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7-18
17
池越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先一步動作,他自然而然俯下身,嘴唇吻上了衛珺的眼角,吻去他的淚水。
衛珺在哭,不是因為舒爽,而是因為傷心。
和池越做愛有快感,但這種快感抵不上心中的巨大的空洞。
他的淚不是因為他在流,而是因為另一個人。因為另一個他不願想起提起逃避着的自己。
池越形容不出來自己心裏是怎麽一種情緒,看見衛珺流淚的恐慌焦急,因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惱怒怨怼,還有.不屑憐惜後悔痛恨.....
這些情緒有的能找出原因,有的則無跡可尋。這些紛繁複雜的情緒在胸中激蕩,換成了下身的重重一挺。
衛珺呻吟出聲,而池越的嘴唇下移,覆上了一層濕潤溫熱,将他的呻吟聲吞吃入喉。
他輕柔的吻着他,又重重的操着他。
快感又如潮水般席卷而來,奔湧進心口中巨大的空洞裏,衛珺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掉,滑過臉頰,苦澀的淚被舌尖吻進來。
他感受到了苦,池越也感受到了苦。
原本輕柔的吻瞬間變得兇狠,池越撕咬着他的嘴唇,語氣重新變得狠戾。
“衛珺,我治好你的病了嗎?”他把自己全部撞進去。
“你和那傻子是怎麽說的?讓他幫你,你就不會死?怎麽,離開男人這根東西你就活不成了嗎?”
“還是說你離不開我,沒我操你你就活不成了?”
池越操幹着衛珺,用性器來懲罰他用語言來羞辱他,他發洩着自己心中的情緒,但并未感覺到舒爽,郁氣愈積愈深,像要把他逼瘋。
衛珺小聲的呻吟小聲的啜泣,他的眼淚比他穴裏的水還要多,他眼神迷茫,嘴裏小聲嘟囔着。
池越問他:“你在說什麽?”
衛珺沒有回答他。
他重新俯下身,湊到衛珺耳邊想聽清他的話。
“池越......”衛珺在叫他的名字。
18
池越醒來時旁邊已經沒有了衛珺的身影。
池越伸手一摸,旁邊被窩裏的溫度已經冷卻,人早就走了。
池越的心突然之間抽痛了一下,有一瞬間他很想去追,想找到衛珺把他重新攬入懷中,但池越知道那不是他的真正情緒,是那個傻子的情緒。
池越把自己和那個傻子劃分的很清,雖然他們是同一個人共用軀體有着相同的樣貌,但池越堅持認為傻子是傻子,他是他。
他把自己割裂開了,他不想回憶之前的事情,也不想受之前的那些情緒和回憶的影響,他要斬斷過去,他不是之前的那個傻子池越,他是清醒的不受人擺布的池越。
池越把自己心底的那些抽痛不安全部壓下,他把衛珺扔在腦後,強迫自己不去想他。
衛珺回去之後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他很早之前就整理出了一個行李箱,一旦攢夠了機票錢就直接回國去找池越,可如今也用不着了。
他的池越已經不在了,他也不用去找他了。
衛珺拉着行李箱出了門,他走過街頭,路上有小女孩提着花籃在賣花。
衛珺停下來,從花籃中挑出了一支開的最豔的玫瑰。
小女孩好奇的問他:“哥哥,你買玫瑰是要送給你的愛人嗎?”
衛珺笑了笑,說:“不是,我是買來送給我自己。”
“我的愛人每天會為我折一支玫瑰,現在他不在了,我也要每天送我自己一支玫瑰。”
小女孩似懂非懂:“所以玫瑰花就代表你們永不褪色的愛情嗎?”
衛珺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将錢塞在她的花籃裏。
衛珺拉着行李箱拿着一支玫瑰花到火車站,他随便買了一張最快出發的票,就上了車,現在的他不在乎目的地,只想趕快出發。
池越來這裏是和莊園的主人來談事情的,可是今天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等到終于忙完事情之後池越拒絕了莊園主人留宿的邀請,他坐上了車,随口報出一個地址。
司機驅車前往,到達是卻發現房間裏漆黑一片,房間裏面幹幹淨淨,幹淨的像是沒人住過一般。
池越皺眉,立即給陳松打了個電話過去。
“衛珺住在哪兒?”
“池越......”
“池越......”
是落水者要抱緊浮木,地獄的人正祈求光明,那麽卑微,那麽虔誠的叫着他的名字。
池越的心瞬間就軟了下去,另一種情緒迅速膨脹成長,占據了他整個身體。
吻連帶着操弄都變得溫柔,恍惚間衛珺以為是他的傻子回來了。
池越開口,他在叫他。
镌刻在心底的名字,脫口而出的名字。
“珺珺......”
......
夜深了,旁邊的池越已經睡着,而衛珺睜大眼睛盯着面前空洞的黑夜。
他想,他的愛人已經不在了。
他也是時候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