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少爺他還沒醒過來,錢家的人就急着上門退親。以前那錢小姐總來咱們婁府。雖她與少爺也沒說上幾句話,但瞧着也是不錯的,結果卻是這樣。”

馬笑笑卻是嘆了口氣,道:

“你帶我去瞧瞧婁清風吧!”

錢春點了下頭,立時帶着她去了婁清風的房間。

房間內只呂老頭一個人在,其餘的人,都被姑太太叫去摘燈籠了,紅色燈籠,全換上了白色的。

呂老頭實實的坐在那,面色凝重,還不時的咳嗽幾下,雙眼不停的盯着婁清風。

“呂大夫,婁清風,他怎麽樣了?”

呂老頭瞧見是笑笑,立時眼睛亮了亮,站起身來,道:

“笑笑,你來了!”

馬笑笑卻是瞧了瞧床上的婁清風,道:

“這個殺千刀的杜遠,害死自己妻兒不說,還要害別人。”

此時的婁清風,身體上正纏着紗布,隐隐的露着血跡,面色蒼白,呼吸聲音十分的微弱。

“若然今天晚上,再沒有醒過來,那就……”

呂老頭不由得低聲道,馬笑笑卻是看着婁清風,道:

“身上的血都止住了,呼吸也正常,雖然有些低,但為什麽人卻還沒有醒過來!”

呂大夫卻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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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過多,自是不容易醒來。”

“那趕緊用補血的藥啊!”

錢春立時道,呂大夫卻是道:

“要是藥真的那麽好用,還會死人嗎。”

呂大夫瞪了錢春一眼,接着道:

“少爺流的血太多,那刀離心髒很近,少爺的心髒長得有些偏,這才撐到此時。若是旁人,早就一命歸西了。”

“招娣,你怎麽來了?”

說話的,是姑太太。馬笑笑立時起身,道:

“姑太太,昨日家中有事,少爺的婚禮沒趕上,卻不想出了這事。”

聽着馬笑笑的話,姑太太卻是哭紅了眼,道:

“清風這孩子,是個命苦的。”

“姑太太,你別傷心,婁清風這人是個有福氣的,不會有事的!”

“姑太太,表少爺讓我來問下,麻布家裏還有沒有,不夠的話,他就去布莊定下!”

此時,五丫頭卻是走了進來,一瞧着馬笑笑,卻不敢說什麽。馬笑笑卻是點了下頭,錢春卻是不讓,道:

“少爺他沒事!”

姑太太卻是擺了下手,道:

“這些事,待得明日再說吧!”

馬笑笑瞧着婁清風的樣子,家裏又忙成這樣,立時道:

“姑太太,你忙吧,我先走了!”

“嗯,也好。”

說着,錢春便送着馬笑笑出門。一出房間,立時,那些大紅燈籠全都被拿下來,下人們正在一個個的裝到箱子裏。

婁清風卻是飄在半空中,瞧着這一切,再瞧着馬笑笑那離開的身影。

除了錢春,馬笑笑算是講良心的。他暗自的想着,若然醒來了,他得把以前那拿走的炭錢補給馬笑笑。

一路上,馬笑笑想着婁清風的事,沉思不語。待到了村裏,已是傍晚了。回了家,卻瞧着馬蔡氏一直坐在炕上,瞧着外面的天。

“奶奶,義林哥說四伯暫時無事,你不用擔心。”

“這人啊,生來就是等着死的,而生死之間就是活着,沒什麽擔心不擔心的!”

馬蔡氏瞧着馬笑笑,自上次進娣的事情後,馬笑笑一直忙着山上的事,他們祖孫二人,卻是好久沒有說過話了。

想到這裏,馬蔡氏卻是道:

“你不是去城裏婁家了嗎,怎麽回來的這樣早。”

想到此處,馬笑笑立時将婁清風的情況說了下。馬蔡氏卻是搖了搖頭道:

“婁家那小子,是個有福氣的,財是養命之源,存了那麽多的錢不花的,不會有事。”

“可是我去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醒,瞧着那樣,進氣沒有出氣多。”

想着剛才的情況,馬笑笑接着道:

“姑太太讓人都将大紅燈籠給撤下了,錢家的婚事也退了。”

“我活這麽大歲數,聽說退婚的,也就你,沒想到,現在還有男的。”

馬蔡氏卻是笑着道:

“怎麽,你擔心他?”

“合作這麽久了,咱們家現在能過上好日子,也多虧他。這突然這麽一下子,是感覺不太好。”

馬蔡氏卻是瞧着她,過了好一會兒,道:

“你去把你養的大公雞抓一只,要最威武、鮮紅亮麗的,然後去婁府,将婁清風的生辰八字寫在紅布條上,系在大公雞的脖子上。子時一到時,你就沿着婁府走一圈,不停的喊着“婁清風,回來了,快回來了!”,看看怎麽樣。”

聽着馬蔡氏的話,馬笑笑想着現代時,小時候似乎老人也有這麽做的,小孩子生病,怎麽也治不好,就是這樣。好像是說丢魂了。

不由得道:

“奶奶,你是說他是丢魂了?”

