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好!就算是前路還有坎坷,珍珠還是由衷地對黛玉命運的改變喜聞樂見的。黛玉的命運能夠改變, 也就是說原著的慣性沒有那麽大, 她自己的命運也能改變。

雪雁帶着一臉愁容的來找珍珠, 卻一身輕快地回到了自己姑娘的新屋子。司棋在雪雁走後,忙跑來問珍珠:“林姑娘可是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怎麽雪雁那丫頭這麽忙亂的時候,還來找你。”

幸好林家給她的匣子裏,銀票下面還放着一套首飾。珍珠早已經把那幾張銀票收了起來,卻把那首飾拿給司棋看:“就是這些東西。林姑娘也太客氣了。這東西太過貴重了,我正要給姑娘看過, 再還了林姑娘。”

司棋向那匣子裏一看, 只見整整一套的紅寶石頭面, 正在那匣子裏熠熠生輝,把她的眼都要晃花了:“這寶石火彩可真好。鑲工也真精巧。咱們姑娘的那些首飾裏, 都找不出幾樣這麽好的。”

珍珠就苦笑:“就是這樣才讓人收不得。姑娘們的首飾咱們都知道, 這樣的東西, 哪兒是咱們丫頭能戴的。”

司棋兩眼放光地又看了那套首飾兩眼, 才眼巴巴地看着珍珠蓋上了匣子,與她一起到了二姑娘的屋子裏。迎春正在繡自己的嫁妝, 就見她一臉平靜, 臉上散發着淡淡地光輝。她繡得十分專注, 連司棋與珍珠兩個進來都沒沒發現。

司棋性子急些,叫了一聲姑娘。珍珠卻把自己手裏的匣子放下後, 給迎春倒了杯水, 放到她身旁的炕桌上:“姑娘也歇上一歇, 看低頭時間長了脖子痛。”

迎春這才擡頭了看了進屋的兩個丫頭:“怎麽你們兩個一起過來了?”随手将正繡的東西小心地放在一邊,離那杯茶遠遠地,顯然是怕不小心将茶打翻,污了自己辛苦繡的嫁衣。

珍珠這才将那小匣子遞到了迎春的眼前:“姑娘,這是剛才林姑娘讓雪雁給奴婢的。可是裏面的東西太貴重了,奴婢覺得自己不該收下。可是林姑娘那裏,奴婢自己不好過去,看姑娘什麽有空,能不能與奴婢一起去一趟。”

迎春也是公侯府上長大的,自己的東西好不好另說,從小耳濡目染,見識還是有的。看見匣子裏的東西,還是吸了一口冷氣——這個林妹妹的手筆,實在太大了。這還只是給一個丫頭的東西。就算是她和這個丫頭關系好,也不應該給珍珠這樣的東西。

可再一想黛玉的為人,一向是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的理都不願意理。她走前就願意與珍珠說話,說不得是離開的時間長了,不知道該給珍珠帶些什麽東西,才給了這套頭面吧。

“林妹妹即給了你,你收着就是。”迎春把自己想法說了出來:“你也知道,林妹妹那人待人一向真實無僞,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不會僞飾的。你要是不收下,才是寒了她的心。”

主子說她能收下,珍珠也就不再矯情着非得把好東西還回去。不過她還是與迎春說了一聲,自己去了黛玉屋子磕頭道謝。

再見黛玉,才發現她人雖然長高了一些,人卻瘦得一把骨頭,不由得兩眼有了淚光:“好姑娘,怎麽瘦了這麽多?就算是您…可是也該保重自己才好。不為別的,您只想想林姑爺為您操的那些心,可是為了讓您只顧哀傷,不顧着自己身子的?”

黛玉見了她後 ,本就兩眼含淚,讓她一說,更是珠淚點點,成雙做對地流了下來。紫娟正端了茶上來,見黛玉流淚也勸道:“珍珠好意來看姑娘,怎麽姑娘反傷心起來。知道的人說是姑娘與珍珠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珍珠招惹了姑娘。”

又有一個團團臉的丫頭端了兩樣果子進來,先自己向着珍珠行了禮:“這位就是珍珠姐姐吧。老是聽我們姑娘和雪雁提起姐姐。還說哪日去拜望姐姐,也好和姐姐學學,怎樣才能讨了我們姑娘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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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說得黛玉不光淚收了,臉上還有了些笑意:“這個丫頭最是個貧嘴貧舌的。她是我從家裏帶來的,随了雪雁,就叫雪鷗。”

看來這個雪鷗很得黛玉的心,說起話來有些半仆半主的意思。而黛玉在說她的名字随了雪雁的時候,珍珠掃了一眼紫娟,發現她臉上明顯的有一絲不自在。雪鷗一邊張羅着讓珍珠用茶,一邊不着痕跡地把紫娟排除在談話之外。

