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宮
“駕!”黑色的鞭子落到馬背上,駿馬一聲嘶鳴,揚起四蹄奔騰在幽深的山谷中。
一黑衣勁裝女子腳蹬馬鞍,橫跨在馬背上。
只見她雙眉緊鎖,面色緊繃,手下的馬鞭不停,一人一馬幾乎化為了一束流動的光影。
峽谷中地勢險要,兩岸高山草木蔥茏,極容易成為刺客伏兵潛伏之處。
黑衣女子一邊扯着缰繩駕馭着駿馬,一邊用眼角的餘光仔細觀察着周邊環境,探尋着靜谧之下隐藏着的危險。
微風蕩過,草葉窸窣,幾道暗影從草叢下閃過,電光火石之間,無數銳器朝黑衣女子呼嘯而來。
見狀,黑衣女子眉峰一動,一瞬間匍匐在馬背上,偏頭躲過了兩道暗器。
“嘩”的一聲,女子拔劍出鞘。寶劍鋒銳,白光鑒人。
劍随着女子的右臂在上空揮舞着,一時只見殘影飒飒。
劍刃與暗器相接,火花四濺。女子沉穩應敵,氣沉丹田,向右臂灌注內力。
随後劍鋒一轉,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擋住了右側方襲來的一枚暗器。
只聽原本寂靜的峽谷中乒锵作響,與暗器激纏的女子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數不清的銳影朝她襲來又如同遇到了一道屏障一般向周邊彈射而去,而女子被包圍其中,幾乎看不清人影。
暗器漸漸變得稀疏,似是那襲擊之人已用盡招數。女子卻依然不敢放松,只見她以指夾住兩枚暗器,注入內力,向兩側激射而去。
同時,她猛地一勒缰繩,駿馬急停,馬頭高昂。女子倚着幾乎直立的馬背,眼裏是一片散不去的凝重。
“砰!”最開始是山頂的碎石掉落,到後來,是前方整座山的垮塌滑坡。
随着轟隆隆的巨響,源源不斷從山上滾落的碎石逐漸掩埋了前方的道路。
碎石大如鬥塊,落在地上揚起漫天黃塵。片刻前還生機勃勃、寧靜美好的山谷此時混亂不堪,宛如人間煉獄。
未幾,碎石流慢慢平息,黃塵卻并未完全消散。在昏黃的空氣中,幾個青衣人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單膝跪在黑衣女子面前。
“屬下參見殿下!”青衣人齊聲道。
接着,為首的青衣人抱拳禀報:“屬下不力,救主來遲,望殿下責罰。另,抓到兩名活口,請殿下處置。”
李麗質的目光向為首的青衣人身後望去,只見那邊有兩個青衣人正押着兩名黑裝男子。
那兩名黑裝男子貌似受了傷,正低聲悶哼。仔細一看,那兩名男子胸前赫然都各插着一枚暗器,那暗器的形制與李麗質遇襲時所遇到的暗器一模一樣。
李麗質轉頭來對為首的青衣人道:“青霜,你莫自責。此次出逃本就步步驚心、艱險重重,這次伏擊更是對方準備已久。再者,你抓捕刺客也有功,這回就算是将功抵過了。”
青霜聞言将頭低得更下,恭敬道:“屬下不敢,此次能捉到活口全仰殿下神功。屬下區區小勞又怎敢邀功。”
李麗質苦笑,暗自捏了捏微微發麻的虎口。她自己的功力自己自然最清楚,在緊要關頭雖然能以一敵十,但到底還是未臻化境,時間一長終究力有不逮,看來回到潮州後還得多加練習。
她也不多廢話,直接向青霜問道:“我走後,朝中局勢如何?”
青霜沉聲道:“您成功逃脫後不久,宮裏的人就發現您消失了,并報告給了德澤帝。德澤帝為了穩定人心,便将此事密而不發。目前,僅有德澤帝身邊的幾個親信知曉此事,朝中尚對此一無所知。”
李麗質思索片刻,道:“李明達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會暗中派出追兵對我進行追捕。他打的主意應是在我出逃一事被揭露前将我不動風聲地抓回去。若是這樣,他便不會明目張膽地對我進行阻截,其二,據我逃脫被發現時日不久,我們又一路快馬加鞭,他的人估計還在我們後面。其三,我若死對他弊大于利,他沒有理由置我于死地。綜上幾點,這次伏擊恐怕不是李明達安排的。”
青霜瞬間領悟李麗質話中的意思,回道:“殿下不必過分擔憂,此次您的回歸乃是衆望之屬,些許之人掀起的小風小浪成不了氣候。德澤帝那邊的人就更不用您擔心了,屬下們定會為您掃除尾巴,解決您的後顧之憂。”
短暫的沉默後,李麗質擡首望向遠方,她的目光越過堆積的碎石,越過奔騰的江流,越過綿延的山脈,直抵那天地交彙的一線。“走罷。”她收回飄渺的目光,調轉馬頭向回走去,“此路已不能通行,我們繞道永州另擇一路,剛好也可避開李明達的人。”
夕日欲頹,只見李麗質策馬奔騰在峽谷之中,她的身後是連綿整個天幕的火燒雲,鮮豔燦烈,紅得發紫。夕陽最後的餘晖映照在李麗質的臉上,顯得她白皙的臉頰上有一股迷人的嫣紅。她夾緊馬背,無畏地向前方沖去,只留下馬蹄之後紅塵滾滾……
大梁皇宮
袅袅香熏飄散在空中,轉過一圈又一圈,缭繞在這華貴的宮殿之中,留下濃烈的香味和淡紫色的痕跡。此乃大梁皇後的未央宮,無一處不彰顯着這兒主人的高貴身份和氣度品味。
