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疑心漸起
第二天,林父走進房門,看到羅淺淺趴在林子新的床邊,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林母走進來,輕輕拍醒了羅淺淺,拿給她一串鑰匙和一個字條:“這是我們在這裏的一套小公寓,這是鑰匙和地址。你就先住下吧。白天我來照顧,你先去梳洗休息,晚上再過來。”
淺淺揉了揉眼睛,擡起微微酸痛的胳膊,接過了鑰匙,道了聲謝,看了看仍然在熟睡的林子新,提起行李走了。
淺淺找到公寓,渾身酸疼,困倦得不行,她沖了個澡,便倒在床上睡着了,一直睡到餓醒了,才坐起來,看着窗外的夕陽發呆。
她取出筆記本,連上網絡,收取郵件。有幾封同行的郵件,聽說她從華天建築辭職來挖腳。淺淺連忙回了過去,道感謝,并表明只是停薪留職,沒有辭職。
同行很快發了郵件過來,既然停薪留職,願不願意接一點外快的活,做設計圖。淺淺猶豫了一下,便回過去,表示願意接手。對方很快發了個文件過來,讓她幫忙做設計,酬勞是三千元。
發完郵件,她上網開始搜查“退化症”,終于在網絡上搜尋到一個臺灣少女得了罕見腦退化症,又奇跡般地通過手術治愈了。她一下子興奮地跳了起來,迅速換了衣服,沖到醫院。
不想林母聽完了之後,只是淡淡地微笑:“我們已經聯系過德國的醫院了,下個月會帶子新過去治療。理論上有90%的治愈率。”
淺淺微微一愣:“那為什麽昨天…”旋即又明白過來,便不再做聲。大概是因為有了李娟的前例,林家父母十年怕井繩吧。
此時,林父提着保溫桶走了進來,看到羅淺淺,皺了皺眉:“羅小姐,我想昨天我說得很清楚,我不希望在這裏再看到你。”
淺淺還沒有開口,林母便接過話說:“我已經把子新要去德國治病的事告訴她了。”
林父不再做聲:“羅小姐,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你放手。”
林母看了淺淺一眼,接過林父手中的保溫桶,放在桌上,拿起手包,說了聲:“我們走了,你好好照顧子新。”
林父看見林母走出門去,嘆了口氣,也跟着走了出去。
淺淺看着仍然坐在窗臺發呆的林子新,露出笑容。
子新一直坐在窗臺,一坐就是一天,他一直這樣安靜,不愛說話,偶爾笑笑,可是問什麽都不知道,像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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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幫他喂了飯,他露出笑容,卻仍然不說話。
淺淺拉着他躺到床上,幫他蓋好被子,他依然不說話。
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淺淺坐到沙發上,拿出電腦,調出資料,專心地做起設計來。
忽然聽到肚子咕咕叫起來,淺淺摸摸肚子,笑了笑。
她看了看熟睡的林子新,放下電腦,輕輕走了出去,臨走還帶上了房門。走到醫院外面準備去吃點東西。
經過醫院的花園時,接到天天的電話,她問了林子新的情況,又安慰了一下淺淺,又委婉地告訴她孟嶺東要結婚了。
淺淺只微微一笑:“如果你去參加婚禮,請代我祝福他們。”
孟嶺東這幾天忙得團團轉。林家只有一個獨生女兒,自然是寶貝得不得了,整場婚禮所有的安排酒菜都要最高檔的。孟家多年前承林家的幫助才渡過難關,自然也不敢怠慢了這位新媳婦。
因此一切都在轟轟烈烈地進行着,除了孟嶺東一個人,整個集團洋溢着一種輕松喜慶的氣氛。
林曼妮更是為了婚禮,請了好幾天假,專門趕往巴黎定制婚紗。
婚禮那天,當林父把明豔動人的林曼妮交到孟嶺東手裏時說了一句:“我把女兒和整個華天集團都交到你手裏了,希望你好好珍惜。”
孟嶺東接過那只帶着白色手套的芊芊素手,望着林父,誠懇地說:“爸爸,你放心。”
只是這只手有千斤重,孟嶺東一直握着,握到手裏微微發酸。
林曼妮在白色的頭紗裏幸福地微笑,只是這微笑有一點酸澀。因為婚禮前半個小時,她無意中聽到孟嶺東在打電話。
“我再過半個小時就要進禮堂了,只是想和你說說話。”孟嶺東握着電話,聲音是一種林曼妮從未聽過的柔軟。
“謝謝。我希望你也幸福。”挂了電話,孟嶺東倚在窗前,一動不動。
林曼妮盯着他的背影,她不是沒想過,這些年孟嶺東一直隐藏得很深的憂傷,可能是一個女人。
只是她萬沒想到,他和那個女人還有聯系,孟嶺東一直表現得這樣好。
