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赴宴4

是緣是份定是天說了算,墨清倒不太在意這些,倒是墨淵口中将那名字講得頭頭是道有些打趣,想來他生前定是書生。生前……內心劃過一絲惋惜,此人面容俊朗,透着溫文儒雅,若是未死當有更大的造化,也閉口不談他的死因。

都是朋友了……墨清見他面容帶着欣喜,眼中也不由增幾分暖色,朝他點了點頭。忽而一想自己竟因他的好心情也心境逐漸開明,不由詫異卻也無多想,大抵便是緣分一說。

想了想今日是長公主大婚,便道:

“你可是也來賀喜?”想了想他出現于此定是這般,她面無表情,但這脫口而出的話倒顯得有些呆像,轉口道,

“我是說,魔尊大婚前來祝賀,你一男子為何卻不去與人飲酒?”

猛然發覺這女子還是蠻可愛的,恍若想起芸娘口中的呆萌,不由脫口而出

“呆寶,”

似乎景象變換了,随心就好,

“墨清我突覺你還是挺可愛的,呆呆的就像一枚活脫脫的呆寶,對,你說的不錯我是來赴宴賀喜的,卻身有罪責,我雖身為男子卻不喜熱鬧,繁華熱鬧于我并無什麽意義,我尋得只是一時安寧,還有至深之人的完整,至于酒淺酌即可深了就會微醺,”

聽墨淵不住脫口而出的話語,她面上終是有了些詫異,回顧身後萬年,屈指可數的好友稱她聲墨清便是足顯親昵,人人見她冷面寒霜即使美人如畫卻只道長老亦或姑娘不敢過多接近。她與他相識不久兩人周身的氛圍卻像是早已交好千年。墨清一直都以為可愛一詞是形容天真孩童的,卻不曾想與她毫不相襯的詞竟會被眼前的男子用來形容她自己,亦或說從來未曾有人如此說過她。與墨淵交談時聽他便提起過一個傻呆,想來不過是透着她看見那人影子吧。她擡眸看去也能瞧見男子眼中真意,不予此稱呼任何評價。

男子認真回答着她的問題,雖有幾句尚不明白,但身有罪責,不喜熱鬧幾句還是省得。

朝他點了點頭,淡漠望向遠處映着那銀裝素裹:“魔界雖寒,卻有着冷色之美,白即是淡,心自然靜之。”

聲音竟與這寒冰之地格外融合,亦是純粹清澈無任何冗雜。

随着她的視線望去,銀裝素裹

冰雪是極美的,冰藍之光折射你的眸眼自然是上好的韻,更何況渾身陰冷的自己,

仿若又回到自己那初當鬼主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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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空無的閣中只放有一個棺材,棺材內是自己苦心打造的內閣,屬于自己的內心世界,那個因接觸地寒的極冷之地,被自己種滿了梅林,只因她的一句話,卻不想以深到刻骨,你就如同高嶺冰寒之地綻放的梅,

她卻像是入手即化的飛雪,無可奈何,觸不到亦摸不着,

“的确如此,冷色之美,白即是淡,心自然靜之”似在感慨又似沉思

耳邊是墨淵似乎感嘆無極的一句,也只是靜靜地聽着。

雪飄如絮,她是妖,修為加身亦是不到一絲的寒意。擡望眼,是一片玉樹瓊枝,亮光閃爍帶着淩厲無邊的肅意,想來那人間的白雪皚皚,若是與魔界相比倒顯得有些纖柔。天邊浮雲無風不動,似被這寒氣所凝,泛青泛白。明知那男子在一旁陪伴,她望着這一片空闊,腦中竟漸漸一片空明,像極了這無邊白雪,融合其中,似霧般至清至淡,從未有過的心安。還未待她回味這感覺,眼前突兀模糊,一點晶瑩白雪伴風吹過,似那頑劣精靈般故意飄到她面前,淡淡落下,點入她濃如墨色的眼眸化作涼水,酸澀之感肆意散開,她不住眨眼,那冰水似淚劃下她精致面龐,擡手拂去。

被那冷意刺激,墨清終是回了神,淡然神色卻帶上了些詫異,她竟在墨淵身旁放空?帶着複雜的眼神看着一旁男子,警惕如她這次竟犯了糊塗。無奈搖頭輕微得近乎不見,他身上有那淡然安靜與她一般,本是冥界之人氣息自然淺似無,倒真忘了。

