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3-14
13
自此知道丈夫死訊後,衛珺就等着池越來找他,可左等右等等不見他來,衛珺心急如焚,恨不得現在就回國去找池越。
終于,有人來了,來的不是池越,而是之前的管家。
衛珺看見管家有些詫異,他不知道管家怎麽會來。
而管家看見衛珺的第一句話說的卻是:“你別等了,他不會來找你。”
那個他指的是誰他們心裏都清楚。
衛珺不信:“你說他不來他就不來嗎?我憑什麽相信你?”
管家嘆息一聲,給衛珺說了來龍去脈。
之前的那場綁架就是管家一手策劃的,他是池越父親的舊部,當時池越父親被丈夫害死,他隐姓埋名用了好多手段才潛伏進來當了個管家,可池越已經被藥傻,整體只知道給衛珺摘花讓衛珺陪他玩。
所以他除了好好當管家,還得私下查池越中了什麽毒,有無恢複的可能,終于他找到了令池越恢複神智的方法。
“所以你就設計了那場綁架,說是為財,其實是幫他恢複神智?”
管家點頭,那幾日他幫池越恢複了短暫的神智,然後就告知了他的血海深仇,囑咐他回去要繼續扮傻忍耐,等時機成熟了就徹底報仇。
“那......那他當時都是扮傻?”衛珺問道。
管家搖頭:“其實也不是,那藥太過霸道,徹底祛除得花費時間,所以他一天時癡傻時清醒,不是扮的。”
他清醒時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想報仇計劃,癡傻時就纏着衛珺和他一起玩。
“那他為什麽不來見我,是因為太忙了嗎?”
管家搖頭。
恢複神智知曉所有真相之後,池越對丈夫恨之入骨,他恨丈夫,恨丈夫給他下藥讓他變得癡傻認賊作父,恨丈夫的一切,恨當時癡傻的自己,自然也恨丈夫的妻子,恨那個把癡傻自己哄上床的無恥的男人。
“他,恨我?”衛珺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我那麽愛他,他怎麽可以恨我?”
“他知道我和丈夫根本就沒有感情,他知道我對他的情意的,他為什麽還要恨我?”
衛珺一把推開管家:“我不信,你說的所有話,我全都不信!”
管家見衛珺無法接受,也不願多解釋,其實欲走,剛走到門外,又被衛珺攔了下來。
衛珺看着管家,眼角通紅,臉上是強忍着的痛苦,看的管家都覺得他可憐。
他當管家那麽長時間,自然知道衛珺和丈夫并未有什麽關系,也知道衛珺是真對池越好,他本無辜,但牽扯進這件事中,他的身份就是原罪。
池越視癡傻的那段日子為恥辱,連提都不願提回想都不願回想,他自然也不願想起當時癡傻的自己和衛珺的相處情形。
那段記憶連同衛珺都被他刻意的抛諸腦後,他不報複衛珺,已經是他的仁慈。
衛珺盯着管家,眼神裏全是懇求:“我想見他,可以嗎?”
“他不會見你的。”管家看向衛珺,目光憐憫,但語氣狠絕,“他說,以前你誘哄他的事他不和你計較,以後也不用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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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珺大病了一場,這場病幾乎能要了他半條命。
他什麽都能接受,哪怕是池越忘了自己他都不在乎,可是他不能接受池越說恨他。
衛珺身體狀況很差,整天都斷斷續續的咳嗽。
他沒有錢,小時依附家族長大依附丈夫,連大學學的專業也是沒什麽實用的藝術。之前被丈夫扔到國外時是有人專門照看他的,他不用擔心錢的事情,但如今丈夫死了,池越和他恩斷義絕,現在他也少不了得為錢的事情發愁。
他的錢要生活,要治病,要攢着買機票回去找池越。
管家走時給他留了點錢,也把房子留給了他。錢不算多,衛珺治病已經把那些錢花了個七七八八,現在要養活自己只能自力更生。
衛珺是養尊處優慣了的,根本沒做過什麽粗活也不知道怎麽做,他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那張漂亮的臉和美麗的身子,但衛珺不願出賣自己,他去餐廳洗盤子,從最苦的事情開始做起。
池水冰涼,事物繁多,原本插花畫畫保養得宜的手幾天下來就變得粗糙。
這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衛珺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才能回家,而國外的夜晚太混亂,他又長了張漂亮的臉......
衛珺少不得被人調戲,有一次他被一個醉漢攔住,醉漢強把他跩到懷裏摸,衛珺拼命反抗卻被醉漢扇了一耳光,耳膜嗡嗡作響,嘴裏有鐵鏽味道。
那一瞬間衛珺想,算了吧,他都已經這樣了,他逃不出去了。但下一刻他又想到了池越,趴在他床邊很認真說玫瑰沒有他漂亮的池越。
勇氣和力量突然湧現出來,他用盡全力朝醉漢的胯下一踢,然後推開他跑回了家。
衛珺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臉頰已經高高腫起,嘴角也被打破了皮,頭發淩亂,衣服皺巴巴的還滿是灰塵。
衛珺心裏滿是委屈,一眨眼,淚就順着腫起了的面龐流了下來,他一邊抽泣,一邊叫着池越的名字。
他好想池越,想見他,想讓他親讓他抱,想讓他對自己說情話,想在他懷裏發洩出自己所有的委屈。
在衛生間哭完一場之後衛珺的心情稍稍平複,等到他躺在床上時,委屈與寂寞感又重新席卷而來。衛珺抱着被子,假裝是抱着池越。
他輕聲說:“其實管家說的都是假的,對吧?”
“其實你才沒有恨我,只是,只是有什麽原因才不來找我的,對吧?”
“池越,我好想你,”衛珺的語氣裏已經帶上了哭腔,“我真的好想你,你能不能來找我?”
深夜寂靜,無人回答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