沒關系,只要婚禮一成,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孟太太,怕什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罷了。那個女人再有三頭六臂,也抵不過她,和背後的華天集團。盡管有些悲哀,可是林曼妮知道無論是華天集團,還是孟家父母,都是她最強有力的支持。她不怕那個女人,更不怕孟嶺東會失去理智地放棄她。只是多少心裏總有一點不甘。
按捺住這份不甘,她走上前,輕輕從後面抱住孟嶺東:“嶺東,我覺得好幸福。”
孟嶺東有那麽微微一怔,轉過身來反抱住她,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我也是。”眼神卻看向遠處,那裏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攪得自己心裏微微發痛。
婚宴過後,林曼妮母親眼含着淚,拉着孟嶺東的手:“我希望你好好待曼妮。”林曼妮父親走過來,拉開妻子,笑着說:“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孟嶺東和林曼妮走後,林曼妮父親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妻子:“你先回去吧。我和老陳他們還有節目。”
林母欲言又止,終于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要去那邊。”轉身匆匆下了樓梯。
林輔國看着匆匆而去的發妻,心裏不是沒有一點愧疚,但他很快就從這種愧疚中解脫出來,吩咐司機開車。
孟嶺東和林曼妮回到家,兩個人都累得不行。林曼妮自己先去卸妝,洗澡。孟嶺東卻一頭紮進了書房,說有緊急公務要處理。
林曼妮梳洗好了,站在書房門口,看着專心盯着電腦的孟嶺東,開口道:“先休息吧。再緊急的公務也不差這一天。”
孟嶺東從電腦裏擡起頭來,眼神竟有一絲慌亂。他迅速鎮定心神,笑着說:“馬上就好。”
林曼妮走過來,看見電腦上只剩下開機桌面,心裏動了動疑,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拉拉手,嬌嗔地說:“好了,去洗澡了,一身煙酒味,熏死人了。”
孟嶺東順手點了關機,才站起身來:“好,走吧。”
林曼妮給他準備好換洗衣物,幫他關上浴室門。又返回到書房,打開電腦,誰知電腦竟有密碼,她試了孟嶺東的生日,電話號碼,自己的生日,電話號碼都進不去。于是關了電腦,回到房間。
不動聲色地等孟嶺東洗完澡。
孟嶺東擦着頭發,走出浴室,看見曼妮坐在床頭看書,笑着說:“不是說累嗎?怎麽不早點睡?”
林曼妮站起來,走過去,拉他坐在床上,接過毛巾幫他擦頭。
“謝謝!”孟嶺東環抱住林曼妮的腰。林曼妮身上慣用的沐浴露香味直沖到孟嶺東的鼻子裏。
他微微有些暈眩,閉上眼睛,把頭埋入林曼妮的胸前。
第二天早餐時,林曼妮借口要發郵件,讓孟嶺東幫她開一下書房的電腦。
孟嶺東正在往面包上抹黃油的手,停了停,淡淡笑着說:“你不是有筆記本嗎?”
“筆記本沒電了,電源線正好忘在公司了。我就發個郵件,很快的。”曼妮笑嘻嘻地解釋着。
“哦,行啊。”孟嶺東喝了一口紅茶,漫不經心地說。
吃完早餐,孟嶺東便幫她把電腦開了,林曼妮坐上去,孟嶺東卻在一邊喝着茶,看着她不走。
林曼妮嬌嗔地說:“你杵在這做什麽?都是公司的事,你到外面看電視嘛!”
孟嶺東笑着摸了摸林曼妮的臉說:“那你快點,我還想着出去買點東西呢。”
“行。”曼妮埋頭看着電腦,知道孟嶺東走了出去,她飛快了翻出了歷史記錄,一直找到最近浏覽的文檔,有一個文件夾出現的頻率很高,而且加了密,這引起了她的好奇,她嘗試着輸入了密碼,卻被告知密碼錯誤。
孟嶺東走到書房門口來催促她,她急忙關了電腦,說:“好了,走吧。”
中午他陪着她買了些東西,分別拎到雙方父母家,吃過了午飯和晚飯,才回到家裏。
路上,林曼妮問他:“我們去渡蜜月,會不會影響公司的事?”
“沒事,我帶上電腦,有什麽事随時可以處理。”
到了家,林曼妮自去梳洗,孟嶺東又鑽進了書房。這一次,他點開了歷史記錄,同樣發現了早上林曼妮根本沒有收發過郵件。他點開文件,發現最近操作時間竟然是今天上午,于是明白了林曼妮對他起了疑心。
他閉上眼,嘆了口氣,猶豫再三,取出抽屜裏的u盤複制完後,删掉了這個文件。
當林曼妮再次打開電腦時,已經搜尋不到這個文件夾了,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又笑自己,竟然變成一個自己最不屑的樣子,當年她曾經目睹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多年的鬥争,可是結果呢?
她苦笑着,搖搖頭,關上了電腦。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