身邊的女子不知何時神游天外,她真是一點都不像妖界中的任一點,更何況自己能感知她的靈力值不錯,可見她的地位卓越,可知高處不勝寒的孤寂感,不知她一路是怎麽走過來的,這個女子身上充滿了一種自己所要知曉的東西,引人發覺,他知道這樣做或許有哪些不對的地方,試一試總比沒有的好,

她身上的淡漠似乎不是先天所有的,

“你似乎對什麽都不感興趣的樣子,不知等有了特別會是怎樣的模樣”

她走遍大江南北,度過風雨無數,見過風景無數,聞過故事無數,卻毫無心動之感。她喜愛穿梭人間繁華,如此便不會覺得冷清,努力去嘗試對事物提起興趣,卻總是無功而返,萬變皆不離其宗,如何新奇的事物終究會被替代,永遠不會久遠,又如何提起興趣……心早已習慣太多冰封太久又或說空似無。

她不過是險峰中一朵鳶尾雖生來便有些淡漠,幼時返回族中亦曾有過笑靥如花,可惜那不過一場鏡花水月。漸漸開明過後的大徹大悟,卻令她越發沉默罷了。

男子發問後,半晌,她将一縷黑絲捋至而後,極目遠眺那片缥缈高峰道:“興趣是有的,不過只是一閃而過罷了,趕赴人界歷練多年卻未曾有過駐足,若是有了特別,真不知我會如何反應……”語氣中有着漠然也有着自諷。

凜冽的風呼嘯,将兩人吹得衣袂翻飛,女子一身素藍而立,背影嬌小卻有着說不出的沉穩,還帶着一絲孤寂……

他到底還是變了,不知是好還是壞,有一點他不敢否認,不知是習慣了等待還是把尋找芸娘當做了樂趣或者活下去的意義,

他從未深想過再說時間也不會縱容他,

在時間面前人人平等,他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去證明,過去的風淡雲輕如今的執念,不知何如,

突想到巍他們,鏡花宮早已正常運行,為他們也曾告知自己一些事,卻足足沒有芸娘的身影,或許他估算錯誤,芸娘不一定只在人間,所幸鏡花宮中的鬼魂不止人界,想必不遠了,

風飒飒揚起衣袂,身邊的女子依舊淡然,

“興趣與我們或許只是三分的熱度,你是一個有故事的女子,如不介意可以與我傾訴”但轉一想,又覺得唐突,所幸微微一笑

話題一轉“你與我而言是小了,不要總是拒人于外,可否嘗試着接受一下,就比如我,不知你自己有沒有見過自己的笑顏”

她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回頭望向男子,一抹詫異一閃而過,在那黑眸中似一道微光。男子嘴邊一抹微笑,看着她的神色淡然,豐神俊朗,在這冰天雪地中似那和煦春風,就連身邊纏繞的鬼氣都似有若無。她自是知道她罕見的表情定是全數收入男子眼裏,卻也不加掩飾。面無表情不過是她心中無喜無悲,靜若止水。

接受于她而言不過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去記憶。奈何她度了數萬年,未曾有人與她說過這番話,又或許她當真不善言辭,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去回答。又像之前一般沉默半晌,垂眸不語的她像是在極其認真地思考着問題。

擡眸看着眼前男子,對着他點了點頭:“我自是接受了你,你已是我的朋友,若是好奇我的故事自然告之。我們既能在此處相識便是緣分。”又頓了頓道:“你與我而言定是特別的。”她依舊風輕雲淡,全然不知自己言語之中一些措辭的奇怪。她卻未曾回答一個問題,只因她心中以為那笑容早已迷失于幻境。

見她微微怔愣的模樣捕捉到她的詫異,不覺之間似乎拉近了幾分距離,她的面無表情在自己這就變成了一種可愛呆萌的典型,竟不覺的她淡漠反而有趣更多的是親近,然而一點都沒注意到自己神态的轉變的墨淵,

【我自是接受了你,你已是我的朋友,若是好奇我的故事自然告之。我們既能在此處相識便是緣分】

【你與我而言定是特別的。】

她依舊風輕雲淡,但有些東西還是變了

“你于我亦是特別的,就像似曾相識一般,緣分真是很奇妙,我期待你的故事,我樂意傾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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