紫娟從跟了黛玉,也算是一心為了黛玉着想。有時她也跟老太太回些姑娘的事,可也是為了姑娘更得老太太的歡心。卻不想回了一趟南,人家林家又給姑娘配了一個大丫頭,還是老管家的孫女,臉面比起她來強得多,她也只能事事靠後。本以為姑娘見她不上前,會自己想起她來,可是姑娘讓雪雁與雪鷗圍得滴水不漏,竟有她也行無她也可起來。

所以一見雪鷗又排擠起自己,紫娟也冷了心腸,自己挑簾出去了。珍珠對此恍若未見,只與黛玉說話。那雪鷗乖覺地自己找了個地方繡花,不時看着簾外。

珍珠見黛玉并不避着雪鷗,就知道這次回南,林如海定是沒少教了她,也對她日後的日子放了些心。可是她還是不放心地問:“剛才我與雪雁說了個小見識,不知道姑娘覺得如何。”

黛玉就自己點了點頭:“我原本想着,都是自家親戚,何必将銀錢挂在嘴上。可是我們三個商量着,”說到三個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珍珠:“你知道,并不是我刻意要遠着紫娟。只是她一家全是這府裏的,将來。。。”

珍珠就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黛玉接着說下去:“我們三個人商量了一下,現在這府裏正要建省親園子,所以這銀子還是給在明面上的好。”

珍珠對此自是樂見其成。只是她還有話與黛玉說:“剛才偏了姑娘的東西,已經是不應該了。只是這東西不是我一個丫頭應該得的,所以将那東西給我們姑娘看過了。現在不知道姑娘的行李收拾出來沒有。要是已經收拾好了,不拘什麽,姑娘也該與各房姐妹走動一二。”

正繡着花的雪鷗就是一樂:“原本我勸姑娘,姑娘還說自家姐妹,如此太過生分了。可是現在連珍珠姐姐都這麽說,姑娘可信了吧。總得走動了,才有人情不是。不圖姐妹們日後如何幫襯,姑娘就是出閣後,也多些地方走動才好。”

“說你貧嘴,你還真貧起來了。”黛玉嗔了雪鷗一句,那話裏卻沒有多少惱意。珍珠聽了,就小聲道:“我聽雪雁說姑娘大事已定,可是真心為姑娘歡喜。林姑爺這才是真疼姑娘。”

黛玉臉都讓兩個丫頭說紅了:“你們再沒有一個好人。”

珍珠也不管她臉是紅是白,只與她道:“還是剛才的話,姑娘好歹自己保重些。如今自己有了院子,就說是自吃自用也使得。萬不可苦了自己,得把自己身子保養好了,才不枉了林姑爺一片苦心。”

聽了這樣關心自己的話,就算是黛玉剛才再害羞,如今也不由得又淚珠連連,剛要說話,卻讓珍珠搶了先:“按說我這樣的話,說出來太過不敬,可是為了姑娘,少不得說上一說。”

黛玉只道:“你說,我自然是聽的。”

得了她的首肯,珍珠也不客氣:“這第一件事,姑娘這愛掉淚的習慣,也得忍一忍。不說這府裏現在正歡歡喜喜地蓋園子、等着接娘娘省親,就是老太太有歲數的人,也避諱不是。我聽我娘說,這常哭之人,氣總是虛的。姑娘常看書,該知道人若氣虛,身子只有更弱的。何況姑娘經此大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遇事只哭,是沒用的。”

聽她說了這些,黛玉那淚就更下得快了:“好姐姐,我都知道了,今後必是改的。”

這麽好勸?珍珠不淡定了,難道自己還有什麽主角光環不成?她卻不知,這樣的話林如海去前也與黛玉說過,只是沒有珍珠說得那樣直白。

“即是說這是第一件,那還有呢?”黛玉不知珍珠心思,還有那裏問着。

珍珠索性要将自己的主角光環利用到底:“第二件就是,姑娘如今也大了些,總要與姐妹們相處得多些,才是正理。即是姑娘已經定了親,好些事情總得避諱起來。”

黛玉就有些若有所思,想了想道:“李家,李家說是要送個教養嬷嬷過來,可是不信任我?”

你住在風評這樣的人家,誰能信得過呀。不過能送個教養嬷嬷過來,也算是盡心,可不能讓這個小心眼的姑娘沒見到人先想歪了:“姑娘說的是什麽話。要我說這是人家真心疼愛姑娘,才做這個打算呢。”

四處看了一眼,珍珠才小聲說道:“老太太是如何教養姑娘們的,想必姑娘比我心裏有數。李家送了人來,老太太是不好回的,這樣該學的東西姑娘也能學起來,不至将來過門後受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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