一愣,立時跟着她去了廚房。

“笑笑,你怎麽不走大門!”

馬笑笑卻是瞧着錢春,道:

“昨日不是成親的日子嗎,我正要來,結果我家四叔不成了。我便被叫了回去,想着今日前來賀喜,這是怎麽回事啊!”

怎麽大紅燈籠都要被摘下了,這不是要挂滿三天嗎,今日才第二日啊。

說到這裏,錢春卻是掉下眼淚,将昨日的事情說了出來,直到剛才錢家來退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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