此刻,整個大梁最尊貴的人物――德澤帝,正橫卧在皇後的鳳榻之上,今年已四十有二的德澤帝已兩鬓生斑,臉上透着一股過度滋補後不正常的紅潤。
此刻的他,難掩一身疲态,半倚着一個靠枕,用一只胳膊支在榻上。他的身後是皇後沈明玉,正在為他一下一下地捏着肩,以緩解德澤帝的疲憊。
“唉……”德澤帝輕嘆了一口氣,他身後的沈明玉聞聲卻是眉目不動,仍低頭為德澤帝按着肩,只是力道微微加重了些。
“嗯……”德澤帝被按得舒适,于是半阖上眼睛,終于緩緩開口:“朕近來諸事多有不順,這些天更是為一事忙的焦頭爛額,不得閑暇。”
沈明玉今年雖二十有八,但平素生活極為講究,保養得宜之下看起來竟恍若二八少女一般,一雙彎月眉挂在細白的皮膚上,耳後雙髻在和德澤帝歡好後随意挽着,似垂非垂,勾勒出一股別樣的風情。
因此這麽多年下來可謂是聖寵不衰,再加上她頭腦靈活,心思缜密,故只要德澤帝在朝政上遇到煩心事,總喜歡來未央宮找她傾訴纾解。
“皇上說笑了,您乃真龍天子,英明神武,又怎會被一小事阻遏。不過是您宵衣旰食、日理萬機,過度勞累才有的此感罷了。皇上,您可是大梁的砥柱,平日裏忙于政務的同時可不要過于操勞累壞了身子,大梁的未來可都指着您呢。”沈明玉微微一笑,輕柔地在德澤帝的耳邊說着。
“梓童你有所不知,這件事實在是令朕暴跳如雷,那李麗質膽大包天,竟……”盡管事情已過去幾日,德澤帝說到氣處仍是忍不住青筋暴跳,兩側的太陽穴也是隐隐作痛。
同時,他的心裏也不免有幾分猶豫,李麗質出逃一事事關重大,重辄牽動朝局,即使皇後是他向來信任之人,他也禁不住擔心皇後知曉後會不會做出不利于局面的事。
沈明玉雙手輕移,挪到德澤帝的太陽穴上,放輕了力道替他揉按着。德澤帝一邊閉着眼享受着沈明玉的伺候,一邊用自己的手慢慢撫上她那雙細膩瓷白的腕子,終于忍不住緩緩開口:“李麗質前日串通宮人,暗自出逃了,此刻朕派出的人尚未找到她。如今時日不久,朕先要人瞞着,可這樣繼續瞞着也不是個辦法。朕看啊,這李麗質一日不找回,朕心裏就一日也難安。”
沈明玉心中微訝,雖然在德澤帝來之時她就猜到他一定是遇上了什麽事,來之後德澤帝的種種表現更透露出這件事還不是什麽小事,但在初初聽到真相時,心中難免還是有些許震動。她的手仍在為德澤帝按着穴,心裏卻是一片繁雜,思緒已不知不覺飄向了遠方。
“哦,真的嗎,長公主她竟如此大膽?”沈明玉暫且收起腦中利害,故作驚訝地朝德澤帝問到。李麗質三歲時先帝駕崩,那時她年齡尚幼,還未來得及被賜予封號,在加上她是先帝唯一的女兒,故德澤帝登基以後,宮中人皆以“長公主”相稱。“可是延平王那邊有所異動?”沈明玉問。
德澤帝搖了搖頭,道:“目前還未找到證據證明此事為延平王指使。但這也不足為奇,興許真不是他做的,畢竟朝中那些老家夥看朕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話畢,他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沈明玉:“梓童對此事有何看法,可有什麽好主意?”
沈明玉低頭沉思片刻,道:“延平王起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這麽久也沒能真正威脅您的位置,可見您不必過于擔憂。其次,延平王再怎麽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毛頭小子,掌控不了局勢,這才使身邊人心浮動,軍心不齊,以致三年也沒構成什麽大的癰害。只要您在他的部下中安插人手,暗中挑撥,延平王的潰敗是遲早的事。”
德澤帝被沈明玉的一句話觸動了心事,登時氣得臉色漲紅,右手直拍床榻:“什麽叫沒威脅,山無二虎,國無二主。李元嘉他都稱帝了他還想怎樣,難道非要有一天他把朕屁股底下的龍椅坐了才叫有威脅嗎?”
德澤帝看來是動了真怒,連“屁股”這種詞都輕易冒出了口,“還有李麗質,她雖也只有十六歲,可向來早慧,要不這次也不能瞞過朕的耳目,悄聲無息地出逃。她這次出逃的目的地想也不想,定是潮州,你看着吧,等她和李元嘉彙合,必然給朕帶來大/麻煩。”
沈明玉眸光一轉,朝德澤帝露出了一個明豔動人的笑容:“皇上莫要高估了長公主,先皇早逝,太後後來又得了瘋病,再後來她又進了宮,又有誰真正教養過她呢?一個讀書不多,學問不深的人又能給延平王帶來多少助益呢?皇上且等着吧,說不定她還會害了親弟弟哩。”
德澤帝的餘怒終于平息,面色也緩緩舒展:“你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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