馬蔡氏卻道:

“人有三魂七魄,他那個樣子,估計也是丢魂的,但至于能不能找得回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不過我瞧着你是個有福氣的,他也是。”

馬蔡氏的話還沒說完,馬笑笑就跑了出,抓了兩只大公雞,毛色鮮亮,雞冠紅豔。平時,這兩可都是頭等漂亮的,引得母雞們都瘋了。

馬笑笑将這兩只雞放進雞籠裏,就去馬義春家,讓他趕車去城裏了。

瞧着那遠去的身影,馬蔡氏卻是舒了口氣,道:

“龍配鳳,豬配豬。這不一般的人,自是配那本事人。”

而馬笑笑,因着早上去城裏,又回了村了,又再去,待得到的時候,都已是亥時了。

馬笑笑剛要進門,卻瞧着看門的換成了錢春,馬笑笑不由得道:

“錢春,你怎麽在這?”

一瞧着馬笑笑回來了,錢春感覺可算看到個可心的人了,可是一聽她的話,立時又氣不打一處來。

原來都晚上了,婁清風還沒有醒過來,那呂孝康居然想着要去買白布。

錢春一聽,就道這人還沒事呢,怎麽就買白布了。呂孝康也不讓,說了一堆與錢春對着的話,最後居然說婁清風死了,那他就是這婁府的繼承人了,回頭就讓錢春走人。

一聽這話,錢春就要上去與他打起來。後來被下人們給推開,到是姑太太讓錢春出來看大門。

“少爺前幾日還與我說,要投一千兩給呂孝康,說是姑太太對他不薄。現下呢,少爺這才兩日啊,他們就等不急了。”

說着,錢春不由得哭了起來。

馬笑笑卻是左右瞧了瞧,見着四下無人,小聲的道:

“你可知,婁清風的八字?”

錢春擦了擦眼淚,道:

“少爺合婚的時候,生辰八字寫在一張紅紙上,好拿去合婚。”

“那,那紙,現在在哪呢?”

錢春卻是有些愣的道:

“笑笑,你要少爺的八字幹什麽?”

“我懷疑你家少爺是丢魂了,找不到自己的家或者回不去自己的身體。我這裏有個偏方,是我奶奶教我的。”

說着,将那雞籠子拿了起來,道:

“快,你帶我去少爺書房裏,咱們快些把事辦了。對了,家裏有沒有香紙之類的,都準備下。”

“有,有,有!”

錢春邊說邊帶着馬笑笑向書房那邊走去,待瞧着馬笑笑将寫着婁清風八字的紅布系到雞脖子上時,有些疑惑的道:

“這東西,能好用?”

“管他好不好用,先用上再說!”

待得都準備完事,馬笑笑一瞧,天上月亮已然升起來了。現在是望月,月亮是下半夜出來。

“子時已到,小心火燭!”

“快開始了!”

馬笑笑立時道,說着,便開始拿着繩子,牽着那只大公雞,在婁府裏開始轉圈,道:

“婁清風,回來了!”

“少爺,回家了!”

馬笑笑牽只雞邊走邊道,錢春卻是拿着火折子,邊走邊點香,然後到了角落就插上一支,再點燒紙。

他們這一轉,就将整個府上的人都轉醒了,尤其是呂孝康,一瞧着錢春,立時就要上前打他。

錢春卻是道:

“你給我放開,少爺他沒事,這裏還是婁府!”

“孝康!”

呂探春卻是立時走了出來,道:

“娘她剛睡下,你小點聲音。”

接着,又對着錢春,瞧了瞧馬笑笑,道: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招魂,少爺他沒醒,估計就是魂沒找到家。我們正要招魂!”

而馬笑笑卻是不理,一直喊着,婁府本就不大,一轉眼的功夫,都去了前院。

呂探春瞧着人向着婁清風的住處走去,卻是轉身對着錢春道:

“明日有的忙了,晚上別再折騰人。還有你,給我回屋去。”

呂探春立時對着呂孝康道,呂孝康卻是恨恨的瞧着錢春,道:

“你等着,待我成了這裏的主人,第一個就把你趕走。”

而此時,馬笑笑卻是轉到了婁清風住的地方,她四下叫着,喊着讓他回家。

而此時的婁清風,正在自己的身體上空,使勁的想進入自己的身體。可是無論他怎麽使勁,都進不去。

就在此時,他突然聽得一聲聲的叫喚:

“婁清風,回家了。婁清風,回家了。”

那是一陣他熟悉的女子聲音,他剛擡起頭,就瞧着馬笑笑牽着一只大紅公雞。那公雞雞冠如血,眼神特別亮,仿佛能看到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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